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1365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卷 |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卷目录
廉州府部汇考五
廉州府古迹考〈坟墓附〉
廉州府峒蛮考
廉州府部艺文一
还珠赋 唐令狐楚
飓风赋 宋苏轼
还珠亭记 明李骏
灵山城池记 张岳
睦眼营记 林希元
廉山堕泪碑 郑应科
职方典第一千三百六十五卷
廉州府部汇考五
[编辑]廉州府古迹考 通志府志合载
[编辑]本府。〈合浦县附郭。〉
廉州故城 在府治北七十五里蓬莱乡,唐州治也。一在合浦县多懽乡,西北去府一十五里。越州城 ,在府治东一十里,一名青牛城。刘宋置越州时,见三清围之,即其处置城,因以名焉。太平军 即今郡治。宋太平兴国中,于海门镇置太平军,咸平初废。
封山县 ,在旧廉州南一百二十里。南齐置封山郡,隋罢郡为县。唐武德中,以县置姜州,后州废,以县属廉州。宋开宝五年废。
蔡龙县 ,旧在廉州北一百五十里。唐初置,属姜州。贞观中改属廉州,后废,即今蔡龙洞。东罗县 ,唐初置,属姜州。贞观中省入廉州,后废。
海甬亭 “旧在城西南半里。明成化间,佥事林锦移近城西。嘉靖间,翁溥移于府治西南。隆庆间,佥事张士纯迁廉江西。”
瑞芝亭 在旧学泮池旁。明正德六年,产紫芝一,即以地建祠,今废。
“爱民” 亭 在城西门桥侧,为知府沈伦建,今圮。“惠民亭 ” 在石康旧城,为知府张岳立。
憩亭 :在城西门外。知府陈健建,今圮。
仰止亭 在西江张公祠内,佥事纪国赞建。“还珠亭 ” 旧在府治东,明成化间,副使林锦迁于南门外。
“鸣阳楼 ” 在城内,即钟鼓楼。
澄波楼 在城南七里
大廉县 ,在旧廉州东南一百里。唐初置,后废入“石康。”
高城县 在廉州境。唐贞观中,省入蔡龙县。珠池县 在府治南。唐贞观中置,后废入合浦。媚川都 在府治南。汉刘𬬮置,令人采珠,溺死者众。宋开宝五年,诏废之。
常乐县 在废石康县治南。汉置。宋太祖按《岭南图籍》,遂废。
石康县 ,在府治东北三十里。明成化八年,并入合浦。
仙人桥 在府治东五十里新寮堡之前。溪中突起一石,俨如巨舟;长四丈许,阔半之。南岸斗石连穹,北岸条石横架,上有巨人迹,南有石人来侍。西岸有地址,如城池之状。过东又一石桥,桥架小溪,桥头有石佛、石盘,俗传仙人撑石船,引大廉小港,北通石康,至此闻鸡鸣乃止。又名石鸡桥。
还珠驿 汉孟尝守合浦,去珠复还,人慕其廉,亭以表之。
钦州
钦州故城 ,在州东北五十里,地名“高沙土城。” 隋迁旧州,故城旧址尚存。
玉山州 在州境内,唐废。按《通志》:本梁安平县,置黄州及宁海郡。隋废郡,改州曰玉州。后废。唐复置玉山,后废。
南亭州 ,在钦州境。唐初置,领内亭、遵化二县。贞观初废。
安海县 即废玉山州属县,见《玉山州》下。安远县 ,在州境内。梁置安京郡,隋废郡为县。唐改曰保京。宋改安远,元因之。明省入州。铜柱 汉伏波将军马援既平交趾,立此以表汉界。在州治东贴浪都古森峒上。后有铭云:“铜柱折,交趾灭,交人惧,常加土石培之。”
铜鼓井 在州永乐乡团光村。有铜鼓井,塘曰“铜鼓塘。” 相传掘地得铜鼓,遂成井泉,因名。防城水驿 在时罗都防城村。明永乐十四年置,宣德中废。
佛陶水驿 在佛陶巡检司。永乐十四年置,宣德中废。
宁越递运所 在州城外东岸。明宣德五年,改建河泊所,后并废。
涌沦递运所 在时“罗都涌沦村” ,明宣德五年废。
平银马驿 在州东二十里平银渡。明成化九年裁革。
佛陶巡检司 在时罗都。明永乐十四年建,宣德五年废。其地为交趾所据,遂废。
如昔巡检司 在如昔都。明宣德间,废交趾布政司。州民黄金广等以其地降安南,遂废其地属万宁州,今江平金勒了葛村是。
天涯亭 在州东门月城上。宋以前建无考。明洪武五年,同知郭隽重修。
三山亭 在州南三山岭上。
鸿飞亭 在东门外游鱼洲。林希元满去,因感苏东坡“鸿飞那复计东西” 之句,改东岳庙为鸿飞亭。其亭四水环抱,诸峰朝拱,称胜景焉,因名之曰“鸿台环璧。”
“三石 ” 在钦江水中,宋守陶弼常游憩于此。石凡三:曰“钓石” ,曰“醉石” ,曰“吟石。”
安凉县 ,在州西南一百八十里罗浮山下。隋置,今废。
天涯驿 在州渡头。因毁废为天涯亭,后改“杨公祠。” 顺治十七年,州守喻三畏、康熙十一年,中军守备王瑜重修。
龙门 ,刘欣期《交州记》云:“龙门水深千尺,三月上巳,大鱼登此化成龙,不得过者,暴腮点额,即今钦之龙门也。” 按:禹凿龙门,过积石,今欣期以为钦之龙门,不知何据?
铜钟 ,相传“灵觉寺” 重千馀觔,汉时宝器。飞入大海,与龙相斗,声闻百里。道士黄子洪收之于东楼,悬之梁上,后迁之明伦堂,海贼邓耀盗去铸铳。
塔基 ,堪舆相传,风水南方,文笔孤单,在于未方,当于丁方。得一峰对伫,为文明之象,以培风水,利于科甲。明崇祯三年,知州杨为祯议造石塔于大江之东,正居丁方,开砌塔脚,议抽盐引、海引五钱贮库,甫一年,计收千金。后杨陞巩昌府同知,为库吏干没。今基尚存,俟后君子。《灵山县》
足音亭 在三海岩前
“去思” 亭 在朝阳门外,为知县冯盛、李逢春立。“环秀亭 ” 在六峰下,今废。
乌江亭 在城东北三里。
《钓鱼亭 》在响水滩侧。
《圆通》亭 :在城中十字街。佥事林锦建。
虚通堂 在六石峰下
钦江县 ,在县治西南“秋风” 乡,为钦州城东厢地。
遵化县 在县南三十里上武乡新儿村,遗址尚存。
内亭县 ,在县治西九十里,下甲乡六村。址尚存。
南宾县 ,在县西北五里峰子岭下。
旧州故址 在县治西八十里下东乡,今立市。唐自钦江徙州治于此。至宋,又自此徙州治于安远,今为墟场。
龙门驿 在上安业乡二百里。明永乐中立,宣德间裁革。
安迁驿 在县治西一百里秋风乡。明永乐中立,宣德间废。
石室 在县西狼济山甯悌原读书之所,有石室,石门外有石桥,两石人夹峙其上。
坟墓附
[编辑]本府。〈合浦县附郭。〉
刘宋陈伯绍妻墓 ,在夫人山城东一百二十里。
明参政韩珠墓 在废石康县界黄姜岭下。御史沈福墓 在永安海岸乡大人湾。
孝子施敦墓 在永安城东二里北宦塘。《钦州》。
唐谏议大夫甯悌原墓 在城东北三十里,其山遂以“大墓” 名。
知府杨冠墓 在城西北三里桥。
明国子监丞梁里许墓 在州西北五里白水。
塘岭杨士奇撰铭
倪贞女墓 ,在大东望州岭大路旁。
王母墓 ,在武安乡石龟寺旁。
唐平章姜公辅墓 在州东北一百七十里遵化乡《那》。村,明知府石孟全墓 在州西北三十里松木岭,知县陈善住墓 在州东北五里牛头湾岭。《灵山》县
宋奉谏大夫邓大周墓 在城东五十里东山岭。
明参议裴衷墓 在县南三里长塘岭。
进士黄华墓 在县西三里藤篱岭。
廉州府峒蛮考
[编辑]后汉
光武建武十六年春三月,交趾女子征侧反,合浦蛮应之。
按《汉书光武本纪》不载。按《通志》云云。
安帝元初元年甲寅,合浦蛮叛。
按《汉书安帝本纪》不载。按《通志》,“安帝元初以后,合浦蛮反,遂合交趾乌浒为逆。及交趾反,又与合浦相仇杀。”
晋
武帝泰始元年乙酉会兵合浦击交趾。
按:《晋书武帝本纪》不载。按《通志》,“晋武帝时,会兵合浦以击交趾。自是兵集则民受扰为害,而诸峒亦多为寇。”
宋
武帝大明元年丁酉。合浦大帅陈檀归附按《宋书武帝本纪》。不载按《通志》。刘宋大明中。合浦大帅陈檀归顺。拜龙骧将军。檀乞官军征讨。未附。乃以檀为高兴太守。遣前朱堤太守费沈、龙骧将军武期南伐。并通珠崖道。并无功。辄杀檀而反。沈下狱死。
陈
“后主祯明元年丁未,以猛力为宁越太守。” 按《陈书后主本纪》不载。按《通志》,陈末以其帅猛力为宁越太守。陈亡,自以为与陈叔宝同日而生,当代为天子,乃不入朝。隋兵阻瘴不能进。猛力死,子长真归朝,袭刺史。及讨林邑,长真出兵攻其后。又率部落数千,从征辽东。炀帝召为鸿胪卿,授安抚大使,遣还。又以其族人甯宣为合浦太守。隋乱,皆以地附萧铣,铣授长真钦州都督。
唐
高祖武德元年戊寅授长真为钦州都督甯纯为廉州刺史甯道明为南越州刺史。
按《唐书高祖本纪》云云。按《通志》,“唐武德初,宁越、郁林之地降,以是交、爱数州始通,高祖授长真钦州都督,甯宣亦遣使请降,未报而卒,以其子纯为廉州刺史,族人道明为南越州刺史。六年癸未,长真及昆州、融州、象州刺史各献方物,诏却之。”
按《唐书高祖本纪》云云。按《通志》,“六年,长真献大珠,昆州刺史沈逊、融州刺史欧阳世谱,象州刺史秦元览亦献峒布,高祖以道远劳人,皆不受。道明与高州首领冯暄、谈殿据南越州,反,攻羌州,甯纯以兵援之。”
八年,溪峒首领皆降,南方遂定。
按《唐书高祖本纪》,不载。按《通志》,“八年,长真陷封山县,昌州刺史庞孝恭掎击暄等走之。明年,道明为州人所杀。未几,长真死,子据袭刺史冯暄谈殿,阻兵相掠,群臣请击之,太宗不许,遣员外散骑常侍韦叔谐、员外散骑常侍李公淹持节宣谕,暄等与溪峒首领皆降,南方遂定。” 德宗贞元十年甲戌,黄峒蛮反,陷钦州。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通志》,“德宗贞元十年,黄峒首领黄少卿反,陷钦州,德宗遣中人招谕,不从,自是叛服不常。”
穆宗长庆元年辛丑。以严公素为经略使按《唐书穆宗本纪》云云。按《通志》。长庆初以严公素为经略使。复上表请讨韩愈。以贬潮州刺史移袁州。继入为祭酒。上黄家贼事宜状。以三事为请。略谓见往来过客并诸知岭外事人所说。其贼并是彝獠。亦无城郭可居。依山傍险。自称峒主。衣服言语都不似人。寻常亦各营生急。
“则屯聚相保。比缘邕管经略使多不得人,德既不能绥怀,威又不能临制,侵欺掳缚,以致怨恨。蛮彝之性,易动难安,遂致攻掠州县,侵暴平民,或复私仇,或贪小利,或聚或散,终亦不能为事。近者征讨,起于裴行立、阳旻,此两人者,本无远虑深谋,意在邀功行赏,前后所奏杀获,计不下一二万人。傥皆非虚,贼已寻尽。” 今贼犹依旧,足明罔欺,百姓怨嗟,如出一口。阳旻、行立,相继身亡,人神共疾,以致殃咎。今所用严公素者,亦非抚御之才,不能别立规模,依前还请讨攻,如此不已,臣恐岭南一道,未有宁息之时也。三事者:“其一,并邕容两管为一道,深合事宜;其二,比者所发诸道南讨兵马,例皆不谙山川,不服水土,远乡羁旅,疾疫杀伤,今所存者,四分才一。若令于邕、容侧近召募,添置千人,便割诸道见管行营人数粮赐,均融充给,所费既不增加,而兵士又皆便习,长有守备,不同客军,守则有威,攻则有利。其三,自南讨以来,贼徒亦甚伤损,察其情理,厌苦必深。大抵岭南人稀地广,贼之所处,又更荒僻。假尽杀” 其人,尽得其地,在于国计,不为有益,容贷羁縻,比之禽兽,来则捍御,去则不追,亦未亏损。若因改元,赦其罪戾,遣一郎官御史亲往宣谕,必望风降伏,讙呼听命。仍为择选有材用威信谙岭南事者为经略使,处置得宜,自然永无侵叛之事矣。
宋
太宗太平兴国元年,讨交趾。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按《通志》,“宋太宗太平兴国中,讨交趾兵,由廉州进,而钦、廉二州迭为所陷。南渡以后,颇为宁静。”
孝宗淳熙元年甲午。交趾入贡。由钦州路以归按《宋史孝宗本纪》。不载按《通志》云云。
元
顺帝至正十二年壬辰,两江峒贼黄圣许反,寇钦州。
按《元史顺帝本纪》不载。按《通志》,至正十二年,两江峒贼黄圣许反,寇钦州。《钦州路总管府记》:“贼攻略州城及灵山、安远二县,时罗贴浪七峒人民亡散殆尽,大兵征讨,贼窜入深洞。”
明
成宗永乐二十年壬寅,伐交趾,转运钦、廉二州粮饷。
按通志云云
宣宗宣德二年丁未,封黄《金广》为经略使,馀经略、同知、佥事等各世袭。
按《通志》:“宣德二年,弃交趾布政司,钦州澌。”“峒黄金广等,以四峒民丁叛附安南钦州时罗贴浪如昔都七峒,接连左右两江溪峒,并接交趾界。”宋元以来,设立峒长,专一管束峒丁,保守疆境。元世祖时,因峒主黄世华等杀贼有功,始授以金牌印信,充七峒长官职事,子孙承袭。及至明洪武元年,平章廖永忠、参政朱亮祖统兵取广东雷、廉等处,大小衙门,俱送印信,赴朱参政军门投款,给授新印。彼时以七峒地方人民不多,不复给与新印,革去长官职事,仍复只称峒长,以故峒长内怀觖望。至宣德二年,复封安南国。黄金广等以思廪、罗浮、古森、葛原等四峒一十九村,二百七十户叛附安南,邀求官职。黎氏封黄金广为经略使、经略同知佥事等官,世袭,仍令把守本峒地方,属彼国。《万宁州》金广死,子黄进袭;进死,子无害袭;无害死,子伯银,奋略将军、经略佥事。
英宗正统五年庚申,御史朱鉴奉玺书至钦州,招叛民黄金广等,不至,乃还。
按《通志》:“正统五年九月,巡按御史朱鉴,奉玺书率都、布按三司至钦州,揭榜招叛民黄金广、黄宽、黄子娇、黄建等,不至,乃还。时鉴同三司官至时罗都滩凌山,建黄旗,揭榜招黄金广等,俱不至,复命于朝,亦未有处分。景泰四年,思牙峒长黄应等,又以其事奏闻,行户部,未能议处。” 英宗天顺二年戊寅,升雷廉等处都督佥事欧信为都督。
按《通志》,“天顺二年二月,升雷廉等处都督佥事欧信为都督同知,充副总兵,镇守广东。时巡抚两广右佥都御史叶盛极言信廉勇,民獠率服,故有是命。寻坐与侍郎揭稽交恶,罢之,召还。四年庚辰,琼贼邵宣作乱,督臣命官军讨平之。” 按《通志》,“四年,广西流贼充斥高、肇、雷、廉、南、韶间,而群贼邵宣因采珠之扰,乘机作” 乱,督府命官军次第讨平之。
五年辛巳,蛮贼劫廉,知府饶秉鉴御之,大败其
众
按《通志》:“五年,蛮贼流劫廉州府,知府饶秉鉴御之,大败其众。是府居两广交界之中,军民久受广西流贼之害。秉鉴因令所属州人民编立火夫,委官督领待贼。至是贼一千五百馀徒分投劫掠百劳、大埇等村。鉴督率所编,前后斩获七百馀级。巡抚右佥都御史叶盛以其事闻于朝,旌异之。”
宪宗成化三年丁亥,流贼寇石康。
按通志云云
十五年己亥,安南与老挝仇杀国王黎灏击之按《通志》:“十五年,安南与老挝仇杀国王黎灏,将兵七万自往满刺加邀击,杀其众三万,馀有败卒奔至钦州者。”
武宗正德三年戊辰,八寨贼首黄师苟称寇,佥事邓概讨平之。
按《通志》:“正德三年,八寨贼首黄师苟称寇,佥事邓概讨平之。自天顺三年负固奏剿后,馀党犹未平,至是稍戢。”
正德七年壬申,贼首廖公广寇灵山,合浦佥事李志纲诱而擒之。
按通志云云
八年癸酉,安南入寇,备倭官军御之,败于淡水湾。
十年丙子,安南贼复登崖劫掠,廉州卫指挥范铠率兵败之。
按通志云云
世宗嘉靖十六年丁酉,安南莫登庸作乱,黎太阳、黄父命郡三人来奔。
按通志云云
十九年庚子,登庸来降。归钦州四峒侵地按《通志》云云。
二十一年壬寅,收复廉、钦州四峒民丁,归籍贴浪。
按《通志》:二十一年六月,收复四峒民丁,归籍贴浪。贴浪峒,在贴浪都思牙村,宋为长官司,黄令鉴为峒主。宣德间,其孙黄宽叛降安南,授以经略使。嘉靖二十一年,其孙黄福添率民复归版籍。时休峒在管界巡检司。地势传有褟纯旺者,从马援征交趾有功,贼平,留守邕、钦二界,然历年既远,意亦如宋时时罗七峒耳。永乐时,时罗峒长以事革,其孙褟贵成始移世守时罗峒。按《钦州》,七峒叛附安南者四,其一为安南所侵,今仅存贴浪、时罗二峒而已。然而中国故地,没入于彝,盖百二十馀年矣。兹者莫登庸结款,割四峒以还之朝廷,则文明之化敷,生民其大幸矣。
廉州府部艺文一
[编辑]《还珠赋》唐·令狐楚
[编辑]物之多兮珠为珍,通其货而济乎人。才披沙以晶耀, 俄错彩以璘玢。避无厌之心,去之他境;归克俭之政, 还乎旧津。由是观德,孰云无神。相彼南州,昔无廉吏。 富其润屋,贪以败类。孤汉主析圭之恩,夺苍梧易末 之利。滥源既启,真质斯閟。从于旧而不瑕,谅天盼兮 有自。孟君来止,惠政潜施。欲不欲之欲,为无为之为。 不召其珠,珠无胫而至;不移其俗,俗如影之随。尔其 状也,掩星彩,迷瑶月。灿灿离离,与波逶迤。乍入潭心, 时依浦口。惊泉客之初泣,疑冯夷之始剖。依于仁里, 天亦何言?富彼贪夫,神之所否。沙下兮泥间,韬光兮 自闲。映百华之皎皎,杂鱼目之鳏鳏。岂比黄帝之使 象罔,元珠乃得;蔺生之诡秦王,荆玉斯还。由是发润 洲𬞟,增辉崖草。水容益媚,泽气弥好。川实效珍,地宁 爱宝。隐见谅符乎龙跃,亏全非系乎蚌老。岂惟彰太 守之深仁,所以表天子之至道。观夫采耀外炫,英华 内含。饰君之履兮岂不可,照君之车兮岂不堪。犹未 遭于采拾,尚见滞于江潭。虽旧史之录,与前贤之谈。 终思入掬以腾价,求得书绅而励食。于惟明时,不贵 异物。徒饰表著,招累而握,珍者难屈。是珍也,居下流 而委弃,历终岁而堙郁。望高鉴兮暗投,幸馀光之恍 怫。
《飓风赋》宋·苏轼
[编辑]仲秋之夕,客有扣门,指云物而告予曰:“海气甚恶,非 祲非祥。断霓饮海而北指,赤云夹日而南翔,此飓之 渐也,子盍备之?”语未卒,庭户肃然,槁叶蔌蔌;惊鸟疾呼,怖兽辟易。忽野马之决骤,矫退飞之六鹢。袭土囊 而暴怒,掠众窍之叱吸。予入室而坐,敛衽变色。客曰: “未也,此飓之先驱尔。”少焉,排户破牖,损瓦辟屋,礧击 “巨石,猱拔乔木。势翻渤澥,响振坤轴。疑屏翳之赫怒, 执阳侯而将戮。鼓千尺之洪涛,翻百仞之陵谷。吞泥 沙于一卷,落崩崖于再触。列万马而并骛,溃千车而 争逐。虎豹惊骇,鲸鲵奔戚。类钜鹿之战,杀声呼而动 地;似昆阳之役,举百万于一覆。”予亦为之股栗毛耸, 索气侧足。夜拊榻而九徙,昼命龟而三卜,盖三日而 后息也。父老来唁,酒浆罗列。劳来童仆,惧定而说。理 草木之既偃,葺轩楹之已折。补茅茨之罅漏,塞墙垣 之颓缺。已而山林寂然,海波不兴。动者自止,鸣者自 停。湛天宇之苍苍,流孤月之荧荧。忽悟且叹,莫知所 营。呜呼!大小出于相形,忧喜因于所遇。昔之飘然者, 若为巨耶?吹万不同,果足怖耶?蚁之缘也嘘则坠,蚋 之集也呵则举。夫嘘呵,曾不能以振物而施之,二虫 则甚惧。鹏水击而三千,抟扶摇而九万。彼视吾之惴 栗,亦尔汝之相莞。均大块之噫气,奚巨细之足辨。陋 耳目之不广,为外物之所变。且夫万象起灭,众怪耀 眩。求髣髴于过耳,视空中之飞电。则向之所谓可惧 者,实耶?虚耶?惜吾知之晚也。
《还珠亭记》明·李骏
[编辑]合浦,古郡也,今为县,隶廉州府。旧有亭曰“还珠”,盖以 表孟尝之异政也。亭在今府治东北还珠岭下。屡经 兵火,漫不可识。景泰五年,郡守江右李君逊始构地 于稍南,而作新之。既建亭其中,又立祠其后。工力费 用,皆措置有方。民悉欣然从事,无有怨咨。经始于是 岁之冬,落成于明年之夏。适予按部斯郡,遂以记请。 予惟州郡守吏,秩不贵于诸侯,而势等尔。诸侯始封, 其地大者不过五百里,小者仅百里而已。今郡地至 于千里,州犹不下数百里。俗之登耗,政之巨细,金谷 之出纳,教化之张弛,皆悬于长吏之贤否,以故择吏 者慎之。方汉室既东,政尚督责,当时之为郡者,率皆 衄于货宝,专务诛求。由是含胎孕珠之蚌,亦皆苦之 而徙于他境。为政之弊,一至于此,尚何望其有所建 明哉?独孟君之来也,去其害而兴其利,通其政而和 其民,礼乐教化之具毕修,愆伏凌苦之灾不降。由是 人无瘥札,物无疵疠,虽池中产珠之蚌尝徙于他境 者,亦皆感之而复还。夫以无知之微物且然矧民吾 同胞者,在当时宜无“不被其惠爱矣。民无不被其惠 爱”,凡政之悬于郡长者,在当时亦无不建明矣。若孟 君者,诚可为东汉守吏之最,而足以师表百世者也。 今去孟君几千百年,而人之思孟君者同于一日,则 知善政之感于人心,殆千载一时而未尝有所间也。 今李君能因民心之所同而复新斯亭以示劝,因表 其义以励俗。则其为政。亦未必不取法于孟君焉。
《灵山城池记》张岳
[编辑]灵山,据廉之上游,外控横、邕。天顺、成化间,蛮寇残横、 邕,逾岭攻破县郭,廉与属城无一能完其守者。于是 天子采廷议,下玺书,命宪臣分巡海北者开署治兵 以制之。然后濒海数百里之人得免于兵革者七十 馀年矣。嘉靖甲午春,麓泉王公始至,阅视其城壁、雉 堞、楼橹与凡兵马器械之数,寖弛弗治,曰:“是殆狎于 久安,得无遂芽糵如昔日者乎?”治既数月,奸宄屏伏, 幽滞宣释,里巷弗惊,商旅夜行。迺经村乡正调番休 之卒,取木于山,甓砌锻砺,咸授以法。以其年四月始 事,越月而功告成。凡为门二,垣六千三百三十六。楼 之表如垣为屋,以间数者六百有三,故所无也。用材 木瓦甓灰铁,积至一百四十万二千有奇,縻金百二 十两,又以馀工作廊四十间,岁赋其入以待事。且营 四外高爽地,驻兵与城中相应,而时其操练。凡御守 之具,无一不具。初,公之议兹役也,费不及于民,然民 知公之役以卫己而安之也。其富人皆争出藏粟食 役者,故能不淹逾时,日,费省而功用多。由是观之,苟 利于民,而以忠信恻怛之心行之,真能使民效死以 赴长上也。岂独兹役为然哉?昔日虞夏圣人盖尝患 蛮彝寇贼矣,卒其所以治之者无他,曰“明于五刑以 弼五教”而已。圣人非固以城郭甲兵为无所用而略 之也,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之纪,生人之大防存焉。苟 纪废而防坏,虽有城郭甲兵,孰与守之哉?是故先其 所以守之者,而后及守之之具,本末缓急,间有次第 也。今公以聪明综练之才,提刑一方,一切略去苛细, 存其大体,以教化风俗为先。兴学校,励信让,盖不专 以城郭甲兵为足,弭蛮彝寇贼之变。及其协群情以 就此役,又筹画调度,细大不遗其法,皆可以施诸永 久。所谓“恺悌君子,民之攸塈”者与!凡公之属吏将校, 歌颂公功,皆欲著于不朽。而岳适来承乏兹郡,相率 来请文,故为具著始末,勒石以告来者,俾有考焉。
《睦眼营记》林希元
[编辑]钦,边郡也。其地西接广右,四峒狼蛮不时剽掠,民患 苦之。每秋,民各荷担携孥,驱牛羊,屏庐舍,逃之山谷者无数。思卢一村,旧称富庶,因之残破,十户五亡,生 意索如也。予叹曰:“此一方之害也,亦治理之未至焉 耳。”乃访盗贼出入所由之路,为防御之计,使人图其 山川道途远近险易阅之。永乐地接广西,以八尺江 为界。江之北二十里为迁隆寨,迁隆之西八里为华 阳峒,华阳之北十里为水口峒,水口之西十五里为 吴峒,吴峒之西二十里为武藜峒。四峒之地,华阳最 大,水口、武藜、吴峒仅足以当之。四峒之寇,水口最横, 吴峒次之,华阳次之,武藜又次之。贼越迁隆而东,则 由那架山转掠而西,由睦眼以归。越迁隆而西,则由 睦眼村转掠而东,由那架以归。睦眼、那架实贼之门 户,出没之所必由。乃于睦眼、那架各立营,以那架付 广西,移防城营官军于睦眼,协民防守。上状当路。余 曰:“必待报而举,则缓不及矣。”乃命管界巡检宋守才 即先营之,编民为保伍,迁民快之精锐者,令协民与 守。已而安南事动,防城军未及移,然予之营守已备 矣。乡民各自为守,分班上下,昼夜惟严。是岁,贼果不 至。丁酉、戊戌之秋,贼寇广西,去吾边二里,竟不入境。 予曰:“狼彝其信我哉?”乃请于当路,遣巡检宋守才赐 劳之,咸稽首谢曰:“岁岁不敢复入钦,边民知室家之 乐,于今三年矣。”己亥之秋,予当满去,叹曰:“予去钦而 贼患”复起,非政也,乃即前议而申改之。留军三十于 防城,分二十守那苏,以旧上扶龙营之军二十守睦 眼,备兵宪使实成。予议即旧址复建之,越二月而功 告成,乃记。
《廉山堕泪碑》郑应科
[编辑]嘉靖壬戌秋,沧泉黄公由工部郎奉命来守廉,厥冬 十有一月抵任,逾年,癸亥冬十月丁卯卒于任。阖郡 士民莫不哭之恸。公榇既归,思公不可复也,因援岘 山故事,为《堕泪碑》,以寓哀慕之思。呜呼!公何以感人 一至此哉!按公驻车于廉,仅数月耳,其政泽未得遍 及于人。然廉人遽德公而哀慕若此者,知公之心之 爱且仁,而伤其所施之不竟也。先是廉郡藏靡固,忽 一夜为强贼逾城剽而夺之金,约一万七千馀两有 奇。又一日为一木工窃入,盗去金千馀两有奇。强贼 之剽也,所司苦于赔补,莫盈其数,乃议责军卒丁馀 及民户丁粮,各出金抵偿。地方人素穷敝,复重累,弗 堪也。及公至,始思为经久庇民之计,曰:“兹郡城内外, 民居索然,贼来何所利?所利者独郡藏之金耳。使吾 藏果坚,贼知不可夺,亦安所觊而来哉?”乃别创一藏, 屹居于郡治东区。其规画布置,皆心思独运。凿为深 窟方柜,所藏虽利斧莫施。外则筑土为窟洞,以通出 入,洞还而径隘,旋转纡盘,宛如《太极图》状,其出入仅 可容一人,馀以次继“铁关十数重,制甚牢缔,盖极天 下郡藏,无若是幽且坚者。”虽明遣数百馀贼人,从容 攻取,亦甚难为力,而终莫可窥矧仓卒间乎?于是一 时见者,皆谓公才智远过于人。即此一端,其潜寝奸 谋,福庇穷民,千百年受公之赐,以求免于劫夺抵偿 之害,功已耿耿不磨,尚安俟于其他也?惜乎工将就 而公遂告逝,无继之者,或亦有待欤。郡之狱囚,有拘 禁十馀年不得释,或冻馁者。公初至鞠之,皆曰:“贫苦, 赃赎莫办也。”公曰:“若然,则拘至何日已耶?”乃为檄请 于当路,悉蠲而遣之。一黠胥以其私擅笞狱囚,声彻 堂座,公呼至,几杖毙,因悬一鼓于狱,令囚有被害即 击以闻,于是囹圄肃然,禁者安生。其仁爱大率类此。 廉虽僻郡,士多秀慧,可进于上。公令学官举尤慧者 十数人,馆之空署,以其所得,日与之讲难,而勉厉其 课业,士皆摐摐然有兴焉。又选待试之童群于尚志 书院,分经择师,各课教之,无异其家之亲子弟也。郡 地濒海,且迩诸猺峒,盗贼时出没,或警报至,守土者 辄惊怖无措,张皇震呼,骇惑众心。公闻报,从容诘之 曰:“贼众几何?”报者约数以对。公佯言曰:“贼纵千人,吾 笔尤能横扫之,矧未及千,何惧焉?”乃叱之去。因密严 守备,或遣人蹑捕,城内外晏然若无事者。呜呼,公真 良师帅者耶!公为人端厚和直,情性宽爽,听断明决, 与人接,久谈无厌。善於戏谑,每喜登眺,多题咏于山 水杯酒间,或操琴敌奕为乐。胸次洒然,风度真有如 羊叔子者。尝语人曰:“人惟有所欲,故公庭喧扰,觉逐 逐日多事,缠系此身。苟无所欲,则此边壤果何事之 有,而不得与诸君一游憩谈笑也。”故放鹤亭及南亭 之胜,皆公所,常游咏终日焉。且衙居堂户,锁闭尤严, 私莫敢干。偶廉知一左右人欺骗,特寘重法,人咸凛 凛。自视事以来,凡赎金所入,悉贮公帑,分毫不入私 橐。卒之日,其家人莫能出一金营殓具,然后知公之 真无所欲,而摆脱尘套若此。嗟乎!使公在廉久而竟 其所施,则廉人所以蒙公之惠者,何有涯涘?而溘忽 遂寝。廉人之命薄,一至此,其真可为长太息也!今思 公不可再得,而共立此碑以志哀慕焉。则夫有过而 望之者,又宁无兴哭流涕,如襄阳百姓之于羊叔、子 瞻、高岘而潸然悲怆者耶?故亦名之为“堕泪碑。”匹之 于古,不嫌同徇众情也。公名文豪,别号沧泉,闽之龙溪人。嘉靖丙辰联擢进士第,其守廉也,年才三十有 六,而遂不幸,尤为人所深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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