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第71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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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

 第七百十二卷目录

 忠烈部名臣列传七

  晋二

  赵诱子龚   段匹䃅

  刘琨       乐道融

  侯礼       刘翼

  戴若思      周𫖮

  周嵩       刁协

  周该       周崎

  虞悝弟望   桓雄

  易雄       周筵

官常典第七百十二卷

忠烈部名臣列传七[编辑]

晋二[编辑]

赵诱子龚[编辑]

按《晋书》本传:“诱字元孙,淮南人也。世以将显,州辟主 簿。值刺史郄隆被齐王冏檄,使起兵讨赵王伦。隆欲 承檄举义,而诸子侄并在洛阳,欲坐观成败,恐为冏 所讨,进退有疑。会群吏计议,诱说隆曰:‘赵王篡逆,海 内所病,今义兵飙起,其败必矣。今为明使君计,莫若 自将精兵,径赴许昌,上策也。不然,且可留后。遣猛将 将兵会盟,亦中策也。若遣小军,随形助胜,下策耳’。”隆 曰:“我受二帝恩,无所偏助,正欲保州而已。”诱与治中 留宝、主簿张褒等谏:“隆若无所助,变难将生,州亦不 可保也。”隆犹豫不决,遂为其下所害。诱还家,杜门不 出。左将军王敦以为参军,加广武将军,与甘卓、周访 共讨华轶,破之。又击杜弢于西湘。太兴初,复与卓攻 弢,灭之。累功赐爵平阿县侯,代陶侃为武昌太守。时 杜曾迎第五猗于荆州作乱,敦遣诱与襄阳太守朱 轨共距之。猗既愍帝所遣,加有时望,为荆楚所归,诱 等苦战皆没,敦甚悼惜之,表赠征卤将军、秦州刺史, 谥曰敬。子龚,与诱俱死。元帝为晋王,下令赠新昌太 守。

段匹䃅[编辑]

按《晋书》本传:“匹䃅,东郡鲜卑人也。种类劲健,世为大 人。父务勿尘,遣军助东海王越征讨有功,王浚表为 亲晋王,封辽西公,嫁女与务勿尘,以结邻援。怀帝即 位,以务勿尘为大单于,匹䃅为左贤王,率众助国征 讨,假抚军大将军。务勿尘死,弟涉复辰以务勿尘子 疾陆眷袭号。刘曜逼洛阳,王浚遣督护王昌等率疾” 陆眷及弟文鸯、从弟末杯攻石勒于襄国。勒败还垒, 末杯追人垒门,为勒所获。勒质末杯,遣使求和于疾 陆眷。《疾陆眷》将许之,文鸯谏曰:“受命讨勒,宁以末杯 一人故纵成擒之寇?既失浚意,且有后忧,必不可许。” 疾陆眷不听,以铠马二百五十匹、金银各一簏赎末 杯。勒归之,又厚以金宝彩绢报疾陆眷,《疾陆眷》令文 鸯与石季龙同盟,约为兄弟,遂引骑还。昌等不能独 守,亦还。建武初,《匹䃅》推刘琨为大都督,结盟讨勒,并 檄《涉复辰》《疾陆眷》、末杯等三面俱集襄国。琨、匹䃅进 屯固安,以候众军。勒惧,遣间使厚赂末杯。然末杯既 思报其旧恩,且因匹䃅在外,欲袭夺其国,乃间匹䃅 于《涉复辰》,《疾陆眷》曰:“以父兄而从子弟邪?虽一旦有 功,匹䃅独收之矣。”涉复辰等以为然,引军而还,匹䃅 亦止。会疾陆眷病死,匹䃅复蓟奔丧,至于右北平。末 杯宣言匹䃅将篡,出军击败之。末杯遂害涉复辰及 其子弟党与二百馀人,自立为单于。及王浚败,匹䃅 领幽州刺史,刘琨自并州依之,复与匹䃅结盟,俱讨 石勒。匹䃅复为末杯所败,士众离散,惧琨图己,遂害 之,于是晋人离散矣。匹䃅不能自固,北依邵续,末杯 又攻败之。匹䃅被创,谓续曰:“吾戎狄慕义,以至破家。 君若不忘旧要,与吾进讨,君之惠也。”续曰:“赖公威德, 续得效节。今公有难,岂敢不俱。”遂并力追末杯,斩获 略尽。又令文鸯北讨末杯弟于蓟城。及还,去城八十 里,闻续已没,众惧而散,复为石季龙所遮。文鸯以其 亲兵数百人力战破之,始得入城。季龙复抄城下,文 鸯登城临见,欲出击之,匹䃅不许。文鸯曰:“我以勇闻, 故百姓杖我。见人被略而不救,非丈夫也,令众失望, 谁复为我致死乎!”遂将壮士数十骑出战,杀戮甚多, 遇马乏伏,不能起。季龙呼曰:“大兄与我,俱是戎狄,久 望共同,天不违愿。今日相见,何故复战?请释杖。”文鸯 骂曰:“汝为寇虐,久应合死。吾兄不用吾计,故令汝得 至此。吾宁死,不为汝擒!”遂下马苦战,槊折执刀,力战 不已。季龙军四面解马,罗披自障,前捉文鸯。文鸯战

自辰至申,力极而后被执,城内大惧。匹䃅欲单骑归
考证
朝,续弟乐安内史,洎勒兵不许。洎复欲执台使王英

送于季龙,匹䃅正色责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 不得归朝,亦以甚矣。复欲执天子使者,我所未闻也。” 因谓英曰:“匹䃅世受重恩,不忘忠孝。今日事逼,欲归 罪朝廷,而见逼迫,忠款不遂。若得假息,未死之日,心 不忘本。”遂渡黄河南。匹䃅著朝服,持节宾从出,见季 龙曰:“我受国恩,志在灭汝,不幸吾国自乱,以至于此。 既不能死,又不能为汝敬也。”勒及季龙,素与匹䃅结 为兄弟,季龙起而拜之。匹䃅到襄国,又不为勒礼,常 著朝服,持晋节。经年,国中谋推匹䃅为主,事露,被害。 文鸯亦遇鸩死,惟末波存焉。及死,弟牙立。牙死,其后 从祖就陆眷之孙辽立,自务勿尘已后,值晋丧乱,自 称位号,据有辽西之地,而臣御晋人。其地西尽幽州, 东界辽水。然所统胡晋可三万馀家,控弦可四五万 骑,而与石季龙递相侵掠,连兵不息,竟为季龙所破, 徙其遗黎数万家于司雍之地。其子兰复聚兵,与季 龙为患久之。及石氏之亡,末波之子勤鸠集胡羯得 万馀人,保枉人山,自称赵王,附于慕容儁。俄为冉闵 所败,徙于绎幕,僭即尊号。㒞遣慕容恪击之,勤惧而 降。

刘琨[编辑]

按《晋书》本传:“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静王胜 之后也。祖迈,有经国之才,为相国参军、散骑常侍。父 蕃,清高冲俭,位至光禄大夫。琨少得儁朗之目,与范 阳祖纳俱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为司隶从事。时征 卤将军石崇河南金谷涧中有别庐,冠绝时辈,引致 宾客,日以赋诗。琨预其间,文咏颇为当时所许。秘书” 监贾谧参管朝政,京师人士无不倾心。石崇、欧阳建、 陆机、陆云之徒,并以文才降节事谧,琨兄弟亦在其 间,号曰“二十四友。”太尉、高密王泰辟为掾,频迁著作 郎、太学博士、尚书郎。赵王伦执政,以琨为记室督,转 从事中郎。伦子荂,即琨姊婿也,故琨父子兄弟并为 伦所委任。及篡荂为皇太子,琨为荂詹事。三王之讨 伦也,以琨为冠军、假节,与孙秀子会率宿卫兵三万, 距成都王颖,战于黄桥,琨大败而还,焚河桥以自固。 及齐王冏辅政,以其父兄皆有当世之望,故特宥之。 拜兄舆为中书郎,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冏 败,范阳王虓镇许昌,引为司马。及惠帝幸长安,东海 王越谋迎大驾,以琨父蕃为淮北护军、豫州刺史。刘 乔攻范阳王虓于许昌也,琨与汝南太守杜育等率 兵救之,未至而虓败,琨与虓俱奔河北,琨之父母遂 为刘乔所执。琨乃说冀州刺史温羡,使让位于虓。及 虓领冀州,遣琨诣幽州乞师于王浚,得突骑八百人。 与虓济河,共破东平王楙于廪丘,南走。刘乔始得其 父母。又斩石超,降吕朗,因统诸军奉迎大驾于长安。 以勋封广武侯,邑二千户。永嘉元年,为并州刺史,加 振威将军,领匈奴中郎将。琨在路上表曰:“臣以顽蔽, 志望有限,因缘际会,遂忝过任,九月末得发,道险山 峻,胡寇塞路,辄以少击众,冒险而进,顿伏艰危,辛苦 备尝,即日达壶口关。臣自涉州疆,目睹困乏,流移四 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 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厄,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 气。群胡数万,周匝四山,动足遇掠,开目睹寇,唯有壶 关可得告籴。而此二道,九州之险,数人当路,则百夫 不敢进,公私往反,没丧者多。婴守穷城,不得薪采,耕 牛既尽,又乏田器。以臣愚短,当此至难,忧如循环,不 遑寝食。臣伏思此州虽云边朔,实迩皇畿,南通河内, 东连司、冀,北捍殊俗,西御强敌,是劲弓良马,勇士靖 骑之所出也。当须委输,乃全其命。今上尚书,请此州 谷五百万斛,绢五百万匹,绵五百万斤。愿陛下时出 臣表,速见听处。”朝廷许之。时东嬴公腾自晋阳镇邺, 并土饥荒,百姓随腾南下,馀户不满二万。寇贼纵横, 道路断塞。琨募得千馀人,转斗至晋阳。府寺焚毁,僵 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满 道。琨翦除荆棘,收葬枯骸,造府朝,建市狱。寇盗互来 掩袭,恒以城门为战场,百姓负楯以耕,属鞬而耨。琨 抚循劳来,甚得物情。刘元海时在离石,相去三百许 里。琨密遣离间其部杂卤,降者万馀落,元海甚惧,遂 城蒲子而居之。在官未期,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 接矣。琨父蕃自洛赴之,人士奔迸者多归于琨。琨善 于怀抚而短于控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 以相继。然素奢豪,嗜声色,虽暂自矫励,而辄复纵兔。 河南徐润者,以音律自通,游于贵势,琨甚爱之,署为 晋阳令。润恃宠骄恣,干预琨政。奋威护军令狐盛,性 亢直,数以此为谏,并劝琨除润,琨不纳。初,单于猗㐌 以救东嬴公腾之功,琨表其弟猗卢为代郡公,与刘 希合众于中山。王浚以琨侵己之地,数来击琨,琨不 能抗,由是声实稍损。徐润又谮令狐盛于琨曰:“盛将 劝公称帝矣。”琨不之察,便杀之。琨母曰:“汝不能弘经 略,驾豪杰,专欲除胜己以自安,当何以得济?如是,祸 必及我。”不从。盛子泥奔于刘聪,具言虚实。聪大喜,以泥为卿导,属上党太守袭醇降于聪。雁门、乌丸复反, 琨亲率精兵出御之。聪遣子粲及令狐泥乘虚袭晋 阳,太原太守高乔以郡降聪,琨父母并遇害。琨引猗 卢并力攻粲,大败之,死者十五六。琨乘胜追之,更不 能克。猗卢以为聪未可灭,遗琨牛羊车马而去,留其 将箕澹、段繁等戍晋阳。琨志在复仇而屈于力弱,泣 血尸立,抚慰伤痍,移居阳邑城,以招集亡散。愍帝即 位,拜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加散骑常侍、假节。琨 上疏谢曰:“陛下略臣大愆,录臣小善”,猥蒙天恩,光授 殊宠,显以蝉冕之荣,崇以上将之位。伏省诏书,五情 飞越。臣闻晋文以郤縠为元帅而定霸功,高祖以韩 信为大将而成王业,咸有敦诗阅礼之德,戎昭果毅 之威,故能振丰功于荆南,拓洪基于河北。况臣凡陋, 拟踪前哲,俯惧折鼎,虑在覆𫗧。昔曹沫三北而收功 于柯盟,冯异垂翅而“奋翼于渑池,皆能因败为成,以 功补过。陛下宥过之恩已隆,而臣自新之善不立。臣 虽不逮,预闻前训,恭让之节,臣犹庶几,所以冒承宠 命者,实欲没身报国,辄死自效,要以致命寇场,尽其 臣节。至于宠荣之施,非言辞所谢。”又谒者史兰、殿中 中郎王春等继至奉诏。臣俯寻圣旨,伏纸饮泪。臣闻 夷险流行,古今代有,灵厌皇德,曾未悔祸。蚁敌纵毒 于神州,小丑肆虐于上国,七庙阙禋祀之飨,百官丧 彝伦之序。梓宫沦辱,山陵未兆,率土永慕,思同考妣。 陛下龙姿日茂,叡质弥光,升区宇于既颓,崇社稷于 已替。四海之内,肇有上下;九服之萌,复睹典制。伏惟 陛下蒙尘于外,越在秦郊,蒸尝之敬在心,桑梓之思 未克。臣备位历年,才质驽下,丘山之衅已彰,毫厘之 效未著。顷以时宜,权假位号,竟无殪戎之绩,而有负 乘之累,当肆刑书,以明黜陟。是以臣前表上闻,敢缘 愚款,乞奉先朝之班,苟存偏师之职,赦其三败之愆, 收其一功之用,得骋志疆场,快意大逆,虽身膏野草, 无恨黄墟。陛下偏恩过隆,“曲蒙擢拔,遂授上将,位兼 常伯,征讨之务,得从事宜。拜命惊惶,五情战悸,惧于 陨越,以为朝羞。昔申胥不徇伯举,而成公婿之勋;伍 贠不从城父,而济入郢之庸。臣虽顽凶,无觊古人,其 于被坚执锐,致身寇仇,所谓天地之施,群生莫谢。不 胜受恩至深,谨拜表陈闻。”及麹允败刘曜,斩赵冉琨, 又表曰:“逆寇刘聪,敢率士卒,冯陵辇毂,人神发愤,遐 迩奋怒。伏省诏书,相国、南阳王保、太尉、凉州刺史轨, 纠合二州,同恤王室;冠军将军允、护军将军𬘭,总齐 六军,戮力国难,王旅大捷,俘馘千计。旌旗首于晋路, 金鼓振于河曲,崤函无虔刘之惊,汧陇有安业之庆。 斯诚宗庙社稷陛下神武之所致,含气之类,莫”不引 领,况臣之心,能无踊跃。臣前表当与鲜卑猗卢克今 年三月都会平阳,会匈羯石勒以三月三日径掩蓟 城,大司马博陵公浚受其伪和,为勒所掳,勒势转盛, 欲来袭臣,城坞骇惧,志在自守。又猗卢国内,欲生奸 谋,幸卢警虑,寻皆诛灭,遂使南北顾虑,用愆成举,臣 所以泣血宵吟,扼腕长叹者也。勒据襄国,与臣隔山, 寇骑朝发,夕及臣城,同恶相求,其徒实繁。自东北八 州,勒灭其七,先朝所授,存者唯臣。是以勒朝夕谋虑, 以图臣为计,窥伺间隙,寇抄相寻,戎士不得解甲,百 姓不得在野,天网虽张,灵泽未及。唯臣孑然与寇为 伍,自守则稽聪之谋,进讨则勒袭其后,进退唯谷,首 尾狼狈,徒怀愤“踊,力不从愿,惭怖征营,痛心疾首,形 留所在,神驰寇庭。秋谷既登,胡马已肥,前锋诸军,并 有至者。臣当首启戎行,身先士卒。臣与二寇势不并 立,聪勒不枭,臣无归志。庶凭陛下威灵,使微意获展, 然后陨首谢国,没而无恨。”三年,帝遣兼大鸿胪赵廉 持节拜琨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琨上表 让司空,受都督,克期与猗卢讨刘聪。寻猗卢父子相 图,卢及兄子根皆病死,部落四散。琨子遵先质于卢, 众皆附之。及是遵与箕澹等帅卢众三万人,马牛羊 十万悉来归琨。琨由是复振,率数百骑自平城抚纳 之。属石勒攻乐平,太守韩据请救于琨,而琨自以士 众新合,欲因其锐以威勒。箕澹谏曰:“此虽晋人,久在 荒裔,未习恩信,难以法御。今内收鲜卑之馀谷,外抄 残胡之牛羊,且闭关守险,务农息士,既服化感义,然 后用之,则功可立也。”琨不从,悉发其众,命澹领步骑 二万为前驱,琨自为后继。勒先据险要,设伏以击澹, 大败之,一军皆没,并土震骇。寻又灾旱,琨穷蹙,不能 复守。幽州刺史鲜卑段匹䃅数遣信要琨,欲与同奖 王室。琨由是率众赴之,从飞狐入蓟。匹䃅见之,甚相 崇重,与琨结婚,约为兄弟。是时西都不守,元帝称制 江左,琨乃令长史温峤劝进,于是河朔征镇夷夏一 百八十人,连名上表,语在《元纪》。令报曰:“豺狼肆毒,荐 覆社稷,亿兆颙颙,延首罔系。是以居于王位,以答天 下,庶以克复圣主,扫荡仇耻,岂可猥当隆极。此孤之 至诚著于遐迩者也。公受奕世之宠,极人臣之位,忠 允义诚,精感天地,实赖远谋,共济艰难。南北迥邈,同 契一致,万里之外,心存咫尺。公其抚宁华戎,致罚丑类,动静以闻。”建武元年,琨与匹䃅期讨石勒,匹䃅推 琨为大都督,歃血载书,檄诸方守,俱集襄国,琨、匹䃅 进屯固安,以俟众军。匹䃅从弟末波纳勒厚赂,独不 进,乃沮其计,琨、匹䃅以势弱而退。是岁,元帝转琨为 侍中、太尉,其馀如故,并赠名刀。琨答曰:“谨当躬自执 佩,馘截二寇。”匹䃅奔其兄丧,琨遣其世子群送之。而 末波率众要击匹䃅而败走之。群为末波所得,末波 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䃅,密遣 使赍群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䃅逻骑所得。时琨别 屯故征北府小城,不之知也,因来见匹䃅。匹䃅以群 书示琨曰:“意亦不疑公,是以白公耳。”琨曰:“与公同盟, 志奖王室,仰凭威力,庶雪国家之耻。若儿书密达,亦 终不以一子之故负公忘义也。”匹䃅雅重琨,初无害 琨志,将听还屯其中。弟叔军,好学有智谋,为匹䃅所 信,谓匹䃅曰:“吾外国耳,所以能服晋人者,畏吾众也。 今我骨肉构祸,是其良图之日,若有奉琨以起,吾族 尽矣。”匹䃅遂留琨。琨之庶长子遵惧诛,与琨左长史 杨桥、并州治中如绥闭门自守,匹䃅谕之不得,因纵 兵攻之。琨将龙季猛迫于乏食,遂斩桥、绥而降。初,琨 之去晋阳也,虑及危亡而大耻不雪,亦知异域难以 义,伏冀输写至诚,侥幸万一。每见将佐,发言慷慨,悲 其道穷,欲率部曲死于贼垒。斯谋未果,竟为匹䃅所 拘。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也。为五言诗赠其别驾卢谌, 曰:“幄中有悬璧,本自荆山球。惟彼太公望,昔是渭滨 叟。邓生何感激,千里来相求。白”登幸曲逆,鸿门赖留 侯。重耳凭五贤,小白相射钩。能隆二伯主,安问“党与 仇。”中夜抚枕叹,想与数子游。吾衰久矣夫,何其不梦 周。谁云圣达节,知命故无忧。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 丘。功业未及建,夕阳忽西流。时哉不我与,去矣如云 浮。朱实陨劲风,繁英落素秋。狭路倾华盖,骇驷摧双 辀。何意百錬刚,“化为绕指柔。”琨诗托意非常,摅畅幽 愤,远想张、陈,感鸿门白登之事,用以激谌。谌素无奇 略,以常词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诗赠之,乃谓琨曰:“前 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然琨既忠于晋室,素有 重望,被拘经月,远近愤叹。匹䃅所署代郡太守辟闾 嵩,与琨所署雁门太守王据、后将军韩据连谋,密作 攻具,欲以袭匹䃅。而韩据女为匹䃅儿妾,闻其谋而 告之匹䃅,于是执王据、辟闾嵩及其徒党悉诛之。会 王敦密使匹䃅杀琨,匹䃅又惧众反己,遂称有诏收 琨。初,琨闻敦使至,谓其子曰:“处仲使来而不我告,是 杀我也。死生有命,但恨仇耻不雪,无以下见二亲耳。” 因欷歔不能自胜。匹䃅遂缢之,时年四十八,子侄四 人俱被害。朝廷以匹䃅、尚彊,当为国讨石勒,不举琨。 哀三年,琨故从事中郎卢谌、崔悦等上表理琨曰:“臣 闻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务,在于固慎关 塞。况方岳之臣,杀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杜其 奸邪哉!窃见故司空、广武侯琨,在惠帝扰攘之际,值 群后鼎沸之难,戮力皇家,义诚弥厉,躬统华夷,亲受 矢石,石超授首,吕朗面缚,社稷克宁,銮舆反驾,奉迎 之勋,琨实为隆。此琨效忠之一验也。”其后并州刺史、 东嬴公腾以晋川荒匮,移镇临漳,太原、西河,尽徙三 魏。琨受任并州,属承其弊,到官之日,遗户无几。当易 危之势,处难济之土,鸠集伤痍,抚和外国。数年之间, 公私渐振。会京都失守,群逆纵逸,边萌顿仆,苟怀晏 安。咸以为“并州之地,四塞为固,且可闭关守险,畜资 养徒,抗辞厉声,忠亮奋发。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 死节,情非所安。遂乃跋履山川,东西征讨,屠各乘虚, 晋阳沮溃,琨父母罹屠戮之殃,门族受歼夷之祸。向 使琨从州人之心,为自守之计,则圣朝未”必加诛,而 族党可以不丧。及猗卢败乱,晋人归奔,琨于平城,纳 其初附。将军箕澹又以为此虽晋人,久在荒裔,难以 法整,不可便用。琨又让之,义形于色,假从澹议,偷于 苟存,则晏然于并土,必不亡身于燕蓟也。琨自以备 位方岳,纲维不举,无缘虚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 下登祚,便引愆告逊,前后章表,具陈诚款。寻令从事 中郎臣续澹,以章绶节传奉还本朝,与匹䃅使荣、邵 期一时俱发。又匹䃅以琨王室大臣,惧夺己威重,忌 琨之形,渐彰于外。琨知其如此,虑不可久,欲遣妻息 大小尽诣京城,以其门室一委陛下。有征举之会,则 身充一卒,若匹䃅纵凶慝,则妻息可免。具令臣澹密 宣此旨,求诏敕路次,令相迎卫。会王成从平阳逃来, 说“南阳王保称号陇右,士众甚盛,当移关中。”匹䃅闻 此,私怀顾望,留停。荣邵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 保,惧澹独南,言其此事,遂不许引路,丹诚赤心,卒不 上达。匹䃅兄眷丧亡,嗣子幼弱,欲因奔丧,夺取其国, 又自以欺国陵家,怀邪乐祸,恐父母宗党不容“其罪, 是以卷甲櫜弓,阴图作乱”,欲害其从叔𬴊、从弟末波 等,以取其国。匹䃅亲信密告𬴊波,𬴊波乃遣人距之, 匹䃅仅以身免。百姓谓匹䃅已没,皆凭向琨,若琨于 时有害匹䃅之情,则居然可擒,不复劳于人力。自此 之后,上下并离。匹䃅遂欲尽勒胡、晋,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劝移厌次,南凭朝廷。匹“䃅不能纳,反祸害父 息四人,从兄二息同时并命。琨未遇害,知匹䃅必有 祸心,语臣等云:受国厚恩,不能克报,虽才略不及,亦 由遇此厄运。人谁不死,死生命也。唯恨下不能效节 于一方,上不能归诚于陛下。”辞旨慷慨,动于左右。匹 䃅既害琨,横加诬谤,言琨欲窥神器,谋图不轨。琨免 述嚣顽凶之思,又无信布惧诛之情踦。乱亡之际, 夹肩异类之间,而有如此之心哉!虽臧获之愚,厮养 之智,犹不为之,况在国士之列,忠节先著者乎!匹䃅 之害琨,称陛下密诏,琨信有罪,陛下加诛,自当肆诸 市朝,与众弃之,不令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亦已明 矣。然则擅诏有罪,虽小必诛;矫制有功,虽大不论。正 以兴替之根,咸在于此,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而 匹䃅无所顾忌,怙乱专杀,虚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诸 夏之望,败王室之法,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犹 加隐忍,未明大体,则不逞之人,袭匹䃅之迹,杀生自 由,好恶任意,陛下将何以诛之哉?折冲厌难,唯存战 胜之将;除暴讨乱,必须知略之臣。故古语云:“山有猛 兽,藜藿为之不采。”非虚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 类有所顾惮者,惟琨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凶欣欣,莫 不得意,鼓行中州,曾无纤介,此又华夷小大所以长 叹者也。伏惟陛下叡圣之隆,中兴之绪,方将平章典 刑,以经序万国,而琨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闻朝廷 有以甄论。昔壶关三老讼卫太子之罪,谷永、刘向辨 陈汤之功,下足以明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怀。 臣等祖考以来,世受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 负荷,播越遐荒,与琨周旋,接事终始。是以仰慕三臣 在昔之义,谨陈本末,冒以上闻。仰希圣朝曲赐哀察。” 太子中庶子温峤又上疏理之。帝乃下诏曰:“故太尉、 广武侯刘琨,忠亮开济,乃诚王家。不幸遭难,志节不 遂,朕甚悼之。”往以戎事,未加吊祭,其下幽州,便依旧 吊祭。赠侍中、太尉,谥曰愍。琨少负志气,有纵横之才, 善交胜己,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闻逖被用,与 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寇,常恐祖生先吾著 鞭。”其意气相期如此。在晋阳,尝为敌骑所围数重,城 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 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 吹之,贼并弃围而走。子群嗣。

乐道融[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道融,丹阳人也。少有大志,好学不倦, 与朋友信,每约己而务周给,有国士之风。为王敦参 军。敦将图逆,谋害朝贤,以告甘卓,卓以为不可,迟留 不赴。敦遣道融召之。道融虽为敦佐,忿其逆节,因说 卓曰:‘主上躬统万机,非专任刘隗。今虑七国之祸,故 割湘州以削诸侯。而王氏擅权日久,卒见分政,便谓 被夺耳。王敦背恩肆逆,举兵伐主,国家待君至厚,今 若同之,岂不负义?生为逆臣,死为愚鬼,永成宗党之 耻邪!君当伪许应命,而驰袭武昌,敦众闻之,必不战 自散,大勋可就矣’。”卓大然之,乃与巴东监军柳纯等 露檄陈敦过逆,率所统致讨,又遣赍表诣台。卓性不 果决,且年老多疑,遂待诸方同进。出军稽迟,至猪口, 敦闻卓已下兵,卓兄子卬时为敦参军,使卬求和于 卓,令其旋军,卓信之。将旋,主簿邓骞与道融劝卓曰: “将军起义兵而中废,为败军之将,窃为将军不取。今 将军之下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而还,恐不可得也。”卓 不从。道融昼夜涕泣谏卓,忧愤而死。

侯礼[编辑]

按《晋书元帝本纪》:“永昌元年正月戊辰,大将军王敦 举兵于武昌。四月,敦前锋攻石头,周札开城门应之, 奋威将军侯礼死之。”

刘翼[编辑]

按《衡州府志》:“翼,淮陵人,为衡阳太守。王敦作乱,翼与 建昌太守长沙王循共盟誓,驰檄湘州。于是一州之 内,皆同举义,讨诸不服,斩湘东太守郑澹。澹,敦姊夫 也。翼卒战死。”

戴若思[编辑]

按《晋书》本传,“若思,广陵人也,名犯高祖庙讳。祖烈,吴 左将军。父昌,会稽太守。若思有风仪,性闲爽,少好游 侠,不拘操行。遇陆机赴洛,船装甚盛,遂与其徒掠之。 若思登岸,据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机察见之,知 非常人,在舫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复作劫 邪’?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剑就之。机与言,深加赏异,遂” 与定交焉。若思后举孝廉入洛,机荐之于赵王伦曰: “盖闻繁弱登御,然后高墉之功显;孤竹在肆,然后降 神之曲成。是以高世之主,必假远迩之器;蕴匵之才, 思托大音之和。伏见处士广陵戴若思,年三十,清冲 履道,德量允塞,思理足以研幽,才鉴足以辨物。安穷 乐志,无风尘之慕;砥节立行,有井渫之洁,诚东南之 遗宝,宰朝之奇璞也。若得托迹康衢,则能结轨骥𫘧, 矅质廊庙,必能垂光玙璠矣。惟明公垂神采察,不使 忠允之言,以人而废。”伦乃辟之,除沁水令,不就,遂往武陵省父。时同郡人潘京,素有理鉴,名知人,其父遣 若思就京与语,既而称若思有公辅之才。累转东海 王越军谘祭酒,出补豫章太守,加振威将军,领义军 都督,以讨贼有功,赐爵秣陵侯,迁治书侍御史、骠骑 司马,拜散骑侍郎。元帝召为镇东右司马,将征杜弢, 加若思前将军,未发而弢灭。帝为晋王,以为尚书,中 兴建,为中护军,转护军将军尚书仆射,皆辞不拜,出 为征西将军、都督兖豫幽冀雍并六州诸军事、假节, 加散骑常侍,发投刺王官千人为军吏,调扬州百姓 家奴万人为兵配之。以散骑常侍王遐为军司,镇寿 阳,与刘隗同出。帝亲幸其营,劳勉将士,临发祖饯,置 酒赋诗。若思至合肥,而王敦举兵,诏追若思还镇京 都。进骠骑将军,与右卫将军郭逸夹道筑垒于大桁 之北。寻而石头失守,若思与诸军攻石头,王师败绩。 若思率麾下百馀人赴宫受诏,与公卿百官于石头 见敦。敦问若思曰:“前日之战,有馀力乎?”若思不谢而 答曰:“岂敢有馀,但力不足耳!”又曰:“吾此举动,天下以 为何如?”若思曰:“见形者谓之逆,体诚者谓之忠。”敦笑 曰:“卿可谓能言。”敦参军吕猗,昔为台郎,有刀笔才,性 尤奸谄。若思为尚书,恶其为人,猗亦深憾焉。至是乃 说敦曰:“周𫖮、戴若思皆有高名,足以感众,近者之言, 曾无愧色。公若不除,恐有再举之患,为将来之忧耳。” 敦以为然,又素忌之。俄而遣邓岳、缪坦收若思而害 之。若思素有重望,四海之士,莫不痛惜焉。贼平,册赠 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谥曰简。

周𫖮[编辑]

按《晋书》本传:“𫖮字伯仁,安东将军浚之子也。少有重 名,神彩秀彻,虽时辈亲狎,莫能媟也。司徒掾同郡贲 嵩有清操,见𫖮叹曰:‘汝、颍固多奇士。自顷雅道陵迟, 今复见周伯仁,将振起旧风,清我邦族矣。广陵戴若 思东南之美,举秀才入洛,素闻𫖮名,往候之,终坐而 出,不敢显其才辩。𫖮从弟穆亦有美誉,欲陵折𫖮,𫖮’” 陶然弗与之校,于是人士益宗附之。州郡辟命皆不 就。弱冠,袭父爵武城侯,拜秘书郎,累迁尚书吏部郎。 东海王越子毗为镇军将军,以𫖮为长史。元帝初镇 江左,请为军谘祭酒。出为宁远将军、荆州刺史,领护 南蛮校尉、假节。始到州而建平流人傅密等叛迎蜀 贼杜弢,𫖮狼狈失据,陶侃遣将吴寄以兵救之,故𫖮 得免。因奔王敦于豫章,敦留之。军司戴邈曰:“𫖮虽退 败,未有莅众之咎,德望素重,宜还复之。”敦不从。帝召 为扬威将军、兖州刺史。𫖮还建康,帝留𫖮不遣,复以 为军谘祭酒,寻转右长史。中兴建,补吏部尚书。顷之, 以醉酒为有司所纠,白衣领职。复坐门生斫伤人免 官。太兴初,更拜太子少傅,尚书如故。𫖮上疏让曰:“臣 退自循省,学不通一经,智不效一官,止足良难,未能 守分,遂忝显任,名位过量。不悟天鉴,忘臣顽弊,乃欲 使臣内管铨衡,外忝傅训,质轻蝉翼,事重千钧,此之 不可,不待识而明矣。若臣受负乘之责,必贻圣朝惟 尘之耻,俯仰愧惧,不知所图。”诏曰:“绍幼冲便居储副 之贵,当赖轨匠,以祛蒙蔽。望之俨然,斯不言之益,何 学之习邪?所谓与田苏游,忘其鄙心者,便当副往意, 不宜冲让。”转尚书左仆射,领吏部如故。庾亮尝谓𫖮 曰:“诸人咸以君方乐广。”𫖮曰:“何乃刻画无盐,唐突西 施也?”帝䜩群公于西堂,酒酣,从容曰:“今日名臣共集, 何如尧、舜时邪?”𫖮因醉厉声曰:“今虽同人主,何得复 比圣世!”帝大怒而起,手诏付廷尉,将加戮,累日方赦 之。及出,诸公就省,𫖮曰:“近日之罪,固知不至于死。”寻 代戴若思为护军将军。尚书纪瞻置酒请𫖮及王导 等,𫖮荒醉失义,复为有司所奏。诏曰:“𫖮参副朝右,职 掌铨衡,当敬慎德音,式是百辟,屡以酒过,为有司所 绳。吾亮其极懽之情,然亦是濡首之诫也。𫖮必能克 己复礼者,今不加黜责。”初,𫖮以雅望获海内盛名,后 颇以酒失为仆射,略无醒日,时人号为“三日仆射。”庾 亮曰:“周侯末年,所谓凤德之衰也。”𫖮在中朝时,能饮 酒一石,及过江,虽日醉,每称无对。偶有旧对从北来, 𫖮遇之欣然,乃出酒二石共饮,各大醉。及𫖮醒,使视 客,已腐胁而死。𫖮性宽裕而友爱过人,弟嵩尝因酒 瞋目谓𫖮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横得重名!”以所燃蜡 烛投之,𫖮神色无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策耳。”王 导甚重之,尝枕𫖮膝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 答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导亦不以 为忤。又于导坐傲然啸咏,导云:“卿欲希嵇、阮邪?”𫖮曰: “何敢近舍明公,远希嵇、阮!”及王敦构逆,温峤谓𫖮曰: “大将军此举,似有所在,当无滥邪?”𫖮曰:“君少年未更 事人主,自非尧舜,何能无失?人臣岂可得举兵以胁 主,共相推戴。未能数年,一旦如此,岂云非乱乎?处仲 刚愎,彊忍,很抗无上,其意宁有限邪!”既而王师败绩, 𫖮奉诏诣敦,敦曰:“伯仁,卿负我?”𫖮曰:“公戎车犯顺,下 官亲率六军,不能其事,使王旅奔败,以此负公。”敦惮 其辞正,不知所答。帝召𫖮于广室,谓之曰:“近日大事, 二宫无恙,诸人平安,大将军故副所望邪?”𫖮曰:“二宫自如,明诏于臣等,故未可知。”护军长史郝嘏等劝𫖮 避敦,𫖮曰:“吾备位大臣,朝廷丧败,宁可复草间求活, 外投胡、越邪!”俄而与戴若思俱被收,路经太庙,𫖮大 言曰:“天地先帝之灵,贼臣王敦,倾覆社稷,枉杀忠臣, 陵虐天下,神祗有灵,当速杀敦,无令纵毒以倾王室。” 语未终,收人以戟伤其口,血流至踵,颜色不变,容止 自若,观者皆为流涕。遂于石头南门外石上害之,时 年五十四。𫖮之死也,敦坐有一参军摴蒱马于博头 被杀,因谓敦曰:“周家奕世令望,而位不至公。及伯仁 将登而坠,有似下官此马。”敦曰:“伯仁总角于东宫相 遇,一面披襟,便许之三事,何图不幸自贻王法。”敦素 惮𫖮,每见𫖮辄面热,虽复冬月扇面,手不得休。敦使 缪坦籍𫖮家,收得素簏数枚,盛故絮而已。酒五瓮,米 数石,在位者服其清约。敦卒后,追赠左光禄大夫、仪 同三司,谥曰康,祀以少牢。初,敦之举兵也,刘隗劝帝 尽除诸王司空。导率群从诣阙请罪,值𫖮将入,导呼 𫖮谓曰:“伯仁以百口累卿。”𫖮直入不顾。既见帝,言导 忠诚,申救甚至。帝纳其言。𫖮喜饮酒,致醉而出,导犹 在门,又呼𫖮,𫖮不与言,顾左右曰:“今年杀诸贼奴。”取 金印如斗大,系肘。既出,又上表明导,言甚切至。导不 知救己,而甚衔之。敦既得志,问导曰:“周𫖮、戴若思南 北之望,当登三司,无所疑也。”导不答。又曰:“若不三司, 便应令仆邪?”又不答。敦曰:“若不尔,正当诛尔。”导又无 言。导后料检中书故事,见𫖮表救己,殷勤款至。导执 表流涕,悲不自胜,告其诸子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 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𫖮三子:闵、恬、颐。按 《周浚传》:浚子谟,以𫖮故,频居显职。王敦死后,诏赠戴 若思、谯王承等,而未及𫖮。时谟为后军将军,上疏曰: “臣亡兄𫖮,昔蒙先帝顾盼之施,特垂表启,以参戎佐, 显居上列,遂管朝政,并与群后共隆。中兴,仍典选曹, 重蒙宠授,忝位师傅,得与陛下揖让抗礼,恩给特隆。 加以鄙族结婚帝室,义深任重,庶竭股肱,以报所受。 凶逆所忌,恶直丑正,身陷极祸,忠不忘君,守死善道, 有陨无二,《𫖮》之云亡,谁不痛心!况臣同生,能不哀结!” 王敦无君,由来实久,元恶之甚,古今无二。幸赖陛下 圣聪神武,故能摧破凶彊,拨乱反正,以宁区宇。前军 事之际,圣恩不遗,取𫖮息闵得充近侍,臣时面启,欲 令闵还袭臣亡父侯爵。时卞壸、庾亮并侍御坐,壸云 “事了,当论显赠。”时未淹久,言犹在耳。至于谯王承、甘 卓,已蒙清复,王澄久远,犹在论议。况𫖮忠以卫主,身 死王事,虽嵇绍之不违难,何以过之!至今不闻复封 加赠,褒显之言,不知𫖮有馀责,独负殊恩,为朝廷急 于时务,不暇“论及。此臣所以痛心疾首,重用哀叹者 也。不胜辛酸,冒陈愚款。”疏奏不报。谟复重表,然后追 赠𫖮官。

周嵩[编辑]

按《晋书周浚传》:“浚子嵩,字仲智,狷直果侠,每以才气 陵物。元帝作相,引为参军。及帝为晋王,又拜奉朝请。 嵩上疏曰:‘臣闻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 以取天下。故古之王者,必应天顺时,义全而后取,让 成而后得,是以享世长久,重光万载也。今议者以殿 下化流江汉,泽被六州,功济苍生,欲推崇尊号。臣谓 今梓宫未反,旧京未清,义夫泣血,士女震动。宜深明 周公之道,先雪社稷大耻,尽忠言嘉谋之助,以时济 弘仁之功,崇谦谦之美,推后己之诚,然后揖让以谢 天下,谁敢不应,谁敢不从’!”由是忤旨,出为新安大守。 嵩怏怏不悦,临发,与散骑郎张嶷在、侍中戴邈坐褒 贬朝士,又诋毁邈,邈密表之。帝召嵩入,面贵之曰:“卿 矜豪傲慢,敢轻忽朝廷,由吾不德故耳。”嵩跪谢曰:“昔 唐、虞至圣,四凶在朝。陛下虽圣明御世,亦安能无碌 碌之臣乎!”帝怒,收付廷尉。廷尉华恒以嵩大不敬,弃 市论。嶷以扇和,减罪,除名。时𫖮方贵重,帝隐忍久之, 补庐陵太守,不之职,更拜御史中丞。是时,帝以王敦 势盛,渐疏忌王导等。嵩上疏曰:“臣闻明君思隆其道, 故贤智之士乐在其朝;忠臣将明其节,故量时而后 仕。乐在其朝,故无过任之讥;将明其节,故无过宠之 谤。是以君臣并隆,功格天地。近代以来,德废道衰,君 怀术以御臣,臣挟利以事君,君臣交利而祸乱相寻, 故得失之迹,难可详言,臣请较而明之。夫傅说之相 高宗”,申、召之辅宣王,管仲之佐齐桓,衰范之翼晋文, 或宗师其道,垂拱受成,委以权重,终致匡主。未有忧 其逼己,还为国蠹者也。始田氏擅齐,王莽篡汉,皆藉 封土之彊,假累世之宠,因暗弱之主,资母后之权,树 比周之党,阶绝灭之势,然后乃能行其私谋,以成篡 夺之祸耳。岂遇立功之主,为天人所相,而能运其奸 计,以济其不轨者哉!光武以王族奋于闾阎,因时之 望,收揽英奇,遂续汉业,以美中兴之功。及天下既定, 颇废黜功臣者,何哉?武力之士,不达国体,以立一时 之功,不可久假以权势,其兴废之事亦可见矣。近者 三国鼎峙,并以雄略之才,命世之能,皆委赖俊哲,终 成功业,贻之后嗣,未有愆“失,遗方来之恨”者也。今王导、王廙等方之前贤,犹有所后,至于忠素竭诚,义以 辅上,共隆洪基,翼成大业,亦昔之亮也。虽陛下乘奕 世之德,有天人之会,割据江东,奄有南极,龙飞海嵎, 兴复旧物,此亦群才之明,岂独陛下之力也!今王业 虽建,羯寇未枭,天下荡荡,不宾者众,公私匮竭,仓庾 未充,梓宫“沈沦,妃后不反,正委贤任能推毂之日也。 功业垂就,晋祚方隆,而一旦听孤臣之言,惑疑似之 说,乃更以危为安,以疏易亲,放逐旧德,以佞伍贤,远 亏既往之明,顾伤伊、管之交,倾巍巍之望,丧如山之 功,将令贤智杜心,义士丧志,近招当时之患,远遗来 世之笑。夫安危在号令,存亡在寄任,以古推今,岂可 不寒心而哀叹哉!臣兄弟受遇,无彼此之嫌,而臣干 犯时讳,触忤龙鳞者何?诚念社稷之忧,欲报之于陛 下也。古之明王,思闻其过,悟逆旅之言以明成败之 由,故采纳愚言,以考虚实,上为宗庙无穷之计,下收 亿兆元元之命。臣不胜忧愤,竭愚以闻。”疏奏,帝感悟, 故导等获全。王敦既害𫖮,而使人吊嵩。嵩曰:“亡兄天 下人,为天下人所杀,复何所吊!”敦甚衔之,惧失人情, 故未加害,用为从事中郎。嵩,王应嫂父也,以𫖮横遇 祸,意恒愤愤,尝众中云“应不宜统兵。”敦密使妖人李 脱诬嵩及周筵潜相署置,遂害之。嵩精于事佛,临刑 犹于市诵《经》云。

刁协[编辑]

按《晋书》本传,“协字元亮,渤海饶安人也。祖恭,魏齐郡 太守。父攸,武帝时御史中丞。协少好经籍,博闻彊记。 释褐濮阳王文学,累转太常博士、本郡大中正。成都 王颖请为平北司马,后历赵王伦相国参军,长沙王 乂骠骑司马。及东嬴公腾镇临漳,以协为长史,转颍 川太守。永嘉初,为河南尹。未拜,避难渡江。元帝以为 镇东军谘祭酒,转长史。愍帝即位,征为御史中丞”,例 不行。元帝为丞相,以协为左长史。中兴建,拜尚书左 仆射。于时朝廷草创,宪章未立,朝臣无习旧仪者。协 久在中朝,谙练旧事,凡所制度,皆禀于协焉,深为当 时所称许。太兴初,迁尚书令,在职数年,加金紫光禄 大夫,令如故。协性刚悍,与物多忤,每崇上抑下,故为 王氏所疾。又使酒放肆,侵毁公卿,见者莫不侧目。然 悉力尽心,志在匡救,帝甚信任之。以奴为兵,取将吏 客使转运,皆协所建也,众庶怨望之。及王敦构逆,上 疏罪协,帝使协出督六军。既而王师败绩,协与刘隗 俱侍帝于太极东除。帝执协、隗手,流涕呜咽,劝令避 祸。协曰:“臣当守死,不敢有贰。”帝曰:“今事逼矣,安可不 行?”乃令给协隗人马,使自为计。协年老,不堪骑乘,素 无恩纪,募从者皆委之,行至江乘,为人所杀,送首于 敦,敦听刁氏收葬之。帝痛协不免,密捕送协首者而 诛之。敦平后,周𫖮、戴若思等皆被显赠,惟协以出奔, 不在其例。咸康中,协子彝上疏讼之,在位者多以明 帝之世,褒贬已定,非所得更议。且协不能抗节陨身, 乃出奔遇害,不可复其官爵也。丹阳尹殷融议曰:“王 敦恶逆,罪不容诛,则协之善,亦不容赏。若以忠非良 图,谋事失算,以此为责者,盖在于讥议之间耳。即凶 残之诛,以为国刑,将何以沮劝乎?当敦专逼之时,庆 赏威刑,专自己出,是以元帝虑深崇本,以协为比,事 由国计,盖不为私。昔孔宁、仪行父从君于昏楚,复其 位者,君之党故也。况协之比君,在于义顺。且中兴四 佐,位为朝首,于时事穷计屈,奉命违寇,非为逃刑,谓 宜显赠,以明忠义。”时庾冰辅政,疑不能决。左光禄大 夫蔡谟与冰《书》曰:“夫爵人者宜显其功,罚人者宜彰 其罪,此古今之所慎也。凡”小之人,犹尚如此。刁令中 兴上佐,有死难之名,天下不闻其罪而见其贬,致令 刁氏称冤,此乃为王敦复仇也。内沮忠臣之节,论者 惑之。若实有大罪,宜显其事,令天下知之。明圣朝不 贬死难之臣。《春秋》之义,以功补过,过轻功重者,得以 加封;功轻过重者,不免诛绝,功足赎罪者无黜。虽先 有邪侮之罪,而临难之日,党于其君者,不绝之也。孔 宁、仪行父亲与灵公淫乱于朝,君杀国灭,由此二臣, 而楚尚纳之。《传》称“有礼不绝其位”者,君之党也。若刁 令有罪,重于孔、仪,绝之可也。若无此罪,宜见追论。或 谓明帝之世已见寝废,今不宜复改。吾又以为不然。 夫大道宰世,殊涂一致,万机之事,或异或同,同“不相 善,异不相讥,故尧抑元凯而舜举之,尧不为失,舜不 为非,何必前世所废,便不宜改乎?汉萧何之后,坐法 失侯,文帝不封而景帝封之,后复失侯,武昭二帝不 封而宣帝封之。近去元年,车驾释奠,拜孔子之坐,此 亦元明二帝所不行也。”又《刁令》但是明帝所不赠耳, 非诛之也。王平子、第五猗皆元“帝所诛,而今日所赠, 岂以改前为嫌乎?凡处事者,当上合古义,下准今例, 然后谈者不惑,受罪者无怨耳。”按周仆射戴征西,本 非王敦唱檄所仇也,事定后乃见害耳。周筵、郭璞等, 并亦非为主御难也,自平居见杀耳,皆见褒赠,刁令 事义,岂轻于此乎?自顷员外散骑,尚得追赠,况刁令 位亚三司,若先“自寿终,不失员外、散骑之例也。就不蒙赠,不失以本官殡葬也。”此为一人之身,寿终则蒙 赠,死难则见绝,岂所以明事君之道,厉为臣之节乎? 宜显评其事,以解天下疑惑之论。又闻谈者亦多谓 宜赠。凡事不允当而得众助者,若以善柔得众,而刁 令麤刚多怨,若以贵也,刁氏今贱;若以富也,刁氏今 “贫,人士何故反助寒门而此言之?足下宜察此意。”冰 然之。事奏成,帝,诏曰:“协情在忠主,而失为臣之道,故 令王敦得托名公义,而实肆私忌,遂令社稷受屈,元 皇衔耻,致祸之原,岂不有由。若极明国典,则曩刑非 重。今正当以协之勤有可书,敦之逆命不可长,故议 其事耳。今可复协本位,加之册祭,以明有忠于君者 纤介必显虽于贬裁未尽然或足有劝矣。”于是追赠 本官,祭以太牢。

周该[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该,天门人也。性果烈,以义勇称。虽不 好学,而率由名教。叔父级为宜都内史,亦忠节士也。 闻谯王承立义,湘州甘卓又不同王敦之举,而书檄 不至。级谓该曰:‘吾常疾王敦挟陵上之心,今称兵构 逆,有危社稷之势。谯王宗室之望,据方州之重,建旗 誓众,图袭武昌。甘安南少著勇名,士马器械,当今为 盛,闻与谯王克期举义。此乃烈士急病之秋,吾致死 之时也。汝其成吾之志,申款于谯王乎’!”该欣然奉命, 潜至湘州,与承相见,口陈至诚,承大悦。会王敦遣其 将魏乂围承甚急,该乃与湘州从事周崎间出反命, 俱为乂所执。考之至死,竟不言其故级由是获免王 敦之难。

周崎[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崎,邵陵人也,为湘州从事。王敦之难, 谯王承使崎求救于外,与周该俱为魏乂侦人所执。 乂责崎辞情,临以白刃。崎曰:‘州将使求援于外,本无 定指,随时制宜耳’。乂谓崎曰:‘汝为我语城中,称大将 军已破刘隗,戴若思、甘卓往襄阳,无复异议。三江州 郡,万里肃清,外援理绝。如是者,我当活汝’。崎伪许之。” 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军败于于湖甘,安南已克武 昌,即日分遣大众来赴此,急努力坚守,贼今散矣。”乂 于是数而杀之。

虞悝弟望[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悝,长沙人也。弟望,字子都。并有士操, 孝悌廉信,为乡党所称,而俱好臧否,以人伦为己任。 少仕州郡,兄弟更为治中别驾。元帝为丞相,招延四 方之士,多辟府掾,时人谓之百六掾。望亦被召,耻而 不应。谯王承临州,知其名,檄悝为长史,未到,遭母丧。 会王敦作逆,承往吊,悝因留与语曰:‘吾前被诏遣镇 此州,正以王敦专擅,防其为祸。今敦果为逆谋,吾受 任一方,欲率所领驰赴朝廷,而众少粮乏,且始到贵 州,恩信未著。卿兄弟南夏之翘儁,而智勇远闻,古人 墨绖即戎,况今鲸鲵塞路,王室危急,安得遂罔极之 情,忘忠义之节乎!如今起事将士,器械,可以济不?悝 望’”对曰:“王敦居分陕之任,一旦构逆,图危社稷,此天 地所不容,人神所忿疾。大王不以猥劣枉驾,访及悝 兄弟,并受国恩,敢不自奋!今天朝中兴,人思晋德,大 王以宗子之亲,奉信顺而诛有罪,孰不荷戈致命!但 鄙州荒弊,粮器空竭,舟舰寡少,难以进讨。宜且收众 固守,传檄四方,其势必分,然后图之,事可捷也。”承以 为然,乃命悝为长史,望为司马,督护诸军。湘东太守 郑澹,敦之姊夫也,不顺承旨,遣望讨之。望率众一旅, 直入郡,斩澹以徇四境。及魏乂来攻,望每先登,力战 而死。城破,悝复为乂所执,将害之,子弟对之号泣。悝 谓曰:“人生有死,阖门为忠义鬼,亦何恨哉!”及王敦平, 赠悝襄阳太守,望荥阳太守,遣谒者至墓,祭以少牢。

桓雄[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雄,长沙人也。少仕州郡。谯王承为湘 州刺史,命为主簿。王敦之逆,承为敦将魏乂所执,佐 吏奔散。雄与西曹韩阶、从事武延并毁服为僮竖,随 承向武昌。乂见雄姿貌长者,进退有礼,知非凡人,有 畏惮之色,因害之。”

易雄[编辑]

按《晋书忠义传》:“雄字兴长,长沙浏阳人也。少为县吏, 自念卑浅,无由自达,乃脱帻挂县门而去,因习律令 及施行故事,交结豪右,州里稍称之。仕郡为主簿。张 昌之乱也,执太守万嗣,将斩之,雄与贼争论曲直。贼 怒,叱使牵雄斩之,雄趋出自若。贼又呼问之,雄对如 初。如此者三,贼乃舍之。嗣由是获免,雄遂知名。举孝” 廉,为州主簿,迁别驾。自以门寒,不宜久处上纲,谢职 还家。后为舂陵令。刺史谯王承既距王敦,将谋起兵 以赴朝廷。雄承符驰檄远近,列敦罪恶,宣募县境。数 日之中,有众千人,负粮荷戈而从之。承既固守,而湘 中残荒之后,城池不完,兵资又阙。敦遣魏乂、李恒攻 之,雄勉厉所统,捍御累旬,士卒死伤者相枕。力屈城 陷,为乂所掳,意气慷慨,神无惧色。送到武昌,敦遣人

以檄示雄而数之,雄曰:“此实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
考证
能救国之难。王室如毁,雄安用生为!今日即戮,得作

忠鬼,乃所愿也。”敦惮其辞正,释之。众人皆贺。雄笑曰: “昨夜梦乘车,挂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车傍 有斤,吾其戮乎!”寻而敦遣杀之。当时见者,莫不伤惋。

周筵[编辑]

按《晋书周处传》:“处子𤣱,𤣱弟札,札兄子筵,卓荦有才 干,拜征卤将军、吴兴太守,迁太子右卫率。及王敦作 难,加冠军将军、都督会稽吴兴义兴晋陵东阳军事, 率水军三千人讨沈充,未发而王师败绩。筵闻札开 城纳敦,愤咤慷慨,形于辞色,寻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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