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1391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目录
广东黎人岐人部汇考三
职方典第一千三百九十一卷
广东黎人岐人部汇考三
[编辑]明
熹宗天启二年,黎寇时出劫掠按《万州志》。“天启二年,黎贼猖獗。时出劫掠乡邨。累年为患。”
怀宗崇祯二年,黎寇水口东澳等邨。按《万州志》云云。
四年擒解落洒叛黎
按《昌化县志》:“崇祯四年,落洒叛黎苻那恩行劫迯民,苏弘礼先为探路,练总锺鼎勋擒解。不数日,苻那恩等出打害山土舍王创擒解,即押取各迯民潜居黎峒者,得首恶王生昌人。弘礼感人,俱亡命入黎。凡黎出没,东则弘礼为导,西则王生为导,昌民素患之。自二贼殄灭,而昌民举手加额矣。”
六年,王秉忠败黎寇于周邨按《万州志》:“崇祯六年黎寇曲埇买山后朗周邨等邨,把总王秉忠败之。时值秉忠在周邨,黎至与战,手射杀数贼,秉忠亦被三箭。”
八年,夺回黎寇劫掠头石等邨人口,及招降侵宇黎,仍立“三亚营” 防守。
按《万州志》:“崇祯八年三月,黎寇头、石头寮、六连、乐排、黎𦫼等邨,被寇五六日,并无一官兵追捕,幸遇乐会县乡兵要截于路,夺回所掠财物人口。”
按《崖州志》:“是年六月,侵宇黎王亚郁。王亚锦作乱。时东黎渐被梗,郁锦犹甚,恣行暴掠,为崖东大患。知州朱弘廉得其实,乃率民黎数百人御之,复遣诸生慕容耀行招郁锦出见,谕以祸福,遣还,跋扈如故。时郁锦以土宄林可聘为谋主,朱守密遣人擒之杖毙,贼大举入寇,守申文告急,兵道趣参将王道济出兵,贼” 闻兵至,遁去。济遣招之出降。士民王应试等呈请立“三亚营” ,调“扬威营” 左哨官兵防守,而崖东稍安。
九年,张璀令曹君辅等追黎寇,买市于草子坡,斩之。
按《万州志》:“崇祯九年,知州张璀初莅任,黎首买市来见,璀赏以酒食,慰抚之。回未十里,率众四掠。璀令千户曹君辅、哨官王秉忠追及于草子坡,斩之。”
十四年,招抚纵横峒生熟黎。
按《乐会县志》:“崇祯十四年,纵横峒熟黎勾生黎作乱,肆劫乡村,杀人焚屋,不可胜数。西南一带人民尽迯入城。知县赵我冯日夜督兵民守御,申详上司,委海防马光同赵知县招抚,多发牛布犒各黎首,始解散归顺。”
十五年曾光祖命程鹏夺回黎寇所掠六连等邨男妇按《万州志》。崇祯十五年八月。“黎寇六连墩墟黎𦫼等邨。曾光祖命捕官程鹏带兵御之。” 时被掠人口牛畜。不计其数。程鹏追捕。夺回男妇。
《皇清》。
顺治元年,临高黎贼攻定安,陈端等捐赀固守,贼遂解围。又黎酋流毒澄迈立盟据守稍安。按《澄迈县志》:顺治元年,黎酋肆出乱,自临高延澄迈,流毒累年,罹害最惨。
按《定安县志》:“是年九月二十八日,临高黎贼苻元豪党众三千馀徒围攻定安,人情汹涌,摄篆教谕陈端与训导陈天贶,乡官许晖斗,生员胡乃鉴、胡鼎新、莫戬祺戬祎戬祐戬成、许清韶,监生甘梦庚等,捐酒米固守,贼不敢犯,遂解围而去。”
二年,黎首苻元豪,渠魁伏诛。复招平募村叛黎按《临高县志》:“顺治二年三月,黎首苻元豪率贼数十,围城二日。管县事儋州知州陈震祥,督领监兵赵二,开门拒贼,歼杀渠魁,馀党奔散。” 按《崖州志》,是年七月,募村黎叛,时以土舍苻顺道扰害所致。事上闻,顺道坐激变论死,叛黎寻亦招平。
六年,抱显黎出寇,知州于有义死之。
按《崖州志》:“顺治六年六月,抱显𥟖聚众数百人出掠,杀学正袁康侯,知州于有义,战死。”
八年,擒“抱鼻黎首” 谈亚皎,旋被赂脱。
按《崖州志》:顺治八年十月,署藤桥营官叶茂芳,擒抱鼻黎首谈亚皎。先是上年春,妖妇蒋氏作乱,亚皎集亡命,以拒贼为名,而实则恣行暴掠。后党散,皎与族酋谈亚枕素隙,枕遂谋于茂芳,擒之,旋赂脱。由是皎与枕构怨,卒无宁日。九年,马可任擒逆黎谈,亚枕赂守者脱归。按《崖州志》:顺治九年十月,镇崖副总兵马可任擒逆黎谈亚枕,械锁之;枕密赂守者脱归。顺治 年,平抱显黎,复剿黎寇谈亚枕。
按《崖州志》:“顺治 年二月,副将马可任遣土弁邢圣纪将兵攻抱显。时可任至崖,诸黎皆出投诚,惟抱显负嵎抗拒,始进剿平服。冬十月,谈亚枕叛,引罗葵等峒为援,三亚一带,焚掠不堪。十一月,马可任督兵亲剿,未克。”
十年,黎酋屠掠水北,总镇高进库灭之。
按《澄迈县志》:“顺治十年,𥟖酋复屠掠澄迈水北地方,百姓群集,督府泣控,总镇高进库发兵大行征剿,深入捣巢歼刈,凯旋,兆庶始得宁焉。十一年,守万张游击详请招抚,给黄士昌以守备衔。”
按《通志》:“顺治十一年,守万张游击详请招抚,给黄士昌以守备衔,始投顺,但仍固踞不出。后其头目王俊构党欲灭,昌才迯命出州,请兵对敌,不下。后详琼镇发官军直捣其穴,俊计穷,乃窜西黎,抵郡投降。以俊羁琼,昌仍羁万,地方始得安息。”
十二年六月,抱鼻黎谈亚枕叛,游击马可任率兵袭杀之。
按《通志》:“顺治十二年六月,抱鼻黎谈亚枕叛。游击马可任遣练总谭建守率兵夜袭杀之。枕子侄迯入罗葵、生葵。八月,引罗葵、罗蓬、红花、抱鼻诸黎大肆猖獗。初攻田寮,继焚番村、三亚街,又烧猫山、羊栏诸村。男妇死者三百馀人,皆迯入州城避难。焚杀之惨,甚于乙亥焉。”
十三年,责令玉翁生𥟖血誓,“毋得劫掳复平。” 喃唠黎、抱笼黎亦投诚。
按《昌化县志》:“顺治十三年,玉翁生黎屡出抱驿都地方掠劫。知县陆观光、城守何玉,统兵夤夜截其要路,斩黎贼首十馀颗,生擒六黎,责令斩狗誓血,刻箭为凭:毋使要路劫掳,一也;毋使焚村擅杀,二也;毋使倚林盗牛,三也;毋使容阭迯民,四也;毋使狡逆土官,五也。数黎得释,感恩畏严。此一峒黎,数年来颇不敢出。”
按《陵水县志》:“是年喃唠黎寇王进忠等,闻城守王舍害民,统贼数千,围逼北河一昼夜,城池危急。适有琼水师张彪,提兵万州巡剿,陵告急,彪带兵下自南峒至县一带,尽剿平之。”
按《崖州志》:“是年春,抱笼黎攻东厢,兵至始遁。四月,马可任具申总兵,请益兵。贼惧,以侵宇黎王亚锦为都会,遣人赴州投诚,插血刻箭而去。十六年,招抚侵宇诸黎。”
按《崖州志》:“顺治十六年三月,马可任请发兵大剿侵宇诸黎。自明崇祯八年叛后,犷悍益甚。可任发大兵进剿,亚锦惧,出降。八月,可任撤兵回州,仍留百馀人防守。十二月,西黎作乱,可任乃尽撤兵回防州城。锦等乘虚勾罗,葵岐复叛。时援兵云集,锦惧,复乞降,可任不许。旋可任卒,知州梅钦、署游击王魁会遣人招” 抚,乃定。
按《通志》:“顺治十六年三月,游击马可任发兵征侵宇黎。侵宇自明崇祯八年叛后,益跳梁,蓄亡命,储器甲,数引罗、葵诸黎蹂躏东里。至是可任出兵进剿,贼先伏险隘以待,可任奋前,斩十馀人,鸣炮举火,贼不能支,遂大溃。亚锦、亚畏等尽驱男妇牛畜逃入拖劳岭,结寨目保。次日纵兵搜山,贼远遁不可得。四月,贼复” 合岐、黎数千人攻营。营中举炮出骑兵逐之,诸黎尽弃弓矢远遁。是时我兵久露于外,贼深入,亦数为岐所窘虐。亚锦不得已,遣子亚捐出降。可任悉数其十大罪,捐伏地惶悚汗下,但曰:“事出诸黎,乞宥蚁命!” 可任谕令归语若父:“尽率诸黎向化,否?且益兵尽剿。” 遂振旅以还。
十八年,进剿生黎贼首王忠,并设三亚营防御按《临高县志》:“顺治十八年六月,生黎贼首王忠、吴卿,结连附黎,从罗片、亢麻等村歃盟造叛,掠劫加运、摩耶等村。知县蔡嘉祯会同儋澄请兵密剿,道府总镇遣令防儋,水师岳参将带领营兵进剿,直抵贼巢,节次擒斩,各贼奔逃。”
按《崖州志》:“是年游击史尚仁,州守梅钦,议画善后之策,乃因士民王应谕等呈转,详设三亚营防御,由是东里稍宁。”
康熙元年,逆孽黄士昌、头目王俊势穷投顺。按《乐会县志》:“先是顺治十年,海南初定,有逆孽黄士昌,自临高流窜万州黎峒倡乱,号为临高黄,构万州西北黎贼,劫杀乐地,凡上大、下大、上小、下小等乡,附近黎村,尽被蹂躙。万乐官兵一至,又遁入深阻。十五年,守万张游击详请招抚,给士昌以守备衔,始投顺,但仍固” 踞不出。至康熙元年,士昌头目王俊构党欲灭昌才迯命出州,请兵对敌,不下。后详琼镇发官兵直捣其穴。俊计穷,乃窜西黎,抵郡投降。以俊羁琼、昌仍羁万,地方始得安息。
五年,昌化扫蛮黎出掠。命右营易知擒之按《琼州府志》:“康熙五年,昌化扫蛮黎首王廷魁等,劫掠大小𡶴诸邻峒妇女牛只无数,被邻峒黎人告发,副使马逢皋申详督抚,命琼镇右营易知诱出擒之解司,死于狱。先是魁原梗化,不服知招之出降,至是又以叛闻,上仍命知诱擒之。”
八年,定安大河土舍王之铣叛,官兵讨平之。按《琼州府志》:“定安大河土舍王之铣等谋变,知县杨天授申报。知府牛天宿咨会总兵崔世荣,令中军游击丁月桂、千总杨廷、把总陈飞龙统兵大进贼巢与战,杨廷死之,随军遇害者数人。飞龙见势猖獗,躬先士卒,奋勇力战,贼溃四散迯窜。月桂厚赏旁峒黎人,授以方” 略,俾诱渠魁斩之。是年冬、之诜传首,陆续俘获之。试之、哗之、志之诒等并男妇数十馀人解报督抚得
旨处决。其妇女发大臣家为奴
十年大暗岐寇出掠,官兵讨之。
按《崖州志》:“康熙十年六月,大暗岐出掠,游击张德远遣千总王焕率兵剿之。”
二十一年,平头塘等峒西黎。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一年正月,西𥟖头塘等十馀村以逋粮谋叛。千总赖日胜乃密谋于游击张安庆暨署州事陵水县杨来凤,会详发兵剿抚。安庆遣中军守备王天志、千总赖日胜率兵及乡勇进剿。时日胜颇有骄气,遂轻进,反为黎人所败。于是黎势益炽,东黎亦动,远近震惊。知州彭可有因见岁荒民困,不轻” 议用兵。及会安庆招抚,屡招不出,始详请镇道,遣右营游击陈国玺领兵援剿。值岁饥,州守措捐粮料以济兵食,士卒始得饱腾。国玺统兵奋勇当先,安庆继之,头塘一鼓而破。由是各峒黎首皆股栗乞降。而东黎定,大军凯旋,诸黎悉平。
二十二年,东黎参宇峒黎首归诚。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二年二月,东黎参宇峒黎首王亚金等作乱,劫杀民黎。其喃吝、抱笼、亩唎、亩感、指波、指麻等峒亦随为乱。崖州游击张安庆发兵进剿不克,详请镇标左右营及儋万营官兵会剿。王亚金败遁入深岐,官兵追入抱诈𥟖,贼连党出截。至八月,游击王锡嵩抵任,知州彭可有会撤官兵归防道路,遣” 人招抚,谕以恩威,王亚金狐疑不决。十一月,会游击王锡嵩率兵直抵峒口,谕以出降。王亚金畏惧,率各峒黎归诚,而东黎遂平。惟喃吝负固不出,仍然肆暴。因崖民久困兵扰,谕以安业,而喃吝稍平。二十三年,逆黎就抚。
按《崖州志》,“康熙二十三年,喃吝黎首复有出劫之意,即于十一月彭可有会同王锡嵩率健兵数百,直抵峒口,差人往谕逆黎,各赴就抚,而各峒亦释然安业矣。”
《虞衡志》
[编辑]生𥟖、熟黎。黎,海南四郡岛土蛮也。岛直雷州,出徐开渡半日至。岛之中,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四傍,号黎人。其山极高,常在云雾中,黎人自鲜识之。久晴,海氛清廓,时或见翠尖浮空,下犹洪濛也。山水分流四郡,熟黎所居,已阻且深。生黎之巢,外人不复有迹;黎母之巅,则虽生黎亦不能至。相传其上有人寿考逸乐,不与世接,虎豹险守,无路可扳,但觉水泉香美,绝异尔蛮去客地远不供赋役者名“生黎” ,耕作省地供赋役者名“熟黎” ,常插银铜锡钗,腰缭花布,执长靶刀,长鞘弓以竹为弦,荷长枪,跬步不舍去。熟黎能汉语,变服入州县墟市,日晚鸣角结队以归。
妇女高髻,钗上加铜环,耳坠垂肩。衣裙皆五色吉贝,无裤襦,但系裙数重,制四围合缝,以足穿而系之。群浴于川,先去上衣自濯,乃濯足渐升。
其裙至顶,以身穿入水浴已,则裙复自顶而下,身亦出水。绣面乃其吉礼。女年将及笄,置酒会亲属女伴,自施针笔,涅为极细虫蛾花卉,而以淡粟纹遍其馀地,谓之“绣面。” 女婢获则否。女工纺织得中国彩帛,拆取色丝和吉贝绵花,所谓“黎锦” 、黎单及鞍搭之类,精粗有差。
居处,架木两重,上以自居,下以蓄牧,婚姻折箭为定。聚会亦挝鼓歌舞。亲死不哭不粥食,惟食生牛肉,以为哀痛之至。葬则舁榇而行,令一人前行,以鸡子掷地,鸡子不破处,即为吉穴。客来未相识,主人先于隙间窥之。客俨然矜庄,始遣奴布席于地,客即坐,又移时,主人乃出,对坐不交一谈。少焉置酒,先以恶臭秽味尝客,客食不疑,则喜,继设酒中,遂相亲,否则遣客不复与交。会饮未尝舍刃,三杯后,各请弛备,虽解器械,犹置身傍也。一语不相能,则起而相戕。性喜仇杀,谓之“捉拗。” 所亲为人所杀,后见仇家人及其洞中种类,皆擒取,以荔枝木械之,要牛酒银瓶乃释,谓之“赎命。”
土产沉水诸香,漫山悉槟榔、椰子,木亦产小马、翠羽、黄蜡之属。与省地诸商人博易,甚有信而不受欺绐。商人有信,则相与如至亲,借贷有所不吝。岁望其一来,而不来,则数数念之。或负约不至,自一钱以上,虽数十年后,或擒其同郡人以为质,枷其项,关以横木,俟前负者来偿,乃释。负者或远或死,无辜被系累岁月至死乃已。复伺其同郡人来,亦枷系之。被系家人,往负债之家,痛诟责偿,或乡党率敛为偿,始解。凡负钱一缗,次年倍偿,两缗倍至十年乃止。本负一缗,十年为千缗,以故人不敢负其一钱。客或误杀其一鸡,则鸣鼓告众责偿曰:“某客杀我一鸡,当偿我一斗。” 一斗雌雄各一也。一雄为钱三十,一雌五十一斗。每生十子,五为雄,五为雌。一岁四产十鸡,并种当为六斗,六斗当生六十鸡。以此倍计,展转十年乃已。误杀其一鸡,虽富商亦偿不足,客其家,无敢损动其一毫。闽商值风水荡去其赀,多入黎地,耕种不归,官吏及省民经由村峒,必舍其家,恃以安。
海槎馀录
黎人考
黎俗,男女周岁即文其身,自云不然,则上世祖宗不认其为子孙也。身穿花厚布衣,露腿赤足,头戴漆帽,傍赘尺许雉毛二茎,披肩颔间,可耻也。男子家富者,两耳复赘盏口大银圈十数,为富侈,此所以为雕题离耳之国也。《寰宇记》有严皮榴花酒。
凡深村黎男妇众多,必伐长木,两头撘屋各数间,上覆以草,中剖竹,下横上直,平铺为楼板,其下则虚焉。登涉必用梯,其俗呼曰“阑房。” 遇晚,村中幼男女尽驱而上,听其自相谐偶。若婚姻仍用讲求,不以此也。自婺岭以北,有一种遐黎,习俗又与黎大异。居常以椰瓢蔽体,更阑习弓矢交易,误过其地,则烹食之,尤人不忍闻者。若寻常黎俗,藏置酒米、干肉、衣布之属,不于其家,必择一高坡之地,离家百步内外以章树略加缭绕回护,辇置其中,名曰“殷。” 虽村家丛杂,亦不相混。间有盗之者,每犯辄获法,曰“逐跙痕” ,即足迹也。余初不信,因彼自服而后然之。
黎人,善射好斗,积世之仇必报。每会亲朋,各席地而坐,饮酣,顾梁上弓矢,遂奋报仇之志,而众论称焉。其弓矢,盖其祖先有几次斗败之耻,则刻箭几次射于梁上以记之,故云“饮醉” 鼓众复饮,相与叫号,作狗吠之声,辄二三夜,自云本系狗种,欲使祖先知而庇之也。以次则宰羊脔肉,俵散就近村落,无不踊跃接受,克日起兵。仇家斗之,亦如此法。募兵应敌,临阵遇有州县公差人役,乐请观战。两家妇女亦各集本营。当退食之际,妇女争出营认箭,两不拘忌。其俗云:“男子仇只结于男子面上。” 若及妇女,则其父母家更添仇怨矣。其胜败追奔,亦各有程度,不少逾之数。中罹锋镝死者,密瘗之,父母妻子讳不悲泣,恐敌知其不武也。
黎村贸易处,近城则曰“市场” ,在乡曰“墟场” ,又曰“集场。” 每三日早晚二次,会集物货,四境妇女担负接踵于路,男子则不出也。其地殷实之家,畜妾多至四五辈,每日与物本令出门贸易,俟回收息,或五分三分不等,获利多者为“好妾” ,异待之。此黎獠风俗之难变也。
《方舆志》
[编辑]生黎
黎各有峒主,嚚顽无知,不识姓名,贝布为衣两。
幅,前后为裙,长阔不过一尺,掩不至膝,两腿俱露,椎髻,额前鸟言兽面。结茅为屋,如覆盆状,上居人,下居畜,射猎为常事。男文臂腿,女文身面。用贝绵纺线,以色丝网成,若绵缝成圈券,从头穿下至腰,结住为裙,名曰“黎桶。” 足迹不履民地,而自仇斗。居民入其地,仗熟黎以盐鱼贸易,惟儋、崖万有之,在琼则少熟黎,相传其本南恩、藤、梧、高化,人多王、符二姓,言语皆近彼处乡音,因徙居长子孙焉。峒各有主,父没子继,夫亡妇代。性习凶横,仇杀无亲。若制服得宜,则不为变,否则聚兵作乱。其男子著短彩花幔,缠头围腰,戴藤六角帽,或两耳垂环县双带如刀状,垂裾两幅。妇人带花箬蓑,文领露胸,老幼坐无尊卑。病则椎牛祀鬼神,丧葬则斩牛待客。春则秋千会邻峒男女妆饰来游,携手并肩,互歌相答,名曰“作剧。” 有乘为婚合者,父母率从无禁,婚姻不避同姓。
《旧志》
[编辑]岐人考
熟岐,本南恩、藤、梧、高、化,音语皆同。昔从征至此,迫掠土𥟖,占食其地。种落寖蕃,自立峒首头目,分掌村峒。校之生岐,性习无异,腥秽凶狠,鸟言彝面,无姓名,但以村为号。生方成童,教以弓矢,以所掳人口赤,剥而系之树,令其子弟射之,谓之“习射” ,中则犬悦。每食以大钵贮饭,男女围聚,用匙瓢食之。男子著短衫,名为“黎埇。” 腰前后两幅掩不至膝,两腿俱露文,其臂缀耳,以银环髻堆额前,用牛骨为簪拴之,饰以鸡毛。妇女亦著黎桶,下围花幔,髻垂后,剌涅口腮为纹。茅屋檐垂地开门屋山头内为水栈居之,离地二三尺,下养羊豕之类。男女未配者,随意所适,交唱黎歌,即为婚姻。刻箭结藤为信,斩牛歃血为盟。木弓竹箭,铁镞无羽,刀柄长尺馀,弓箭不释手,虽父子动辄持刃相加。每出劫,谓之“讨草、讨菜。” 不避风日,草行露宿,登高履险,跃步远跨,其疾如风,生习粗恶类如此。说者谓比之禽兽而能言,比之虎狼而有翼者也。
《图书编》
[编辑]黎人考
黎,今儋、崖、琼、万州岛上蛮也。岛之中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四傍,号“黎人” ,内为生黎,外为熟黎。山极高,在雾霭中。久晴,海氛清廓,黎人时见翠尖如浮空中然。其山水分流四州,熟黎分隶诸州,耕作其地供税役。生黎所居绝远,外人不能迹,不供税役,至于山巅,虽生黎亦不能至。在唐为琼管之地。宋绍兴中,黎州王文“满连结西峒王承闻等,攻破定南砦,复犯省地。广西发兵烧毁巢穴,生擒黎贼,乱遂定。乾道中,屡招谕之,生黎质直犷悍,不服王化,亦鲜出为患。熟黎贪狡,两广、福建之奸人亡命逃居其间,每鼓煽生乱。我朝廖永忠既平广东,海南、儋、万黎夷未附后,耿天壁击平之。迩来生𥟖为之逋迯,熟黎为之乡” 道,岁为州县患,不大创之,四州生民无宁日也。儋耳境山百倍于田,土多石少,虽绝顶亦可耕。值黎俗,四五月晴霁时,必集众斫山木,大小相错,更需五七日,皓冽则纵火,自上而下,大小烧尽成灰,不但根干无遗,土下尺馀亦且熟透矣。徐徐锄转,种绵花,又曰“贝花” ,又种旱稻,曰“山禾。” 米粒大而香可食,连收三、四熟地,瘦弃置之,另择地所用。前法别治。大概地土产多而税少,无穷之利,盖在此也。
儋耳孤悬海岛,历书家不能备。其黎村各一老,习知节候与吉凶避忌之略,与历不爽毫发。大率以六十年已往之迹,征验将来,固亦有机巧不能测处。尝取其本,熟视字画,讹谬不可识,询其名,则曰《历底记》。
《通志》
[编辑]黎人考
黎峒,故琼管之地,在大海南,距雷州,泛海一日而至,其地有黎母山。〈旧名《俚婺》。〉黎人居焉,“内为生黎,外为熟黎。”
各以所迩分隶儋、琼、万崖四郡,皆椎髻跣足,弓刀未尝去手,豪富兼并役属贫弱,时出与郡人互市。
妇人绣面,服缌绠,绩木皮为布,陶土为釜,器用瓠瓢,人饮石汁,又有椒酒,以安石榴花著瓮中,即成酒。
居有栏房,定婚折箭。卜葬以卵,藏物以殷。善射好斗,性喜报仇。
借贷责偿,人不敢欺;贸易射猎,以利为喜。熟黎之地,始是州县。大抵四郡各占岛之一陲,
其中黎地不可得,亦无通路。朱崖在岛南陲,既不可取径,则复桴海循岛而南,所谓“再涉鲸波” 也。四郡之人多黎姓,盖其裔族。而今黎人乃多姓王。生黎质直犷悍,不受欺触,不服王化,亦不出为人患。熟黎贪狡,湖广、福建之奸民亡命杂焉,侵轶省界,常为四郡患云。
《外志》
[编辑]岐人考
岐人,即《隋志》所谓㐌也。有二种:远控黎峒,不服王化者为生岐;近傍黎图稍知羁縻者为熟岐。
《府志》
[编辑]诸黎村峒
琼山黎东曰清水峒,明嘉靖二十一年,编为东黎,今改《开文》,见立《里甲编差》。南曰南岐、南椰、南虚、琅环、南坤、居采岭、平沙、湾居碌居林九峒,前编为西黎都,今仍其旧。
《澄迈黎》“南曰南黎” ,今为一都,二都水土平善;“西曰西黎” ,今为一都,终都尚囿于风气前,常出为民害。
临高黎峒大率有八:曰坟营,曰坡头,曰那律,曰番吉,曰略绕,曰番溪,曰松百,曰重绕。八峒皆以番豹山为险,只容一人入。过此十里,则西至重绕、坡头等峒,东至番溪等峒,南至番洒等峒。前常出为民害。
定安黎南曰“南闾峒” ,去县三百里,地平旷,民乐居之,见充里甲。惟光螺在县西南四百里,思河在县东南三百里,原系峒出没之冲,前常出为民害。
文昌黎曰:“斩脚峒治平已久,田地经丈入有司,可以不患。”
《乐会黎》曰“纵横峒” ,去县四百馀里,北接思河、光螺,南接万州青山,声势相倚,驭失其道,啸聚为乱。
儋州黎视诸处最蕃。昔梁、隋间,儋耳归附者千馀峒,今生熟凡五都:曰抱驿,曰黎附,曰顺化,曰来格,曰“来王。”明弘治五年,招至桐横一处,嘉靖九年招至修途、打松、蕃洋、下台那。大落影、打爽、水头八处,东黎属土舍峒者部领,南黎属州部领,其馀自耕食,不属州。
昌化黎散处山谷,不相统摄,与民杂居,不为寇害。旧有土职二员,以“招黎” 为名。既归有司,遂不复领于土舍。
万州旧有民黎九都,熟黎九十三邨。西南则鹧鸪啼峒,去州一百二十里,与陵水、黎亭等峒潜通。北则龙吟峒,去州五十里,与思河、纵横二峒潜通,不复统于土舍前,时出为害。
陵水黎北有黎亭,去县二十里。南有岭脚,去县三十馀里。“岭脚由葫芦门而出,黎亭由黎罗而出。” 又有东北峒,有大牛岭、小牛岭,为黎人往来必由之路,前常出为寇。
崖州黎,“其地多于州境,其人十倍之,分东西二界,生熟、半熟二种。” 前屡为患,罗活千家为甚,德霞、抱显次之。
感恩黎附版籍者什九,不附者什一,与民杂居,无他志患。在崖之生黎切近,出没孔道有二:一自莪茶总路分入《陀兴必改》,一自湳岭总路分入岭头,白沙前常出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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