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0037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三十七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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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部纪事五
职方典第三十七卷
顺天府部纪事五
[编辑]《通州志》:“明洪武元年七月癸酉,红光满空,自丑至辰, 乙亥黑气起,从寅至巳乃消。”
《馀冬序录》:洪武元年八月,天兵定燕都,危学士素走 报恩寺俯身入井,寺僧大梓挽出之,谓曰:“国史非公 莫知,公死是死国之史也。”危由是不死。翰林待制黄 殷士哻投居贤坊井中,从人张午负以出曰:“君小臣 而死社稷耶?”黄曰:“齐太史兄弟皆死小官,彼何人哉!” 午使家人环守,至日昃,会大将军徐达下令:胜国之 “臣俱输告身黄绐。”午取告身,午出,还求勿得,亟往视 井,则黄已死。午买棺以敛,且营葬焉。
元年十一月大将军徐达帅师伐北平所过择人守 要害。
《实录》:“改湖广行省参政赵耀为北平行省参政。耀常 从徐达取元都,习知其风土民情、边事缓急。上命改 授北平,且俾守护王府宫室。耀因奏进工部尚书张 允所取《北平宫室图》。上览之,令依元旧皇城基改造 王府。”
三年七月,诏建诸王府。工部尚书张允言:“燕国用元 旧内殿”,上可其奏。
洪武四年,魏国公徐达驻师北平,以沙漠遗民屯田 长安。《客话》:国初,高丽遣金涛等四人来入太学。洪武 四年,涛登进士归国。其后各国及土官亦皆遣子入 监。监前别造房百间居之,名“王子书房。”有奏归省者, 命礼部厚赐,以荣其归。今太学前有“交趾”号房,盖成 祖设北监以来,所以处交趾官生者。
《实录》:“十二年十一月,燕府营造讫工,绘图以进。其制, 社稷、山川二坛,在王城门之右。王城四门:东曰体仁, 西曰遵义,南曰端礼,北曰广智。门楼廊庑二百七十 二间。中曰承运殿,十一间。后为圆殿,次曰存心殿,各 九间。承运殿之两庑为左、右二殿。自存心、承运周围 两庑至承运门,为屋百三十八间。殿之后为前、中、后” 三宫,各九间。宫门两厢等室九十九间。王城之外,周 垣四门,其南曰“灵星。”馀三门同王城门名。周垣之内, 堂库等室一百三十八间,凡为宫殿室屋八百一十 一间。
《实录》:“十三年三月,燕王之国。”
《大城县志》:“洪武十八年,旱。”
《文安县志》:“洪武十八年旱,诏免今年租赋。”
《保定县志》:“洪武十八年旱,诏免本年全税。”
《逃虚子集:石经》贮于岩洞者七,地穴者二。洞以石门 闭之,穴以浮图镇之。自隋唐迄元,碑碣森列。洪武二 十一年正月,道衍奉命往观赋诗,镌于华严堂之壁。 《实录》:“明洪武二十二年,命燕王出师古北口,袭乃儿 不花于迤都,降下之。”
《明太祖实录》:“‘洪武二十四年春正月,北平布政使司 左参政周伟言,通州白河,北接大山诸河水道,东南 至直沽海口。每霖雨时降,水涝泛涨,桥梁颓圮,修筑 劳民。其通州旧有粮船六十馀艘,罢运已久,宜改为 浮梁于白河之上,以便经行’。书奏,命廷臣议行之。” 《文安县志》:“三十三年大雨,平地水三尺。”
《九朝野记》:太宗在藩邸,有风李秀者,启上某地贵不 可言,殿下宁有可葬者乎?上怪其不祥,曰:“无之。”秀曰: “固也,第不知殿下乳母谁与?”上曰:“死矣,槁葬于其原。” 秀请更葬,上从之。其地去西山四十里平壤间,即圣 夫人墓,人呼你母坟是已。
明初,有玉鸽十二从南方来,飞集燕山。识者谓“北平 必当王”,盖兆燕山十二陵也。
《明通纪》:建文皇帝洪武三十一年,皇太孙允炆即位。 十一月,以工部右侍郎张昺为北平布政使,以谢贵 为都指挥使。时燕齐皆有告变者,帝以问黄子澄曰: “‘孰当先讨’?子澄曰:‘燕王久称病,而日操练军马,且招 异人术士使在左右。此其机已彰露,讨之不可不亟’。 帝召齐泰问曰:‘燕王素善用兵,讨之计将安出’?泰对” 曰:“今《边报》北边警急,惟以防边为名,发军戍开平,其 燕府护卫精锐,悉调出塞,去其羽翼,无能为矣。不乘 此时图之,噬脐无及也。”帝善之,乃选用昺贵,俾察燕 府动静,徐为之计。
三十二年六月,燕山左护卫百户倪谅上变,告燕府 官旗于谅、周铎等阴谋,诏逮赴京,皆没产伏诛。燕王 亦被诏让。乃称疾佯狂走市,语言蹇乱,或晕仆弥日遣中官往逮燕府官属,张昺、谢贵,以兵围燕府王城。 时燕山护卫百户邓庸奏事至京,下狱讯之,言“燕王 将起兵状。”遣中官逮燕府官属。
七月壬申,燕府《靖难》兵起,掌北平布政司事工部张 昺,都指挥使谢贵、彭二,燕府长史葛诚、伴读余逢辰 死之。先是,文皇称疾不出,每问僧道衍起义期,对未 可。至是遣逮官属,又密敕张信手致文皇。信惊告母, 母曰:“不可。若父尝言,王气在燕分,王者不死,非女所 能执也。不如转祸为福。”信因请见文皇阳为感风,不 能言。信曰:“殿下果有事,当告臣。”文皇称疾益坚,信曰: “王果无意乎?臣奉密敕在此,当就执。”文皇始诚告之, 且曰:“生吾一家命者,子也。”疾召道衍谋事,忽檐瓦堕 地碎,文皇不怿。道衍曰:“天欲殿下易黄瓦耳。”乃喜,遂 定谋。时谢贵等集兵布定围王城,又以木栅断端礼 门,张昺约卢振内应,一面飞章奏闻。有所亲吏李友 直窃其草献府中,文皇急呼护卫指挥张玉、朱能等 率勇士入守。能曰:“先擒贵昺,馀无能为矣。”文皇曰:“不 如以计取之,依内官来逮所坐名收下,就令内官召 贵昺付之,将必入,入则缚耳。”初四日壬申,文皇称疾 愈,御东殿,集官僚,伏兵左右。贵昺不深虞,果入为壮 士缚。文皇尚扶杖坐,方进西瓜,令校尉拳碎之。已而 曰:“水出不堪,取刀剖之。”于是两庑伏兵尽出。捽葛诚 下殿,文皇掷杖起曰:“我何病,为尔辈奸臣所逼耳。”诚 等不屈,皆斩之。围者惊相告,稍稍散去。王遂命张玉 帅诸将夜攻九门,克而入,西直门不下。燕将绐守者 曰:“毋自苦,朝廷已听吾王自制一方矣。”亦下王亲诘 问,贵昺不服,皆斩之。
都指挥使马宣巷战不胜,走蓟州;俞瑱走居庸关。都 督宋忠帅师次居庸,退保怀来,留瑱守关。
燕王既杀谢贵、张昺等,于是去建文年号,止称“元年。” 以首诛奸臣齐泰、黄子澄。三司官不同心者既被擒, 而布政司参政郭资,按察司副使墨麟,都指挥同知 李濬、陈恭等皆从之。凡三日而省城定矣。
《靖难》兵次通州,指挥房胜以兵降;进取蓟州,都指挥 马宣死之。
《靖难》兵破居庸关,遂克怀来,执都督宋忠、都指挥俞 瑱以归。时宋忠守怀来,俞瑱守居庸关,相为声援。将 谋攻北平城。燕王谓诸将曰:“居庸关路隘而险,北平 之襟喉也。百人守之,万夫莫窥,必据此,乃可无北顾 之忧。今闻瑱不量力欲来攻我城,莫若乘其初至,众 心未定,易以取也。若稍缓之,彼增兵坚守,则难取也。” 诸将皆曰:“善。”于是令指挥徐安率兵往攻瑱。方部伍 未定,燕前锋将千户徐祥领骑兵径抵关门,大呼杀 入,瑱军败走,遂拔其城。于是瑱走依宋忠。王谓诸将 曰:“宋忠拥兵怀来、居庸,有必争之理,因其未至,可先 击之。”诸将皆曰:“彼众我寡,难以争锋,击之未便,宜固 守以待其至。”王曰:“当以智胜,难以力论。彼众新集,其 心不一。宋忠轻躁寡谋,狠愎自用,乘其未定,击之,必 破矣。”遂帅马步精锐八千,卷甲倍道而进。王据鞍指 挥,有喜色。先是获谍者言宋忠诳其将士云:“尔等家 在北平城中,皆为燕府所杀,委尸积满道路,宜为报 仇。”将士闻之,或信或否。王乃命其家人张其旧用旗 帜为先锋。众遥识旗帜,又识其父子兄弟无恙,相呼 辄应,皆喜曰:“我家固安。”遂多降者。忠帅馀众仓皇列 阵未成。王麾师渡河,鼓噪直冲其阵,忠军大败,奔入 城。燕师乘之而入,忠隐匿于厕,搜获之。并擒俞瑱,斩 首级,并斩都指挥彭聚、孙泰于阵,获马八千馀匹,馀 众悉降。靖难兵既克怀来,山后诸州皆不守,而开平、 龙门、上谷、云中守将往往降附矣。
遣长兴侯耿炳文佩《征虏大将军》印,帅师三十万北 伐。
开设平燕布政使司于真定府。北平布政司为燕所 据故也。
耿炳文帅师三十万驻真定,分遣都督徐凯领兵十 万驻河间,潘忠屯莫州,杨松帅先锋骁勇九千人进 据雄县,约忠为应。燕王闻之,躬擐甲胄,帅师至涿州; 壬子,屯于楼桑,令军士秣马蓐食。晡时渡白沟河,谓 诸将曰:“今夕中秋,彼必不备,饮酒为乐,此可破也。”夜 半,至雄县,破其城而入。松与麾下九千人皆战死,获 马八千馀匹。燕王度潘忠在莫州,未知城破,必引众 来援,谕诸将曰:“吾必生擒潘忠。”诸将未喻,遂命谭渊 领兵千馀渡月样桥,伏水中,领军士数人伏路侧,望 忠等按战即举炮。既而忠等果至,王进兵逆击之,路 旁炮举,水中伏兵亦起据桥,忠战败,急趋桥不得,北 兵腹背夹击,遂生擒忠,馀众多溺水。
癸亥,耿炳文等及靖难兵战于真定,败绩。时炳文败 衄报闻,帝大怒,召群臣问计。黄子澄对曰:“胜负兵家 常事,无足虑。今天下全盛,士马精强,兵甲坚利,粮饷 充足,取之有馀,区区一隅之地,岂足以当天下之力! 调兵五十万,四面攻之,众寡不敌,必成擒矣。”曰:“孰堪 为将?”子澄曰:“曹国公文武全才也。向者不遣长兴侯而用曹国公,必无此矣。”帝以为然。
朝廷以宁王与燕合谋削其三护卫。燕王喜曰:“此天 赞我也,取大宁必矣。”乃以书告宁王,以穷蹙,求为和 解,阳为不知,诏削护卫之事。宁王得书大喜。燕师兼 程,遂趋大宁。
李景隆帅师次于德州。时景隆乘传至德州,收集耿 炳文败亡将卒,并调各道军马五十万,进营于河间。 燕王闻之,呼景隆小字曰:“李九江,膏粱竖子耳,寡谋 而骄矜,色厉而中馁,忮刻而自用。况未尝习兵,见战 阵而辄怯,以十万众付之,是自坑之也,赵括复见于 今矣。然吾在此,必不敢至。今虽援永平,彼知我出,必 来攻城,回师击之,坚城在前,大军在后,必成擒矣。”诸 将曰:“北平兵少。”王曰:“城中之众,以战则不足,以守则 有馀。且世子能推诚任人,足办御敌。若全军在城,祇 自示弱,彼得专攻,非策之善。兵出在外,奇变随用,内 外犄角,破敌必矣。吾出非专为永平,直欲诱九江来 就擒耳。吴高怯不能战,闻我来必走,是我一举解永 平围,且破九江也。”遂行,谕世子严为守备,戒勿出战。 靖难兵至永平,吴高等遁走,靖难兵追败之,遂进攻 大宁。时燕王议援永平,诸将请守芦沟桥。王曰:“李九 江方图深入,舍此不守,使彼肆志,将受困于坚城之 下,此《兵法》所谓利而诱之者也。”既而吴高闻燕王将 至,引师遁还山海。燕兵追之,斩首数千级。王遂议攻 大宁。诸将咸请曰:“大宁必道松亭关,今刘士亨守之, 破之然后可入。关门险塞,猝恐难下。迟留日久,李景 隆必来攻北平,恐城中惊疑不安。莫若回师破景隆, 徐取大宁,万全之计也。”王曰:“今刘家口径取大宁,不 数日可达。大宁兵悉聚松亭关,其家属在城老弱者 俱守,师至不日可拔。城破之日,抚绥将士家属,则松 亭关之众不降则溃。北平深沟高垒,守备完固,纵有 百万之众,未易以窥。正欲使其顿兵坚城之下,归师 击之,势如拉朽耳。第从予行,无忧也。”
镇守大宁都督刘真,执都指挥卜万于狱。大宁之为 镇也,居辽东、宣府之中,在喜峰口外,俯视北平之背, 宁王藩封在焉。大宁都司所统军士,华戎错杂,故用 都督刘真、陈亨,都指挥卜万、朱鉴四人统之。真性巽 懦不断,而亨有二心,阴与“靖难”私通。惟万智勇超众, 一心朝廷。燕王忌之,乃设奇为反间计,作书贻万,盛 称奖万而极诋毁亨缄识牢密,召一卒饮之酒,且厚 赉之,而置书其衣中,俾归与万其同获之。卒窃窥之, 问守者曰:“彼何为者?”守者曰:“遣归通意,故得厚赉。”卒 跪告守者曰:“能为吾请,得偕行,不敢望赉。”守者如言 为请,遂俱遣而不与。赉不得,赉者终不平,至即发其 事。刘真、陈亨搜卒衣,得与万书,遂疑万,执下狱,籍其 家。万力辨,卒不能自明。
十月,《靖难》兵袭破大宁,都指挥朱鉴战死,卜万亦为 北军所杀。松亭关师溃,都督陈友、都指挥房宽、指挥 徐理、陈文、景福,千户朱荣等悉降,皆骁将也。惟刘真 单骑负敕印走辽东,浮海归京师。
靖难兵以宁王还北平。大宁既拔,燕王驻师城外,遂 单骑入城。会宁王执手大恸,惟诉穷蹙,祈请甚切,宁 王为之草表陈谢。居数日,情好甚笃,从官稍稍入城, 阴结诸胡,并思归之士,皆许之。既行,宁王饯送郊外, 伏兵拥宁王偕行,招诸胡及护卫官校戍卒皆从,大 宁城为之一空,靖难兵自此愈盛矣。
景隆闻燕王在大宁,遂帅师渡芦沟桥,喜曰:“不守此 桥,吾知其无能矣。”遂薄城下,筑垒九门,遣别将攻通 州,又结九营于郑坝村,亲督之,以待燕王之号令。垒 营人合为战,非受令不得轻动,遂攻烧顺城门。燕府 仪宾李让与燕将梁铭等拒守甚力。世子严肃部署, 选勇士,时时夜缒城砍营。南军扰乱,退营十里,惟都 督瞿能勇奋,与其二子帅精骑千馀杀入彰义门,锐 不可当,顾后军不继,乃勒兵以待。景隆忌能成功,使 人止之,候大军同进。城中“于是连夜汲水灌城,天寒 冰结,明日南军虽欲登城,不可得矣。”燕王至会州,简 阅将士,立五军,命都指挥张玉将中军,朱能将左军, 李彬将右军,徐忠将前军,房宽将后军军,各置左右 副将,以大宁归附之众分隶各军。十一月庚午,靖难 兵及李景隆战于北平,景隆败,走还德州。时景隆日 夜戒严,士卒植戟立雪中,苦不得休息,冻死及堕指 甚众。燕王谍知之,谓诸将曰:“违犯天时,自毙其众,吾 不劳而胜矣。”景隆遣都督陈晖领哨骑渡白河,燕王 帅精骑薛禄等逆击之,晖败,仅以身免。乃悉精锐攻 一营,尽歼之,莫有救者。连破七营,遂逼景隆营。张玉 等列阵而进,至城下。城中亦出兵,内外交攻。景隆不 能支,宵遁。翌日,九垒犹固守,北兵次第破其四垒。诸 军始闻景隆走,乃弃兵粮,晨夜南奔。景隆遂还德州。 燕诸将顿首贺王曰:“前臣等请破景隆,然后攻大宁, 而殿”下不从。睿筭神谋制胜料敌无一不酬何其神 也。王曰:“此适中耳。向卿等所言,皆万全之策。我所未 用者,度有可乘之机耳。此不可为常法。但后有商略无难于言。”
十二月,靖难兵趋大同,燕王谕诸将曰:“李九江集众 德州,将谋以来春大举,我欲诱之以敌其众。今帅师 征大同,李景隆出接。大同苦寒之地,南卒脆弱不堪, 使敌疲于奔命,则冻馁逃散者必多。此《兵法》所谓不 战而屈人之兵者也。”诸将曰:“善。”遂帅师出紫荆关,攻 广昌,克之,灵丘降。三十三年正月,李景隆帅师救大 同,出紫荆关,燕王帅师由居庸关而回。景隆军冻馁 死者甚众,堕指者十二三,委弃铠甲器仗于道,不可 胜计。
三十三年,李景隆自德州进兵北伐,命魏国公徐辉 祖帅师继之。时《景隆》军过河间,前锋已至白沟河,郭 英等过保定,期于白沟河合势同进。燕王闻之,率诸 将进驻固安。王谓丘福等曰:“李九江志大而无谋,喜 专而违众;郭英老迈退缩;平安愎而自用;胡观骄纵 不治,吴杰懦而无断。数子皆匹夫,其来无能为也,惟 恃其众耳。然众岂可恃也?人众易乱,击前则后不知, 击左则右不应,前后不相救,左右不相闻,徒多无益 也。”况彼将帅不专而政令不一,纪律纵弛而分数不 明。往者郑村坝之战,众非不多兵,甲非不坚利,逐之 即败而风行草偃,其摧败披靡,失志丧气,至今魂褫 魄夺。夫将者,三军之司命也。将志衰“则三军之勇不 奋,而败迹形矣。其甲兵虽多,粮饷虽富,适足为吾之 资耳。尔等但秣马砺兵,听吾指挥,举之如拾地芥。所 谓敌虽众,可使无𩰚。”又曰:“识众寡之用者,胜吾之策 审矣。第患尔等过杀,当谨以为戒。”是日,燕军渡王马 河,驻营于苏家桥。其夜大雨,平地水深三尺,王坐高 床以待旦,忽见兵刃有火光如球击煜然,上下金铁 铮铮作声,弓弦皆鸣。王喜曰:“此必胜之兆也。”帝虑景 隆轻敌,乃遣辉祖率京军三万为殿,星驰会之。已未, 李景隆帅诸军次于白沟河,《靖难》兵迎战不利。时景 隆及郭英、吴杰等合军六十万,号百万,列阵以待。惟 都督平安、瞿能奋勇先登。燕兵迎战,锋初交,安奋矛 帅众而前,能父子亦奋跃,所向披靡,杀伤燕兵甚众, 燕兵遂却。燕有内官狗儿者,亦敢勇相当,率千户华 聚等自河北岸力战。王自率军数万夹击,亦破之,杀 数千人。都指挥何清被执,时日已暝,人犹战未已,至 夜深,始各收军还营。是日,两军互相杀伤,安军哨马 失百馀匹而已。庚辰,瞿能、平安诸军及靖难兵战于 白沟河,败之,斩其将陈亨。燕王与高煦来战,诸军大 败,瞿能死之,李景隆走德州。先是,燕王既收军还营, 其夜秣马待旦,渡河索战。于是张玉将中军,朱能将 左军,陈亨将右军,为先锋,丘福将骑兵继之,马步十 馀万。黎明,燕军毕渡。瞿能及其子先与燕将房宽交 战,平安帅大军为两翼,宽阵披靡,擒斩数百人。张玉 等见宽败,有惧色。王曰:“胜负常事耳。彼兵虽众,不过 日中,保为破之。”即麾精锐数千突入左掖,高煦率张 玉等军齐进。王先以七骑驰击之,且进且退,如是者 百馀合,杀伤甚众。南军飞矢如注,射其马凡三,被创 而三易之,所射矢三服皆尽。乃提剑左右奋击,剑锋 折缺,不堪击,乃稍却马,每阻于堤,几为瞿能所及,斩 其骑数人。平安善用枪刀,所向无敌。北将陈亨、徐忠 皆被创。已而安斩亨于阵,忠两指被砍未断,自断而 掷之,裂衣裹疮而战。高煦见事急,帅精骑数千前与 王合。高煦接战,彼此相持,而王亦疲矣。日薄午,瞿能 复引众跃而前,大呼“灭燕”,斩其骑百馀人。前越巂侯 俞通渊、陆凉卫指挥滕聚复引众赴之。会旋风起,王 见其阵少动,乃以劲骑绕出其后,突入驰击,与《高煦》 骑兵合,遂斩能父子于阵。平安与朱能战,亦败,列阵 大崩,奔北之声如雷,通渊与聚等皆死。北兵追至其 营,乘风纵火,燔其营垒,郭英等溃而西,李景隆溃而 南,委弃器械辎重不可胜计,斩首及溺死者十馀万。 燕兵追至月样桥,杀溺蹂躏死者复数万,横尸百馀 里。景隆单骑走德州,其后白沟暴骨如莽,过者莫不 悲焉。是战也,魏国公徐辉祖帅军为殿,独全军而还。 三十四年,平安自真定率兵攻北平,燕世子遣人如 《靖难》兵告急。靖难兵还,次定州,遣都指挥刘江救北 平。江与王约,“至北平以炮响为号,二次炮响则决围, 三次响则进城。城中闻救至,则守城军士勇气自倍。 令军士人带十炮,俟三次炮响之后,为殿下放炮不 绝声,则远近皆谓大军继来,平保儿必骇散矣。”至与 安战,果如其策,大败之。
《大城县志》:永乐元年四月,太白出昴。闰十一月,地震。 《方舆纪要》:“靖难兵起,燕王曰:‘居庸关路狭而险,北平 之襟喉也。百人守之,万夫莫窥,必据此乃无北顾忧’。” 永乐二年,置卫,领千户所五,以固京师北面。
《成祖实录》。“永乐二年十月。修顺天府固安县浑河决 岸。”
《明典汇》:“四年闰七月,淇国公丘福等请建北京宫殿, 备巡幸。”
《成祖实录》:“永乐五年五月,工部言,北京文明河至通州五闸,每闸合设船二十艘。”从之。
六年四月,设北京通州、“惠河、庆丰、平津、澄清、通流、普 济”六闸。每闸置官一员。
《名胜志》:文丞相祠,国初北平按察司副使刘崧立。按 《春明梦馀录》:“永乐六年,太常博士刘履节奉命正祀 典,谓天祥忠于宋室,而燕京乃其死节之所,请祠祀。 从之。祠堂三楹,前为门,又前为大门。祠之西为怀忠 会馆,江右士夫岁时集会于此,以祭公者也。”
《成祖实录》:“七年六月,固安县浑河决贺家口,伤禾稼。 命工部亟遣官修筑。”
《献征录》:“永乐七年,仁孝皇后尚未葬,成祖择寿陵久 未得吉壤,礼部尚书赵羾,以江西术士廖均卿至昌 平县,遍阅诸山,得县东黄土山。成祖即日临视,封天 寿山,命武义伯王通董役,授均卿官。”
《水东日记》:宁阳人王贤,少遇异人相之,当官三品,乃 授以青囊书,遂精其术。永乐七年,成祖卜寿陵,有司 以贤应命。于昌平东北十八里选得吉壤,旧名“东榨 子。山。陵成,封曰‘天寿’。”贤后累官至顺天府尹。
《成祖实录》。“永乐七年七月,修通州卫仓。”
永乐八年正月,塞古北口小关及大关外门,仅通一 人一骑。
永乐八年二月,车驾次龙虎台,遣行在太常寺少卿 朱焯“祭居庸山川。”
十年五月,浚北京通流等四闸河道,共一万七百三 十丈。
《保定县志》:“十一年大水为灾。”
十三年二月,设“北京通州左右卫、神武中卫、定边、武 清五卫仓。”
《成祖实录》:“永乐十三年十月,上猎近郊,经白河之上, 顾侍臣曰:‘朕昔靖难时,尝冬月欲渡此河,甫至河而 冰合,遂济师。当时亦岂计有今日,神明之相未尝忘 也。遂亲为文,遣都督谭广以特牲祭河’。”
《保定县志》,十五年各处报有“年。”
《文安县志》:“十五年秋,大有年。”
《成祖实录》。“永乐十五年闰五月,修固安县孙家口堤。 十月,修通州城东白河、富河。”
十八年夏六月,大水。
《仁宗实录》,洪熙元年三月,命诸司在北京者,仍加“行 在”二字。
昌平《山水记》。十三陵制,献陵最朴,景陵次之。洪熙元 年五月,上疾大渐,遗诏有曰:“朕临御日浅,恩泽未浃 于民,不忍重劳。山陵制度,务从俭约。”是日上崩,皇太 子即皇帝位。及营仁宗皇帝山陵。上谕尚书蹇义、夏 原吉等曰:“国家以四海之富葬其亲,岂惜劳费。然古 之帝王皆从俭制。孝子思保其亲之体魄于久远者, 亦不欲厚葬。秦汉之事,足为明鉴。况皇考遗诏,天下 所共知。今建山陵,宜遵先志。”义等对曰:“圣见高远,发 于孝思,诚万世之利。”于是命成山侯王通、工部尚书 黄福总其事,其制度皆上所规画也。
《仁宗实录》,洪熙元年七月,水决芦沟桥东狼窝口岸 一百馀丈,命行后军都督府行部发军民修筑。 《宣宗实录》,宣德元年五月,立故少师荣国公姚广孝 神道碑。初,广孝卒,太宗皇帝亲制碑文,命有司营葬, 并树碑。神道碑已具而文未刻。至是,其养子继以请, 上出永乐中御制文付之曰:“其即刻碑,以成皇祖嘉 念功”《臣之志》。〈今在房山县东北四十里〉
《大城县志》:“宣德元年地震。”
《明朝典汇》:宣德二年二月,遣顺天府官祭宋丞相文 天祥岁“为例,仲春、仲秋,有司陈设爵三、果五、帛一、羊 一、豕一。祝文曰:‘皇帝遣顺天府尹某致祭于宋丞相 信国公曰:‘卿昔宋臣,以身殉国,忠义大节,炳若日星, 时维仲’’”〈春秋〉庸伸常祀。卿其有知。尚享之。
《宣宗实录》:“宣德三年六月,浑河水溢,冲决芦沟河堤 百馀丈。行在工部奏闻,上命并力用工。二月,修芦沟 桥凌水所决河口。”
《文安县志》:“宣德三年夏六月,大水。”
《大城县志》:“三年大水。”
《宣宗实录》,“‘宣德三年七月,顺天府三河县奏,本县错 桥,东通辽海,西达京师。今年五月霖雨,山水暴涨,坏 桥,甃石皆缺,驿使往来不便。乞拨军夫工匠,于华山 石厂取石修砌,庶几可成’。从之。”
宣德三年七月,命通州修白河、富河桥梁。八月,车驾 发京师,渡潞河,驻跸虹桥。
三年八月丁未,车驾发京师。戊申,驻跸三河县东之 草桥。命行在工部侍郎许廓修居庸关城及水门。 九月,上驻跸蓟州西五里桥,进州官,谕之曰:“此汉渔 阳郡也。昔张堪为政,民有《乐不可支》之歌,流传至今。 古今人才不相远,尔曹勉之。”
十一月,命太师、英国公张辅等拨军修治“南海子周 垣桥道。”
《燕都游览志》:永乐间,有周恩得以王元帅法显京师元帅世称灵官,天将三十六,居第一位。文皇祷辄应, 乃命祀神于宫城西。宣德初,拓其祠宇,署额曰“大德 显灵”,宫后有东西二阁。
《保定县志》:“宣德四年饥,颁赈。”
《宣宗实录》:四年六月,水决浑河东岸,自狼窝口至小 屯厂。行在工部请修治,从之,命都督郑铭董其役。 《明典汇文信国祠》:宣德四年,保定李庸为府尹,重拓 其祠。信国所著有《日录》《吟啸集》、杜诗,并刊板祠中。 《宣宗实录》:四年九月,上谓行在工部尚书吴中等曰: “天气向寒,白河等处人难徒涉,当治桥梁。”中奏:“惟白 河水深沙溜,桥梁难成,宜用官船为梁以济,馀皆用 民修治。”从之。
宣德五年三月,上驻跸陵下,谓侍臣曰:“皇祖尝言,古 帝王陵寝有崇奢丽及藏宝玉者,皆无远虑。吾子孙 宜戒之,不可蹈也。今所建陵寝,皆皇祖当时规画,不 敢有所增益。”
六月,命行在工部修城隍祠。十月,车驾次龙虎台,召 英国公张辅等至幄中,问郊外民事,赐酒馔。
《昌平旧志》:“宣德五年十二月二十夜,含誉星见十九 斿,大如弹丸,色黄白,光耀有彗。”
《宣宗实录》:“宣德六年二月,顺天府尹李庸奏:‘永乐中, 决新城县之高,从周口冲激,泥沙遂已淤塞。霸州桑 园里、朱家庄、长贵庄约四里馀,每年水涨,无所通泄, 涌漫倒流,北灌海子凹、牛阑佃等处,其地不得耕种, 请量役民丁修理’。”从之。五月,修宛平县澄清闸。 七年正月,重建大兴县平津闸。八月,修通州通流河。 行在户部侍郎王佐言:“通州至河西务河道浅狭,漕 船动以千计,兼四方商旅,舟楫往来,无港汊可泊。张 家湾之西旧有浑河,若疏濬近京师一二十里,更加 充广,潴为巨浸,令可泊船,公私俱便。”上命都督冯斌、 尚书李友直同佐审视。宣德七年冬十月,斌等以图 进,上以其役重大,命姑止。
《昌平旧志》:“八年春正月,景星见。”
《宣宗实录》:“八年闰八月,命都指挥刘斌董修通州城 楼。”
宣德十年四月,修葺长陵、献陵。始置石人、石马于御 道东西。
宣德十年五月,天久不雨,房山民言:“县北七十馀里 有龙潭,历宋、元以来,祷雨辄应。”上命遣官祭之。 初,永乐间欲通漕舟,直至京城,自文明门至通州,置 六闸,俱设官吏,征取江西、湖广、河南民二千三百馀 人为闸夫。其后,漕舟竟不能至,而闸夫逃亡过半。宣 德十年,吏部侍郎赵新言:“闸夫逃避,所司逮捕,累及 无辜。”事下工部,覆奏止将在役者存留,其老疾者放 还,逃亡者勿追。文明、惠河二闸既展入城中,宜罢官 吏。从之。
宣德十年九月,以齐化门外木厂旷地置花园草场, 隶后军都督府。
宣德十年十月己酉,建《长陵神功圣德碑》。
《霸州志》:“英宗正统元年,大蝗,其来蔽天,沟塍皆满,有 司不能治,遣侍郎魏骥捕之。”
《文安县志》:“正统元年蝗,遣工部侍郎邵旻分道督捕 之。”
《大城县志》:“正统元年四月,蝗旱。”
《英宗实录》:“正统元年七月,命行在工部左侍郎李庸 修狼窝口等处堤。”
正统元年十月造通州白河浮桥,以马快船及预备 运砖船为之。 正统元年十一月,修张家湾通济仓。先是,管粮通政 使李暹奏,欲移置张家湾通济仓于通州。行在户部、 工部议:如所请,令漕运总兵官、都督佥事王瑜量遣 运粮军三千人兴役。至是瑜奏:“臣所领运粮船二万 有奇,今两处交纳,河道稍得疏通。若并于一处,不免 阻塞。况通济仓虽有损敝,易为修葺,若欲移之,则所 费数倍,三千人必不能办,请仍旧修葺为便。”从之。复 遵化县旧铁冶。冶自永乐间开设。上即位,诏书停罢。 至是行在工部奏复之。
《暇老斋杂记》:“正统初,上谕工部,军器之铁,止取足于 遵化,不必江南收买。后复命虞衡司官主之。则国初 诸官冶虽废,而遵化铁矿尚足供工部之用也。” 《昌平山水记》:檀州大峪锥山有铁矿。至元十三年立 四冶。三十五年,罢檀州淘金户。明时亦尝开采,后封 闭焉。
《英宗实录》,“正统二年二月,李庸请建龙神庙于堤上, 且令宛平县复民二十户,自石径山至芦沟桥,往来 巡视。从之。”
三年十二月,工部奏:“通州白河,自正统元年水决孩 儿等口,伤田稼,请令把总都指挥同知刘斌及通州 发夫筑塞之。”上从其请,且曰:“河决非细事,再逾年乃 言之,何缓也?”工部言:“今年二月始得顺天府实报。”上 命下顺天府尹姜涛、通州掌州事治中杨衡于狱正统三年五月,造大通桥闸成,行在工部请拨丁夫 监守,且以隶附近庆丰闸官。从之。
四年六月,小屯厂西堤决,诏发附近丁夫修筑。十月, 修大兴县平津闸。
《昌平旧志》:“正统四年,大水。”
《大城县志》:“四月蝗,六月大水。”
《保定县志》:“四年水漂民屋,赈恤。”
《文安县志》:“四年夏六月大水,遣户部侍郎吴玺、顺天 府尹姜涛存问被水之家,具奏赈恤。”
《文安县志》:“五年春,饥。”
《英宗实录》,“正统五年六月,行在翰林院侍讲刘球奏, 天雨连绵,宣武街西河决漫流,与街东河会合,二水 汎溢,淹没民居,请修筑以消其患。仍会官计议,于城 外宣武桥西,量作减水河,以泄城中诸水。”上命工部 右侍郎邵旻、成国公朱勇勘视,旻等称球言实,具修 筑事宜以闻。复命钦天监皇甫仲和审视作减水河 利否?仲和言:“宣武门西旧有凉水河,其东城河南岸 亦有旧沟,皆可疏通,以泄水势。”上是之。
《大城县志》:“六年,饥。”
《保定县志》:“六年春,地震,一夜十馀次金吾卫军刘六、 刘七大掠畿内。”
《英宗实录》:“七年十一月,筑浑河口。”
八年六月,修南海子红桥。九月,修通州普济闸。 九年三月,修芦沟桥。修通州富河、白河桥。
十年正月,修南海子北门外红桥。五月,以在京“居贤、 崇教”二坊草场筑仓收粮。
十一年六月,浑河决固安县贾家口、张家口等堤。诏 邻近州县协力修筑。八月,建通州八里庄桥,命工部 右侍郎王永和督工。
十二年六月,修南海子北门外红桥。十一月,重建《城 隍庙》成。
《文安县志》:“十二年蝗。”
《大城县志》:“十二年蝗。”
《英宗实录》:十三年三月,修大兴县平津大中小三闸。 十三年十二月,顺天府尹王贤奏:“宋丞相文天祥,故 元时塑以儒士像。今宜考究宋时丞相冠服改塑。”从 之。
鬟剔。《奇》。正统戊辰,宝坻县民周本家马生角,长二 寸。
《文安县志》:“十四年春正月地震。”
《大城县志》:“十四年正月地震。”
《马氏日钞》:“正统己巳春,打磨厂西军人王胜家井中 有五色气。”
《古穰杂录》:正统己巳秋七月,王振挟天子率师亲征, 至龙虎台安营。方一鼓,众皆虚惊,知为不祥也。 《昌平旧志》:十四年,荧惑入南斗。七月,帝帅师亲征,文 武大臣官军及私属共五十馀万人出居庸关,师溃, 车驾北狩,太后命石亨等军于沙河,于谦督其军。时 大臣有奏留边将守京师者,兵科给事中叶振上言: “今日之事,边关为急。往者独石、马营不弃,则六军何 以陷土木?紫荆、白羊不破,则北骑何以薄都城?即此 而观,宜急遣固守宣府、居庸为便。”从之。
《九朝野记》:正统末,京师旱,街巷小儿为土龙祷雨,拜 而歌曰:“雨帝雨帝,城隍土地。雨若再来,还我土地。”成 群噪呼,不知所起。未几,有监国即位之事,继又有复 辟之举。说者谓:“雨帝”者与弟,城隍者,郕王再来还土 地,复辟也,以谣为有征也。
《长水日抄》:通州距京城东四十馀里,城中积粮数百 万石。己巳之变,也先南犯,谍报欲据通州,朝议先焚 仓廪。会周文襄忱至京,帅都御史陈僖敏镒问计于 周,周曰:“若如此,寇未至而弃军实,非计也。盍若檄示 在京官军旗校,预给一岁之粮,各令自支,则粮归京 师又免辇运之费。不数日,寇至通州,无所获而去。” 《实录》:“景泰元年正月,命于天寿山之南筑城,周围十 二里,以居长陵、献陵、景陵三卫官军。闰正月烈风。七 月筑东直门外望京村墩台。十二月筑良乡县城。 二年十月,徙昌平县治并儒学仓库于筑土城之内。 三年二月,造驼房三十间于郑村坝。”
《春明梦馀录》:景泰四年,大隆福寺成,帝择日临幸。已, 夙驾除道。礼部仪制司郎中章纶、国子监监生杨浩 疏言不可临,非礼之地。帝览疏罢幸,敕都民观缁素 集次。忽一西番回回蹒跚舞上殿,斧二僧伤,旁四人 执得,下法司,鞫所由,曰:“轮藏殿中,三四缠头像,眉棱 鼻梁,是我国人,嗟同类苦辛,恨僧匠讥诮。”因仇杀之。 狱上回回扺罪。考西竺转轮藏法,人诵经檀施德福 满一藏,为转一轮。一贫女不能诵经,又不能施,内愧 自悲,因置一钱轮上,轮为转转不休。今寺众哗而推 轮,轮转呀呀,如鼓吹初作。
《大城县志》:“四年夏旱,秋大水。”
《文安县志》:“景泰四年夏,大旱。”
《大城县志》:“五年正月积雪连阴,饥《实录》:“景泰五年四月,修霸州土城。”
《文安县志》:“五年,饥。”
《名胜志》:“通州新城,景泰间筑,周七里有奇,中有西南 二仓。盖国家岁入东南漕运四百万石,拆十之三,贮 于通仓,故为城以屏蔽之。”
《实录》,“景泰六年二月,增置通州仓。六月修居庸关城 毕工。命工部造碑,翰林院撰文,刻置关上。”
《文安县志》:“六年大水。”
《实录》,景泰七年七月,太常寺言:“天寿山,祖宗三陵所 在,今又益以寿陵,犹未列诸祀典。请于每岁春祈秋 报,附祭天寿山神主于北岳之坛,牲牢不加,而事体 实宜。”从之。
《文安县志》:“七年饥,遣刑部右侍郎周瑄往赈。”
《保定县志》“景泰六年大水,差大臣赈济。”
《明通纪》:景泰八年,上之有疾也,武靖侯石亨知上疾 必有不起,若请复立东宫,不如就请太上皇复立,可 得功赏。遂与都督张𫐄、太监曹吉祥以南城复辟,谋 扣太常许彬曰:“此社稷功也。虽然,老矣,无能为也,盍 图之。”亨、𫐄等皆从其言。时徐有贞亦常往返石亨之 家,外人皆莫知其故。是月十七日夜,亨等会有贞。有 贞曰:“太上皇帝昔者出狩,非以游畋,为赤子故耳。今 天下无离心,谋必在此时。不知南城知此意否?”𫐄等 曰:“两日前有阴达者,𫐄等去,两日夜再会。”有贞言:“南 城已审报矣,将安施?”有贞乃升屋览步,乾象亟下,言: 时在今夕,不可失。遂相造飞语。𫐄遽佯言:“闻虏骑且 薄都城,奈何?”有贞言:“当以兵入内,备石亨等驾,说王 文、于谦已矫取金牌、敕符,迎襄王世子去矣。”又曰:“上 命内官张永等捕亨数人掌兵者矣。”吉祥遂以入白。 皇太后即下懿旨,言:“天子疾大,渐殆弗兴,天位最重。 上皇居南内于今八年,圣德无亏,天意有在。以奸臣 擅谋,閟而不闻。欲迎立藩王以承大统,将不利于国 家。”亨等具率兵以迎,吉祥即收诸门钥,夜四鼓,开长 安门,𫐄𫐐、亨、有贞、杨善等纳兵近千人。宿卫官军惊 愕不知所为,有出入者,兵𫐄叱止之。时天色晦冥,𫐄 等惶惑。有贞趣行,大言“时至矣,勿退!”薄南宫城门,铁 锢牢密扣,不应。有贞命取其木架悬之,数十人举撞 城门。又令勇士逾垣入,与外兵合,毁垣。垣坏。启𫐄等 入见太上皇烛下独出,问曰:“尔等何为?”众俯伏合声 请陛下登位,乃呼兵士举辇来,兵士惊惧不能举,有 贞等助挽前掖上皇登辇,有贞等又自挽以行。忽天 色照朗,星月辉光,有贞等前导,密迩属车至奉天殿, 侍卫都督范广御之,战于阙下。时大小群臣以景帝 有十七早朝之旨,方各趋朝,谨待上出朝进会本,忽 闻传呼震地,群臣失色。须臾钟鼓鸣,上皇御极矣。于 是百官入贺,朝野欢腾,以为复见太平。会本遂不进。 天顺元年正月,以登极诏天下,大赦,改景泰八年为 天顺元年。
六科十三道,劾“司礼监太监兴安,窃弄威权,紊乱朝 政,锁南内之门,易东宫之位,与王诚、舒良等为党。明 知逆谋,不能谏阻,而伺衅乘机,心持两端,坐观成败, 以为向背。乞枭其首,以戒权奸。”上谓“安罪本当死,姑 从宽贷之,勿令视事。”是日,有旨逮少保于谦、王文及 都督范广,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下诏狱。二十 二日,斩于谦、王文、范广及太监王诚等于市。
《英宗实录》:“天顺元年五月,敕户部令顺天府于兴、宛 二县,各设养济院一所,令民间开垦地三年起科。” 《大城县志》:“天顺元年六月己亥酉刻,大风雷雨骤起, 拔树坏屋,雨雹大如鸡卵,经时不化。”
漕《河图志》:“国朝海运一十三卫,管驾遮洋船于大名 府卫河兑粮,由直沽海口开洋,涉历海道,运至蓟州, 以给军费,岁有疏虞。天顺二年,以大河卫百户闵恭 言,命都督佥事宗胜、御史李敏、工部主事李尚,发军 夫万馀开河,自新开沽起至蓟州,长四十里,舟行无 虞,定例三年疏浚一次。”
《水部备考》:“蓟州官军饷,国初每岁用遮洋船由直沽 出海转运而至,风涛甚险。天顺二年,发蓟州等卫军 万人,凿河四十里,自新开沽起,直达蓟州。三年三月 始,事仅一十三日而工成。”
《英宗实录》:“天顺四年闰月,驾幸郑村坝,阅仗马。” 《大城县志》:“四年大蝗,六月大水。”
《玉田县志》:“天顺六年春,大水,其年大饥。”
《遵化州志》:“天顺六年春,大雨,秋饥。”
《英宗实录》:“天顺七年四月,新建弘仁桥成。桥在南海 子东墙外,旧名马驹桥,水自城西南,经南海子出,岁 以木为桥,水涨即冲去,往来者病涉。上悯之,发帑金 数万,改建石桥。因命阁臣李贤、陈文彭时往观焉。贤 言工役浩大,莫若用军士,一月人给银一两,则力齐 而工易完。”从之。桥成,改名弘仁,命贤为碑记。
《玉田县志》:“七年二月晦夜,空中鼓鸣有声。”
《英宗实录》:“天顺八年三月,会昌侯孙继宗、兵部尚书 马昂议,将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原选马步官军一一万九百馀,选足十二万,分十二营。上然之,遂立奋 武、耀武、练武、显武、敢勇、果勇、鼓勇、效勇、立威、伸威、扬 威、振威十二营名,以内臣十二员监枪。”
天顺八年六月,裕陵成,其制金井宝山,城池一座,照 壁一座,明楼、花门楼各一座,俱三间。香殿一座五间, 云龙五彩,贴金朱红油石碑一,祭台石一,烧纸炉二。 神厨正房五,左右厢房六,宰牲亭一,墙门一,奉祀房 三,门房三,神路五百三十八丈七尺。神宫监前堂五 间,穿堂三间,后堂五间,“左右厢房四座二十间,周围” 歇房并厨房八十六间,楼一,门房一,大小墙门二十 五,小房八,井一。神马房马房二十,歇房九,马桩三十 二,大小墙门六,白石桥三,砖石桥二。周围包砌河岸 沟渠三百八十八丈二尺,栽培松树二千六百八十 四株。
名山藏。孝肃周太后有弟吉祥,儿时好游,去家,此时 太后尚未入宫也。久之,祝发大觉寺,好游如故。夜即 来报国寺伽蓝殿中宿。报国寺者,京城宣武门外小 寺也。太后夜忽梦伽蓝来告:“妃弟在我殿中宿。”其夜, 英宗梦亦如之。觉而相怪,遣小黄门物色之。至则小 黄门见吉祥伽蓝殿中,遂拥以行,入白帝。后皆喜,具 平生。后为泣下曰:“吾弟出家,何如皇亲宠耶?”吉祥曰: “即皇亲宠,何如出家乐。”复还寺,后厚赐之。英宗晏驾, 宪宗即位,为建大慈仁寺居之,赐庄田亡虑数百顷。 《大城县志》:成化元年八月,大水。
《可斋笔记》:“成化元年五月,京师大风,皇墙以西有声 如雨雹,视之皆黄泥丸子,坚净如樱桃大,破之中有 硫黄气。”
《宪宗实录》:“成化三年四月,设十二营坐营官,以平江 伯陈锐等为之。”
《菽园杂记》:“京营之制,国初止有五军营。五军者,中军、 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也。此外有曰大营,曰围子手,曰 幼官舍人营,曰十二营,皆五军营之支分。每营各有 坐营把总官,多寡不等。永乐初,始以龙旗宝纛下三 千小达子立三十营,内有坐营管操正直、披明甲等 官。又有随侍营,则十二营之支分也,亦有坐营官以” 统之。神机营,永乐中征交阯,得其神机火箭之法,因 立是营。亦有中军、左右掖、左右哨,各有坐营把司、把 牌官。又有曰“五千下”者,永乐中得都督谭广马五千 匹,今所谓“谭家马”者即此。别有坐营把司官统之,此 则神机营之支分也。已上旧名三大营。至成化初年, 以言者议,选取三大营精兵,设立团“营十二,曰奋武、 曰耀武、曰练武,曰显武,曰敢勇、曰果勇、曰效勇,曰鼓 勇,曰立威、曰伸威、曰扬威,曰振威。每营各有坐营把 总官统之,每遇出军,即量调而行。三大营所存无几, 名曰老家儿,专备营造差拨等用。十二团营并在外 各都司所属共二十五万,分为春秋二班,团操听调。” 《大城县志》,五年闰二“月风霾。”
《三河县志》:“成化六年,夏潦,秋旱。”
《霸州志》:“成化六年夏,连月霪雨,田禾多没。至秋晴,又 复大旱。”
《昌平旧志》:“成化六年,大水。”
《文安县志》:“成化六年夏水,命右都御史项忠发官廪 赈之。”
《大城县志》:“六年二月二十八日,大风雨,沙色黄,染人 手目,天地晦冥,色映窗牖间如血,已而暗黑不辨。三 月三日微雨后,忽黄气四塞,日色如青铜,无风雨,土 如尘,积地皆黄。次日大雨,时天或红或黑。七月水灾, 民饥。”
《保定县志》:“成化六年,夏潦,秋旱。”
《宪宗实录》:“成化七年二月,发官军五千,以少监高通、 都督鲍政、工部侍郎李颙修筑芦沟桥堤岸。”
七年三月,兵科给事中秦崇上言:“居庸等关,朝廷之 北门。东抵山海,西抵雁门。山势虽曰斗峻,而可通行 之路亦多。所司因循怠惰,礧木、炮石军器类不具备。 夫富家亦高筑墙垣以防寇盗,况国都藩篱,而可废 弛乎?”上敕巡关御史修治。
《昌平旧志》:“七年春饥,敕户部发太仓粟一万斛,减价 粜以利民。”
《保定县志》:“七年,发太仓粟,减价利民。”
《蓟州志》:“七年,龙与蜘蛛𩰚于盘山,毙之。野人献其皮 如车轮。”
《宪宗实录》,成化七年冬十月,户部尚书杨鼎、工部侍 郎乔毅,上浚通惠河旧道事宜。“先是,漕运总兵官都 督杨茂奏,每岁漕运,自张家湾舍舟陆运。看得通州 至京城四十馀里,古有通惠河故道,石闸尚存。永乐 间曾于此河般运大木,以此度之,船亦可行。先年曾 奏,欲于此河积水船运。又有议欲于三里河从张家 湾烟墩桥以西,疏挑二十里湾,泊粮船以避水患者 二事俱未施行。今此河道通流,其水约深二尺,不劳 疏挑,惟用闸蓄水。令运粮卫所每船二十五只,造一 剥船,自备米袋,挨次剥运。如此则运士得省脚惠矣事下工部尚书王复等议,谓:“通惠河道若得开通,诚 有益国计,但地形水势高下,并军夫物料俱难约度, 请命户、工二部堂上官各一员,会漕运参将袁佑,率 识达水利官匠前往相度。”上以命鼎毅,遂同参将袁 佑等亲诣昌平县元人引水去处,及宛平、大兴、通州 地方三里河道,将行船故迹逐一踏勘,及《元史》并各 闸见树碑文所载事迹稽考回奏云:“闸河原有旧闸 三十四座,以通水道,但元时水在宫墙外,船得进入 城内海子湾泊。今水从皇城中金水河流出,难循故 道,行船须用从宜改图。除元人旧引昌平东南山白 浮泉水往西逆流,经过祖宗山陵,恐于地理不宜;及 一亩泉水经过白羊山沟,雨水冲截,俱难导引。其城 南三里河至张家湾运河口,袤延六十馀里,旧无河 源,正”统年间,因修城濠,作坝蓄水,虑恐雨多水溢,故 于阳桥东南低洼处,开正通濠口,以泄其水,始有“三 里河”名。自濠口三里至八里庄,始接浑河旧渠,两岸 多人家庐舍坟墓。流自十里迤南,全接旧河,流入张 家湾白河。其水深处止有二三尺,浅处一尺馀,阔处 仅丈馀,窄处未及一丈。今若用此河行船,“河身窄狭 淤浅,必用开濬,人家房垣坟墓,必须拆毁。且以今宽 处一丈计之,水深二尺。若散于五丈之宽,止深四寸。 况春夏天旱,泉脉易干,流水更少,粮船、剥船俱难行 使。兼且沿河堤岸,高者必须铲削,低者缺者必须增 筑填塞。又有走沙急湍,俱要创闸。倘水浅少,又须增 引别处水来相济。若引西湖之水,则自河口迤西直 至西湖堤岸,未免添置闸座。若引草桥之水,必须于 大祀坛边一路铲凿沟渠,亦恐有碍。况其源又止出 彰义门外玉匠局等处,马跑等地,泉亦不深。大抵此 河天旱则淤壅浅涩,雨涝则漫散冲突,徒劳人力,卒 难成功,决不可开。况元人开此河,曾用金口之水,其 势汹涌,冲没民舍,船不能行,卒为废河,此乃不可行 之明验也。今曾勘得玉泉、龙泉及月儿柳沙等泉诸 水,其源皆出于西北一带山麓,堪以导引汇于西湖, 见今大半流出清河。若从西湖源头将分水青龙闸 闭住,引至玉泉诸水,从高梁河量其分数,一半仍从 皇城金水河流出,其馀从都城外壕流转通会流于 正阳门东城壕,再将泄入三里河水闸住,并流入大 通桥闸河,随时开闭。天旱水小则闭闸潴水,短运剥 船;雨涝水大则开闸泄水,放行大舟。况河道闸座见 成,不用增造,官吏闸夫见有,不须添设。臣等勘时,曾 将庆丰、平津、通流等闸下板七叶,剥船,日验可行。若 板下至官定水,则大船亦可通行。止是闸座河渠,间 有决坏淤浅处,须加修濬,较之三里河工程甚省。况 前元开创此河,漕运七八十年,公私交便。今若复兴, 则舟楫得以环城湾泊,粮储得以近仓上纳,在内食 粮官军得以就近关给,通州该上粮储又得运来都 城,与夫天下百官之朝觐,四方之贡献,皆得直抵都 城下足以壮京师万年太平气象矣。”疏入,命下于所 司。
《宪宗实录》,“成化七年十一月,霸州知州蒋恺、固安知 县贾贵奏,霸州城北古有草桥界河一道,上接浑河, 下至小直沽,顺流东注于海。永乐间,浑河改西南流, 道经固安、新城、雄县,沿至霸州新河一带,水势不顺, 渐已淤塞,累冲决为居民患。近日决孙家口东流入 河,又东抵三角淀小直沽入海,乃其故道。请因其就 下之势,修筑堤岸,使顺流注海上。”从之。
《大城县志》:“八年春夏大风不雨,河水涸。六月蝗。 九年蝗。”
《霸州志》:“九年,灾荒相继,岁以不登,民多不能自存,诏 免田租。”
《文安县志》:“九年旱,免田租之半。”
《实录》:“十年八月,英国公张懋上言:‘五军营旧教场在 德胜门外。初以狭不容众,而三千营兵少,教场广,因 而易之,复立十二营。又以大教场移与团营,而五军 营暂就锦衣卫,教场,愈狭不能容。今观三千营兵终 少,宜就锦衣卫教场,仍以旧教场还五军营为宜’。允 之。”
《大城县志》:“十二年七月,黑眚见。夜间有物负黑气自 户牖来,虽密室不免著人,昏迷不醒,或手足头脑腹 背被伤处出黄水,亦不甚痛。数日遍城惊扰。夜各张 灯持刀自防,有黑气来,辄鸣金击鼓逐之,多有见者。 其物黑而小,金睛修尾,兼旬始息。十月地震。”
《文安县志》同上。
《宪宗实录》:“十二年八月,浚通惠河,自都城东大通桥 至张家湾津河口六十里,兴卒七千人,费城砖二十 万石,灰一百五十万觔,闸板桩木四万馀,麻、铁桐油 炭各数万计。浚泉三,增闸四,凡十月而毕,漕舟稍通, 都人聚观。”是河之源,在元时引昌平县之三泉,俱不 深广。今三泉俱有故难引,独引西湖一泉,又仅分其 半。河制窄狭,漕舟首尾相衔,仅数十艘而已。舟无停 泊处,河多沙,水易淤。不逾二载,而浅涩如旧,舟不复通。
《燕山丛录》:“任风子,成化中云游东安,自谓得养生术, 而衣服垢敝,又无容止,人多不信,颇以善奕为士大 夫所邀。一日在广严寺看奕,又有人于城外见其西 行,未几,人传其尸解西山岩中,究其日,则分身之日 也。平日无他异,独冬月单衣,体常沾汗而已。”
《实录》:“成化十二年十一月,镇守通州都督同知陈逵、 监察御史徐镛奏,通州密迩京师,南北粮运积贮于 此,城池不可不谨。正统十四年,也先侵境仓厫在西 城外,乃筑新城障之。仓卒经营,未如制度。旧城高三 丈五尺,垛口五尺,台广三丈五尺,而新城不及其半。 请拆旧城西面,而展新城北角,与相连接,增其丈尺, 使上下齐一。仍建瓮城敌台,于城北开一门以通河 道。”上命逵会巡抚汪霖覆勘以闻。
《稗史汇编》:“成化丁酉六月九日,京师大雨,雨中往往 得钱。”
《马氏日钞》:“成化间,武清县民家石臼与邻家碌碡皆 自滚至麦地上,跳跃相𩰚。乡人聚观,以木隔之,木皆 损折,𩰚不可解,至晚方息。乡人怪之,以臼沈于污池 中,以碌碡坠深坎,相去各百馀步。其夜碌碡与臼复 𩰚于池边,池上麦苗俱坏,𩰚犹不辍,乍前乍却,或磕 或触,硁然有声,火星炸落,三日乃止。”
《文安县志》:“十五年秋,大水。”
《昌平旧志》:“十九年旱,无雪。”
《文安县志》:“二十年春正月,地震。畿内旱,遣礼部右侍 郎徐溥等代祀岳镇河渎诸神。”
《昌平旧志》:“二十一年春正月朔,星陨有声。”
《文安县志》:“二十一年秋,大有年。”
《宪宗实录》,“成化二十二年冬十月,复建大永昌寺。先 是寺建于西市,已有成绪。及国师继晓以星变被谴, 寺亦随废。至是太监梁芳请更择地建之,乃令工部 左侍郎杜谦等相度地基,得故广平侯袁瑄宅。时瑄 家已失侯,瑄妻固请以宅献,而托芳请袭侯。芳言于 上而许之。既又市其旁民居数十家,大兴工役。” 《玉田县志》“二十二年地震四十馀日。”
《遵化州志》:“二十二年,地震四十馀日。”
《昌平旧志》:“二十三年,有飞星流,光芒烛地。”
《固安县志》:“二十三年大水,河溢。”
《东安县志》:“二十三年,大水,是年儿童多为独脚𩰚跳, 谓之撞拐”,即古商羊谶。近果大水。
《文安县志》同
《良乡县志》:“二十三年大水。”
《通纪》:国子监生虎臣闻万岁山架棕棚以备登眺,上 疏极谏。祭酒费訚会六堂铁索锁项以待,俄中官传 旨:“尔言是也,棕棚即拆卸矣。”命吏部与七品正官。 《百川书志》:弘治改元,驾临太学,有《圣驾临雍录》一卷, 具载敕旨、奏章、礼仪、文移、讲议、官职等事。
《通志》:弘治二年六月,大雨,水溢,房屋倾倒,人畜多溺。 香河、保定、大城诸县志皆同。
《孝宗实录》,弘治三年五月,修筑芦沟桥成,内官监太 监李兴乞陞文思院副使潘俊等官。吏部尚书王恕 谓:“官匠营造,乃其职分,自成化初年以前,修河筑堤, 并无升官事例。比者营先帝山陵,所役军匠至四万 人,亦未有陞职者。此役较之山陵不及三之一,顾欲 妄滥升官,甚失轻重之序。”上从其言,命给赏有差。 《四友斋丛说》:孝宗皇帝尝问一内侍云:“在京各衙门 官,每日早起朝参,日间坐衙,其同年同僚与故乡亲 旧,亦须䜩会,那得工夫?”内侍答云:“惟是夜间饮酒。”孝 宗曰:“各衙门差使缺人,若是夜间饮酒,骑马醉归,何 处觅灯烛?”今后各官饮酒回家,逐铺皆要笼灯传送。 自是两京虽风雪寒凛之夕,夜半呼灯,未尝缺乏。 《孝宗实录》:弘治六年二月,兵部主事欧钲上言:“良乡、 涿州在京师肘腋,止有土城而无石郭。正统末年,也 先深入,如蹈无人之境。方今无事,宜豫为之计。”上命 所司知之。兵部奏“钲所言守土大要,宜如奏行。”从之。 《治世馀闻录》:弘治癸丑,蓟州守臣奏,闰五月既望辰 巳之际,本州忽然昼晦,天雷迅烈,室庐撼动,风势狂 猛,瓦石皆飞,电光交掣,红紫夺目。见空中雷神无数, 形状不一,颜色难辨,皆披甲胄,各执兵械,或剑斧锤 凿,或枪刀旗戟,或缧绁枷锁,摄人起空中,移时复掷 下。其震死者身体手足,分裂异处,凡九人。又震牛十 九头,亦皆身足分裂,复拔去舌,又在地。震死者人牛 复有十数,摄上而复掷下者,八九十人皆无恙。 《菽园杂记》:“弘治癸丑五月明时坊,白昼有二人入巡 警铺,久不出。管铺者疑之,推户入视,但见衣二领委 壁下,衣旁各有积血,而不见其人。”
《大城县志》:“六年大旱。”
《孝宗实录》,“‘弘治七年八月,整饬蓟州边备都御史屠 勋奏,故猪圈头关平漫难守。关之北三里曰北水谷, 南八里曰南水谷。成化中,各因山增设二关,险要可 守。但区画未备。请于二关内加修城垛,增立墩堡’。从之。”
《大城县志》:“七年大雨雹。”
《孝宗实录》:“弘治八年十月,命兵部右侍郎王宗彝同 工部左侍郎徐贯、都御史屠勋诣黄花镇,抵居庸一 带边关,看验地形、平坡、隘口、应修治处所,奏闻。十二 月,宗彝等奏,按视潮河川形势,河口东西阔百七十 馀丈,地皆流沙,土脉不坚,城之不便。惟宜增兵戍守。 其响水谷以东,直抵古北口一带,墩座希少,请于内 各添设大墩一,每墩阔十二丈,高三丈,上置草屋,下 挑壕堑,遣谍者分班瞭望。”从之。
《方舆纪要》:巡抚洪钟议以古北口东三里许二砦,三 砦间,其山外高内低,约馀二丈,凿为两渠,以杀水势, 复于口外砌石堰,使水由川中行,仍于堰内筑外关 一座,以防寇冲。诏从之。议者谓于柏楂山筑墙,则川 在墙内,凿之无益。或又言潮河川古道门外有蜂窝 岭,增墩濬川,设桥其间,可防冲突。许论则谓潮河川 “系残元避暑故道,设桥则浮沙难立,为堑则涨水易 淤。若多建石墩列川中,错综宛转,令不碍水路,亦备 御之一法也。”
《馀冬序录》:弘治戊午夏,京师西直门熊入城,守卫者 不知,觉有被伤者。钧阳马公谓:野兽入城非宜,乞严 武事备盗贼。何孟春谓同列曰:“熊之为兆,既当备盗, 亦须慎火。”未几,城内在处火灾,礼部毁焉。或问孟春 此占出何书?曰:宋绍兴己酉永嘉灾前数日,有熊自 南渡至城下。高世则谓其倅赵允縚曰:“熊于字能火, 郡中宜慎。火果延烧官民舍十七八,偶忆此事云然, 不意其验也。”
《孝宗实录》,“‘弘治十二年八月,整饬蓟州边备都御史 洪钟奏,洪山口关原设于松棚谷境,与营相去不远。 成化间,关移今所,而营堡仍旧,营去关三十馀里,且 山岭道隘,人马不得并行,遇警卒难策应。请移营于 附近李家谷口’。从之。”
《金兰纪闻》:平江伯陈睿好饮凉酒,京师谣曰:“平江不 饮热酒怕火筛。”弘治庚申,火筛兵势颇张,孝庙遣平 江御之,临轩挂印,平江畏怯失措,跌而失印。孝庙不 乐,寻竟以逗留削爵。
《孝宗实录》,弘治十四年五月,内官监太监李兴,请建 僧寺一所于大兴县东皋村,以僧录司左觉义定锜 住持,仍乞赐寺额“护敕。”又以寺西有官路不便,乞以 其私地易路东苜蓿官地。得旨,升定锜为右讲经兼 本寺住持,赐寺额曰“隆禧。”礼科都给事中甯举劾之, 谓“陛下即位以来,未闻修建寺院,亦未闻轻赐寺额, 滥陞僧官。今兴乃恃恩陈请,作俑建寺,罪一。自知私 创非宜,奏乞寺额,又请护敕使,天下后世讥议陛下, 罪二。兴又恐朝廷不信,以祝延圣寿为辞。夫内官修 建寺观,不过自为身后香火之供,其于圣寿何预?词 属欺诳,罪三。且无故乞陞僧官,致奸僧得志,有滥恩 典,罪四。又苜蓿之地,乃祖宗用以牧马之所,今以其 私便,辄欲易之,恐自今贵戚之臣,但其庄所接壤官 地,皆援此例兑易,变乱成法,罪五。伏望断自宸衷,毁 所建寺,罢寺额护”,敕不许兑易苜蓿地,仍褫定锜职, 治以死,以为奸僧交通内臣坏法者戒。奏入,命所司 看详以闻。礼部覆奏,请如举言,上置勿论。既而户部 又奏苜蓿地宜改正“还官。”从之。
弘治十四年七月,都御史洪钟奏潮河川功成,上敕 司礼监太监李璋、工部右侍郎张达阅视。八月,达等 勘事回,言:“洪钟所凿石洞,上宽下狭,仅泄小水。夏秋 水溢石堕,仍循古道。其称得地数百顷,亦近边墙。地 多沙石,耕种匪宜。若其修筑川内大小石城、边墙、墩 堡,具有成绩,其用心亦可嘉也。”上命兵部看详以闻。 于是兵科都给事中屈伸劾洪钟欺罔之罪。而六科 十三道齐劾奏洪钟,并及张达。罚钟俸三月,宥达匆 问。
弘治十七年二月有旨:朝阳门外修建延寿塔,并殿 宇、廊庑、墙垣。命内阁撰敕,令司礼监太监李营、内官 监太监李兴提督监造。大学士刘健等言:“佛、老之事, 无益于世,有损于民。祖宗朝,僧道有定员,寺观有定 额,所以治天下者,尧、舜、周、孔之道而已。今寺观相望, 僧道成群,斋醮不时,赏赉无算,谓其能祈福消灾,庇 民护国。近年以来,灾异迭见,不知其所祈者何福,所 消者何灾。护国庇民,其功何在,乃造为延寿之名,上 惑圣听。尝闻尧舜之寿,皆过百岁。当时未有僧道塔 寺,不知谁与延之。况塔寺之费,动以数万,若省修建 之财,为赈济之用,即可以活百万生灵之命,岂非延 寿一大功德哉。伏望陛下收回成命,将前项塔寺即 为停止,其《敕书》免令臣等撰拟。”上曰:“卿等言是,其即 停止之。”
《武宗实录》:“弘治十八年六月,设潮河川新营于古北 口外关,调古北、潮河二营戍守。”
弘治十八年六月,营泰陵于天寿山,敕太监李兴、新
宁伯谭祐、工部左侍郎李𬭼提督,发《五军》等三营官军万人供役。《九朝野记》:“初建泰陵,都下盛传其地有水,吏部主事 杨子器直言其事。时督工太盬李兴有殊宠,势焰熏 灼,遂下杨锦衣狱,莫敢救者。适起复知县丘泰,莆田 人,到京上疏言:子器此奏甚有益。盖泰陵有水通国, 皆云使此时不言,万一梓宫葬后有言者,欲开则泄 气,不开则抱恨终天。今视水有无,此疑可释。”寻遣司 礼监太监萧敬押杨往,众谓必遭兴毒手。及至,兴率 奴客詈骂,杨欲棰之,萧敬曰:“水之有无,视之立见,何 必尔?”又顾兴曰:“士大夫可杀不可辱也。”遂得免。既回, 奏无水,众又谓杨必死,事传禁中,太皇太后闻之曰: “无水则已,何必罪之。”遂得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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