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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134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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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卷目录

 潮州府部纪事二

 潮州府部杂录

 潮州府部外编

职方典第一千三百四十二卷

潮州府部纪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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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志》:“平远县石窟贼徐加悌同陈绍禄流劫江湖,出 寇武平,归据石窟,恃险残虐,岁无宁日。闽抚谭纶、赣 抚陆稳大举致讨,檄武平知县徐甫宰率乡兵协剿。 贼闻风逃散,甫宰亲临巢穴计擒之,解军门斩首。时 居民避乱员子山寨三千人多误杀云。”

饶平贼林国宪勾倭入寇,据上底、林家围,四出抄掠。 国宪与其乡人沈门、田浪广,皆李大用党。大用死,诸 孽各立营海上。沈门自倭回,与国宪掠黄岩县。国宪 子系漳州狱,释之以招,又不还,势益猖獗。林凤、林逢 阳皆其侄孙;吴平,其侄婿也。株连蔓引,为闽粤之害 者二十馀年。

平远县抚贼梁道辉合贼首温鉴,纠聚东石石窟叛 民编哨约三千馀徒,先劫邻乡,焚略平远县。知县王 化统乡民杨振邦等追杀至坛岭。贼出松源地方,流 劫江、闽。闽抚谭纶委汀州同知尹尚贤督兵截路,守 备王道成不前,贼奔瑞金,直攻宁化。两省官兵协剿 之,斩首四百级,道辉遁归,王化计擒斩之。

嘉靖四十三年二月,大埔盗余大春、同程乡盗蓝松 山寇三河镇,流劫福建。六月还三河乡兵要击万江 峡中,擒贼党数十人,多溺死。两县会攻于银溪尾、铜 鼓嶂,俘大春、松山,赣抚吴百鹏磔之。捷闻,有功员役, 赏赉有差。

秋八月,吴平挟残倭流劫惠州、海丰,复转入潮阳,攻 陷神山、古埕诸村寨,势益炽。事闻,诏闽、广会剿,吴平 退保南澳。闽帅戚继光兵先至,攻之,平间道走,寻有 见平于海岛中抱枯枝死者。后平遗孽曾一本等相 继聚众海上者数年。

倭驻潮州,府藏不继,柘林兵谭允传等以缺额称乱, 扬帆抵广城,败省兵,允传等横肆抄掠。吴桂芳闻变, 《阳布》令招之,随调东莞水兵自外洋入,躬督副总兵 汤克宽等由惠阳趣东洲里海而出,合击之,生擒六 百馀名,斩首无算。馀党犹据大舰不解,仍计破之,复 生擒四百人。贼首谭允传、卢君兆等磔于巿。

四十五年三月,“山贼”廖宗学、李大亮袭陷程乡县,执 官杀略,势甚烈。同知胡廷顺讨平之。

隆庆元年,澄海县大家并民陈世荣、余干仁、连思恭 等,乘倭报急,纠集二千馀徒,内二百人髡首充倭,倡 乱叛劫。总兵汤克宽等帅兵水陆进攻,贼率众迎敌, 官兵擒斩首从贼二百二十级,陈世荣等就戮,余干 仁等残党负伤,奔入大山乞降,委潮阳县县丞丰汝 登抚之。

海贼曾一本,诏安人,吴平党也,聚众数万,出入闽、广, 大肆攻掠。隆庆元年乞抚,许之。惧其绐己也,要执澄 海县知县张璿为质,就抚。三月复叛。虏参将缪印等, 官兵屡年不能平。廷议推侍郎刘焘总督闽、广军务。 三年四月入境,督广抚熊桴、闽抚涂泽民,总兵俞大 猷、郭成、李锡,参将王诏等进战。行令诸将“量地里以 定先后,审风潮以分奇正,禁接济以杀贼势,严哨捕 以防冲突,据要害以防逃遁,戒妄杀以全胁从,申军 令以明节制。”分布既定,五月十二日战于铜山,胜之。 六月十二日再战于元锺澳,又胜之。二十六日再战 于莲澳,又胜之。成以大炮破其舟,曾一本赴水死,许 瑞收其馀党西去。

潮,揭贼巢以百计,而林樟为之领袖。郭明,其渠魁也, 依“海贼陈一义为外藩,攻围破寨,劫掳之惨,殆二十 年,民不聊生。”乃命佥事杨芷、副使江一麟、总兵郭成 分兵进剿。贼首郭明迎敌斩之,馀党遁入深山,兵焚 其寨。仍移师北山洋、马湖二寨。贼总胡一化、陈一义 抵敌,官兵计擒之,斩首五百四十馀级,俘夺男妇一 千三百馀名口。百姓加额曰:“继世剧贼,一朝荡平矣!” 杨子亮者,程乡韩莆都老贼也。三年六月纠合贼首 刘汉纲等入寇邑之石镇地方,屯扎乌石等处,焚劫 横行,掳男妇勒赎。平远县知县陈廷式统乡兵进捕, 又闻蔡参将兵至,贼走遁韩莆都之汤田山。明年秋, 子亮又合兴宁贼曾魁等入寇程平,破八寨十数乡。 副使王化追至西洋铜鼓嶂,攻之,斩子亮,擒魁,馀党 多饿死。

许瑞,澄海人,曾一本舅。一本死,瑞收其馀党,沿海剽 略。西至惠、广,值剧寇攻广州,官兵不能制。乃招瑞杀 贼赎罪,大破群盗。总督喜,遣归潮州。四年三月入居溪东寨,近大家井。数与魏朝义争海利,相仇杀瑞,徙 海丰避之。瑞死,头目林奇材领其众。

剧贼苏继相,长乐人。其叔琏兄继春以盗矿聚众为 贼,继春因官兵捕急,自经死。继相统其众三千馀人, 据揭阳之黄寨,号“天一大王”,胁抚贼吴成龙札汤田, 刘兴策札赤秋溪,黄瑞札大顺乡,互出为盗。又令琏 父子潜住长乐郭田寨。成龙濅不用命,继相嗾其党 杀之,并其众五六千人,攻城掠乡,通衢阻绝。事闻,命 侍郎刘焘、巡抚熊桴、按察使张子弘、佥事杨芷、总兵 郭成讨之。子弘擒琏暨其子继良等,绝其声援。杨芷、 郭成各督部兵进剿。继相率众逸,劫龙兴,子弘趣游 击李诚立偕郭成兵战于散坑寨。继相穷蹙,将乞降。 成借口岁暮解兵,令把总戈楠押回黄寨安插。时倭 寇陷广海,巡按杨标劾成,削职充为事官。继相乃据 险拒敌,赂戈楠透报兵情,要曾魁、杜高山相连,据大 节山,与苏、曾协倚,称为“三窟”云。四年夏,侍郎李迁奉 命至,下令诘问诸将休兵,与郭成受贿解兵隐情,檄 诸道及郭成刻期进剿,成泣誓死曰:“不得继相,不敢 复见督府。”于是调兵二万,分为三哨。继相率骑将六 百馀人,迎战东黎树下,败之。李诚立斩关破巢,贼已 潜奔别峒,成斩戈楠以徇。谕抚民刘兴策诇知继相 所在,统诸军进攻,生擒继相并贼总李南山、范国兴。 师旋,掩擒曾魁及贼总谢三、杜高山见苏、曾已擒,益 厚集徒党拒敌,袭夺官粮。督府责诸将“因少胜而惰, 遂有此失。”官兵感激奋勇,同破大节山巢,斩俘无算。 贼党蓝友道等弃戈投降,高山仅以二十人逃铜鼓 嶂、石岩。遣张大往抚民黄瑺寨买米瑺报,官兵引至 石岩,生擒之。苏继相、曾魁、杜高山俱械解军门。高山 以解者疏其械梏,夜遁。督府震怒,搜捕益严。参议许 天琦获于蓝溪径,并获曾魁哨总黄蛮牛、高山哨甲 李朝信,兵威震赫,凶党无遗矣。又海丰贼首曾朝元, 纠合各寨贼首锺应亮等拥万馀人流劫揭普、归长 等县,稔恶二十馀年。前总督刘焘责成扑灭,止擒锺 应亮,朝元得脱去。四年二月,复紏党三千人,攻围兴 乐一图,又破虎啖寨,督府檄令乘胜剿之。按察使张 子弘密与李诚立悬赏格,鼓死士攻其无备。三月初 五夜,衔枚进剿,黎明,炮箭齐发,乃破贼十一巢,擒斩 首级五百馀颗,焚死者千馀,朝元死刃下。初,杨仁宝 投继相巢,见其骁雄,推为都总。继相就擒,纠合残孽 肆掠。至是,督府申饬郭成攻剿务尽。仁宝遁鹅毛山。 副使江一麟同王化侦实,分兵入山,生缚仁宝,械军 门,与继相等同磔于巿。

隆庆二年,倭攻破甲子所,千户马焘下狱死。五年秋 九月,海贼杨老复破之,略男妇甚多。次早,飓风大作, 贼舟覆,被掳者并溺死。是年冬十月,海贼林凤陷神 泉镇。明年,凤掠澄海,知县左承芳御之,退至广州。随 至吕宋国玳瑁港,筑城据守,且修饬战舰,谋胁番人 复图内逞。闽抚刘尧诲遣谕吕宋国主,捣巢焚船,贼 众大挫。至是又从外洋突入,总兵张元勋、副使赵可 怀追剿至碣石,复追至淡水洋。贼船飘遁,兵随击之, 焚其艘二十馀只,凤走外夷。

陈添桂为诸生庄莅之家奴。庄家故饶。隆庆间,贼林 道干破东沟寨,大索庄生,庄阖门伏复壁中。添桂被 获,诂主所在,曰:“早避入郡城矣。”贼怒,断其左臂,又断 其右臂,终不告以所之,乃断其首去。莅之从壁中详 闻其语,哭之恸,葬以子侄礼。今墓在畸沟田伏,腊祀 不缺云。林忠宣为记其事。

平远石窟民丘泾,先从梁贼寇江西,就抚。有兄丘河 杀贼有功,当道给充把总,约束抚民。泾不改前非,聚 党窃劫,粮长利浩以白昼被劫告,泾于按院,数拘不 出。万历三年,知县滕表章以他事至石窟,计擒泾,系 北角书舍。泾乃夜走书致古梓、丘德威等,一鼓而党 类蜂屯三百人,重围劫泾不释,将杀官,滕惧释之。围 解,随支解民壮伍善父子以归。泾曰:“此事实把总徐 滨主之。”统众拥入滨家,劫取财物,滨仅以身免。泾乃 同党走海,滨更姓逃生。古梓等次第弋获,监毙馀党, 抚之乃安。

万历二年冬十一月,《海贼》寇潮阳县,县丞黄时春奉 檄往抚,为贼所留。明年六月,时春卒于海上。

万历十一年五月,程乡县贼锺大魁拥众入城,出狱 囚劫库,执知县蒋蒙吉,乱刺几死,贼旋为民兵所败。 万历二十九年,倭舟泊于澳浒南澳,总兵黄冈击之, 斩数十名颗。

四十六年夏五月,“海盗”袁进寇揭阳。时承平日久,民 不知兵,听其饱飏而去。明年,进就闽抚。

泰昌元年冬十二月,闽寇郑芝龙犯揭阳,至天启七 年春正月,再犯揭阳。时闽抚疏奏:“郑芝龙号《一官老》、 酉二老、《荫子马》等俱号剧盗。而芝龙以二百馀艘往 来闽、粤间,劫掠商民,所在见告。近酉二老为《荫子马》 所并,归于芝龙,其势尤横,非两省会剿,无以制其死 命”后,熊文灿继抚闽抚之。是年二月,海寇褚彩老连船一百馀只,分南北二溪,犯揭阳,焚劫无算。知县冯 元飙御之。四月,复入,七月,又入;至九月,犯澄海,署县 事程乡县主簿冉良翰御之,贼退。明年,复犯揭阳,元 飙计却之。

崇祯元年,山贼苏峻、龚义、锺岳等聚众大密迳抄掠, 纠合刘勾鼻、锺掣天等,攻破石窟镇,贼势大张。三月, 知县金一鳌甫履任,闻程乡有千户范思仁之变,乃 遣吏曾绍宗等抵贼营议抚,苏峻、汤庆愿降馀贼,意 多未决。四月,苏峻、龚义等复攻平远,刘勾鼻等攻程 乡,仍集平远城下。一鳌集把总曾应元等逐之,擒贼 二名。复率典史陈应秋等固守十日,擒杀内应杜成 文等。又遣绍宗、应元申抚,议抚苏峻等五名。黎大总、 刘勾鼻、锺掣天、张惟夫不受。次日,虔抚洪瞻祖给苏 峻等为归顺把总,力图报效。勾鼻等复攻程乡及会 昌、定南等县,三省震动。一鳌率峻等讨之,黎大总、锺 掣天等以次就缚。刘勾鼻降,愿击贼以赎罪。先后生 擒贼首五名,杀贼首三名,斩首一百二十级,抚贼党 九十四名。明年,峻等既降复叛,与贼首陈蜡、梨花腰 蜂等纠合为乱,因攻劫武平、上杭等县。副使谢琏帅 师驻程乡县,督通判杨锡、参将郑嘉谟、主簿冉良翰 分道协剿。良翰破石窟寨,斩首数百。员子山、梅子𤲞 四十馀寨,望风披靡,杀戮殆尽。琏又密谕一鳌:“于二 月望日,五总苏峻、韩元、龚义、锺岳、汤庆等入县参谒, 伏兵两廊下,缚杀之。韩元逸,追戮于江西长宁县。《五 总》贼平。”

崇祯二年冬十月,流贼五百馀人寇揭阳、霖田、鲤湖、 棉湖等寨。明年春正月,“海贼”以八十馀艘犯城,知县 冯元飙御之。三月,流贼复自长乐入寇,丰政盗叶阿 婆、张文斌并至,延劫数乡,官兵会乡勇夹击,遁去。 三年春,五总遗孽锺凌秀、陈万等,纠集馀党数千人, 流劫各县。八月,寇程乡,袭破三河镇,抄略无算,行人 阻绝。守备张承祚追贼,死之,三省震动。制府王业浩 檄副总兵郑芝龙、张一杰会剿于南溪地方,斩获甚 多;执锺凌秀送军门斩之。时陈万亦枭示,连平境上。 凌秀馀党汤豹虎、何四仔为张一杰及诸生赖可元 等所擒,贼悉平。

锺凌秀馀孽叶阿婆、陈蜡梨,于崇祯三年二月掠大 埔县弓洲、湖寮等乡,知县李秀实委巡检祝君舜率 三河乡兵逐之,乡兵溃,掳君舜。君舜觇“贼乌合可以 击”,闻于秀实,乃集黄色真等战于黎家坪,斩数十级, 贼遁。三月,从圩岭出寇平和,又为官兵所败,奔还溪 西。乡兵要击之,斩获无算。四年,阿婆又合张文斌据 海阳之马头、大田肆掠,为郑芝龙诱致杀之。是年闽 贼李芝奇驾舟数十艘突入南港,犯澄海,知县吴载 鳌御之,又建铳城溪东,以扼舟路。副使谢琏檄参将 郑嘉谟擒馘三百馀名。芝奇寻为郑芝龙所击杀。 崇祯五年,揭阳贼首廖辉钦及金德光伏诛。辉钦为 凌秀馀党,僭号“智天王。”凌秀先拜金德光为谋主,因 偕聚众千人,横行劫略,官兵次第擒馘云:

丰政贼张文斌据蜡烛寨,劫掠海、揭、埔三邑村落,既 抚复叛。五年,制府王业浩檄总兵邓懋官讨之,破蜡 烛寨,文斌奔,参将夏之木及都司黄梦选追杀至石 子溜山凫洞,大破之,擒获文斌于松光洞,械送军门, 伏诛。

闽盗刘香聚众万人,驾舟百馀艘,横行海上。七年流 劫潮州,抄掠乡村。驻海丰县,乞抚。要守道洪云蒸、巡 道康承祖躬诣海滨,洪康如期往谕,香挟之下舟井, 及参将张一杰、夏之木。总督熊文灿檄郑芝龙讨之。 明年四月,战于海珠寺,炮击香舟,香被杀。洪云蒸、张 一杰殁于海,康、承祖、夏之木逾年归,坐失机免。其党 《狗喊老》复驾舟肆劫;未几,焚死。

崇祯十一年秋七月,揭阳“土寇”数百人劫竹桥,知县 张明弼率乡勇御之溃,典史陶梦龙死焉。

十三年,贼寇海阳,参将林宏御之,败绩,千户吴璋死 焉。

十六年九月,漳州盗余五姊陷黄冈城,进攻饶平县; 知县万邦俊督民兵击之,贼退。十月,寇陷隍署,参将 裘兆锦御之败绩,兆锦仅以身免。

是年冬十二月,普宁盗朱晚等大掠于山步、乌泥等 乡。知县朱统鎙及典史仙可继率乡兵击之。贼突至, 官兵溃,统鎙死之,可继负伤归。后赠统鎙光禄寺少 卿。

潮州府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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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志》:“潮阳南有小水注海滨,其中多文贝,可以解 毒。”

《舆地志》:“揭阳近龙溪,有盘龙蛇,青黑色,赤带锦文,随 渎汉水而入于海,有毒,伤人辄死,世俗谓潮漳风土 赋性似之。”

《竹坡诗话》:潮州韩文公祠有异水,世传退之手植,去 祠十数步,种之辄死。有题文公祠者云:“韩木有青春 谷暖,鳄鱼无种海潭清”者是也《万花谷》:王齐直授职知潮州,钓得一鳄鱼,其大如船, 画以为图,其形如鼍,长喙牛身,牙如锯齿,尾如三钩, 极利。遇鹿豕即以尾戟之而食,生卵甚多,或为鱼鼍。 其为鳄,不过一二。

《文山集杜诗》注:潮阳第七十二,十月引兵趋潮阳,稍 平群盗,人心翕然。“寒城朝烟淡,江沫拥春沙。群盗乱 射虎,回首白日斜。”南海第七十五,今被执后,即服脑 子约二两,昏眩久之,竟不能死。及至张元帅所,众胁 之跪拜,誓死不屈,张遂以客礼见。寻置海船中,守护 甚谨。至厓山,令作书招张世杰,写诗一首复命,末句 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声名照汗青。”张不强而止。 厓山之败,亲所目击,痛苦酷罚,无以胜堪。时日夕谋 蹈海,而防闲不可出矣。失此一死,困苦至于今日,可 胜恨哉!开帆驾洪涛,血战乾坤赤;风雨闻号呼,流涕 洒丹极。母第一百四十一。先母齐魏国太夫人,自彝 难后,弟璧奉侍赴惠州,弟璋从焉。已而之广、之循、之 梅,余来梅州,母子兄弟始相见。既而鱼轩出江西,寻 复入广。夫人游二子间,无适无莫,虽兵革纷扰,处之 怡然。戊寅,行府驻船澳,弟璧仍知惠州,弟璋复侍夫 人药。八月,两国命下,时已得疾,九月七日寅时薨逝。 弟璧卜地于惠、循深山间,不肖孤已矣,未有返葬夫 人期。不知二弟何时毕此大事,身陷万里缧绁中,岁 时南望呜咽云。何时太夫人上天回,哀眷墓久狐兔 邻,呜呼泪如霰。

《鹤林玉露》:韩文公《谏佛骨表》,其词切直,至云:“凡有殃 咎,宜加臣身。上天监临,臣无怨悔。”坐此贬潮州刺史。 而谢表云:“臣于当时之文,未有过人者,至论陛下功 德,与《诗》《书》相为表里,作歌诗荐之宗庙。虽使古人复 生,臣亦未肯多逊。而负罪婴衅,自拘海岛,怀痛穷天, 死不瞑目。伏惟天地父母哀而怜之。”考韩所言,其意 乃望召还。宪宗虽有武功,亦未至编于《诗》《书》而无愧。 至于“纪泰山之封,镂白玉之牒,东巡奏功,明示得意” 等语,摧挫献佞,大与谏表不同。当时李汉辈编定文 集,惜不能为之除去。东坡自黄州量移汝州,上表云: “读训词有‘人材实难,不忍终弃’之语。臣昔在常州,有 田,粗给𫗴粥,欲望许令常州居住。”辄叙徐州守河及 获妖贼事,庶因功过相除,得从所便。读书者谓与韩 公相类是不然。二表均为归命君上,然其情则不同。 坡自列往事,皆其实迹,而所乞不过居地耳。

《丹铅馀录》:韩文公与大颠书,前人论之详矣。苏东坡 则力言其为伪,朱晦庵则力辨以为真,未有折其衷 者。予观黄东发之说,有云:“韩与大颠书,东坡谓妄撰, 而晦翁载其全书以为真。”愚平生读其书,真见其与 韩文同。苏公学佛,犹辨其为伪,而先生辟佛反指以 为真,所不可晓。况据韩文,韩公止因祭神至海上,曾 与大颠语。今四书请之,又亟以道为望。安有平日谓 道,其所道非吾所道,而一旦求之至亟如此?使其既 与习熟而少变,其说尚近人情。今未之曾见而先欲 闻其道,尤不可晓也。愚按东发,朱子之徒,其说如此, 乃天下之公言也。又有一证,人未及引。李汉编《韩文 序》,谓收拾遗文,无有遗坠,总其目七“《百篇》,今《内集》是 也。”《外集》皆非公作,而此正在《外集》,其为妄撰,尤灼然 矣。或曰:晦翁必欲以大颠书为真,何也?予曰:此殆难 言也,可以意喻。昔欧阳公不以始倡古文许尹师鲁, 论者谓如善奕者常留一著,欧公之于尹师鲁留一 著也。然则朱子之于韩公,亦犹欧阳之于师鲁乎?不 然,朱子岂不知大颠书词非韩公笔,有东坡之言为 可信?又岂不知《外集》非韩公文,有李汉之序为可据 耶?

《春明梦馀录》:潮州府:“饶平之柘林澳,惠来之梅林,海 寇巢穴。程乡员子岭,通江福、大埔诸隘,通上杭、永定、 饶平、黄冈,通诏安、政和。峒谷险邃,且猺獞满前,编户 殊慎。海上五嶴诸番,过冬之窟。”

《潮中杂记》曰:“汉摇毋馀,东越之族也。以越队将从高 帝破秦入关,定三秦,以都尉击项羽。六年春六月庚 子,论功封海阳侯,千七百户。九月卒,谥齐信侯。孝惠 三年,子昭襄立。高后四年卒,谥哀侯。五年,子建立。孝 景三年卒,谥康侯。四年,子省立。中六年省卒,谥哀侯。 无后,国除。元康四年,毋馀元孙之子不更未央,诏复” 家。元寿二年八月,诏赐毋馀代后者贤爵关内侯。海 阳之名,始于摇。毋馀,盖秦以来有此县矣,而两汉《地 理志》俱不书,岂阙文耶?《索隐》曰:“海阳,南越县,《地理志》 阙。”

晋滕修为刺史,修乡人语修,“虾须长一尺。”修以为虚, 责其人往东海取虾须,长四尺,速送示修。修始服谢, 即龙虾也。

唐时,桃山有白象自行抵州,渡河从西门入。刺史表 闻于朝,诏取至京。今郡西壕一名象湖,以此。宋彭乘 《墨客挥犀》云:“漳州地连潮阳,素多象,十数为群,不为 害。惟独象遇之,逐人蹂践,肉骨糜碎乃止。”又盘陀岭 在梁山西,多猛象为患。宋头陀吴祖华建庵岭下,民居既稀,象迹遂绝,因名无象庵。按《潮志》物产无象仅 见“白象”一条,此岂其遗种耶?

《西丰水》有银石,俛视穴中有银瓶,不可取云。

程乡城西南五十步,有六目龟池,广十三丈,深五尺。 宋嘉熙中,有龟六目,出没其间,故名。

苏东坡作《酒子赋》,其序云:“南方酿酒,未大熟,取其膏 液,谓之酒子,率得十一。既熟,则反之醅中。而潮人王 介石、泉人许玨,以是饷予,因作此赋。”又东坡与邓安 道书云:“宝积行,无以为寄,潮州酒一瓶,建茶少许。不 罪浼渎。”又《跋东皋子传》云:“绍圣二年正月十六日,方 读《东皋子传》,而梅州送酒者适至,独尝一杯,径醉,遂” 书此纸以寄谭使君。东坡不能饮而喜人饮酒当以 潮州酒为佳。郭青螺曰:“潮州溪酒亦有佳者,特不能 远携,数日味变。”

《八闽通志》:“友石山人王翰,三世仕元,为上千户,元亡 死之。临终赋诗曰:‘昔在潮阳我欲死,宗嗣无孙我无 子。彼时我死作忠臣,覆宗绝祀良可耻。今年辟书亲 到门,丁男屋下三人存。寸刃在手不顾惜,一死了却 君亲恩’。”若翰可谓善处死生之际矣。翰尝寓潮阳,遗 迹湮泯,书此以俟知者。

《潮州府志》:周成王十四年,东越海阳贡蚌、蛤。《汲冢周 书》云:“成王定四方,贡献东越蚌、蛤、瓯人、蝉、蛇、大蛋、海 阳大蟹。”注云:“东粤、瓯人,皆交州属。”盖自汤定南越献 令之后,大蟹始著于海阳,亦献令之一端也。

“汉武帝元鼎六年冬十二月,揭阳令史定闻汉兵至, 降,上封为安道侯。”《潮中杂记》曰:“史定者,不知何许人, 仕南越赵氏,为揭阳令。汉元鼎六年,楼船将军杨仆、 伏波将军路博德破越,斩吕嘉、苍梧王赵光,及定闻 汉兵至,皆降。三月乙酉,汉封定为安道侯,六百户,卒。 子当时嗣。延和四年,坐杀人弃巿。”按《史记》止云“揭阳 令定。”《索隐》曰:“定者,令之名也”,未注史姓。《汉书》则云揭 阳令史定。《索隐》云:安道属南阳,汉封史定邑也。《潮旧 志》云:“揭阳令史定闻汉兵至,自降侯国”,名安道,误也。 潮州府民有山𪨶,曰猺獞,自言槃弧之裔。其种有二: 曰平鬃、曰崎鬃。其姓有四:曰盘、曰蓝、曰雷、曰锺。依山 而居,采猎而食,不冠不履。四姓自为婚,有病殁,则并 焚其室庐而徙居焉。籍隶县治,岁纳皮张。旧志无所 考。明朝设土官以治之,衔曰“𪨶官。”所领又有𪨶𪨶尝 作《𤲞实录》谓之“𤲞蛮。” 潮州蜑人有五姓:麦、濮、吴、苏、何、古以南蛮为蛇种。观 其蜑家神宫,蛇象可见。世世以舟为居。无土著,不事 耕织,惟捕鱼装载以供食,不通士人婚姻。岭东河海 在在有之。程乡旧立一户,明初置河泊所辖之,岁输 鱼课米。洪武二十四年,籍其户为南厢里甲,输粮之 外,惟供船差,不事他役。按此即《潮阳志》所云“𪨶户”、蜑 户也。

谢翱随文文山入粤文山五坡之败,翱匿潮民间,仓 忙别文山去,迨死于虎林,属所知题其阡曰“粤谢翱 墓。”呜呼!翱之志亦可哀矣!

嘉靖丙申大旱,道殣相望。饶平陈白陂潭水竭,见石 刻云:“丙申大旱”,居人异之,或曰成化丙申水涸时所 刻也。

嘉靖三年,潮阳县民有得鸽鸟于河南者,名四停花, 人争尚之,价日增,至千百钱。民皆倾赀鬻之,百业为 废。山径间多致杀夺,官府禁之不止。黄少詹《通志》中 志之曰:“鸽变焉。”

万历间,潮州女子谢五娘有《读月居诗》一卷,卷中有 《小园即事》诗:“翠竹碧梧手自栽,芙蓉未秀菊先开。小 轩睡起日将午,黄叶满庭山雨来。”又《感怀》诗:“百岁因 缘一旦休,三生石上事悠悠。无梁双陆难归马,恨点 天牌不到头。千里月明千里恨,五更风雨五更愁。东 风去后花无主,任尔随波逐水流。”又《春暮》诗:“杜鹃啼 血诉春归,惊落残花满地飞。惟有帘前双燕子,惜花 衔起带香泥。”诗卷已不传,仅见钱牧翁《列朝诗闰集》 中,称其风流放诞,选诗九首,今录其三。

贺瞻度云:“涂跳以木为之,长三尺馀,厚半寸,而翘其 首尾,若半月之状,前立二柱,上横一木。渔人遇海水 落时,鱼虾蚝蛎之类,多沾浅沙中,不能施网罟,跣足 涉之,则入泥中。制此木板,其人以左手扶横木,左足 跪跳上,而使右足以踔泥,右手拾物。板轻而虚,海泥 甚细滑,略不沮滞,故其行如飞,即骏马不能追也。”闻 之乡人云:“昔翁大司马以此御外夷,未知果否?意即 《尚书》所云泥乘橇也。”吴子曰:“苏东坡所云秧马,疑即 用其意而施之田间者欤?”东坡又云:“《唐书》回鹘部族 黠戛斯,传其人以木马行水上,以板荐之,以曲木支 腋下,一蹴至百馀步,意殆与秧马类。”予详按其制,用 虽或殊而制似一,故因阅贺子《涂跳记》而附载之。 贺瞻度云:“蛇神,其像冠冕南面,尊曰游天大帝。龛中 皆蛇,人欲见之,庙祝必致辞而后出。盘旋藻井间,或 倒垂枋椽上,或以竹竿承之,蜿蜒虬结,不怖人,亦不 怖于人。长三尺许,苍翠可爱。闻此神自梧州来,长年三老尤敬之。凡事神者,常游憩其家,甚有问神借贷 者。昔同年萧御史长源”为予言,今亲见之矣。

澄海王《天性》云:“蛱形似花间蛱而小如蝇,春夏之交 有之,群飞从海来,宿苗上,不食苗。其所生虫,数日能 动食苗节,苗虽吐华,不结实。若榖雨前插秧,便罹其 害。”蔡邕云:“蝗是鱼子所化。”余谓蛱亦是鱼子化者,但 与蝗各别,故不以蝗书,从俗书之曰蛱。

《澄海志》云:“其气候,生物早,气常宣泄;肃物迟,气少敛 藏。生物早,如正月桃华,二月蝼蝈、蚯蚓出,王瓜生,苦 菜秀之类,然生而不力,气常宣泄也。肃物迟,如十月 禾乃登,水始涸,蛰虫坏户,草木黄落之类,然肃而不 严,气不收敛也。三冬不见冰雪,夏阴即复寒凉。大抵 其热以炎蒸,其寒以风雨,天以阳施,地以湿感,是谓” 炎蒸,其常也。故曰:“四时皆似夏。”风嘘雨噏,虽夏亦寒, 其暂也。故曰:“一雨便成冬。”此亦可以概潮郡之气候 矣。

潮阳林大春云:“邑之西北山中有曰𪨶户者,男女皆 椎髻箕踞,跣足而行,依山而处。出常挟弩矢,以射猎 为生。矢涂毒药中,猛兽无不立毙者。旧常设官治之, 名曰𪨶官,或调其弩手以击贼亦至。然其俗易迁徙, 畏疾病,刀耕火种,不供赋也。其西南江上有曰蜑户 者,岸无室庐,耕凿不事,男妇皆以舟楫为居,捕鱼为” 业。旧时生齿颇众,课隶河泊。近或苦于诛求,逼于盗 贼,辄稍稍散去,或有弃舟楫入民间为佣保者矣。 陈五虎,海阳人。予童时,闻大牙村北首濒河,每岸崩, 辄有金银并器皿出,为人所拾,多者至千馀两,迄隆 庆初犹然。又闻父老言:“今大牙陈姓,乃五虎子孙,地 下金银器皿,五虎所埋。”夫海滨穷荒,罕有千金之家。 若非五虎纵暴劫掠,安得金银器皿如此之富?纵有 此富,时当扰乱;若非五虎之强,安能保守?大牙乃出 入山海,所经由,想必常此驻札,或结巢于此,故有金 银厚积,子孙遗种,故老相传,不为无据。

潮州府部外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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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中杂记》:“绥安县北有连山,汉越王建德伐木为船, 其大重千斤,以童男女三千举之,既而人船俱坠于 潭,时闻有唱唤督进之声。”

《墨客挥犀》:“龙潭寺在饶平宣化都,相传有钟飞入潭 中,土人没水取之,见钟上有物,蠕蠕欲动,其人惊而 出,无敢复入者。”

唐李赞皇谪潮,携二玉象至鳄溪,化入潭中,时作光 怪。潭即郡之西湖。

金山上有交趾道士,年近百岁,渡海船坏,结庵于此。 养一鸡,大如倒挂子,置枕中啼即睡觉。又一猢狲,小 如虾蟆,以线系案间,道士饭已,即登几食其馀。又有 龟,状如钱,置金盒中,时出戏衣褶。常题一诗云:“流动 乾坤影,花沾雨露香。白云飞碧汉,元鸟过沧浪。月照 柴扉静,蛙鸣鼓角忙。龟鱼呈瑞气,无物污禅房。”僧惠 洪见之,戏曰:“公小国中引道师也。”后莫知所之。 有黄叟者,采茶于仙花嶂,见二人对奕,拱立其傍。奕 者曰:“若知山有虎乎?”因遗以卷石,忽失奕者。已而叟 得石,果有虎。叟掷石,虎遁去。拾石归,则已三年矣。投 石于湖,湖即涸。仍谛视石,乃白金也。叟自此绝粒,不 知所终。

大峰和尚造和平桥,尝牒文于城隍及水府,潮水为 之不至者,凡七日云。又大峰始至自闽,募缘创此,辄 将施钱以归,人多讶之。一日复来,则木石粮糗已毕 备矣。

宋贶,字益谦,当涂人。少居村野,门外有湍溪,尝散步 溪畔,遇野僧相语,不通名字。问其所来,曰:“结庵梅州 有年矣。”俄举目注视曰:“君他日遭逢贵人,富贵功名, 可谈笑拾取,虽中年受灾厄,终不为祸。”因留款语,移 时告别曰:“到梅州幸相访,老僧可当阴助也。”绍兴甲 子以后,果为丞相秦桧委用,七八年间,至户部侍郎 兼吏部尚书,枢密都承旨,知临安府,累阶正奉大夫。 旋坐小失意,謪居新安。甫再岁,起家镇江。金陵秦亡, 言者论击,贬团练副使,安置梅州。追忆僧言,到即访 之,彼人云“未尝有。”或曰:“此邦崇祀定光佛,庵在城外, 有签告人极灵感。”欣然往谒,再拜瞻貌,像乃一化僧 真身,与昔溪上所睹无少异。自是日往焚香致敬。既 而因母老故,因许自便作木像,僧真舆以归。到新安, 于宅傍建庵,名曰“慈报。”昼设莲座,夜置禅床。寒暑更 衣,严奉绝谨。每吉凶忧疑,随祷辄应。竟尽复故官职, 转敷文直学士。寿逾八十,赠开府仪同三司。

揭阳霖田巫师张法星,有道术,为人祈禳,恒以苇席 作舟,载米粟归。一日,为三山国王召风覆之,法星怒, 归语其妻曰:“吾当力与国王斗,汝勿举哀,吾七日后

复归也。”言讫而逝。数日后,忽见一女子,以米几粒置
考证
法星口中,化为虫。妻见之,大哭。空中闻法星让之曰:

“吾今不复还矣,当以铁嵌棺首,置于国王庙前之潭” 也,妻从之。水暴涨,棺浮而击,崩其墙。三山神乃让居 座左,乡人肖像合祀之。

宋澄海黄鬼子,其父娶妇,洪将孕而殂,家人葬之中 外乡花坑山,遇暴风起,天气昏黑,柩忽陷地成坟。后 洪生子,坟内无从得食,屡往某麦店市面哺之,价未 有以给也。索之急,洪曰:“我黄氏妇,岂负若面价耶?”因 以告其翁,姑大惊,启坟,果得子,抱归,洪不复活矣。乡 人因名其子曰《黄鬼子》。

《土弁》《余仁》园沼中有物如鼋大,生两翅,紫花遍体。渔 人以献魏观察,刘总戎命役放之海中,以两翅掬水, 一跃数丈,复回顾如叩首状而没。未期余败。

元至正二十五年三月,有总角老人,忽杖至城南门 欲入,守者却之。老人曰:“如信我,能捍尔一城之患,不 然大难将及。”随回,见一妇人汲水登岸求饮,妇人嗔 詈不与,老人以杖扣桶,水立涸。守门者白于官,遣人 执之,未至,老人以杖投水,踏杖浮去。是年寇陷城。 永乐间,程乡梁汉道有罪,度不免,将自杀,梦神告之 曰:“大赦将至,可不死。”汉道问神所在,曰:“我怀仁乡徐 云厓也,今任广西都城隍。”后数月,汉道果赦归,建醮 坛十日以报之。

惠州先有鬼燐,飞入人家,辄成人形,黑色。侵妇女,辄 吐黄水,出猴毛,多有死者。延及程乡诸县益甚。或以 青竹梢击之,即变为飞禽而去。亦有变为炭,以盆覆 之,以土封之。明日起视,乃僧首级也。急埋之,时呼“黑 眚。”

饶平有兄弟二人,家贫,从贸鱼者之海滨,见一大沙 鱼,人无取者,巿之归,置车上,助牛挽之。中涂力匮,乃 剖鱼腹,腹中有死人,腰银一袋,重百金,载以归奉母。 母曰:“彼以利而陷于死,汝得利而弃其尸,吾不忍也。” 命以十金置棺葬之,家由是益裕。

《太平志》:“广东按察司佥事梁观,分巡潮州几一载,廉 介刚果,决狱如神。会天时久旱,观斋沐祷神,雨下如 注,没于官。潮人哀思之,塑像于韩山书院以祀之。观 虽没而精爽不迷,有祈必应。同庠谢孚,为监察御史 时,领兵平百家𤲞于潮,夜宿行台,每夕户𫔎无风自 击,孚恬然不知疑。一日晨兴,守门隶卒不来请钥,孚” 怪问之,守者曰:“昨夜明公衣内衣,往来中道,提钥将 门尽开,若沉思者。时月色朦朦,某等于窗隙见之,但 无命不敢出耳。”孚知其为观神也,然恐隶卒惊,绐之 曰:“是我一时失记矣。”是夕,𫔎击如故,孚乃默祝曰:“予 奉命来靖一方,大用平日之志,当加阴相,使公私皆 美,何作此态以相恐?”又𪐝戏之曰:“大用博我奠耳。”声 遂息。明日具牲醴,即书院以祀其后凡有捷,前夕必 梦与之欢笑如生,精爽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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