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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28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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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二百八十二卷目录

 翰林院部杂录二

官常典第二百八十二卷

翰林院部杂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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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扫编》:唐开元中,始聚书集贤院,置学士、直学士,直 院总之,又置大学士以宠宰相,自是不废。其后又置 弘文馆,亦以宰相为大学士。本朝避宣祖讳,易为昭 文,然必次相迁首相始得之。其后惟王章惠随、庞庄 敏籍、韩献肃绛,皆初拜直除昭文。故王岐公行献肃 制词,有曰:“度越往制,何爱隆名之私”者,盖谓是也。 祖宗时,侍从官或被寄任,往往优进职名,不复计资 望之浅深。庆历中,欧阳文忠公为知制诰,才数月,出 为河北都转运使,即拜龙图阁直学士。其有既命而 以事不行者,则随亦改授他职。绍圣间犹如此。彭器 资尚书自权吏部尚书授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 辞行,乃改待制知江州,权尚书补外,正“合得待制”故 也。

国朝创立诸阁,以藏祖宗御制,每阁皆置学士、直学 士、待制,谓之“侍从官。”然学士、直学士例以阁名为官 称,惟《天章》难以为称。初置时,尝以王贽为直学士,其 后不复有,止除待制而已。初,诸阁惟龙图有直阁,馆 职之久次,与帅臣、监司之有勤劳者乃得之,然初无 班缀也。其后,诸阁例置,始编入杂压,与诸修撰通谓 之“贴职”,为之者众矣。

集贤院学士,初无班品,与诸直馆颇同。然自执政、侍 从皆通为之。如吴正肃公育自资政殿大学士改授 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刘原甫自翰林侍 读学士改集贤院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皆以职 闲无事故也。其后李周自权侍郎罢除集贤院学士, 始有旨,曾任六曹侍郎者,立班在大中大夫之上,奏 荐班列并同待制。绍圣元年,又诏:“曾任权侍郎以上 者,立班、杂压、封赠在中散大夫之上。其馀恩数、仪制, 并依中散大夫。馀人立班杂压在中散大夫之下,荫 补依朝议大夫,官高者从本条。”二年,罢馆职,易为集 贤殿修撰。政和中,改集贤殿为“右文”,今右文殿修撰 是也。

旧制:执政以上始服球文带佩鱼,侍从之臣止服遇 仙带,世谓之“横金。”元丰官制,始诏六曹尚书、翰林学 士并服遇仙带佩鱼。故东坡《谢翰林学士表》曰“宝带 重金,佩,元丰之新渥。”盖谓是也。然武臣节度使班翰 林学士上,六曹尚书下,至今止横金迨,拜太尉则球 文佩鱼,盖恩礼视执政故也。

欧阳文忠公《庆历制草序》曰:“除目所下,率不一二时, 已迫丞相出,故不得专一思虑,工文字,以尽道天子 难喻之意,而还诰命于三代之文。”又刘原甫《侍读墓 志》称其文章尤敏赡,尝直紫微阁,一日追封皇子公 主九人,方将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凡数千 言,文辞典雅,各得其体。由是言之,则是除目既下,必 用是日草词,且不得从容下直而为之也。元祐初,林 子中枢密除中书舍人,言者论其非,因及张邃明中 书曰:“昨日闻主者督撰《希告词》甚急,意璪之为谋,欲 希早受命,成其奸党也。”则命词之限,当元祐时已不 得如前者之迫矣。翟公巽资政居政和间,词命独为 一时之冠,然文思迟涩,尤恶人趣之。有趣之者。辄默 志其旁。凡一趣则故迟一日。有迁延至旬馀者。其后 人少闻之。莫敢复趣矣。

旧制:进士登科人,初官多授试秘书省校书郎,故至 今新擢第人犹称“秘校。”祖宗朝,进士上三名皆授将 作监丞、通判,故至今犹称“状元”为“监丞。”

国朝故事,文臣必带直学士职,乃服金带。熙宁中,薛 师正枢密方以商利被眷,自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 始特膺是赐。未几,韩庄敏丞相以龙图阁待制为枢 密都承旨,继得之。政和、宣和之间,至有以庶官被赐 者,纷纷甚多,不可殚纪,名器之滥,于是为极云。 旧制,召试馆职,诗赋各一篇。治平中,东坡被召,自言 “久去”场屋,不能诗赋,乃特召试论二篇。神宗时,御史 吴申言:“试馆职止于诗赋,非经国治民之急务。请罢 诗赋,试策三道,问经史时务,每道问十事以上,以通 否定高下去留。”于是诏自今试馆职,论一首,策一道。 建炎再复试法,唯策一道。

翰林学士,祖宗时多别领他官,如开封府、三司使之 类者,不复归院供视草之职,故衔内必带“知制诰”,则 掌诏命者也。官制后虽不领他职,然犹带知制诰如 故。遇阙,则以侍郎、给舍兼直学士院。近岁有以尚书兼权翰林学士者,而不带知制诰,议者谓不若止称 “直学士院。”

左右史虽日侍上侧,然未尝接语,欲有所论,必奏请 得旨乃可。元丰中,王右丞安礼权修起居注,始有诏 许直前奏事。左右史许直前奏事,盖自此始。

贾魏公平生历官多创置。景祐元年,始置崇政殿说 书,自都官员外郎首为之。四年,置天章阁侍讲,与赵 希言、王崇道首为之。比直龙图阁,预内朝起居,班在 本官之上,递直侍讲于迩英、延义二阁,在崇政殿庭 庑下。皇祐元年,置观文殿大学士,宠待旧相,公自使 相首为之。

崇政殿说书,本以待庶官之资浅未应为侍讲者。故 熙宁初,吕吉甫太尉、曾子宣丞相始改京官即得之。 至元祐中,范纯夫、翰林司马公休谏议,皆以著作佐 郎直兼侍讲。宣和又置迩英殿说书,杨中立《龙图》以 著作郎为之。近岁初,召尹彦明议所除官,将以为迩 英殿说书,而议者或以为祖宗时无有,乃改崇政殿 云。

元丰官制,既罢馆职,独置秘书监、少监、丞郎、著作郎、 佐郎、校书郎、正字,谓之“秘书省职事官。”然不兼领他 局,专以校雠、著撰为职。元祐间,复置馆职,又诏辅臣 悉举所知策试于学士院,已乃随官秩资序,或授以 秘阁集贤校理,或领内外职任,不必专在馆中。校书 郎、正字凡试中者,满二年乃授校理。绍圣初,复罢之。 建炎间,张参政守建请复召试馆职,然既试止除秘 书省职事官,而校理直院之职,迄不复置。盖考之不 详也。

“元祐执政大扺欲参用祖宗官制,既复馆职,又俾侍 从官咸带职为之。任尚书二年乃除直学士,御史中 丞至谏议大夫满一年除待制,而以职为行、守、试。”时 议者多以为无益事实而徒为紊乱。然余观《元丰官 制》,既职事官各有杂压,则既上者不可以复下,故自 六尚书、翰林学士而除中丞,六曹侍郎而除给、舍、谏 议,非不美而不免为左迁。若使带职而为之,则无此 嫌矣。如苏黄门自翰苑除中丞,带龙图阁学士,郑闳 中穆尝为给事中,后复以宝文阁待制为国子祭酒, 及前执政入为尚书,皆带殿学士之类,既近于为官 择人之义,且于人品秩无伤,此则带职为便,其馀自 依官制可也。

凡带职诸学士,结衔皆在官上,待制、修撰乃在官下。 宣和间,薛太尉昂罢节度使,改授资政殿大学士,时 寄禄官已至特进,故特结衔在官下。其后遂为故事, 特进授学士,结衔皆在下云。

《玉堂杂记》:钱文僖公惟演《金坡遗事》云:“旧规,学士六 人,遇圣节共率百二十缗,寺中设斋。今送五十千,与 枢密使同开道场,前一日赴宴。”当时所记如此。近岁 枢密院满散圣节及贡院赐宴,则学士、待制皆与,而 无送钱故事。又六参随枢班先入,止是再拜不舞蹈, 并遇宣麻不往,皆内朝故事也。

《金坡遗事》又云:“圣节,唐时惟六学士及二使赴待诏, 虽发书屈,亦不与坐。”又云:“本朝淳化五年十月,上赋 诗一首,令待诏吴郢、张用和赍以示学士张洎、钱若 水。”又李昌武宗谔《翰苑杂记》:“学士初授,中谢前一日, 待诏一名至私第,宣召入院,听口宣舞蹈讫,揖待诏 前。”熙宁间,《司马文正公日记》云:“初除学士,待诏李尧” 卿宣召,设香案褥位于庭,望阙,尧卿称有敕,光再拜, 尧卿口宣云云。光每句应喏毕,再拜舞蹈,又再拜,升 阶与待诏坐啜茶,盖中朝旧典也。今学士院有待诏 四人,或右选,或白身。予为学士,忠翊郎钱滋来宣召, 大略如李、马二公所记,而无对揖茶酒之礼。例支十 千,辞云:“自来虚喝不敢受。”予强与之。常日学士入院 坐堂上,朱衣吏初赞喝“东院录事某人以下”,躬喏讫, 又喝云“各祗候”,次赞喝西院某人以下亦如之。最后 平赞云:待诏既不名,亦不喝各祗候,则待诏与院吏 固亦有间。若平居则视之全与吏等,无由待以茶酒, 岂将命时不欲吏之耶?抑祖宗时所遣,或翰林他局 之待诏耶?然唐制发书屈赴圣节。礼已厚矣。

李仁父焘《续通鉴长编》:开宝二年,太祖命李昉、卢多 逊分直学士院。昉前在翰林,堂吏因事至者,每拜堂 下,事已即遣,未尝与坐。至是拜堂上,更展叙,中外无 复曩日之礼。昉愕然,询同列,则云“数年矣。”

《司马文正公日记》云:“熙宁二年五月癸巳,锁院,以奉 安二御容,礼成,德音降西京囚,杖以下放。是日,丞相 出中书提点魏孝先以下入院,授以参政赵抃所封。 御前扎茶汤馆于虚阁,御药刘有方来茶汤馆于门 塾,复谒御厨,翰林设食致酒果,黄昏进首尾词,内批 依此修写。四鼓起读点句攒点进入。明日,丞相退朝”, 宣讫开院。淳熙三年十一月八日,必大被宣草,十二 日冬祀赦,黄昏方至院,御药持御封、中书门下省熟 状来,系鞋迎于中门,同监门一员俱升厅。御药先以

熟状授监门,共茶汤讫,先送御药出院,复与监门升
考证
厅,受熟状付吏,又点汤送监门下阶,馆之门塾而不

报谒。既熟状自内出,非参政所封,故提点官不来。惟 中书门下省刑房录事、尚书省刑房主事各一人,穿 东阁至,仍旧系鞋,见之不迎不送,不设茶汤而退。守 当官四人,贴房十数人,旅揖阶下,与文正公所记多 不同。至六年九月十二日,复被宣草《明堂赦》,御药张 安中、监门梁襄相见如仪,惟录事沈楧、主事李师文 茶而不汤。院吏云“前不设茶”,误也。守当官等不复廷 揖,所谓酒馔之赐,今皆无之。诘朝奏知先出,而吏卒 辈皆俟三日后宣赦讫,乃得归。

欧阳文忠公《学士院草录》,世已不传。近岁有《玉堂集》, 云是李汉老邴编,类亦差讹非全书。其中却载皇太 子府春端帖子,盖政和间所供,今东宫阙此。欲引例 为请,缘无善本可遽,且当时不曰官而曰府,遂止 北门掌内制,西掖掌外制,是谓两制。又著令,自观文 殿大学士至敷文阁待制为侍从官。朝廷或诏近臣 举贤议事,多云“两省谏议大夫以上,尚书省侍郎以 上”,而别言御史中丞、学士、待制,乃为详备。近世相承, 通称“侍从”,固已疑混,若泛言“两制”,则非矣。

国初,久为学士,官至八座,已罢职,或再来直院。神宗 改官制后,中丞并权六曹尚书,若兼内制,亦止云直 学士院,舒亶等是也。中兴初,詹乂已为龙图学士,犹 曰权直院。其他如正侍郎已下,多带“兼权”,汪藻等是 也。厥后程克俊、林待聘、杨愿等初以给舍兼权,稍久 乃落“权”字,以为恩数。至正尚书则带兼权学士,胡交 修等是也。乾道三年,洪景、卢迈奏请自庶官迁侍从, 便落“权”字,正兼直院,故先以起居郎权直院,既迁中 书舍人,即落“权”字。庚寅秋,予以少蓬兼权直院,明年, 正除权礼部侍郎,吏引近制,申明合正为直院,予固 抑之,兼权如故,翰长王日严亦不复问。其后,王季海 淮以太常少卿兼权直院,既除三字,即径落权,遂为 定例。淳熙五年十二月,必大自翰林迁礼书,乃正兼 学士,盖上所兼之官在正官下者,皆不带权,非旧例 也。六年十一月迁吏书,又升兼学士承旨,且有内批 付院云:“天官事繁,今后非特旨撰述,其馀并免。” 上自登极至今,将二十年,正除翰苑才七八人,皆登 二府,惟王日严以年逾七十,除端明殿学士而去。 乾道癸巳,曾丞相、怀郑参政闻张枢密说在二府,或 荐新政官正字崔大雅《兴诗》入内廷,以其资浅,乃创 “翰林权直”之名,月俸减学士直院三之一。自学士承旨至庶官 兼权直院者俸给一等院中餐钱不减。明年冬,以父忧去,寻丁 母忧。戊戌秋,服阕,复召为密院编修官。史丞相浩当 国,下史院订论,兼职名称,遂改为“学士院权直。”盖以 “翰林”乃内诸司总名,难专指学士院也。

淳熙己亥《明堂大礼》,崔大雅已迁著作,权直如故,粮 料院止随其官帮支,赐二十匹两。大雅以状申秘书 省,省申朝廷,“赵丞相雄将上取旨,遂用月俸例支学 士三之二。”

“祖宗试文多在学士院,近岁惟试馆职耳。既得省札, 召某人试,即下太史局,择日报内侍省,差官一员充 监门。前一日,学士宿院,进策题,候内批依次早乃引 试。支左藏库钱三十缗充餐钱。试毕,录策题并试卷, 依绍兴三十年。”司谏何通远溥以为言,太上欲复故 事,而人颇惮试,首召朱熙载等,次召刘仪凤等,皆辞 不就。太上谕汤丞相思退等,择二人必令试,且云:“苏 轼中制科犹试,况馀人乎?”于是以予及同年程泰之 大昌应诏,具宣上旨,乃不敢辞。已而太上欲除校书 郎,或谓过江选人无此例,止除正字。乾道六年九月, 予以秘书少监寓直翰苑,发策试。王仲衡希吕尝赋 诗寄程同年云:“当年给札踏金銮,重到依然九月寒。” 《学士策询》学士策,馆职亦合呼学士《秘书官试秘书官》。自怜 绿鬓非前度,尚喜青衫总一般。时予服绿寄语浙东程阁 老,程时为浙东提刑兼权帅事亦尝暂直翰苑“莫矜红斾笑儒酸。”程答诗 末句云:“有底滑稽堪羡处,金莲烛底话穷酸。”始予庚 辰九月与程同试,两人名皆有大字。明年试蒋芾、芮 晔,姓名俱连“草头。”又明年试王东里、程千里,名连“里” 字,频岁偶尔,亦可书也。按祖宗朝,馆职者指昭文、集 贤、史馆之职也,在内多升修注,出外则为带职,凡转 官奏补,恩数皆厚,故艰其选。必试而后除,亦以限止 无能之人。自神宗罢馆职,止是秘书省官与其他职 事官,无当不当,尚循馆职之名。况状元不试,馀人多 径除著作丞、郎,所试者校书正字而已。《旧制》云:“试前 一日学士宿院。”故元祐中,苏文公与邓文惠公温伯 各进策题,禁中点用文忠所作。及予与程同试,时学 士洪景严兵部尚书兼权学士,杨元老椿亦并入。至 是予与郑仲益同直,郑为长官,典故寖移,乃始轮入, 不敢强之。其后予再直,丙申二月召试,许苍野遂修 故事,约程元成、叔达并入,策题则轮撰。

隆兴初,上用真宗故事,轮讲筵学士、院官直宿禁林。 每夕两员以备宣引咨访,往往赐酒留款。其后以两 人难独召,若同召则议论难尽,止命一员递宿。自后益遴其选,或国忌妨行香,若有故员少及大暑,皆权 免。间遇除授宣锁,讲筵官已入直,率闻命,仓皇而出, 至有不及伺候从吏借马于内诸司者。或偶值本院 官直宿。就留锁院。若大除拜。当有锡赐。则不系当日 与否,往往“特宣”云。每直两日谓之头直末直

绍兴辛巳,明堂礼成,以元颜亮背盟。十月四日,诏:“今 次明堂大礼,合加恩臣僚,权宜不锁院,不宣麻,止降 制给告,并免辞免,候事定日依旧。”隆兴二年,边事改 卜郊。乾道二年冬雷,罢二相,皆未易举行。乾道六年, 必大始奏复制。

内制名色不一,儤值时或未详其体式,故凡词头之 下,老院吏必以片纸录旧作于前,谓之“屏风儿。”予尝 跋王岐公、苏文定公诏草及谢表,备言之,至今不废, 盖其来久矣。国初陶谷谓“一生依本画葫芦”,殆谓是 耶。

“凡锁院,或亲被旨,或受熟状,本院即关阁门。今月某 日有锁院事,阁门得之即关报。”御史台集文臣职事 官、承务郎、釐务官、通直郎已上,明日赴文德殿听麻。 宰相、枢密皆不往,惟轮参知政事一员押麻。麻卷自 内出,阁门启御封,两吏对展。宣赞舍人南面搢笏叉 手,大声擿首尾词及阶姓位名下数句,并所除之官 而读之,不尽宣也。听讫,知阁门官以授参政,参政付 中书吏,百官不拜而退。若大诏令及册后之类,则宰 执、文武百僚俱入,文亦尽读,拜舞,然后退。

禁中以锁院为重。淳熙三年庆寿赦,凡降麻官合加 恩者,用辛巳明堂例,免锁院宣制,仍勿辞免。九月三 日,中书进熟状:“魏王恺、恩平郡王璩、永阳郡王居广 并加食邑、食实封,只乞降付院草制。”内夫人失于详 阅,宣锁程,直院是夜进草,明日告廷如式。又明日,内 批付密院典字、直笔吴庆庆降充紫霞帔,不令供职, 主管大内公事、庆国淑懿夫人刘从信降两字,“夫人” 盖惩其误也。

凡非时宣召院官:侍从已下及外官而下引者同紫窄衫丝絇,行入 殿廊,有小黄门来导至便坐,上服红半臂忌前用黄黄门 赞拜揖升殿,奏对讫,上曰:“且坐。”先已设小兀子,得旨 则侧身虚揖而坐。将退,黄门赞云:“宣坐赐茶。”于是中 官进御前者,忠佐授臣僚者,赐酒亦然。所用杯不同, 侑以果实,一钉,其器分大小。若二府,则黄门双导,上 亦服窄衫。宰相、枢使坐高兀子,执政紫团坐而低。赐 茶酒亦如之。或曲宴,则酒五行,亦或加多。每杯赐食, 初无定制。

中兴后,凡除拜节钺以上,多由中书进熟状。院吏云: “锁中左”者,文臣也;右选者,武臣也。逐房临时呼院吏 取索,是以知之。惟草后妃、太子、宰相麻,则不容知。快 行数十辈来宣召,云:“锁小殿子。”既至便殿,上服帽带, 谕以除授之意。御前列金器,如砚匣、压尺、笔格、糊板、 水滴之属,几二百两,既书除目,随以赐之。隆兴初犹 用此例,乾道以后,止设常笔砚而已。退则有旨“打造 不及例,赐牌子金百两,立后升储倍之。”

凡除拜加恩官在都下者,既宣麻,而院吏私录本走 报,希觊赠遗,初无公移也。而被授之官辞免者,多云 “准学士院报麻除授”云云,此非典故,相承以为例。 奖谕臣僚,或降诏,或敕书,院中自有定式。近岁如大 理狱空,及监司守臣有劳绩若是庶僚,皆合降敕书, 三省、枢密院往往误批降诏,院吏随所得旨而行,不 敢正也。

翰苑印:以“翰林学士院印”六字为文,背镌“景德二年 少傅监铸”,上两字微刓。自南渡,京百司印无如此久 者,尚书六曹惟礼部印是旧物,然亦元丰改官制后 所铸,盖文书稍简,故不刓耳。

绍兴辛巳五月,诏学士院权寓皇城司,而以院为“钦 宗几筵殿”,终制复旧。

学士院旧号北门,今在行宫和宁门内,盖沿北门之 制,地迫皇城,极为窄隘。汪尚书应辰兼权学士时,上 屡令增葺,竟以无地步而辍。厅后即堂,缘近岁院官 止二员,故分东西两阁,中有小龟头,榜曰“摛文堂。”盖 在京徽宗因广直庐,御书以赐强承旨渊明,今乃汪 彦章内翰藻所篆。太上又尝书“玉堂”二字赐学士周 茂振。鳞之刻石厅上。

东阁,窗下甃小池,久无雨则涸。傍植金沙、月桂之属, 又有海棠、郁李、绣球各一株。西偏植金橘逼城,根株 不能大,花开时香满院,结实虽小而甘,浙中未易得 也。淳熙己亥夏,侍讲兵部尚书兼给事中王仲衡入 直,示两绝句云:“玉堂昼永暑风微,𥰡㇄飞花落小池。 徙倚幽栏凭问讯,夏莺飞出万年枝。小池倒影弄馀 辉,照耀空檐极出奇。木杪不鸣风力软,闯萍翻藻有 鱼嬉。”予《次韵》云:“东省南宫切太微,夔龙行集凤凰池。 更哦殿阁薰风句,坐觉微凉生桂枝。紫禁依同日月 辉,苍烟独愧羽毛奇。水如明镜虽堪俯,笑汝星星谁 肯嬉。”予尝发策试仲衡,至是同为八座,俱在讲筵,唱 酬颇多。是时诗及院中景物,故记于此朝殿日,“皇太子宰相、亲王、使相、参政各有朱衣史二 人,自下马处前导,至殿门”枢密使思数依宰相者同若知院及副枢签书则紫 衣此外惟翰林学士有之。又禁门内许以茶镣担子 自随,与执政等。

车驾将出,孟享或过宫,则应奉官及侍从已上朝于 后殿。宰执有奏事,侍从先退,例过玉堂少憩。若值冬 至、元正,则团拜堂上,俟驾过,就院门外上马以从。南 渡以来,朝臣遇节序赐予多权停。今经筵、寒食、重午、 冬至尚赐节料钱酒,其他侍从则三大节客省签赐 羊、酒米面,而学士院官若侍从以上兼领,自从本官 或庶僚权直院,独“三伏,赐冰一担。”时果五品才一楪, 亦因与经筵官轮宿而得之。书局自有中官承受凡遇时节例赐茶酒学士 院无承受故也淳熙乙未,初,伏必大以待制侍讲赐流香酒 四斗。后二年减半时果七楪,冰一担,视庶官直院为稍增。 以短表谢,支快行家食钱三千文,折酒钱三百,别赐 冰一担。翰林司关子云限日下支不许次日“支食钱一千”,盖侍从所得 者。

十月旦,赐锦袄子,“学士院、观察使簇四金雕,尚书、执 政八塔晕锦,宰相、使臣、天下乐,例从左帑帮支,得不 以时”,临期随品色假为领袖,施之朝服三日而止。识 者非之。予自翰苑迁八座,己亥十月,值从驾恭谢景 灵宫,兵部尚书王仲衡未达朝仪,第用市锦,予告之 故,计无所出。予辍所服与之,而驰取旧金雕者自用。 暨追班阁门吏魁赵轸与其徒,顾予谇语。予悟其意, 呼而告以“虽班尚书,犹兼翰林学士,故可舍高从卑。” 轸等愧谢而退。

渡江后,每遇开讲罢讲临安府治具宴侍讲读修注 官。绍兴三十二年冬,予为左史,赵清卿子㴋知临安, 初献议尽罢百司馈送及所供饮馔。时洪景严以内 翰兼侍读,开讲日,学士院自置酒五行,是后遂为例。 乾道六年,予与郑仲益谦直院,郑兼侍讲。是秋开讲, 郑主席,谓予亦院官,当与其事。予但签书招客之目, 而以不兼讲读不赴坐。时胡邦衡铨以工侍兼侍讲, 坐中赋《覃字韵诗》,及见予次其韵,有云:“寓直敢同东 道主”,盖谓是也。

翰林学士初上,旧制敕设甚盛,中兴后不复举行。予 直院时除王日严为学士,院中但支餐钱、具五杯而 已。

故事,大宴未在坐间,学士院常为馆阁官具食。盖祖 宗时,内外制官,无不自三馆出,馆中之人,往往前日 僚友之旧,道义之交,不专以势利高下为心,故每于 是日小集,从容谈笑也。近时具食虽如故,乃设于学 士院门幕次内,盖未尝见玉堂主人也。窃意前辈不 尔。淳化中,太宗以飞白“玉堂”等四字赐翰林,而学士 承旨苏易简会两制于玉堂,直秘阁潘谨修与焉,略 可见也。已上乃近世程致道《麟台故事》所记。乾道七 年天申节,贡院赐斋筵。予时以少蓬兼内直,乃督院 吏治具,吏白厨库乏钱,兼近已不讲,予曰:“故事既难 废,况予身贰秘书而罢此礼乎?”命如故例,然不过盘 飧之类耳。

必大久在翰苑,独员之日常多,率数月辄丐去,上必 批降诏不允。院吏申省,乞时暂差官撰述,乃委中书 舍人,如此再三,遂为定例,径封奏札付中书后省。数 年来,上数令荐词臣为代,明示大用意,必大每退避。 戊戌,九月丁丑,御药院传旨,问“近例院官有无三员 者?”吏具上初政,承旨洪遵、学士史浩、直院刘珙,又问: 绍兴间故事,吏复具。八年,曾开、勾龙如渊皆为直院, 而召孙近承旨。三十一年,何溥为学士,虞允文、刘珙 并直院。后旬馀,崔大雅服阕还朝,上曰:“卿来适其时。” 遂再兼权直。十月,复增莫子齐,济寻卒。其后继增赵 大本彦中、熊子复,克予遂参预。

《老学庵笔记》:“綦翰林叔厚《谢宫祠表》云:‘杂宫锦于渔 蓑,敢忘君赐;话玉堂于茆舍,更觉身荣’。”时叹其工。又 有一表云:“欲挂衣冠,尚低回于末路;未先犬马,傥邂 逅于初心。”尤佳。

馆职常苦俸薄,而吏人食钱甚厚。周子充作正字时, 尝戏曰:“岂所谓省官不如省吏耶?”都下旧谓馆职为 省官,故云。

秘书新省成,徽庙临幸。孙叔诣参政作贺表云:“蓬莱 道山,一新群玉之构;勾陈羽卫,共仰六飞之临。”同时 无能及者。

太宗时,史官张洎等撰《太祖史》,凡太宗圣谕及史官 采摭之事,分为朱墨书以别之,此国史有朱墨本之 始也。元祐、绍圣皆尝修《神宗实录》,绍圣所修,既成,焚 元祐旧本,有敢私藏者,皆立重法。久之,内侍梁师成 家乃有朱墨本,以墨书元祐所修,朱书绍圣所修,稍 稍传于士大夫家。绍兴初,赵相鼎提举再撰,又或以 雌黄书之。目为“黄本。”然世罕传。

近世士大夫多不练故事,或为之语曰:“上若问学校 法制,当对曰有刘士祥在。”问典礼因革,当对曰“有齐 闻韶在。”士祥闻韶,盖国子监太常寺老吏也。史院吏有窃议史官者,曰:“史官笔削有定本,个个一样。”或问: “何也?”曰:“‘‘将吏人编出日历中,臣僚上言’字,涂去‘上’字。” 其后依圣旨,“依’字亦涂去,而旁注‘从之’二字,即一日” 笔削了矣。

《云麓漫抄》:“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内阁,则夹 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笔,皆即坳处,时号 螭头。”所谓螭首者,盖殿陛间压阶石上鑴凿之饰,今 僧寺佛殿多有之。或云唐殿多于陛之四角出石螭 首,不应史云“殿下第二螭首也。”

《野客丛谈》,葛洪引汉禁中起居注,验董仲舒所撰《李 少君家录》云:“知汉起居注在宫为女史之职。自魏晋 以来,起居注皆近侍之人所录,不复女职矣。”今考《隋 书经籍志》,自汉献帝以来至隋开皇间,所谓起居注, 凡有四十四部。《隋志》谓晋时得汲冢书,有《穆天子传》, 体制与今《起居注》正同。盖周时内史所记,王命之副 也。《周官》“内史掌王之命,遂书其副而藏之”,是其职也。 又谓“禁中起居注零落不可复知”,观葛洪所引,则知 尚存于晋,至隋始亡。

《燕翼贻谋录》:“政和四年八月,诏改端明殿学士为延 康殿学士,改枢密直学士为述古殿学士,恩数品秩 并依旧。”中兴以后,端明复旧,而述古与枢密直皆废 矣。

懒真子沈傅师《游岳郁寺》诗云:“承明年老辄自论,乞 得湘守东南奔。”盖用严助故事也。严助为会稽太守, 数年不闻问,赐书曰:“制诏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 劳侍从之事。”今以《傅师传》考之,穆宗时,召入翰林为 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阙承旨,次当傅师。穆宗欲面 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 不能,愿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遂以本 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故傅师于《诗》,以见其 志。

《王氏谈录》:宋丞相庠与翰林祁,皆公布衣之旧,同年 登科,皆贵达,益笃契好。初,宣献公荐公入史局,时邯 郸李公叔领撰著,李方贵显,与宋公同列而不相下, 颇有间隙。宋既与公旧,劝公毋受命,公辞以辱。宣献 公知不敢避让,宋怒遽折𥳑,谓公曰:“自古为史者,不 免天菑或人祸,子何为当而不避?今且贺子而吊子 也。”

《学斋呫哔》:《吴曾漫录》:仁宗朝,胡宿武平知制诰,封还 杨怀敏词头。上问宰相故事,文彦博对曰:“唐给事中 袁高不草卢杞制。”然则唐典故给事中亦草制耶?故 成袁高之志云。又韩渥《金銮密记》曰:崔贻范于凤翔 围城中挟李茂贞起复作相,渥当草制,抗疏论其不 可。夜半,中人以词头投渥曰:“学士无以性命为戏。”渥 不答,扃户而寝。明日,无麻制宣读,茂贞曰:“陛下命相, 学士不肯草制,与反何异?”昭宗曰:“卿荐贻范,朕不拒; 渥不草制,朕亦不拒。其如道理分明何?”至范蜀公《东 斋记事》:真宗欲立章献为后,杨文公不草制。章献既 立,杨文公亿不自安,乃托母疾而行,留请假榜子与 孔目官而去。学士不肯草制,自唐韩渥始也。

《墨庄漫录》:“崇宁三年,邦基伯父文𥳑公宾老自翰苑 拜左丞,而伯父倪老后除内相。宣和八年,文粹中自 翰苑拜右丞,而其季虚中除内相。皆兄弟相代于北 扉,亦盛事也。”

曾诚存之,元符间任馆职,尝与同舍诸公饮王诜都 尉家,有侍儿辈侍香求诗,求字者以“烟浓近侍香”为 韵,存之得“浓”字,赋诗云:“俛仰佳人看墨踪,和研亲炷 宝熏浓。诗情过笔当千里,妙思凝香欲万重。山盎泄 云倾白酒,越罗霑露浥黄封。从来粉黛宜灯烛,妙手 凭谁写醉容。”又有《七夕王都尉邀同舍置酒听琵琶》 诗云:“宝槛凌云结绮高,小奁争巧暮分曹。春葱细撚 龙香拨,秀颈偏明逻逤槽。牛厩写形呈粔籹,马军驰 酒送葡萄。泪珠散作人间露,最觉更阑润锦绦。”道山 学士尚与贵戚驸车过从宴饮,真太平盛事也。其后 禁之。诜元丰中坐与子瞻交结,尝窜均州矣,后复与 诸名士游,盖风流好事,不忘于情,宁获谴戾?是可尚 也。《故事》,西京每岁贡牡丹花,例以一百枝及南库酒 赐馆职。韩子苍去国后,尝有诗云:“忆将南库官供酒, 共赏西京敕赐花。白发思春醒复醉,岂知流落到天 涯。”

顷有一士人,每于班列中好与秘阁诸公交语,好事 者戏目之为“馆职里行。”

《清波杂志》:贴职初止有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秘阁 三等。政和间,诏谓天下人才富盛,赴功趋事者众,官 职寡少,不足裒延多士。乃增置集英、右文、秘阁修撰 三等。龙图至秘阁之名等,仍入杂压。自昔直秘阁例 过称龙图。盖直阁之名旧才有二,集英即集贤也。 《东观奏记》:“上推重词学之臣,于翰林学士恩礼特异, 宴”游密召,无所间隔,惟于迁转,皆守彝章。《皇甫珪》自 户部员外召入内廷,改司勋员外,计吏员二十五个 月限转司封郎中、知制诰。孔温裕自礼部员外改司封员外,入内廷二十五个月,改司勋郎中、知制诰。动 循官制,不以爵禄私近臣也。

《继古藂编》:昔人论玉堂乃前汉殿名,至其后也,翰院 则名玉堂之署,又其后也,避讳直曰玉堂,是以殿名 榜直庐矣。余考玉堂之名,不止汉殿也。楚兰台之宫, 亦有玉堂;东汉文翁讲授之室,亦名玉堂;天上神仙 壁记之地,亦名玉堂;名山仙人所居之地,亦有玉堂。 至于唐人梅诗有云:“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 枝开儿家门户重重闭。春色何因得入来”此白玉堂, 则如《古乐府》“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黄金为君门, 白玉为君堂。堂上罢尊酒,使作邯郸倡。”非翰苑之玉 堂矣。然则玉堂之名,不始于汉,不专于殿云。

《辍耕录》:“文宗之御奎章日,学士虞集、博士柯九思常 侍从,以讨论法书、名画为事。时授经郎揭徯斯亦在 列,比之集、九思之承宠眷者则稍疏,因潜著一书,曰 《奎章政要》以进,二人不知也,万几之暇,每赐披览。及 晏朝,有画授经郎献书图行于世,厥有深意存焉。句 曲外史张伯雨题诗曰:‘侍书爱题博士画,日日退朝 书满床。奎章阁上观政要,无人知有授经郎’。”盖柯作 画,虞必题,故云。

吾乡柯敬仲先生九思际遇文宗,起家为奎章阁监 书博士,以避言路。居吴下。时虞卲庵先生在馆阁,赋 《风入松长》短句寄博士云:“画堂红袖倚清酣。华发不 胜簪。几回晚直金銮殿,东风软、花里停骖。书诏许传 宫烛,香罗初翦朝衫。御沟冰泮水挼蓝。飞燕又呢喃。 重重帘幕寒犹在,凭谁寄、锦字泥缄。报道先生归也, 杏花春雨江南”,词翰兼美,一时争相传刻,而此曲遂 遍满海内矣。翦一作试。

内八府宰相,视二品秩而不降受宣命,特中书照会 之任而已,寄位于翰林之埽邻。“埽邻”者,宫门外院官 会集处也,所职视草制。若诏赦之文,则非其掌也。至 于院之公事,亦不得与焉,例以国戚与勋贵之子弟 充之。

《续文献通考》:“元以翰林兼国史,其官秩详具学士院。 顺帝时,常以右丞相统之。”

《震泽长语》:“唐宋翰林,极为深严之地,见于诗歌者多 矣。国朝翰林院设于长安门外,为斋宿委积之所。内 有东阁,众学士聚焉,为朝退会揖之地。史馆为讲读 史官所聚集,皆无公座。至修史之日,旋设十馆于东 角门之右,事竣去之。求如古之深严,未之见也。唯文 渊阁政本所自出,号为深严,其比古之翰林耶?今翰” 林在外,虽非复唐宋之深严,然非文学之臣不预,无 复工伎茶酒、医官杂流,跬步卿相,视唐宋为重矣。 经筵初开,讲读侍从官,皆有白金文绮之赐。史成进 御,亦进秩加赏。书成以事故去,则不霑恩数。如先去, 不效劳勚,偶值书成,则得霑恩数,故有“经筵头,修书 尾”之谚。

《玉堂漫笔》:“宋制,以翰林学士带知制诰,谓之‘内制;以 他职带知制诰,谓之外制’。”

《谿山馀话》:予为庶吉士时,一日侍坐于少师洛阳刘 公健,因问予章德懋可为今日何官,予亦逊谢不敢 对,公大声曰:“以尔知德懋故问。”予始起对曰:“恭而安, 宜为日讲经筵官,以辅养圣德。”公摇手曰:“不得,不得! 德懋居山林久,未娴讲筵礼数,万一山野使人主不 肯亲近儒臣自此始。”同年崔子锺铣闻之曰:“此公私 意,孰谓德懋不习礼度耶?”由今观之,深之去讲筵也, 虽所自取,亦以少诚意,无感悟之效。如盛庶子端明、 魏祭酒校皆以诸生改秩,半岁之间,屡有变动,圣心 可想矣。乃知前辈练事久,自有长识,后生未易以一 言断也。

《寓圃杂记》:“翰林官惟第一甲三人即除授,其馀进士 选为庶吉土,教养数年而后除。远者八九年,近者四 五年,有不堪者,复除授他职”,盖重其选也。然职清务 简,优游自如,世谓之“玉堂仙。”好事者因谓第一甲三 人为“天生仙”,馀为“半路修行仙”,亦切喻也。

“觚不觚录”,左右春坊中允入阁门内,揖出用双导,左 右赞善从六品亦然。而翰林侍读、侍讲品故同中允, 然以本院属官,故揖则中庭,出则单导。独至修书、讲 筵主两京试,则皆讲读先而中允后,二百年故事也。 万历已卯,南京乡试,忽以中允高启愚先,而罗万化 后,知者谓江陵善高公,故至为之易成法。不五年而 高至礼侍,以首题《舜命禹》,为言官所论,以江陵有不 轨谋,而高媚之,至夺官著役,焚告身。当时使用故事 罗居首,必不出此题,即出此题,而高却得无恙。一抑 一扬,祸福倚伏,非人所能为也。

詹事府詹事班在大理卿下,累科试读卷可考。惟弘 治九年,谢文正迁以内阁,故,班副都御史上。近年吾 乡申少傅以宫詹掌翰林,亦班其上,莫有与之争者, 自是遂为故事矣。

故事,吏部尚书体最重,六卿以下投,皆用双折刺,惟 翰林光学以单红刺相往返。至转礼侍,则如他九卿礼,彼此皆用双帖,而此故事废矣。万历初,吾乡王公 元驭以少詹事学士,而仁和张公为吏部,以一单红 刺投之。元驭拒不纳,必改正乃巳。虽确然守故,不如 次日亦以单红刺报之,尤为当也。

翰林旧规,凡入馆而其人已拜学士者,即不拜学士, 而先登甲第七科者,投刺皆称晚生,馀不尔也。予入 朝,见分宜首揆,而华亭次之,其登第相去六科,分宜 又不为学士,华亭首揆,而常熟、新郑次之,科第相去 亦六科,华亭又不为学士,投刺俱称晚生,已小变矣。 至江陵首揆,而蒲坂次之,相去仅二科,而亦称晚生, 何也?闻局体自是大变矣。

翰林分考会试,虽本经房而不系所取者,不称“门生。” 入翰林则称“门生侍坐”,而至位三品以上,不复叙。嘉 靖甲辰,吾乡瞿文懿公景淳及第,而太保严公讷同 考,皆《诗经》。瞿以齿长,坐,辄据其上,亦不投门生,刺也。 此不可晓。

《快雪堂漫录》:癸未四月初十日,前辈吴复庵召复官。 吴亲兄为吴复庵检讨讳可行,语及近例,衙门入阁 者,讲读以下,不问科第深浅,率用晚侍生帖。吴云:“嘉 靖间想无此例,对家兄言辄不信。”尝云:分宜当国时, 有一检讨家居十九年,既至,与分宜公抗礼,上坐用 侍生白单帖,分宜公亦不为异。盖衙门称晚生者,惟 七科前辈,不论入阁与否。又新进者于掌院学士称 晚生避马。余为庶吉士数月,信阳何公以宫谕改读 学,掌院特请教阁师申公换晚生帖。吴又云:“辛未散 馆时,申瑶老以宫允掌院,未加学士,申瑶老不肯受 晚生帖。又途中相遇,请公避马,瑶老亦下马请作揖, 形迹甚不妥。后请教江陵公,用晚侍”《生帖》不避,亦权 宜也。

《长安客话》:“翰林院门左右各积有飞沙,高三四尺,若 短墙然,微风一动则坌起,出入者厌之。世庙中掌院 某,尝令除去官僚,罢谪几空,沙还积如故。或以为形 势宜尔。”

《水南翰记》:“翰林故事,凡同寅皆尚齿,与诸司不同,然 必以类分。学士自分一类,侍讲自一类,修撰、编修、检 讨自一类,等级截然不紊。”

《丑庄日记》:国朝翰林学士,不限员数。天顺初,翰林缺 学士正员。时林文等七人应转学士,上疑其多。兵部 尚书陈汝言进曰:“唐有十八学士,是不为多。”遂俱拜 焉。然汝言之对亦率尔。唐太宗天策府十八学士,乃 世俗之称,此时未有翰林院,亦未设学士官,岂可对 君父前如此妄言,无乃不读《霍光传》之过乎?

《双溪杂记》:“国朝升用六部堂上官,不拘出身何衙门。 如天顺间,以布政王晅为礼部尚书,初无礼部必用 翰林出身之例。又杨士奇以儒士由齐府审理副胡 俨由知县,李贤由吏部,主事薛瑄由御史,皆得入阁, 亦无内阁必由翰林出身之拘。成化、弘治以来,南京 吏部必须用翰林一人,南北礼部非翰林出身者不 得陞入。”由是翰林人多陟显要,而科道部属不得齐 驱并驾矣。

翰林学士,专掌词命代草,然亦有预议朝政者。如唐 宪宗时,裴洎、权德舆为相,然军国大事,必与学士李 绛等谋之。盖学士备顾问则可,若专委决大事,则置 宰相于何地?如学士陶糓出制草于袖中,使宋太祖 受周禅以后世论之,必以为有翊戴之功。然宋太祖 未尝宠任,尝曰:“陶谷代草,依样画葫芦耳。”终不登之 政府。盖以视草之人,即为府相之托,非帝王建立公 孤六卿之制也。

《蓉湖日纂》:“唐秘书省壁有薛稷画鹤,郎馀令画凤,贺 知章草书。宋初玉堂、后庑二阁悉画烟岚晓景,北壁 则董羽水巨然,山屏风则燕肃山水、易元吉画猿及 狟迨。南渡后,学士院地迫皇城,号为窄隘,然红蕉画 壁,山水嵌屏。其中石渠石桥,蓬峦鹤砌,且有松坡、菊 径、兰畦、橘洲、药洞,无不杂植花果。盖著作之庭,似宜” 与寻常官舍稍别。明之翰苑,虽尝“凿池引玉,河桥水 莳莲”,而棠梨桃杏之属,末有一本,亦异乎李肇之《志》、 陈骙之《录》矣。

殿阁《词林记》:“国初建官,以本院为近侍衙门,故公署 虽在外,而僚属相聚,恒在馆阁。洪武初,建翰林于皇 城内,学士而下,晚朝即宿其中,扁之曰‘词林。永乐中, 行在本院官仍在禁内供奉,不别立公署。正统七年 八月,诏建于长安左门外玉河西岸,而东岸则为詹 事府焉。正堂三间,中设大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 公座。左为史官堂,右为讲读堂,首领官房在仪门之 外之右。嘉靖戊子,始建御制“《五箴》碑”于敬一亭,亭树 于堂之南,左则刘文定井,井之外为莲池,右则柯竹 岩亭,亭之前为土山。

《翰林记》:“刘井,学士刘定之所浚,在公署后堂之左。柯 亭,学士柯潜所建,在公署后堂之右。前后二间,凡八 楹。后堂有二柏,亦潜所种。”

《玉堂丛语》:“柯潜既综院章,就词林后圃结清风亭,亭下凿池莳莲,决渠引泉,公退偃坐其中,翛然若真登 瀛洲者。”

《燕都游览志》:“瀛洲亭在翰林院内堂之右,故有隙地 一区。万历中甃为方池,构亭中央,额曰‘瀛洲’。”地逼近 玉河堤,闻先时亦常引河水一勺入池,而今遂湮塞, 无敢以上请者。

“宝善亭”三楹,在翰林院东偏,轩窗虚豁,旁临玉河,环 荫乔木,学士大夫静观之所也。

《瀛洲道古录》:元时翰林院以金兀术第为之,欧阳楚 公诗“翰林老屋势深雄,犹是金家兀术宫”是也。 《见闻录》:余尝见阁臣马公自强行状,其子怡与慥所 撰,有识遗数事。其一云:翰林官非四品者,率用黄盖。 先公为侍读时,独用青盖而已。近见数年以来,翰林 诸公皆用黄盖,即郡县亦以此拨送,甚则有用银瓜 者矣。其究礼者,以青盖覆身,以黄盖居前,俗谚谓之 “青黄不接”云。

嘉靖时,大学士方献夫奏称,“翰林春坊员缺,欲令吏 部访补,并荐所知者二人。”大学士李时等奏称,“欲令 部院寺等衙门堂上官并六科掌印官,各荐僚属,照 依庶吉士例,会同吏礼二部严加考补。”惜乎其终不 能举行也。

《笔记》:卫宏《汉仪注》曰:“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 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序事如《古春秋》。司马 迁死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文书而已。”晋灼以 宏言为非是。颜师古曰:“司马谈为太史令耳,迁尊之 为公。”予谓迁《与任安书》,自言仆之先人文史星历,近 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 若其位在丞相上,安得此言耶?《百官表》不著其官,信 其非矣。

《读书镜》:宋太祖一日罢朝,俯首不言者久之,内侍王 继思问其故,上曰:“早来前殿指挥一事,偶有误失,史 官必书之,我所以不乐也。”又一日后苑挟弓弹雀,有 臣僚扣殿称有急事请见,上急出见之,受所闻奏,乃 常事。太祖曰:“此事何急?”对曰:“亦急于弹雀。”上怒,以钺 斧柄撞口,两齿坠焉,徐伏地取齿置怀中,上怒曰:“汝 将此齿去讼我耶?”对曰:“臣岂敢讼陛下?自有史官书 之。”上怒解,赐金帛慰劳而去。乃知宋初史书核实,朝 廷尚知畏惮如此。

销夏宋时馆职,暑月许开角门,于大庆殿廊纳凉。因 石曼卿被酒,扣殿求对,寻有约束,自后不复开矣。 “珍珠船,荷静蓬池鲙,冰寒郢水醪。”《注》:学士初上赐食, 皆会蓬莱池中。鲙夏至后,颁冰及烧香酒,常和冰而 饮。禁中有郢酒坊。

《春明梦馀录》:学士李东阳、程敏政教庶吉士至院,阅 会簿,悉注病假而去,乃赋一绝云:“回廊寂寂锁斋居, 白日都消病历馀。窃食大官无寸补,瀛洲亭上勘医 书。”

《馆选》:请帮助识别此字。授不拘内外。如永乐乙未沈旸知县,戊戌莫 珪、孔友谅知县,宣德癸丑傅纲知县,正德甲戌王邦 瑞知州,嘉靖丙戌李元阳、王格、张铎、连矿知县,己丑 孙光辉推官,杨祐安如山知州,其为行人、评事者,不 可胜纪。

正统间,以学士一人在内阁耑管诰敕,后久不设。弘 治七年复设,至用尚书兼学士如石珤,侍郎兼学士 如贾咏辈掌管。至嘉靖六年,以张璁议,始停不补 翰林。由别衙门改用者,如王子沂以御史改左春坊 司直,陈颢、徐敬、李贤、刘子春、周干、韩守善皆以御史 陞中允,欧阳兼以御史改编修,金皋以给事中改检 讨,张衮、胡经俱御史,改编修;仪智以右通政改右春 坊右中允;许诰以南京尚宝卿改左庶子兼侍读;邹 济以吏部郎中改左庶子;王道、彭泽俱以文选司郎 中改右谕德;任翰以考功司郎中改春坊司直兼检 讨;邹守益以南京考功郎中改洗马;李继鼎以仪制 郎中改赞善;刘球以仪制郎中,刘铉以“兵部主事俱 改侍读;尹昌隆以刑部主事陞中允王一宁兼河南 道御史,己丑,夏言以侍讲学士兼吏科都给事中。万 历己未,徐光启以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其实改科 道者,永乐中孔谔以中允改御史。洪武初,侍读李时 勉、罗汝敬俱以言事改御史。正统中,金幼孜子检达 改给事中;成化中,检讨李昊改南礼科给事中。洪武 中,编修马亮、任敬、王涟、王辉、陈敏、张惟俱改御史。正 统己巳,徐珵以侍读改浙江道御史,杨鼎以中允改 河南道御史,检讨王玉改江西道御史。崇祯中,金声 以编修改御史,张缙彦以侍读改兵科,俱以知兵改 任。

翰林,改教授。永乐乙未,进士第二人李贞,以编修改 高州府教授;第三人陈景,以编修改福州府教授, 鼎甲不入翰林。洪武四年,状元吴伯宗,授礼部员外 郎;第二郭翀,第三吴公达,授吏部主事。丁丑,状元陈 䢿谪戍;第三刘谔,补鸿寺宾署丞;第二尹昌隆,授礼 部主事。嘉靖壬辰,第二孔天引,以王亲授陕西按察使佥事。万历己未,庄际昌廷试卷误书“醪”字为“胶”,言 者劾之,请告归。

词臣以谏诤著誉者,如修撰罗伦,疏争李贤不宜夺 情起复,贬福建市舶副使;编修章懋、黄仲昭、检讨庄 昶,疏言上元张灯赋诗,非盛德事。又时四方多故,乞 将烟火一切停罢,以省烦费充兵饷。忤旨,各廷杖调 外任。时称为“翰林四谏。”其后疏争张居正夺情,有编 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杖革时,许文穆国为庶子,鑴 玉杯一,曰:“班班者何卞生泪,英英者何蔺生气。追之 琢之永成器”,以赠中行。镌犀杯一,曰:“文羊一角,其理 沉黝,不惜剖心,宁辞碎首。黄流在中,为君子寿”,以赠 用贤。又其后疏争杨词昌夺情,为中允黄道周、修撰 刘同升、编修赵士春各降斥有差。皆翰苑中之祥麟 威凤也。

成化间,邹公智幼贫,居龙泉庵,焚叶照读,或通宵不 寐。丙午,领四川乡试第一,郡人聚观于会江门外。公 马上口占曰:“龙泉山上苦书生,偶窃三巴第一名。世 人尚多难了事,乡人何用太相惊。”时年方弱冠,及入 庶常,因星变,抗章极斥宦官,遂下诏狱。其《写怀》曰:“人 到白头终是尽,事垂青史定谁真?梦中不识身犹系, 又逐东风入紫宸。”其《辞朝》曰:“尽披肝胆知何日,望见 衣裳只此时。但愿太平无一事,孤臣万死更何悲。” 舒公芬及第入翰林,未几,以谏言出为福建提举,赋 诗曰:“金榜题名墨未干,寸心耿耿向长安。九重殿阙 金门锁,万里江山赤子寒。午后人争摇狗尾,一封谁 肯犯龙颜。生来戆直怀孤愤,不作盲聋”喑哑官。 洪武中,谕侍读张信等曰:“官翰林者,虽以论思为职, 然既列近侍,旦夕左右,凡国家政治得失,生民利病, 当知无不言。昔唐陆贽、崔群、李绛之之徒在翰林,皆 能正言谠论,补益当时,显闻后世。尔等当以古人自 期。”又谕詹同曰:“古人为文,明道德,通世务。如典谟,皆 明白易知,无怪异险僻之词。”至《出师表》。诚意溢出。近 文士即过相如、扬雄。何裨实用。今翰林但取通道理。 明世务。无事浮藻。

《日知录》古之人君,左史记事,右史记言,所以防过失, 而示后王记注之职,其来尚矣。唐太宗通晓古典,尤 重其事。苏冕言:“贞观中,每日朝退后,太宗与宰相参 议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执简记录。”由是贞观注记 政事,称为毕备。及高宗朝会,端拱无言,有司惟奏辞 见二事。其后许敬宗、李义府用权,多妄论奏,恐史官 直书其短,遂奏令随仗便出,不得备闻机务,因为故 事。

汉时,天子所藏之书,皆令人臣得观之,故刘歆谓“外 则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则有延阁、广内秘室之 府。”而司马迁为太史令,䌷石室金匮之书。刘向、扬雄 校书天禄阁,班斿进读群书,上器其能,赐以秘书之 副。东京则班固、傅毅为兰台令史,并典校书,曹褒于 东观撰次礼事。而安帝永初中,诏谒者刘珍及博士、 议郎、四府掾史五十馀人,诣东观校定《五经》、诸子传 记。窦章之被荐,黄香之受诏,亦得至焉。晋、宋以下,此 典不废。左思、王俭、张缵之流,咸读秘书,载之史传,而 柳世隆至借给二千卷。唐则魏徵、虞世南、岑文本、褚 遂良、颜师古皆为秘书监,选五品以上子孙工书者 手书缮写,藏于内库。而元宗命弘文馆学士元行冲 通撰古今书目,名为《群书四录》,以阳城之好学,至求 为集贤院吏,乃得读之。宋有史馆、昭文馆、集贤院,谓 之“三馆。”太宗别建崇文院,中为秘阁,藏三馆真本书 籍万馀卷,置直阁校理。仁宗复命缮写校勘,以参知 政事一人领之。书成,藏于太清楼,而范仲淹等尝为 提举,且求书之诏,无代不下,故民间之书,得上之天 子,而天子之书亦往往传之士大夫。自洪武平元,所 收,多南宋以来旧本,藏之秘府,垂三百年,无人得见。 而昔时取士,“一史”、“三史”之科,又皆停废,天下之士,于 是乎不知古。司马迁之《史记》、班固之《汉书》、干宝之《晋 书》、柳芳之《唐历》、吴兢之《唐春秋》、李焘之《宋长编》,并以 当时流布。至于会要、日历之类,南渡以来,士大夫家 亦多有之,未尝禁止。今则《实录》之进,焚草于太液池, 藏真于皇史宬,在朝之臣,非预纂修,皆不得见,而野 史家传,遂得以孤行于世,天下之士,于是乎不知。今 是虽以夫子之圣,起于今世,学夏、殷礼而无从,学《周 礼》而又无从也,况其下焉者乎?岂非密于禁史而疏 于作人,工于藏书而拙于敷教耶?遂使帷囊同毁,空 闻《七略》之名;冢壁皆残,不睹六经之字。呜呼悕矣! 《唐书职官志》曰:“翰林学士之职,本以文学言语备顾 问,出入侍从,因得参谋议,纳谏争。”而翰林院者,待诏 之所也。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辞经学之士,下至医 卜伎术之流,皆直于别院,以备燕见,而文书诏令,则 中书舍人掌之。太宗时,名儒学士,时时任以草制,然 犹未有名号。乾封以后,始号北门学士。元宗之代,张 说、陆坚、张九龄、徐安贞、张垍等,召入禁中,谓之“翰林 待诏。”掌中外表疏批答,应和文章。继以诏敕文告,悉繇中书,每多壅滞,始选朝官有辞艺学识者,入翰林 供奉,然亦未定名制。开元二十六年,始改翰林供奉 为学士,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至德以后,天下用兵, 军国多务,深谋密诏,皆从中出,置学士六人,内择年 深德重者一人为承旨,以独当密命故也。德宗好文, 尤难其选。贞元以后,为学士承旨者,多至宰相。参取新旧 二志而其官不见于《唐六典》。盖书成于张九龄,其时尚 未置也。

《旧书》言,“翰林院有合练僧道、卜祝、艺术、书奕,各别院 以廪之。”职官志陆贽与吴通元有隙,乃言“承平时,工艺 书画之徒,待诏翰林,比无学士,请罢其官。”通元传其见 于史者:“天宝初嵩山道士吴筠,乾元中占星韩颖、刘 烜,贞元末奕棋王叔文,侍书王伾,元和末方士柳泌, 浮屠大通,宝历初善奕王倚,兴唐观道士孙准,并待 诏翰林。”

又如黎干,虽官至京兆尹,而其初亦以《占星》待诏翰 林,而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丙午,罢翰林医工、相工、占 星、射覆、冗食者四十二人。顺宗纪宝历二年十二月庚 申,省“教坊乐官、翰林待诏、伎术官并总监诸色职掌 内冗员”,共一千二百七十人。文宗纪此可知翰林不皆 文学之士矣。赵璘《因话录》云:文宗赐翰林学士章服, 续有待诏,欲先赐本司以名上。上曰:“赐君子小人不 同日,且待别日。”

成化三年,以明年上元张灯,命翰林院词臣撰诗词。 编修章懋、黄仲昭、检讨庄昶上疏言:“翰林之官,以论 思代言为职,虽曰供奉文字,然鄙俚不经之词,岂宜 进于君上?固不可曲引宋祁、苏轼之教坊致语,以自 取侮慢不敬之罪。臣等又尝伏读宣宗章皇帝制《御 翰林箴》,有曰:‘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 陈。今张灯之举,恐非尧舜之道,《应制》之诗,恐非仁义 之言。臣等知陛下之心即祖宗之心,故不敢以是妄 陈于上。伏愿采刍荛之言,于此等事一切禁止’。”上怒, 命杖之,谪懋昭武知县,仲昭湘潭知县,昶桂阳州判 官,各调外用。已而谏官为之申理,乃改懋、仲昭南京 大理寺评事,昶南京行人司司副。自此翰林之官重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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