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坤舆典/第01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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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坤舆典

 第十六卷目录

 石部艺文二

  菱谿石记          宋欧阳修

  怪石供             苏轼

  后怪石供            前人

  岁寒堂十二石记         前人

  石姥赋             文同

  采石赋有序         程俱

  渔阳石谱序          渔阳公

  平泉草木记跋         叶梦得

  赤松观石羊记          谢翱

  石赋              阙名

  凝云石赋           元袁桷

  石假山赋           任士林

  端溪砚石赋有序       刘诜

  除怪石            明王源

  白石楼记            吕柟

  太湖石赋有序        陈洙

  试剑石赋有序        王宠

  代石言有序        虞淳熙

  游莲峰石记          陈伯献

  游潭石记            黄傅

  天柱石纪游          冷逢震

  望夫石赋           钱文荐

  灵璧石考           王守谦

  嘉石记            沈应干

  相石亭记            王昂

  柳山飞来石记         周宗正

  仰天山道人石记        锺羽正

  载龙涡剪石先往寒河文有序 谭元春

  瑞石赋            潘一桂

  肺石赋            谢子兰

坤舆典第十六卷

石部艺文二[编辑]

《菱谿石记》
宋·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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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谿之石有六,其四为人取去,其一差小而尤奇,亦 藏民家。其最大者偃然僵卧于谿侧,以其难徙,故得 独存。每岁寒霜落,水涸而石出,谿傍人见其可怪,往 往祀以为神。菱谿,按图与经皆不载。唐会昌中,刺史 李𣸣为《荇谿记》,云“水出永阳岭,西经皇道山下。”以地 求之,今无所谓荇谿者,询于滁人,曰“此谿是也。”杨行 密据淮南,淮人为讳其谦名,以荇为菱,理或然也。谿 傍若有遗址云。“故将刘金之宅”,石即刘氏之物也。金 伪吴时贵将,与行密俱起合淝,号“三十六英雄”,金其 一也。金本武夫悍卒,而乃能知爱赏奇异,为儿女子 之好,岂非遭逢乱世,功成志得,骄于富贵之佚欲而 然耶?想其陂池台榭,奇木异草,与此“石称,亦一时之 盛哉!”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氓,尚有居谿傍者。予感夫 人物之废兴,惜其可爱而反弃也,乃以三牛曳置幽 谷,又索其小者,得于白塔民朱氏,遂立于亭之南北。 亭负城而近,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夫物之奇者, 弃没于幽远则可惜,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 去。嗟夫!刘金者虽不足道,然亦可谓雄勇之士,其平 生志意岂不伟哉!及其后世荒堙零落,至于子孙没 没而无闻,况欲长有此石乎?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 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可以一赏而足,何必取而去 也哉!

《怪石供》
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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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贡》“青州有铅松怪石。”解者曰:“怪石,石似玉者。”今齐 安江上往往得美石,与玉无辨,多红黄白色,其文如 人指上螺,精明可爱,虽巧者以意绘画,有不能及者, 岂古所谓怪石者耶?凡物之丑好,生于相形,吾未知 其果安在也。使世间石皆若此,则今之凡石覆为怪 矣。海外有形语之国,口不能言,而相喻以形。其以形 “语也,捷于口,使吾为之,不已难乎?故夫天机之动,忽 焉而成,而人真以为巧也。虽然,自禹以来怪之矣。”齐 安小儿浴于江,时有得之者,戏以饼饵易之。既久,得 二百九十有八枚,大者径寸,小者如枣栗菱芡。其一 如虎豹首有口鼻眼处,以为群石之长。又得古铜盆 一枚以盛石,挹水注之,粲然而庐山归宗佛印禅师, 适有使至,遂以为供。禅师尝以道眼观世间一切,混 沦空洞,了无一物,虽夜光尺璧,与瓦砾等,而况此石。 “虽然,愿受此供,灌以墨池水。”强为一笑。使自今以往, 山僧野人欲供禅师而力不能办衣服饮食卧具者, 皆得以净水注石为供。盖自苏子瞻始。

《后怪石供》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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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既以怪石供佛印,佛印以其言刻诸石。苏子闻而笑曰:“是安所从来哉?予以饼易诸小儿者也。以可 食易无用,予既足笑矣,彼又从而刻之。今以饼供佛 印,佛印必不刻也,石与饼何异?”参寥子曰:“然。供者,幻 也;受者,亦幻也;刻其言者,亦幻也。夫幻何适而不可?” 举手而示苏子曰:“拱此而揖人,人莫不喜;戟此而詈 人,人莫不怒。同是手也而喜怒异,世未有非之者也。 子诚知拱戟之皆幻,则喜怒虽存而根亡,刻与不刻, 无不可者。”苏子大笑曰:“子欲之耶?”乃亦以供之。凡二 百五十,并《二石槃》云。

《岁寒堂十二石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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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下临大海,目力所及。沙门、鼍矶、车牛、大竹、小竹, 凡五岛,惟沙门最近,兀然焦枯,其馀皆紫翠巉绝,出 没涛中,真神仙所宅也。上生芝草,木皆奇伟,多不识 名者。又多美石,五彩斑烂,或作金色。”熙宁己酉岁,李 天章为登守,吴子野往从之游。时解贰卿致政,退居 于登,使人入诸岛取石,得十二株,皆秀色灿然。适有 舶在岸下。将转海至潮子。野请于解公,尽得十二石 以归。置所居岁寒堂下。近好事能致石者多矣,未有 取《北海》置南海者也。

《石姥赋》
文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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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嶜崟之飞泉兮,披荟蘙之榛莽。骭倦𠙆而膺喘兮, 穷其巅于绝岨。爰有石而跂跂兮,旁无他而相伍。色 黤黕而骨劲劣兮,具支节而带文缕。其远睨之若人 兮,迫犹疑其蹲虎。里俗神而甚恭兮,号相尊其曰姥。 谓遽亟而丐贶兮,缘其求而下予忽。旱阳赫而上爇 兮,飞光流而燎土。𬊤多稼以巨甗兮,烹群命于硕鬴。 走群灵而莫答兮,后率归而此愬。役稚耄而竭蹶兮, 来号呶而嘂謼。会诸力以掀揭兮,使转移其常处。灵 欻然而见景怪兮,众外愕而中怖。塕堀堁而下发兮, 郁黯叆而上布。澹砰磕而中作兮,漭滂沱而四注。回 极炽而施大润兮,曾不暇乎旋步。已复还其故立兮, 各再拜而引去。问其端而何从兮,年“皆失其几许?吾 闻怀泽之与符阳兮,亦有石为牛鼓。彼民衅而击之 兮,常以旱而取雨。宛其于尔为类兮,彼又载于国谱。 噫惟皇之大职兮,系阴阳之煦呕。奚磊砢之顽质兮, 辄矫权而自主。事岂无于适然兮,而惑者概从而为 语。”皇忽寤而震恚兮,列罪目而尔数。诃星士以施棓 兮,敕雷将而挥斧。赫电火而灰尔兮,鼓箕风而荡汝。 阒大空而泮散兮,一《摩抏》其处所。俾愚黎之偭正兮, 识惟皇之覆露。皇未寤而民尚惑兮,徒吾髀之长拊。

《采石赋》有序
程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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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中靖国元年,以修奉景灵西室,下吴兴、吴郡采太湖石四千六百枚,而吴郡实采于包山。” 某获目此瑰奇之产,谨为赋云。

《吴吏采石于包山》也,洞庭乡三老趋而进,揖而言曰: “惟古浑浑,物全其天,金藏于穴,珠安于渊。机械既发, 剖蚌锥矿,不翼而飞,无胫而骋。刳山探海,阶世之竞, 迺若富媪赘瘤,则为山岳。茂草木于毛肤,包崭岩于 骨骼,与瓦甓其无间,何于焉而是索?今使者窥复穴, 荡沈沙,搜奇礓于洞脚,劂巧势于丘阿,呼灵匠以运” 斤,指阳侯使息波。竖江山之崿崿,续剑阁之峨峨。莫 不剔山骨,拔云根。贞女屹立,伏虎昼奔。督邮攘袂以 相睨,令史临江而抗尊。虽不遭于酰“沃,岂有恨于苔 痕。嗟主人之不见,似羊牧之犹存。何一拳之足取,笑 九仞之徒勤。”既而山户蛾集,篙师云屯。输万金之重 载,走千里于通津。使山以为骨,则土“将圮;使玉以为 璞,则山将贫。煮粮之客,叹绝年之无饱;谈元之老,持 一法其谁论。尝闻不为无益,则用之所以足;惟土物 爱,则民之所以淳。怪斯取之安用,非野夫之乐闻。敢 请使者”吏呼而语曰:“醯鸡不可与语天,蟪蛄不可与 论年。矧齐侯之读书,岂轮人之得言。”三老曰:“极治之 世,樵夫笑;不谈王道;至圣之门,鄙夫问而竭两端,野 人固愿知之。”对曰:“上德光大,孝通神明,阐原庙之制, 妥在天之灵,以谓物不盛则礼不备,意不尽则享不 精。故金瑰琛琲,天不秘其宝;樟楠楩梓,地不爱其生。 而青州之怪,犹未足于充庭,故于此乎取之。且凿太 行之石英,采谷城之文石,以起景阳于芳林者,魏明 之侈”陋也;菲衣恶食,卑宫室以致美乎祭祀者,夏禹 之勤俭也。上方戒《后苑》之作,缓文思之程,示敦朴以 正始,尽情文而事神,此固上德之难名者矣。抑尝闻 之:西有未平之羌,北有久骄之虏。顾蹀血之未艾,乍 游魂而送死。方将不顿一戈,不驰一羽,殄丑类于烟 埃,瞰幽荒于掌股。庶黄石之斯在,傥《素书》之可遇。抑 又闻之,三德虽修,不遗指佞之草;万国虽和,犹豢触 邪之兽。盖邪佞之蛊心,犹膏肓之自腠。维属镂之无 知,顾尚方之奚救。故将铸采石以为剑,凛竖毛于佞 首。若是则在边无汗马之劳,在廷无履霜之咎也。抑 又闻之,尧不能无九年之灾,汤不能无七年之旱。虽 阴阳之或乖,岂闭纵之可缓。故将放鞭石于宜都,回 雨晹于咳眄。抑又闻之,“扶耒之子,有土不毛;抱瓮之 老,有茅不薅。”富者侈而贫者惰,游者逸而居者劳。虽齐导之有素,奈狡兔而是逃。故将取嘉石以列坐,平 罢民于外郊。抑又闻之,“日不蔽则明,川不阏则清。听 之广者视必远,基之固者室不倾。方披旒而出黈,俾 伐鼓而扬旌。盖萧墙之戒,坐远于千里;朽索之驭,益 危于薄冰。矧四者之无告,尤圣人之所矜。故将尽九 山之赤石,达万㝢之穷民。”三老悚然而兴曰:“圣化盖 至此乎?”吏曰:“此犹未也。若其造化掌中宇宙,胸次弥 纶两仪而执天衡,燮理二气而袭气母,此庖牺之妇 所以引日星之鍼缕,方将炼五色以补天,育万生于 一府,既无谢于襄城之师,又何惊于藐姑之处。吾亦 与汝饮阴阳之和,而游万物之祖矣,又何帝力之知 哉。”三老稽首再拜曰:“鄙朴之人,鹿豕其游,聋瞽其知, 窃臆妄议”,乃命知之。

《渔阳石谱序》
渔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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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僧孺好石,石有一品,近代士大夫如米芾亦好石, 除知无为军,郡宅有怪石,芾具公服拜之,呼为“石丈”, 时人诮之,不恤也。及研山,一名喜岭,上有一天池,不 假凡水,可以濡笔,天壤间奇物也。东坡好石,获一石 于喜口民家,名曰“喜中。九华”,谓九华之体而小也。元 章相石之法,有四语焉:曰秀、曰瘦,曰雅,曰“透”,四者虽 “不能尽石之美,亦庶几云。”仍疏平生所见奇石如后:

《平泉草木记跋》
叶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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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饶《平泉草木记》云:“以吾平泉一草一木与人者, 非吾子孙也。”欧阳永叔尝笑之。余谓文饶之惑,岂止 平泉草木而已哉?后读《五代史》,至张全义监军与其 孙延古争醒酒石事,全义杀之,延古可谓克家之子 矣。然以与监军则违其戒,守其戒则或因之,以至于 杀身,一石亦何足言。使文饶而先悟此,岂直无以累 后人,亦当自免其身矣。好石良是一癖。古今文士每 见于诗咏者,未必真好也,其好者正自不能解。余绍 圣间春试下第,归道灵壁县,世以为“出《奇石》。”余时病 卧舟中,行橐萧然,闻茶肆多有求售,公私未乏,贵人 亦不甚重,亟得其一,长四尺许,价当八百,取之以归。 探所有,仅得七百钱,假之同舍而足,不觉病顿愈。夜 抱之以眠,知余之好石,不特其言也。自此行壑刳,剔 岩洞,与藏于土中者,愈得愈奇。今岩洞殆十馀处,而 奇石林立,左右不可以数计,心犹爱之不已,岂非余 之癖哉?赖晚粗知道,文饶之病,则无复有。客欲得者, 皆听其自取以去,未尝较。尝戏谓尔辈云:“此不但吾 无所累,汝亦可以免”矣。天下事何尝不类尔。每以文 饶之言观之,世间安得更有一物也。

《赤松观石羊记》
谢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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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洞”,为初平叱石处。余髫而闻之,发种乃一至,而 叱石处复不在金华洞。未至洞十五里,有山曰“赤松”, 今为宝积观。观傍祠二仙,即皇氏兄弟,是其处也。石 故在山之巅,变怪抵牾,宛然如羊,多为樵牧及好事 者取去,道士拾其馀蓄观中。余得借而观之者三处, 其一天井东,仅十数角,崭然群伏且起,状无抵触意。 苔蒙茸,若草藉地,可近而玩。其一并曲池之北岸,累 石为山,参布伍列,犬牙其上,“卧者十八九,伏者十七, 抵者蹶者十五,履险而跛者十三,倚而龁、跪而乳者 十一”,若观古鼎彝尊之迹,于石形不求完而意自足。 其一积小坻,位置加密,跂伏龁乳,抵蹶,与前变态略 同。复有拱而人立者,奇崛特甚。道士易以他名,使不 与群羊伍。余曰:“是不可易。左元放之遇曹暪,其化而 为羊与?玆羊之化为石,是或一物也。今而后观兹石, 若冯而游,若蜕而休,茫乎日与对而泊,不知所求,其 有不复化为是物乎?”道士顾笑,众皆岑寂起立,若皆 以余言为然。故书以启后之游者。其所观三处,道士 倪某、唐某、王某云:“石初平仙后若干年,为樵牧好事 所取,及移于此,又若干年,道士悉能言之。于游者非 有所系,故不书。”

《石赋》
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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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艮为山,为小石”,斯盖土之精而气之核者也。若 夫落落之姿,粼粼之质,虽不可转,有时而泐。司马用 之而为椁,樊重构之而作室。认柳谷之马牛,骇越王 之履栉,或形似芙蓉,或。名“霹雳。”尔乃补天五色,为 山一卷。得董威之寝所,置赵岐之墓前。泗滨有浮磬 之美,他山闻攻玉之坚。至若祠彼谷城,燔于东郡。警 大秦之九色,翫沔阳之八阵。符吉梦于高琳,著咎征 于元进。范文之刀传鱼化,滕放之枕曾雷震。亦有灌 之燃火,煎之取盐。条支黑发之验,昆吾切玉之铦。复 闻贡并鈆松,集同楛矢。岂独御冲,兼能款梓。识辰韩 之押头,见孙荆之砺齿。秦政苛而流血,魏德茂而连 理。应祈尝为于涂牛,莫逆或称于投水。熊渠射虎,初 平叱羊。夜闻狗吠,秋观雁翔。临川之廪,鄱阳之仓。或 高悬蜀镜,或远涉秦梁。至夫山上,望夫床头。化女既 传,秦妇复闻启母。吞之既见于充宗,采之亦闻于石 虎。尔其王翦欣于超距,高固勇于投人,鞭阴阳而应 祷,坐嘉肺以临民。又若乞子马湖,磨刀临贺,梁相之 祥观鹊化,窦后之吉闻燕堕。或得于到公之宅,或感于道衡之坐。稽。夫吉则介如,凶言困于。或煮之而为 粮,或洗之而上车。在零陵者飞燕,置九疑者覆书。至 其妫皓怀之而叩头,张丰囊之以系肘,或以浮“来而 应谶,或以入用而去垢。别有宫亭星落,员峤云飞。便 金蜀灭,韫玉山辉。惊孝子之取水,感女郎之浣衣。问 公干而其操弥厉,惧长房而其心不移。或以布帝台 之棋,或以支天汉之机。虞愿之来,无轻云之隐蔽。陈 总既至,著高文而祷祈。以至言晋闻诸旧传,陨宋见 于前志。讶玉女之掩扉,怪督邮”之攘袂。刻昆明而表 奇,击临平而记异。负之既见于申屠,御之亦闻夫精 卫。斯坚润之奇姿,亦美名之所萃。

《凝云石赋》
元·袁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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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登之宫,积涛成雪,天风荡摩,海气幻灭,嵚崟蜿蜒, 坚若金铁。大者成峦,小者成穴,蜂房群缀,蚁曲百结。 爰有张子,抉奇发珍,藉以文锦,炷以古熏,陋博山之 侈靡,髣炉峰之氤氲,湛然尘消,号为“凝云。”有客哆而 笑曰:“南山朝𬯀,荟蔚无垠。太素为母,五岳为宾。含虚 成形,积润以神。今子友一卷于几席,云何自而凝哉?” 张子《倚梧而言》曰:“窘寻丈者不能以喻大,语荒忽者 适足以资怪。人惟至灵,品物是赖。明而通之,呼吸万 籁。决为奔腾,兴为霮䨴。其来无趾,其去莫阂。惟古至 人,韫玉以匵。藏明于幽,养神于独。内澄外观,嗒若槁 木。静以自仪,无丧无辱。念此石友,其德不渎。燕居相 忘,庸以熏沐。则夫所谓凝云者,不待于外而自足也。” 客喜而笑,遂为之赋。

《石假山赋》
任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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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境足以移人,人移之而飘忽;物足以致人, 人或可以致物。”此操蛇之神所以对愚公而《臲𡰈》也。 抱然犀之馀焦,览具区于一目,黯波臣之昼泣,开水 府之群玉。娲炼之遗,禹馀之斸,陨而星芒,结而水沫。 耽枯影之申屠,粲黄钺之沈璧,何其奇也!尔则铁绳 千寻,鱼贯万夫,水厌人而不悔,鞭有石兮疾驱。蹲者 踞者,立者蹶者。铦者刿者,独者附者。似鼻似口,似蹄 似股。似蟠而虬,似𩰚而虎。云幻状兮孤凝,鸟停思兮 欲翥。神剜鬼削,𩰚面呈趺。出濠濮于华林,纳乾坤于 一壶。九华晓立,五老前揖。趿赐履之登跻,养瞳神于 崒兀。谁欤抱琴,徙倚而吟。“乐山之乐,万古此心。草华 木滋。挹其仁也,霞吞雾吐;揽其神也,‘厚载静容,德我 则也。霏翠排青色我觌也真趣已亡。枯立堂堂。予胡 乐之。以伪翼狂’。”主人曰“嘻,不毛之珍,天不怪取。终日 之介,置我丹府。誓言不移。”客揖而去。

《端溪砚石赋》有序
刘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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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者,天地阴阳之核,故蕴神毓异,无所不有。砚之为石,又其精者。以天地之大而产石之为砚,不过数处,而端溪又为天下第一,则山川英淑之气,寒暑禅代之积,千百年间,凝而为兹物,亦甚不易矣。吾闻端溪取石者,常千百夫,挽绠而不能使之出,或雷电晦冥,失石所在,则知造物非无意于斯石也。夫以其生之不易,出之不轻,则其出也足以经天地而饰皇猷,亦必有相之者矣。不然,造物之宝是也,将何为哉?作《端溪石赋》。

伊鳌极之肇判兮,奠地维于四方。东蕴和而清在西 兮,北重劲而南燥刚。旷南荒之呀裂兮,胡为而为石 之乡?盖以润而为骨兮,伏阴气而补乎阳。中藏太古 之雨兮,云为石而山为苍。郁古端之最高兮,出众峰 而为之纲。烂柯矗于穹汉兮,扶卢南走而昂昂。敛灵 杰以归物兮,贤哲明而石彰。三岩窅而如厦兮,北尤 萃乎积气之藏。百霆震击于上兮,海飙激射于其旁。 夜霜寒而月横窥兮,白日经天而无光。厓枝怪草以 晻暧兮,孤猿嗥而寡鹤悲。翔龙湫阴黑而袭人兮,漦 千岁而为璜。气不逞而结兹石兮,故能温栗而坚强。 缒群夫而下凿兮,散鬼火于阴房。神蛟奋其牙兮,螭 吻孔张。丰隆砰怒兮水浪浪,羌不知人世之昼夜兮, 比其升如昧谷之扶桑。割云紫以淋漓兮,北斗隐而 布行。扼文武而夺其马肝兮,凄冷血乎老苌。抉鹆眼 之涓涓兮,尚如吊夫椆父之亡。或刻为太皞之规兮, 或琢而象夫琥璋。或耆势以为穹兮,或随形以为长。 散奇用于天下兮,举有砺乎文章。锦帆毳匣之万里 兮,进其尤良。历《木天》之荡荡兮,置之玉堂。清风永日 之娱人兮,净几明窗。燎西掖之椽烛兮,凝细毡之清 香。绛人陈元以为侣兮,发之以将军五色之芒。草黄 麻之《六经》兮,施尺一于八荒。陈太平之盛典兮,轶坟 谟而度黄唐。笑十眉之春红兮,浮远山其断肠。鄙西 陵之故瓦兮,出萎麦之凄凉。龙尾失色而愈羞兮,凤 咮伏而不敢翔。构元气于朱石天地兮,老空山而待 明昌。忽奎运之昭回兮,一日出而为世祥。地爱宝而 克靳兮,鬼神呵而周防。及斯世而不自用兮,将何以 为造化之常?《乱》曰:“五色补天,精窜南兮,数千万年一 见于人间兮,龙马奋兴,《河图》还兮。”

《除怪石》
明·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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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乙卯,源奉敕祛除民害。指挥李侯通、陆侯雄等佥曰:城西山屹立二石一,大数十围,高数丈,一仅半, 世号二蟾蜍。地理家以白虎上,主嚚讼火灾,先欲去 者千夫,力不能胜。源曰:“昌黎驱鳄,吾能除此。”腊月既 望,命检校,谨孚典史王礼、驿丞秦祖等、粮老彭剡等, 率百人仆碎,琢为广济桥。用其下坐一石盘,盘下一 白物,眉目口鼻类人形。叩谁为之,作怪明矣。父老曰: “此旁近一石自露,上有‘回风’字,民有‘恶俗去,美风回’ 之谣。今公除此石,不阅月火讼息,其与昌黎驱鳄无 异。”源谢而才诸石。是时正统元年七月七日,龙岩王 源启泽韦庵题。

《白石楼记》
吕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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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楼在曲沃县东南二十里白石山阴,凡三稳,李 仲南之所构也。山即紫金山,之支多白石,燕人张诗 尝过而名之,故楼亦以是名云。“楼东西界于白水、景 明二村之间,盖山有瀑布自岭悬下,其西一支为西 溪,经景明村;其东一支为白水村,贯穿楼院,入于西 溪。楼南为白云洞,古迹也。两石敧倚如门。元末兵乱, 骸积其内如莽”,仲南皆舁而葬之,遂复为洞云。西溪 之中,孤屿岿然,曰“钓台”,而濯缨矶亦在其旁,盖于是 洗尘土而涤斑垢也。饮牛滩在西溪岸。牧人吹笛,驱 牛羊,朝歌夕舞,影映溪流。其前为观澜石,溪水初自 山岭而下,湍急漰潎,伸南于是乎尝探本也。楼东南 为翠微岩,又其上为卧云峰,崒嵂崎崟,云物环宿。白 石桥在楼南,径跨西溪,盖眺山览水之利津也。其楼 北有桃花坞,为富室园林,内多桃柳,三月花放,云霞 烂锦,深不知处,可比武溪。仙人石亦在山下,盖因形 而名也。仙人多好楼居,仲南构楼此山,而又有此石 以应之。仲南之志,其欲为仙人乎?初,仲南与予徒张 诗为友,能为汉魏声诗。于是北过燕赵,西抵蒲解,遍 阅山水,曰:“无如吾白石山也。”遂构兹楼,思终身耳。于 戏懿哉!仲南!予亦有山水之癖,家住泾渭之旁,大华 终南之阴,不日西往。仲南肯一过,当同登其上,眺毕 郢之周原,瞰成纪之卦沙,聆岐山之凤,追灵囿之麟, 区区系牛之柏,天马之苑,又细观耳。仲南曰:“子肯为 我东道主镔,当裹粮而行,不惮劳也。”《泾野子》曰:“东方 有乔岱焉,睹凫绎如拳石,睇洙泗于掌上,又不啻大 华、终南也。予久好慕焉,又肯偕游乎?”仲南曰:“子如不 终弃镔,虽携白石楼以往可也。”楼构于嘉靖五年六 月六日,落成于十一月之望。

《太湖石赋》有序
陈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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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嗜《太湖石》者,图其形示余,命为赋。” 其辞曰:

江之东,直走数百里。有太湖兮澄其清。湖之浪相击 几千年,有顽石兮丑其形。徒观夫风撼根折,波流势 横。神助尔怪,天命尔英。骇立惊犀,低开画屏。素烟散 而复聚,苍苔死兮又生。譬夫枯槎浮天,墨龙饮水。鬼 蹲无状,云飞乍起。稚戏携手,兽眠盘尾。大若防风之 骨,窍如比干之心。蜜房万穿,秋山半寻。子都之戟,前 其镦,韩棱之剑利于镡。若乃湖水无边,湖天一色。露 气晓蒸,蟾津夜滴。伊尔坚姿,峭兮寒碧。千怪万状,差 难得悉。我将吊范蠡于泽畔,问伍员于波际。原若厥 初,何缘而异?公侯求之,如张华之求珠;众人献之,如 卞和之献玉。植于庭囿,视之不足。噫尔形拥肿兮,难 琢明堂之础;尔形中虚兮,难刻《鸿都》之经。用汝作砺 兮汝顽厥姿,攻汝为磬兮汝浊其声。亡所用之,而时 人是宝。余独揜口胡卢,而笑子之丑。

《试剑石赋》有序
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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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在虎丘道傍,云“吴王铸剑,成而试之。” 或云“秦始皇掘得吴殉,剑而试之,兹两存其义云。”

赤菫之精,邪溪之英。伉俪翦爪,百炼始成。太阳五金, 寄气托灵。龟文缦理,价重连城。其锷莹冰,其锋凝霜。 脊挟霆威,镡流电光。赪乌扬辉,慧鸡刷芒。敛以鹈膏, 磨以粤硎。走蚴蟉于娑竭,飞夭矫于旋冥。十步去一 人,千里不留行。惟时皆顺理之事,当晦其迹;而国有 逆理之谋,则见其形。故无道则去,有道则呈也。“就尔” 长一国者用之,盍刑长颈之宿仇,可刎佞舌之宰嚭, 夫何反赐乎忠臣?是倒持而莫知所以,乃自绝夫至 德之开国,致伯业之就圮。俾若君天下者得之,宜斩 臂鹰之禁术,当诛指鹿之阉竖,夫何反加乎令子?是 逆施以乱人之纪,乃自倾百二之山河,致鲍腥之不 已。妄肆一时之暴,空遗万年之耻。呜呼!青天可倚,白 云可抉。虽有利器兮,那克任其刚烈。博浪之挫未明, 灵姑之辱莫雪。彼磐陀有何辜兮径劈之齐裂。徒装 驾乎猛鸷,曾未翦除乎妖孽。想当时破嶪嶭,震訇剨。 号罔两于岩扃,飞火电之列𡙇。骇山海之巨灵,迸丹 丘之鬼血。故于历世之千祀,犹存云根之两截。蚀苔 藓之青苍,示隐磷之瞥屑。使后人之来观,讶灵踪之 未灭。顾世事之若兹,爰长叹而欲咽。

《代石言》有序
虞淳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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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竺名胜》,惟“九里松、飞来石,天下奇观。向年松厄,道民曾作谣以泣转移。大老之意,既已易容。今此石灾,道民欲存开辟之峰,比救唐时之松尤为急。”

切。故向既垂涕而道,今可无发,冲冠而谈,理不容默,一也。况贵人向颇有一日之雅,因我卜邻,因邻祸石,势不容默,二也。朋友之道,“小过责善,大过痛言,过而不改,是为独夫。” 若苟怀小惠之私,是坐视大恶之就,谊不容默,三也。良医对治,有触人之大怒而疾瘳;世之忌医,有痛割其赘而痼愈。盖不比桀纣,非至谏不牵猛索不回头,劝百讽,一改悔,庶几情不容默,四也。山灵夜夜相泣,欲言而无其声,寺僧队队石顽,能言而词不达,天不容默,五也。作《代石言》。

石,告贵人曰:我石无口,口在世间;我石不言,言在天 下。我石自盘古皇帝,迄今万岁,圣人峙立此土,名曰 “飞来”,荫蔽郡城,阜安,人物富贵,由我锺毓而致,科名 由我秀丽而崇。许由爱我,栖隐其间。惠理知予,加之 美号。今蒙贵人见爱,为宠实异。诸君以为石乃公物, 叠灵山之假,何妨取灵山之真。不知石是云根,苟剪 一片之云,实夺一峰之秀。岂不闻“玉在山而川媚,乃 忍珠尽徙而龙亡。”可怜去岁以至今朝,始犹扛抬浮 石,今则穵掘心胸。始言盆景列排,今则势侔艮岳。今 虽掘土几寻,后必开坑百丈。始虽势在一门,今则效 尤接踵。喊声震地,锤凿轰山。鸠众如虎而如云,扛插 似戈而似雨。金声累岁,敲碎道民之心;搬运百千,活 剜寺僧之肉。然且嫁言已实不遣而暗利土人之盗 来。又复笑言我自美观,宁惜贱人之唾骂。故上人有 “天坍长子顶”之言,山匠有“地主大人欢”之说。是犹警 盗而无论,窝家详刑而不甚。主使雄心恶发,巧语难 欺。虽宋世开花石之纲,凶不若是;元乱凿佛身之血, 恶不如斯。一寺之流,“散不足论,独不念会城之秀锺 乎?一城之秀气不挂意,独不念己身富贵之由来乎? 己身富贵欲享尽,独不顾朝廷之香火当存乎?淫石 迷楼,穷奢极欲。陈明土地,含怨而未肯显灵,灵鹫山 王睨视而共须时至。我令冷泉终日汤汤相告,而贵 人若不闻,我等众峰终日点头如求,而贵人若不见, 必至崩我身、绝我脉而后已。”哀哉!痛哉!赖有道民如 刀之口,尤恐言出而累以祸随。幸而道民似铁之心, 誓愿头存而与璧俱碎。一言夕发,万里旦闻。伏愿灵 隐寺岁时朔望祝愿万岁,圣天子闻之,伏愿守土观 风。名山大川之寄大,诸侯闻之,伏愿郡城内外间锺 灵峰诸大夫士庶闻之,伏愿会城远近百姓军民,共 有富贵科名之望,坟墓祖孙之念者,闻之定发公言, 将无清议。倘然肤剥,如救头然泣血谨告。

《游莲峰石记》
陈伯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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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莆城西四里许,有山曰“象峰”,自西南数千里迤𨓦 而来。其支为太平,岐而为梅峰,为乌石,而城峙焉。莆 文物之盛,迺山之锺也。山之腰为石室,其巅则有石 如芙蕖,高数丈,袤数围,瓣缬突崛,朵蕊亭耸,清而奇, 幽而壮,离列而坐,可十人。石北则山坪,有田数十亩, 予货之,因筑室以居,时至石上,盘旋忘归。石常蓄云 “雾,或值冥晦,则茫然如汎太乙之舟。驾鸿蒙,凭灏气, 与造物游。”天朗气清,俯视城郭村溪,毕效于前。若垤 若穴,若簇若练,若聚米,若堆瓦。聚睫而望,大海横于 东,凫山环乎北,壶公峙于南,萦青缭白,莫穷其概。然 后知山之高峻为莆之宗,而石则山之宗也。予尝质 诸士夫,或有未知者,或知焉而未之“奇,奇焉而未之 至。即其至者,樵夫牧竖至之而未知,知之而未奇。”然 则知之奇之至之者,非予其谁欤?予谓是石有君子 之道三焉:其耸峭拔起,下伏诸峰,则有特立不群之 操;其煜煜如莲,不为仙翁佛子之宫,是有洁身自隐 之义;其为文物之宗,能使士夫不知而不奇,是无竞 名表暴之心,皆可取也。使其置诸中州京洛之间,吾 恐荐绅游客啸歌吟眺、敷扬赞叹之不暇,《太华》不能 专于雍,《九华》不能擅于池矣。弃于海滨而杂群峰之 囿,宜乎人莫知而莫奇也。予汨没于时,盖深有感于 是者,遂为之记。

《游潭石记》
黄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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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石居弋阳上游远邑治十里许。其源东出铅山分 水,北出玉山镇头,演迤下流数百里,至是合之濠,汇 而为重潭。潭之中多异石,故曰“潭石”,或曰清潭白石, 环列东西,故揭而表之。有山峤然以起,𬯎然以止,石 林峰峦,翻翻然,若彩鸾之欲翥而环伏者,名“鸾环石。” 石有平台,可坐十数人。又有石岩峰,高出天半,凭立 四望,则灵鹫山诸峰近逗眉睫。横峰赭亭,待宾琯山, 皆争奇献秀,以趋膝下。而龟峰三十一峰,可坐数之。 缘山足南去,支为二,若正副之相环护。旧曰“大坞山”, 今名“来龙。”来龙之阳,广袤可一里,吾黄氏世居之。稍 东带以茂林清池,而潭石书院在焉。环书院之东曰 新岭,少西有峰特起,高百许丈,秀色可挹,名“文笔峰。” 此乃《鸾环》之东来者也。其西北去山之肘腋有空谷, 谷口有清池,池之东南有石,崇而长者名长石。南曲 而西有石奇峭削出,高数十丈,俨类人之秉圭捧璧, 故曰“璧石。”其势与文笔东西相峙列,此皆《鸾环》西来之支也。直前有二小山,生田阪中,东曰“翠屏”,西曰“枫 林”,相拱揖,丹翠掩映,若图画然。其水之发自鸾环者, 皆南趋,稍雨辄流溢,或注而涧,或潴而沼。曰藻塘,曰 七珠塘。东去半里所,为大塘山,其中有祷雨坛。西有 大深塘。诸山周遭可百里许,南越炉灰塘。西去二里 所,峦峰障叠,若望文笔以趋附焉。其山椒有盘石,旧 有亭曰“览胜。”过阪有山,巍然高耸,带以林麓,草树依 稀,绝类马之披鞍,曰“马鞍山。”其东去约五里所,有岩 潭,东西二山相连接,蜿蜒磅礡,若断复续,而不见其 穷也。自马山西南出,望石坞山、牛岚冈,皆穹窿高出。 沿河诸山南去有黄老陂,陂北岸有黄冈山,重峦复 岫,夹以大溪,若相拥从以拱北然其岸傍有亭,名“濯 缨。”又西行二里,所谓龙窟,世传有龙居之。直南有石 滩,每秋冬潦尽,水流激石,琅琅有声,与江风相答响, 夜静闻十数里,听之令人心爽神清也。滩北岸有观 澜亭,亭北有石桥,跨曲涧,曰“折桂。”既渡桥北去,过平 原,有山盘盘高峙。西北曰大源山。又去西北约五十 步有仙人石,石北有黄公山,山上有石峰,崭然高绝, 名乌围石。其势与仙人石相雄,视其原隰田涧之水, 则各顺其地势高下,而趋会于沧浪间。其流亦不常, 遇暴雨辄浮溢,稍旱则易涸。惟春夏间或瀯或涨、或 汇而渊、或激而波,淊淊焉若束带之环抱于前也。此 皆溪山名胜,有可述者。

《天柱石纪游》
冷逢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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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丁亥秋,邑侯黄。膺览。邑乘有天柱石者,因命 驾约余往观。诧曰:“异哉!身方而棱,形清而劲,植彼高 冈,势若撑霄,何瑰琦雄特如是耶?诚天柱也。”余曰:“物 岂虚生哉?我资先哲,若苌公弘、赵公达、黄公泽、周公 冕辈,扶倾树纪,介然中立,有柱天柱国之功。诸以文 章政事忠义鸣者屡屡,非储精有素,与柱石并峙者 欤?第石自鸿判以来未有名,今遇侯,始获与诸公介 德俱显,艰哉契合,既物犹然,况人乎?继自今必有应 此机者,踵轨前修,与石共无涯矣。”侯首肯,遂登旗鼓 之巅,览遐采真,剧谭竟日。夕阳返照,飞鸟还林。始入 城,手书天柱,属尉堵君暨幕雷君刻之石。二君曰:“此 奇物,亦奇观也,不可无纪。”余唯唯。侯名立中,临安人; 堵名谧,山阴人;“雷”名腾蛟,南漳人。余则里中冷逢震 也。

《望夫石赋》
钱文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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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乃坚确,人则虚灵。何凝眸而注恋,忽变质而成形。” 原夫念远兴思,登高引睇。漆胶爱结,丝萝恩缔。别去 经年,忧来积岁。徒托梦想,难忘盟誓。心恻恻以抱嗟, 目盈盈其垂泪。恐枕衾之便歇,悲日月之将逝。遂乃 杳然无知,介乎不转。独含硗硌,谁睹婉娈。心怨难磨, 眉颦莫展。伤彼委蜕,令人涕泫。徒观其幻,身虽化,愁 “意犹存。袖翻竹色,袜点苔痕,势亭亭而不坠,形落落 以无援,积千年之离绪,消万里之游魂。”则知望绝倚 闾,欢辞举案,携手靡及,捧心徒乱。窥蜀镜而辉掩,指 炉峰而香断,结离肠于九层,葬莲岳于千瓣。于是竖 芳标,传苦节,谢云雨,凌霜雪;清风播以无穷,皎月映 而不灭。留孤影兮异代,结相思兮同穴,可怜哉!石虽 粗厉,情本绸缪。款树声应,遭鞭血流。遇啸歌而动魄, 闻佛法而点头。傥双星之复照,当五色之仍浮。敛恨 每孤立,怀贞空延伫。但教东海可扬尘,神化何知不 美女。

《灵璧石考》
王守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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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堪作玩者,吾灵璧石称最。谓其峰峦洞穴,浑然 天成,骨古色黝,扣之有声。按《谱》,有形如蟠螭、如菡萏、 如卧牛者,又有卧沙不起峰者,甚有尽天划神镂之 巧者。总之,万石万局,于深山中掘之乃得,不知的系 何时发坑。第考之载籍,宋以前未闻有灵璧石。按檇 李项氏有灵璧石一座,长二尺许,色青润,声亦泠然, 皆有黄沙文,一带峰峦皆隽,下金填刻字云:“宣和元 年三月朔日御制御书”,其下押一字。又《大衍库》有灵 璧小峰,长仅五六寸,玲珑秀润,所谓胡桃玉色。徽宗 御书八小字刻于峰旁云:“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略无 刻琢之形。观此则灵璧石始见于宋,曾为至尊之宝 爱,其品可知已。自米颠酷嗜,而声价益重。其为杨次 公攫去者,乃所谓尽天划神镂之巧者也。后得李后 主所宝灵璧研,山径长才逾尺,前耸三十六峰,高者 为华盖峰,其参差错落者为月岩,为玉笋,为方坛,为 上洞,为翠峦。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中有龙池,遇 天欲雨则津润滴水少许,在池内则经旬不燥。米老 甚珍之。及其归丹阳也,爱甘露寺下并江一古基,多 群木。唐、晋人所居,则薛氏之宅也。时米欲得宅,而薛 觊得研,于是竟相易。米后号海岳庵者是已。公终惋 惜,乃云:“此石一入渠手,不得再见。”每同交友往观,亦 不出示。绍彭公真忍人也。苏东坡画丑石风竹,易得 张氏灵璧石一株,具有四面,如麋鹿宛颈状,后载归 阳羡。赵松雪有灵璧石香山一座,下刻“云根”二字。又 一石,其大如拳,峰峦皆五,列公名之“五老峰”,手抓之拂之亦有声,此皆得之本子上者也。余在南中曾见 一灵璧石,长仅数寸,十二峰参差突起,毫无雕琢。又 一石,天生双螭蟠结,中有小水池,如钱许大,其黑如 漆,间有细白纹如玉,扣之声泠然。此天下“所无,而灵 璧独有。偶一有之,而绝不复出,良不可解。”然余犹及 一见耳。又见如卧牛者,想亦宋、元旧物,流传人间者 矣。国朝垂二百六十馀年,寥寥无闻,即问之土著者, 亦竟不知灵璧石为何物。迨万历己酉,南台侍御眉 山鸿岏张公访此石甚殷,乃好事于磬石山涧壑中, 乘雨后觅之,稍稍见一二。于是习兹山者,凡牧竖樵 子,莫不求石,有力者遂发坑取之,而石渐出矣。岁庚 申,庠师吴兴长组先生、天中濬源先生亲往采石,而 郡侯竟陵凤藻先生单骑往观之,佥称“南宫之后再 睹此举,亦稍稍获有佳者。”其人情好尚之极,即山灵 亦难终秘其珍,遂为此石之复兴,与此后掘石者日 益伙,苏人不爱善价,买舟载去。一入灵境,莫不侈口 谭石,突然风尚,良可骇异。走南中贩石者踵相接,而 格价顿减。虽睹有峰峦洞穴而清润有声者,亦取狂 狷之意。求所谓研山蟠螭,与尽天划神镂之巧者,则 绝不可复得矣。盖物之尤者,多见于始出,而其后渐 销落也。端溪下岩,发于宋而竭于宋,安知今日之石, 不将为广陵散乎?海内王元美之祇园,董元宰之戏 鸿堂,朱兰嵎之柳浪居,米友石之勺园,王百谷之南 有堂,曾莲生之香醉居,刘际明之悟石斋,刘人龙之 梦觉轩,彭政之之啬室,清玩充斥,而皆以灵璧石作 供,果得未曾有乎?而诸公之韵,固均足以敌之矣。独 喜吾邑刘节斋先生,其别业观音阁前一石径数尺, 嵌空玲珑,色极清润,先生钟爱之,令此石旦暮闻钟 磬声,且与苍松碧梧相依傍,则其情怡,其神往。“片石 堪共语,其在斯乎?”或云“此系张氏园亭物”,然竟非新 坑石也。

《嘉石记》
沈应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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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在己巳,冬十月望甲辰,予构精舍数间,将以敬业 也。方规址之始,工人需石。予适入厕而足与石遇,视 之殆甚厉,然持以付工手,弗力也。掷地震裂,有文蔚 然。其蜿蟺郁积,若茂林深树,行植而交荫焉。其出突 陷,呀若垤穴,攒蹙回巧而增奇焉。其萦旋缭绕,若榛 藂茅茷,丛萃而晻暧焉。其雅淡清淑,若野乔幽卉,特 秀而苍翠焉。绘事之丽,固不逮其天成者。谛观之,则 不越环堵,坐见岩麓,嘉木繁翳,恍列牖外,所谓目新 乎?其所睹,斯固然欤?是其异于泯没者,介诸垣壁,恒 为观美焉。夫一石也,尘污淹毁,践踏弃委于粪壤荒 秽之中,孰将爱而重之耶?予得之而喜,涤其故,乐新 其状,覆以层盖,葺以陶瓦,峙若屏障,匹美中庭,则一 旦拔暗陋,跻明显,石之遇亦荣矣。使不投几遘会,而 自售于予,亦终焉而已。然则士不偶于时,处蓬户瓮 牖,如昔之负板筑贩鱼盐者,盖不少也。虽含章通理, 孰能知之?及其受知于世,经纬人文,黼黼王猷,以一 身系天下,而天下藉其身而观化焉,固适然之遇,亦 斐然之质,足以副之无愧也。无异兹石之予遇,而其 中足遇于予哉!呜呼!知石者予也;知予者谁也?予窃 比德于玉,而方与时违,尚未获如此石之遇也,故感 而为之记。

《相石亭记》
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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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之终也。”元兵南渡,三宫振动,下诏勤王。时文山 先生天祥守赣,闻诏感泣,誓以必死,起兵入援。既而 出使皋亭,被留不屈,脱镇江,遵海道归。求二王开府 南剑,间关赣、吉、兴国、永丰间,招集义士,以图兴复。元 将李恒追于空坑,先生与战,败绩。当是时,先生之兵 方过,李恒之兵垂及,马伏地不能起,隘道之旁,巨石 坠地,以故元兵不获穷追,先生得以南行,人因名其 石曰“相石”,亦曰“神石。”呜呼!石顽然一物,岂有意脱先 生厄耶?盖先生为国之心,万死不移,始终一致,弥蹶 弥奋,弥败弥张,金百炼而愈劲,水万折而必东。至诚 所格,马为之伏,石为之坠,是岂偶然之故哉?先生之 至诚动物,非但此一事也。闻诸潮阳父老言,方先生 败空坑而南也,趋惠州,道海丰,抵潮阳,至张巡许远 庙,赋《沁园春》以吊之。今集中所谓“为子死孝,为臣死 忠,死又何妨”者是也。赋毕,刑白马以祭之,奠之酒,祝 曰:“二公忠义,炯炯今日,予盖与公同心者。公而许予 忠义,愿饮吾杯酒。”已而酒自干,乃埋马骨于庙侧,至 今谓之白马墓。诚之所感有如此,

《柳山飞来石记》
周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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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始至全阳,登湘山,见所谓飞来石者,询之老衲,谈 甚悉,云自罗浮飞来。予意罗浮去湘山数千里,即有 神物挟之以飞,亦未应若是其远。况罗浮之石嶙峋, 南海之上不下千里区谁能历其地而验其飞去之 迹?果与此石度长絜大,乃知其的自罗浮也。石而飞, 已可骇愕,而谓飞自罗浮,则愈怪诞可疑矣。无何,西 山陈王客、虚峰陈黄门二先生招饮儒素堂,酒半,具 言柳山书院,壬寅四月七日午时,有石一区,乘风雨雷电飞入应泉井中,头昂尾低,状如龙马,此耳目所 逮,时日无几,殆非传闻影响者比。予方疑湘山飞石 而顾有此。即日偕寮采恽子、袁子往观之,见其形状 颇具,高三尺,长六尺,阔方不下二尺有奇,重可数千 斤。即使好事舁而措之,非二三百人举之莫胜。况其 自堕井中,仅与其石甃广狭相当,虽人力巧为排妥, 亦不若是之凑合而无抵牾也。访之守者,云:“其日午 时,风雨晦暝,雷电大作,初未闻坠压震垒声,雨霁云 收,忽见池中有此石也。”噫亦奇矣!

《仰天山道人石记》
锺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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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岭上巨石如人,二坐八立,远望如人迎候者。冯公 亦为区区者,亦太伤巧矣。以其远在路侧,过者多忘 睨视。予立碣刻著《道人石》,庶不遗此奇观。

《载龙涡剪石先往寒河文》有序
谭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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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十月,鹄湾人谭子元春过襄之宜城县,门人辈拥高肩舆至涟泗洪寻石于所谓龙涡者。得一石,高可五尺,掘其根,又得一尺。烟雨既深,岁月无聊,空中多窍,独秀沙隈。且岩壑四周,奇非一面,青白杂出,色非一碧。予所见太湖、灵璧诸石奇胜,犹将兄之也,因思致之寒河。人皆难之曰:“吾宜城人爱是石者多矣,咸力致之,而义不出山,君何为独能?” 于是屈氏两门人奋然出,僮指千许为牵挽,移上归航。舁石行十五里,犯朔风,越岭度墟,如赵景兴之往归嵇公也。石重航不任,又具一舟载之。予既飞书报襄太守唐公、司理江公、令尹李公,将以是月晦日载至园居。而予复贳酒脯楮香,出汉津古渡河口,先送之归,其词曰:

丈幸归,我与群石别。群石不知,安其顽劣。我有林园, 万竹百花。丈姑先往,远赴汝家。家有双鹤,见丈必舞。 鸣于峰峦,丈为鹤主,我有万卷。与酒逢迎。携读书史, 丈为同盟。丈往登岸,暂蹲门里。待我西归,位置迁徙, 静察神思,渊渊有在。敢混草木,以致嗔怪。主人可依, 老当不俗。宁似米颠,袍笏相辱。丈生涡中,素有奇名, 争辇致之,丈终不行。有大力人,怒而致子。十牛千夫, 汗惫欲死。胡我来兹,宛如旧识。舁人腾踊,有趾无力。 愧我精诚,格不至此。既谢山灵,又托江水。慎汝前途, 冬河欲涸。庶几归来,蚤置丘壑。

《瑞石赋》
潘一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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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丁卯,京口载罹凶荒。天眚地孽,割我稼穑,万姓嗷嗷,无所寄命。耑山之阴,天产石粉。其色白,错者红,其味甘,其质腻。咀之馨,其液可抟不碜馁者充,饥者塞,尪者鼓,而立。山去城百里而近” ,予舆而观之,担者溢阡,采者哄于丘陟间趾可掬也。嗟夫!天地之大,奇出不穷,理无而事臻,气鼓而物夺。自非睹记之馀,千“载之后,安知不与补天之事” 同疑其悠谬哉?赋曰:

天符臻,地宝植。嵁岩辟,坤珍出。补天佐岳,锡尔灵石。 尔其为质也,靡琼委玉,凝肪截脂。鲜飞艳雪,华曜朝 曦。光逾云母,色丽瑶芝。释之叟叟。“之靡靡。无馁无 败,不碜不淄。埒华山之玉屑,方梁父之银泥。岂石廪 之宛在,抑地乳之潜滋。宜充虚而解战,爰塞馁而救 饥。繄生民之百需兮,食为之天。天以六气下凝兮,成 五味之华鲜。丽五行于百谷兮,固物始而民先。劬水 畊而火耨兮,竭胼胝以祈年。羌穗岐而表瑞兮,抑雨 粟而征贤。曷埒此自然之食兮,协幽”赞于重元。况凶 年之屡稼兮,悲地财之贫破。何辜今之人兮,罄天地 而一饥。闵鼠空而鷇尽兮,气廉廉而消堕。冢累累以 魂新兮,或流离而迁播。遘珍符之大垂兮,感神贶之 潜呈。嘘枯以续喘兮,拔瘁而为荥。黄吻怡而含哺兮, 鲐背鼓舞而取盈。走遐迩以如骛兮,咸废耘以辍畊。 筐承而《车任》兮,径隘而衢争。惠遗黎非小补兮,嗣嘉 谷于秋成。夫孰贲此灵休兮,匪天工其奚及?夫既秉 好生之恒德兮,曷不祐此垂成之粒?割之糈而锡之 餐兮,夫孰不歌夫帝力?固造物之多奇兮,幻生成而 不测。《系》曰:“石为气核,坚不可夺兮。气之所鼓,性为之 脱兮。含功牧生,地之奇禄兮。画地为饼,庶几果腹兮。”

《肺石赋》
谢子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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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圣人之御世兮,贵上下之情通。羌一视以同仁兮, 曾不废于困穷。民有长以司平兮,或权衡之失中。繄 穷民之有愬兮,阻天关之九重。非设法以阶其进兮, 詹皇皇其曷从。爰置石于《玉都》兮,其色肺肝之与同。 使穷民立乎其上兮,得吐露其情衷。必累累乎三日 兮,斯可见其衷恫。士师从而听决兮,私一毫之靡容。 信尺蠖之久屈兮,睹大明之当空。脱辛苦于颠崖兮, 跻春台之融融。乃归罪于其长兮,激凛凛之清风。以 春生秋杀之道并行兮,谁膏泽之敢壅?眷玆石之在 他山兮,亦惟玉之可攻。孰征求于岩穴兮,乃佐治而 有功。曰重厚而不可转兮,疑自天之来降。薄京口之 很石兮,聚当世之枭雄。鄙汲郡之华石兮,徒媚主于 深宫。笑佛庐之盘陀兮,坐枯禅以谈空。彼支机之神 怪兮,适欺世之盲聋。是皆不足以儗伦兮,徒雕琢而磨砻。惟嘉石之可配兮,并见录于周公。维皇元之有 道兮,过成周之治隆。俗《麟趾》之信厚兮,由上令而下 共。画衣冠而不犯兮,将比屋之可封。无一夫之弗获 兮,虽肺石其奚庸。皞“皞乎不知帝力之何有兮,民于 变于时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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