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1200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二百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二百卷目录
荆州府部纪事二
荆州府部杂录
荆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一千二百卷
荆州府部纪事二
[编辑]《晋书刘道规传》:“元兴三年,桓谦及振复出聚众,袭陷 江陵,道规进攻谦于马头,破之。义熙三年,谯纵以谦 为荆州刺史,使帅众二万寇荆。谦于道召募义旧,江 陵士民多怀二心。道规乃会将士告之曰:‘闻诸长者 颇有去就之计,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若欲去者,不 相禁也’。”因夜开城门,达晓不闭,众咸惮服,莫有去者。 鲁宗之帅众数千自襄阳赴救,或谓宗之情未可测, 道规单马迎之,宗之感悦。道规使之居守,委以腹心, 自帅诸军攻谦,水陆齐进,战于枝江,大破之。初,江陵 士民为书与谦,言城虚实,许为内应;及规至枝江,简 得悉焚不视,众乃大安。冬,十月,徐道覆帅众三万趣 江陵,奄至破冢,江汉士民感道规焚书之恩,无复二 志。道规拒覆于豫章口,斩首万馀级,馀悉赴水死,道 覆单舸走还。安帝义熙八年,规以疾辞,诏以刘毅代 规。在州累年,秋毫无犯,及归府库帷幕俨然若旧,随 身甲士二人,迁席于舟,道规刑之于市。
《府志》:义熙三年六月,荧惑犯辰星,在翼。占曰:“国受兵。” 是夕,桓元破荆州,雍州杀殷仲堪。
晋安帝义熙八年,刘毅为荆州都督。毅自谓功与裕 埒,虽权事推裕,而心不服。毅至江陵,变易守宰,割豫 江文武兵力万馀人以自随。会疾笃,郄僧施劝毅请 从弟兖州刺史藩以自副。刘裕伪许之,以轻兵袭之 而败。
十四年,刘裕欲以世子义符镇荆州,张邵谏曰:“储贰 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居外。”乃以义隆为荆州刺史,以 邵为参佐。义隆尚幼,府事皆决于邵。
义熙年间,刘裕以诏书罪状,毅与藩及谢混共谋不 轨,赐藩、混死,遂帅诸军发建康王镇恶请,给百舸为 前驱,昼夜兼行,扬声言“刘兖州。”至十月至豫章口,去 江陵城二十里,舍船步上舸,留一二人对舸,岸上立 六七旗,旗下置鼓,语所留人:“计我将至城,便鼓严,令 若后有大军状。”又分遣人烧江津船舰,镇恶径前袭 城,未至五六里,毅乃觉之,行令闭诸城门。未及下关, 镇恶已驰入,与城内斗,冗其《金城》而入。城中兵散,毅 帅左右突出,夜投佛寺,缢而死。
义熙间,刘裕以义隆为荆州刺史,“以王昙首沈毅有 器局,宰相才也,汝每事谘之。”及义符废行台,至江陵, 傅亮帅百僚诣门上表,进玺绶。诸将佐闻二王死,皆 疑不可东下,独昙首与到彦之劝行,义隆遂发江陵 承大统。
永初间,沈田子守江陵,时贼党郭亮之招集群蛮,屯 据武陵。太守王镇恶出奔,田子率军讨之,斩亮之于 七里涧,而纳镇恶。武陵平,复讨鲁轨于石城。
景平元年夏六月,王华迎义隆于江陵。义隆时年十 八,下敕曰:“猥以不德,谬降大命,顾巳兢悸,何以克堪! 当暂归朝廷,展哀陵寝。府州佐史并称臣,请榜诸门, 一依宫省。”义隆不许。时王华曰:“先帝有大功于天下, 四海所服,虽嗣王不纲,人望未改。羡之中才寒士,亮 布衣诸生,受寄崇重,未容遽敢背德。畏庐陵严断,将 来必不自容。以殿下宽慈,越次奉迎,冀以见德。悠悠 之论,殆必不然。又此五人,同功并位,孰肯相让,就怀 不轨,势必不行。废主若存,虑其将来受祸,致此杀害。 盖由贪生过深,不过欲握权自固,以少主仰待耳。”义 隆曰:“卿复欲为宋昌邪?”乃命华留镇荆州。
景平二年,文帝发江陵,有黑龙跃出负舟。
景平间,谢晦为荆州刺史。初,宋主义符居丧无礼,好 与左右狎戏,徐羡、傅亮、谢晦、檀道济原同被顾命,因 计图除昏,乃弑少帝,迎宜都王义隆。羡之等居相,欲 令晦出外镇为援,精兵旧将,悉以配之。晦将行,问蔡 廓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 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 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难为免。晦始惧,不得去, 既发,喜曰:“今得脱矣。”元嘉二年,下诏暴羡之、亮、晦弑 二主之罪。羡之经死,亮被执,言曰:“黜昏立明,社稷之 计也。欲加之罪,其无辞乎!”于是伏诛。晦至荆,立幡戒 严,谋举兵。闻徐、傅等已诛,自出射堂勒兵。数日间四 远投集,得精兵三万,奉表称亮等忠贞,横被冤酷,特 举兵以诛君侧之恶。上声言伐魏,潜师讨之。以道济 始不预谋,止于胁从,召道济讨晦。晦闻道济至,深自 抑损元嘉二年,召檀道济击谢晦于江陵。先是,义熙六年, 刘道规帅诸军攻桓谦、苟林,战于枝江,檀道济先进 陷陈,大破之,谦、林皆走,并追斩之。至是,上问策于济, 济对曰:“臣昔与晦同从北征,入关十策,晦有其九。才 略明练,殆为少敌,然未尝孤军决胜,兵事恐非其长。 臣悉晦志,晦悉臣勇,今奉王命讨之,可未陈而擒也。” 晦闻道济来,惶惧无计而败。
元嘉十六年,刘义季都督荆湘。尝春月出畋,有老父 被苫而耕,左右斥之。老父曰:“盘于游畋,古人所戒。今 阳和布气,一曰不耕,民失其时,奈何以从禽之乐而 驱斥老农?”义季止马曰:“贤者也。”命赐之食。辞曰:“大王 不夺农时,则境内之民皆饱大王之食,老夫何敢独 受大王之赐乎?”季深贤之,问其名,不告而退。
魏孝文初,以桓诞为东荆州刺史,命韦珍为使,与诞 招慰。珍至桐柏山,穷淮源,淮旧有祠堂,蛮里长用人 祭之。珍乃晓告曰:“天地明灵,即人之父母,岂有父母, 甘子肉味?自今宜悉以酒脯以寻。”转荆州刺史。 齐解叔让母病风,空中语云:“得丁公藤为酒便差。”后 求访至宜都郡,见山中老翁伐木,云:“此丁公藤,疗风 甚验。”乃以四段与之,并示以渍酒法,母病果安。 萧嶷,太祖第二子豫章王也。世祖时,都督荆湖等八 州诸军事、镇西将军、荆州刺史。嶷至镇一日,免遣筑 府,执役者三千馀人,见囚五岁以下,皆原免之,百姓 甚悦。建元元年,太祖即位,赦诏未至,嶷先下令蠲除 升平二年以前逋负。又开馆立学,置儒林文学、劝学 等员,行释菜礼,文教。立兴斋库失火,烧荆州还资,评 直三千万,杖主局数十而已。疾笃,遗令诸子曰:“才有 优劣,位有通塞,运有贫冨,此自然之理,无足以相凌 侮。”及卒,库无见钱,敕月给钱百万。
中兴元年,萧颖胄为荆州刺史,巴西太守鲁休烈、巴 东太守萧惠训逆不从命,起兵击荆州。颖胄遣刘孝 庆屯峡口拒之。休烈与惠训子璝破峡口,进至上明, 江陵大震。萧颖胄恐,驰告萧衍,令遣杨公则还援根 本。衍曰:“公则沂流上江,何能及事?休烈等乌合之众, 寻自退散,政须少待持重耳。”颖胄乃遣蔡道恭拒璝 等,大败璝军,休烈寻降。 萧憺,字僧逸,和帝时,都督、荆州刺史。州当军旅之后, 公私空乏,憺励精为治,广屯田,省力役,存问兵死之 家,供其乏困。自以年少居重任,谓佐吏曰:“政之不臧, 士君子所宜惧惜。吾今开怀,卿其无隐。”于是人人得 尽意。四年,州大旱,憺使祠于天井,有巨蛇长二丈,出 绕祠坛,俄而注雨。六年,州大水,亲率将吏,冒雨筑堤, 以身为百姓请命,言终而水退。是岁,嘉禾生于州界, 民归美焉。及还朝,人歌曰:“始兴王,人之父。赴人急,如 水火。何时复来,乳哺我荆土。”
刘虬,南阳人,徙居江陵。初仕宋为当阳令,罢官归齐。 建元以后,累征不就,以西沙洲去人远,乃徙居之。武 帝临荆州,惟与虬谈,因见二子。帝曰:“之遴必以文章 显,之亨必以功名著。”后二子相继为荆州太守。 刘之遴,字思直,虬之子。八岁能属文,比长,笃学博赡, 年十五,举茂才、明经、对策,任昉见而异之。尚书王瞻 调为太学博士。为昉作《尚书谢表》,操笔立成。昉曰:“荆 南秀气,果有异才。”简文临荆州,迁南郡太守。武帝谓 之遴母年高,转西中郎令,就养。后为都官尚书、太常 卿。之遴好古爱奇,尝聚古器数十百种,避难南还。湘 东王绎鸩之子三达,少属文,年十二,听江陵令讲《礼》, 还仍覆述,不遗一字。年十八卒,题其墓曰:“梁妙士 刘之亨”代兄之遴为南郡太守,荆土怀之,不复称名, 号大南郡、小南郡。
中兴元年,南康即位于江陵,以夏侯详为中领军,巴 东、巴西不从命,遣兵击荆州。萧颖胄遣蔡道恭拒之, 相持不决,颖胄忧愤而卒。详秘之征兵,雍州萧憺将 兵赴之。璝等亦闻建康已危,众惧而溃。及鲁休烈皆 降,详乃发颖胄丧,诏以详为荆州刺史,行府州事。详 在州四载,为百姓所称。州城南临水,有峻峰,旧老相 传云,“刺史登此山辄被逮”,因是历政莫敢至者。详于 其地起台榭,延僚属,以表损抑之志。
梁武帝天监间,萧景为荆州刺史。魏刺史元志攻孱 沟驱迫群蛮群蛮悉渡汉水来降议者以为蛮累为 边患可因此除之。景曰:“穷来归我诛之不祥。”
孔休源梁时为晋安王长史兼领南郡太守行荆州 事帝谓曰:“今以十岁儿委卿善匡翼之乃敕晋王曰: ‘孔休源人伦仪表汝当每事师之’。”
庾域,字司大,其先新野人,后徙荆南。梁帝尝辟郢州 主簿,叹其才曰:“荆南杞梓,其在兹乎!”母性喜闻鹤唳, 命域致之,忽有双鹤降庭。及郢州平,封广县子,后军 司马。其子名子舆,字少卿。父卒,扶榇过瞿塘,值滟滪 水涨,子舆哀恸,水为之退。
大同三年,江陵复生一洲。世传“江陵大江,自上明东 及江津,中有九十九洲,满百则出天子。”宋文帝在藩, 一洲自生,后被弑,洲随没。天监末,枝阳阁浦生一洲明年,元帝即位。承圣末,洲与大岸相通,惟九十九耳。 陆法和隐居江陵百里洲,人莫能测。入高要紫石山, 无故去。蛮贼果乱,人以为前知。侯景遣将任约击湘 东王于江陵,法和救之,约大溃走。法和谓湘东王曰: “侯景无足虑,蜀贼将至。”已果至一殄之军次白帝,谓 人曰:“城旁有诸葛孔明弩箭,镞一斛许。”掘如其言,事 多奇中。后还洲,堙其城门,白衣坐苇席。及闻梁元败, 著凶服哭之。
简文帝大宝元年,江陵城紫云如盖。
承圣元年,湘东王绎即位于江陵,下诏将还建康,令 朝臣议之。侍郎周弘正、仆射王褒曰:“今百姓未见舆 驾入建康,谓是列国诸王。愿陛下从四海之望。”时群 臣多荆州人,皆曰:“弘正东人,故欲东下,然非计也。”弘 正折之曰:“东人劝东,谓非良计;西人欲西,岂长策乎?” 庾季才言于梁主曰:“去年八月丙申,月犯心中星。今 月丙戌,赤气干北斗。心为天主,丙主楚分,恐建子之 月,有大兵入江陵,陛下宜整斾还都,以避其患。”梁主 亦晓天文,叹曰:“祸福在天,避之何益!”甲申,十一月,魏 遣柱国于谨、中山公宇文护、大将军杨忠将兵五万 伐梁。十二月,城陷。梁主白马素服出门,察使铁骑拥 之入营,囚于乌幔之下,杀之,卒如季才所言。
长孙俭本名庆明《文帝》表俭功绩尤美宜委东南之 任,授俭荆州刺史。所部郑县令泉璨为民所讼,推案 获实俭即大集属僚谓之曰:“此由刺史教诲不明信 不被物是我之愆非泉璨之罪”遂于厅事前肉袒自 罚,舍璨不问,于是属城肃励,莫敢犯法魏文帝玺书 劳之。
隋文开皇十五年,韦世康为荆州总管。世康常有止 足之志,谓子弟曰:“禄岂须多,防满则退;年不待暮,有 疾便辞。”因恳乞骸骨,不许,使镇荆州。时天下唯有四 总管,并、扬、益、荆,以秦、晋、蜀三王及世康为之。
大通禅师生而神秀,隋仁寿时卓锡江陵玉泉,谈经 析理,劝诱愚俗,南北学徒几万人。时有能禅师居曹 溪,学者宗之,因号“南能北李。”
《唐书李靖传》:“武德四年,唐发巴蜀兵,以李孝恭、李靖 统之,自夔州东击萧铣。时峡江方涨,诸将请俟水落。 李靖曰:‘兵贵神速。今吾乘江涨掩其不备,此必成擒, 不可失也’。孝恭乃帅战舰三千馀艘东下。铣果不备, 乃悉宿卫见兵拒战。孝恭将击之,靖曰:‘彼救败之师, 策非素立,势不能久。不若且泊南岸,缓之一日,彼必 分兵归守。兵分势弱,乘其懈击之,蔑不胜矣。若急之, 则并力死战,楚兵剽锐,未易当也’。”孝恭不从,出战果 败铣众,委舟收掠军资。靖见其众乱,纵兵奋击,大破 之,乘胜直抵江陵,入其外郭,大获舟舰,靖使散之江 中。诸将皆曰:“破敌所获,当藉其用,奈何弃以资敌?”靖 曰:“萧铣之地,南出岭表,东距洞庭。吾悬军深入,若攻 城未拔,援兵四集,吾表里受敌,进退不获,虽有舟楫, 将安用之!今弃舟舰使塞江而下,援兵见之,必谓江 陵巳破,未敢轻进,往来觇伺,动淹旬日,吾必取之矣。” 援兵见之,果疑不进,遂围江陵,铣内外阻绝。诸将言 梁将帅拒斗死者,请籍其家以赏将士。靖曰:“王者之 师,宜使义声先路,彼”为其主斗死,乃忠臣也,岂可同 之“叛逆”之科乎?
《李孝恭传》:“孝恭,唐之同姓赵郡王也。隋大业十三年, 天下大乱,罗川令萧铣起兵巴陵,徙都江陵,即帝位。 诸将恃功恣横,好专诛杀,铣患之,乃宣言罢兵营农, 实欲夺诸将之权。大司马董景珍弟为将军,怨望,谋 作乱,事泄,伏诛。景珍时镇长沙,据郡降唐,铣遣将张 绣攻之,亦杀死,以绣为尚书令。绣恃功骄横,铣又杀” 之。由是功臣诸将,皆有离心。武德四年,唐遣孝恭发 巴蜀兵,自夔州东击铣,拔荆门、宜都二镇,入北江。铣 以罢兵营农,宿卫才数千人,闻唐兵仓卒征兵未至, 乃悉见兵出拒,战败,孝恭直抵城下,遂围江陵。铣下 令出降,诣军门曰:“当死者唯铣耳,百姓无罪。”孝恭入 城,诸将欲大掠,孝恭禁止。于是城中安堵,秋毫无犯。 南方州县闻之,皆望风款附。执铣送长安,斩于都市。 以孝恭为荆州总管。
《苏良嗣传》:“良嗣为荆州长史。帝遣宦者采怪竹江南, 将莳上苑,宦者所过,纵暴至荆,良嗣囚之,上书言状, 帝下诏慰奖,取竹弃之。”
《张柬之传》:武后谓狄仁杰,欲得一奇士用之,仁杰曰: “荆州长史张柬之虽老,宰相才也,用之必尽节于国。” 寻召为相。
《韦皋传》:“皋任远安,有善政,凤凰双集于江洲。”相传“鸣 凤山”之号始此。
《韩朝宗传》:朝宗,思复子愈之兄,元宗时累迁荆州长 史。南楚故城有昭王井,传言汲者死,行人虽渴,困不 敢视。朝宗移书谕神,自是饮者亡恙,人便之,号曰“韩 公井。”
《崔日用传》:日用为荆州长史,入奏计,因言太平公主 逆节有萌。帝曰:“畏惊太上皇,奈何?”日用曰:“庶人之孝承颜顺色。天子之孝,惟安国家,定社稷。”帝内之。 《刘蜕传》:蜕字复愚,荆南人。荆南岁解举人多不成名, 蜕始及第,号为破天荒。
《成汭传》:广明元年,郭禹击荆南,逐王建,肇诏以禹为 留后。荆南兵荒之馀,止有一十七家,禹励精为治,抚 集凋残,晚年殆及万户。时藩镇各务兵力相残,莫以 养民为事,独华州刺史韩建,招抚流散,劝课农桑,数 年之间,民富军赡,时人谓之“北韩南郭。久之,朝廷遂 以禹为节度使,禹奏复姓名为成汭。”
《梁震传》:“震,蜀人,唐进士,寓江陵。高季昌爱其才,欲奏 为判官。震耻之,欲去,恐祸及,乃曰:‘震素不慕荣宦,明 公不以震为愚,请以白衣侍樽俎可也’。季昌许之。震 终身止称前进士,乃为筑室于土洲,披鹤氅,自称荆 台隐士。”
《五代史高季兴传》:初,武贞、雷彦恭屡寇荆南,留后贺 瑰闭城自守,朱全忠以为怯。天祐三年,更季兴代为 留后。进士梁震,唐末登第,归蜀,至江陵,季兴爱其才 识,留之以为谋主,呼曰先辈。同光元年,季兴入朝,唐 主待之甚厚,而左右伶官,求货无猒,季兴忿之。唐主 欲留季昌,郭崇韬谏曰:“陛下新得天下,诸侯不过遣” 子弟将佐入贡,惟高季兴身自入朝,当褒赏以劝来 者;乃羁留不遣,弃信亏义,沮四海之心,非计也。乃遣 之。季兴倍道而去,至江陵,握梁震手曰:“不用君言,几 不免虎口。”
《高从诲传》:从诲,季兴之子也。天成二年,楚王殷遣使 入贡,唐主赐之骏马十,美女二。至江陵,季兴执而夺 之,自附于吴,唐遣兵讨之,江陵卑湿,复值久雨,粮道 不继,将士疾疫,唐主遣孔循往视,攻之不克,说之不 下,乃诏引兵还。四年,季兴卒,从诲代之,谓僚佐曰:“‘唐 近而吴远,舍近臣远,非计也’。乃因楚王殷谢罪,求复” 修贡职,唐以为荆州节度使。
《高保融传》:“保融,从诲子,字德长,从诲时为节度,兼峡 州刺史。从诲卒,显德元年,进封南平王。世宗征淮,保 融遣魏璘率兵出夏口为援,又遣刘扶奉笺南唐,劝 李景称臣。世宗得保融所与笺,大喜,赐绢万疋。荆南 自后唐以来,数岁一贡京师,保融以器械金帛皆不 足效诚,遣其弟保绅来朝,世宗益嘉之。及世宗平淮”, 其从叔从义谋乱,为其徒高知训告,徙之松滋,杀之。 《宋史慕容延钊传》:初,宋卢怀忠使荆,宋主谓之曰:“江 陵人情去就,山川向背,我欲尽知之。”还言高继冲甲 兵虽整,而控弦不过三万,年糓虽登而民困于暴敛, 南迩长沙,东距建康,西迫巴蜀,北奉朝廷,其势日不 暇给,取之易也。宋主谓范质等曰:“江陵四分五裂之 国,今假道出师,因而下之,蔑不济矣。”乃命慕容延钊 为都部署、枢密院使,率十州兵假道荆南讨张文表。 继冲遣其叔父保寅奉牛酒犒师于荆门,且觇彊弱。 延钊召保寅宴饮帐中,密遣轻骑入城。继冲大惧,因 尽籍其境内三州十七县,遣客将王昭济奉表纳于 宋,宋主受之。
《卢怀忠传》:“太祖遣怀忠使荆南,还奏高继冲民苦暴 敛。帝命出师湖南,假道荆渚,因而下之,即以怀忠为 前军都监。乾德二年,出知江陵。及王师伐蜀,江陵当 峡江会,冲以供亿之劳,迁客省使。复进陈利害。” 《李处耘传》:“乾德元年,宋遣慕容延钊假道荆南,以处 耘为都监,击高继冲。继冲遣保寅犒师,处耘待之有 加。继”冲闻之,以为无虞。处耘倍道前进,继冲但俟保 寅还,遽闻宋师奄至,即惶怖出迎,遇处耘于江陵北 十五里。处耘揖继冲,令待延钊,而率亲军先入。比继 冲还,则宋师分据冲要矣。
《寇准传》:太宗时,寇知巴东,赋役未尝出符,揭名而集。 后卒,归葬西京,道出公安,人皆设祭哭于路。折竹植 地,挂纸钱,逾月枯竹尽生笋。又:公每游寿宁寺,僧必 预设具迓之,县在寺上游,命舟而下,转盼可至,度无 从得信,而僧顾不失期,若先约者。公怪问故,僧曰:“寺 崖有白鹿,但公来必为预鸣。”公验之果然,因构白鹿 亭以表其异。
《谢麟传》:仁宗时,麟知石首江涨,堤不可御,麟措米万 馀斛,筑堤千馀丈,垒石障之,民赖以安,号“谢公堤。”后 知荆南府。
《赵诚传》:仁宗时,诚知归州。先是山颓江,石断流,诚附 薪石根,纵火烈石,不半载功成,江开舟济,名曰“赵江。” 有摩岩碑。
《孟珙传》:“淳祐四年十二月,珙兼知江陵府,至江陵,望 城叹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变为桑田者,敌 一鸣鞭即至城外。盖自城以东古岭先峰直至三汊 无限隔,乃修复内隘十有一,别作十隘于外,有拒城 数十里者。沮漳之水旧自城西入江,因障而东之,俾 绕城北入于汉,而三海遂通为一,随其高下为柜,蓄” 泄三百里间,渺然巨浸。土水之工百十七万,因绘图 上之,敌莫能至。
《司马梦求传》:“度宗末年,调梦求为江陵沙市监镇。沙市恃水为防,德祐初,湖水忽涸,元兵来攻,都统陈文 亮逆战败降,制置使高达束手不援,梦求衣朝服,望 阙再拜,自缢死。”
《元史》:廉希宪,字善甫,鲁海牙子也。世祖十二年,右丞 相里海牙下江陵,图地形,上于朝,请命重臣开大府 镇之。帝即召希宪还,使行省荆南,赐坐谕曰:“荆南入 我版籍,欲使新附者感恩,未来者向化。宋知我朝有 臣如此,亦足以降其心。南土卑湿,于卿非宜。今以大 事付托,度卿不辞。赐田以养居者,马五十以给从者。” 希宪冒暑疾驱以进,至镇,阿里海牙率其属郊迎,望 拜尘中,荆人大骇。即日禁剽夺,通商贩,兴利除害,兵 民安堵。时宋故官礼谒大府,必广致珍玩,希宪拒之, 且语之曰:“汝等身仍故官,或不次迁擢,当念圣恩,尽 力报效。今所馈者,若皆己物,我取之为非义;一或系 官,事同盗窃,若取于民,不为无取,宜戒慎之。”皆感激 谢去。先时,江陵城外蓄水捍御,希宪命决之,得良田 数万亩,以为贫民之业。发沙市仓粟之不入官籍者, 以赈公安之饥。大纲既举,乃曰:“教不可缓也。”遂兴学 校,选教官,置经籍,旦夕亲诣讲舍以励诸生。西南溪 洞及思、播田、杨二氏,重庆制置赵定应俱越境请降。 事闻,帝曰:“先朝非用兵不可得地,今希宪能令数千 百里外越境纳土,其治化可见也。”关吏得江陵人私 书,不敢发,上之枢密臣,发之帝前,其中有曰:“归附之 初,人不聊生,皇帝遣廉相出镇荆南,岂惟人渐德化, 昆虫草木咸被泽矣。”帝曰:“希宪不嗜杀人,故能尔也。” 希宪疾久不愈。十四年春,近臣董文忠言:“江陵湿热, 如希”宪病何?即召希宪还。江陵民号泣遮道,留之不 得,相与画像建祠。希宪还,囊橐萧然,琴书自随而已。 《府志》:顺帝至元四年,荆州有鬼夜叫云:“苦也苦,几时 泥到襄阳府。”及早视之,凡树木皆有泥,和狗猪毛泥 之。
徐学谟守荆州,始至,虑民水患,增筑江南北岸堤凡 数十处,计数千万丈,役夫数万人,费万金。方略咸受 谟指授,民若不知役者,明年,水不为害,岁大穰。学谟 计郡诸所患害,最急者堤,次者里甲便宜二十馀事。 江陵里胥数为害,侵牟自润,设为种种名色苛征,民 不胜其扰,且逋去。学谟酌民所佃田腴硗产厚薄、丁 口息耗,区别等则,而上下其赋。沙市去城十五里,临 江通商旅,城中百需,仰给沙市比,民困甚。学谟比屋 阅之,蠲无告者,役富厚者,禁一切市办,民以乂安。亡 何,景府奏“乞楚诸藩故籍沙洲暨民间闲旷地。”左珰 又以沙市窜入原奏中,大司农不为省覆,漫行抚臣 勘给。珰乘传临阅,地民大乱,谋杀珰。学谟急下令禁 止,而百端说珰,以岁输租若干得免。后左珰以“沙市” 名镇,赋寡,坐学谟诬罔无道,迫左右交章奏之,逮系 武昌狱。谟自誓以身殉沙市,持论如初。荆州民百馀 赴阙请贷,谟竟得释。
许周字希旦。嘉靖中知巴东县。时新开巫山陆路,官 使惮川江之险,多由陆路,而计日工食,仍纳二驿。巴 山、万流俱水驿,实为重役。周建议以万流并入巴山, 作水马驿,申请改置,当事不果用。后邹光裕申准改 置,悉如周议。无何,贼首谭将军等作乱,劫掠甚惨。周 设法剿捕,复请于邑南立召化堡,拨军防守,民赖以 安。
鹅池生姓宋,名登春,字应元。壮岁颅发衰白,曰:“吾终 当效庄生,不作蝼螘食。”因自号海翁。晚居江陵之天 鹅池,更号鹅池生。性嗜酒,尝沉酣落魄,里人目为狂 士。揣摩古名家诗,大放厥词,屏家之燕京。尝唾临清 布衣谢榛以诗谀诸贵人。生能诗,且善绘,然聊以自 娱,不欲予人也。来郢,登王粲楼,曰:“此昔贤所寓,吾可 少憩矣。”乃依其子宋鲸,耕于鹅池之右。郡守徐学谟 闻其高,物色之。生始匿不欲见守,再至,始见报,为生 授室城中,约候之。经其门,偶先有所往,生恚曰:“守何 绐我也!”遂键扉卧不内。守至,穴垣入见,强之起,因取 酒饮,薄暮而罢。越二十馀年,徐家居,生从新河往访, 时巳七十馀。居数月,辞去,曰:“吾当寻死所矣。”随陷海 死。
王元敬,隆庆四年为荆州守。当江陵柄国,诸台省藩 司贵人谒江陵之父者,无不伛偻效子弟礼。独敬至 其家,俨然居上宾,与之抗礼。张亦惮其风采,呼为“强 项太守。”
万历四十五年,拖枋峪一洞忽作鼓乐声,七日方止。 万历时,邑人向万里将起观于龚家山之麓。诘朝当 缮架,其夜失梁所在,迹之,乃在万石河北岸之小峰。 峰陡绝,一迳如线,非人力所能为。遂即其地改建焉。 今所称“飞梁观”者是。
熊震崇祯己卯任宜都知县,居官三载,冰清一身。尝 曰:“食清江一杯水耳。”民因歌之曰:“清江潭水分沙石, 不及熊侯彻底清。”
崇祯十六年春,竹尽,花实如麦。是年,贼张君用陷宜 都,据之
荆州府部杂录
[编辑]《汉书·地理志》“南郡郢。”注云:“楚别邑故郢。莽曰郢亭。”又 曰江陵。注云:“故楚郢都。”又按杜佑《通典》曰:江陵,故楚 之郢地。秦分郡置江陵县,而郢江、阳陵二县俱立。汉 景帝三年,改江阳曰江陵,以郢并之。故郢城在江陵 县东北六里,楚旧都也。又按《地志》云:“后汉废郢入江 陵。”此郢县之本末也。又按《春秋左传》威公十一年,斗 廉曰:“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此郊郢见于《经》之始也。 今以杜预《注》考之,则《僖公十二年》注云:“郢,楚都。”威公 十一年注云:“郊郢,楚地。”是郢之废省,复并江陵。则郢 之在江陵明矣。又《左传文公十一年》云:“沿汉溯江,将 入郢。”是自汉而下,从江而上,则郢之本在于汉明矣。 又《僖公十二年》:黄人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 今自黄而之江陵,或自黄而之石城,其地理之远近 又可知也,兹不可以不辨。
《水经注》:江陵古岸有李姥浦,浦中遍无蚊蚋之患。梁 元帝《金楼子》云:“荆州高斋,夏月无白鸟,余亟寝处其 中。及移他斋,则蚊声如雷。数丈之间,如此之异。” 江水迳狼尾滩而历人滩。袁崧曰:“二滩相去二里”,人 滩水至激峭,南岸有青石,夏没冬出,嵚崟数十步中, 悉作人面形,或大或小,其分明者,须发皆具。
盛弘之《荆州记》庞德公居汉之阴,司马德操宅州之 阳,“望衡对宇,欢情自接,泛舟褰裳,率尔休畅。”《记沮水 幽胜》云:“稠木傍生,凌空交合,危嵝倾岳,恒有落势。风 泉传响于青林之下,岩猿流声于白云之上,游者常 目不周玩,情不给赏。”若此二段,读之使人神游八极, 信奇笔也。记三峡水急云:“朝发白帝,暮宿江陵,凡一” 千二百馀里,虽飞云迅鸟,不能过也。李太白诗:“朝辞 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杜子美云:“朝发白帝 暮江陵。”皆用盛弘之《记》也。
《天门山》角上各一竹,倒垂拂拭,谓之“天帚。”
《续博物志》《淮南子》曰:鲧堙洪水,盗帝之息壤,帝使祝 融杀之于羽渊。今荆州南门外有状若屋宇,陷土中 而犹见其脊,旁有石记云不可犯畚锸所入辄复如 故,又颇以致雷雨。近代有妄意发掘水坌,出不可制。 《九国志》高继冲时,李景威云:“旧传江陵诸处九十九 洲,满百则王者兴。自武信王之初,江心深浪中忽生 一洲,昨此洲忽漂没,若可忧也。”继冲遂以纳款。 《老学庵笔记》:欧阳公谪彝陵诗云:“江上孤峰蔽绿萝, 县楼终日对嵯峨。”盖彝陵县治,下临峡江,名绿萝溪, 自此上溯,即上牢、下牢关,皆山水清绝处。孤峰者即 甘泉寺,山有孝女泉及祠,在万竹间,亦幽邃可嘉。峡 人岁时游观颇盛,予入蜀,往来皆过之。韩子苍舍人 《泰兴县道中》诗云:“县郭连青竹,人家蔽绿萝。”似因欧 公之句而失之。此诗盖子苍少作。故不审云。
李君翁《诗话》:《卜居》云:“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诗人皆 以为宋玉事,岂《卜居》亦宋玉拟屈原作邪?庾信《哀江 南赋》云:“‘诛茅宋玉之宅’。不知何据而言?此君翁之陋 也。”唐余古《渚宫故事》曰:“庾信因侯景之乱,自建康遁 归江陵,居宋玉故宅。故其赋曰:‘诛茅宋玉之宅,穿径 临江之府’。老杜《送李功曹归荆南》云:‘曾闻宋玉宅,每 欲到荆州’。”是也。乂在夔州,《咏怀古迹》云:“摇落深知宋 玉悲,江山故宅空文藻。”然子美移居夔州,《入宅》诗云: “宋玉归州宅,云连白帝城。”盖归州亦有宋玉宅,非止 荆州也。李义山亦云:“却将宋玉临江宅,异代仍教庾 信居。”
曾三寿《星野辨》,“自《禹贡》分荆州域,丽翼轸,当鹑尾之 次,天文家言之详矣。然起房陵至于彭蠡之西,迄武 陵沅湘,广袤数千里,皆楚分域,监一邑耳。其丽于分 野,不但三十分之一,而星野是志何居?盖阴阳之精, 在天成形,影移响应,固条分缕析也。故吴、越同一分 野,乃岁星所在,史墨定知为越,斗牛均属扬州。其剑” 光所见,《张华定识》为“丰城”,夫于越犹得比南郡,而丰 城之邑未大于监。固知分度微渺,必有确然不移尺 寸者。详而著之,俾博物君子占象察纬,审灾祥而备 修救,未必无小补云。
张厚《图星野辨星经》云:“荧惑主霍、扬、荆、交四州。荧惑, 夏火也,故主南方。晋义熙间,荧惑犯辰星,在翼正当 南郡矣。梁承圣元年,庾季才言于梁主曰:‘去年八月 丙申,月犯心中星,今月丙申,赤气干北斗,心为天主, 丙主楚分,恐建子之月有大兵入江陵。鹑尾于辰为 巳,主楚分。此云丙主楚分者,南方火也’。”
《云仙杂记》:“彝陵江或浮大木,蔽塞水面,土人谓之龙 巢翻。” 《两山墨谈》云:“‘偶阅《荆州府志》载彝陵州有浣纱河,云: 昔伍子胥奔吴,道遇浣纱女,即其地,后人立子胥庙 于此’。按《吴越春秋》,伍员初逃楚难,越昭关至江,渔父 渡之,遂行入吴,乞食溧阳。会女子击绵于濑水之上, 筥中有饭,女子长跪献之,子胥已餐而去,顾谓”女子 曰:“掩夫人之壶浆,无令其露。”女子叹曰:“妾独与母居 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与丈夫,亏越礼义,妾不忍也。”乃自投濑水而死。后员入郢,还过濑 水之上,欲报女子以百金,而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 去。又按张勃《史记注》,子胥乞食处在丹阳溧阳县,县 有投金濑。唐时立贞女祠其上,李太白为之记。是子 胥遇浣纱女之地,在溧阳无疑。若彝陵,则春秋楚之 西境,其西北乃适秦入蜀之路,概之于吴,风马牛不 相及,子胥何缘至寺?是或者水色类于浣纱,好事者因 谬倡浣纱女之说,而遂援以立庙,因据以入志欤? 《荆州旧志》谓周始封熊绎于楚。考之太史公序《楚世 家》曰:“重黎业之”,吴回接之;殷之季世,鬻子牒之。刘向 《别录》云:“鬻子名熊,封于楚。”《汉·艺文志》:“《鬻子》二十二篇” 注云:“名熊,为周师,文王以下问焉。周封之,为楚祖阳。” 太史《丹铅录》辨两鬻熊,亦据《汉志》。则是鬻熊固始封 于楚,至熊绎复封于丹阳。是宜荆州专纪之,而不及 于熊也。
魏人烧栅,谢冨仁请守子城,收兵可得五千人。《王褒 传》云:“栅破,褒随元帝入金城。”则子城一名金城,即今 大城也。高氏子城,又其后筑者。《五代史》曰:“江陵当唐 之末,为诸道所侵,兵火之后,井邑凋零。季兴招辑人 士,大筑重城,执畚者数十万人,将校宾客,皆负土助 焉。郭外五十里,坟冢皆残破,掘取砖甃之工毕,阴惨” 之夜,常闻鬼哭。明初,湘献王居之,号“湘城”,未几,阖宫 自焚。天启丁卯,惠王至,号“惠城。”按唐僖宗乾符五年 春正月丁酉朔,大雪,节度使杨知温方受贺,王仙芝 之贼已至城下,遂陷罗城,将佐共治子城而守之,遣 使告急于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与沙陀五百在襄 阳者,俱至荆门,遇贼,奋击破之。仙芝闻之,焚掠江陵 而去。江陵城下旧三十万户,至是死者十之三四。是 罗城者大城,而子城在内,非自高氏始有内城也。 《春明梦馀录》:“海匮乃荆州北险,筑横堤引水作三海, 绵亘数百里,又为八匮,蓄泄水势。今尽占为民田,非 惟失荆州之险,其地十年六七,涝,苦于无所泻。”注: “《书》:蕉归州有玉米田,屈原”耕此,产白米,似玉。屈原耕 田,人多不知。
《府志》:“左丘明言楚筑台于章华之上。”韦昭以为章华 亦地名也。《新书》云:“台甚高,三休乃至。”郦道元云:“在离 湖侧,高十丈,广十五丈。”今监利有台曰三休,传为灵 王所筑。袁中道云:“章华在今三湖之间。”所云嵩台寺 诸处,或其遗址。是则近沙市者为豫章台矣。今即以 袁说考之,江陵之离湖,正与三湖相接,而监利之离 湖,相去固已甚远。陈子昂诗:“遥遥去巫峡,望望下章 台。”元稹诗:“草没章台北,堤横楚泽湄。”千百年来,陵谷 虽殊,而今台前大道,直接古堤,景物尚如《诗》中,何得 徒以名有互见?必求章台于蒹葭𬞟莎之涯,而谓其 不在都邑郊坰也。
鬼谷洞,在清溪寺迤西十里,与云梦山法琳洞诸古 迹相接。《李白传》云:“余闻乳窟近青溪诸山仙洞,往往 窟中多玉泉交流,有白蝙蝠如鸦,千年之后,身如白 玉,盖由饮乳水而长生也。”今鬼谷有玉泉蝙蝠意即 乳窟也。鬼谷先生弟子五百馀人,为作土窖,深二丈。 先生曰:“有能独下说窖中,令我泣出者,则能分人主” 之地矣。久之,苏秦下,说窖中鬼谷先生,泣下沾襟;张 仪继下说窖中鬼谷先生,泣亦沾襟。曰:“苏秦辞说,与 张仪一体也。”按:苏、张如楚,多出游说,土窖沾襟,隐跃 未遇前事,故高骈有“上天下天鹤一只”之词,而雷何 思有“当日恐未到青溪”之句。然龙山、钓台、庾楼、橘洲 名胜遗迹,每多互见,是事或不必系于苏、张,而地则 固有青溪也。
纪山寺在山顶,隋开皇间置近寺有反掌祖师墓。或 传黄巢为刘巨容所破,死葬于此。按乾符六年十一 月,黄巢北趋襄阳,巨容与曹全晸合兵屯荆门以拒 之。贼追之,伏发,大破贼众,乘贼逐北。比至江陵,黄巢 与尚让收馀众,渡江东走。其后正复猖狂,而乃以为 有墓在此。又或有云,巢后为老僧题诗津桥者夫中 和四年八月丙午,巢甥林言斩巢兄弟妻子首,将诣 时溥,遇沙陀博野军夺之,并斩言首以献于溥,纪之 备悉,而后人必故设疑案于千古间。此骆宾王所以 隐衡山而戾太子之乘犊车也。
葛陂寺《志》言:昔葛洪炼丹于此,化龙升去,丹井尚存。 考《晋史》,洪无游楚之迹。稚川著《神仙传》,亦有葛陂君、 葛陂夫人之说,似皆鬼神名号耳,志言恐属附会也。 天王寺在府城南门外,建自唐时,相传宋岳武穆征 杨幺,贮火药于此,后遂毁于火。有铁约重四十五斤, 不知何物镕成。历元至明,没于荒烟宿莽中。冶人屡 思窃去辄大雷雨不敢动,居民有近傍抚摩者辄病, 焚香祷之,立瘥。
楚江渔者,不知姓名,每得鱼换酒,辄自放歌,不言姓 氏。江陵守瞿铉问曰:“君隐者之渔耶?”对曰:“姜子牙、严 子陵。”世皆以为隐者,殊不知钓其名耳。
郭璞,字景纯,晋末知难将至,避地东南,遂客彝陵。今 有《尔雅》、明月二台。其东有洗墨池,璞所注《尔雅》处也今州人祀于其上。
田游岩爱青谿,庐其侧。高宗亲至门,谓“先生此佳否?” 曰:“‘臣所谓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者也。”
高骈在西川,筑城御蛮,朝廷疑之,徙镇荆南,作《听筝 诗》以见意曰:“昨夜筝声响碧空,宫商信任往来风。依 稀似曲才堪听,又被吹将别调中。”今人亦好引此句, 盖唐诗戏语也。
荆南高从诲凿池于山亭下得石匣,长尺馀,扃𫔎甚 固。从诲神之,屏左右,焚香启匣中得石,有文云:“此去 遇龙即贵。”建隆中,从诲孙继冲入朝,改镇徐州。“龙”、“隆” 音相近也。
孙光宪为荆南幕府,尝慕史氏之作,卒不与,叹曰:“安 知获麟之笔,尽为倚马之用。”因吟刘禹锡诗云:“一生 不得文章力,日日空为饱暖家。”
仁宗问张景曰:“卿在江陵地有何?”景对曰:“两岸绿杨 遮虎渡,一湾芳草卧龙洲。”曰:“所食何物?”对曰:“新粟米 炊鱼子饭,嫩冬瓜煮鳖裙羹。”
黄鲁直登荆州亭,柱间有词曰:“帘卷曲栏独倚,江展 暮天无际。泪眼不曾干,家在吴头楚尾。数点雪花乱 委。扑漉沙鸥惊起。诗句欲成时,没入苍烟丛里。”鲁直 凄然曰:“似为予发也。”不知何人所作,笔势类女子,又 有“泪眼不曾干”之句,疑其鬼也。是夕,有女子寄梦于 鲁直曰:“我家豫章吴城山,附客舟至此堕水,死不得” 归。登江亭有感而作。不意公能识。鲁直惊寤曰:“此必 吴城小龙女辈也。”
峡山口有泉,方广不五六尺,深半之,其水清冽。每当 除夕亥子之交,泉忽涸,及元旦子初,沸涌如常。 荆州永丰县东乡里有卧石,长尺六寸,其形如人体, 青黄隐起,状如雕刻。岁旱祭之,小举小雨,大举大雨。 荆州每至冬月,于田亩中得土坚圆如卵者,辄取以 卖,破之则莺在其中,无复毛羽,候春始生羽,破土而 出。
西瀼溪两崖壁立千寻,有敝艇在石罅间,去水约半 里许,望之舷艄皆可辨。昔人于溪上斗龙,舟忽飞起 置今处。傍另一罅有木数片,即当日驾船桡也。其地 至今名“龙船河。”
荆州府部外编
[编辑]《府志》:荆州利水间有二石若阙,名曰韶石。晋永和中, 有飞仙衣冠如雪,各憩一石,旬日而去,众咸见之。 《梁书》:南郡太守刘之亨尝梦二人姓李,诣之乞命。明 日有遗鲤鱼二头者,之亨曰:“梦中所感也。”即放之。又 梦来谢恩云:“当令君延筭。”
太清间,宜都有老尼诵经于紫竹庵,庵临溪侧,一日 溪水瀑涨,老尼大笑,掷蒲团于水中,趺坐其上,诵《普 门品》。信流由汉阳江出,自清江而去,莫知所之。后人 因名其溪为“师姑溪”云。
《开元遗事》:张开为荆州刺史,初至郡界,风雨暝晦,闻 空中有殿喝之声相次,云中有衣紫披甲胄者数十 人,开问其故,对曰:“某荆州内外所主之神,久仰令名, 故相率迎引到任。”谒庙后各致祭谢及建饰庙貌。自 此政誉尤善也。
《府志》:“柳宗元至荆州驿舍,梦黄衣妇人曰:‘某之命如 败缕悬风,危危将断,且将飘矣。君能活之戴恩何可 喻也’。明旦,荆帅召吏讯之曰:‘前一日渔夫网得一鱼, 巨而黄鳞,为膳,今已断其首。遂命投江中。是夕,梦前 妇人来而亡其首’。”
《酉阳杂俎》载,大历中,荆州有术士,从众数千。术士忽 曰:“余有一技,可代抃瓦廅珠之欢也。”乃合彩色于一 器中,驔步抓目,徐祝数十言,方吸水再三,噀壁上,成 维摩问疾变相,五色相宣,如新写迨。半日馀,色渐薄, 至暮都灭。唯金粟纶巾,鹙子衣上,经一两日犹在。 太和末,荆南松滋县南有士人,寄居亲故庄中肄业。 初到之夕,二更后方张灯临案,忽有小人才半寸,葛 巾杖策入门,谓士人曰:“君到,无主人,当寂寞。”其声大 如苍蝇。士人素有胆气,初若不见,乃登床责曰:“遽不 存主客礼乎?”复升案看书,诟骂不已。因覆砚于书上。 士人不耐,以笔击之堕地,叫数声,出门而灭。
邢和璞得黄老之道,善心筭,作《颍阳书疏》,有叩奇旋 入空,或言有草,初未尝睹。成式见山人郑昉说:“崔司 马者,寄居荆州,与邢有旧。崔病积年,且死,心常恃于 邢。”崔一日觉卧室北墙有人斸声,命左右视之,都无 所见。卧室之北,家人所居也。如此七日,斸不已,墙忽 透明,如一粟,问左右,复不见。经一日,穴大如盘,崔窥 之墙外,乃野外耳。有数人荷锹䦆立于穴前。崔问之, 皆云“邢真人处分,开此司马厄重,倍费工力。”有顷,导 驺五六,悉平帻朱衣,辟曰真人至。见邢舆中白縚垂 绶,执五明扇,侍卫数十,去穴数步而止。谓崔曰:“公筭 尽,仆为公再三论,得延一纪,自此无苦也。”言毕,壁如 旧,旬日病愈。
《府志》:李子牟,蔡王第七子。娴音律,尤善吹笛。江陵元 夕张灯,士女喧阗纵观。子牟游荆门,适逢其会,因谓朋从曰:“吹笛一曲,能令万众寂尔无哗。”于是登楼临 轩,清声一发,百戏皆停,行人驻憩,坐者起听,曲罢良 久,众声复喧,忽有白衣叟自楼下挈小舟行吟而至, 谓子牟曰:“向者吹笛,岂非王孙乎?天格绝高,惜乐器 常常耳。”子牟曰:“笛中此为至宝,而叟以为常乎?”叟曰: “吾少而习焉,老犹未倦,当为一试。”子牟以笛授叟,引 气发声,声成笛裂。子牟因叩求珍异,叟对曰:“吾之所 贮,君莫能吹。”即令小童自舟中赍至。子牟就视,乃白 骨耳。强吹之,气力殆尽,纤响无音。叟乃接之微弄,坐 客心骨冷然,清音激越。曲未终,清涛喷腾,云雨昏晦。 少顷开霁,则不知臾之所在矣。
河阳从事樊宗仁过江陵,为舟子王升所侮,因诉而 笞之,易他舟上峡发荆。不旬日,所乘舟忽失缆,篙棹 皆不能制。舟人曰:“此舟己为仇人所禁,历石滩必沉 溺,不如先具备焉。”翌日至滩,船果覆,赖有备得免。宗 仁与仆荫于树下,及夜深,忽见山獠五人列坐,皆挟 利刃。宗仁大呼曰:“吾今绝粮已逾日,尔家近者,可饮 食以活我。”山獠环视去,未晓,负米肉盐酪至。宗仁语 以故,山獠曰:“峡中行此术者甚众,惟王升者,非白皎 弗可制,吾为若延之。”明日,皎至,扫地为坛,步立中央, 引气呼叫,召王升不绝,良久乃至,则王升形魂焉。皎 于是数以罪状,升号泣而去。宗仁解衣赠皎,皎不受。 后得进舟江陵访王升,皎召之,夕已死。
王栖霞寓江陵白鹭湖,善治《易》,所居手植桃,行成数 十列,四藩其宇,时比之董奉。栖霞笑曰:“吾独利其花 核,祛风导气耳。”每清旦布蓍,为人决事取赀,足一日 生计。大历中,老父持百钱求筮,卦成,栖霞惊曰:“家去 几何?老父往矣。不然,将仆于道。”老父出,栖霞顾百钱, 乃纸也。因悟其所验之辰,则栖霞甲子,乃叹曰:“吾虽 少而学《易》,不自意能幽入鬼鉴,死复何恨!”至期,即沐 浴更新衣而终。
荆南高从诲,行军司马。生女不食荤血,五岁通《黄庭》 等经。及长,梦渡水登山,见金银宫阙,云是方丈仙女 数十人,中一人曰麻姑,相结姊妹。授以琵琶数曲。自 是数夜一遇,岁馀得百馀曲。其尤者有独指商,以一 指弹一曲。复梦麻姑曰:“即当相邀。”明日庭中有白鹤 音乐,女奄然而逝。
寇忠愍准登第,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县。唐郎中 谓方为郡,夕梦有人告云:宰相至。唐思之,不闻朝廷 有宰相出镇者。晨兴视事,而疆吏报寇入界。唐公惊 喜,出郊迓劳,见其风神秀伟,便以公辅待之,且出诸 子罗拜。在县日,人皆以寇巴东呼之,有“野水无人渡, 孤舟尽日横”之句。时以为若得用,必济大川。初,准赴 巴东,舟经查渡滩,水急难上,俄闻水中人语,准视之, 有人裸体为挽舟。准诘之,答曰:“我黄魔神也,公异日 当大用,故来护。”但裸体不敢见。准以锦袱投之,神即 以袱蔽体而去。准谪营道,唯衣白布裘,系金笏头带。 当权希,时者讽其逾礼,准曰:“君父所赐,服之不忘,未 见礼之失也。”讽者大惭。
洪武初年,有癞和尚行乞于江陵市上,腥秽触人,人 皆恶之。一日,卧祐圣观中,道士费道元问之曰:“老衲 癞甚,亦自觉否?”曰:“不闻。”又以薰炉置其侧,曰:“香否?”曰: “不闻。”费曰:“若是,则鼻不能辨香秽矣。”和尚笑曰:“沉檀 香满太虚,却无受处,秽恶腥闻太虚,亦无染处。子以 我为癞耶?”因解衲示之,肤若凝雪。道人异之。乃作礼 已,遽失和尚所在。
铁女,不知何代人。其父铁工,亏折官钱,将杀之。工女 不忍父死,遂跃入冶中,化为二铁女。荆人立祠祀之。 荆南有妖巫,挟幻术祸福人,郡县莫敢问。吴兴高某 为江陵宰,欲杖之,大吏泣谏,恐掇奇祸。高愈怒,卒杖 之,巫嘻笑而出。顷之,高面渐浮满,遽诣巫所居。巫出 迎,高命缚之柱乱棰之,凡神像经文悉焚之,搜得小 笥茵裹木人,又碎之。巫无完肤,高面渐平。执之还白 于大吏曰:“某不惜一身,为邦人除害矣。”大吏命投之 江。
有士子于汉江峡口阻风,吟诗曰:“卜得上峡口,秋来 风雨多。”久未之续,空中忽云:“江陵一夜雨,肠断《木兰 歌》。”建隆初,有人泊舟巴峡,夜闻人咏曰:“秋径填黄叶, 悬崖露草根。猿声一叫断,客泪数重痕。”通宵凡吟百 篇。
句将地本无水,居者皆苦远汲。有乞人至丑,疮痍竟 体,人无与食者,惟一贫女独加哀矜,割食食之。乞人 曰:“感姬行善,欲思相报,为何所须?”女曰:“愿此山下有 泉,然非君所能致。”乞人取腰中刀,刺山下三处,飞泉 涌出,因辞去,忽然不见,人方知其乃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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