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第12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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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一百二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一百二十七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一百二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一百二十七卷目录

 吏员部总论

  后汉王充论衡程材 量知

  宋郑伯谦太平经国书官吏

  礼记集说府史胥徒 永嘉徐氏论庶人在官

  章俊卿山堂考索杂流

  胡大初昼帘绪论御吏篇

  大学衍义补胥隶之役

 吏员部艺文一

  郡掾史张元祠堂碑    后汉蔡邕

  选举令           曹操

  儒吏论          魏王粲

  省吏议          晋荀勗

  议增置文法对        前人

  令史王隆每受路州文书皆纳贿钱被御史弹

  付法计赃十五匹断绞不伏  唐张𬸦

  卒史有文学判       李庭晖

  前题           贺兰恒

  前题           贾季良

  前题            史淑

  前题           费光裕

  请诏执政裁抑侥幸    宋王岩叟

  广士            苏洵

  禁苛扰          真德秀

  建白一十五事      元马祖常

  掾曹名臣录序      明王凝斋

选举典第一百二十七卷

吏员部总论[编辑]

后汉王充论衡[编辑]

《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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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者多谓儒生不及。彼文吏见文吏利便,而儒生陆 落,则诋訾儒生以为浅短,称誉文吏谓之深长,是不 知儒生,亦不知文吏也。儒生、文吏皆有材智,非文吏 材高而儒生智下也。文吏更事,儒生不习也。谓文吏 更事,儒生不习,可也;谓文吏深长,儒生浅短,知妄矣。 世俗共短儒生,儒生之徒亦自相少。何则?并好仕,学 宦用,吏为绳表也。儒生有阙,俗共短之;文吏有过,俗 不敢訾。归非于儒生,付是于文吏也。夫儒生材非下 于文吏,又非所习之业,非所当为也。然世俗共短之 者,见将不好用也;将之不好用之者,事多己不能理, 须文吏以领之也。夫论善谋材,施用累能,期于有益。 文吏理烦,身役于职。职判功立,将尊“其能。”儒生栗栗, 不能当剧;将有烦疑,不能效力。力无益于时,则官不 及其身也。将以官课材,材以官为验。是故世俗常高 文吏,贱下儒生。儒生之下,文吏之高,本由不能之将; 世俗之论,缘将好恶。今世之将,材高知深,通达众凡, 举纲持领,事无不定。其置文吏也,备数满员,足以辅 己志。志在修德,务在立化,则夫文吏瓦石,儒生珠玉 也。夫文吏能破坚理烦,不能守身,身则亦不能辅将。 儒生不习于职,长于匡救,将相倾侧,谏难不惧。案世 间能建蹇蹇之节,成三谏之议,令将检身自敕,不敢 邪曲者,率多儒生。阿意苟取容幸,将欲放失,低嘿不 言者,率多文吏。文吏以事胜,以忠负;儒生以节优,以 职劣。二者长短,各有所宜。世之将相,各有所取。取儒 生者必轨,德立化者也;取文吏者必优,事理乱者也。 材不自能则须助,须助则待劲。官之立佐,为力不足 也;吏之取能,为材不及也。日之照幽,不须灯烛;贲、育 当敌,不待辅佐,使将相知力。若日之照幽,贲、育之难 敌,则文吏之能无所用也。病作而医用,祸起而巫使, 如自能案方和药,入室求祟,则医不售而巫不进矣。 “桥梁之设也,足不能越沟也。车马之用也,走不能追 远也。”足能越沟,走能追远,则桥梁不设,车马不用矣。 天地事物,人所重敬,皆力劣知极,须仰以给足者也。 今世之将相,不责己之不能,而贱儒生之不习,不原 文吏之所得得用,而尊其材,谓之“善吏。”非文吏忧不 除,非文吏患不救。是以选举取常,故案吏取无害;儒 生无阀阅所能,不能任剧,故陋于选举,佚于朝廷。聪 慧捷疾者,随时变化,学知吏事,则踵文吏之后,未得 良善之名。守古循志,案礼修义,辄为将相所不任,文 吏所毗戏。不见任则执欲息退,见毗戏则意不得。临 职不劝,察“事不精,遂为不能,斥落不习,有俗材而无 雅度者,学知吏事,乱于文吏,观将所知,适时所急,转 志易务,昼夜学问,无所羞耻,期于成能名文而已。其 高志妙操之人,耻降意损崇,以称媚取进,深疾才能 之儒洎入文吏之科,坚守高志,不肯下学,亦时或精 暗不及,意疏不密,临事不识,对向谬误,拜起不便,进 退失度,奏记言事,蒙士解过,援引古义,割切将欲,直 言一指,触讳犯忌,封蒙约缚,简绳检署,事不如法,文 辞卓诡,辟刺离实,曲不应义”,故世俗轻之,文吏薄之, 将相贱之。是以世俗学问者,不肯竟经明学,深知古今,急欲成一家章句,义理,略具同超,学史书,读律讽 令治作情奏,习对向,滑习跪拜,家成室就,召署辄能 徇今不顾古,趋仇不存志,竞进不案礼,废经不念学, 是以古经废而不修,旧学暗而不明,儒者寂于空室, 文吏哗于朝堂,材能之士,随世驱驰;节操之人,守隘 屏窜。驱驰日以巧,屏窜日以拙,非材顿知不及也,希 见阙为不狎习也。盖足未尝行尧、禹问曲折,目未尝 见孔、墨问形象,齐部世刺绣,恒女无不能;襄邑俗织 锦,钝妇无不巧。日见之,日为之手,狎也。使材士未尝 见,巧女未尝为异事,诡手暂为,卒睹显露,易为者犹 愦愦焉。方今论事,不谓希更,而曰“材不敏”,不曰“未尝 为”,而曰“知不达”,失其实也。儒生材无不能敏,业无不 能达,志不有为。今俗见不习,谓之不能;睹不为谓之 “不达。科用累能,故文吏在前,儒生在后”,是从朝廷谓 之也。如从《儒堂》订之,则儒生在上,文吏在下矣。“从农 论田田夫胜,从商讲贾贾人贤。”今从朝廷谓之文吏, 朝廷之人也。幼为干吏,以朝廷为田亩,以刀笔为耒 耜,以文书为农业,犹家人子弟,生长宅中,其知曲折, 愈于宾客也。宾客暂至,虽孔、墨之材不能分别。儒生 犹宾客,文吏犹子弟也。以子弟论之,则文吏晓于儒 生,儒生暗于文吏。今世之将相,知子弟以文吏为慧, 不能知文吏以狎为能,知宾客以暂为固,不知儒生 以希为拙,惑蔽暗昧,不知类也。一县佐史之材,佐郡 掾史;一郡修行之能,堪州从事。然而郡不召佐史,州 不取修行者,巧习无害,文少德高也。五曹自有条品, 簿书自有故事,勤力玩弄,成为巧吏,安足多矣?贤明 之将,程吏取材不求习,论高存志不愿文也。称良吏 曰忠,忠之所以为效,非簿书也。夫事可学而知,礼可 习而善,忠节公行,不可立也。文吏儒生,皆有所志,然 而儒生务忠良,文吏趋理事。苟有忠良之业,疏拙于 事,无“损于高,论者以儒生不晓簿书,置之于下第。法 令比例,吏断决也。文吏治事,必问法家,县官事务莫 大,法令必以吏职程高,是则法令之家,宜最为上。”或 曰:“固然。法令,汉家之经,吏议决焉,事定于法,诚为明 矣。”曰:“夫五经亦汉家之所立,儒生善政大义皆出其 中。董仲舒表《春秋》之义,稽合于律,无乖异”者。然则《春 秋》汉之经,孔子制作,垂遗于汉。论者徒尊法家,不高 《春秋》,是暗蔽也。《春秋》五经,义相关穿,既是《春秋》不大 《五经》,是不通也。五经以道为务,事不如道,道行事立, 无道不成。然则儒生所学者道也,文吏所学者事也, 假使材同当以道学,如比于文吏,洗洿泥者以水,燔 腥生者用火。水火道也,用之者事也,事末于道。儒生 治本,文吏理末,道本与事末比定,尊卑之高下,可得 程矣。尧以峻德致黎民雍,孔子曰:“孝弟之至,通于神 明。”张释之曰:“秦任刀笔小吏,陵迟至于二世,天下土 崩。”张汤、赵禹,汉之惠吏,太史公序累,置于酷部而致 土崩。孰与通于神明,令人填膺也?将相知经学至道, 而不尊经“学之生”,彼见经学之生,能不及治事之吏 也。牛刀可以割鸡,鸡刀难以屠牛。刺绣之师能缝帷 裳,纳缕之工不能织锦。儒生能为文吏之事,文吏不 能立儒生之学。文吏之能,诚劣不及儒生之不习,实 优而不为。禹决江河,不秉䦆锸;周公筑雒,不把筑杖。 夫笔墨簿书,䦆锸筑杖之类也,而欲合志大道者,躬 亲为之,是使将军战而《大匠》斲也。说一经之生,治一 曹之事,旬月能之;典一曹之吏,学一经之业,一岁不 能立也。何则?吏事易知,而经学难见也。儒生擿经,穷 竟圣意,文吏摇笔,考迹民事。夫能知大圣之意,晓细 民之情,孰者为难?以立难之材,含怀章句,十万以上, 行有馀力,博学览古今,计胸中“之颖,出溢十万。文吏 所知,不过辨解簿书,富累千金,孰与赀直百十也?京 廪如丘,孰与委聚如坻也?世名材为名器,器大者盈 物多,然则儒生所怀,可谓多矣。蓬生麻间,不扶自直; 白纱入缁,不染自黑。”此言所习善恶,变易质性也。儒 生之性,非能皆善也。被服圣教,日夜讽咏,得圣人之 操矣。文吏幼则笔墨手习而行,无篇章之诵,不闻仁 义之语。长大成吏,舞文巧法,徇私为己,勉赴权利,考 事则受赂,临民则采渔,处右则弄权,幸上则卖将。一 旦在位,鲜冠利剑,一岁典职,田宅并兼。性非皆恶,所 习为者,违圣教也。故习善儒路,归化慕义,志操则励 变从高,明将见之,显用儒生。东海相宗叔犀犀广召 幽隐,春秋会飨,设置三科,以第补吏。一府员吏,儒生 什九。陈留太守陈子瑀开广儒路,列曹掾史,皆能教 授簿书之吏,什置一二两将知道事之理,晓多少之 量,故世称“褒其名”,《书记》纪累其行也。

《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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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材所论,论材能行操,未言学知之殊奇也。夫儒生 之所以过文吏者,学问日多,简练其性,雕琢其材也。 故夫学者所以反情治性,尽材成德也。材尽德成,其 比于文吏亦雕琢者程量多矣。贫人与富人俱赍钱 百,并为赙,礼死哀之家。知之者知贫人劣能共百,以 为富人饶羡有奇馀也;不知之者,见钱俱百,以为财货贫富皆若一也。文吏儒生皆有似于此,皆为掾吏, 并典一曹。将知之者,知文吏儒生笔同,而儒生胸中 之藏,尚多奇馀。不知之者,以为皆吏,深浅多少同一 量,失实甚矣。地性生草,山性生木,如地种葵韭,山树 枣栗,名曰“美园茂林”,不复与一“恒地庸山”比矣。文吏 儒生有似于此,俱有材能,并用笔墨,而儒生奇有先 王之道。先王之道,非徒葵韭枣栗之谓也。恒女之手 纺绩织经,如或奇能织锦刺绣,名曰“卓殊”,不复与恒 女科矣。夫儒生与文吏程材,而儒生侈有经传之学, 犹女工织锦刺绣之奇也。贫人好滥而富人守节者, 贫人不足而富人饶侈。儒生不为非而文吏好为奸 者,文吏少道德而儒生多仁义也。贫人、富人并为宾 客,受赐于主人,富人不惭而贫人常愧者,富人有以 效,贫人无以复也。儒生、文吏,俱以长吏为主人者也。 儒生受长吏之禄,报长吏以道,文吏空,胸无仁义之 学,居住食禄,终无以效,所谓尸位素餐者也。素者,空 也。空虚无德,餐人之禄,故曰“素餐。”无道艺之业,不晓 政治,默坐朝廷,不能言事,与尸无异,故曰“尸位。”然则 文吏所谓尸位素餐者也。居右食嘉,见将倾邪,岂能 举记陈言得失乎?一则不能见是非,二则畏罚不敢 直言。《礼》曰:“情欲巧,其能力言者,文丑;不好者,有骨无 肉,脂腴不足犯。”干将相指,遂取间郤。为地战者,不能 立功名;贪爵禄者,不能谏于上。文吏贪爵禄,一日居 位,辄欲图利,以当资用,侵渔徇身不为,将贪官显义, 虽见太山之恶,安肯扬举毛发之言?事理如此,何用 自解于尸位素餐乎?儒生学大义以道,事将不可则 止,有大臣之志以经,勉为公正之操,敢言者也。位又 疏远,远而近谏,礼谓之谄。此则郡县之府庭所以常 廓无人者也。或曰:“文吏笔”札之能,而治定簿书,考理 烦事,虽无道学,筋力材能尽于朝廷,此亦报上之效 验也。曰:此有似于贫人负官重债,贫无以偿,则身为 官作,债乃毕竟。夫官之作,非屋庑则墙壁也。屋庑则 用斧斤,墙壁则用筑锸,荷斧斤,把筑锸,与彼握刀持 笔何以殊?苟谓治文书者报上之效验,此则治屋庑 墙壁之人亦报上也。俱为官作,刀笔斧斤,筑锸均也。 抱布贸丝,交易有亡,各得所愿。儒生抱道贸禄,文吏 无所抱,何用贸易?农商殊业,所畜之货,货不可同。计 其精粗,量其多少,其出溢者,名曰“富人。”富人在世,乡 里愿之。夫先王之道,非徒农商之货也。其为长吏,立 功致化,非徒富多出溢之荣也。且儒生之业,岂徒出 溢哉?其身简练,知虑光明,见是非审,尤可奇也。蒸所 与众山之材干同也,代以为蒸,熏以火,烟热究浃,光 色泽润,焫之于堂,其耀浩广,火灶之效加也。绣之未 刺,锦之未织,恒丝庸帛,何以异哉?加五彩之巧,施针 缕之饰,文章炫耀,黼黻华虫,山龙日月。学士有文章 之学,犹丝帛之有五色之巧也。本质不能相过,学业 积聚,超逾多矣。物实无中核者谓之郁,无刀斧之断 者谓之朴,文吏不学,世之教无核也。郁朴之人,孰与 程哉?骨曰切,象曰磋,王曰琢,石曰磨。切磋琢磨,乃成 宝器。人之学问知能成就,犹骨象玉石,切磋琢磨也。 虽欲勿用,贤君其舍诸!孙武阖庐世之善用兵者也, 知或学其法者,战必胜。不晓什伯之阵,不知击刺之 术者,彊使之军,军覆师败,无其法也。糓之始熟曰粟, 舂之于臼,簸其秕糠,蒸之于甑,爨之以火,成熟为饭, 乃甘可食。可食而食之,味生肌腴成也。粟未为米,米 未成饭,气腥未熟,食之伤人。夫人之不学,犹糓未成 粟,米未为饭也。知心乱少,犹食腥糓气,伤人也。学士 简练于学,成熟于师,身之有益,犹《糓成》饭食之生肌 腴也。铜锡未采,在众石之间;工师凿掘,𬬻橐铸铄乃 成器。未更铸橐,名曰“积石。”积石与彼路畔之瓦,山间 之砾,一实也。故夫糓未舂蒸曰“粟”,铜未铸铄曰“积石”, 人未学问曰“蒙。”蒙者,竹木之类也。夫竹生于山,木长 于林,未知所入,截竹为筒,破以为牒,“加笔墨之迹,乃 成文字。大者为经,小者为传记。断木为椠,㭊之为板, 力加刮削,乃成奏牍。”夫竹木麤苴之物也,雕琢刻削, 乃成为器用,况人含天地之性,最为贵者乎?不入师 门,无经传之教,以郁朴之实,不晓礼义,立之朝廷,植 笮树表之类也,其何益哉?山野草茂,钩镰斩刈,乃成 道路也。士未入道门,邪恶未除,犹山野草木,未斩刈 不成路也。染练布帛,名之曰“采”,贵吉之服也。无染练 之治,名縠麤,縠麤不吉,丧人服之。人无道学,仕宦朝 廷,其不能招致也,犹丧人服麤,不能招吉也。能斲削 柱梁,谓之木匠;能穿凿穴埳谓之土匠;能雕琢文书, 谓之史匠。夫文吏之学,学治文书也。当与木土之匠 同科,安得程于儒生哉?御史之遇文书,不失分铢;有 司之陈笾豆,不误行伍。其巧习者,亦先学之,人不贵 也。小贱之能,非尊大之职也。无经艺之本,有笔墨之 末,大道未足,而小伎过多,虽曰吾多学问,御史之知, 有司之惠也。饭黍粱者餍,餐糟糠者饱,虽俱曰食,为 腴不同。儒生文吏,学俱称习,其于朝廷有益不钧。郑

子皮使尹何为政,子产比于未能操刀使之割也。子
考证

原阙详考证

邪?则当削其禄而授之田,彼素不习农亩之人,何以 遽安耒耜之劳?若不然,一人为吏,则一家世其禄也。 先王之禄地固无若是多也,后者之来,将何以待之? 余尝考之矣。凡起徒役,毋过家一人,此兵赋之定数 也。甸出长毂一乘,此车赋之定数也。《司马法则》曰:“井 十为通,通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为成,成三百 家,革车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积而至于终,则为士 徒者四百。又积而至于同,则为士徒者三千。”夫以《周 官甸法》考之,甸六十有四井,受田之民五百一十二 家矣。今士徒乃止于三十,何邪?说者以为此调兵之 法,先王宽民力之意。故兵者视农者而损,行者视居 者而益。不知王畿之兵未尝轻出,何为而遽发之?就 如其议,则均之为兵耳。使居者处其安,而行者处其 危,得无有未平乎?司马之所征,是固府史胥徒之所 出也。尝考是四者之数于六官之中,盖冢宰一官则 二千二百六十有六,宗伯一官则二千三百四十有 一,司马则三千二百六十有五,司寇则二千六百五 十有七。四官之数,固已万人矣。又况地官无常数,冬 官散落不传,虽权行兼摄,官未必置,而府史胥徒未 必实有,而其数固已多矣。不调诸民而充之,其谁实 为之哉?然则是徒之征,其为府史胥徒之用昭昭也。 盖自六乡而至六遂,自六遂而达三等采邑,凡受私 田而为民者,其有德行道艺,则《大司徒》“‘三年大比而 升之’。升于司徒则不征于乡。其止于有才力者,则《大 司马》立法而征之,更调迭发,以给公家之徭役焉。其 上者为府、为史,其次为胥,又其次则为徒,上以充宿 卫,下以给官府。其在官则禄于四郊,其任事则止于 一年。其受代而去,则复业于百亩。一人去之,一人居 之。”今之为吏者,乃昔日之为民者也,又后“日之为吏 者也。”闾阎之利病,田里之囏厄,夫家之众寡,牛马六 畜之登耗,政事法令之可否,上下相谙,彼此相恤,更 处而迭为之,吏无所病于民,而民无所苦于吏。先王 维持天下之政,故不惟公卿大夫士而已,虽府史胥 徒亦有助矣。

礼记集说[编辑]

《府史胥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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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官,府史胥徒只食一万九千夫。《太平经国书》或曰: “徒即今之当直驺从也,胥即今贴司也,史即今掌文 书者,府即今架阁主管守籍者。”以太宰一官论之,自 太宰至宰夫卿一,中大夫二,下大夫四,上士八,中士 十六,下士三十二官。若是其众,只用徒百二十人,不 知如何用得过了,可以得一一使令,何也?又不知此 项是何等人,抑不知于何处发调耶,抑更番耶,抑长 充耶?若发调,则何处而发调?若禄食何处而取给?其 隶于官耶,抑免其家徭役耶,抑不免耶?详考五官之 属,合管卿几人?大夫几人?上士中士下士几人?府史 胥徒若干?以周之时,财赋经费若此,而官属乃如是 之多,殆不免有冗官之患矣。故杜佑作《通典》亦云:“成 周之官六万三千六百七十五员。”其广若是多耶?若 一从其数,则所入不足以供所费,设或不然,缺一官 而废一事,将又不可也。曰府史胥徒,盖九职中间,民 无常职,转移职事者也。以《天官》考之,凡二千九百六 人,奄人、阍人、内竖等六十四人,“九嫔、世妇、女御、女祝、 女史、女酒、女浆、女笾”、女酰、女盐、女奚等共一千一十 六人,总食禄者三千六百八十九人。《地官》除山虞川 衡、司关、司门等不可考者尚三千馀人,以《天官》为准, 通以三千六百人为额,不限以兼摄,则六官凡一万 九千八百人,可赋田则给之田,不可赋田则给之禄, 其禄以百亩为差。《孟子》曰:“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 禄足以代其耕也。耕者之所获,一夫百亩,百亩之粪, 上农夫食九人,至下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 为差,则庶人在官之禄凡五等也。”今通以百亩为限, 则食禄一万九千八百夫。王畿千里之内,提封百万井,十一以供税,则所食无限,而以一万九千夫田之 禄以给庶人在官者,何患不能足哉?而况于兼权者 乎?又况关市有税,山林川泽有税,四方诸侯,岁贡无 限,以之供郊庙宾客之费,盖甚优矣。或者疑其不能 给,殆未深考也。何以言之?百万井之田,为井九百万 夫,井税一夫,则入于公者;九十万夫,除其山林城池 苑囿三分之二,则收田税。六万四千井,为田五万六 千六百夫,除其府史胥徒“之食,尚馀三万七千以下 夫也。”

《永嘉徐氏论庶人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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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之制禄,庶人之在官者,皆以口计食,其多寡之 数,则视农夫以为率。盖府史胥徒,不命于天子,国君 官长所自辟除,皆出于民者也。番上更伏,除其课役。 执事于官长,则皆有田有禄。盖其家所受田,即《载师》 之官田,庶人在官之田也。先王之时,庶人在官者,授 以田禄,以养其廉节而已,未尝使之仕也。至秦,任文 法而责吏,始有为小吏而入仕,计功次而进官者矣。 其小吏之有材略者,御史监郡,得荐诸朝,萧何尝不 受御史之荐,可考也。至汉有百石小吏,自计食佐吏, 而不及啬夫,岁入始不过百石,月才十六斛耳。较之 《先王制》,在官之禄,虽厚薄之相去不远。而古之在官 者,皆民为之服公事之后,而复授田为民。汉为吏而 入仕,则不得受田为民矣,其奉入不既薄乎?萧望之 奉禄不足,尝有忧父母妻子之心,况其职近于民,侵 渔百姓,无足怪也。自宣帝《神爵》之诏,益勤事,小吏百 石以下,其奉十五,而小吏始增禄矣。赵广汉奏“长安 游徼狱吏,其秩百石。”故吏始有秩而差自重,则小吏 奉禄诚不可不厚也。况汉吏百石者,皆人之有才行 者始为之,而刺史、太守得自选择其贤者,自佐吏以 下,皆得察廉迁秩,大者或至公卿。自王尊、张敞、赵广 汉、尹翁归之徒,皆出于郡县小吏,虽其禄奉之不厚, 而入仕则此涂出,其待之固优也。其后朱博不喜儒 吏,而务抑摧折,而吏道始衰矣。光武初立,凡六石以 下,皆增于西京旧秩,盖优小吏也。卓茂为令,自言亭 长,受米肉馈者置而不问。其习见小吏之常态,而不 之责也。

章俊卿山堂考索[编辑]

《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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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著试吏之法,然讽书九千字以上者得为吏,又 赐六体书而课最者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则为吏 者固以讽诵字画而为之矣。至于太学选用文学掌 故之士,则有补左右内史、鸿胪卒史者,有补郡守、刺 史以至二千石属者,则胥吏之职,固无间于清浊贵 贱而为之也。故兒宽以射策补廷尉卒史,龚胜孙宝 “以明经为郡史,路温舒既为狱吏,而又以通《春秋》举 孝廉,薛宣、朱博皆起于书佐,察廉补令丞,而终至于 丞相”,则知汉之胥吏,亦以功次迁选而无所限格也。 东汉有三公,有长史,有符掾,今所谓堂后吏是也。或 主长史迁除,或主民户祭祀,或主词讼贼盗,或主货 币钱铁,或主仓库邮驿,或主卒徒转漕,或主奏议兵 事,皆以天下名士为之。特以进士之要,而朱穆、何敞、 班彪、李膺之徒,率由此途进用。一时俊彦,萃于辅相 左右,其裨佐不既多乎?今顾以为杂流,使士大夫从 事于此,则必以为耻,而不肯为矣。

胡大初昼帘绪论[编辑]

《御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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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曰:“御吏不可不严,受赇必惩无赦。”不知县之有 吏,非台郡家比。台郡之吏,有名额,有廪给。名额视年 劳而递升,廪给视名额而差等。故人人皆有爱惜己 身之意,顾恋室家之心。乃若县吏则不然,其来也,无 名额之限;其役也无廪给之资。一人奉公,百指待哺, 此犹可也。县官日用,则欲其买办灯烛柴薪之属;县 官生辰,则欲其置备星香图彩之类。士夫经从,假寓 馆舍,则轮次排办。台郡文移,专人追逮,则裒金遣发。 其他贪黩之令,诛求科罚,何可胜纪。嘻,彼财何自来 哉,稍有赀产者,又孰肯为吏哉!非饥寒亡业之徒,则 驵狡弄法之辈;非私下盗领官物,则背理欺取民财 尔。愚尝妄思《周官》胥徒府史之制,有“名职廪稍之供, 是以吏皆廉平,俗亦醇厚。今时殊事异县,道财赋煎 熬救过,不暇给而暇办吏俸哉?为今之计者,亦不过 曰廉以率之耳。其身正不令而行,常堂供需、生辰献 寿等,一切罢去。我既不科求于吏,吏纵未知悛改,在 我责之可无愧辞。然后弄权者必惩,犯法者必斥。至 有稍能任事之人,令”或倚以为用,彼辄妄自夸说,谓 事无大小,是非曲直,率由于我,“汝乞我金若干,我令 汝事必胜。”已而果然,甚至驾说于本官,以为巧取之 地,吏之溪壑未饱,而令之恶声已彰矣。间有县令精 强者,一切不肯任吏,吏则广说道理,曲为游扬,使而 不容不从其言。此术又不行,则必于令启处之间,自 与侪伍,私相评议,使其语阴入于令之耳。令不之察,

谓其无心之言,从而信之,而不知已堕其计中矣。吏
考证
之奸诡万状,最不可不深防密察,故欲吏之不受赂,

断无可行之策。但使事事清明,人无观望,知吏之不 必嘱,贿之不可行,为政之善矣。乃若俗自醇厚,吏自 廉平,非如前所谓循《周官》之制不可也。波流日靡,孰 挽而东。徒增太息云尔。

大学衍义补[编辑]

《胥隶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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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宰夫掌百官之征令,辨其八职。五曰府,掌官契 以治藏;六曰史,掌官书以赞治;七曰胥,掌官叙以治 叙;八曰徒,掌官令以征令。”

吴澂曰:“府主蓄藏文书及器物者。官契谓要书,藏谓所蓄藏者。史主理文辞而述事者,官书谓史所述者。赞治若今文书起草也。胥治文书之次叙谓才智为什长者,官叙即胥所治者,治叙谓应所治之先后也。徒趋走以应呼召者,官令谓官府之令,征令即上所召也。四者皆庶人之在官者。”

臣按:宰夫八职,其前四者皆王臣,此四者乃庶人在官者耳。府如今世掌库藏之吏,史若今吏典掌文案者也,胥今之都吏,所谓一胥则十徒,才智为什长者也,徒若今隶卒之属。

《王制》:“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夫食九人,其次食 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夫食五人,庶人 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

郑元曰:“农夫皆受田,公田肥瘠有五等,收入不同也。庶人在官,谓府史、胥徒之属,官长所除,不命于天子、国君者。”

贾公彦曰:“《王制》:下士视上。农夫食九人,禄足以代耕,则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 李觏曰:“孟子曰:‘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盖以农夫而制禄,则治于人者必思所以养之,食于人者必思所以治之,且示其不能交相无也。庶人之在官者,其家亦授之田,《周官》之所谓官田也。禄足以代耕而” 又受其田,所以责其廉也。《方悫》曰:“以食九人者为上农夫,食五人者为下农夫则食八人,至于食六人者为中农夫可知矣。” 其详有五等之别,其大略不过三等而已。言其禄以农为差,则多者不得过九人之禄,寡者不得下食五人之禄。

臣按:先儒谓自太宰至旅下士凡六十三人,而府史、胥徒止百五十人,五官亦然,夫官若是其众而下吏止若此,其所以省吏员者至矣。吏省则其禄易给,吏有禄则人知自爱,故当时庶人之在官,凡有秩禄者无非贤德之人,而汉犹仿此意,佐史有斗食之秩,长安游徼吏有百石之秩,左冯翊有二百石卒史,张敞“为胶东相,吏追捕有功者,得一切,比三辅尤异。自是以后,百石吏皆差自重,贤人君子往往多出其间,有得于先王遗意。后世不然,上至朝廷,下至州县,每一职一司,官长不过数人,而胥吏不胜其众。” 夫官之不胜吏奸也明矣,天下何从而治哉!由是言之,则夫太宰之所以省吏者,直欲夫禄之易给也。吏之所以必给其禄者,直欲人人知自爱也。虽然,周人所以多其官而少其吏者,固是使其禄之易给而人知自爱,然亦所以省事也。盖为治之道,当委任责成,而岁终考其殿最,必使案不重挍,文不烦悉,然后易以考挍,而无纷更蒙蔽之患。苟一事而数人主之,则甲可乙否,此是彼非。一人之聪明有限,众人之错杂难防,是岂御简举要之道哉?古人有云:“省官不如省事。” 欲事之省,莫若少置吏。吏省则事体归一,而上之人得所据而不烦矣。

《孟子》曰:“耕者之所获,一夫百亩,百亩之粪,上农夫食 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 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

方悫曰:“《王制》言百亩之分,《孟子》言百亩之粪,盖分以均之之法出乎上,粪以治之之力出乎下,互相备也。”

臣按:先儒谓此章之说与《王制》不同,然皆是说庶人在官之禄必视农夫之上下以为多寡也。《王制》谓“诸侯之下士视上农夫,禄足以代其耕”,《孟子》谓“小国之下士与庶人之在官者同禄,禄足以代其耕”,则《王制》所谓下士视上农夫食九人则府食八人、史食七人、胥食六人、徒食五人,《孟子》所谓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盖亦与《王制》之意同也。但《周礼》所谓“府、史、胥、徒”、胥虽列于府史之下,然十徒而后一胥,胥乃众人之中有材智为什长者,则其禄当比三者稍加优。而贾氏特序而顺推之,以为多于徒而少于史,恐未必然也。以上言《吏胥》。

吏员部艺文一[编辑]

《郡掾史张元祠堂碑》
后汉·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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掾,讳元,字伯雅,河南偃师人也。其先张仲者,实以孝 友为名,左右周室。大汉初兴,张苍为丞相,封北平侯, 其后自河内迁于此土,世为显姓。掾天姿恭恪,宣慈 惠和,允恭博敏,恻隐仁恕。正身履道,以协闺庭,损用 节财,以赡疏族,动中规矩,言合典式,不知名彰,不饰 行著,可谓“纯粹淑贞,自然之素”者已。论者嘉之。州郡 礼招,署致掾史。沉静寡欲,不求荣禄。是以丰于天爵, 薄于人位。某月日遭疾而卒。掾孙翻以贞固之质,受 过庭之训,获执戟,出宰相,邑迁太守,得大夫之禄,奉 烝尝之祀。寻原祚之所由,而至于此。先考积善之馀 庆,阴德之阳报,乃于是立祠堂,假碑勒铭,式明令德, 以示乎后。辞曰:

于惟我考,允迪懿德。治信斯顺,其仪不忒。仁惠周洽, 行惟模则。笃垂馀庆,贻此燕翼。邈矣遗孙,周怀多福。 刊名金石,流于罔极。

《选举令》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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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旧法,选尚书郎,取年未五十者,使文笔真草,有 才能谨慎,典曹治事,起草立义文,以草呈示令仆讫, 乃付令史书之耳。书讫共省。读内之事,本来台郎统 之,令史不得知也。书之不好,令史坐之。至于谬误,读 省者之责。若郎不能为文书,当御令史,是为牵牛,不 可以服箱,而当取办于茧角也。

《儒吏论》
魏·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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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同风于朝,农同业于野。”虽官职务殊,地气异宜,然 其致功成利,未有相害而不通者也。至乎末世,则不 然矣。执法之吏,不窥先王之典;缙绅之儒,不通律令 之要。彼刀笔之吏,岂生而察刻哉?起于几案之下,长 于官曹之间,无温裕文雅以自润,虽欲无察刻,弗能 得矣。竹帛之儒,岂生而迁缓也?起于讲堂之上,游于 乡校之中,无严猛断割以自裁,虽欲不迂缓,弗能得 矣。先王见其如此也,是以博陈其教,辅和民性,达其 所壅,祛其所蔽,吏服雅训,儒通文法,故能“宽猛相济, 刚柔自克也。”

《省吏议》
晋·荀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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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议省州郡县半吏以赴农功,勖《议》云:

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昔萧 曹相汉,载其清静,致《画一》之歌,此清心之本也。汉文 垂拱,几致刑措,此省事也。光武并合吏员,县官国邑, 裁置十一,此省官也。魏太和中遣王人四出,减天下 吏员,正始中亦并合郡县,此省吏也。今必欲求之于 本,则宜以省事为先。凡居位者,使务思萧、曹之心,以 翼佐大化,笃义行,崇敦睦,使昧宠忘本者不得容,而 伪行自息,浮华者惧矣。重敬让,尚止足,令贱不妨贵, 少不陵长,远不间亲,新不间旧,小不加大,淫不破义, 则上下相安,远近相信矣。位不可以进趣得,誉不可 以朋党求,则是非不妄而明,官人不惑于听矣。去奇 技,抑异说,好变旧以侥非常之利者,必加其诛,则官 业有常,人心不迁矣。“事留则政稽,政稽则功废。处位 者而孜孜不怠,奉职司者而夙夜不懈,则虽在挈瓶 而守不假器矣。”使信若金石,小失不害大政,忍忿悁 以容之,简文案,略细苛,命之所施,必使人易视听,愿 之如阳春,畏之如雷震。勿使微文烦挠,为百吏所黩, 二三之命为百姓所“餍,则吏竭其诚,下悦上命矣。设 官分职,委事责成,君子心竞而不力争,量能受任,思 不出位,则官无异业,政典不奸矣。”凡此皆愚所谓省 事之本也。苟无此愆,虽不省吏,天下必谓之省矣。若 欲省官,私谓九寺可并于尚书,兰台宜省付三府。然 施行历代,世之所习,是以久抱愚怀而不敢言。至于 省事,“实以为善,若直作大例,皆减其半,恐文武众官, 郡国职业,及事之兴废,不得皆同。凡发号施令,典而 当则安,倘有驳者,或致壅否。”凡职所临履,先精其得 失,使忠信之官,明察之长,各裁其中,先条上言之,然 后混齐大体,详宜所省,则令下必行,不可摇动。如其 不尔,恐适惑人听。比前行所省皆须臾辄复。或激而 滋繁。亦不可不重。

《议增置文法对》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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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启“通事令史伊羡、赵咸为舍人,对掌文法。” 诏以问勖,勖对。

今天下幸赖陛下圣德,六合为一,望道化隆洽,垂之 将来。而门下上称程咸、张恽,下称此等,欲以文法为 政,皆愚臣所未达者。昔张释之谏《汉文》,谓“兽圈啬夫 不宜见用;邴吉住车”,明调和阴阳之本。此二人岂不 知小吏之惠,诚重惜大化也。昔魏武帝使中军司荀 攸典刑狱,明帝时犹以付内常侍。以臣所闻,明帝时 唯有通事刘泰等官,不过与殿中同号耳。又顷言论 者皆云省官减事,而求益吏者相寻矣。多云尚书郎 大令史不亲文书,乃委付书令史及干诚吏,多则相 倚也。增置文法之职,适恐更耗扰台阁,臣窃谓不可。

===令史王隆每受路州文书皆纳贿钱被御史弹===
考证

《付法》计赃十五匹,断绞不伏  唐·张𬸦

王隆忝沾趋吏,幸列胥徒,禄虽给于斗储,官未阶于 尺木。鸡卵之馔,虽避嫌疑;鹅目之钱,若为窥觇。每受 一状,皆取百文,未申疵面之功,翻起黑头之患。猎青 凫之小吏,触骢马之严威,因事受财,实非通理,枉法 科罪,颇涉深文。宜据六赃,式明三典。

《卒史有文学判》
李庭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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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择选卒史,以文学掌故备员,有比百石已上。诵多者先求之,不得,讼如《功令》。

学以从政,位将禄贤,必考微言,以登称食。询诸《汉制》, 或渐通班,按彼《周官》,须当下秩。若业同晁错,才比匡 衡,多闻阙疑,果行育德。三坟五典,顾倚相而无惭;七 略九流,仰刘歆而可继。固宜虚位,允应旁求,实乖与 善之情,而启多讼之诉。含光易退,则丑归于讼者;推 诚应物,复过在于有司。傥其诵过万言,加以通识千 古与能从事,可不务乎?

《前题》
贺兰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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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古入官,选才署吏,以贤制爵,无替旧典。必加明试, 抑有前闻。惟彼司存,综乎推择,课以经艺,节其通敏。 或奉常以述职,乍春坊而视事。遂使晁错通经,将智 囊而见擢;东方答客,议雄辨以登难。然则服勤满岁, 人实劳心,才补卒史,报亦何轻?无儒雅之超昇,孰刀 笔之叨据?讼如功令,诚谓有孚。

《前题》
贾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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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能赞国,于以敷求;器人弼政,聿先精择。有司审才, 无遗曲艺,虽厮役之未剧,亦文学以是征。列彼卒史, 典新掌故,将适时而给务,盍从事以备员。百石伊何? 九流清品。礼秩式叙,因等夷而不易;干求无稽,虽诵 多而奚取。欲加重典之科,难取薄言之诉。请详汉道, 方议《吕刑》。

《前题》
史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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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既叙功而论德,将按名以责实。 眷乃卒史,实惟王人,爰从推择,以膺明试。同马迁之 有论,望绝为卿;异晁错之登科,才非掌故。进取弃于 凫短,择先得于龟长。虽汉制四科,先于德行;而孔门 十哲,称以文学。求之者何,方倚相之能读;有司奚失, 俾平津之下第。且一言体国,珪爵斯分,片善不遗,草 莱靡滞。薄言之讼,功令式昭;举事之𠍴,有司弥远。

《前题》
费光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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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文聚学,以期致远,难进易退,必在从诚。且晁错多 才,亦先于掌故;东方答客,岂望于侍郎?苟有求于叙 进,亦何同于卒史。受禄不诬,致贵有渐。陟遐由迩,杨 园必猗于《亩丘》;在著从微,增冰有成于积水。方进宁 辞于计食,陶潜不耻于折腰。矧兹百石之比,乃是上 农之秩,诵多为美,诚有司之合甄;先求见黜,宜功令 之致讼,罪自己诏,谁可怨咎?

《请诏执政裁抑三省人吏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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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岩叟

臣伏以朝廷之弊,莫甚于容侥幸以养蠹,尚姑息以 惠奸,不治其源而立法于下流,法愈烦而弊愈多,非 计之得也。今天下皆曰“侥幸之甚者,莫如三省之胥 史,岁累优秩,月享厚禄,日给肉食,春冬有衣,寒暑有 服,出入乘官马”,使令得营卒,郊礼霑赐赉,又许有服, 亲入为吏,如士大夫任子无以异,而曾不限年,得禄 “尢早”,其为恩幸,可谓厚矣。言其供职事,则一月之间 或仅逾两旬,一日之间常不满半日,其为勤劳,可谓 薄矣。“点检诸司文字差错,乃是职分当然,何至字字 论功,日日计赏,或升名次,或减磨勘,或添料钱,或支 银绢,以彼易此,有如己物。又每遇朝廷举动,一事曾 行过一纸文书,则复妄叙劳能,别希恩泽。如近日二 王,出居外第,省吏有何辛苦,而亦要功以冒赏?推此 一端,馀皆可见。臣不知平居禄赐优厚,将焉用之?其 为侥幸,可谓甚矣。”此盖前来宰执以姑息相承养之 至此,卖朝廷之恩以买誉,结左右之爱以固权,何尝 以谨严纪纲为事,澄清根本为心哉?故议者以为庙 堂之上,为天下百姓理会弊事则少,与省中吏人行 遣滥恩则多。静而察之,非虚语也。伏望圣慈特赐敕 励执政大臣,裁抑侥幸以除蠹,杜绝姑息以戢奸,弃 近例,禁换法,复讲治平以前条格循用之,庶可以肃 百司而正四方。

《广士》
苏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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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取士,取于盗贼,取于戎翟。”古之人非以盗贼戎 翟之事可为也,以贤之所在而已矣。夫贤之所在,贵 而贵取焉,贱而贱取焉,是以盗贼下人,戎翟异类,虽 奴隶之所耻,而往往登之朝廷,坐之郡国,而不以为 非,而绳趋尺步、华言华服者,往往反摈弃不用。何则? 天下之能绳趋而尺步、华言而华服者众也。朝廷之 政,郡国之事,非特如此而可治也。彼虽不能绳趋尺 步,《华言》华服,然而其才果可用于此,则居此位可也。 古者天下之国大,而多士大夫者,不过曰“齐与秦也。 而管夷吾相齐,贤也,而举二盗焉;穆公霸秦,贤也,而举由余焉。”是其能果于是非,而不牵于众人之议也, 未闻有以用盗贼戎翟而鄙之者也。今有人,非盗贼 非戎、翟,而犹有不获用,吾不知其何也。夫古之用人, 无择于势。布衣寒士而贤则用之,公卿之子弟而贤 则用之,武夫健卒而贤则用之,巫医方技而贤则用 之,胥史贱吏而贤则用之。今也,布衣寒士,持方尺之 纸,书声病剽窃之文,而至享万锺之禄。卿大夫之子 弟饱食于家,一出而“驱高车,驾大马,以为民上。武夫 健卒有洒扫之力,奔走之旧,久乃领藩郡,执兵柄,巫 医方技,一言之中,大臣且举以为吏。若此者皆非贤 也,皆非功也。是今之所以进之之途多于古也。而胥 史贱吏独弃而不录,使老死于敲榜趋走,而贤与功 者不获一施,吾甚惑也。”不知胥史之贤,优而养之,则 儒生“武士或所不若。”昔者汉有天下,平津侯、乐安侯 辈皆号为儒宗,而卒不能为汉立不世大功。而其卓 绝俊伟,震雄四海者,乃其贤人之出于吏胥中者耳。 夫赵广汉,河间之郡吏也;尹翁归,河东之狱吏也;张 敞,太守之卒史也;王尊,涿郡之书佐也;是皆雄俊明 傅,出之可以为将而内之可以为相者也;而皆出于 吏胥中者,有以也。夫吏胥之人,少而习法律,长而习 狱讼,老奸大豪,畏惮慑伏,吏之情状,变化出入,无不 谙究,因而官之,则豪民猾吏之弊,表里毫末,毕见于 外,无所逃遁。而又上之人择之以才,遇之以礼,而其 志复自知自奋于公卿,故终不肯自弃于恶,以贾罪 戾,而败其终身之利。故当此时,士君子皆优为之,而 其间自纵于大恶者,大约不过几人,而其尢贤者乃 至成功如是。今之吏胥则不然,始而入之不择也,终 而遇之以犬彘也。长吏一怒,不问罪否,袒而笞之,喜 而接之,乃反与交手为市。其人常曰:“长吏待我以犬 彘,我何望而不为犬彘哉!”是以平民不能自弃为犬 彘之行,不肯为吏矣。况士君子而肯俛首为之乎?然 欲使之谨饬可用如两汉,亦不过择之以才,待之以 礼,恕其小过而弃绝其大恶之不可贳忍者。然后察 其贤,有功而爵之禄之贵之,勿弃之于冗流之间,则 彼有冀于功名,自尊其身不敢丐夺,而奇才绝智出 矣。夫人固有才智奇绝,而不能为章句名教声律之 学者,又有不幸而不为者。苟一之以进士制策,是使 奇才绝智有时而穷也。使吏胥之人得出为长吏,是 使一介之才无所逃也。进士制策网之于上,此又网 之于下。而曰“天下之有遗才”者,吾不信也。

《禁苛扰》
真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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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在任日,曾坐条行下诸县,应文引只付保司,不 许差人下乡。如诸色公吏辄带家人下乡骚扰者,并 从条收坐,自后犯者惩治非一。”又乡书等人每遇乡 民收割,辄至乡村乞麦乞谷,因人户有诉,即将犯者 编配。及尉司弓手不因捕盗而多带家丁扰害乡村, 人户亦屡曾惩治,是时田里间无一吏迹。今闻数年 以来,此弊复作,官司未有一事,便辄差人下乡,纵横 旁午,为害最甚。仰诸县截自日下,更不许仍循前弊。 兼本州既不专人下县,则县邑亦岂应专人下乡?若 公吏非承县引而私往下乡村,乞觅委知佐严加觉 察,务令尽绝。

《建白一十五事》
元·马祖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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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三府掾史虽职掌文书,亦 日佐大臣决理政务。伏请闻奏设立律学筭学博士, 命随朝二品、三品、正流衙门吏人,欲求转补三府掾 史者,就其所业于律学筭学博士之前应试,依科举 差监察御史监试,吏、礼部知举官,每一周岁试举一 次,则三府有得人之实,下无躁进营求之私。试中之” 人,不必限其出身之高下,不中者发下本役,考满不 得过从七品,仍预照会施行,则立贤无方,公道不偏。

《掾曹名臣录序》
明·王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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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愚谓自圣贤以至于凡 庶,其德远矣;自割股以至勃磎,其行远矣;自让国以 至攫金,其事远矣。由初而言,善恶之间不能以发,而 其终之远乃如是焉,独不为习所移尔。习之移人,虽 豪杰之士有不能免者,而况于中材乎?此为人上所 以有教也。正德癸酉,予承乏南京户部侍郎,抵任未 几,大司徒胡公即有乞身之请,累月在告。予骤摄印 章而治财赋,阴观诸司掾吏有知琴书可教诲者,因 录我朝名士出于掾曹至显宦者数人为一卷以示, 皆有勃然兴起之色。乃知人性果不相远,一脱故习, 至君子不难矣。有教无类,不其然乎?昔元好问曰:“自 风俗之坏,上之人以徒隶遇佐史,甚者,先以机诈待 之,廉耻之节,废苟且之心,生顽钝之习,成实坐于此, 而佐史亦以徒隶自居,身辱而不辞,名败而不悔,甚 矣人之不自重也!吁!遇之以徒隶,待之以机诈,我固 不可以不自省。若自暴自弃而不自重,尔曹岂可以 不戒乎!”所录自刘侍郎敏而下凡十三人,续有得焉, 则载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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