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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08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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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八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八十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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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八十五卷目录

 易经部总论十一

  宋朱元昇三易备遗连山易述意 连山易合夏时首艮图说 连山易

  应中星图说 连山易六十四卦长分消翕图说 连山易六十四卦长分消翕图后说 归

  藏易述意 纪归藏易 归藏纲目 归藏首纯坤说 归藏用卦说 邵子策数合归藏易

  说 周易述意 周易二篇 周易上下经合十八卦之图说 周易上经首干一下经首兑

  二之图说 周易四象 周易互卦 三易备遗书后

  叶适习学记言论子华子于古三坟八索

  王炎读易笔记卦变论说

  代渊要旨经中体义

  文献通考易类序 论程氏易传 连山归藏

  群书考索章俊卿论卦变 章俊卿论连山归藏之名 章俊卿论蓍数 章俊卿

  论四营成易之说 章俊卿论无咎悔亡

  元吴澂纂言易经序录

  许衡读易私言初 二 三 四 五 上

经籍典第八十五卷

易经部总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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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朱元昇三易备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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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易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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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连山》者,三《易》之首也。案《周礼疏》,谓夏曰连山,又述 杜子春谓连山为伏羲易,夏因其名。是知《连山》作于 伏羲,夏后氏用《连山》,亦犹《归藏》作于黄帝,商人用《归 藏》,其义一也。夫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 证也,吾得夏时焉。呜呼!《连山》虽亡,夏时犹在。夫子《说 卦》曰:“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者, 实与《河图》卦位相应。又曰:“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 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干,劳乎坎,成言乎艮”者, 实与《洛书》卦位相应。虽《河图》《洛书》分方各异,为用不 同,然即图书卦位,参夏时气候,如以圭测景,以鍼定 方,知其为无爽也。夫子之杞而得者其此乎?连山之 《易》可证者其此乎?夫子《说卦》述昔者圣人之作《易》也, 杜子春谓《连山》作于伏羲,因于夏后氏,不其然乎?愚 于是述《连山》备遗。

《连山易合夏时首艮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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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周礼疏》,贾公彦释《连山》之义曰:“此《连山易》,其卦以 纯艮为首,艮为山,山上山下,是名连山。”即贾氏之《疏》, 稽之《说卦》之辞,夏时之候,夏建寅正,纯艮实庀立春, 春为时之首,艮所以为《连山易》之首乎。考之汉《律历 志》述三统,谓人统寅木也,太蔟律长八寸,象八卦,虙 戏氏之所以顺天地,通神明,类万物也。以是知伏羲 氏已用寅正,夏后氏因之而已。故贾公彦谓“《连山》作 于伏羲,因于夏后氏”,此之谓也。《连山易》亡已久矣,因 《周礼》得存其名,因《说卦》得存其义,因夏时得存其用。 自汉太初改正朔,复行夏之时,民到于今受其赐,其 夫子之杞之功欤!

《连山易应中星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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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易》,夏时之取则也。而《尧典》一书,分命羲、和,亦夏 时之取则也。以《书》考《易》,其义一也。《书》曰:“日中星鸟,以 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 短星昴,以正仲冬。”盖取中星以定四时也。今即《连山 易》而布以二十八宿。冬至其卦也;复,其宿也;虚、夏至 其卦也;姤,其宿也;星,春分其卦也;《临》,其宿也;氐、房、秋 “分,其卦也;遁,其宿也昴,四时二至二分,以卦准宿”,即 《尧典》之“中星。”不特此也,自汉太初元年改正朔,行夏 时,至今千三百七十馀年,历法之沿革虽不同,而大 概则可考。“立春之候日躔虚,立夏之候日躔昂,立秋 之候日躔星,立冬之候日躔氐。”四时之四立,以历准 宿,即连山之中星。呜呼!自夏时之革而为丑正子正 也。夫子居春秋之世,而欲行夏之时,虽书其事于经, 不得行其志于时。自太初之革,亥正而为“寅正”也。愚 也。居今之世,得述其志,得见其事,岂不为“连山《易》”之 幸欤!

《连山易六十四卦长分消翕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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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分消翕者,《连山易》至精、至变、至神之理寓焉。欲明 其理,明其象,斯可矣,欲明其象,明其数,斯可矣。所谓 数者,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 二,三十二生六十四,此先天图中生自然数也。卦之 长者、分者、消者、翕者,莫不囿于斯数之中也。方其翕 而长也,数逆行,象顺行。数则自三十二至十六,自十 六至八,自八至四,自四至二,自二至一,象则随数而 长。自初爻长至上爻,方其长而分也。“数顺行”,象逆行, 数则自一至二,自二至四,自四至八,自八至十六,自 十六至三十二,象则随数而分。自五爻分至初爻,方 其分而消也。“数逆行”,象顺行,数则自三十二至十六, 自十六至八,自八至四,自四至二,自二至一,象则随 数而消。自初爻消至上爻,方其消而翕也,“数顺行,象 逆行”,数则自一至二,自二至四,自四至八,自八至十 六,自十六至三十二,象则随数而翕。自五爻翕至初爻,长而分,分而消,消而复翕,翕而复长。数往者顺,知 来者逆,逆顺往来,不相悖驰,故数与象合,象与理合, 理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 鬼神合其吉凶”,莫非自然而然。虽然数起于一,备于 六十四卦,各卦之长分消翕止于三十二,何也?盖翕 长之交,其数三十二,分消之交,其数亦三十二。两其 三十二,是为六十四,案图则可见矣。《观物外篇》曰:“震 以长之,干以分之,巽以消之,坤以翕之。”邵子特举《干》 一卦以例之耳。今列六十四卦,各为之图,庶观《易》者 《易览》云。

《连山易六十四卦长分消翕图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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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太卜筮人并掌三《易》之法,是以知周人筮法不 独用《周易》也。自《连山》《归藏》失其传,筮法惟《周易》可考, 以《周易》筮者尚其变,朱子文公著《易学启蒙》,具占变 之例三十二图,为之跋曰:“三十二图反复之则为六 十四图。图以一卦为主,而各具六十四卦,凡四千九 十六卦,与焦赣《易林》合。其条理精密,有先儒所未发 者,览者详之。”今予所具《连山易长分消翕图》,参之文 公所具《占变图》,盖一而二、二而一者也。第文公言夫 象之变之所之,而不言夫数之往者顺、来者逆也;言 夫四千九十六卦之与焦赣《易林》合,不言夫《周易》之 占变与《连山易》之占《长分消翕》合也。予恨生世之不 早,不逢文公之时,不得执经考亭,难疑答问,以发明 三《易》之蕴,抑予之不遇,亦《连山》《归藏》《易》之不遇也欤? 蔡季通有言曰:“所谓三《易》,皆本于伏羲之图,而取象 系辞,以定吉凶者,名不同耳。《连山》首艮,《归藏》首坤,《周 易》首干。《连山》《归藏》虽不传意,其作用必与《周易》大异。 然作用虽异,其为道则一太极也。”噫!季通之言似矣。 乌知《连山》之作用,与《周易》之作用,本不大异,予焉得 与斯人同时而尚论古之人也?

《归藏易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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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藏易》,黄帝演伏羲《连山易》而作也。以自然之数,合 自然之音;以自然之音,合自然之象。由甲子藏坤纳 干,至癸亥纳比藏剥,首坤乾,终比剥,循伏羲六十四 卦三百八十四爻之序,与六甲五子无一毫不相合 者。孔子曰:“吾得坤乾焉。”斯《归藏易》之谓也。孔颖达诸 儒皆谓《归藏》起于黄帝,用于商代。案《世谱》等书,黄帝 一曰归藏氏。又案《帝王世系》,商代诸君悉以甲乙丙 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名。夫名氏,帝王大宝也,圣人奚 取焉?正以《归藏易》写天地之心,类万物之情,大而与 世运相流通,小而与日时相统摄。凡原性命,制礼乐, 定度量,均权石,齐民纪,听军声,颁正朔,观气候,莫不 一本于此,真造化之至神,《易》道之至精。生民不可一 日无者也。愚惧后之人昧《归藏》之义。以卦象自卦象。 以干支自干支。甚失黄帝演伏羲《易》之本志。愚于是 述《归藏》备遗。

《纪归藏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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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有先天、后天之辞,太元有中天之名。邵子于《观 物外篇》以伏羲《易》为先天,以文王《易》为后天。迨伯温 著《皇极经世系述》,则曰:“唐虞者其中天而兴乎,尧舜 者其应运而生乎。”是又以唐虞之时为中天。然愚考 《周礼》三《易》之序曰: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伏 羲《连山》既以先天维之,文王《周易》既以后天纪之,则 黄帝、《归藏》不得不维以中天;是盖本《周礼》所述三《易》 之序云尔,非敢自异于伯温也。若夫《文言》曰:“先天而 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太元》列九天之名,一曰中天; 此先天、后天、中天,其义又各有旨,非此之谓。

《归藏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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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彦释《归藏》之旨曰:“《归藏》以纯坤为首,坤为地,万 物莫不归而藏于中,故名《归藏》。”夫《归藏》虽自黄帝而 作,实循伏羲之卦序。案汉《律历志》曰:“伏羲画八卦,由 数起至黄帝而大备。”是知伏羲《易》与黄帝《易》,一以贯 之而已。昔黄帝命大挠造甲子,命伶伦造律吕,探五 行之精,以甲乙名日,谓之干,以子丑名月,谓之支。干 者,干之义阳也;支者,枝之义阴也。干十而支十二,是 阳数中有阴数,阴数中有阳数,支干相配以成六旬, 是谓“六甲。”循六甲以配六十四卦,始于坤乾,终于比 剥,而《归藏》之易在是矣。暨商人之用《归藏》也,虽简编 无传,然子孙宝之,乃至于世世用六甲之名以为名 号,盖亦可考。周文王通其变而演其义,取六十四卦 而约为三十六卦,是为《周易》。然《周礼》一书,于太卜则 掌三《易》之法,于筮人则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初未 尝以《周易》废《归藏》也。案鲁襄公九年,穆姜为筮而遇 《艮》之八,杜预释之曰:“是杂用《连山》《归藏》《周易》也。”以此 见春秋之时,《归藏》尚无恙也。是以孔子曰:“我欲观殷 道”,是故之宋而不足“证也。吾得坤乾焉。”释者曰:孔子 得商阴阳之书也。其书存者有《归藏》。呜呼!《归藏》之《易》 虽远矣,《归藏》之道,历千载如一日,赖夫子此一言之 功也。自是而降,史传无闻。《隋经籍志》谓:《归藏》汉初已 亡,虽晋中经有之,唯载卜筮,不似圣人之旨。以本卦 尚存,故取冠于《周易》,以备殷商之阙,至今则俱亡矣然《归藏》之书虽亡。而先天连山之卦序。《归藏》。庶几其 可推乎。苟知《归藏》之蕴。《周易》庶几其可明乎。

《归藏首纯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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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藏》,《易》以纯坤为首,坤为地,万物莫不归而藏于中 者也。万物盈宇宙间,芽者、甲者,动者、植者,物物一太 极,流动不已,在在呈露,孰非此造化之显诸仁也。呜 呼!显诸仁者,实藏诸用者为之也。其理浑沦,其气密 栗,其时严凝,其象纯坤。《说卦》曰:“坤以藏之。”盖造化发 育之真机,常于此藏焉。然而一元有一元之造化,癸 “亥甲子之交为之藏;一岁有一岁之造化,冬夏二至 之交为之藏;一日有一日之造化,夜半日中之交为 之藏。”是又《归藏》《易》无所往而不用其藏也。六十四卦, 藏者十有六,用者四十有八。干为六十四卦之父,坤 为六十四卦之母,坤统藏卦,乾统用卦,坤乾所以首 六十四卦也。有藏者斯有用者,纯坤又所以首纯干 也。虽然,又岂黄帝氏私意为是臆度哉?亦惟循伏羲 氏之卦序而已。伏羲氏画六十四卦,首《干》而终坤。黄 帝氏造六甲以配六十四卦,首甲子而终癸亥。甲子 癸亥之间,藏土配剥坤,是为一元造化《归藏》之会。《剥》 隶癸亥,而《比》则癸亥之用卦也。《坤》隶甲子,而《干》则甲 子之用卦也。甲子为造化之首,故坤乾为《归藏》之首。 以自然之数,纳自然之音,符自然之象,一本乎自然 而然也。夫子因言偃之问而发坤乾之义,后世因坤 干之义,而愬《归藏》之旨,天下永赖《归藏》之功用者,言 偃一问之力欤。

《归藏用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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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藏》之卦,“藏者十有六,用者四十有八,藏者固所以 为用。何者?道未尝一日不在天下,天下未尝一日离 道之用。”有体必有用,乃帝王之学也。不则清净寂灭 之说一倡,置斯道于空虚无用之地,生民之祸,可胜 言哉!虽然,《易》之卦六十四,《归藏》用卦止四十八,圣人 果何意邪?盖八卦为六十四卦之祖也。八卦之爻四 十八,又为六十四卦之爻三百八十四之祖也。言八 卦则六十四卦在其中,言四十八爻则三百八十四 爻在其中,举其宏纲,撮其枢要,此《归藏易》以四十八 卦为用,实仿四十八爻之数也。然八卦之四十八爻, 既为用卦之纲领矣,而八卦中之《坤》与离,又何以在 藏卦之列也?大抵卦有用之用,有藏之用,《系辞》述圣 人取三十卦以便民用,而三十卦之中有《归藏》之藏 者四,有《归藏》之用者九。然则用者固用也,而藏者亦 未尝不用也。知藏之为藏,不知藏之为用,则末流之 弊,鲜不为清净寂灭之归。程子曰:“体用一源,显微无 间。尽之矣。”

《邵子策数合归藏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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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曰:“卦有六十四,而用止于六十”,何也?六十卦者, 三百六十爻也,故甲子止于六十也。六甲而天道穷 矣,是以策数应之。呜呼!《归藏》之失其传也久矣,惟吾 夫子阐《归藏》具坤乾之义,而邵子复阐策数应六甲 之用。微吾夫子与邵子,则《归藏》之《易》,其不陆沉欤?且 何以谓之策数应六甲?盖干老阳三十六,与《坤》老阴 二十四,合之为六十也。震坎艮少阳三十二,与巽离 兑少阴二十八,合之亦六十也。纳音以十干加十二 支,合之为六十也。锺律以五声加十二律,合之亦六 十也。其机括枢纽,皆在是矣。至于六甲与策数相为 盈缩之机,虽秘而实露,虽隐而实彰,此《归藏》所以无 终绝之理也。

《周易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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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易》之理,托象数而明。古者仰观俯察,远物近身,象 数备矣,是为《连山易》。黄帝《归藏易》因之而已。文王《周 易》,亦岂外《连山》象数以为《易》哉!《周易》历秦汉至于今, 其书具在,非若《连山》《归藏》,存其名而没其实,有其义 而亡其辞者也。夫子《十翼》,为《周易》而作,然发明《连山》 之蕴,互见于辞,而《说卦》一篇,特加详焉,岂无意欤。盖 以《周易》取则伏羲《连山易》,犹《连山易》取则天出图书 者也。文王演《上经》首乾坤,演《下经》首震艮巽兑,演坎 离,犹上下经之用。演《连山》变对为《周易》反对,演《连山》 八八为《周易》六六。演《连山》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 为《周易》之策万有二千九百六十,演《连山》画卦之一 阳一阴,为《周易》序卦之一阳一阴,其大纲目,昭然可 考。后之学者,不察夫子之辞,是以昧伏羲文王制作, 谓伏羲《易》自伏羲《易》,文王《易》自文王《易》,甚失文王演 《易》之意。书虽具在,义或弗彰。愚为此惧,故述《周易备 遗》。

《周易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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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二篇,自复至乾为阳仪,自姤至坤为阴仪,其策 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归藏》二篇,自甲子至癸巳为先 甲,自甲午至癸亥为后甲,其策万有八百。《周易》二篇, 自乾坤至坎离为上经,自咸恒至既未济为下经,其 策万有二千九百六十。此三《易》二篇之大略也。《系辞》 曰:“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举《连山》策而言之 也。夫子独言《连山》之策何也?《连山》,三易之祖也。三《易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何策数之不相似然者 噫?于斯可以见三圣人作《易》之心矣。今姑以《周易》言 之,《周易》以反对为用,约六十四卦为三十六卦,上篇 为爻一百八,下篇为爻一百八,阳爻配阴爻,阴爻配 阳爻,二其一百八也。二其一百八则二百一十六其 六十之策也。邵子、康节衍一元之数曰“十二万九千 六百”,盖述《周易》二百一十六,共六十之策,大而衍之 也。伏羲则图之九,书之十,为《连山》之八,文王衍连山 之八,为《周易》之六。邵子、康节衍文王之六,为《皇极经 世书》之四,《皇极经世书》以四为用者也。观《易》者试审 思之,则圣贤作《易》之心,庶可得而言矣。

《周易上下经合十八卦之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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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演《周易》六十四卦,分为上下经。《上经》之卦三十, 下经之卦三十四,夫子作《序卦》以明其序。《上经》首“天 地”,序三十卦;《下经》首“男女”,序三十四卦;而反对之义 则又作《杂卦》以明之。夫圣人之作经,岂不能均齐上 下经而一其数?《下经》之卦,其数多于《上经》者,果何以 哉?噫!此其所以为反对之妙也。《上经》三十卦,反对则 为十有八,《下经》三十四卦,反对亦为十有八,曷为其 十有八也?邵子曰:“体者八变,用者六变。是以八卦之 象,不易者四,反对者二,以六变而成八也。重卦之象, 不易者八,反对者二十八,以三十六变而成六十四 也。故爻止乎六,卦止乎八,策穷乎三十六,而重于一 百八十四也。”由是观之,《上经》之卦有乾坤《颐》《大过》《坎 离》六卦之不反对,则三十可约而为十八也。《下经》之 卦有《中孚》《小过》二卦之不反对,则三十四可约而为 十八也。其不一者,未有不一者也。《上经》阳爻五十二, 阴爻五十六,阳少而阴多,则以《剥》《复》之处《上经》也。《下 经》阳爻五十六,阴爻五十二,阳多而阴少,则以《夬》《姤》 之处《下经》也。“合而言”之,《上经》为爻一百有八,《下经》为 爻一百有八,其数又何尝不一哉?于此见先天之画 为八八者,非伏羲自为此八也,阐造化无尽之蕴也。 后天之反对为六六者,非文王自为此六也,阐伏羲 无尽之蕴也。或曰:文王之卦六矣,六固演为三十六 矣,而《上下经》复系以八八六十四,何也?曰:伏羲之八, 《易》之体也。文王之六。《易》之用也。伏羲八中有六。体已 该用。文王六中有八。用不离体。此所以为体用一源 也。

《周易上经首干一下经首兑二之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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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周易》首纯干,何也?先天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 五、《坎》六、《艮》七、《坤》八,后天为演先天而作,干一涵坤八, 故一先之,为《上经》首;兑二涵艮七,故二次之,为《下经》 首离三涵坎六,故三次之,为上《下经》尾。文王作《上下 经》,其序本诸伏羲之序如此。”曰:“是固然矣,犹有精微 之蕴焉。《周易》以反对为用,约六十四卦为三十六卦, 上经一百八爻,下经一百八爻,合之为二百一十六 爻。二百一十六者,纯干之策数也,此《周易》所以首纯 干。然则揆之《归藏》《连山》然欤?否欤?”曰:“亦何莫不然。《归 藏》首纯坤,用卦四十八,藏而不用之卦一十六,用卦 四十八,为爻二百八十八。二百八十八者二,其纯坤 之策数也。二之者何?阳一而阴一也。”若夫《连山》,其义 元而又元。伏羲首百王而作《连山》,其则诸《河图》也。《干 策》九而涵一,是干为六十四卦之首,其则诸《洛书》也。 艮终万物而始万物,是艮为六十四卦之首。以干之 策二百一十六,合艮之策一百六十八,是为三百八 十四。三百八十四者,六十四卦之爻数也。贾公彦言 《连山》首艮,不兼言《连山》首《干》,特举夏时而言之耳。呜 呼!《连山易》三百八十四爻备其用,其则《河图》首《干》,《洛 书》首艮者欤。《归藏易》三百八十八爻备其用,其首纯 坤者欤?《周易》二百一十六爻备其用,其首纯干者欤。 此三《易》之妙蕴,造化之神机,至矣哉!

《周易四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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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首百王而作《易》,其画六十四卦也,一阴一阳尔。 文王继伏羲而作《周易》,其序六十四卦也,亦一阴一 阳尔。《说卦》曰:“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此夫子明伏羲画 卦之例,盖亦明文王序卦之例,予于六宫交图见之 矣。《易》有四象,曰老阳也,曰老阴也,曰少阳也,曰少阴 也。老阳老阴奠上下之位,少阳少阴列左右之偶,此 交图出于自然而然者。文王《周易》序卦,“位老阳、老阴 于诸卦之首,所以继万化之体也;偶少阳、少阴于二 老之后,所以秩万化之用也。是故老阳偶老阴,老阴 偶老阳,少阳偶少阴,少阴偶少阳,焕然有伦,始终不 渝。”自乾坤而《屯》《蒙》以至于《颐》《大过》《坎》《离》为上经,自《咸》 《恒》而《遁》《大壮》以至于《涣》《节》《中孚》《小过》《既济》《未济》为下 经,无非分阴分阳,迭用柔刚。伏羲之画卦,文王之序 卦,其揆一也。昔邵子与程子论先天《易》,程子谓邵子 大段漏泄天机。予于后天《易》也,泄漏圣人不言之蕴 多矣。然天欲明斯《易》,福斯世也。予肄业及之,所不敢 默用,条其例,以明文王作《易》之序。

《周易互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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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有圣人之道四焉:尚其辞,尚其变,尚其象,尚其占
考证
也。《连山》《归藏》,《易》亡已久,后世不得见其辞,《周易》之辞,

具在方册,不于辞焉求之,曷足以明理象数哉?互体 者,《易》之变也,象也,占之必有辞也。《周易》卦辞爻辞彖 象之辞,指互体而为辞者,是或不一。如《小畜》卦辞“自 我西郊”,指互兑也,如《屯》爻辞“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指互坤也,如《大过彖辞》,“刚过而中”,指互干也,如《困象 辞》“君子以致命遂志”,指互巽也,《左氏传》晋侯将纳王, 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也。天 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盖《大有》五 兑也。懿氏生敬仲,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使筮之, 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坤,土也;巽, 风也;乾,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 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盖观互坤艮也。《春秋》用互体 为占,尚矣,则夫舍互体而言《易》者,非善言《易》者也。

《三易备遗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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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既没,迄今千百年间,诸以《易》名家,专于理则简 于象数,专于象数,则荒于理。因注迷经,因疏迷注,致 《十翼》本旨不白于世。而世之学者果于袭旧,疑于知 新,罕研圣人作《易》之根柢。我先君子述《三易备遗》曰: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此夫子明作《易》之根柢也。 故言理必考象,言象必考数,理象数无抵牾,然后措 诸词,写诸图,自谓得圣人之心,于注疏释解之外,有 先儒所未发者。视诸家言《易》,理自理,象自象,数自数, 三易自《三易》,《河图》《洛书》自《河图》《洛书》判然不相符者 不侔矣。噫!此其于《易》也,功不在名世诸儒下。咸淳庚 午,备遗成帙部使者则堂家先生一见,奇其书,用闻 于朝。会国督戍事严,未遑暇也,送中书籍记。越三载, 先君子没,先兄起予甫继志纂述时事且别,多所散 失,起予甫亦下世矣,士立弗克肖似,夙夜罔敢懈,惟 父兄之志是酬,补遗葺阙,仅完其帙,敬锓诸梓,非敢 曰“论撰其前人之美,以显扬之后世也。《易》之晦也,明 也,有时也,人焉得而已诸?”时元贞乙未立春日,男士 立百拜谨志。

叶适习学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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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子华子于古三坟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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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茫之中,是名太初。实生三气,曰始,曰元,曰元。通三 为一,离之为两,是名“阴阳。”五运流转,有轮枢之象。水 涵太乙之中精,润泽百物,行乎地中。风涵太元之中 精,动化百物,行乎天上。上赤之象,其宫成离;下黑之 象,其宫成坎。坎离独干乎天中,天地而立生,生万物, 新新而不穷。阳气为火,火胜故冬至之日燥。阴气为 “水,水胜故夏至之日湿,火则上炎,水则下注。”程子儒 者,而其言如此,异哉?然亦无以为异者,盖古之言道, 三坟、八索,旧所闻记,往往皆然。故问者有“风轮转,三 三六六,谁究谁使”之语,明其为常所传习也。按:浮屠 在异域,而风水诸轮,相有执持,上至有顶,其说尤怪。 至以为意生之身亲履其处,又非推测之比矣。《洪范》 九畴,箕子言“天所锡一为五行”,即程子所谓上炎下 注者。而风轮坎离之说,舜禹所不道也。《易》言“坎有孚, 维心亨”,离“利贞,亨。畜牝牛吉”,无所谓独干中气生生 万物新新而不穷者。若《三坟》《八索》果以此为《易》,则伏 羲、神农之道,岂必尽见黜于后人哉?盖经籍乖异,无 所统一,怪妄之所由起,转相诞惑而不能正尔。后世 学者,幸《六经》之已明,五行、八卦品列纯备,道之会宗, 无所变流,可以日用而无疑矣。奈何反为“太极”、“无极”、 动静、男女、清虚一大,转相夸授,自贻蔽蒙,悲夫!盖孔 子已尽究古人之《易》,学发于彖,其天地精微,皆卦义 所未言。不幸《大传》《文言》诸杂说,附益混乱,是以令学 者纷纷至此。夫悬日月以示人。惟无目故不能见。若 有目而昧之。可谓智乎。

王炎读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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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变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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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变之说,谓“乾坤为父母,而《姤》《复》为小父母。六画成 卦,凡一阳五阴皆自《复》变,一阴五阳皆自《姤》变,二阳 四阴皆自《临》变,二阴四阳皆自《遁》变,三阳三阴皆自 《泰》变,三阴三阳皆自《否》变。”其说不闻于先儒,而言于 邵氏。至汉上朱氏从之。且“乾坤为父母,其交则为三 男三女。《复》卦上《坤》下震,震乃《干》一索而得男。《姤》卦上” 干下巽,巽乃坤,一索而得女。若《复》《姤》为小父母,则姤 有干,复有坤,乾坤反系复姤所生,而震巽二卦,亦非 出于乾坤,不知从何而来?且夫子象《易》尝言刚柔之 变,惟贲尤详,曰“柔来而文刚,分刚上而文柔”,诸家即 曰“贲自泰来”,盖祖邵氏说也。然贲上艮下离,坤体得 干一刚而成艮,是谓“柔来而文刚”,刚柔相反,出于干 坤之变。夫子之言如此,未闻其言《泰》变为《贲》也。且《杂 卦》首曰“乾刚坤柔”,自乾坤生六子则刚柔相杂,故六 十四卦其刚皆出于《干》,其柔皆出于《坤》,“刚来文柔为 《随》,柔进上行为《晋》,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 为《涣》,皆刚柔之变也。且《随》上《兑》而下《震》,初上二爻不 变则为乾坤,变则坤之初居在上,六五以柔而居君 位,故曰“柔进而上行。”《涣》上《巽》而下《坎》,《坎》得《干》之刚而为中爻,今居二而得中,是谓“来而不穷”;《巽》得《坤》之一 柔而为初爻,今居四而附五,是谓“柔得位而上同。”然 则凡卦二阴二阳变为《临》《遁》,三阴三阳变为《泰》《否》,夫 子未尝言,而邵氏之徒言之,诸家皆从其说,此吾所 未晓也。朱子发用卦变以解《经》,至《无妄》而力主其说, 且曰“《无妄》上《干》下《震》,若《震》一爻,其刚自《干》来”,则上卦 未尝损干一刚,是卦四体二柔,自《临》《遁》而变明矣。然 详观夫子之言,于《随》、于《涣》皆曰“刚来”,则是上卦一刚 来而为初二两爻,于《无妄》独曰“刚自外来”,加一“外”字, 则其初未尝损上卦之一刚也。盖《大畜》上《艮》下《干》,则 一刚在外,反为《无妄》,则艮变为震。或谓《大畜》一刚在 内,自外来者,自《大畜》而来也。《叙卦》先《无妄》后《大畜》,谓 《大畜》刚上,自《无妄》而变可也;谓《无妄》刚自外来,由《大 畜》而变,于《叙》《先》后不合。殊不知《叙卦》先《无妄》而后《大 畜》,《杂卦》又先《大畜》而后《无妄》,谓“刚自外来,由《大畜》而 变”,何不可之有?其说亦未尽。盖《无妄》储贰之卦,上干 为父,下震为长子,不损干之一刚,所以见其父道之 全。震为长子,初有一刚,实自干而得之,故夫子加“外” 字以别之也。况反对自与变卦不同,子发以反对为 变卦,则尢失之。盖邵氏之学长于占筮,文王之演《易》, 不专于占筮也。静而正心诚意,动而开物成务,《易》皆 具焉。惟以占筮论之,则古人如管辂、郭璞之徒,足以 尽《易》之道矣,不特邵氏也,读《易》者舍夫子所已言,求 夫子所未言,恐非圣人意也。卦变之说,存而勿论,斯 可矣。

代渊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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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中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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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卦各主一大时,卦内六爻,是大时中所谓之 “人”,即逐爻当位得失之小时也。本大时以观人之所 为,合于时则吉,反于时则凶。卦内初三、五为阳位,二、 四、六为阴位,奇画为阳爻,偶画为阴爻。阳爻居阳位 为得位,居阴位为失位。阴爻居阴位为得位,居阳位 为失位。得位则吉,失位则凶。又初与四为应,二与五 为应,三与上为应,一阴一阳则应,俱阴俱阳则不应。 应则吉,不应则凶,此《易》象本体之大约也。然诸卦中 或有得位而反凶,失位而反吉者,有应而反凶,不应 而反吉者,何为?与卦时合与不合故耳,但本时以认 之矣,此《易》之应用而变也。“卦有气”,谓阴柔也;“有德”,谓 一卦所主之用也。至若乾健、坤顺、震“动、艮止”之类是 也。逐卦下所立之名,即时与德之本也。名下所属之 辞,谓之“𦅸辞”,演一卦德用之旨也。六十四卦卦有六 位,皆以第五为君位,此《易》之大略也。其间或有居此 位而非君义者,有居他位而有君义者,斯《易》之变。盖 圣人意有所存,即主义任彼,不可滞于常例,学者详 之。“彖”者,本是卦下辞之名,先儒亦云𦅸辞,孔子作《文 言》,故于首标之云“彖曰”,盖以广述𦅸辞,统论一卦所 主之大义,以断其归趣也。《大象》者,取上下二象、物象 以为义,不独取其形,本在取其用以为法。其间有与 彖文相反者,或取相须而尽义,或取垂教之同归,使 后人法而象之,但会其极处,则知非相反也。《小象》者, 明逐爻所取物象,或辨其爻中所归之义,或足爻中 所未尽之意,以垂法于人也。《易》卦初自乾坤而下,其 间天地之代运,时世之极变,人事之治乱,第适其用, 直终于《既济》《未济》,复入于初生生循环无际,不出此 六十四卦之时,与天地偕永。苟天地可灭,则此理乃 亡矣。

文献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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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类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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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伏羲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盖因而重之为六十四卦。及乎三代,是为三《易》。夏曰 《连山》,殷曰《归藏》。周文王作卦辞,谓之《周易》。周公作爻 辞,孔子为彖辞、象辞、系辞、文言、序卦、说卦、杂卦,谓之 《十翼》。班固曰:“孔子晚而好《易》,读之韦编三绝而为之 传”,即《十翼》也。自鲁商瞿子木受《易》,孔子以授鲁桥庇 子庸,子庸授江东馯臂子弓,子弓授燕周丑子家,子 家授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装。及秦焚书, 《周易》独以卜筮得存,唯失《说卦》三篇,后河内女子得 之。汉初传《易》者有田何,何授丁宽,宽授田王孙,王孙 授沛人施雠、东海孟喜、琅邪梁丘贺,由是有施、孟、梁 丘之学。又有东郡京房,自云受《易》于梁国焦延寿,别 为京氏学,尝立后,罢。后汉施、孟、梁丘、京氏凡四家并 立,而传者甚众。汉初,又有东莱费直传《易》,其本皆古 字,号曰《古文易》,以授琅邪王璜,璜授沛人高相,相以 授子康及兰陵毋将永,故有费氏之学行于人间,而 未得立。后汉陈元、郑众皆传费氏之学,马融又为其 传以授郑元,元作《易注》,荀爽又作《易传》,魏代王肃、王 弼并为之注。自是费氏大兴,高氏遂衰,梁丘施氏亡 于西晋,孟氏、京氏有书无师,梁陈郑元、王弼二注列 于国学。齐代唯传郑义,至隋王注盛行,郑学浸微,今 殆绝矣。《归藏》汉初已亡,按晋中经有之,唯载卜筮,不 似圣人旨。唐开元中,备有三《易》。至宋惟《归藏》略存而不传习。汉募群书多散逸而《易》独完,学者传之,遂分 为三:一曰田何之《易》,始自子夏,传之孔子,卦象、爻、彖 与《文言》《说卦》等,离为十二篇,而说者自为章句,《易》之 本经也。二曰焦赣之《易》,无所师授,本自言得之隐者, 第述阴阳灾异之言,不类圣人之经;三曰费直之《易》, 亦无师授,专以《彖》《文言》等参卦卦爻,凡以彖象、《文言》 杂入卦中者,自费氏始。田何之学,施、孟、梁丘之徒最 盛。费氏初微,但传民间。至后汉时,陈元、郑众之徒,皆 学费氏。费氏兴而田何遂息,古十二篇之《易》,遂亡其 本。及王弼为注,亦用卦象相杂之经。自晋之后,弼学 独行,遂传至今。《西汉志》《易》十三家,二百九十四篇。《隋 志》六十九部,五百五十一卷。《唐志》七十六家,八十八 部,六百六十五卷。《宋三朝志》:二十七部,二百四十卷。 《宋两朝志》:十一部,七十三卷。《宋四朝志》:三十七部,二 百一十九卷。《宋中兴志》:一百四十家,一百八十四部, 一千三百六十六卷。

《论程氏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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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伊川之《易》,精于义理而略于卜筮象数,此固先儒 之说。然愚尝以为《易》之象数卜筮,岂出于义理之外? 盖有此理则有此象,有此数,而卜筮之说,其所谓“趋 吉避凶”,“惠迪从逆”云者,又未尝不一出于义理。平时 本诸践履,则观象玩辞,此义理也;一旦谋及卜筮,则 观变玩占,亦此义理也,初不必岐而二之。然言出于 圣贤之口,则单辞片语,皆有妙理,假借旁通,悉为至 教。往往多借《易》以明理,初不拘于说《易》也,自夫子而 然矣。何也?“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 行之”,为乾九二而言也。而《干》之九二,岂有学问宽仁 之义乎?“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 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为 《咸》九四而言也。而《咸》之九四,岂有岁时代谢之义乎? 盖其初因讲《易》,遂借《易》以言理,言理虽精,而于《易》此 卦此爻之旨则远矣。如程子因“君子豹变”而发为“自 暴自弃”之论,因“君子得舆”而发为“匪风下泉”之论,亦 是意也。晦庵所谓不看本文,自成一书者是已。

《连山归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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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十卷,《北史·刘炫传》:“时牛弘奏购求天下遗逸之 书,炫遂伪造书百馀卷,题为《连山易》《鲁史记》等,录上 送官,取赏而去。后人有讼之,经赦免死,坐除名。”夹漈 郑氏曰:“夏后氏《易》,至唐始出,今亡。”《归藏》唐有司马膺 注十三卷,今亦亡。隋有豸参军薛正注十三卷,所存 者初,经齐母本著三篇,文多阙乱,不可详解,言占筮 事,其辞质,其义古。后学以其不文,则疑而弃之,往往 《连山》所以亡者,复过于此矣。独不知后之人能为此 文乎?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以《周易》校商《易》, 则周商之文质可知也。以商《易》校夏《易》,则商夏之文 质又可知也。三《易》皆始乎八而成六十四,有八卦即 有六十四卦。六十四卦非至周而备“也。但法之所立, 数之所起,皆不相为用。《连山》用三十六策,《归藏》四十 五策,《周易》四十九策。诚以人事代谢,星纪推移,一代 一谢,渐繁渐文,又何必近耳目而信诸,远耳目而疑 诸?” 按《连山》《归藏》乃夏商之《易》,本在《周易》之前,然《归 藏》《汉志》无之,《连山》《隋志》无之,盖二《书》至晋隋间始出, 而《连山》出于刘炫之伪作,《北史》明言之,度《归藏》之为 书,亦此类耳。夹漈好奇,独尊信此二书与古《三坟书》, 且咎世人以其晚出而疑之。然殊不知毛氏《诗》《左氏 春秋》,小戴氏《礼》与古文《尚书》《周官》六典,比之当时皆 晚出者也。然其义理文辞,一无可疑,非二《易》《三坟》之 比,不谓之六经可乎?故今叙二《易》,不敢遽指为夏、商 之书,姑随其所出之时,置之汉之后、唐之前云。

群书考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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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俊卿论卦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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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虞氏卦变“乾坤生《离》《坎》,《干》息而生《复》《临》《泰》《大壮》,《夬》 《坤》消而生《姤》《遁》《否》《观》《剥》”,自复来者一卦。“自临”来者 四卦:明夷解升震自《泰》来者九卦:蛊贲恒损井归妹丰节既济自《大壮》 来者六卦:需大畜大过睽鼎兑“自《夬》来者”一卦,同人自《遁》来者五 卦:讼无妄家人革巽自《否》来者八卦,随噬嗑咸益困浙涣未济自《观》来者 五卦:晋蹇颐萃艮自《剥》来者一卦,而《屯》生于《坎》,《蒙》生于 《艮》,《比》生于《师》,《颐》《小过》生于《晋》,《睽》生于《大壮》,《或》生于《无 妄》,《旅》生于《贲》,或生于《噬嗑》,《中孚》生于《讼》,《小畜》变《需》,《上》 《复》变《讼》,初《姤》无生卦,《师》《同人》《夬》《大有》《兑》四卦。闳李鼎 祚取蜀才卢氏之书,补其三卦,变而《颐》卦,虞以为生 于晋,侯果以为生于《观》。今以图考之,其合于图者三 十有六卦,又时有所疑,不合者二十有八卦。夫自下 而上谓之升;自上而下谓之降。升者,生也,息也;降者, 消也。阴生阳,阳生阴;阴复生阳,阳复生阴。升降消息, 循环无穷,然不离于乾坤。一生二,二生三,至于三极 矣。故凡卦五阴一阳者,皆自《复》来《复》,一爻五变而成 五卦。同人履小畜大有夬凡卦四阴二阳者,皆自《临》来;临五复 五变而成十四卦;明夷震屯颐升解坎裳小过萃观蹇晋艮凡卦四阳二 阴者,皆自《遁》来;遁五复五,变而成十四卦;讼损鼎大过无妄家 人离革中孚大畜大壮睽颐兑凡卦三阴三阳者,皆自《泰》来;泰三变而成九卦;归妹节损丰既济贲恒井蛊凡卦三阳三阴者,皆自《否》 来;《否》三复三变而成九卦;渐旅咸涣未济困益噬嗑随乾坤大父 母也。姤复小父母也。坎离得乾坤之用者也。颐、大过、 小过、中孚。或曰:“先儒谓贲本泰卦,岂乾坤重而为泰, 又由泰而变乎?”曰:“此论之卦也。所谓之卦者,皆变而 之他卦。《周易》以变为占,一卦变而为六十四卦,六十 四卦变而为四千九十六卦,而卜筮者尚之也。焦延 寿之《易林》所以兴也,圣人因其刚柔相变”,系之以辞 焉,以明往来、屈伸、利害、吉凶之无常也。“故君子居则 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占与辞一 也。故乾坤重而为《泰》者,八卦变而为六十四卦也;由 《泰》而为《贲》者,一卦变而为六十三卦也。

林氏曰:《易》曰“刚柔相易,皆本诸乾坤也。凡三子之卦 言刚来”者,明此本坤也而干来化之。凡三女之卦言 “柔来”者,明此本干也而坤来化之。故凡言是者,皆三 子三女相值之卦也。非是卦,则无是言也。谓泰变为 贲,此大惑也。曰:不然也。往者以内外言也。自内而之 外谓之往,自外而之内谓之来。请复借《贲》卦言之。“柔 来而文刚”者,《坤》之柔,自外卦下而来,文乎干之刚也。 分“刚上而文柔”者,《干》之刚,自内卦上而往,文乎坤之 柔也。于柔言来,则知分刚上而文柔者,往也;于刚言 上,则知“柔来而文刚”者,下也,上者,出也,下者入也。此 所谓“出入以度外内”,此所谓“上下无常”也。若言“柔来” 者,明此本《干》也,则不当分刚上而文柔,当曰“刚来而 文柔”也。《无妄》之象曰:“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外卦。干 已三昼矣,谓之自外来,则当卦外来乎?故乾施一阳 于坤,以化其阴而生三子;坤施一阴于干,以化其阳 而生三女者,乾坤相易,以生六子,成八卦也。“上下往 来,周流无穷”者,刚柔相交以尽其爻之变也。故爻之 言往来,言上下内外者,岂惟三子三女相值之卦而 已哉!

章俊卿论连山归藏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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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连山》《归藏》为伏羲、黄帝之《易》者,自杜子春之言始; 以《连山》《归藏》为夏商之《易》者,自郑康成之言始。夫所 谓“连山”者,取“山连不绝”之义也;所谓《归藏》者,取“万物 归藏”之义也。故《连山》首艮,艮为山也;《归藏》首坤,坤为 地也。因是卦以辨是名,因是名以究是意,亦犹《周易》 以干为首,而有取于《周普》之义也。然一《连山》也,一“《归 藏》也,子春以为作于伏羲、黄帝,康成以为作于夏、商, 二论矛盾,将何折衷?子春之言是邪?《归藏》何以曰尧 舜降二女,又何以曰‘殷王’?”则《归藏》非黄帝,《连山》亦非 伏羲矣。康成之言胜邪?《世谱》何以曰《连山》《归藏》并是 代号,则《连山》《归藏》亦不可谓之夏、商矣。愚尝因是而 究其说,盖伏羲、黄帝造其名,夏、商因之以作《易》。其可 证者有三:《礼运》曰:“吾得坤乾。”注之者曰:“得商阴阳之 书也。”其书存者有《归藏》。《归藏》既为商之书,则《连山》宁 非夏易乎?其可证者一也。皇甫谧云:“夏因炎帝曰连 山,殷因黄帝曰归藏。”连山果为伏羲,皇甫谧又安得 谓之因炎帝乎?此可证者二也。周正建子,盖得天统, 故《周易》以干为首;商“正建丑,实得地统,故商易以坤 为首。夏正建寅,实得人统,无为卦首之理。艮渐正月, 故夏易以艮为首。”是则三代之易,皆取于三正三统 之说,乌得为伏羲黄帝乎?此可证者三也。证之以三 者之说,子春之论,有不攻而自破矣。不然,李江之序 《元包》,何以曰夏《连山》、殷《归藏》乎?虽然,《连山》久亡,《归藏》 不行,又未有如《周易》之为得也。

章俊卿论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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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秉阳,八卦之阳爻,皆得参天之数;地秉阴,八卦之 阴爻,皆得两地之数,惟阳爻得参天之数。《干》之阳爻 三,得自然之数九,当揲蓍之际,三揲俱少,则挂所揲 之馀,得四九之数,所以九为老阳。惟阴爻得两地之 数,故《坤》之阴爻三,得自然之数六,当揲蓍之际,三揲 俱多,则挂所揲之馀,得四六之数,所以六为老阴。三 “男之爻,一阳而二阴,得自然之数七,揲蓍之际,两多 一少,则挂所揲之馀得四七之数,而以七为少阳者, 自然之理欤?三女之爻,一阴而二阳,得自然之数八, 揲蓍之际,两少一多,则挂所揲之馀,得四八之数,而 以八为少阴者,自然之理欤?大衍之数五十,其用止 于四十有九,而九七六八之理存,阴阳老少之理明。” 增之一则于揲为赘不可也;减之一则于揲有缺不 可也。此自然之数欤!《河图》得自然五十五之数,《洛书》 得自然四十五之数,亦犹周天之度,周期之日,或赢 或缩,亦皆本于自然也。或者求九七六八之数,而不 得阴阳老少之理,惑而未明,乃谓阳动而进,以进为 文,故少七而老九。阴动而反,以反为文,故少八而老 六。又惑于不用十为老少之说,乃谓臣不可以加君, 阴不可以加阳,故不用十而用八。则其于自然之理, 盖亦昧而不通者欤!昔子云作《太元》,以天地之策各 十有八,合为三十六策,虚其三而用三十有三。司马 作《潜虚》三百六十四变,了蓍一日以周期。数亦本于 自然,数之理也。所以蓍之德,圆而神,顾取而用之如何耳。

章俊卿论四营成易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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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观《周易》《系辞》,无以知四营之说;不读《三坟》《易典》,无 以辨“四营”之名。夫分二象两,挂一象三,揲四象时归 奇象闰,蓍法有四,果足谓之“四营乎?”曰:非也。老阳数 九,老阴数六,少阳数七,少阴数八,各以四推,果足谓 之“四营乎?”曰:非也。盖营者经营之谓,而四者言四正 之卦也。乾坤离坎为四正卦,位八卦于四方,而以四 正之卦,左右而经营之,是为“四营。”何以言之?盖《干》营 左重得十八卦,始于《讼》《鼎》《大畜》《需》《革》《无妄》,中于《遁》《睽》 《巽》《大壮》《家人》《兑》《履》,终于《姤》《夬》《大有》《同人》《小畜》。此则以 纯《干》之体而一营也。《坤》营左重得二十四卦,始于《临》 《蹇》《震》《观》《解》《艮》,中于《否》《泰》《随》《蛊》《既济》《未济》《师》《谦》《复》《比》,终 于《豫》《剥》《升》《屯》《明夷》《萃》《晋》《蒙》。此则以纯坤之体而二营 也。离营右重,得十四卦,始于《中孚》《大过》,中于噬《嗑》《涣》 《恒》《贲》《节》《咸》,终于《旅》《损》,并《丰》《益》《困》。此则以纯离之体而 三营也。坎营右重,又生四卦,始于《小过》,中于《颐》,终于 《渐》《归妹》。此则以纯坎之体而四营也。故《周易系辞》曰: “四营而成易”,《三坟易典》曰:“四营而成重卦。”正谓是也。

章俊卿论无咎悔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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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画而后有卦,重而后有爻,动而后有变。变者,得失 之机,吉凶之先见者也。是以君子贵乎善用。《六经》皆 载圣人之道,而《易》著圣人之用。何谓用?处治处乱,宜 进宜退,处晦处明,宜刚宜柔,处上处下,宜为宜否,夫 是之谓用。”自《易》之始作而观之,有吉有凶,有悔有吝, 有可为,有不可为。自《易》之既作而观之,则六十四卦 未有一卦不可为也,三百八十四爻,未有一爻用之 不吉。《易》之爻辞,有所谓“无咎”者,“夕惕若厉,无咎”之类 是也,所以有咎,为不惕也,夕惕则无咎矣。所谓“悔”者, “亢龙有悔”之类是也,所以有悔,为其亢也。不亢则无 悔,无悔则吉也。有所谓吝者,即“鹿无虞”,“往吝”之类是 也,所以有吝,为其往也。不往则无吝,无吝则吉矣。有 所谓凶者,“师出以律”,“否臧凶”之类是也。所以有凶,为 其不律也。以律则无凶,无凶则吉矣。是谓事虽非吉, 能从圣人之训,则反为吉矣。故曰:“六十四卦,未尝一 卦不可为也,三百八十四爻,未有一爻用之不吉也。” 是故君子于《易》,贵乎善用。将欲养身,则《颐》不可不知; 将欲正家,则《家人》不可不知,将欲用兵,则《师》不可不 知,将欲决狱,则《噬嗑》不可不知。每事常取法于《易》,则 无往不吉,焉有凶咎悔吝也哉。

元吴澂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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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序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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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之易,昔在羲皇始画八卦,因而重之为六十四。 当是时,《易》有图而无书也,后圣因之作《连山》,作《归藏》, 作《周易》,虽一本诸伏羲之图,而其取用盖各不同焉。 三《易》既亡其二,而《周易》独存,世儒诵习,知有《周易》而 已。伏羲之图,鲜或传受,而沦落于方伎家,虽其说具 见于夫子之《系辞》《说卦》,而读者莫之察也。至宋邵子 始得而发挥之,于是乃知有伏羲之《易》,而学者不断, 自文王、周公始也。今于《易》之一经,首揭此图,冠于经 端,以为伏羲之《易》,而后以三《易》继之,盖欲使夫学者 知《易》之本原,不至寻流逐末而昧其所自云尔。《连山》, 夏之《易》,《周礼》太卜掌三《易》,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 《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或曰:神农作《连 山》,夏因之,以其首艮,故曰《连山》,今亡。《归藏》商之《易》。子 曰:“我欲观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征也,吾得坤乾焉。” 说者以坤乾为《归藏》,或曰黄帝作《归藏》,商因之,以其 首坤,故曰《归藏》,今亡。《周易》上下经二篇,文王、周公《彖 象》《系辞》上下《文言》《说卦》《序卦》《杂卦传》十篇,夫子作。秦 焚书,《周易》以占筮独存,《汉志》《易》十二篇,盖经二传十 也。自魏晋诸儒分彖、《象》《文言》入经,而《易》非古,注疏传 诵者苟且仍循以逮于今。宋东莱先生吕氏始考之 以复其旧。而朱子因之。第其文字阙衍谬误,未悉正 也。故今重加修订,视旧本颇为精善。虽于大义不能 有所损益,而于羽翼遗经亦不为无小补云。

许衡读易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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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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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位之下,事之始也。以阳居之,才可以有为矣,或 恐其不安于分也。以阴居之,不患其过越矣,或恐其 懦弱昏滞,不足以趋时也。四之应否,亦类此义。无应则或 嫌于弱有应则或伤于躁坎无应而颐有应皆凶之卦也大抵柔弱则难济,刚健 则易行。故诸卦柔弱而致凶者,其数居多。豫坎恒困井旅小过 未济刚健而致凶者,惟《颐》《大壮》《夬》而已。若总言之,居初 者易贞,居上者难贞。“易贞”者,由其所适之道多;“难贞” 者,以其所处之位极,故六十四卦初爻多得免咎,而 上每有不可救者。始终之际,其难易之不同如此。 《艮》六居初者凡八,阴柔处下,而其性好止,故在《谦》则 合时义而得吉,在《咸》则应未深而不足进也。以是才 居《遁》,则后于人而有厉,然位卑力弱,反不若不往之 为愈也。《蹇》之时,险在前也。止而不往,自有知几之誉, 勉于进则陷乎险也。《艮》以止于初为义,故但戒以“利永贞。”《渐》之才宜若此也,虽小子有言,于义何咎?《旅》虽 有应而不足援也。斯其所以琐琐乎。《小过》,宜乎下而 反应于上,斯其有飞鸟之凶乎。柔弱之才,大率不宜 动而有应。动而有应、则应反为之累矣。谦最吉小过最凶 《坤》六居初者凡八。坤柔顺处下,其初甚微,而其积甚 著,故其处《比》与《否》之初也,皆获“吉。”《豫》有应在上,是动 于欲而不安其分也,凶亦宜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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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与四皆阴位也。四虽得正而犹有不中之累,况 不得其正乎。二虽不正,而犹有得中之美,况正而得 中者乎。四近君之臣也,二远君之臣也。其势又不同。 此二之所以多“誉”、四之所以多惧也。二中位,阴阳处 之,皆为得中。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谓。其才若 此,故于其时义为易合。时义既合,则“吉”可断矣。究而 言之,凡阳本吉,凡阴本凶。阳虽吉,不得其正,则害乎 吉矣。得正矣,不及其中,亦未保其吉也。必当位居中, 能趋时义,然后其吉乃定;阴虽本凶,不失其正,则缓 其凶矣。正矣或能居中,犹可免其凶也。必也不正不 中,悖于时义,其凶乃定。故阳得位得中,其吉多焉;阴 失位失中,其凶多焉。要其终也,合于时义,则无不吉。 悖于时义,则无不“凶”也。大矣哉,“时”之义乎!

乾九、二九,刚健之才也,而承乘又刚健,是刚健之至 也。处阴得中,有溥博渊泉,时出之义。臣才若此,其于 职位,盖绰绰然有馀裕矣。夫刚健则有可久之义,得 中则有适时之义,兼是二者,虽无应可也,况六五虚 中以待己者乎?此八卦所以无悔吝,而有应者尢为 美也。

《兑》九二,《兑》之九二,刚而得中也。虽上承于柔邪不足 为累,此以得中之义为胜也。独《节》之为卦,自有中义, 所不足者正而已。今既不正矣,其何以免于凶乎? 《巽》九二,《兑》之中,以刚为说,《巽》之中,以刚为入,皆有才 适用之臣也。然《兑》务于上。上一阴为主《巽》务于下,下一阴为主 其势有所不同。如《井》之义,贵于上行也。而九二无应, 徇己才而下之,违时拂义,人莫肯与。以谷射瓮敝取 象,其亦宜乎。

《坎》九二,下柔险之始也,上柔险之极也,而己以刚阳 之才独处中焉,是己无赖于彼而彼有待于己也。加 以至尊应之,则险道大行,不尔,则几于困矣。大率有 应而道行,则以“贞干”之义为重。无应而处中,则以须 守之义为重。错举而言,则卦才皆备焉。

《坤》六二,《否》之时不为穷厄所动,《豫》之时不为逸欲所 牵,非安于义分者莫能也。《坤》六二,居中履正,且又静 而顺焉,宜其处而无败也。虽然,“创物兼人”,阳之为也; 柔顺贞静,阴之德也。以阴之德而遇剥、观,则剥伤于 柔,而观失于固矣。夫何故?时既不同,义亦随异,此六 爻所以贵中正,而中正之中,又有随时之义也。 《震》六二。六二阴柔而在动,体虽居中履正,然下乘刚 阳,成卦之主,其势不得安而处也。非惟其势不得安 而处,揆其资性,亦不肯安其处也。或上应,或下依,有 失得之辨焉。复无应而下仁,吉之道也。过此则违道 而非正矣。《颐》、“《随》《益》”之时,方受彼也。上下之来,又何患 焉。《无妄》之世,方存诚也。或应、或依,祇足为累。他卦皆 不以乘刚之义为重也。《屯》《震》《噬嗑》,大率处则乘刚,动 有得失,非坤二柔中之比也。

《艮》,六二以刚处上,以柔处下,尊卑之势顺也。《艮》之大 体既备此象矣,而六二又乘刚履柔,居中得正,宜其 处诸卦而无过也。虽然,柔止之才,动拘礼制,若当大 有为之时,则有不可必者,故在《蹇》未能济处,艮莫能 止,究其用心,忠义正直,不可以事之成否为累也。 《离》六二,初与三刚而得正,皆有为之才也。然其明照, 各滞一偏,唯六二中正,见义理之当然,而其才干有 不逮其明者甚矣,才智之难齐也。得有应于上,则明 有所附矣。然非刚之善用明,实明之能自用也。大抵 以刚用明,不若以明用刚之为顺。故八卦应五附三, 其势略等,而离之六五,有应于下者,为最美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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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卦爻六位,唯三为难处。盖上下之交,内外之际,非 平易安和之所也。故在《干》则失于刚暴,在《坤》则失于 柔邪。震动而无恒,巽躁而或屈,《离》与艮,明止系于一 偏,《坎》与《兑》险说至于过极,皆“凶”之道也。然《干》之健,虽 不中犹可胜任,《坤》之顺虽不正犹能下人。二者之凶, 比他爻为少缓。若夫《坎》之与《兑》,以阴处阳,以柔乘刚, 不中不正。悖忤时义。其为凶也切矣。是知乾坤为轻。 坎兑为重。总而论之。亦曰多凶而已矣。

《干》九三,过刚而不中,难以与义适然,以其有才也,故 谆谆为戒,命之曰“夕惕”,曰“敬慎”,曰“艰贞”,庶乎有可免 者。不然,则用所偏而违乎义矣,凶其可逃乎?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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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之位,近君多惧之地也。以柔居之,则有顺从之 美;以刚居之,则有僭逼之嫌。然又须问居五者,阴邪

阳邪?以阴承阳,则得于君而势顺;以阳承阴,则得于
考证
君而势逆。势顺则无不可也。势逆则尤忌上行,上行

则凶咎必至,《离》之诸四皆是也。震则四为成卦之主 才,干之臣也。是“动而知戒”,是以有补过之道。以阳乘 阳,以阴乘阴,皆不得于君也。然阳以不正而有才,阴 以得正而无才,故其势不同。有才而不正,则贵于寡 欲,故《干》之诸四,例得免咎。而《随》之四《夬》之四,有凶悔 之辞焉。无才而得正,则贵乎有应,故《艮》之诸四,皆以 有应为优,无应为劣。独《坤》之诸四,能柔顺处之,虽无 应援,亦“免咎。”此又随时之义也。

《干》九四,九而居四,势本不顺,然以其健而有才焉,故 不难于趋义。又上卦之初,未至过极,故多为“以刚用 柔”之义。以刚而用柔,是有才而能戒惧也。有才而能 戒惧,虽不正犹“吉”也。

《兑》九四处下而说,则有“乐天”之美。处上而说,则有慕 爵之嫌。初九虽无应,犹可也。九四虽有应,尚多戒辞 也。然以刚说之才,易得胜任,故有应者无不吉,而无 应者亦有免之之道云。

《离》九四,阳处近君,而能保其吉者,以其有才而敬慎 故也。火性上炎,动或躁急,非惟不顺君之所用,且反 为君之所忌也。恣横专逼,鲜有不及。祸唯《噬嗑》之“去 间”,“《睽》《离》”之“相保”,与“羁旅而亲寡”之时,取君义为甚轻, 故其所失,亦比他爻为甚缓。究而言之,固非本善之 才也。

《震》九四,《离》之成卦在乎中,故以中为美。《震》之成卦在 乎下,故以下为贵。若是则《震》之九四,乃才《干》之臣也, 君之动由之,师之动亦由之,其功大矣。其位已逼,然 而卒保无祸者,何哉?盖震而近君,有戒慎恐惧之义, 以阳处阴,有体刚用柔之义。持是术以往,其多功而 寡过也宜乎。虽然功大位逼而不正,不可以久居其 所也。久居其所,则勋德反下。此《恒》之所以戒于“田无 禽”欤。

《巽》,六四阴柔之质,自多惧也。顺入之才,能承君也。以 是而处,每堪其任,故八卦皆无凶悔之辞。

《坎》六四,其以阴柔得位,而上承中正之君,略与巽同, 然又有险之性焉,以此处多惧之地则宜矣,故八卦 亦无凶悔之辞。一作阴承阳其势已顺而其才质且能周还曲折不违于正道是宜处多 惧而无咎也

《艮》六四以柔止之才,承柔止之君,虽己身得正,而于 君事则有不能自济者,必藉刚阳之才而后可以成 功,故《离》九应之,则终得婚媾。震九应之,则颠颐获吉。 至于止干之健,纳兑之说,皆可成功而有喜。不尔,处 《剥》见凶,处蒙蛊见吝矣。艮以能止为义,能止其身,则 “无咎”可也。

《坤》六四:《坤》之六四,不问有应与否,皆无凶咎。盖为臣 之道,大体主顺,不顺则无以事君也。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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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上卦之中,乃人君之位也。诸爻之德,莫精于此, 故在干则刚健而断,在坤则重厚而顺,未或有先之 者。至于坎险之孚诚,离丽之文明,巽顺于理,艮笃于 实,皆能首出乎庶物,不问何时克济大事。《传》谓“五多 功”者,此也。独震忌强辅,兑比小人,于君道未善,观其 戒之之辞则可知。

《干》九五,刚健中正,得处君位,不问何时,皆无悔吝。惟 《履》之刚决,与同人之私昵,不合君道,故“有厉有号,咷” 也。

《兑》:九五,下履不正之强辅,上比柔邪之小人,非君之 善道也。然以其中正也,故下有忌而可胜,上有说而 可决。大哉中正之为德也。

《离》六五强辅强师,而六以文明柔中之才而丽之,悔 可忘也,事可济也。然更得九二应之为贵,故《大有》《睽》 《鼎》《未济》皆吉,而他卦止以得中而免耳。

《震》,六五,九四阳刚不正之臣,为动之主,而六五以柔 中乘之,其势可嫌也。得九二刚中应之,其势颇振动, 故《恒》《大壮》《解》《归妹》比他卦为优,而《丰》之二五,以明动 相资,故其辞亦异焉,胜于《豫》《震》《小过》之无应也。 《巽》,九五以巽处中正,又君臣相得,而刚柔相济,相得 则无内难,相济则有成功,不待于应,自可无咎,应则 尤为美也。

《坎》九五以阳刚之才,处极尊之位,中而且正,可以有 为也。然适在险中,未能遽出,故诸卦皆有须待之义。 夫能为者才也,得为者,位也,可为者,时也。有才位而 无其时,唯待为可,待而至于可,则“无咎”矣。

艮,六五君辅皆柔,且无相得之义,本不可有为也。以 六有静止得中之才,上依下任,故仅能成功,然非可 大有为也。更或无应,是不得于臣民,于君道何取焉? 坤六五,坤六居五,虽不当位,然柔顺重厚,合于时中, 有人君之度焉。得九二刚中应之,则事乃可济。故《师》 《泰》《临》《升》,或吉或“无咎”,而他卦则戒之之辞为尤重。盖 阴柔之才。不克大事。且鲜能永贞故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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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事之终”,时之极也。其才之刚柔,内之应否,虽或取义不一,然终莫及上与“终”之重也。是故《难》之将出 者,则指其可由之方。否解困涣未济“事之既成”者,则示以“可 保”之道。蛊无妄颐家人萃渐“才适时”,甚足贵也。随离临艮“时适过”,则 难与行也。乾坤小畜泰节中孚大过恒益艮兑小过既济《义》之善,或不必劝, 则直云其吉也。大有剥大畜遁睽鼎势之恶或不可解,则但言 其凶也。屯讼比噬嗑复坎明夷夬归妹丰旅巽小过既济有始不得志而终 无悔吝者。同人姤“有始餍其欲,而终有祸败”者。萃旅因其 偏而用者,才可尚也。蒙晋升反其常而动者,事已穷也; 师谦贲损“质虽不美而冀其或改焉”,则犹告之。大壮益震节豫《位》 虽处极而见其可行焉,则亦与之。需蹇《艮》有成终之义, 故八卦皆善。蒙蛊贲剥大畜颐损艮“《履》系于所履,观系于所生”, 吉凶不敢主言也。大抵积微而盛,过盛而衰,有不可 变者,有不能不变者。六爻教戒之辞,唯此为最少。《大 传》谓“其上易知”,岂非事之已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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