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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第16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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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一百六十八卷目录

 兵略部汇考六十六

  宋八高宗建炎一则

戎政典第一百六十八卷

兵略部汇考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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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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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建炎元年五月康王即皇帝位六月命李纲兼御营使宗泽为东京留守张所为河北招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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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宋史高宗本纪》,“高宗讳构,字德基,徽宗第九子,宣 和三年十二月壬子,进封康王。”靖康元年“春正月,金 人犯京师,军于城西北,遣使入城,邀亲王、宰臣议和。 军中朝廷方遣同知枢密院事李棁等使金,议割太 原、中山、河间三镇,遣宰臣授地亲王送大军过河。钦 宗召帝谕指,帝慷慨请行,遂命少宰张邦昌为计议” 使,与帝俱。金帅斡离不留之军中旬日,帝意气间暇。 二月,会京畿宣抚司都统制姚平仲夜袭金人砦,不 克,金人见责,邦昌恐惧涕泣,帝不为动。斡离不异之, 更请肃王。癸卯,肃王至军中,许割三镇地。进邦昌为 太宰,留质军中,帝始得还。金兵退,复遣给事中王云 使金,以租赋赎三镇地。又以蜡书结辽将耶律余睹, 为金人所得。八月,金帅粘罕复引兵深入,陷太原。斡 离不破真定。冬十月,王云从吏自金先还,言金人须 帝再至乃议和。云归,言金人坚欲得地,不然,进兵取 汴都。十一月,诏帝使河北,奉衮冕玉辂,尊金主为伯, 上尊号十八字。被命即发京师,以门下侍郎耿南仲 主和议,请与俱,乃以其子中书舍人延禧为参议官 偕行,由滑、濬至磁州。守臣宗泽请曰:“肃王去不返,金 兵已迫,复去何益?请留磁。”磁人以云将挟帝入金,遂 杀云。时粘罕、斡离不已率兵渡河,相继围京师。从者 以磁不可留。知相州汪伯彦亦以蜡书请帝还相州。 闰月,耿南仲驰至相,见帝,致辞,以面受钦宗之旨,尽 起河“北兵入卫”,帝乃同南仲募兵勤王。初,朝廷闻金 兵渡河,欲拜帝为元帅,至是遣阁门祗候秦仔持蜡 诏至相,拜帝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知中山府陈亨伯 为元帅,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帅。仔于顶发中出诏,帝 读之呜咽,兵民感动。十二月壬戌朔,帝开大元帅府, 有兵万人,分为五军,命武显大夫陈淬都统制军马、 阁门祗候侯章赍蜡书至自京师。诏帝尽发河北兵, 命守臣自将。帝乃下令诸郡守与诸将议引兵渡河。 乙亥,帝率兵离相州,丙子,履冰渡河。丁丑,次大名府。 宗泽以二千人先诸军至,知信德府梁扬祖以三千 人继至,张浚、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皆在麾下,兵威稍 振。会签书枢密院事曹辅赍蜡诏至,云:“金人登城不 下,方议和好,可屯兵近甸,毋轻动。”汪伯彦等皆信和 议,惟宗泽请直趋澶渊为壁,次第解京城之围。伯彦、 南仲请移军东平。帝遂遣泽以万人进屯澶渊,扬言 帝在军中,自是泽不复预府中谋议,帝决意趋东平。 庚寅,帝发大名。建炎元年春正月癸巳,帝至东平。初, 帝军在相州,京城围久,中外莫知帝处,及是陈请《四 集》,取决帅府。壬寅,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总管杨 惟忠亦部兵数千至东平,命潜善进屯兴仁,留惟忠 为元帅都统制。金人闻帝在澶渊,遣甲士及中书舍 人张澂来召,宗泽命壮士射之,澂乃遁。伯彦等请帝 如济州。二月庚辰,发东平。癸未,次济州。时帅府官军 及群盗来归者号百万人,分屯济、濮诸州府,而诸路 勤王兵不得进,二帝已在金人军中。三月丁酉,金人 立张邦昌为帝,称“大楚。”黄潜善以告,帝恸哭,僚属欲 奉帝驻军宿州,谋渡江左。帝闻三军籍籍,遂辄承制, 以宗泽为徽猷阁待制。丁巳,斡离不退师,徽宗北迁。 戊午,承制以汪伯彦为显谟阁待制、充元帅,潜善为 徽猷阁待制、充副元帅。夏四月,粘罕退师,钦宗北迁。 癸亥,邦昌尊元祐皇后为宋太后,遣人至济州访帝, 又遣吏部尚书谢克家来迎,耿南仲率幕僚劝进,帝 避席流涕,逊辞不受。伯彦等引天命人心为请,且谓 《靖康纪元》为十一月立康之兆。帝曰:“当更思之。”以知 淮宁府赵子崧为宝文阁学士、元帅府参议官、东南 道总管,统东南勤王兵。邦昌遣阁门宣赞舍人蒋思 愈等持书诣帝,自言从权济事,及将归宝避位之意。 帝亦贻诸帅书,以未得至京,已至者毋辄入闻。资政 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李纲在湖北,遣刘默持书访 之。又谕宗泽等以“受伪命之人,义当诛讨,然虑事出 权宜,未可轻动。”泽复书谓:“邦昌篡乱,踪迹已无可疑, 宜早正天位,兴复社稷,不可不断。”门下侍郎吕好问 亦以蜡书来,言:“帝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丁卯,

谢克家以大宋受命之宝至济州,帝恸哭跪受,命克
考证
家还京师,趣办仪物。戊辰,济州父老诣军门言:“州四

旁望见城中火光属天,请帝即位于”济。会宗泽来言, “南京乃艺祖兴王之地,取四方中漕运尤易”,遂决意 趋应天。是夕,邦昌手书上延福宫太后尊号曰元祐 皇后,入居禁中,以尚书左丞冯澥为奉迎使。皇后又 遣兄子卫尉少卿孟忠厚持手书遗帝,皇后垂帘听 政,邦昌权尚书左仆射,率在京百官上表劝进,不许。 甲戌,皇后手书告中“外,俾帝嗣统。”乙亥,百官再上表, 又不许。丁丑,冯澥等至济州,百官三上表,许以权听 国事。戊寅,命宗泽先勒兵分驻长垣、韦城等县,以备 非常。东道副总管朱胜非至济州,宣抚司统制官韩 世忠以兵来会。庚辰,帝发济州,鄜延副总管刘光世 自陕州来会,以光世为五军都提举。辛巳,次单州。壬 午,次虞城县。西道都总管王襄自襄阳来会。癸未,至 应天府。皇后诏有司备法驾仪仗。乙酉,张邦昌至,伏 地恸哭请死,帝慰抚之,承制以汪伯彦为显谟阁直 学士,黄潜善为徽猷阁直学士,权吏部尚书王时雍 等奉乘舆服御至,群臣劝进者益众,命有司筑坛府 门之左。五月庚寅朔,帝登坛受命,礼毕,恸哭遥谢。二 帝即位于府治,改元建炎,大赦,常赦所不原者,咸赦 除之。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 元祐皇后在东京,是日彻帘。辛卯,遥尊乾龙皇帝为 孝慈渊圣皇帝,元祐皇后为元祐太后。罢诸盗及民 兵之为统制者,简其士马隶五军。乙未,命中军统制 马忠、后军统制张换率兵万人趋河间府,追袭金人。 丁酉,命统制官薛广、张琼率兵六千人,会河北、山东 砦义兵,共复磁、相。戊戌,以资政殿学士路允迪为京 城抚谕使,龙图阁学士耿延禧副之。赠吏部侍郎李 若水观文殿学士,谥忠愍。己亥,召太学生陈东赴行 在。李纲至江宁,诛叛卒周德等。庚子,诏以靖康大臣 主和误国,责李邦彦为建宁军节度副使、浔州安置, 徙吴敏柳州,蔡懋英州。李棁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 皆以使金请割地,责广南诸州并安置。辛丑,诏“张邦 昌知几达变,勋在社稷,如文彦博例,月两赴都堂。”乙 巳,赐诸路勤王兵还营者钱,人三千。以保静军节度 使姚古知河南府。丙午,金人陷河中府,权府事郝仲 连死之。丁未,徽宗至燕山府。庚戌,以宗泽为龙图阁 学士、知襄阳府。丁巳,诏成都、京兆、襄阳、荆南、江宁府、 邓、扬二州储资粮,修城垒,以备巡幸。以签书枢密院 事张叔夜尝援京城,力战,从徽宗北行,遥命为观文 殿大学士、醴泉观使,遣太常少卿周望使河北军前, 通问二帝。西道总管王襄、北道总管赵野坐勤王稽 缓,并分司襄阳府、青州居住,寻责襄、永州、野邵州,并 安置。六月,以前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宗濋引卫兵遁 逃,致都城失守,责官、邵州安置。徽猷阁直学士徐秉 哲假资政殿学士,为大金通问使,秉哲辞。庚申,粘罕 还屯云中。诏“河北、京陕、淮、湖、江、浙州军县镇,募人修 筑城壁。张邦昌坐僭逆,责降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 安置”;及受伪命臣僚,王时雍高州,吴幵永州,莫俦全 州,李耀柳州,孙觌归州,并安置;颜博文、王绍以下论 罪有差。以知怀州霍安国、河东宣抚使刘韐死节,赠 安国延康殿学士,韐资政殿大学士。甲子,命李纲兼 御营使。乙丑,以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马忠为河北 经制使,措置民兵。贼李孝忠寇襄阳,守臣黄叔敖弃 城遁。癸酉,诏陜西、山东诸路帅臣,团结军民,互相应 援。乙亥,增诸县弓手,置武尉领之。宗室叔向以所募 勤王兵屯京师,或言为变,命刘光世捕诛之。戊寅,以 汪伯彦知枢密院事。遣宣义郎傅雱使河东军前,通 问二帝。己卯,置沿河、沿淮、沿江帅府“十有九,要郡三 十九,次要郡三十八,帅守兼都总管,守臣兼钤辖、都 监,总置军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人,别置水军七十七, 将造舟。江淮诸路置三省枢密院赏功司。”乙酉,以宗 泽为东京留守,杜充为北京留守。丙戌,诏陕西、河北、 京东西路募兵,合十万人,更番入卫行在。命京东西 路造战车。丁亥,以张所为河北西路招抚使,括买官 民马,劝出财助国。秋七月庚寅,诏王渊、刘光世、张俊、 乔仲福、韩世忠分讨陈州军贼杜用,京东贼李昱及 黎驿、鱼台溃兵,皆平之。右监门卫大将军、贵州团练 使士珸以磁、洺义兵复洺州。丙申,赐诸路彊壮巡社 名为《忠义巡社》,专隶安抚司。东都宣武卒杜林谋据 成都叛,伏诛。乙巳,手诏京师未可往,当巡幸东南。丙 午,诏定议巡幸南阳,以观文殿学士范致虚知邓州, 修城池,缮宫室,输钱谷以实之。庚戌,征诸道兵,期八 月会行在。丙辰,徽宗自燕山密遣阁门宣赞舍人曹 勋至,赐帝绢半臂,书其领曰:“便可即真,来援父母。”帝 泣,以示辅臣。张所、傅亮军发行在。是月,关中贼史斌 犯兴州,僭号称帝。八月戊午朔,洪刍等坐围城日括 金银自盗及私纳宫人,刍及余大均、陈冲贷死,流沙 门岛,馀五人罪有差。胜捷军校陈通作乱于杭州,执 帅臣叶梦得,杀漕臣吴昉。己未,元祐太后发京师。庚 申,以刘光世为奉国军节度使,韩世忠、张俊皆进一官。癸亥,大阅五军,命御营统制辛道宗讨陈通。乙亥, 用张俊言,罢李纲左仆射。庚辰,降榜招谕杭州乱兵。 丁亥,博州卒宫仪作乱,犯莱州。九月己丑,建州军校 张员等作乱,执守臣张动、转运副使毛奎为所杀,判 官曹仔婴城自守。范琼捕斩李孝忠于复州。壬辰,以 金人犯河阳汜水军,诏择日巡幸淮甸。铸“建炎通宝” 钱。命淮、浙沿海诸州增修城壁,招训民兵,以备海道。 甲午,命扬州守臣吕颐浩缮修城池。宗泽往河北视 师,七日还。是夜,辛道宗兵溃于嘉兴县。丁酉,诏荆襄、 关陕、江淮皆备巡幸。戊戌,罢买马。庚子,二帝徙居霫 郡。辛丑,陈通劫提点刑狱周格营,杀格,执提点刑狱 高士曈。乙巳,宗泽表请车驾还阙。戊申,河北招抚司 都统制王彦渡河击金人,破之,复新兴县。己酉,以谍 报金人欲犯江、浙,诏暂驻淮甸捍御,稍定即还京阙 军。贼赵万入常州,执守臣何衮。罢诸路经制招抚使。 壬子,命湖南抚谕官马神持诏赐张邦昌死于潭州, 并诛王时雍。癸丑,诏“有敢妄议惑众沮巡幸者,许告 而治罪,不告者斩。”乙卯,王彦及金人战,败绩,奔太行 山聚众,其裨将岳飞引其部曲自为一军。赵万陷镇 江府,守臣赵子崧弃城渡江,保瓜洲。是秋,金人分兵 据两河州县,惟中山、庆源府、保、莫、邢、洺、冀、磁、绛、相州, 久之乃陷。冬十月丁巳朔,帝登舟幸淮甸。戊午,太后 至扬州。庚申,罢诸路召募溃兵忠义等人及寄居官 擅集勤王兵者。癸亥,募群盗能并灭贼众者,官之。甲 子,赵叔近入杭州,招抚陈通。丁卯,以王渊为杭州制 置盗贼使,统制官张俊从行。庚午,次泗州,幸普照寺。 己卯,次楚州宝应县。后军将孙琦等作乱,逼左正言 卢臣中堕水死。庚辰,命刘光世讨镇江叛兵。辛巳,以 光世为滁、和、濠州、江宁府界招捉盗贼制置使,御营 统制官苗傅为使司都统制,朝请郎李棫提举广西 左、右两江峒丁公事。癸未,至扬州。丙戌,王渊、张俊诱 赵万等,悉诛之。十一月戊子,真定军贼张遇入池州, 守臣胜祐弃城遁。戊申,权密州赵野弃城遁,军校杜 彦据州追野,杀之。辛亥,命福建路增招弓手。金人陷 河间府。是月,军贼丁进围寿春府,守臣康允之拒却 之。十二月辛酉,王渊入杭州,执陈通等诛之。壬戌,青 州败将王定以兵作乱,杀帅臣曾孝序。癸亥,粘罕犯 汜水关,西京留守孙昭远遣将拒之,战殁,昭远引兵 南遁。丙寅,张遇犯江州。戊辰,金人围棣州,守臣姜刚 之固守,金兵解去。甲戌,金人陷同州,守臣郑骧死之。 张遇犯黄州。己卯,金人陷汝州,入西京。庚辰,陷华州。 辛巳,破潼关。河东经制使王燮自同州引兵遁入蜀。 乙酉,增置广西弓手以备边。 按《李纲传》,康王开大 元帅府,承制复纲故官,且贻书曰:“方今生民之命,急 于倒垂,谅非不世之才,何以协济事功。阁下学穷天 人,忠贯金石,当投袂而起,以副苍生之望。”高宗即位, 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趣赴阙。中丞颜岐奏曰: “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已为三公、郡王,宜更加同平 章事,增重其礼。李纲为金人所恶,虽已命相,宜及其 未至,罢之。”章五上,上曰:“如朕所立,恐亦非金人所喜。” 岐语塞而退。岐犹遣人封其章示纲,觊以沮其来。上 闻纲且至,遣官迎劳,锡宴,趣见于内殿。纲见上,涕泗 交集,上为动容,因奏曰:“金人不道,专以诈谋取胜,中 国不悟,一切堕其计中。赖天命未改,陛下总师于外, 为天下臣民之所推戴,内修外攘,还二圣而抚万邦, 责在陛下与宰相。臣自视阙然,不足以副陛下委任 之意,乞追寝成命。且臣在道,颜岐尝封示论臣章,谓 臣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如臣愚蠢,但知有赵氏,不 知有金人,宜为所恶。然谓臣材不足以任宰相则可, 谓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则不可。”因力辞。帝为出范 宗尹知饶州,颜岐与祠,纲犹力辞。上曰:“朕知卿忠义 智略久矣,欲使敌国畏服,四方安宁,非相卿不可,卿 其勿辞。”纲顿首泣谢云:“臣愚陋无取,荷陛下知遇,然 今日扶颠持危,图中兴之功,在陛下而不在臣。臣无 左右先容,陛下首加职擢,付以宰柄,顾区区何足以 仰副图任责成之意?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臣孤立 寡与,望察管仲害霸之言,留神于君子小人之间,使 得尽志毕虑,虽死无憾。”昔唐明皇欲相姚崇,崇以《十 事要说》,皆中一时之病。今臣亦以十事仰干天听,“陛 下度其可行者,赐之施行,臣乃敢受命。”一曰《议国是》。 谓“中国之御四裔,能守而后可战,能战而后可和,而 靖康之末皆失之。今欲战则不足,欲和则不可。莫若 先自治,专以守为策。俟吾政事修,士气振,然后可议 大举。”二曰《议巡幸》。谓车驾不可不一到京师见宗庙, 以慰都人之心,度未可居,则为巡“幸之计,以天下形 势而观,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皆当诏有 司预为之备。”三曰议赦令。谓祖宗登极赦令,皆有常 式,前日赦书乃以张邦昌伪赦为法,如赦恶逆及罪 废官,尽复官职,皆汎滥不可行,宜悉改正以法。四曰 议僭逆。谓张邦昌为国大臣,不能临难死节,而挟金

人之势,易姓改号,“宜正典刑,垂戒万世。”五曰议伪命
考证
谓国家更大变,鲜仗节死义之士,而受伪官以屈膝

于其庭者,不可胜数。昔肃宗平贼,污伪命者以六等 定罪,宜仿之以励士风。六曰议战。谓军政久废,士气 怯惰,宜一新纪律,信赏必罚,以作其气。七曰议守。谓 敌情狡狯,势必复来,宜于沿河、江淮措置控御,以扼 其冲。八曰议本政,谓政出多门,纪纲紊乱,宜一归之 于中书,则朝廷尊。九曰议久任。谓靖康间进退大臣 太速,功效蔑著,宜慎择而久任之,以责成功。十曰议 修德。谓上始膺天命,宜益修孝悌恭俭,以副四海之 望,而致中兴。翌日,班纲议于朝,惟僭逆、伪命二事留 中不出。纲言:“二事乃今日政刑之大者”,邦昌当道君 朝在政府者十年,渊圣即位,首擢为相。方国家祸难, 金人为易姓之谋,邦昌如能以死守节,推明“天下戴 宋”之义,以感动其心,敌人未必不悔祸而存赵氏。而 邦昌方自以为得计,偃然正位号,处宫禁,擅降伪诏, 以止四方勤王之师。及知天下之不与,不得已而后 请。元祐太后垂帘听政,而议奉迎。邦昌僭逆始末如 此,而议者不同,臣请备论,而以《春秋》之法断之。夫都 城之人德邦昌,谓因其立而得生,且免重科金银之 扰;元帅府怨邦昌,谓其不待征讨而遣使奉迎。若天 下之愤疾邦昌者,则谓其建号易姓,而奉迎特出于 不得已。都城德之,元帅府怨之,私也,天下愤疾之,公 也。《春秋》“之法,人臣无将,将而必诛。赵盾不讨,则书以 弑君。今邦昌已僭位号,敌退而止勤王之师,非特将 与不讨贼而已。刘盆子以汉宗室为赤眉所立,其后 以十万众降光武,但待之以不死。邦昌以臣易君,罪 大于盆子,不得已而自归。朝廷既不正其罪,又尊崇 之,此何理也?陛下欲建中兴之业,而尊崇僭逆之臣, 以示四方,其谁不解体?又伪命臣僚,一切置而不问, 何以厉天下士大夫之节?”时执政中有论不同者,上 乃召黄潜善等诏之。潜善主邦昌甚力,上顾吕好问 曰:“卿昨在围城中知其故,以为何如?”好问附潜善持 两端,曰:“邦昌僭窃位号,人所共知。既以自归,惟陛下 裁处。”纲言:“邦昌僭逆,岂可使之在朝廷,使道路指目 曰:‘此亦一天子哉’!”因泣拜曰:“臣不可与邦昌同列,当 以笏击之。陛下必欲用邦昌,第罢臣。”上颇感动。伯彦 乃曰:“李纲气直,臣等所不及。”乃诏邦昌谪潭州,吴并、 莫俦而下皆迁谪有差。纲又言:“近世士大夫寡廉鲜 耻,不知君臣之义。靖康之祸,能仗节死义者,在内惟 李若水,在外惟霍安国,愿加赠恤。”上从其请,仍诏有 死节者,诸路询访以闻。上谓纲曰:“卿昨争张邦昌事, 内侍辈皆泣涕,卿今可以受命矣。”纲拜谢。有旨兼充 御营使。入对,奏曰:“今国势不逮靖康间远甚。然而可 为者,陛下英断于上,群臣辑睦于下,庶几靖康之弊 革而中兴可图。然非有规模而知先后缓急之序,则 不能以成功。夫外御彊敌,内销盗贼,修军政,变士风, 裕邦财,宽民力,改弊法,省穴官,诚号令以感人心,信 赏罚以作士气,择帅臣以任方面,选监司、郡守以奉 行新政。俟吾所以自治者,政事已修,然后可以问罪” 金人,迎还二圣,此所谓规模也。至于所当急而先者, 在于料理河北、河东。盖河北、河东“者,国之屏蔽也,料 理稍就,然后中原可保而东南可安。”今河东所失者, 恒、代、太原、泽、潞、汾、晋馀郡犹存也;河北所失者,不过 真定、怀、卫、濬四州而已,其馀三十馀郡皆为朝廷守。 两路士民兵将所以戴宋者,其心甚坚,皆推豪杰以 为首领,多者数万,少者不下万人。朝廷不因此时置 司遣使,以大慰抚“之,分兵以援其危急,臣恐粮尽力 疲,坐受金人之困,虽怀忠义之心,援兵不至,危迫无 告,必且愤怨朝廷,金人因得抚而用之,皆精兵也。莫 若于河北置招抚司,河东置经制司,择有材略者为 之,使,宣谕天子恩德,所以不忍弃两河于敌国之意。 有能全一州复一郡者以为节度、防御、团练使,如唐 方镇之制,使自为守,非惟绝其从敌之心,又可资其 御敌之力,使朝廷永无北顾之忧,最今日之先务也。” 上善其言,问谁可任者,纲荐张所、傅亮。所尝为监察 御史,在靖康围城中,以蜡书募河北兵士,民得书喜 曰:“朝廷弃我,犹有一张察院。”能拔而用之。应募者凡 十七万人,由是所之声震河北。故纲以为招抚河北 非所不可。傅亮者,先以边功得官,尝治兵河朔。都城 受围时,亮率勤王之师三万人,屡立战功。纲奏其智 略可以大用,欲因此试之。上乃以所为河北招抚使, 亮为河东经制副使。皇子生,故事当肆赦,纲奏:“陛下 登极,旷荡之恩,独遗河北、河东,而不及勤王之师,天 下觖望。夫两路为朝廷坚守,而赦令不及,人皆谓已 弃之,何以慰忠臣义士之心?勤王之师在道路半年, 擐甲荷戈,冒犯霜露,虽未效用,亦已劳矣。加以疾病 死亡,恩恤不及,后有急难,何以使人乎!愿因今赦广 示德意。”上嘉纳。于是两路知天子德意,人情翕然,间 有以破敌捷书至者。金人围守,诸郡之兵往往引去, 而山砦之兵应招抚、经制二司募者甚众。有许高、许 亢者,以防河而遁谪岭南,至南康谋变,守倅戮之。或议其擅杀,纲曰:“高亢受任防河,寇未至而遁,分途劫 掠,甚于盗贼。朝廷不能正军法,而一守倅能行之,真 健吏也。使受命捍贼而欲退走者,知郡县之吏皆得 以诛之,其亦少知所戒乎?”上以为然,命转一官。开封 守阙,纲以留守非宗泽不可,力荐之。泽至,抚循军民, 修治楼橹,屡出师以挫敌。纲立军法:“五人为伍,伍长 以牌书同伍四人姓名;二十五人为甲,甲正以牌书 伍长五人姓名;百人为队,队将以牌书甲正四人姓 名;五百人为部,部将以牌书队将正副十人姓名;二 千五百人为军,统制官以牌”书部将正副十人姓名, 命招置新军及御营司兵,并依新法团结,有所呼召, 使令按牌以遣。三省、枢密院置赏功司,受赂乞取者 行军法,遇敌逃溃者斩,因而为盗贼者诛,及其家属。 凡军政申明改更者数十条。又奏“步不足以胜骑,骑 不足以胜车,请以《车制》颁京东西制造而教阅之。”又 奏“造战舰,募”水军,及询访诸路武臣材略之可任者 以备用。又进三疏:一曰募兵,二曰买马,三曰募民,出 财以助兵费。谏议大夫宋齐愈闻而笑之,谓虞部员 外郎张浚曰:“李丞相三议,无一可行者。”浚问之,齐愈 曰:“民财不可尽括,西北之马不可得,而东南之马不 可用。至于兵数,若郡增二千,则岁用千万缗,费将安 出?”齐愈将极论之,浚曰:“公受祸自此始矣。”时朝廷议 遣使于金,纲奏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孝悌之至,可 以通神明。陛下以二圣远狩沙漠,食不甘味,寝不安 席,思迎还两宫,致天下养,此孝悌之至,而尧、舜之用 心也。今日之事,正当枕戈尝胆,内修外攘,使刑政修 而中国彊,则二帝不俟迎请而自归。不然,虽冠盖相 望,卑辞厚礼,恐亦无益。今所遣使,但当奉表通问两 宫,致思慕之意可也。”上乃命纲草表,以周望、傅雩为 二圣通问使,奉表以往。且乞降哀痛之诏,以感动天 下,使同心协力,相与扶持,以致中兴。又乞省冗员,节 浮费。上皆从其言。是时,四方溃兵为盗者十馀万人, 攻劫山东、淮南、襄汉之间,纲命将悉讨平之。一日,论 靖康时事,上曰:“渊圣勤于政事,省览章奏,至终夜不 寝,然卒致播迁,何耶?”纲曰:“人主之职在知人,进君子 而退小人,则大功可成,否则衡石程书无益也。”因论 靖康初朝廷应敌得失之策,且极论金人两至都城 所以能守不能守之故,因勉上以明恕尽人言,以恭 俭“足国用,以英果断大事。”上皆嘉纳。又奏:“臣章言:车 驾巡幸之所,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陛下纵 未能行上策,犹当且适襄、邓,示不忘故都,以系天下 之心。不然,中原非复我有,车驾还阙无期,天下之势 遂倾,不复振矣。”上为诏谕两京以还都之意,读者皆 感泣。未几,有诏欲幸东南避敌,纲极论其不可言:“自 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 于东南,则不能以复中原而有西北。盖天下精兵健 马皆在西北,一旦委中原而弃之,岂惟金人将乘间 以扰内地,盗贼亦将蜂起为乱,跨州连邑,陛下虽欲 还阙,不可得矣。况欲治兵胜敌,以归二圣哉!夫南阳, 光武之所兴,有高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宽城平野,可 以屯兵;西邻关、陕,可以召将士;东达江、淮,可以运谷 粟;南通荆湖、巴蜀,可以取财货;北距三都,可以遣救 援。暂议驻跸,乃还汴都,策无出于此者。今乘舟顺流 而适东南,固甚安便,苐恐一失中原,则东南不能必 其无事,虽欲退保一隅,不易得也。况尝降诏许留中 原,人心悦服。奈何诏墨未干,遽失大信于天下。”上乃 许幸南阳。时黄潜善、汪伯彦实阴上巡幸东南之议, 客或有谓纲曰:“外论汹汹,咸谓东幸已决。”纲曰:“国之 存亡,于是焉分,吾当以去就争之。”初,纲每有所论谏, 其言虽切直,无不容纳。至是,所言常留中不报。已而 迁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黄潜善除右仆射兼 中书侍郎,张所乞且置司北京,俟措置有绪乃渡河。 北京留守张益谦,潜善党也,奏招抚司之扰。又言:自 置司河北,盗贼益炽。纲言:“所尚留京师,益谦何以知 其扰?河北民无所归,聚而为盗,岂由置司乃有盗贼 乎?”有旨,令留守宗泽、节制傅亮即日渡河。亮言:“措置 未就而渡河,恐误国事。”纲言:“招抚、经制,臣所建明,而 张所、傅亮又臣所荐用。今潜善、伯彦沮所及亮,所以 沮臣。臣每览靖康大臣不和之失,事未尝不与潜善、 伯彦议而后行,而二人设心如此,愿陛下虚心观之。” 既而诏罢经制司,召亮赴行在。纲言:“圣意必欲罢亮, 乞以御笔付潜善施行,臣得乞身归田。”纲退而亮竟 罢,乃再疏求去,上曰:“卿所争细事,胡乃尔?”纲言:“方今 人材以将帅为急,恐非小事。臣昨议迁幸,与潜善、伯 彦异,宜为所嫉。然臣东南人,岂不愿陛下东下为安 便哉?顾一去中原,后患有不可胜言者。愿陛下以宗 社为心,以生灵为意,以二圣未还为念,勿以臣去而 改其议。臣虽去左右,不敢一日忘陛下。”泣辞而退。或 曰:“公决于进退,于义得矣,如谗者何?”纲曰:“吾知尽事 君之道不可,则全进退之节,患祸非所恤也。”初,二帝 北行,金人议立异姓,吏部尚书王时雍问于吴幵、莫俦,二人微言敌意在张邦昌,时雍未以为然。适宋齐 愈自敌所来,时雍入问之,齐愈取片纸书“张邦昌”三 字,时雍意乃决,遂以邦昌姓名入议状。至是,齐愈论 纲三事之非,不报。拟章将再上,其乡人嗛齐愈者窃 其草示纲。时方论僭逆附伪之罪,于是逮齐愈,齐愈 不承,狱吏曰:“王尚书辈所坐不轻,然但迁岭南大谏, 第承终不过逾岭尔。”齐愈引伏,遂戮之东市。张浚为 御史,劾纲以私意杀侍从,且论其买马招军之罪,诏 罢纲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尚书右丞许翰 言:“纲忠义,舍之无以佐中兴。”会上召见陈东,东言潜 善、伯彦不可任,纲不可去,东坐诛。翰曰:“吾与东皆争 李纲者,东戮都市,吾在庙堂可乎?”遂求去。后有旨,纲 落职居鄂州。自纲罢,张所以罪去,傅亮以母病辞归, 招抚、经制二司皆废,车驾遂东幸,两河郡县,相继沦 陷,凡纲所规画军民之政,一切废罢。金人攻京东西, 残毁关辅,而中原盗贼蜂起矣。 按《宗泽传》,二帝北 行,泽闻,即提军趋滑,走黎阳,至大名,欲径渡河,据金 人归路,邀还二帝,而勤王之兵卒无一至者。又闻张 邦昌僭位,欲先行诛讨,会得大元帅府书,约移师京 都,按甲观变。泽复书于王曰:“人臣岂有服赭袍、张红 盖、御正殿者乎?自古奸臣皆外为恭顺,而中藏祸心, 未有窃据宝位,改元肆赦,恶状昭著若邦昌者。今二 圣诸王悉渡河而北,惟大王在济,天意可知。宜急行 天讨,兴复社稷。”且言:“邦昌伪赦,或启奸雄之意,望遣 使分谕诸路,以定民心。”又上书言:“今天下所属望者, 在于大王。大王行之得其道,则有以慰天下之心。所 谓道者,近刚正而远柔邪,讷谏诤而拒谀佞,尚恭俭 而抑骄侈,体忧勤而忘逸乐,进公实而退私伪。”因累 表劝进。王即帝位于南京,泽入见,涕泗交颐,陈兴复 大计。时与李纲同入对,相见论国事,忼慨流涕,纲奇 之。上欲留泽,潜善等沮之。除龙图阁学士、知襄阳府。 时金人有割地之议,泽上疏曰:“天下者,太祖、太宗之 天下,陛下当兢兢业业,思传之万世,奈何遽议割河 之东、西,又议割陜之蒲、解乎?自金人再至,朝廷未尝 命一将、出一师,但闻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告和,暮 入一说以乞盟,终致二圣北迁,宗社蒙耻。臣意陛下 赫然震怒,大明黜陟,以再造王室,今即位四十日矣, 未闻有大号令,但见刑部指挥云:‘不得誊播赦文于 河之东、西、陜之蒲、解者,是褫天下忠义之气而自绝 其民也。臣虽驽怯,当躬冒矢石为诸将先,得捐躯报 国恩足矣’。”上览其言壮之。改知青州,时年六十九矣。 开封尹阙,李纲言:“绥复旧都,非泽不可。”寻徙知开封 府。时敌骑留屯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而京城楼 橹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纵横,人情恟恟。泽威望素著, 既至,首捕诛舍贼者数人,下令曰:“为盗者,赃无轻重, 并从军法。”由是盗贼屏息,民赖以安。王善者,河东巨 寇也,拥众七十万,车万乘,欲据京城。泽单骑驰至善 营,泣谓之曰:“朝廷当危难之时,使有如公一二辈,岂 复有敌患乎?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善感泣 曰:“敢不效力!”遂解甲降。时杨进号“没角牛”,兵三十万, 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各拥众数万,往来京西、淮南、 河南、北,侵掠为患。泽遣人谕以祸福,悉招降之,上疏 请上还京。俄有诏:荆、襄、江、淮悉备巡幸。泽上疏言:“开 封物价市肆,渐同平时,将士、农民、商旅、士大夫之怀 忠义者,莫不愿陛下急归京师,以慰人心。其倡为异 议者,非为陛下忠谋,不过如张邦昌辈阴与金人为 地尔。”除延康殿学士、京城留守,兼开封尹。时金遣人 以使伪楚为名至开封府,泽曰:“此名为使,而实觇我 也。”拘其人,乞斩之。有诏所拘金使,延置别馆。泽曰:“国 家承平二百年,不识兵革,以敌国诞谩为可凭信,恬 不置疑。不惟不严攻讨之计,其有实欲贾勇思敌所 忾之人,士大夫不以为狂,则以为妄,致有前日之祸, 张邦昌、耿南仲辈所为,陛下所亲见也。今金人假使 伪楚来觇虚实,臣愚乞斩之以破其奸,而陛下惑于 人言,令迁置别馆,优加待遇,臣愚不敢奉诏以彰国 弱。”上乃亲札谕泽,竟纵遣之。言者附潜善意,皆以泽 拘留金使为非。尚书左丞许景衡抗疏力辨,且谓:“泽 之为尹,威名政绩,卓然过人,今之缙绅未见其比。乞 厚加任使,以成御敌治民之功。”真定、怀、卫间敌兵甚 盛,方密修战具为入攻之计,而将相恬不为虑,不修 武备,泽以为忧。乃渡河约诸将共议事宜,以图收复, 而于京城四壁各置使,以领招集之兵。又据形势,立 坚壁二十四所于城外,沿河鳞次为连珠砦,连结河 东、河北山水砦忠义民兵。于是陕西、京东西诸路人 马咸愿听泽节制。有诏如淮甸。泽上表谏,不报。秉义 郎岳飞犯法将刑,泽一见奇之,曰:“此将材也。”会金人 攻汜水,泽以五百骑授飞,使立功赎罪。飞大败金人 而还,遂升飞为统制,飞由是知名。泽视师河北还,上 疏言:“陛下尚留南都,道路籍籍,咸以为陛下舍宗庙 朝廷,使社稷无依,生灵失所仰戴。陛下宜急回汴京, 以慰元元之心。”不报。复抗疏言:“国家结好金人,欲以息民,卒之劫掠侵欺,靡所不至。是守和议,果不足以 息民也。”当时固有阿意顺“旨以叨富贵者,亦有不相 诡随以获罪戾者。陛下观之,昔富贵者为是乎,获罪 戾者为是乎?今之言迁幸者,犹前之言和议为可行 者也;今之言不可迁者,犹前日之言和议为不可行 者也,惟陛下熟思而审用之。且京师二百年积累之 基业,陛下奈何轻弃以遗敌国乎?”诏遣官迎奉六宫 往金陵。泽上疏曰:“京师,天下腹心也。两河虽未敉宁, 特一手臂之不信尔。今遽欲去之,非惟一臂之弗瘳, 且并与腹心而弃之矣。昔景德间,契丹寇澶渊,王钦 若江南人,即劝幸金陵;陈尧叟蜀人,即劝幸成都。惟 寇准毅然请亲征,卒用成功。臣何敢望寇准?然不敢 不以章圣望陛下。”又条上五事,其一言:“黄潜善”、汪伯 彦赞南幸之非。泽前后建议,经从三省、枢密院,辄为 潜善等所抑,每见泽奏疏,皆笑以为狂。金将兀术渡 河,谋攻汴京,诸将请先断河梁,严兵自固。泽笑曰:“去 冬金骑直来,正坐断河梁耳。”乃命部将刘衍趋滑,刘 达趋郑,以分敌势,戒诸将极力保护河梁,以俟大兵 之集。金人闻之,夜断河梁遁去。 按《岳飞传》,康王至 相,飞因刘浩见,补承信郎,以铁骑三百往李固渡,尝 敌败之。从浩解东京围,与敌相持于滑南,领百骑习 兵河上。敌猝至,飞麾其徒曰:“敌虽众,未知吾虚实,当 及其未定击之。”乃独驰迎敌,有枭将舞刀而前,飞斩 之,敌大败。迁秉义郎,隶留守宗泽,战开德、曹州皆有 功。泽大奇之,曰:“尔勇智才艺,古良将不能过,然好野 战,非万全计。”因授以《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泽是其言。康王即位,飞上书数 千言,大略谓:“陛下已登宝位,社稷有主,已定伐敌之 谋,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 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 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 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书闻,以越职夺官归。 诣河北招讨使张所,所待以国士,借补修武郎,充中 军统领。所问曰:“汝能敌几何?”飞曰:“勇不足恃,用兵在 先定谋。栾枝曳柴以败荆,莫敖采樵以致绞,皆谋定 也。”所矍然曰:“君殆非行伍中人。”飞因说之曰:“国家都 汴,恃河北以为固。苟凭据要冲,峙列重镇,一城受围, 则诸城或挠或救,金人不能窥河南,而京师根本之 地固矣。招抚诚能提兵压境,飞唯命是从”,所大喜,借 补武经郎。命从王彦渡河。至新乡。金兵盛,彦不敢进, 飞独引所部鏖战,夺其纛而舞,诸军争奋,遂拔新乡。 翌日,战侯兆川,身被十馀创,士皆死战,又败之,夜屯 石门山下。或传金兵复至,一军皆惊,飞坚卧不动,金 兵卒不来,食尽,走彦壁乞粮,彦不许。飞引兵益北,战 于太行山,擒金将拓跋耶乌。居数日,复遇敌,飞单骑 持丈八铁枪,刺杀黑风大王,敌众败走。飞自知与彦 有隙,复归宗泽,为留守司统制。泽卒,杜充代之,飞居 故职。 按《韩世忠传》:“康王如济州,世忠领所部劝进。 金人纵兵逼城,人心恟惧。世忠据西王台力战,金人 少却。翌日,酋帅率众数万至,时世忠戏下仅千人,单 骑突入,斩其酋长,遂大溃。”康王即皇帝位,授光州观 察使、带御器械。世忠请移都长安,下兵收两河,时论 不从。初建御营,为左军统制。是岁,命王渊、张俊“讨陈 州叛兵,刘光世讨黎驿叛兵,乔仲福讨京东贼李昱, 世忠讨单州贼鱼台。世忠已破鱼台,又击黎驿叛兵, 败之,皆斩以献。于是群盗悉平,入备宿卫,而河北贼 丁顺、杨进等皆赴招抚司,宗泽收而用之。” 按《王彦 传》,“金人攻汴京,彦慨然弃家赴阙,求自试讨贼。时张 所为河北招抚使,异其才,擢为都”统制使。率裨将张 翼、白安民、岳飞等十一将,部七千人渡河,与金人战, 败之,复卫州新乡县,传檄诸郡。金人以为大军至,率 数万众薄彦垒,围之数匝。彦以众寡不敌,溃围出,诸 将散归,彦独保共城、西山,遣腹心结两河豪杰,图再 举。金人购求彦急,彦虑变,夜寝,屡迁其部曲,觉之,相 率刺面,作“《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以示无他意。彦 益感励,抚爱士卒,与同甘苦。未几,两河向应,忠义民 兵首领傅选、孟德、刘泽、焦文通等皆附之,众十馀万, 绵亘数百里,皆受彦约束。金人患之,召其首领,俾以 大兵破彦垒,首领跪而泣曰:“王都统砦坚如铁石,未 易图也。”金人乃遣劲骑挠彦粮道,彦勒兵待之,斩获 甚众。益治兵,刻日大举,告期于东京留守宗泽。泽召 彦会议,乃将兵万馀渡河。金人以重兵袭其后而不 敢击。既至汴京,泽大喜,令彦宿兵近甸,以卫根本。彦 即以所部兵马付留守司,量带亲兵趋行在。时已遣 宇文虚中为祈请使议和。彦见黄潜善、汪伯彦,力陈 “两河忠义延颈以望王师,愿因人心,大”举北伐,言辞 愤激,大忤时相意,遂降旨免对,以彦为武翼郎、阁门 宣赞舍人,差充御营平寇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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