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626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六百二十六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六百二十六卷目录
郡守部纪事四
郡守部杂录
官常典第六百二十六卷
郡守部纪事四
[编辑]《宋史吴延祚传》:“元载,延祚子,雍熙三年,知秦州。州民 李益者,为长道县酒务官,家饶于财,僮奴数千指,恣 横持郡吏短长,长吏而下皆畏之。民负息钱者数百 家,郡为督理如公家租调,独推官马伉不从。益遣奴 数辈,伺伉按行市中,拽之下马,因毁辱之。先是,益厚 赂朝中权贵为庇护,故累年不败。及伉屡表其事,又 为邸吏所匿,不得达。后因市马译者附表以闻,译因 入见,上其表。帝大怒,诏元载逮捕之。诏书未至京师, 权贵已报益,益惧亡命”,元载以闻。帝愈怒,诏州郡物 色急捕之,获于河中府民郝氏家,鞫于御史府,具得 其状,斩之,尽没其家。益子仕衡,先举进士,任光禄寺 丞,诏除籍,终身不齿。益之伏法,民皆饭僧相庆。端拱 初,迁西上阁门使。淳化二年,加领富州刺史,俄徙知 成都府。蜀俗奢侈,好游荡,民无赢馀,悉市酒肉为声 妓乐,元载禁止之。吏民细罪又不少贷,人多怨咎。及 王小波乱,元载不能捕灭,受代归阙,而成都不守。时 李仕衡通判华州,常衔元载因事杀其父,伺元载至 阙,遣人阅行装,收其关市之税,元载拒之,仕衡抗章 疏其罪,坐责郢州团练副使。
《合璧事类》:宋太宗朝,贾黄中知昇州。一日案行府库, 见扃锁甚严,发之,得宝货数千椟,皆李氏宫闱物,初 不隶于籍。黄中悉表上之。太宗叹曰:“府库之物有籍, 贪黯者尚冒禁取之,况此亡国之馀物乎?”赐钱二百 万,以旌其洁。
《宋史宗室传》:“不𢙯字仁仲,知开州。开在巴东,俗鄙陋, 不𢙯为兴学,俾民知孝义。郡有盐井,旧长吏必遣所 亲监之,私其利。不𢙯罢遣,盐利倍入,郡计用饶,以羡 馀代民输夏、秋两税及天申节银绢。在开二年,民绝 斗争,夜户不闭。诸司交荐,以比古循吏。转夔州转运 判官,开人数千遮城门不得行。”
《李虚己传》:“虚己父寅,举进士,起家为衢州司理参军。 虚己亦进士第,历知遂州。时太宗尝手书累二十馀 纸曰:‘公勤洁己,奉法除奸,惠爱临民者,乃可书为劳 绩。月给奉以实钱,命有司择群臣以治最闻者赐之。 时虚己受赐,因献诗自陈父子遭遇,荣及祖母。帝悦, 为批其纸尾曰:‘虚己学古入官,荣亲事生,奉书为郡’’”, 欲布新规,朕得良二千石矣。
《王禹偁传》:禹偁出知滁州,州境二虎斗,其一死食之 殆半。群鸡夜鸣,经月不止。冬雷暴作,禹偁手疏引《洪 范传》陈戒,且自劾。上询日官,云:守土者当其咎。上惜 禹偁才,是日命徙蕲州。禹偁上表谢,有“宣室鬼神之 问,不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止期身后”之语。上异之, 果至郡,未逾月而卒。
《东轩笔录》:王禹偁在太宗末年以事责守滁州,到任 谢表略曰:“诸县丰登,苦无公事。一家饱煖,全荷君恩。” 禹偁有遗爱,滁州怀之,画于堂以祠焉。庆历中,欧阳 修责守滁州,观禹偁遗像而作诗曰:“偶然来继前贤 迹,信矣皆如昔日言。诸县丰登少公事,一家饱煖荷 君恩。想公风采犹如在,顾我文章不足论。名姓已光 青史上,壁间容貌任尘昏。”皆用其表中语也。
《宋史凌策传》:“策以集贤殿学士知益州。初,策登第,梦 人以六印加剑上遗之。其后往剑外,凡六任,时以为 异。”
《张咏传》:“咏知益州时,李顺构乱,王继恩、上官正总兵 攻讨,缓师不进。咏以言激正,勉其亲行,仍盛为供帐 饯之。酒酣,举爵属军校曰:‘汝曹蒙国厚恩,无以塞责, 此行当直抵寇垒,平荡丑类。若老师旷日,即此地还 为尔死所矣’。正由是决行深入,克捷时寇略之际,民 多胁从,咏移文谕以朝廷恩信,使各归田里。民间讹” 言,有白头翁午后食人儿女,一郡嚣然。至暮,路无行 人,既而得造讹者戮之,民遂帖息。咏曰:“妖讹之兴,沴 气乘之。妖则有形,讹则有声。止讹之术,在乎识断,不 在厌胜也。”
《后山谈丛》:乖崖自成都召为参知政事,既至而脑疽 大作,不可巾悫。乖崖自陈求补外,真宗使软裹赴朝, 乖崖曰:“岂可以臣一人而坏朝廷法制耶?”乃知杭而 疾愈。上闻之,使中人往视之,言且将召也。丁晋公以 白金千两赐使者,还言如故,乃不召。
《宋史邢昺传》:昺以刑部侍郎兼祭酒学士,以羸老艰 于趋步。上前自陈曹州故乡,愿给假一年,归视田里俟明年郊祀还朝。上命坐慰劳之,因谓曰:“便可权本 州,何须假耶?”昺又言杨砺、夏侯峤同为府僚,二臣没 皆赠尚书。上悯之,翌日,谓宰相曰:“此可见其志矣。”即 超拜工部尚书,知曹州,职如故。入辞日,赐袭衣、金带。 是日,特开龙图阁,召近臣宴崇和殿,上作五、七言诗 二首赐之,预宴者皆赋。昺视壁间《尚书》《礼记图》,指《中 庸》篇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因陈其大义,上嘉纳 之。及行,又令近臣祖送,设会于宜春苑。
《墨客挥犀》:“李侍郎性清介简重,知杭州,恶其俗轻靡, 不事游燕。一日微雪,遽命出郊,众谓当召宾朋为高 会,乃独访林逋处士,清谈至暮而归。任中未尝买物, 及去,惟市《白乐天集》一部而已。”
包枢密知府,礼上日,众吏咸请讳,公曰:“何讳也?”吏曰: “公祖先之名,群吏当避之。”公瞋目曰:“吾无所讳,惟讳 吏之有赃污者。”吏惧而引去。吁,公儒者之通敏者也。 任府尹十馀年,民吏称为神明。然为大尹十馀年,近 世亦稀有。
《宋史欧阳修传》:“修知滁州,自号醉翁,晚更号六一居 士。凡历数郡,不见治迹,不求声誉,宽简而不扰,故所 至民便之。或问:‘为政宽简而事不弛废,何也’?曰:以纵 为宽,以略为简,则政事弛废而民受其弊。吾所谓宽 者,不为苛急;简者,不为烦碎耳。”
《刘敞传》:“敞字原父,知扬州。扬之雷塘,汉雷陂也,旧为 民田,其后官取潴水而不偿以它田,主皆失业。然塘 亦破决不可漕,州复用为田。敞据塘旧券,悉用还民, 发运使争之,敞卒以予民。天长县鞫王甲杀人,既具 狱,敞见而察其冤,甲畏吏不敢自直,敞以委户曹杜 诱,诱不能有所平反,而傅致益牢。将论囚,敞曰:‘冤也’。” 亲按问之。甲知能为己直,乃敢告。盖杀人者,富人陈 氏也。相传以为神明。徙郓州。郓比易守,政不治,市邑 攘。公行敞决狱讼,明赏罚,境内肃然。客行寿张,道 中遗一囊钱,人莫敢取,以告里长,里长为守视,客还 取得之。又有暮遗物市中者,且往访之,故在。先是久 旱,地多蝗,敞至而雨,蝗出境。
《却扫编》:欧阳文忠公始自河北都转运谪守滁州,于 琅琊山间作亭,名曰“醉翁”,自为之记。其后王诏守滁, 请东坡大书此记而刻之,流布世间,殆家有之,亭名 遂闻于天下。政和中,唐少宰恪守滁,亦作亭山间,名 曰“同醉”,自作记且大书之,立石亭上,意以配前人云。 《东轩笔录》:职方郎中胡枚判吏部南曹,岁满,除知兴 元府。先是,由判曹得监司者甚众,枚素有所望,洎得 郡殊自失,历干执政,皆不允。时陈升之知枢密院,枚 往谒求荐,陈公辞以避位,执政不当私荐一士。枚愀 然叹息曰:“兴元道远,枚本浙人,家贫无力之任,惟有 两女,当卖人为婢,庶得赀以行耳。”陈公鄙其言,遽索 汤使起,枚得汤,三奠于地而辞去,陈大骇。时枚将还 浙右,待阙已登舟,其日作诗书于船窗曰:“西梁万里 何时到,争似怀沙入九泉。”是夕溺死汴水。初,执政以 枚无正室,疑奸吏谋杀之。方将穷治,会陈公言卖女 奠汤事,及得牖间自题之句,方信其失心而赴水也。 刘彝所至多善政。其知处州也,会江西饥歉,民多弃 子于道上。彝揭榜通衢,召人收养,日给广会仓米二 升,每月一次抱至官中看视。又推行于县镇细民利 二升之给皆为子养,故一境阑子无夭阏者。一日,谒 曾鲁公公亮,鲁公曰:“久知都官治状,屡欲进擢,然议 论有所不合,故少迟之,吾终不忘也。”彝曰:“人之淹速 屈伸,亦皆有命。今姓名已蒙记,而尚屈于不合之论, 亦某之命也。”鲁公叹曰:“比来士大夫见执政,未始不 有求,求而不得,即多归怨,而君乃引命自安。吾待罪 政府将十年,未见如君之言。”
《宋史晏殊传》:“殊出知宣州,数月,改应天府,延范仲淹 以教生徒。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 《富弼传》:“弼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郓州,移青州,兼京东 路安抚使。河朔大水,民流就食,弼劝所部民出粟,益 以官廪,得公私庐舍十馀万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 官吏自前资待缺寄居者,皆赋以禄,使即民所聚避 老”弱病瘠者廪之,仍书其劳,约他日为奏请山林陂 泽之利可资以生者,听流民擅取,死者为大冢葬之。 明年,麦大熟,民各以远近受粮归,凡活五十馀万人, 募为兵者万计。帝闻之,遣使褒劳,拜礼部侍郎。弼曰: “此守臣职也。”辞不受。
《张方平传》:“方平知滑州,徙益州。未至,或扇言侬智高 在南诏,将入寇,摄守亟调兵筑城,日夜不得息,民大 惊扰。朝廷闻之,发陕西步骑兵仗,络绎往戍蜀。诏趣 方平行,许以便宜从事。方平曰:‘此必妄也。道遇戍卒, 皆遣归,他役尽罢。适上元张灯,城门三夕不闭,得卭 部译人始造此语者,枭首境上,而流其馀党,蜀人遂’” 安。
《赣州府志》:“余良肱字康臣,分宁人。天顺四年进士,历 大理寺丞,出知虔州,有惠政。先是,仕岭表者卒于官, 其妻若女不能自存,咸流落为人婢。良肱遇丧,车过虔州,必力为赈护之。出境孤女无所归者,捐俸嫁之。 改知南康,累迁光禄卿。”
孔宗翰字周翰,孔子四十六代孙,道辅之子。登进士 第。嘉祐中,权知州事。州城岁为水啮,东北隅尤易垫 圮。宗翰伐石为址,冶铁锢之,自是水不为患。尝以郡 《八景图》乞苏轼诗八首刻诸石。
《南窗纪谈》:傅献简公事仁、英两朝,居言路榻前论事, 是是非非,正色抗议,未尝少有苟容姑息之言。退而 与人道之,亦未尝少有矜骄自负之色。及出为郡,循 循然遵奉部条惟谨。或问之曰:“‘公以直节闻天下,今 虽为郡,谓当时有所緃舍,以自表见,奈何俛首奉法 如此,何以自别于常人乎’?公曰:‘不然。君子素其位而 行。言官行言事之职,牧守行守土之任,此古人所以 安分而明守也’。”闻者叹服。司马温公尝谓邵康节论 近代人物曰:“清、直、勇三者,人所难能也,吾于钦之谓 焉。”康节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不愠,尤为 难矣。”世以为知言。
《退朝录》:夏郑公为宣徽使、忠武军节度使,自河中府 徙判蔡州,道经许昌,时李邯郸为守,乃徙居他所,空 使宅以待之,夏公以为知体。
《合璧事类》:杜衍知乾州未满岁,安抚使察其治行,以 衍权凤翔府。二郡之民争于界上,一曰:“此我公也,汝 夺之。”一曰:“今我公也,汝何有焉?”
《东都事略》:“赵尚宽知唐州,按图记得召信臣故迹,复 三大陂,皆溉田万馀顷,废田尽为膏腴。仁宗下诏褒 美。王安石作《新田诗》,苏轼亦作《新渠》诗五章。”
《过庭录》:许将冲元以前执政知大名府,以刚略称。时 曹蒙御命察访,蔑视郡县,威令甚严,至大名,见冲元 当厅下轿。冲元出,见其倨甚,复入呼法司曰:“不知前 执政作守监司,得当厅下轿否?”法司具条白之,不许, 伫立曹甚久,复令白曹曰:“请就宾次,以全国体。”曹失 措而退。许接武迎之,谓曰:“在将无称,此乃朝廷礼耳。 公不可以人而轻国也。”曹气慑无语,更不问一毫事, 屏缩数日而去。
冲元察御僚属甚严,一日宾佐过厅,一都监曳皮鞋 而前,许问曰:“公何得此鞋?”都监以为美意,云:“某衙一 卒,能造枢密,或须之否?”许作色曰:“某非无此,但不敢 对同官著耳。”都监皇恐失措,坐间数十客,莫不各视 其足。先子自州为张子文所拉,沿檄至大名,坐中亲 睹此事。
《东轩笔录》:仁宗朝,两制近臣得罪,虽有赃污,亦止降 为散官,无下狱者,旋亦收叙。熙宁初,龙图阁学士祖 无择始以台官下秀州狱。是时郑獬知杭州,上章救 解,言甚切直。尔后,许将、沈季长、刘奉世、舒亶相继下 台狱,而天下习熟见闻,莫有为救解之者。
王章惠公随知扬州,许元以举子上谒,自陈世家,乃 唐许远之后。章惠率同僚上表,荐其忠烈之家,乞朝 廷推恩,而通判以下皆不从,章惠遂独状荐之,朝廷 以为郊社斋郎。元有材谋,晓钱谷,为江淮制置发运 判官,以至为使,凡十馀年,号为能臣。终天章阁待制。 韩忠宪公亿知扬州日,有大校李甲以财豪于乡里, 诬执其兄之子为他姓,赂里妪之貌类者,使认之为 己子,又醉其嫂而嫁之,尽夺其奁橐之畜。嫂侄皆诉 于州,提刑、转运使每勘劾,多为甲行赂于胥吏,其嫂 侄被笞掠,反自诬受杖而去,积十馀年矣。洎韩至,又 出诉。韩察其冤,因取前后案牍视之,皆未尝引乳医 为证。一日,尽召其党立庭下,出乳医示之,众皆伏罪, 子母复归如初。
范文正公仲淹自知开封,落待制,以吏部员外郎知 饶州。出都时惟王待制质饯,宿于城外,洎水道之官, 历十馀州,无一人出迎迓者。时陈恭公执中以龙图 阁直学士知扬州,迎送问劳甚至。虽时宰好恶能移 众人,而方正之士亦不可变也。
宋子京博学能文章,天资蕴藉,好游宴,以矜持自喜。 晚年知成都府,带《唐书》于本任刊修。每宴罢,盥漱毕, 开寝门,垂帘燃二椽烛,媵婢夹侍,和墨伸纸。远近观 者,皆知尚书修《唐书》矣,望之如神仙焉。
《宋史吕溱传》:溱以侍读学士知徐州,赐宴资善堂,遣 使谕曰:“此特为卿设,宜尽醉也。”诏自今由经筵出者 视为例。
《赵概传》:“概知洪州,州城西南薄章江,有汎溢之虞。概 作石堤二百丈,高五丈,以障其冲,水不为患。僚吏郑 陶、饶奭挟持郡事,为不法,前守莫能制。州之归化卒, 皆故时群盗。奭造飞语曰:‘卒得廪米陈恶,有怨言。不 更给善米,且生变’。概不答。卒有自容州戍迯归而犯 夜者,斩之以徇。因收陶奭抵罪,阖府股栗。加直集贤” 院、知青州,坐失举渑池令张诰免。久乃起监密州酒、 知滁州。山东有寇李二过境上,告人曰:“我东人也,公 尝为青州民,爱之如父母,我不忍犯。”率众去。
《闲燕常谈》:杜祁公守兖州,石守道卒于郡,恶之者谓 介伪死而北走,诏核实,祁公会僚属语之,众不敢当时龚辅之为掌书记,抗言曰:“介平生遒,谅有是耶?愿 以阖族保其必死。”祁公悚然,探怀中奏槁示之曰:“老 夫既保介矣,君年少,见义必为,岂可量哉!今世居下 位,而能执义抗言如辅之者,固难其人。而为郡守奖” 人之言,以成其美名。如祁公者,未之见也。
《墨客挥犀》:舒王性酷嗜书,虽寝食间,手不释卷,昼或 宴居默坐,研究经旨。知常州,对客语,未尝有笑容。一 日大会宾佐,倡优在庭,公忽大笑,人颇怪之。乃共呼 优人厚遗之曰:“汝之艺能,使太守开颜,其可赏也。”有 一人窃疑,公笑不由此,因乘间启公曰:“畴日席上,偶 思《咸》《恒》二卦,豁悟微旨,自喜有得,故不觉发笑耳。” 《宋史梅询传》:“询字昌言,历翰林侍读学士,累迁给事 中。在濠州,梦人告曰:‘吕丞相至矣’。既而吕夷简通判 州事,故待之甚厚。其后援询于废斥中,以至贵显,夷 简力也。”
《种世衡传》:世衡知环州,蕃部有牛家族奴讹者,素倔 彊,未尝出谒郡守,闻世衡至,遽郊迎。世衡与约,明日 当至其帐,往劳部落。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曰:“地险 不可往。”世衡曰:“吾方结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缘险 而进。奴讹方卧帐中,谓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蹴而起 之,奴讹大惊曰:“前此未尝有官至吾部者,公乃不疑 我耶?”率其族罗拜听命。其后百馀帐皆自归,莫敢贰。 《却扫编》:杨侍读绘熙宁间知南京,有惠政。予及见故 老有能道当时事者,云:春秋劝农时,必微服屏骑从 至田野中,民莫知其太守也。有献浆水者,欣然为举 之。以是多知民间疾苦之实。亦以见前辈为政平易 如此。
《宋史范仲淹传》:淹子纯礼出知遂州,泸南有边事,调 度苛棘,纯礼一以静待之,辨其可具者,不取于民。民 图像于庐,奉之如神,名曰“范公庵。”草场火,民情疑怖, 守吏惕息俟诛,纯礼曰:“草湿则生火,何足怪。”但使密 偿之。库吏盗丝多罪至死,纯礼曰:“以棼然之丝而杀 之,吾不忍也。”听其家趣买以赎,命释其株连者。 《翰苑新书》:曾肇知应天府,当东南孔道,宴劳无虚日。 肇曰:“饰厨传以邀往来之誉,吾不为也。”乃积公帑之 馀,大兴学校,亲加训导,养成人才为多。
《汇苑详注》:曾巩为州,务去民疾苦,急奸盗而宽贫弱, 曰:“为害者不去,则吾民不宁。”齐俗悍强喜攻劫,至是 豪宗大姓敛手莫敢动,寇攘屏迹,州即肃清。
《却扫编》:王保和宣和末,河北盗起,以选出守大名,惨 酷弥甚,得盗辄杀之。然盗愈炽,自以杀人既众,且惩 开封之事,常惧人图己,所居辄以甲士环绕,然每对 客焚香。吕本宗舍人时从辟为帅属,和语曰:“此正所 谓‘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者也。”
《临江府志》:“李大有字仲谦,新喻人。绍圣四年进士,累 擢中书门下省检校公事,权给事中,守虔州。宣和末, 金人犯京,诏诸道勤王。大有募义勇五千人,入援淮 甸,歌曰:‘天下奸臣皆守室,虔州太守独勤王’。后守三 衢,有宿寇猖獗,下车即平。”
《却扫编》:李修撰夔,丞相纲之父也。政和中,除守南阳。 迓者至,问帑廪所积几何,吏对尚可支半年。夔惊曰: “吾闻国无三年之储,国非其国也。今止半年,何可为 哉!”即日上章请宫祠。
《老学庵笔记》:叶相梦锡守常州,民有比屋居者,忽作 高屋,屋山覆盖邻家,邻家讼之,谓他日且占地。叶判 曰:“东家屋被西家盖,仔细思量无利害,他时拆屋别 陈词,如今且以壁为界。”
贾表之,名公望,文元公之孙也。资禀甚豪,尝谓仕宦 当作御史,排击奸邪,否则为将帅,攻讨羌戎,馀不足 为也。故平居惟好猎,常自饲犬。有妾焦氏者,为之饲 鹰鹞,寝食之外,但治猎事,曰:“此所以寓吾意也。”晚守 泗州,翁彦国勤王不进,久留泗上。表之面叱责之,且 约不复饷其军,彦国愧而去。及张邦昌伪赦至,率郡 官哭于天庆观,而焚其赦书。伪命卒不能越泗而南。 所试才一郡,而所立如此,许、颍之间,猎徒谓之“贾大 夫”云。
绍兴末,谢景思守括苍,司马季思佐之,皆名伋。刘季 高以书与景思曰:“公作守,司马九作倅,想郡事皆如 律令也。”闻者绝倒。
张达明虽早历清显致位纲辖然未尝更外任奉祠 居临川郡守月旦谒之达明见其驺导叹曰:“人生唯 五马贵。”
《宋史勾涛传》:涛除给事中,知池州。秦桧常令人喻意, 欲与共政,涛谢之。桧讽言官劾之,不报。帝谓桧曰:“‘勾 涛性喜泉石,与一山水近郡’。桧对曰:‘永嘉有天台雁 荡之胜’。帝又曰:‘永嘉太远,以湖州命之’。”俄以疾卒。 《老学庵笔记》:辛参政企李守福州,有主管应天启运 宫内臣武师说,平日郡中待之与监司等。企李初视 事,谒入,谓客将曰:“此特监当耳,待以通判,已是过礼。” 乃令与通判同见。明日,郡官朝拜神御,企李病足,必 扶掖乃能拜。既入,至庭下,师说忽叱𠋫卒退曰:“此神御殿也。”企李不为动,顾卒曰:“但扶,自当具奏。雍容终 礼。”既退,遂奏待罪。朝廷为降师说为泉州兵官云。 《独异志》:张嘉祐为相州刺史,至都,询故事,皆云“前后 太守多不生出郡城,苟不流死则贬。”嘉祐按其图籍, 自后周尉迟迥死王事始也。乃为回立庙,四时享之。 后三年,入拜大金吾。到吴,竞加以冕服,而其后皆荣 迁去。
《文公政训》:王詹事守泉,初到任,会七邑宰劝酒,历告 之以爱民之意,出一绝云:“九重天子爱民深,令尹宜 怀恻隐心。今日黄堂一杯酒,使君端为庶民斟。”七邑 宰皆为之感动,故民吏无不畏爱。去之日,父老儿童 攀辕者不计其数,公亦为之垂泪。至今泉人怀之如 父母。
《宋史王大宝传》:大宝知连州,代还,言连、英、循、惠、新、恩 六州居民才数百,非懋迁之地,月输免行钱宜蠲减。 高宗谓大臣曰:“守臣上殿,令陈民事,遂得知田里苦 疾,所陈五六,得一可行,其利亦不细矣。”
《广东通志》:“张宋卿字恭父,擢进士第,除秘书正字。胡 铨、张浚力荐,谓才堪大用,竟出为肇庆守,礼贤兴学, 未几卒。初,宋卿方娠,父梦人赠诗曰:‘白莲池上白莲 儿,一举成名天下知。四十二年闻富贵,满船空载月 明归’。及宋卿卒于官,年四十二,舟还。初殡僧刹,名白 莲轩。既葬于罗浮麻姑峰前有小池,号白莲,梦之验” 如此。
李维泉州人。淳熙初守南恩,弟纶提举广东常平。约 别江滨,兄弟相励以清白。纶临江矢言曰:“傥负君民, 有如此水。”遂投杯于江,杯停不没者久之,观者惊叹。 民歌曰:“石门之水清且清,晋吏一饮千古荣。争如李 公投杯盟,江流汹汹杯尚停。”
戴之邵庐陵人。乾道五年知雷州,多惠政。先守何公 凿渠引水,外无堤,咸潮时为禾害。之邵继之,沿海筑 圩岸,建桥闸以泄水,并濬二渠之淤塞,自是外无咸 潮,内有灌注,民享永利,名为戴公堤。又迁郡学于城 南府治西,自书《进学说》,劝戒诸生,请张栻为之记。嗣 是人文渐盛,郡人立思戴亭。后祀四德堂。
《宋史萧振传》:“振以敷文阁待制知成都府,安抚置制 使,军储适阙,仓吏以窘告,振奏留对籴米八万斛以 足军食,以其直归计所总计者利在掊克,即先告秦 桧,谓振唱为阙乏之语,风御史,劾振要誉,复谪池阳。 而总计者以谮得蜀帅,既而专用罗织掊克其民,民 益思振。桧死语得闻,帝大感悟,亟遣振还。成都父老” 懽呼蜀道。振至,一切以宽治。或问其故,振曰:“承緃弛 革之当严,今继苛刻,非宽则民力瘁矣。”帝嘉振治行, 谓宰臣沈该、汤思退曰:“四川善政,前有胡世将,今有 萧振。”进秩四等,加敷文阁学士。卒于成都府治,年七 十二。振两为蜀守,威行惠孚。死之日,民无老稚,相与 聚哭于道。遗表至,帝悼惜之,赙银五百两、绢五百疋, 赠四官。
《赣州府志》:“陈孔硕,候官人。登淳熙进士,令瑞金,有古 良吏风。嘉定中,知赣州,摧强植弱,子惠𥟖元。豪家沿 江障水作碓以射利,水湍,使舟行多覆,孔硕拆去之, 严为禁约,前患乃息。”
《宋史魏了翁传》:“了翁知汉州,汉号为繁剧,了翁以化 善俗为治,首蠲积逋二十馀万,除科抑卖酒之弊,严 户婚交讦之禁,复为文谕以厚伦止讼,其民敬奉条 教,不敢犯。会境内桥坏,民有压死者,部使者以闻,诏 降官一秩,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未数月,复元 官,知眉州。眉虽为文物之邦,然其俗习法令,持吏短” 长,故号“难治。”闻了翁至,争试以事。乃尊礼耆耇,𥳑拔 俊秀,朔望诣学宫,亲为讲说,诱掖指授,行乡饮酒礼, 以示教化。增贡士员,以振文风。复蟆颐堰,筑江乡馆, 利民之事,知无不为,士论大服,俗为之变,治行彰闻。 嘉定四年,擢潼川路提点刑狱公事。
《常楙传》:楙字长孺,以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值旱,故事, 郡守合得缗钱十五万,悉以为民食。军饷助蠲苗九 万,税十三万,版帐十六万,又蠲新苗二万八千,大宽 公私之力。飞蝗几及境,疾风飘入太湖。节浮费,修府 库。既代,有送还事例,自给吏卒外,馀万金楮,楙悉不 受。吏惊曰:“人常言侍郎不爱钱,果然。”
《齐东野语》:贾师宪淳祐己酉岁为湖广总饷时,方岳 巨山知南康军。一日,总所纲运经从星江押纲,军卒 骄悍绎骚,市民横遭其祸者甚众。巨山大不能堪,遂 擒数辈断治之。贾公闻之,移文诘问,且追本军都吏。 巨山于是就判,公牒云:“总领虽大,湖广之尊;南康虽 微,江东列郡。当职奉天子命,来牧是邦,初非总领之 幕客,亦非湖广之属郡。军无纪律,骚动吾民,国有常 刑,合从断遣。此守臣职也,于都吏何与焉?牒报。”贾公 得牒,不胜其愤,遂申朝廷,乞行按劾,于是朝廷两易 郡以避之。去郡日,有士人作大旗书一诗以送之曰: “秋崖秋壑两般秋,湖广江东事不侔。直到南康论体 统,江西自隔两三州《元史董文用传》:中统十三年,文用出为卫辉路总管。 郡当冲要,民为兵者十之九,馀皆单弱贫病,不堪力 役。会初得江南,图籍、金玉、财帛之运,日夜不绝于道, 警卫输挽,日役数千夫。文用忧之曰:“吾民敝矣,而又 重妨耕作,殆不可。”乃从转运主者言,州县吏卒足以 备用,不必烦民。即手书具官姓名保任之,民得以时 耕,而运事亦不废。
《乌古孙泽传》:“至元十四年,元帅唆都下兵闽越,宋将 张世杰攻泉州,兴化守臣陈瓒举郡应之。文天祥置 都督于南剑州,闽中郡县往往复从宋。唆都。冬十月 收福州,进攻兴化,拔之。唆都怒民反复,下令屠城。泽 说唆都开门緃民去,因得脱,死者甚众。十二月,入广 州,唆都还军。诏改兴化军为路,授泽行总管府事。民” 歌舞迎候于道曰:“是吾民复生之父母也。”喜极而继 以泣。
《张立道传》:“立道除忠庆路总管,佩虎符。先是云南未 知尊孔子,祀王逸少为先师。立道首建孔子庙,置学 舍,劝士人弟子以学,岁时行释菜礼,人习礼让,风俗 稍变。”
《卜天璋传》:“皇庆初,天璋为归德知府,劭农兴学,复河 渠,河患遂弭。时群盗据要津,商旅不通。天璋擒百数 人,悉磔以徇,盗为止息。升浙西道廉访副使。到任阅 月,以更田制,改授饶州路总管。天璋既至,听民自实, 事无苛扰,民大悦,版籍为清。时省臣董田事,妄作威 福,郡县争赂之,觊免谴,饶独无有。省臣衔之,将中以” 危法,求其罪无所得。县以饥告,天璋即发廪赈之,僚 佐持不可,天璋曰:“民饥如是,必俟得请而后赈,民且 死矣。失申之责,吾独任之,不以累诸君也。”竟发藏以 赈之,民赖全活。其临事无所顾虑若此。火延饶之东 门,天璋具衣冠向火拜,势遂熄。鸣山有虎为暴,天璋 移文山神,立捕获之,以治行第一闻。
《萧拜住传》:拜住知中山府,以忧去官。属仁宗过中山, 有同官谮于近侍曰:“知州去官,实惮迎候烦劳耳。”帝 颔之。适行田野间,见老妪问之曰:“府中官孰贤?”对曰: “有萧知府。馀不知也。”复过神祠,有数老人焚香罗拜, 遣问之曰:“汝辈何所祷?”合辞对曰:萧知府奔丧还,欲 速其来,是以祷也。帝意遂释。
《遂昌杂录》:宛丘公尝言:为吏吴下时,吴守则赵公讳 全也。吴方内附,顽民时时陆梁,其犷甚,故犯法者擒 至加捶掠,侯必叱令痛捶楚之,虽死不贷。若夫里正 主首以徭役受捶者,侯必瞑目嗟叹曰:“以征科受薄 罚,其何忍加重焉?”继除杭州,吴民泣送,不忍舍之去。 时浙省以宗室大臣镇之,待宪臣如司属,概可知。而 侯以刚正不少屈,至擒其家奴,枷项以示众,久之不 胜大臣之折辱也。竟卒于杭。时人拟以赵广汉 仰山《脞录》。蜀南部王乐善天爵,洪武间举贤良,入见, 上问曰:“汝读何经,且试其钦若昊天之文。”称旨。又问: “汝知知县,知州如何做?”对曰:“首要得民心,民心既得, 则州县之事治矣。”又问:“汝知知府如何做?”对曰:“戒左 右勿为州县之扰,州县无扰,则府事治矣。”又问:“汝知 布政如何做?”对曰:“臣井蛙,无远大之识,不敢强惑圣 听。”上喜曰:“谦而婉,天爵之对也。”遂授太原府知府,绰 有政绩。
临海赵太守,洪武间卒业太学,为中贵题《蚕妇图》云: “蚕未成丝叶已无,鬓云撩乱粉痕枯。宫中罗绮轻如 布,争得王孙见此图。”太祖幸中贵宅,见之,诘问,中贵 以赵对,即召除肇庆知府。在郡有廉声。及归,叹曰:“昔 赵清献持一砚,今吾倍之。”遂持二砚以归。时号“赵双 砚。”
《苏谈》:“革除年间,太守姚公最为重士,尝礼俞贞木于 布衣之中,数数馈以薪米,因此遂复得钱继中。二老 儒,皆征出部下,自姚公折节顾好,悉为贵客。郡中尝 开宴彦士,并集一右列指使,据坐上席,继中骂之。贞 木践继中足,劝使勿骂,继中骂愈急,太守问故,继中 曰:‘公今日设会,当以尊士为重,更无日子使一武臣 坐诸宾上耶’?”右列惭谢,退避下座。是时四海初定,武 功方盛,卫将赫赫,在姚公固不敢与之抗礼,置之上 座,盖非其本心云。而继中当筵叱骂,太守为之弥缝 周全,指使为之从容避席,皆可谓难得者也。
《椒宫旧事》:“初,魏观、蔡本应召为苏州守,引入后宫,二 人领宸旨,将辞出,上遽止之。少顷后出,宫人奉酒果 以从,上手酌以赐二臣。”
《献征录》:建文时,姚善为吴郡守,数造请郡贤,访求治 道。隐士王宾独居陋巷,善徒步造门,称名致礼,宾后 报谒,但望门再拜而返。又有钱芹者,自守甚高,善欲 往见,使人道意。芹曰:“芹,民也,礼不可往见于庭。明公 诚下士,请俟月朔会于学宫。”善如期至,迎芹上坐,延 质经义。芹曰:“此士之业也,公事有急于此者。”善竦然 问之。芹出一简以授,竟不交言而去。视之,皆战守制 胜术也。时靖难兵已南下,善因密结诸郡,训练兵民, 相约勤王,而荐芹为行军司马。文皇即位,索黄子澄甚急。子澄走苏,约共航海,以图恢复。善曰:“公朝臣,可 四出号召。善职守土,义当与城存亡,不可去也。”子澄 遂去。善为其属许千户等缚见文皇。文皇诘责善声 色不逊,死之。
英宗朝,温州守何文渊入为少司寇,特荐侍御刘谦 代己。治郡九年,善政甚多,尝语人曰:“守与令虽官阶 不同,皆职民牧。赫赫为威,民不近也;察察为明,民罔 容也。平易近民,守令之道也。”人以为名言。
温州守郁山,字子静。时元辅张孚敬虽归,上眷犹厚, 部使以下,望风争趋,山独处之以礼。孚敬建宝纶楼, 大治第宅,又求广基地,强勒市买不休。山自往止之 曰:“夫居第当传之子孙,公今移易几何?家匝垣已里 馀矣,而意犹未足,殆非所以善后计也。且公居朝,尝 喜称伊、傅、周、召之为相,奈何所以处家者顾出萧何、 李沆下哉?”张怒作色,山不顾而出,然地亦不再广。 《中州野录》:李公聪,广之顺德人,成化丁未,以监察御 史来守于饶。岁旱,或告以如故事谒庙设坛,延巫祝 以祷之。公曰:“惟心可以格天,何虚文謟渎为哉!”遂省 刑罚,释无辜,斋沐外寝,再拜吁天,随祷而应。治尝厄 于火,虽暮夜,公必往拯之曰:“延火之舍不绝,则薰天 之势难遏。”乃令系绠于楹栋间,亲自下车,先民为力 挽拽之。民止公曰:“贵重之体,安能胜此劳耶?”公尚不 辍。屋将倾,民恐伤之,呼号扶护而去。饶尚元夕张灯, 公亦夜出观之,或箫鼓而歌,惧公来而止,遂令勿遏。 忻然下车,既听且和之。噫他人处此,必以妨清誉为 嫌,公则偕乐之念愈著,爱民之誉愈彰。非治化之素 敷于人哉,畴克尔哉!
《畜德录》:“有一郡守治酒具进,用盒纳妓于内,径入幕 府。都御史韩公雍知必有隐物,召郡守入,开盒令妓 奉酒毕,仍纳于盒中,随太守出。其阔大如此。亦一时 之权术也。”
陈继儒《见闻录》:吾乡唐公珣知福州府时,岁凶旱,到 官之日,霖雨滂沛,人皆相贺。先是,迎公者援故事请 先谒藩、臬,公曰:“‘未成妇而见姑嫜,可乎’?竟先之任。” 《明臣十节》:杨公继宗知嘉兴,治一豪强,伏罪而释之。 其民改过,杜门五年不出。后以事入城,行由治前桥, 公识之,使人召而来曰:“尔今为吾良民矣!”遗米一斛。 势人子由医官谋署县篆,大窃帑金,莫敢云何。公至, 收治追金。御史行台欲出之,乃诘公曰:“盗有失主,何 人也?”公曰:“朝廷即失主。”又诘曰:“原告何人也?”公曰:“知 府即原告。”御史惭而去。公逾壮年即独居,在嘉兴九 年,止一老仆,朝夕饭两盂,蔬两豆而已。夫人自其乡 来,阅三日促归。官满回郡,居宿客堂。蔡介夫厉清操, 独以绝饮为难能,常歌《公行自励》云。
郡守部杂录
[编辑]《中说事君》篇:“子见牧守屡易,曰:‘尧舜三载考绩,仲尼 三年有成。今旬月而易,吾不知其道’。薛收曰:‘如何’?子 曰:‘三代之兴,邦家有社稷焉;两汉之盛,牧守有子孙 焉。不如是之亟也。无定主而责之以忠,无定民而责 之以化,虽曰能之,末由也已’。”
《十三洲记》:郡之言君也,改公侯之封而言君者,至尊 也。郡守专权,君臣之礼弥崇。今郡字,君在其左,邑在 其右。君为元首,邑以载民,故取名于君,谓之郡。 王隐《晋书》,何曾上言:“郡守之权虽轻,犹御千里,比之 于古列国之君也。”
《山公启事》:“晋制,春夏农月不迁改长吏郡守县令之 属,以其妨农事故也。”
《唐书张九龄传》:“九龄上言,今刺史,京辅雄望之郡,犹 少择之。江淮、陇蜀、三河大府外,稍非其人由京官出 者,或身有累,或政无状,用牧守之任,为斥逐之地。武 夫流外积资而得,不计于才。刺史乃尔,县令尚可言 哉!京师衣冠所聚,身名所出,从容附会,不勤而成,是 大利在于内而不在于外。智能之士,欲利之心,安肯” 复出为刺史县令哉!宜遂科定其资,不历都督。刺史 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 得任台郎给舍。都督守令虽远者,使无十年任外。如 不为此而救其失,恐天下犹未治也。
《郡国志》:“鸡坡之侧,即春申君之子假居之地也,后有 守居之,以数失火,故涂以雄黄,遂名黄堂。”
《通典》:“后汉或以尚书令、仆射出为太守,锺离意、黄香、 桓荣、胡广是也;或自郡守入为三公,虞延、第五伦、桓 虞、鲍昱是也。”
《演繁露》今郡守马后乐,即古鼓吹也。《古今乐录》曰:“后 汉以给边将万人,将军得之。”刘熙《释名》曰:“横吹麾幢, 皆大将所有。班超为将兵长史,故假鼓吹幢麾也。其 谓假者,超未为大将,止为长史,故许借大将鼓吹幢 麾而用之。”
《野客丛谈》:近以《中和》《乐职》诗为太守事用。余考《王褒 传》:神爵、五凤间,天下殷富,宣帝修武帝故事,作歌诗。 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风化于众庶,使王褒作《中和》《乐职》《宣布诗》,选好事者歌之。宣帝曰:“此盛德之事,吾何 足以当之?”《何武传》所载,大率亦然。此是监司颂朝廷 之德化,何与太守事?今人颂太守治政,往往有中和、 “乐职”之语,似不考当来之意。所谓“中和、乐职、宣布诗” 者,三篇诗名耳。注谓:“中和者,言政教隆平,得中和之 道;乐职者,谓百官万姓乐得其常道;宣布”,谓德化周 洽,遍于四海,岂郡守之所安哉?张曲江任洪州日,自 有诗曰“乐职在中和”,此语益谬矣。王褒《四子讲德论》 亦曰:“所谓中和、乐职、宣布之诗,刺史”见太上圣明,股 肱竭力,德泽洪茂,黎庶和睦,天人并应,屡降瑞福,故 作三篇之诗以歌咏之也。其意正如此。所以褒作《甘 泉颂》,有曰:“想圣主之优游,咏中和之诗,读太平之颂。” 观此益知其事非郡守所当用者也。
唐故事,以左鱼给郡守,以右鱼留郡库,每郡守之官, 以左鱼合郡库之“右鱼”,以此为信。自周显德间废,而 此制不可复。唐之鱼符,即古者“铜虎符”之意也。按:古 之符节,左以与郡守,右以留京师,非谓留郡库也。谓 郡守往回,以所授之左符合京师之右符,以防其伪。 其或遣便调发于郡国,则请内库之右符,以合郡国 之左符,如魏公子无忌入王卧内,窃虎符,以召晋鄙 之兵,救平原之难是也。大略如此。然观《唐志》谓“符宝 郎掌国之符节,藏其左而班其右。”《环济要略》:“铜虎符、 竹使符,中分留其左半,以右半付之。”则知古之符藏 其右而班其左,后之符藏其左而班其右,此为不同。 今《刑统》出左符以合右符,是亦左者在内,右者在外 也。说者谓请内库之左符,以合郡国之右符耳。 《甯成传》末载周阳由为郡守,汲黯、司马安俱在二千 石列,未尝敢均茵,司马安不足言也。仆观汲长孺与 大将军亢礼,长揖丞相,面责九卿,矫矫风力,不肯为 人。下至为周阳由所抑,何哉?盖周阳由亡赖小人,其 在二千石列,肆为骄暴,凌轹同事,若无人焉。汲盖远 之,非畏之也。异时河东太守胜屠公,不堪其侵权,遂 与之角,卒并就戮,玉石俱碎,可胜叹恨。士大夫不幸 而与周阳由辈同官,逊而避之,不失为厚德,何苦与 之较而自取辱哉!观长孺胜屠,盖亦知所处矣。 《汉循吏传序》载“宣帝以为太守吏民之本,数变易则 下不安,民知其”将久,不可欺罔,乃服从其教化。故二 千石有治理效,辄以玺书勉励,增秩赐金,或爵至关 内侯。公卿缺,则选诸所表,以次用之。是故汉世良吏, 于是为盛。不知宣帝致此者,于久任劝励之外,又有 所谓保全之术,使之不能动摇,故其得以肆志于职 业间,而无恐惧不安之态,是以成久任之治效也。观 王嘉尝曰:“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 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良民,吏有章,劾事留中, 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 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迺下。知宣帝致当时 良吏又济以此术,不因王嘉言,孰从而知之?
《缃素杂记笔谈》云:今人守郡,谓之建麾,盖用颜延年 诗“一麾乃出守。”此误也。延年谓一麾者,乃指麾之麾, 如武王右秉白旄以麾之麾,非旌麾之麾也。延年阮 始平诗云:“屡荐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者以山涛荐咸 为吏部郎,三上,武帝不用,后为荀勖一挤,遂出始平, 故有此句。延年被摈,以此自记耳。自杜牧为《登乐游 原》诗云:“拟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始谬用 一麾,自此遂为故事。凡此以上,皆存中之语。以余意 测之,杜樊川之意则善矣,而谓之“拟把”,则尤谬也。盖 自作太守而谓之“一麾”,于理无碍,但不可以此言赠 人作太守耳。宋景文公诗云:“使麾得请印垂要”,又云: “一封通奏领州麾。”又云:“乞得一麾行。”又云。“竟获一麾 行。”是真得延年之意。未尝谬用也。
《宾退录》:唐人称县令曰“明府”,而汉人则谓之“明廷”,见 范晔《张俭传》。明府以称太守,如老叟称刘宠,刘翊称 种拂,高获称鲍昱皆然。
鼠璞。本朝职事官并以寄禄官品高下为权。行、守、试 侍郎、尚书,始必除权即真,后始除试守行。予考之,汉 试守即权也。《年纪》令吏二百石以上,满秩为真。如淳 曰:“诸官吏初除,皆试守一岁为真,食全俸。赵广汉守 京兆,韩延寿守冯翊,尹翁归守扶风,皆满岁为真。”是 守试即权,未得为真也。权字,唐始用之。韩愈权知国 子博士,三岁为真,今以权与守,试分真假,全无其义。 《国老谈苑》:太祖尝语赵普曰:“唐室祸源在诸侯难制, 何术以革之?”普对曰:“列郡以京官权知,三年一替,则 无虞。”因从之。
《清波杂志》:番江寓客赵叔简编修宣和故事,家藏东 坡亲书历数纸。盖坡为郡日当直司日生公事必著 于历,当晚勾消,唯其事无停滞,故居暇日可从。诗酒 之适,“欲将公事湖中了,见说官闲事亦无。”乃秦少章 所投。坡诗盖状其实。
《老学庵笔记》:“祥符东封,命王钦若、赵安仁并判兖州, 二公皆见任执政也。庆历初,西鄙未定,命夏竦判永 兴,陈执中、范雍知永兴。一州二守,一府三守,不知当时如何分职事既非长贰,文移书判之类,必有程式, 官属胥吏,何所禀承?国史皆不载,莫可考也。然当时 谏官御史不以为非,诸公受之,亦不力辞,岂在其时” 亦为便于事耶?宣和中,复幽州以为燕山府,蔡靖知 府,郭药师同知。既增“同”字,则为长贰,与庆历之制不 同。
忠州在陕路,与万州最号穷陋,岂复有为郡之乐?白 乐天诗乃云:“唯有绿樽红烛下,暂时不似在忠州。”又 云:“今夜酒醺罗绮暖,被君融尽玉壶冰。”以今观之,忠 州那得此光景耶?当是不堪司马闲冷,骤易刺史,故 亦见其乐尔。可怜哉!
姓“但”者,音若檀。近岁有岭南监司曰但中庸是也。一 日,朝士同观报状,见岭南郡守以不法被劾,朝旨令 但中庸根勘。有一人辄叹曰:“此郡守必是权贵所主。” 问:“何以知之?”曰:“若是孤寒,必须痛治,此乃令但中庸 根勘,即是有力可知。”同坐者无不掩口。其人悻然作 色曰:“拙直宜为诸公所笑!”竟不悟而去。
《墨客挥犀》:世谓太守为五马,人罕知其故事。或言《诗》 云:“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之,良马五之。”郑注谓 《周礼》州长建旟,汉太守比州长,法御五马,故云。后见 庞几先朝奉云:“古乘驷马车,至汉时,太守出则增一 马,事见《汉官仪》也。”
《群碎录》:“《汉官仪》:太守五马。”盖天子六马,诸侯五马。又 云:“汉制,九卿则二千石以右骖,太守驷马而已。其加 秩中二千石乃右骖,故以五马为太守美称。”
“王羲之守永嘉,庭列五马”,后遂援为太守事。
《懒真子录》:有客问于仆曰:“古今太守一也,而汉时太 守”如此何也?仆曰:“汉郡极大,又属吏皆所自除, 故其势炎炎,非后世比。只此会稽郡,考之县二十六: 吴,即苏州也;乌伤,即婺州也;毗陵,即常州也;山阴,即 越州也。《由拳注》云:‘古之檇李,即秀州也;大末,衢州也; 乌程,湖州也;馀杭,杭州也;鄞,明州也’。”以此考之,即今 浙东西之地,乃汉一郡尔。宜乎朱买臣等为之气焰。 “如此也, 觚不觚录?”余在山东日,待郡守礼颇简,留饭一次,彼 必侧坐,虽迁官谒辞,送之阶下而已,遣官人投一刺, 亦不答,盖其时皆然。其后复起,累迁山西按察使。一 日,清军、提学二道偶约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 于书院,余甚难之,第令列名与分,而辞不往。乃闻具 糖席,张嬉乐,具宾主纵饮,夜分而罢,颇以为怪。后问 之余弟。乃知近日处处皆然。不以为异也。
余初任山东时,布、按二司后堂无留郡守坐者。留之 坐,则必于私衙,虽设饭无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则自 守以至倅理,无不留坐后堂者矣。当时抚按不留郡 守令坐,司理、县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两直隶 至留饭矣。闻之各省,尚不尽然。
《日知录》:唐制,京郡乃称府,至宋则潜藩之地皆升为 府。初,宋太宗、真宗皆尝为开封府尹,后无继者,乃设 权知府一人,以待制以上充。崇宁三年,蔡京乞罢权 知府,置牧尹各一员,牧以皇子领,尹以文臣充。是权 知府者,所以避京尹之名也。今则直命之为知府,非 也。
《隋书酷吏传》:库狄士文为贝州刺史,凡有出入,皆封 署其门,僮仆无敢出外。此今日居官通例,而史以为 异事,岂非当日法制虽严,而关防未若今之密乎?末 世人习浇讹,防闲日甚,少不禁饬,则奸宄之徒,投间 抵隙,无所不至。长史到官,以关防为第一义。然愚以 为但无至公之心以御之尔。《世说》:晋文王亲爱阮嗣 宗,阮从容言:尝游东平,乐其土风,愿得为东平太守。 文王从其意。阮骑驴径到郡,至则坏府舍诸壁障,使 内外相望,然后教令一郡清肃。十馀日复骑驴去。唐 姚合为武功尉,其县居诗曰:“朝朝门不闭,长似在山 时。”在旷达之士犹且为之,而况于大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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