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第229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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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汇编 第二百二十九卷
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二百三十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二十九卷目录

 杂税部总论三

  古今治平略二明朝关市之征 历代山泽之征 明朝山泽之征

 杂税部艺文一

  谏敛塘役钱启     南齐萧子良

  请不税关市疏       唐崔融

  请诏有司讲究商贾利病  宋王岩叟

  乞罢税务岁终赏格状     苏轼

  乞免五谷力胜税钱札子    前人

  缴进免五谷力胜税钱议札子  前人

  上吕相公论税务书      前人

  乞禁商旅过外国状      前人

食货典第二百二十九卷

杂税部总论三[编辑]

古今治平略二[编辑]

《明朝关市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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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府州县有税课司局,河泊有所。诸岁办商税、渔 课引繇,契本有额。洪武中,令天下税课司局,客商货 贿,俱三十而税一,赴司局投税讫,听平贾以卖。诸有 称官牙、私牙厉商贾者,徙化外,不贷而收,免牙钱一 分。其金、银、铅、朱、砂、胆矾、雄黄、丹青、绿毛缨、碧甸子、锺 乳粉、棕毛、水银,俱起解本色。其鱼、盐、茶、酒、醋、硝、铅、黑 “锡、石膏、商税窑课俱折收金银钞输京师,惟五谷、农 器、书籍、纸扎不税,酒课不设,务不定额。如异时已榜 谕各税课司局,巡拦所办,令计额课,逐日旬办贮,司 局官按季攒收。官攒侵欺,致巡拦赔纳者罪。”又敕户 部言:“曩奸臣聚敛,税天下物货及纤末之物,朕甚耻 焉。自今凡军民嫁娶、丧祭、伏腊、追送”仪物,及自织作 染练布帛,及买已税之物,若造作舟车,若细民担挑 蔬菜鱼肉果实,非兴贩者毋得税。洪武九年,山西汾 州平远主簿成乐,秩满来朝,本州上其考曰:“能恢办 商税。”吏部以闻。上曰:“地所产有常数,官所取有常制。 商税自有定额,若额外恢办,得无剥削于民?主簿之 职,在佐理县政,抚按百姓。若止以一恢办为能,其他 不见,可称是失职之吏矣。州考非是尔,吏部其移文 讯之。”永乐初,西洋诸国使臣来朝,贡方物,因载胡椒 与民互市。有司请征其税。成祖曰:“商税者,国家以抑 逐末之民,岂以为利?今夷人慕义远来,乃欲侵其利, 所得几何,而亏辱大体万万矣。”不听。国初止收商税, 未有船钞。宣德四年,始设钞关,凡七所:河西务,临清、 九江、浒墅、淮安、扬州、杭州。内临清、杭州兼榷商税,本 色归内库备赏赐,折色归太仓备边储。或本折输收, 或有增减,累经酌议。后改“钞折银备船料。初用御史, 正统间取回,令原设官收受。景泰中,湖广金沙洲,江 西九江,南直隶、苏、杭各设主事算舟船,而”广东雷、廉、 平江等珠池,遣内臣起蜑户采珠,供服御之用。其后 各钞关停御史不遣,遣部主事,而天下府州县承沿 异时,称“茶课”、山税、池塘等税即其地。其山或植或童, 或垦或芜,并均之里甲,曰“课程。”而门摊则沿市门均 摊之。其府州县设巡拦所,巡不在是。成化初,令京城 九门并都税宣课司及各“处商课,俱钱钞中半,兼收 钞一贯,折铜钱二文。已敕九门监收钱钞内臣及各 抽分厂,不许将不该抽分货物违例抽分。虽税民兼 承前代之猥,而德意独深矣。”七年,工部尚书王复始 请添部属三员,分往太平、芜湖、荆州、沙市、杭州抽分 竹木变银,为营缮费。是年所得仅千两,后至者以多 得为能,至万馀两。岁岁加增,朘削无极。言利之臣,贻 恶如故。二十二年诏天下有司,征税毋取馀价。弘治 元年,御史陈瑶言:“崇文门旧设宣课分司,上收客税。 近差御史主事往监其事,以掊克为能,有伤国体。”上 命今后止许称盘客货,馀行李车辆毋得搜检阻遏。 九年,诸王府多奏欲自领河泊所赐税,罢其官。户部 尚书周经言国体非便,且民力不堪,乃止。正德十三 年,内官监刘养等以缺物料,请差监官二员往湖广、 浙江抽分厂,会工部主事中半抽分。得旨,以养往湖 广,马俊往浙江。工部因奏:“抽分厂竹木等料,俱以给 造粮船及供器皿之用。比年流贼猖獗,焚毁粮船几 二千艘,补造至今未完,而上供器皿工价亦多逋欠。 他若赏赉朝贡蕃夷衣服丝段,动辄数万,皆需抽分 所入者补还。况今连岁饥馑,民人逃亡,正供赋税,尚 望蠲免。伏望追寝前命。”不听。正德中,布政司孙原贞 言:“商税虽国课所资,而黩冒不可以无禁。都邑辏集, 如张家湾宣课司巡拦,亦岂是过哉?惟巡拦徇私纵 放者有之,容情纳钞者有之。其峻勒卸车,发箧搜简, 因而失所者又多有之。而高估物货,规多税入,此其害非细。至卢沟桥复然,大明门又然,是一货而数征 也。宜敕诸商货,但于所在抽税,其经由地方不得拦 阻。止大明门宣课司查验应税之便。正德间,始差太 监抽分,遂税及柴炭鱼菜,民不堪扰。”巡按御史宋越 请遵诏裁革,且极言太监祖臣奸状。得旨,抽分太监 裁革,该府委官监收,一如旧制。七月,浙江抚按劾奏 抽分太监马俊贪婪恣横,及挟敕诈取官银诸不法 事,并请裁革抽分内臣,而以原遣部官领之。制可。时 世庙初登极新政故也。嘉靖初,户部郎中鲁玙著《论》 言:“邦畿四方之极,亿兆攸止。而车徒往来,停车弛担, 无大小毕税而后行。堂堂大都下,索小利,伤大体。且 其司税者,则中人御史主事,为每日进纳,名监收实, 不得一与。税多纳少,所益几何?宜悉罢,令阍人止关 防出入。”户部尚书梁村条议言:“各钞关出纳官银,或 称收之初不尽入官,或藏贮之处私取肥己,或倾煎 时隐匿,或类解时那换,必互稽察,而后奸弊可除也。 宜行巡按御史,于府州县选委廉能佐贰官,日赴厂 为之贰。立号簿二,立收料文票,于所在官司编号,用 印钤记。收掌一扇委官收”其榷钞,以船梁丈尺阔狭 定纳料分两轻重,自五尺以上至丈二尺乃榷,以成 尺为度。榷钞讫,开收票,付商照收票登簿,将料银封 记完“固,送所在府州县库收积至千两,倾煎成锭。季 冬差官类解,委官委代部主事三岁代,于差满前题 请更替,至接管交代讫,乃听行。”至万历二十五年,以 两宫三殿灾,大工浩费,遂议开矿榷税,命内臣出省 直,专理其事。于是所在搜括,兴起税课。而管天津店 税内臣王朝奏征各项杂货税银。嗣是杂税、进银,各 直省内臣贡献无定期,不可胜书矣。当是时,诸奄衔 命入境,肆为谿壑,任用奸恶,淫掠焚掘,无所不至。且 日弄机权,节肆簧鼓,凌虐州县,倾讦监司,天下骚然, 致激变见告者不一。盖初念大工烦费,帑藏空虚,特 差榷税诸务,聊佐一时之急。不意利孔一炽,沁入腑 髓,牢不可破,而所委者又刑。狙狯之流,凡所以慆 悦取容者,日增岁溢,不知“上取一、下取二、官取一,群 奸又取二,利则归下,怨则归上。”故诸使之害一,而参 随之害百。所引用之土棍,害且千万,究皆刻剥百姓 之脂膏耳。虽曰“不忍加派”,而害不更有甚者哉?至光 宗登极,始诏蠲撤,天下咸庆更生焉。

《历代山泽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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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出水之 山者八千里,受水者八千里,出铜之山四百六十七, 出铁之山三千六百九十。此天地之所分壤树谷也, 戈矛之所发也,刀铩之所起也,能者有馀,拙者不足。 封于太山,禅于梁父。七十二家得失之数,皆在此内, 是谓国用。黄帝问于伯高曰:“吾欲陶天下而以为一 家,为之有道乎?”伯高对曰:“请刈其莞而树之,吾谨逃 其爪牙,则天下可陶而为一家。”黄帝曰:“此若言,可得 闻乎?”伯高对曰:“上有丹沙者,下有黄金;上有慈石者, 下有铜金;上有陵石者,下有铅锡赤铜;上有赭者,下 有铁。此山之见荣者也。苟山之见其荣者,君谨封而 祭之。距封十里而为一坛,是则使乘”者下行,行者趋, 若犯令者,罪死不赦,然则与折取之远矣。修数十年, 而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尢受而制之,以为 剑铠矛戟,是岁相兼者,诸侯九。雍狐之山发而出,水 金从之,蚩尢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㦸芮戈,是岁相 兼者,诸侯十二。故天下之君,顿戟一怒,伏尸满野,此 见戈之本也。《周官》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物为之厉,而 为之守禁。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凡服耜,斩季材, 以时入之,令万民时斩材,有期日。凡邦工入山林而 轮材不禁。春秋之斩木不入禁。凡窃木者有刑罚。若 祭山林,则为主而修除且跸。若大田猎,则菜山之野。 及弊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泽虞掌国泽之政 令,为之厉禁”,使其地之人守其财物,以时入之于王 府,颁其馀于万民。若大田猎,则莱泽野及弊田,植虞 旌以属禽。《山师》掌山林之名,辨其物与其利害,而颁 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川师》掌川泽之名,辨其 物与其利害,而颁之于邦国,使致其珍异之物。《林衡》 “掌巡林麓之禁令而平其守,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 若斩木材,则授法于山,而掌其政令。《川衡》“掌巡川泽 之禁令,而平其守,犯禁者执而诛罚之。祭祀、宾客,共 川奠。”《廿人》掌金玉、锡石之地,而为之厉禁以守之。若 以时取之,则物其地图而授之,巡其禁令。《角人》“掌以 时征齿角,凡骨物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以 量度受之,以供财用。”《羽人》掌以时徵羽翮之政于山 泽之农,以当邦役之政令。“凡受羽,十羽为审,百羽为 抟,十抟为䌸。”《掌葛》:掌以时征𫄨绤之材于山农,凡葛 征草贡之材于泽农,以当邦赋之政令,以权度受之。 《掌染草》掌以春秋敛染草之物,以权量受之,以待时 而颁之。《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楬之,掌其藏 与出,以待兴功之时。颁丝于外内土,皆以物受之。及 献功,则受良功而藏之,辨其物而书其数,以待有司之政令,上之赐予。《雍氏》“掌沟渎浍池之禁,凡害于国 稼者,春令为阱擭沟渎之利于民者,秋令塞阱杜擭, 禁山之为苑、泽之沈者。”《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 至令刊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阴木而水之。”若欲 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凡攻木者,掌其政令。薙氏 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而芟之, 冬日至而耜之。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掌凡杀 草之政令。兽人掌罟田兽,辨其名物。冬献狼,夏献麋, 春秋献兽物。时田,则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凡 祭祀、丧纪、宾客,共其死兽生兽。“凡兽入于腊人,皮毛 筋角入于玉府。”“凡田兽者,掌其禁令。”囿人:“掌囿游之 兽,禁牧百兽。祭祀、丧纪、宾客,共其生兽、死兽之物。”《场 人》:“掌国之场圃,而树之果蓏珍异之物,以时敛而藏 之。凡祭祀、宾客,共其果蓏,享亦如之。”《䲣人》“掌以时䲣 为梁,春献王鲔,辨鱼物为鱻薧,以共王膳羞。凡祭祀、 宾客、丧纪,共其鱼之鱻薧。凡䲣者掌其政令。凡䲣征, 入于玉府。”《鳖人》“掌取互物,以时簎鱼、鳖、龟、蜃。凡狸物, 春献鳖蜃,秋献龟鱼。祭祀,共蠯蠃蚳以授。醢人。”“掌凡 邦之簎事大略。”山泽之利,先王以来未尝禁民自取 之也。是故古之名山大泽,不以封诸侯,而九洲山川、 泽、薮之名,皆职方氏之所掌。至于山林川泽之利害, “有可与诸侯国共者,则命山师、川师辩其名而颁之, 使致其珍异之贡而已。夫不封以山泽之大者,所以 弭诸侯之侈心,而谨天子之守地也;必颁以山泽之 利”者,将以示诸侯之公心而均天下之利源也。先王 以畿外山泽尚为之纎悉区画,而况畿内之山泽乎? 大抵山林川泽,民之所取财用,利至博也。不公其财, 则是山海天地之藏,而为一人之私有,是与民争利 也。不为之禁,则是山泽国家之宝,而听百姓之自取, 是纵民趋利也。先王不与民争山泽之利,亦不纵民 趋山泽之利,是以太宰以九职任万民,而五曰虞衡, 作山泽之材,则是官不得私也。至地官之属,则有《山 虞》,令万民以时斩材,“泽虞颁其馀于万民。田猎者得 以授迹人之令,取金石玉锡者,得以受北人之图;羽 翮齿角之物,皆山泽之农所得取;𫄨绤草贡之材,皆 山泽之农所得为,以至染草、灰炭、疏材互蜃之物,皆 山泽之民所得有也。此之谓与民共财。”既而太宰又 以九赋敛财贿,而五曰山泽之赋,则是民不得擅也。 至《地官之所属,山虞则掌山林而为守禁。〈林衡〉》则掌 巡林麓之禁令,以时计林麓而赏罚之。泽虞则掌国 泽而为厉禁。川衡则掌巡川泽之禁令,以至执犯禁 者而诛罚之。迹人则掌邦田之地,为厉禁而守之。卝 人则掌金石之地,为厉禁而守之。齿角羽翮以当邦 赋,则《角人》《羽人》敛之。𫄨纻草材以当邦赋,则掌葛敛 之,以至“掌炭”、“掌染草”、掌荼、掌蜃之属,无不以时而征 其物也。此之谓“禁民趋利。”盖古者乡遂之民皆为农, 农皆受田,田皆出赋,惟知有田之可业,不知有利之 可趋,独为山泽之民,不专资田亩之业以为生,往往 资山泽之利以为业,利多而民必竞,末重而民必轻, 故先王既许之以共财,而必禁之使不至于趋利以 逐末,二者并行而不相悖,此其所以无旷土而无游 民欤?后春秋时,鲁隐公将如棠观鱼,臧僖伯谏曰:“凡 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 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 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 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 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 章,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 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君不射,古之制也。若 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 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 称疾不从。齐桓公问于《管子》曰:“自燧人以来,其大会 可得而闻之乎?”管子对曰:“燧人以来,未有不以轻重 为天下也。共工之王,水处什之七,陆处什之三,乘天 势以隘制天下。至于黄帝之土,谨逃其爪牙,不利其 器,烧山林,破矰薮,焚沛泽,逐禽兽,实以益人,然后天 下可得而牧也。至于尧舜之王,所以化海内者,北用 禺氏之玉,南贵江汉之珠,其胜禽兽之仇,以大夫随 之。”桓公曰:“何谓也?”《管子》对曰:“令诸侯之子将委质者, 皆以双武之皮。卿大夫豹饰,列大夫豹幨。大夫散其 邑粟与其财物,以市虎豹之皮。故山林之人刺其猛 兽,若从亲戚之仇。此君冕服于朝,而猛兽胜于外。大 夫已散其财物”,万人得受其流,此尧舜之数也。事名 二,正名五,而天下治。何谓“事名二?”天䇲阳也,壤䇲阴 也,此谓《事名二》。何谓“正名五?”权也,衡也,规也,矩也,准 也,此谓《正名五》。其在色者,青黄白黑赤也;其在声者, 宫商角徵羽也;其在味者,酸辛咸苦甘也。二五者,童 山竭泽,人君以数制之。夫味者所以守民口也,声者 所以守民耳也,色者所以守人目也。人君失二五者 亡其国,大夫失二五者亡其势,民失二五者亡其家, 此国家之至机也,谓之国机。故当时铸山煮海,绾山泽之利,而国富饶。后至景公之时,征敛烦重,民多怨 咨。公尝患痁不瘳,梁丘据请诛祝固、史嚚。公问晏平 仲,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 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 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 易其贿。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乱不违。内 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 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 摄以东,姑尢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 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德而后可。”公说使 有司宽政,毁关去禁,薄敛已责。盖三代之时,服食器 用,下之贡献有程,上之用度有节,未尝多取于民。后 之言利者,始以为天下山海之藏,上之人当取其利 以富国,而不可为百姓豪强者所擅。其说发于管仲, 而盛于桑弘羊、孔仅之徒,然不过曰盐、曰铁,则以其 适于民用也。至金为天地之秘宝,而历秦迄汉,独未 闻有征榷之事。汉法,“民私铸铁者,伏左趾博育,使郡 国矫诏令民铸农器者罪至死。铁官凡四十郡而不 出铁者。”又置小铁官,遍于天下,独不闻有犯金之禁。 夫铁至贱也,而榷之析秋毫;金至贵也,而用之如泥 沙,然则国家之征利,果无资于金耶?即《货殖传》所载 蜀卓氏、山东程、郑、宛孔氏、曾内氏,称为尢富,然皆言 其擅铁冶之利,而未闻有藏金之事,然则豪彊之致 富,亦不繇于金耶?上下之间好尚如此,盖犹有古人 不贵难得之货之遗意云。晋南渡以迄梁、陈,大抵岭 外酋帅,因生口翡翠、明珠、犀象之饶,雄于乡曲者,朝 廷多因而署之,以收其利。宋孝武大明初,扬州刺史 西阳王子尚上言:“山湖之禁,虽有旧科,民俗相因,替 而不奉,熂山封水,保为家利。自顷以来,颓弛日甚。富 强者兼岭而占,贫弱者薪苏无托,至渔采之地,亦又 如兹。斯实害治之深弊,为政所宜去绝。宜损益旧条, 更申恒制。”有司检诏书占山护泽《强盗律》论,赃一丈 以上皆弃市。尚书左丞羊希,以壬辰之制,过于严刻, 事既难遵,理与时弛,而占山封水,渐染复滋,更相因 仍,便成先业,一朝顿去,易致嗟怨。今更看革,立制五 条:凡是山泽先常熂。“种养竹木杂果为林,及陂湖 江海鱼梁䲡觜场常加功修作者,听不追夺。官品第 占顷亩,皆依定格条上赀簿。若非前条旧业,一不得 禁。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并计赃依常盗律论。停除 咸康二年壬辰之科。”从之。南齐王敬则为会稽太守, 会土边带湖海,民丁无士庶,皆保塘役。敬则以功力 有馀,悉评敛为钱,送台库,以为便宜。上许之。竟陵王 子良启曰:“塘丁所上,本不入官。良由陂湖宜壅,桥路 须通,均夫订直,民自为用。若甲分毁坏,则年一修改; 若乙限坚完,则终岁无役。今郡通课直,悉以还台,租 赋之外,更生一调,致令塘路崩芜,湖源泄散,害民损 政,实此为剧。唐凡金银铁锡之冶一百八十六,陕、宣、 润、饶、衢”、信五州,银冶五十八,铜冶九十六,铁山五,锡 山二,铅山四,汾州,矾山七。贞观初,侍御史权万纪上 言:“宣、饶二州银坑,发采之,岁可得数百万缗。”帝曰:“朕 之所乏者,非财也,但恨无嘉言可以利民耳。卿未尝 进一贤,退一不肖,而专言税银之利,欲以桓灵候我 耶?”乃黜万纪。麟德二年,废陕山铜冶四十八。开元十 五年,初税伊阳五重山银、锡。天宝五年,李林甫为相, 谓李适之曰:“华山有金矿,采之可以富贵,主上未知 也。”他日,适之因奏事言之,上以问林甫,对曰:“臣久知 之,但华山陛下本命,王气所在,凿之非宜,故不敢言。” 上以林甫为爱己,薄适之,虑事不熟,适之自是失恩。 德宗时,户部侍郎韩洄建议,“山泽之利,宜归王者”,自 是皆隶盐铁使。元和时,天下银冶废者四十,岁采银 万二千两,铜二十六万六千斤,铁二百七万斤,锡五 万斤,铅无常数。二年,禁采银一两以上者笞二十,递 出本界州县,官吏节级科罪。开成元年,复以山泽之 利归州,刺史选吏主之。其后,诸州言利以自殖,举天 下共七万缗,不能当一县之茶税。宣帝增河、湟戍兵 衣绢五十二万馀匹。裴休请复归盐铁使,以供国用, 增银冶二,铁山七十一,废铜冶二十七,铅山一。天下 岁率银二万五千两,铜六十五万五十斤,铅十一万 四千斤,锡万七千斤,铁五千三万二千斤。宋兴,金、银、 铜、铁、铅、锡之货,凡诸金产金有五,曰:商、饶、歙、抚州、南 安军。产银有三监,曰桂阳,凤州之开宝,建州之龙烙。 又有五十一场,三务产铜,有三十五场,一务产铁有 四监,十二冶,二十务,二十五场产铅有三十六场务。 产锡有九场,产水银有四场。开宝三年,诏曰:“古者不 贵难得之货,后代赋及山泽,上加侵削,下益抗敝。每 念兹事,深疾于怀。未能捐金于山”,岂忍夺人之利自 桂阳监岁输课银,宜减三分之一。太宗至道二年,有 司言凤州山内出铜丱,定州诸山出银矿,请置官置 掌其事。上曰:“地不爱宝,当与众庶共之。”不许。金、银、铜、 铁、锡之冶,总二百七十一,皆置吏主之。然大率山泽

之利有限,或暴发辄竭,或采取岁久,所得不偿其费
考证
而岁课不足,有司必责主者取盈。仁宗、英宗每下赦

书,辄委所在视冶之不发者,或发冶,或蠲主者所负 岁课率以为常,而有司亦辄从之,无所吝。故冶之兴 废不常,而岁课增损系焉。皇祐中,岁得金万五千九 十五两,银二十一万九千八百二十九两,铜五百一 十万八百三十四斤,铁七百二十四万一千一斤,铅 九万八千一百五十一斤,锡三十三万六百九十五 斤,水银二千二百一斤。其后,以赦书从事,或有司所 请,废冶百馀。既而山泽兴废,至治平中,或增冶,或复 古者,总六十八。是岁,视皇祐,金减九千六百五十六, 银增九万五千三百八十四,铜增一百八十七万,铁、 锡增百馀万,铅增二百万,独水银无增损,又得丹砂 二千八百馀斤。今之论次诸冶,以治平中所有云。天 圣中,登、莱采金,岁益数千两,帝命奖官吏,王曾曰:“采 金多则背本趋末者众,不宜诱之。”景祐中,登、莱民饥, 诏弛金禁,听民自取,后岁丰,然后复故。八年,知熙州 王诏奏本路银、铜坑发,诏令转运、市易司共计之,以 所入为熙河籴本。七月,诏:“近坑冶坑郭乡村并淘采 烹炼,人并相为保,保内及于坑冶有犯,知而不纠或 停不觉者,论如保甲法。”坑冶,国朝旧有之,官置场监 或及承买,以分数中卖于官。旧例,诸路转运司本钱 亦资焉,其物悉归之内帑。崇宁以后,广搜利穴,榷赋 益备。凡属之提举司者,谓之“新坑冶”,用常平息钱与 利钱为本,金银等物往往皆积之大观库,自蔡京始 也。政和间,数罢数复,然告发之处多坏民田,承买者 立额重,或旧有今无,而额不为损。政和间,臣僚言:“诸 路产铁多,民资以为用而课息少,请仿茶盐法榷而 鬻之。”于是户部言:“详度官置炉冶,收铁给引,召人通 市。苗麦微者,令民出息承买,以所收中卖与官,毋得 私相贸易。”从之。先是,元丰六年,京东漕臣吴居厚奏: “徐、郓、青等州岁置军器及上供简铁之类数多,而徐 州利国、莱芜二监岁课铁少,不能给,请以铁从官兴 煽,计所获可多数倍。”诏从其请。自是官榷其铁,且造 器用以鬻于民。夫以天地之间,显𢌿坑冶,而属吏贪 残,积成蠹弊,诸处检踏官吏,“大为民殃,有力之家悉 务辞逊,遂至坑源废绝,矿条湮闭。间有出备工本,为 官开浚,原佃之家方施工用财,未享其利,而哗徒之 胁,甚至黥配占籍,冤无所诉,此坑冶所以失陷也。”

《明朝山泽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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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取用诸课,皆因各处土产,若金有常例,矾、铁、水 银、铜、锡有常额。至于银矿珠池,间或差官暂取,随即 封闭,驯至今日,令更加严。洪武七年,命置铁冶凡一 十三所。时广平府吏王允道言:“磁州临水镇地产铁, 元时尝于此署铁冶都提举司,总辖沙窝等八冶炉 丁万五千户,岁收铁百馀万斤,请如旧置之。”上曰:“朕 闻治世天下无遗贤,不闻天下无遗利。且利不在官 则在民。民得其利则利源通,而有益于官;官专其利 则利源塞,而必损于民。今各冶铁数尚多,军需不乏, 而民生业已定,若复设此,必重扰之,是又欲驱万五 千家于铁冶之中也。”杖之流海外。近臣有进言山东 旧有银场可兴举者。太祖曰:“银场之弊,我深知之,利 于官者少,而损于民者多。况今凋瘵之馀,岂可以此 重劳民力?昔人有拔茶种桑,民获其利者。汝岂不知?” 言者惭而退。二十年,广军前卫老校丁成言:“河南陕 州地有银矿,前代皆尝采取,岁收其课。今锢闭已久, 若复采,可资国用。”上谓侍臣曰:“君子好义,小人好利。 好义者以利民为心,好利者以戕民为务,故凡言利 之人,皆戕民之贼也。朕尝闻故元时,江西丰城之民 告官采金,其初岁额犹足,取办经久,民力消耗,一州 之人率受其害。盖土地所产有时,而穷民岁课成额 征,收取无已,有司贪为己功而不肯言,朝廷纵有恤 民之心而不能知。此可以为戒,岂宜效之!”临淄县丞 王基言:乞发山海之藏,以通宝路。太祖召而诘之曰: “汝云发山海之藏,须人力乎?自发乎?况发之未必得, 而劳莫甚焉。昔唐太宗罪权万纪,为其言利而不进, 善也。汝之言果导人君以善乎?”遂黜之。永乐十年,广 西河池县民言县有银矿大发。长沙府民言其乡产 铜,发民采炼,可获厚利。成祖曰:“献利图侥幸者,小人 也。国家所重,在民不在利。”皆斥之。通政使赵彝奏:“山 西民言,介休出五色石,可为器用。”上曰:“此幸觊小人, 不可听。数年兵革灾患,百姓困苦,未得宁息,今又可 以此重困之乎?官府求一物,即百姓受一害,况此石, 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累民何用?”不许。仁宗登极,学士 杨士奇闻折薪司赋枣干,山东、河南,以供宫中香炭 之用,至八十馀万。入将奏之。时蹇义、夏原吉奏事未 退,上望见士奇,谓蹇、夏曰:“新华盖来,必有说,试共听 之。”士奇言:“恩诏甫下两日,折薪司传旨赋枣八十万, 民何以堪?”上喜曰:“固知学士必有说。”即命减其半。仁 宗尝谓工部臣曰:“古者土赋随地所产,不强其所无。 比年如丹漆、石青之类,所司更不究物产之地,一概 下郡县征之。郡县逼迫小民,鸠敛金币,诣京师博易输纳,而商贩之徒乘时射利,物价腾踊数十倍。加有 不肖官吏夤缘为奸,计民所费,朝廷得其千百之什 一,其馀悉肥下人。今宜切戒此弊,凡合用之物,必于 出产之地计直市之。若仍蹈故习,一概科派,毒”民者 罪不宥。初,大内西湖受房山之水,流经城南,出注海 子,凡三十馀里。官常往来,遣人巡视,禁民不得取鱼 而并缘为奸者。其旁近之草及灌田之水,民皆不得 取。至是,上命吏部悉罢之。谓尚书蹇义曰:“古者山泽 之利,皆与民共之。朕之心,凡可推以利民者,虽府库 不吝,况山泽所产哉?”仁宗以京师人众而荛薪,尝采 于数百里外,诏:居庸关以东,与天寿山相接,宜禁樵 采,馀听人采勿禁。宣德元年,锦衣卫力士甯直言:“山 西中条山产胆矾,乞令有司采进。”上曰:“胆矾何切于 用?使民耕则有粟充饥,桑则有帛御寒。矾如山积,何 益饥寒乎?若矾可利民,听其自采。”上谕工部尚书吴 中等曰:“朕闻陕西去岁薄收,军民艰食,而修襄陵、乐 平二王府,汉中运茶及采红花、茜草之类,皆用民力。 今东作之时,何暇及此?宜遣人驰驿谕所司,姑停止 所遣人,令还京。”二年正月,绵竹民奏:“世以采捕为业, 岁办麂皮。初地荒林密,人少兽多,采纳常足。今以屯 戍废地,皆为良田,兽少捕之难得,岁久逋多,乞赐宽 恤。”上谕吴中曰:“田野辟,人民众多,此美事也。虽羽毛 齿革以资国用,若果难得,理当除减,不宜以此困民。” 三年,上闻广东都司言,番禺民有私取矿砂,煮之可 得白金铅锡,请官开冶。命巡按御史同三司官开验。 因谓尚书夏原吉曰:“朕料铅砂之烹,所得无几。若果 有厚利,置冶烹炼,岂待今日?彼小民或窃取以求毫 末之利,无足怪,朕已宥之不问。其令有司悉填坑洞, 免民逐末之弊。”四月,户部奏:“内府供用库岁用香、蜡、 银朱凡三万馀斤,当下郡县支钱办之。”上曰:“所买太 多,侈其会稽,可省者省之。其开买物支官钱,近时缘 有司克减,屡有告讦者。必令从公,毋蹈前弊。”福建尤 溪县银屏山,自永乐间县民朱得立开采纳银。宣德 间设官局,后奉诏罢局封坑,而坑首额户犹照旧纳 银。布、按二司以为言,英宗曰:“生财有道,不在坑冶,况 厉民以为益乎?其即罢之。”初,洪武间,福建各场岁课 银二千六百七十馀两,浙江岁课二千八百七十馀 两。永乐间,福建增至三万二千八百馀两,浙江增至 八万二千七十馀两;宣德间,福建又增至四万二百 七十馀两,浙江又增至九万四千四十馀两。自是地 方竭而民不堪矣。英宗初即位,下诏封坑冶,民大苏 息。至是,有盗矿脉相斗杀者,福建藩臣各言开银场 则利归于上,而盗无所容。事下二处三司议,奏曰:“开 场虽一时之利,然凡百器具皆出民间,恐有司横加 科敛,人心摇动,其患尤深。为今之计,莫若责官典守, 严禁加捕,则盗息矣。”朝廷是其言。而刑科给事中陈 傅复请中贵与言利之官相与附和。乃命户部侍郎 王质往经理,令福建岁课银二万一千一百二十馀 两,浙江岁课四万一千七十馀两。盖比宣德时减半, 而比洪武时已十倍矣。至“于内外官属供亿之费,殆 过公税。于是豪猾贪利,互相杀夺,遂使邓茂七、叶宗 留之徒,乘势作乱。”至正统十四年,王师戡定,民始安 戢。成化十年,时,内费日侈,帑金渐乏,乃命宝庆等府 武陵等县开原额金场,淘煎以进。巡抚等官命所属 十二县开二十二场,岁役民夫五十五万有奇。而武 陵之民,伤于蛇虎,死于大水者无算,仅得金三十五 两。巡抚等官奏“工多金少,徒害生民,请有司取赃罚 银易金应用。”从之。嘉靖中,备新禋祀,兼造方丘朝夕 坛。大礼须珍宝青黄玉,屡行采取。奉行者耗,库藏不 赀。至万历二十五年,二殿灾,大工并作,经费浩烦。上 用指挥千百户王允中、郑一麒等言,分遣内臣“陈奉 等往湖广、浙江、云南、山东等处开采矿银,屡旨不许 扰民。内臣不能遵守,信任群小,抑勒酷诈,而陈奉尤 甚。至参逮分巡佥事冯应京,因激变地方,杀伤多命, 百姓喧哗,甘心于奉。”奉避匿楚府,得免。又疑抚臣支 可大庇护,焚烧都院公廨。科道连章奏请,未下。寻以 湖口征税太监李道奏,始令抚“按差官伴送陈奉回 京处分,而以守备内官杜茂兼理矿税。时又有以浙 江土产回青献者”,事下矿监刘忠,委官搜索,金华之 东阳,绍兴之新昌、衢州之江山,所至骚然。时儒士程 守训假开采之名,所至乘传横索民财,陵轹州县。言 官交章论奏,守训反诬奏按臣云。嗣神宗廉知其弊,

渐就停寝
考证

杂税部艺文一[编辑]

《谏敛塘役钱启》
南齐·萧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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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寻三吴内地,国之关辅,百度所资,民庶雕流,日有 困殆,蚕农罕获,饥寒尢甚。富者稍增其饶,贫者转锺 其弊,可为痛心,难以辞尽。顷钱贵物贱,殆欲兼倍,凡 在触类,莫不如兹。稼穑难劬,斛直数倍。今机杼勤苦, 匹裁三百。所以然者,实亦有繇。年常岁调,既有定期, 僮恤所上,咸是见直。民间钱多剪凿,鲜复完者。公家 “所受,必须员大,以两代一,困于所贸,鞭捶质系,益致 无聊。”臣昔忝会稽,粗闲物俗,塘丁所上,本不入官。良 由陂湖宜壅,桥路须通,均夫订直,民自为用。若甲分 毁坏,则年一修改;若乙限坚完,则终岁无役。今郡通 课此直,悉以还台,租赋之外,更生一调。致令塘路崩 芜,湖源泄散,害民损政,实此为剧。建“元初,狡虏游魂, 军用殷广,浙东五郡,丁税一千,乃有质卖妻儿,以充 此限,道路愁穷,不可闻见,所逋尚多,收上事绝。臣登 具启闻,即蒙蠲原,而此年租课,三分逋一,明知徒足 扰民,实自弊国。愚谓塘丁一条,宜还复旧,在所逋恤, 优量原除。凡应受钱,不限大小,仍令在所折市布帛。 若民有杂物,是军国所须者,听随价准直,不必一应 送钱。于公不亏其用,在私实荷其渥。昔晋氏初迁,江 左草创,绢布所直,十倍于今,赋调多少,因时增减。永 初中,官布一匹,直钱一千,而民间所输,听为九百。”渐 及元嘉,物价转贱。私货则束直六千,官受则匹准五 百,所以每欲优民,必为降落。今入官好布,匹堪百馀, 其四“民所送,犹依旧制。昔为损上,今为刻下,氓庶空 俭,岂不由之?救民拯弊,莫过减赋,时和岁稔,尚尔虚 乏,傥值水旱,宁可熟念。且西京炽强,实基三辅;东都 全固,实赖三河,历代所同,古今一揆。石头以外,裁足 自供府州;方山以东,深关朝廷根本。夫股肱要重,不 可不恤,宜蒙宽政,少加优养。略其目前小”利,取其长 久大益,无患民资不殷,国财不阜也。宗臣重寄,咸云 “利国”,窃如愚管,未见可安。

《请不税关市疏》
唐·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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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有司税关市事条,不限工商,但是行人尽税者。 臣谨按《周礼》九赋,其七曰“关市之赋。”窃惟市纵繁巧, 关通末游,欲令此徒止抑,所以咸增赋税。臣谨商度 今古,料量家国,窃将为不可税。谨件事迹如左,伏惟 圣旨择焉。往古之时,醇朴未散,公田籍而不税,关防 讥而不征。中代已来,浇风骤进,桑麻疲敝,稼穑辛勤, 于是各徇通财。争趋作巧。求径捷之速。忘岁计之 遂使田业日荒,仓廪不积,蚕织休废,敝缊阙如,饥寒 猥臻,乱离斯瘼。先王惩其若此,所以变古随时,依本 者恒科,占末者增税。夫关市之税者,谓市及国门关 门者也。惟敛出入之商贾,不税来往之行人。今若不 论商人,通取诸色,事不师古,法乃任情,悠悠末代,于 何瞻仰?济济盛朝,自取嗤笑。虽欲宪章前古,乃是违 背《周官》。臣知其不可者一也。臣谨按《易系》称:“庖羲氏 没,神农氏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人,聚天下之货,交 易而退,各得其所。”《班志》亦云:“财者,帝王聚人守位,养 成群生,奉顺天德,理国安人之本也。士农工商,四人 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 通财鬻货曰商。圣王量能授事,四人”陈力就职。然则 四人各业久矣,今复安得动而摇之?萧何有云:“人情 一定,不可复动。”班固又云:“曹参相齐,齐国安集,大称 贤相。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 相曰:‘理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 容也。今欲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夫狱市 兼受善恶,若穷极奸人,无所容窜,久且为乱。秦人极 刑而天下叛,孝武峻法而刑狱繁,此其效也。《老子》曰: “我无为而人自化,我好静而人自正。”参欲以道化其 本,不欲扰其末,臣知其不可者二也。四海之广,七州 之杂,关必据险路,市必凭要津。若乃富商大贾,豪宗 恶少,轻死重义,结党连群,喑鸣则弯弓,睚眦则挺剑, 少有“失意,且犹如此,一朝变法,定是相惊。乘兹困穷, 或致骚动,便恐南走越,北走胡”,非惟流迸齐人,亦自 扰乱殊俗。又如边徼之地,寇贼为邻,兴胡之旅,岁月 相继。傥因科赋,致有猜疑,一从散亡,何以制禁?求利 虽切,为害方深。而有司上言,不识大体,徒欲益府藏, 助军国,殊不知军国益扰,府藏愈空。臣知其不可者 三也。《孟轲》又云:“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 将以为暴。”今行者皆税,本末同流。且如天下诸津,舟 航所聚,旁通蜀汉,前指闽越,七泽十薮,三江五湖,控 引河洛,兼包淮海,弘舸巨舰,千舳万艘,交贸往返,憧 憧永日。今若江津河口,置铺纳税,纳税则检覆,检覆 则迟留,此津才过,彼铺复“止。非惟国家税钱,更遭主 司僦赂。船有大小,载有多少,量物而税,触途淹久。统 论一日之中,未过十分之一。因此拥滞,必致吁嗟。一 朝失利,则万商废业,万商废业则人不聊生。其间或 有轻薄任侠之徒,斩龙刺蛟之党,鄱阳暴虐之客,富 平悍壮之夫,居则藏镪,出便竦剑,加之以重税,因之以威胁。一旦兽穷则搏,鸟穷则攫,执事者复何以安 之哉?”臣知其不可者四也。五帝之初,不可详矣。三王 之后,厥有著云,秦汉相承,典章大备。至如关市之税, 史籍有文。秦政以雄图武力,舍之而不用也;汉武以 霸略英才,去之而勿取也。何则?关为御暴之所,市为 聚人之地,税市则人散,税关则暴兴。暴兴则起“异图, 人散则怀不轨。夫人心莫不背善而乐祸,易动而难 安。一市不安则天下之市必摇矣;一关不安则天下 之关必动矣。”况浇风久扇,变法为难,徒欲禁末游,规 小利,岂知失元默,乱大伦。魏、晋眇小,齐、隋龌龊,亦所 谓不行斯道者也。臣知其不可者五也。今之所以税 关市者何也?岂不以国用不足,“边寇为虞,一行斯术, 冀有殷赡然也,微臣敢借前箸以筹之。”伏惟陛下当 圣期,御元箓,沈璧于洛,刻石于嵩,铸九鼎以穷奸,坐 明堂而布政。神化广洽,至德潜通。东夷暂惊,应时平 殄;南蛮才动,计日归降。西域五十馀国,广轮一万馀 里,城堡清夷,亭候静谧。比为患者,唯苦二蕃。今吐蕃 请命,边事不起,“即目虽尚屯兵,久后终成弛柝。独有 默啜,假息孤恩,恶贯祸盈,覆亡不暇,征役日已省矣, 繁费日已稀矣。然犹下明制,遵大朴,爱人力,惜人财, 王侯旧封,妃主新礼,所有支科,咸令削减。此陛下以 躬率先,尧舜之用心也。且关中河北,水旱数年,诸处 逃亡,今始安辑,倘加重税,或虑相惊。况承平岁积,薄” 赋日久,俗荷深恩,人知自乐。卒有变法,必多生怨。生 怨则惊扰,惊扰则不安。中既不安,外何能御?《文王》曰: “帝王富其人,霸王富其地,理国若不足,乱国若有馀。” 古人有言:“帝王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农夫藏于 庾,商贾藏于箧。”唯陛下详之。必若师兴有费,国储多 窘,即请倍算商客,加敛平人。如此则国保富强,人免 忧惧,天下幸甚。臣知其不可者六也。陛下留神系表, 属想政源,冒滋炎炽,早朝晏坐,一日二日,万务不遗, 先天后天,灵心密应,时政得失,小子何知,率陈瞽辞, 伏纸惶怖。

《请诏有司讲究商贾利病》
宋·王岩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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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祖宗盛际,四方之商贾交出于涂,而万货无所 滞,公私共享其利,优游乎丰乐而不自知。其后利专 于公上,商贾为之不行,通都会邑,至有寂寞之叹。非 独商贾之患也,而上下均受其弊。陛下即位之始,首 发德音,废导洛,罢市易,还民衣食之源,以惠养困穷。 人人蒙福,如遂更生,有司固无复争利之端矣。然二 “年于今,不为不久。商贾犹病乎不通,而国家未获其 益。何也?必法有蔽于中,而讲之未尽其术也。伏望特 诏有司,深究利病,以通天下之商贾。下以裕百姓,而 上以资县官。庶几人物熙然,复及祖宗之盛。臣愚不 胜区区。”

《乞罢税务岁终赏格状》
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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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七年八月初五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扬 州苏轼状“奏准元祐三年八月二十三日敕,陕西转 运司奏,准敕节文,卖盐并酒税务增剩监专等赏钱, 更不支给。本司相度,欲且依旧条支给,所贵各肯用 心,趁办课利。”户部状:“欲依本司所乞,并从《元丰赏格》, 依旧施行。检会元丰七年六月二十四日敕,卖盐及 税务监官年终课利增额,计所增数给一厘;卖盐务 专副秤子、税务专拦年终课利增额,计所增数给半 釐。及检会《元丰赏格》,酒务监官年终课利增额,计所 增数给二釐;酒务专匠年终课利增额,计所增数给 一厘者。”右臣闻之,管仲: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 张,国乃灭亡。今盐、酒、税务监官虽为“卑贱,然缙绅士 人、公卿胄子未尝不由此进。若使此等不顾廉耻,决 坏四维,掊敛刻剥,与专拦、秤匠一处分钱,民何观焉? 所得毫末之利,而所败者天下风俗,朝廷纲维,此有 识之所共惜。”臣至淮南,体访得诸处税务,自数年来, 刻虐日甚,商旅为之不行,其间课利,虽已不亏,或已 有增剩,而官吏刻虐,“不为少衰。详究厥由,不独以财 用窘急、转运司督迫所致,盖缘有上件给钱充赏条 贯,故人人务为刻虐,以希岁终之赏,显是借关市之 法,以蓄聚私家之囊橐。若朝廷悯救风俗,全养士节, 即乞尽罢上件岁终支赏条贯,仍乞详察上件《条贯》 于税务施行,尢为害物,先赐废罢。况祖宗以来,元无 此格”,所立场务,增亏赏罚,各以明备,不废此条,方为 劝奖。臣窃见今年四月二十七日敕,“废罢诸路人户 买扑土产税场。”命下之日,天下歌舞,以致深山穷谷 之民,皆免虐害。臣既亲被诏旨,辄敢仰缘德音,推广 圣意,具论利害,以候敕裁。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乞免五谷力胜税钱札子》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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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七年十一月初七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守 兵部尚书兼侍读苏轼札子奏。“臣闻谷太贱则伤农, 太贵则伤末。是以法不税五谷,使丰熟之乡,商贾争 籴,以起太贱之价;灾伤之地,舟车辐辏,以压太贵之 直。自先王以来,未之有改也。而近岁法令,始有五谷 力胜税钱,使商贾不行,农末皆病。废百王不刊之令典,而行自古所无之弊法,使百世之丁书之《青史》,曰: “收五谷力胜税钱,自皇宋某年始。”臣窃为圣世病之。 臣顷在黄州,亲见累岁谷熟,农夫连车载米入市,不 了盐茶之费,而蓄积之家日夜祷祠,愿逢饥荒。又在 浙西,亲见累岁水灾,中民之家有钱无谷,被服珠金, 饿死于市。此皆官收五谷,力胜税钱,“致商贾不行之 咎也。”臣闻以物与人,物尽而止;以法活人,法行无穷。 今陛下每遇灾伤,捐金帛,散仓廪,自元祐以来,盖所 费数千万贯、石,而饿殍流亡,不为少衰。只如去年浙 西水灾,陛下使江西、湖北雇船运米,以救苏、湖之民, 盖百馀万石,又计籴本水脚官钱不赀,而客船被差 雇者,皆失业破产,无所告诉,与其官司费耗,其实如 此,何似削去近日所立“五谷力胜税钱”一条,只行天 圣附令免税指挥,则丰凶相济,农末皆利。纵有水旱, 无大饥荒,虽目下稍失课利,而灾伤之地不必尽烦 陛下出捐钱谷如近岁之多也。今《元祐编敕》虽云灾 伤地分虽有例亦免,而谷所从来,必自丰熟,地分所 过不免收税,则商贾亦自不行。议者或欲立法,如一 路灾伤,则邻路免税,一州灾伤,则邻州亦然。虽比今 之法小为通疏,而隔一路一州之外,丰凶不能相救, 未为良法。须是尽削近日弊法,专用天圣附令指挥, 乃为通济。谨具逐条如后:

《天圣》附《令》。

诸商贩斛㪷及柴炭草木博籴粮食者,并免《力胜》税钱。

诸卖旧屋材柴草米面之物,及木铁为农具者,并免收税。其买诸色布帛,不及疋而将出城,及陂池取鱼而非贩易者,并准此。

元丰令。

诸商贩谷及以柴草木博籴粮食者,并免力胜税钱。旧收税处依旧例。

诸卖旧材植,或柴草谷面及木铁为农具者,并免税。“布帛不及端疋” ,并捕鱼非货易者,准此。

《元祐敕》:

诸兴贩斛㪷及以柴炭草木博籴粮食者,并免纳《力胜》税钱。旧收税处依旧例,“即灾伤地分,虽有旧例,亦免。”

诸卖旧材植或柴草斛㪷,并面及木铁为农具者,并免收税。布帛不及端疋,并捕鱼非货易者,准此。

右臣窃谓若行臣言,税钱亦必不至大段失陷,何也? 五谷无税,商贾必大通流,不载见钱,必有回货。见钱 回货,自皆有税,所得未必减于力胜。而灾伤之地,有 无相通,易为振救,官司省费,其利不可胜计。今肆赦 甚近,若得于赦书带下,益见圣德,收结民心,实无穷 之利。取《进止》。

《缴进免五谷力胜税钱议札子》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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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八年三月十三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 士左朝奉郎守礼部尚书苏轼札子奏。“‘臣闻应天以 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去岁扈从南郊,亲见百 姓父老瞻望圣颜,欢呼鼓舞,或至感泣,皆云不意今 日复见仁宗皇帝’。臣寻与范祖禹具奏其状矣。窃揆 圣心,必有下酌民言、上继祖武之意。”兼奉圣旨,催促 “祖禹所编仁宗故事,寻以上进讫。”臣愚窃谓陛下既 欲祖述仁庙,即须行其实事,乃可动民。去岁十一月 七日,曾奏“乞放免五谷力胜税钱,盖谓此事出于《天 圣附令》,乃仁宗一代盛德之事,入人至深,及物至广, 望陛下主张决行。”寻蒙降付三省,遂送户部,下转运 司相度,必无行理。谨昧万死,再录前“来札子,缴连进 呈,伏愿圣慈特赐详览。若谓所捐者小,所济者大,可 以追复仁宗圣政,慰答民心,即乞只作圣意批出施 行。若谓不然,即乞留中,更不降出,免烦勘当。”取《进止》。

《上吕相公论税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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轼再拜。伏蒙手书,见谓勇于为义,不当在外。奖饰过 分,悚息之至。轼窃谓士在用不用,不在内外也。自揣 所宜在外,不惟身安耳静,至于束吏养民,亦粗似所 便。又不自量,每有所建请,蒙相公主张施行,使轼常 在外为朝廷采摭四方利病,而相公择其可行者行 之,岂非学道者平生之至愿也哉!顷者所论积欠,蒙 “示俞已有定议,此殆一洗天下疮痏也。近复建言纲 运折欠利害,乞申明编敕,严赐约束行下,而罢真、扬、 楚、泗转般仓、斗子仓法,必已关览。此事若行,不过岁 失淮南商税万缗,而数年之后,所得必却过之。但纲 梢饱暖,馈运办集,必无三十万石之欠,而能使六路 运卒保完背颊,使臣人员千百人保完身计,此岂小 事乎?其馀纲运弊害,小小枝叶,亦不住讲求。”续上其 事。又轼自入淮南界,闻二三年来,诸郡税务,刻急日 甚,行路咨怨,商贾几于不行。有税物者既无脱遗,其 无税物及虽有不多者,皆不与点检,但多喝税钱。商 旅不肯认纳,则苛留十日半月,人船既众,赀用坐竭, 则所喝惟命。州郡转“运司皆力主此辈,无所告诉。窃 闻东南物货全不通行,京师坐致枯涸,若不及相公在位救解此患,恐遂滋长,至于不可救矣。祇如扬州 税额已增不亏,而数小吏为虐不已,原其情,盖为有 条,许酒税监官分请增剩赏钱,此元丰中一小人建 议,羞污士风,莫此为甚。如酒务行此法,虽士人所耻, 犹无”大害。若税务行之,则既增之外,刻剥不已,行路 被其虐矣。轼旦夕欲上此奏,乞罢之,亦望相公留念。 轼已买田阳羡,归计已成,纷纷多言,深可悯笑。但贪 及相公在位,求治绳墨之外,故时效区区,庶小有益 于世耳。不宣。

《乞禁商旅过外国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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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五年八月十五日,龙图阁学士左朝奉郎知杭 州苏轼状奏:“检会杭州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奏,泉 州百姓徐戬公案,为徐戬不合专擅,为高丽国雕造 经板二千九百馀片,公然载往彼国,却受酬答银三 千两,公私并不知觉。因此构合密熟,遂专擅受载。彼 国僧寿介前来,以祭奠亡僧净源为名,欲献金塔,及 欲住此寻师学法,显是徐戬不畏公法,冒求厚利,以 致招来本僧,骚扰州郡。况高丽臣属契丹,情伪难测, 其徐戬公然交通,略无畏忌。乞法外重行,以警闽浙 之民,杜绝奸细。”奉圣旨,徐戬特送千里外州军编管。 至今年七月十七日,杭州市舶司准密州关报:“据临 海军状申,准高丽国礼宾院牒,据泉州纲首徐成状 称,有商客王应昇等冒请往高丽国公凭,却发船入 大辽国买卖。寻捉到王应昇等二十人,及船中行货, 并是大辽国南挺银丝钱物,并有《过海祈平安将入 大辽国。愿子》二道。本司看详,显见闽浙商贾因往高 丽,遂通契丹,岁久迹熟,必为莫大之患,方欲具事由 闻奏,乞禁止。近又于”今月初十日,据转运司牒,“准明 州申报,高丽人使李资义等二百六十九人相次到 州,仍是客人李球于去年六月内,请杭州市舶司公 凭,往高丽国经纪,因此与高丽国先带到实封文字 一角,及寄搭松子四十馀布袋前来。”本司看详,显是 客人李球因往彼国交构密熟,为之乡导,以希厚利, 正与“去年所奏徐戬情理一同。见今两浙、淮南,公私 骚然,文符交错,官吏疲于应答,须索假借行市,为之 忧恐。而自明及润七州,旧例约费二万四千六百馀 贯,未论淮南、京东两路及京师馆待赐予之费,度不 下十馀万贯,若以此钱赈济浙西饥民,不知全活几 万人矣。不惟公私劳费,深可痛惜,而交通契丹之患, 其渐可忧,皆由闽、浙奸民因缘商贩,为国生事。除已 具处置画一利害闻奏外,勘会熙宁以前《编敕》,客旅 商贩不得往高丽、新罗及登、莱州界,违者并徒二年, 船物皆没入官。”窃原祖宗立法之意,正为深防奸细, 因缘与契丹交通。自熙宁四年发运使罗拯始遣人 招来高丽,一生厉阶,至今为梗。《熙宁编敕》稍稍改更 庆历、嘉祐之法,至元丰八年九月十七日,敕惟禁往 大辽及登、莱州,其馀皆不禁。又许诸蕃愿附船入贡 或商贩者听。《元祐编敕》亦只禁往新罗,所以奸民猾 商,争请公凭,往来如织,公然乘载外国人使,附搭入 贡,骚扰所在。若不特降指挥,将前后条贯看详,别加 删定,严立约束,则奸民猾商,往来无穷,必为意外之 患。谨具前后《条贯》,画一如左:

一、《庆历编敕》:“客旅于海路商贩者,不得往高丽、新罗 及登、莱州界。若往馀州,并须于起发州军,先经官司 投状,开坐所载行货名件,欲往某州军出卖,许召本 土有物力居民三名,结罪保明,委不夹带违禁,及堪 造军器物色,不至过越所禁地分,官司即为出给公 凭。如有违条约及海船无公凭,许诸色人告捉,船物” 并没官,仍估物价钱支一半与告人充赏,犯人科违 制之罪。

《熙宁编敕》:“诸客旅于海道商贩,于起发州投状,开坐 所载行货名件,往某处出卖,召本土有物力户三人 结罪保明,委不夹带禁物,亦不过越所禁地分,官司 即为出结公凭,仍备录船货,先牒所往地头,候到日 点检批凿公凭讫,却报元发牒州,即乘船自海道入 界河,及往北界高丽、新罗并登莱界商贩者,各徒二 年。”

一、元丰三年八月二十三日中书札子节文:“诸非广 州市舶司辄发过南蕃纲舶船,非明州市舶司而发 过日本、高丽者,以违制论,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其发 高丽船,仍依别条。”

一、元丰八年九月十七日敕节文:“诸非杭、明、广州而 辄发海商舶船者,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诸 商贾由海道贩诸蕃,惟不得至大辽国及登、莱州,即 诸蕃愿附船入贡或商贩者听。”

一、《元祐编敕》:“诸商贾许中海道往外蕃兴贩,并具人 船物货名数、所诣去处申所在州。仍召本土有物力 户三人委保,物货内不夹带兵器,若违禁及堪造军 器物,并不越过所禁地分,州为验实牒送,愿发舶州, 置簿抄上,仍给公据方听。候回日,许于合发舶州住 舶公据纳市舶司。即不请公据而擅行,或乘船自海道入界河及往《新罗、登、莱州》界者,徒二年,五百里编 管。”

“右谨件如前。勘会元丰八年九月十七日指挥,最为 害事,将祖宗以来禁人往高丽、新罗条贯,一时削去, 又许商贾得擅带诸蕃附船入贡。因此致前件商人 徐戬、王应昇、李球之流,得行其奸,今来不可不改。乞 三省、密院相度裁定,一依庆历、嘉祐《编敕》施行。不惟 免使高丽,因缘猾商时来朝贡,骚扰中国,实免中国 奸细。因往高丽,遂通契丹之患。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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