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第230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三十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三十卷目录
杂税部艺文二
延和奏札三 宋朱熹
乞蠲减星子县税钱第二状 前人
奏台州免纳丁绢状 前人
按唐仲友第二状 前人
乞蠲减漳州上供经总制额等钱状
前人
又奏乞戒约州县妄科经总制钱及除豁虚额
钱数状 前人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一 前人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二 前人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三 前人
乞听从民便送纳钱绢札子 前人
报经总制钱数目劄子 前人
乞减移用钱额札子 前人
乞保明减星子县税札子 前人
与锺户部论亏欠经总制钱书 前人
减木炭钱晓谕 前人
夏税牌由 前人
金银珠玉铜铁铅锡矾碱竹木等课小序
元经世大典
商税小序 同前
市舶小序 同前
钞关疏 明倪岳
议南赣商税疏 王守仁
赠水部周汉浦榷竣还朝序 张居正
芜湖榷司题名记 张秉清
食货典第二百三十卷
杂税部艺文二
[编辑]《延和奏札三》宋·朱熹
[编辑]“臣窃见诸路提刑司所管拘催州县经总制钱,盖前 代之所无,而祖宗盛时亦未之有,特起于宣和末年, 仓卒用兵,权宜措画。当时建议之臣,方且自以为功, 而其兄闻之,乃为哭于先庙,以为作俑之祸,且及子 孙。渡江以后,虽知其弊,然费出愈繁,遂不能罢,复有 增加,以至于今,乃为大农之经赋,有司不复敢有蠲” 除之议。然其始亦但计其出纳多寡之实数而随以 取之,则事虽失体而未有甚害。及绍兴中,推行经界 之法,民间违限契约,悉出投印,故一二年间,此钱之 额倍于常岁。逮其毕事,则便复常数,而无复前日之 羡矣。而一时乃有憸佞掊克之人,辄为比较之说,以 误朝听。使凡岁入经、总制钱,悉以经界之年为额,其 后虽或知其非义而小变之,然犹必使趁及一年所 收最多之数。至其甚无艺者,则虽或灾伤年分检放 倚阁苗米税钱已无所入,而所谓“经、总制钱”者,版曹 总所犹不肯与之蠲除,上下相临,转相逼迫,下吏无 所措其手足,则其势必至于巧为名色,取之于民,以 求幸免。司察之官虽“知其然,然既利其岁额之盈,则 亦不容有所呵问。顾犹不足以及数,则遂不过将新 盖旧,转后为前。岁月愈深,逋负日积,大郡所欠十数 万缗,小郡亦不下一二万数。官吏操切,日益严峻,而 莫有知其事之本原者。”臣愚不知州县之煎熬局促, 果何日而少纾?斯民之叹息愁怨,果何时而少息也? 陛下厚德深仁,爱民如子,疾痛痾痒,无细不知,抑搔 按摩,无远不及,顾偶未闻此法之弊而已,故臣辄敢 冒昧以闻。伏望圣慈深照本末,特诏有司,先将灾伤 年分检放倚阁苗税数内所收经、总制额,尽依分数 豁除,然后别诏大臣,深图所以节用裕民之术,计论 经、总制钱合与不合立额,比较利病而罢“行之,以安 天下。臣不胜大愿,取进止。”
《乞蠲减星子县税钱第二状》前人
[编辑]“臣误蒙圣恩,俟罪偏垒,自度庸愚,无以补报,到任以 来,夙夜忧劳,惟思所以上布圣恩,下求民瘼,仰副使 令之万一者。窃见本军诸县,大抵荒凉,田野榛芜,人 烟稀少,而星子一县为尤甚。因窃究其所以,乃知日 前兵乱流移,民方复业,而官吏节次增起税额及和 买折帛,数目浩瀚,人户尽力供输,有所不给,则复转 徙流亡,无复顾恋乡井之意。其幸存者,亦皆苟且偷 安,不为子孙长久之虑,一旦小有水旱,则复顾而之 他。观其气象,如腐草浮苴,无有根蒂,愁叹亡聊,深可 怜悯。是以去年六月,曾以此县税钱利害条具闻奏, 乞赐蠲减。伏蒙圣恩即日降出,而户部下之本路漕司,漕司委官究实,复以申部,取旨施行。百里疲羸,日 夕仰望圣泽之下流,不啻饥渴。而户部乃以去岁议 臣之请,复下漕司,责以对补。吏民相顾,悼心失图。臣 愚惶惑,亦不知所以为计。然窃伏念陛下宽仁勤俭, 恭己爱民,四方远近,凡以病告,无不恻然兴念,即赐 复除。臣不敢广引前事。且如近者汀州所贡白金,岁 数千两,一旦沛然出令,举以丐之,了无难色,此岂复 责其有所取偿而后予之哉?惨怛之爱,发于诚心而 不可已也。而往者议臣不足以窥测天地含容施生 之大德,辄为对补之说,以逆沮远近祈恩望幸之心。 臣虽至愚,有以知其决非陛下之本心也。且州郡诚 有馀财,自当措置兑那,以纾民力,岂复敢以此等琐 末,上劳天听,正为公私匮乏,不能相救,是以冒昧有 此陈请。今乃限以对补之说,不附其说,则远县穷民, 永无苏息之期;必从其说,则势无从出。不过剜肉补 疮,以欺天罔人,不唯无益,而或反以为害;不唯仰失 陛下爱民之本心,而臣之愚亦有所不忍为也。是以 敢冒万死,复以奏闻。欲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前奏, 依汀州例,直赐蠲放施行。计其所捐,除不碍上供数 外,不过䌷绢一千五十馀疋,钱二千九百馀贯。”比之 汀州之数,未为甚费,而可以少宽斯人,使得安其生 业。臣不任祈天沥恳,皇恐俟命之至。
《奏台州免纳丁绢状》前人
[编辑]臣巡历至台州,据属县人户陈状,称“逐年身丁,每丁 合纳本色绢三尺五寸,并钱七十一文,被州县登承, 抑纳绢七尺。其实本州每丁只发纳上供三尺五寸, 却将钱七十一文令人户倍输,折纳本色。窃念本州 县人户连遭荒旱,细民艰食,见蒙追催紧急,无所从 出,乞将递年多纳,理作今年合纳;其今年倍纳在官”, 乞理为来年合纳之数。臣唤到台州典级杨松年、陆 迅等供拖:“照案例,临海五县人户合纳丁绢,除第一 等止第四等,系将丁产税钱并纽科纳绢帛外,所有 第五等丁绢,检准建炎三年十一月三日《德音》节文: ‘两浙人户岁出丁盐钱,每丁纳钱二百二十七文,并 令纳绢一丈,绵一两,已是太重。自今第五等以下人 户一半依旧折纳外,馀一半折纳见钱。台州人户身 丁,每丁供盐税钱一百四十一文足,折纳绢七尺。自 绍兴三年首正,将第五等人户丁盐钱,除一半折纳 绢三尺五寸外,有一半折纳见钱七十文足五分,计 减退本色绢数,是致阙少绢帛支遣。本州于绍兴四 年相度贴支官钱揍纳,具申朝廷。获奉圣旨,令台州 桩管见钱与人户纳到数目,依市价卖发,不得科敷 骚扰。本州自绍兴四年以后,却将第五等人户合纳 一半,丁钱七十文五分足,纽纳绢三尺五寸’。”照得第 五等人户计一十九万九千八十四丁,合纳丁盐钱 二万八千七百贯八百四十四文。除一半纳本色外, 有一“半止合纳丁钱一万四千三十五贯四百二十 二文足。本州却将上件丁钱纽作本色绢三尺五寸 催纳,计绢一万六千五百九十疋一丈二尺,以致人 户陈理。今来若放免一半丁绢,却合催纳一半丁钱 一万四千三十五贯四百二十二文足。其所免上件 丁绢,本州逐年自有支用。趱剩䌷绢一万六千二百 馀疋,可以通那充官兵等支遣,不碍起发上供纲运 之数。”臣照对台州诸县,连年灾伤,细民重困,若不优 加存恤,必见流移。其第五等人户所纳丁税,既有元 降建炎三年指挥许纳一半见钱,自不应并纳本色。 今来台州若免纳一半丁绢,本州自有趱剩䌷绢,可 以通那支遣,不碍起发上供之数,委无相妨。臣已行 下台州及临海等县,遵照建炎三年获降圣旨,令人 户逐年每丁送纳绢三尺五寸,并一半见钱七十文 五分足,免致重困贫民,下户不得仍前违戾科抑外, 须至奏闻者。
《按唐仲友第二状》前人
[编辑]“臣昨访闻知台州唐仲友催税急迫,致得民户流移 等事,即具大略奏闻。今巡历到本州天台县,据人户 遮道陈诉,本县夏税绢一万二千馀疋,钱三万六千 馀贯。缘本州催促严峻,六月下旬已纳及绢五千五 百馀疋,钱二万四千馀贯。而守臣唐仲友嗔怪知县 赵公植催理迟缓,差人下县追请赴州。县人闻之,相” 与号泣遮拦公植回县,情愿各催户下所欠零税绢 二千五百疋,限十日内赴州送纳,方得放免。仲友遂 专牒县尉康及祖,催纳零欠,更不照应三限条法,及 近日累降指挥。牒内明言要在六月终以前一切数 足。又牒县尉催淳熙七年、八年残欠官物,专差人吏 牟颖在县监督,及节次差下承局、禁“子等人,络绎在 道,乞觅骚扰,无所不至。又据宁海人户论诉,本州专 差天台主簿张伯温及州吏郑椿、姜允,在县催督去 年残米,下户丁税,百端骚扰。本司见行追问未到,而 闻张伯温在宁海县追呼急迫,本县人户不堪其扰, 相与群聚喧噪,欲行殴击。伯温知之,仅得走免。”臣窃 惟台州频年灾伤,民“力凋弊。仲友儒臣,幸得蒙恩典郡,专以布宣德泽,摩抚疲瘵为职,而乃舞智循私,动 乖仁恕。在法夏税省限至八月三十日下限方满。近 来户部擅行指挥,必要七月尽数到库,已是违法。”而 仲友乃于户部所促之限,又促一月,公行文移,督迫 属县,顿辱良吏,苦虐饥民,使千里之人,愁怨叹息,无 所告“诉,甚失圣朝所以选用贤良,惠恤鳏寡之本意。 又况方此饥馑,人心易摇,万一果然生事,不知何以 弹压?臣虽疏贱,误蒙任使,职在刺举,不敢不言。欲望 圣慈先将仲友亟赐罢黜,以慰邦人之望。其不公不 法事件,臣当一面审实以闻,须至奏闻者。”
《乞蠲减漳州上供经总制额等钱状》
[编辑]前人
“臣伏睹本州昨准本路提刑司牒,准尚书省札子,臣 僚札子:陛下龙飞正位,施实德于民。比因臣下有请, 诸州县经、总制及月桩版帐钱悉议裁减。然朝廷虽 行蠲减,而州县之巧取于民者自若。欲乞行下诸路 提刑司,应州县日前以经、总制月桩版帐为名,巧作 色目,科敛民钱以足额者,严行禁止,则朝廷所减,为” 及民之实惠矣。四月二十一日,奉圣旨依奏,及准安 抚诸司牒:“准尚书省札子,臣僚上言,蠲减之数,郡实 私之,而县之督责于民者如故。乞令诸路监司与州 郡公心商议,缺乏县道,如昆山、常熟之类,宽融减放。 必不得已,则闻之朝廷,量与蠲减,各限一季闻奏。监 司则开具一路所当减之州,守臣则”开具一州所当 减之县,仍各要见所减名色钱数若干,庶几灼然实 惠及民。四月二十四日,奉圣旨“依奏。”臣伏读前件两 次所降指挥,有以仰见皇帝陛下盛德至仁,勤恤民 隐,至于偏州下邑,亦无不欲其蒙被尧舜之泽者,甚 大惠也。然以臣所领一州四县观之,则虽无月桩一 项之输,而诸色上供及经、总制无额等钱,或全无窠 名,或收不及额,其间亦有州郡已为抱认代纳,而诸 县犹或不免违法科罚,以足其数者。就中漳浦一县, 缺乏狼狈,尢不可言。窃意昆山、常熟之类,其窘未必 至于此也。今者本州虽蒙圣恩蠲免经、总制额一千 贯省,然诸县日前此色官钱,除实收外,所欠常数千 缗,以“郡计之,则又不啻二万馀贯。今者所减,虽已不 为不多,然逐县所得,在欠数中,仅及二十馀分之一。 若以此故,便欲禁其科罚,犹恐尚为虚文,况欲遽见 其所减放名色之若干乎!至于诸色上供,全无指拟, 则前此又未尝有以闻者。”州县官吏,以此二弊,私忧 窃叹,以为不知何时可免斯苦。今者乃幸“遭遇仁圣, 忧勤悯恻,至于如此,而臣于此时,适叨委寄,得与一 季开具闻奏之列,若不能罄竭所闻,以称明诏,则臣 虽死且有馀罪。”臣窃计度本州财计以及诸县,所无 者固无可言,所有者名色亦多不正,其为曲折,固未 易以一言尽。今若得蒙圣慈,且将州县所认折茶钱 罢科荔枝、龙眼干钱抱认“丰国监铸不足铅本钱七 千六十四贯,及近年通判赵不敌所增经总制无额 钱四千七百五十四贯,特赐蠲减,则诸县事力庶几 稍可支持,而日前科罚之弊亦可渐行禁戢。但欲便 见其所减之名色钱,则恐朝廷所为蠲减之数,实未 为多,未容责效如此之速。”臣谨具条画前件所陈两 项利害,如后须至奏闻者。
一、臣契勘本州上供钱物,一岁之数,通及四万馀贯。 除一万七千馀贯买银五千两解发,又有“大礼年分 银一千两,该钱三千五百馀贯,不在常年解发数内。 外一项折茶钱七千贯,一项罢科龙眼荔枝干钱四 千贯,系逐年尚书户部准《崇宁、大观》上供钱物格符 下桩办。又一项名为抱认建宁府丰国监铸不足铅 本钱,其数亦一万六千贯。虽无省符行下,然逐年登 带省司帐状,不可分文违欠三色,总计二万三千馀 贯,是皆无复根原来历之可考,亦无户眼窠名之可 催。从前只是本州多方那兑,一岁仅能趱得一万二 千贯钱起发,而其馀一万一千四十贯,则以敷下诸 县措置解补。向来州郡费出有经,县道亦有宽馀可 以桩办,以故移东补西,未觉败缺。近年以来,州郡增 添寄居、待缺、宗子孤遗、养老、归正等官,岁所支钱,比 之往时,日有增广,以此州郡窘匮,而县道急迫,日以 益甚,无复赢馀可以补趁。虽于绍兴、乾道年中两次 蒙朝廷将上件三色上供钱尽数拨下本州,应副左 翼军口食马料及忠顺官驿料支遣。”其钱虽不起发, 然皆是逐月掯定之数,期限促迫,尢不可缓,而县道 所解,往往愆期。至乾道五年,漳浦一县趁办不行,州 郡不免将其所认钱数减下三千九百七十六贯,州 郡自行抱认,于是本州桩办之数,遂成一万五千九 百七十六贯,而诸县所敷,犹各不减二千馀贯,合三 县共“为七千六十四贯,县道既无赢馀可积,又无窠 名可催,官吏且欲避免一时州郡督责,则不过因民 之诉讼而科罚之,甚则诱人以告讦而胁取之。州郡 闻知,稍行禁约,则诸县便以借口,不肯留心趁办,州 郡不免又将别色官钱那兑补足。为州郡者惮其如此,则遂一切听其所为,不复可问。”不唯非“理违法、妄 取民财之可罪,而民之负冤苦而诉于官司者,皆无 自而得其平矣。前后守臣,不知其几,目击此弊,能不 动心?顾以数目浩大,别无计策可以斡旋,朝廷又无 蠲减之意,是以不敢遽然有请。”今幸议臣建白,圣明 开纳,许为蠲减,而臣独幸得遭此时,其敢不以实闻 而力请之乎!然上供钱内“所有二万馀贯买银之数, 臣固不敢轻议;其三色钱内本州桩办一万五千九 百七十六贯之数,臣亦未敢有请。故前所奏,只乞圣 慈明诏有司,且将诸县所敷七千六十四贯特赐除 罢,却于本州合发别项朝廷钱内,照数截拨添揍,应 副前项左翼军忠顺官等支遣,则庶几州粗有以恤 县,县粗有”以恤民,而海隅苍生,惸独鳏寡亦可以少 被圣主“发政施仁”之泽矣。
一、臣契勘经、总制钱不当立额,不待知者而后知也。 盖其出于仓库出纳田宅契券之所收者,虽可约计 其大概,然财计有时而亏盈,物价有时而高下,则其 数已有不可得而准者。又况所谓无额钱者,元无一 定窠名可以桩办,其多少不可得而预知,故其创立 之初,直以无额名之,则其不当立额也,虽至愚亦知 “之矣,而比年以来,悉皆立额比较,盖缘绍兴十九年 中推行经界,人户多有白契,不堪照用,争出投印,致 得当年经、总制钱所收增羡,遂有无状小人献此残 贼之计。一时朝廷既为所误,而其流毒至今未已。”此 本州经制之额所以至于二万四千六百五十一贯 者,盖以绍兴二十三年之数为准也。《总制》之额所以 至于五万五千六百七贯者,盖以绍兴二十八年之 数为准也。然此其所以为准者,又非当年自然收到 之实数,皆是后来督责追补之虚额。而一时“朝廷决 意施行,官吏不敢争执,遂以至今逐年收趁不上,常 亏一二万贯。至于无额之额,则立法以来只以递年 为额,为钱不过五千三百一十二贯而已。”隆兴二年, 通判赵不敌者,妄意希赏,创立北溪税场,于数十里 外远收竹木之税,又于买纳上供银宝收回出剩价 钱,多方督迫,趱得四千七百五十四贯,以充其数,于 是无额之额,遂增至一万六十六贯,递年收趁不上, 所亏亦不下六七千贯。州县无计可为,则亦兑那科 罚,如“前项,所以趁办上供之术而已。而又重以守倅, 皆有磨勘之赏,下吏相与希意迎合,故其督责无艺, 冒昧不顾,又非别色官钱之比。使仁人君子,坐视民 之狼狈,而不知所以为策,亦有年矣。今幸外廷之议 偶及于此,得与诸州例蒙蠲减,而本州不幸独以递 年发足之故,所减不及百分之一,此盖任事者未知 递年所以不曾拖欠,正以官吏无状,避罪希赏,不能 仰体圣朝爱民厚下之本意,不顾郡计之盈虚,民情 之苦乐,既已增立虚额于前,而又强为登足于后也。 且其所取之数若彼其多,所减之数如此其少,分之 诸县至有仅得五十千者”,是曾不足以当其平日所 罚中人一家之数,而论者“遽欲责其尽除日前科罚 之弊,又望其便见蠲减名色若干之实,其亦难矣。故 臣前所奏,欲乞圣慈且将近年通判赵不敌所增四 千七百五十四贯者特赐蠲减,庶几州县稍稍有以 相恤,百姓不至大段受害。”至于此钱不当立额之本 末,则臣昨因赐对,尝获面陈,伏蒙至尊寿皇圣帝深 加奖纳,然“臣于是时,寻即去国,以故不闻有所施行。 今亦未敢出位犯分,辄有所陈,但望圣慈博采群议, 更加详酌,拔本塞原,以幸天下。臣不胜大愿。”
《又奏乞戒约州县妄科经总制钱及除豁虚额钱数状》前人
[编辑]臣去年到任之初,即准省符行下。臣僚奏诸州县以 经、总制钱为名,巧作色目,科敛民钱,以足岁额者,欲 乞严行禁止。又乞令诸路监司与州郡公心商议,将 缺乏县道宽融减放。奉圣旨依奏。臣于是时即已遵 禀具奏,以本州罢科茶及荔枝、龙眼干抱认建宁府 丰国监铸不足铅本三色上供钱,除本州自来以省 “计通融支遣一万五千九百七十馀贯外,尚欠七千 六十四贯,并无户眼源流可催。又有隆兴二年增起 经总制无额钱四千七百馀贯,逐年收趁不上,并是 敷下诸县,巧作名色科罚人户,供输发纳,违法害民, 事属不便。乞将上件钱除一万五千馀贯本州依前 通融支遣外,其所敷下诸县七千馀贯,及隆兴二年 增起无额虚数四千七百馀贯,特赐减免。仍乞指挥 别拨一项钱物,应副截支左翼军官兵口食等用。”已 蒙圣慈开允,行下本路漕司相度,今经日久,未委本 司已未申奏,以致未得早被蠲贷之恩。臣今在任将 及一考,逐时稽考本州财计,见得自去年四月以来 即次行下诸县,不得“妄行科罚。而所有上供七千六 十四贯,只以省计通融支遣,亦不至于大段欠缺,自 不须更令州县收簇解发,亦不当上烦朝廷别行应 副。臣辄已行下诸县,自今并免解发,及申严约束,不 得似前以此为名,妄行科扰去讫。但恐将来官吏不能遵守,复致违戾,欲望圣慈特赐睿旨,严行戒敕,如 有依前科扰去处,州县当职官吏,并与重行坐罪。庶 几海裔穷民,获安田里,咸知圣主悯仁元元,不间幽 远之意。至于经总无额钱内四千七百馀贯,虚额之 数,即在州县,不容措画。却乞圣恩矜怜,特诏有司,直 与除豁。永绝科扰之原,益广涵濡之泽,臣不胜大愿。” 臣冒犯天威,不任恐惧俟命之至。谨奏。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一》前人
[编辑]“熹辄有愚恳,仰渎台听。伏见管下都昌县人户夏税 钱内一项科折木炭,自来只用本色,备船装载,赴监 送纳。自绍兴二十四年提点韩宝文任内,因纳炭稽 迟,追典押取问偶,一时惧罪,自行供认。乞每秤折纳 价钱二百六十文省,解发赴监,自行置场买炭。”考之 县吏,每税钱二十文折木炭一秤。以《税钱则例》言之, “夏税见钱一贯五十文合,折绢一疋,官交价钱六贯 文省,共折木炭合管炭五十二秤半,每炭一秤,官交 正钱二百六十文省,共钱一十三贯六百五十文”已 上。以两项价钱比并,则木炭钱多于折绢价钱七贯 六百五十文,系增一倍。以上数目,已极悬绝。况都昌 民户逐年长养园林,采柴烧炭,每斤“直钱五文至六 文止,若此仿折纳价钱又几三,所以民力重困,多挂 欠籍,追逮督迫,几不聊生。今人户乞依祖来旧例,备 本色,自雇船装载赴监,送获钞销注,诚为便利。民户 所陈,大略如此。所有曲折,具于公牍。敢乞台慈详酌, 俯从所请。庶几疲瘵之民,得以少苏,实出使台之惠, 不胜幸甚。冒昧台严”,不胜悚仄。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二》前人
[编辑]照对本军管下都昌县人户,旧例送纳本色木炭赴 使司交纳。绍兴十五年间,使司行下,每秤折纳价钱 一百五十文足,续又每秤至二百六十文省。契勘其 炭系以绢税纽折,今来所纳价钱,比之折绢,计多一 倍以上,委是太重,民力不堪。昨据人户陈诉,已曾具 申使司乞纳本色,未蒙行下,不免具申朝廷。今准省 札,已送使司指定。窃念本军地狭民贫,税额偏重,而 折纳炭钱,比于纳绢计增一倍以上,比于本色计增 三倍以上。农桑之家,有木无钱,送纳累年,委实困弊 可悯。欲望台慈仰体圣朝勤恤民隐之意,特赐详酌, 许依所乞送纳本色。不胜幸甚。干冒台严,俯伏俟罪。
《论木炭钱利害札子三》前人
[编辑]“熹昨日伏蒙面谕,许赐行下,究实都昌木炭价钱利 害,特与蠲减。仰见仁人君子所以爱民之实,不为苟 脱于一时,而所以为之计虑深远如此。感幸叹息,无 以为喻。适准使帖,谨已遵禀施行,续当条上。然熹窃 伏思之,复有一说,上可以推广台慈矜恤之惠,而下 不至于多失有司经常之入。故敢预言之,以俟采择 焉。”谨按木炭本以税绢纽计,纳本色比之折纳价钱, 所费已增一倍之数,折纳价钱比之纳绢,所费又增 三倍之数。反复纽折,至于数倍。上违法意,下损民力, 本军三县皆受其弊。然二县距使台为远,津般本色, 其费不赀,故虽价钱稍重,而不敢深以为苦。都昌则 距使台甚近,而津般不难,故独愿纳“本色,而深以价 钱之重为病。要之,以钱比绢而论之,则三县之事体 初不异也。熹前者妄论,未能及此,向若使司直从所 请,令纳本色,则熹不及有所议矣。今乃幸蒙矜念,更 令究实,却与蠲减,是以熹得以复有所言。欲望台慈 更赐详酌,三县第三等户一概重行蠲减,其上两等 人户却令且依旧送纳,庶几一郡细民,均被大赐。而 上两等户,事力稍重,犹可不至大段狼狈,兼亦不至 多失使司财计,免致别有经画,实为利便。须至申禀 者。”
《乞听从民便送纳钱绢札子》前人
[编辑]“熹近者两具札目,陈乞宫庙差遣,恭想已彻钧听。外 服下僚,不敢数以寒暄浮礼,仰尘威重。玆乃复有愚 悃,辄冒布之?”熹束发读书,不亲世务,加以疾病,益复 懒废。玆蒙误恩,起家试郡,触事昏塞,不知所为。近因 奉行近降指挥,令上三等户税绢畸零丈尺凑钞送 纳本色外,下户不成端匹税绢,每尺并以一百文足, “折价,从便独钞送纳,节次据本军下户陈诉,乞依旧 凑纳本色。”熹初不知利害曲折,只见朝廷指挥之意, 本为优恤下户,但行喻遣催促送纳。自后点检得见 纳到数目大段稀少,遂行询问,乃知本军绢价每匹 不过三贯文足。今令上三等户得纳本色,而下户却 令一尺折钱一百文足,即纳一疋,计“成四贯文足,委 是折钱太多,所输反重于上户,所以下户不愿折纳, 而熹昏愚,不能加意询访,及时申明,致此违慢。已从 本军具状申尚书省,欲乞许从民便送纳钱绢。敢乞 钧慈早赐敷奏行下,以凭遵守催督,免致拖欠,为公 私久远之害。所有熹申明后时,上误国计,亦乞明赐 黜责,以为守臣慢令废职”之戒。干冒钧听,伏深恐惧。
《报经总制钱数目劄子》前人
[编辑]熹照对:“近准使司公牒,依准总领使所牒,催发本军去岁未发钱四千六百馀贯,并今年未发钱三万九 千五百四十馀贯。谨按去年钱内合除豁坊场败阙 减下钱一千四百四十贯三百馀文,僧道免丁比额 不敷钱一百六十四贯六百馀文,截使招军造甲经 总制钱一千八百九十五贯文,及已申及乞理折曹、 秉义等税钱九百九贯馀文,共计登四千四百九贯 三百四十五文省外,实催到茶租钱二百八贯,已差 衙前萧彦押发,别无未起之数,节次具申总领所照 会去讫。”所是今来钱,除已起发春季外,未发钱数内, 亦有合除豁坊场败阙体减下钱,僧道免丁比额不 敷钱,共登一千九百一十三贯七百“九十文,自馀合 催钱数,缘本军今年夏初以来,田苗便遭枯旱,今则 秋苗已放八分已上,民间目下已自阙食。兼淳熙七 年第三等以下未纳畸零夏税,已蒙上司备奉圣旨 行下,权行倚阁。今来正税既无所入,其经、总制等钱 亦别无合收窠名官钱可以桩办。所有秋季经、总制 等钱,系据实收到钱七千四百六十三贯二十四文 省,差衙前王溥管押外,有冬季钱数当在来年正月 起发。本军亦缘旱伤,人户艰于输纳,兼准近降指挥, 住阁夏税官物。窃恐将来施下合发钱数,虚负罪戾, 已节次具申朝廷,并上司乞赐敷奏,将合趁经、总制 钱,容本军据所属实收到钱数,批历入帐,拘收起发, 免以”递年季分比亏去讫。除已别具公状供申外,今 蒙使司所追都以下,欲望台慈存留催发官物。干冒 威严,不胜惶恐之至。
《乞减移用钱额札子》前人
[编辑]熹:“契勘本军财赋匮乏,官兵支遣常是不足,逐时全 仰酒税课利分隶相助。近自乾道九年内,蒙使司于 经常分隶钱数之外创立名色,每月抛移用额钱一 千二百馀贯,均于城下及两县酒税务趁办。自此之 后,酒税所收课利除桩多用钱外,诸司所得分隶钱 数不多,致本军财计转是阙乏,支之不行。兼近年以 来,沿流州军收税太重,商旅稀疏,又为诸军差出军 兵贩卖物色,赍到户部总所历头不许州县收税,场 务愈见亏欠,州县愈见窘阙。只如本军见今拖欠使 司移用钱四个月无以起解,今有公状具申,欲望台 慈矜怜,特赐于元抛移用额钱上重赐裁减,行下桩 办。非独场务可以补解逋欠,亦于本”军不无少有补 助。干冒威严,不任悚栗。
《乞保明减星子县税札子》前人
[编辑]熹昨日方遣人具札目申禀,想彻台听。适所遣陈乞 减星子税人回,赍到省札一道,谨复专人申纳,乞赐 台念。保明回申,不胜幸甚。其间上供、对补之说,窃谓 若本不亏上供元额,即初无可申请。若有别色可以 对补,即亦不须申请。今有司之吝,至乃以此为问,则 蠲减之恩,似已无复可望。然邑人缘此陈乞,往来计 “会,亦已薄有所费,其心不能无侥幸于万一。”而熹元 奏固已有谓。“如蒙施行,不唯今日见存人户得保生 业,而已逃未复、愿耕无田之人,必将有扶老携幼而 至者。不数十年,生齿日繁,垦田日广,向来桩阁之数, 亦可渐次起理,以复承平之旧者,似已预为今日解 分之地。欲望台慈颇采其意,特为申”述,使得不为刀 笔所沮,而早得蒙被尧舜之泽。熹与邑人,千万幸甚。 干冒威尊,无任战悚。
《与锺户部论亏欠经总制钱书》前人
[编辑]具位朱熹,谨东向再拜,致书侍郎右司执事:“熹昨得 见执事于省户下,忽忽五年矣。中间执事来使闽部, 熹是时方退伏田里,有俯仰出入之故,虽不得瞻望 履舄之馀光,亦尝以章少卿丈所致书,辄为数字之 记,以通于左右。是后乃不复敢有所关白,不自知其 果能达视听否也。比来同安,跧伏簿书尘土中,乃闻” 执事复为天子出使巴蜀万里之外,弛去逋负,缗钱 之在官者,以数百巨万计,弭节来还。天子嘉之,下所 议奏于四方,擢执事置尚书省为郎,以计六曹二十 四司之治,可谓宠且荣矣。又以执事通于君民两足 之义,俾执事摄贰于版曹,务以均节,财用便安,元元 为职。除日流闻,四方幽隐无不悦喜,“以为执事必能 以所尝施于蜀者惠绥此民,宽其财力之所不足,以 助天子仁厚清静之政也。今执事之莅事数月矣,四 方之听,未有所闻也。熹不佞,窃有所怀,敢以请于下 执事。”盖熹闻之天子,悯怜斯民之贫困,未得其职,故 数下宽大诏书,弛民市征口算与逃赋役者之布,又 诏税民毋会其奇赢,以就成数。又诏遣执事使蜀,弛 其逋负,如前所陈者。熹愚窃以为此皆民所当输,官 所当得,制之有义而取之有名者,而犹一切蠲除,不 复顾计,又出御府金钱以偿有司,是天子爱民之深, 而不以利为利也明矣,而况于民所不当输,官所不 当得,制之无艺而取之无名,若所谓亏少经总制钱 者乎?熹以谓有能开口一言于上,以天子之爱民如 此,所宜朝奏而暮行也。而公卿以下,共事媕阿,莫肯 自竭尽以助聪明,广恩惠。前日之为户部者,又为之变符檄,急邮传切责提刑司,提刑司下之州,州取办 于县,转以相承,急于星火。奉行之官如通判事者,利 于赏典,意外督趣,无所不至。此钱既非经赋常入,为 民所逋负,官吏所侵盗,而以一岁偶多之数,制为定 额,责使偿之。
又如合零就整,全是“经总制钱。” 今年二税放免,今年亏欠必多,亦不可不知也。
自户部四折而至于县,如转圜于千仞之坂,至其址 而其势亦穷矣。县将何取之?不过巧为科目,以取之 于民耳。而议者必且以为朝廷督责官吏补发,非有 与于民也,此又与盗钟掩耳之见无异。盖其心非有 所蔽而不知,特借此为说,以诖误朝听耳。计今天下 州县以此为号而率取其民者无虑什之七八,幸其 犹有未至于此者,则州日月使人持符来逮吏,系治 挞击,以必得为效。县吏不胜其苦,日夜相与撼其长 官以科率事。不幸行之,则官得其一,吏已得其二三, 并缘为奸,何所不有?是则议者所谓督责官吏者,乃 所以深为之地,而重困天子所甚爱之民也。夫吏依 公以侵民,又阳自解曰:“此朝廷所欲得,非我曹过也。” 夫愚民安知其所以然者何哉?亦相聚而怨曰:朝廷 不恤我等耳。呜呼!此岂民之所当输,官之所当得者 耶?其制之无艺,取之无名,甚矣。夫以天子之爱民如 此,彼所当输当得,有艺而有名者,犹一切出捐而无 所吝,况如此者,惟其未之知耳。一有言焉,其无不听 且从矣,而独爱其言者,何哉?是执政任事之臣负天 子也。执事诚能深察而亟言之,使所谓亏欠经总制 钱者,一日而罢去,则州县之吏无以藉其口,而科率 之议寝矣。然后坚明约束,痛加绳治,敢以科率病民 者,使民得自言尚书省、御史台,则昔之尝为是者,其 罪亦无所容矣。于以上广仁厚清静之风,下副四方 幽隐之望,无使西南徼外巴賨卭筰之民夷独受赐 也。岂不休哉!岂不休哉!熹疏远之迹,于执事有先君 子之好,而亦尝得一再见辱教诲焉。今也执事适在 此位,为可言者,诚不自知其愚且贱,思有以补盛德 之万分,故敢献书以闻,惟执事之留意焉。方春向温, 伏惟益厚爱,以俟真拜。不宣。
《减木炭钱晓谕》前人
[编辑]近据人户陈诉,“木炭折钱太重,遂行申请,乞行均减。 今准提点铸钱衙委官考究科敷轻重,及水程近远, 特行裁减,自淳熙七年为始,数内建昌县每料元科 钱二百六十文省,今裁减钱四十文省,实纳钱二百 二十文省。除已出榜县市,晓示人户知悉外,窃恐乡 村人户未能通知,须至散榜晓示者。”
右出榜建昌县管下乡村,“晓示人户知悉:据户下合 纳木炭斤秤,依今来减定实钱送纳。如本县乡司人 吏辄敢过数催科,即仰人户径赴本军陈诉。切待追 人根勘断勒,各令知悉。”
《夏税牌由》前人
[编辑]契勘人户递年送纳夏税、和买本色折帛钱,多是无 凭照应合纳数目,是致送纳或多或少。及有人户在 约束前已纳之数,当来亦无照凭,兼下户不成端疋 之数。依已降指挥,每尺纳钱一百文足,已行下星子、 都昌、建昌县,每户置立牌由,分明开说:某。某都人 户合纳夏税折帛、和买䌷绢各若干,给付人户收执, 须管于省限内尽数具钞,同牌由赴场,照数送纳。如 不赍,牌由同钞前来,定不交受。其有人户在今来约 束以前,赴所属送纳者,亦仰给付牌由数内,若有少 欠,仰人户照牌由数目,依数纳足。须至晓谕。
《金银珠玉铜铁铅锡矾碱竹木等课小序》
[编辑]元经世大典
山林川泽之产,皆天地自然之利也,可以富国而或 以病民。我国家皆因土人呈献愿输之课,其多者不 尽收,其少者不强取,故享其利于莫穷焉。凡州郡所 入之数登于王府,为国经赋者则载之,而好功兴利 之徒,时立说以自售。其事之虚实,言之用否,则在朝 廷也。
《商税小序》同前
[编辑]国家始得中原,赋诸民者,未有定制。岁甲午,始立“征 收课税所”,以征商贾之税,初无定额。至元七年,立法, 始以三十分取一,每税随路通收税课,以银四万五 千定为额,禁毋多取,以纾民力。逮二十六年,桑哥为 丞相,遂重征其税。自是以来,渐以增益,视其初倍蓰 十百不侔矣。
《市舶小序》同前
[编辑]皇朝平定江南,幅员既广,贡赋益伙。于是泉州、上海、 澉浦、温州、庆元、广东、杭州邻海诸郡,与远夷蕃民往 复互易。船货。因宋制,细物十分而取一,粗物十五分 而取一,以市舶官主之。其发舶,其回帆,必著其所至 之地,验其所博之物,给以公文,为之期日,而所入之 货尝以万计,其法至详密矣。或者以损中国无用之
“资。易远方难致之物。”为说而不异。夫国家声教绥怀无远不及之效。孰谓知所当宝者哉。《钞关疏》明·倪岳
[编辑]“祖宗旧制,各设有钞关,收受商税,俱委令本府通判 等官管理。行之百年,虽不能无弊,然课钞亦未见其 亏损,客商船只亦未见其留难。盖通判等官职卑责 重,上受巡抚按、分巡、分守等官节制,少有不才,随加 罪黜。故非极妄无知之人,则不敢在关生事,动扰客 商。近年以来,改委户部官员出理课钞,其间贤否不” 齐,往往以增课为能事,以严划为风力,筹算至骨,不 遗锱铢。常法之外,又行巧立名色,肆意诛求。船只往 返过期者,指为罪状,辄加科罚。商客资本稍多者,称 为“殷富。”又行劝借,有本课该银十两科罚劝借至二 十两者少有不从,轻则痛行笞责,重则坐以他事。连 船拆毁,客商狼藉,号哭水次,见者兴怜。夫增课为国, 虽称聚敛,犹是有名。其科罚劝借者,或倚称修理公 廨,或倚称打造坐船,率皆借名入己,无可查盘。况此 等官员既出部委,各处巡抚官视为宾客,巡按官待 以颉颃。是以肆无忌惮,莫敢谁何。以致近年客商畏 惧征求,多致卖船弃业。此岂祖宗设关通商、足国裕 民之初意哉?伏愿圣明俯察民隐,特敕该部“停止新 例,遵复旧制,仍敕镇巡等官时常纠察,各府委官如 法奉行,务要公私两便,商民不亏,庶几人心快悦,怨 声消弭而天意可回矣。”
《议南赣商税疏》王守仁
[编辑]据江西按察司分巡岭北道兵备副使杨璋呈奉巡 抚江西地方右副都御史孙燧案验,备行各道兵备 等官,有地方重大军务,益于政体,便于军民,果系应 议事件,即便条列呈报,以凭施行等因。随据南安府 呈缴本年春季分折《梅亭抽分商税循环文簿》。看得 该府造报册内,某日共抽税银若干,不见开有某商 “人某货若干,抽银若干,中问不无任意抽报情弊。”及 看得一季总数,倍少于前。原其所自,盖因抽分官员, 止是典史、仓官、义民等项,不惜名节,惟嗜贪污,兼以 官职卑微,人心玩视,以致过往客商,或假称权要而 挟放,或买求官吏而带过,及被店牙通同客商买求 书算,以多作少,以有作无,奸弊百端。卷查前项抽分, 创于巡抚都御史金泽,一则甦大庾过山之夫,一则 济南赣军饷之用。题奉钦依,遵行年久。及查赣州龟 角尾设立抽分厂,建白于总制都御史陈金,自正德 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起,至九年七月终止,共抽过 商税银四万二千六百八十六两六钱三分七毫五 忽。本省大帽山、姚源、“华林盗贼四起,大举夹攻,一应 军饷,俱仰给于此,并未奏动内帑之积,亦未科派小 民之财。”以此而观,则商税之有益地方多矣。缘赣州 之税,正德十一年该给事中黄重奏称:“广货自南雄 经南安、折梅亭,已两税矣。赣州之税,不无重复,已经 勘明停止。”赣河之税,近复大举夹攻,军饷仰给,全在 折梅“亭之税。今所入如此,非惟军饷无益,实惟奸宄 是资。”随会同分守左参议黄宏议照,合将南安之税 移于龟角尾抽分。既有分巡道之监临,又有巡抚之 统驭,访察数多,奸弊自少。其大庾县雇夫银两,合令 该县每季具印信领状,赴道批行赣州府支领,支尽 查算,准令复支。如此非惟大庾过岭之夫“不缺,而军 饷之用大增,合就会案呈详”等因。据呈到臣。看得南、 赣二府商税,皆因给军饷、裕民力而设;折梅亭之税, 名虽为夫役而实以给军饷,龟角尾之税,事虽重军 饷,而亦以裕民力,两税虽若二事,其实殊途同归。但 折梅亭虽已抽分,而龟角尾不复致诘,未免有脱漏 之弊。若折梅亭既已抽分,而《龟角尾》又复致诘,未免 有留滞之扰。况监司既远,胥猾得以恣其侵渔;头绪 既多,彼此得以容其奸隙。若革去折梅亭之抽分,而 总税于《龟角尾》,则事体归一,奸弊自消,非但有资军 饷,抑且便利客商。盖分合虽异,而于商税事体,无改 纎毫,转移之间,而于民商利害相去倍蓰。除臣钦遵 节奉敕谕,“一应军马钱粮事宜,俱听便宜区画事理, 将副使杨璋等所议,行令该府一面查照施行外,缘 系地方事理,为此具本题知。”
《赠水部周汉浦榷竣还朝序》张居正
[编辑]荆州榷税,视他处最少,居吴、楚上游,舟楫鳞萃,称会 区焉。迺后稍稍寥寂,商旅罕至矣。汉浦周子始至,申 令甲,釐宿弊,平物价,恤无赀,赋视旧额,务在轻贷,舆 人诵焉。张子曰:“余尝与周子论始所建榷,及后稍异 者。其略曰:‘古之为国者,使商通有无,农力本穑。商不 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力本穑以资商则 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然,至于病,迺无济也。异 日者,富民豪侈,莫肯事农,农夫藜藿不饱,而大贾持 其赢馀,役使贫民,执政者患之,于是计其贮积,稍取 其羡,以佐公家之急。然多者不过数万,少者仅万馀, 亦不必取盈焉。要在摧抑浮淫,驱之南亩。自顷以来, 外筑亭障,缮边塞,以捍关徼;内有宫“室营建之费,国 家岁用率数百万。天子旰食,公卿心计,常虑不能殚给焉。于是征发繁科,急于救燎,而榷使亦颇骛益赋, 以希意旨,赋或溢于数矣。”故余以为欲物力不屈,则 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用不困,则莫若轻 关市以厚商而利农。周子曰:“即如是,国用不足何?”张 子曰:“余尝读《盐铁论》”,观汉元封、始元之间,海内困敝 甚矣。当时在位者,皆枙揽言榷利,而文学诸生,乃风 以力本节俭,其言似迂,然昭帝行之,卒获其效。故古 之理财者,汰浮溢而不务厚入,节漏费而不开利源, 不幸而至于匮乏,犹当计度久远,以植国本,厚元元 也。贾生有言:“生之者甚少,靡之者甚多”,天下财力,安 得不“诎?今不务除其本,而竞效贾竖以益之,不亦难 乎?”周子闻余言则心是之,虽余亦自谓唯周子可以 为此言也。无何,周子事竣代归,乡大夫诸君祖于江 上,征余言以为赠,而余以病不能文,因识其所以为 议论者如此。
《芜湖榷司题名记》张秉清
[编辑]皇明奄有天下,四方全盛,水陆毕至。若江汉、蜀、广、滇 南溪洞之区,产木与竹,必尽力输致北来为贸易计。 巨筏浮江以下,逶迤蜿蜒,若无算者。加之徽宁诸山, 种植杉材益众。有司始建议十一榷之芜湖,据江下 流,控荆楚,通宣歙。迺请命官开厂于此。维时成化七 年,主事王君臣来首,事相因,岁一易以为常。丁未间, 简宪臣协理,旋设随罢,沿历及今馀三十年。诸执事 率请命于上,选择而使不肖滥以猥庸,承乏兹举。间 日,太守周侯绍立过余语曰:“榷司建为国课计且芜, 民恃为兴贩图而因以富饶者在此。惜开创及今,未 有题名记,使先后从事,郡志莫考。”余为之怃然,迺谋 搜辑,质之故老,参之案牍,考之试录,“阅半岁始就绪。 起自王君臣,逮不肖,凡三十三人。其间行政善恶,存 心臧否,盖自有公论持衡者在。编次成,太守请刻石, 属余题诸首。余何人而敢僭端若是?”於戏!榷司之设, 其来远矣。三代取民有制,国有定赋。汉算舟车,唐税 竹木,杂税始起。由唐而宋、而元,率相承之。我朝稽古 准今,踵行如昔,不过“取尽利,传之可法,万世亡何好 大喜功,安于人情;羡馀夸多,狃于世习。遂使榷取之 课,始不过四千两,渐增为一万二万而及三万七千 有奇。噫!算利及此,已尽锱铢矣。不知过此以往,复能 有所增益否?虽然,天地之气不常盈,盈则易竭;山林 之产不常有,有则易尽;商民之力不常饶,饶则易困。” 后之“视今与今之视昔,恐不能无盈缩于其间。夫天 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今榷司之课,不足供取给之 需,而商民疲于征敛,怨讟并兴者日以众;河山之产, 不能支采取之役,而课程拘于限例,征科计算者日 以刻。左右倚法为奸,商民畏难改业,公私告匮,榷政 将遂坏矣。”此固余之臆见,一时不能取必“于后焉者。 后之君子,嗣名勒石,尚恕余言哉!尚恕余言哉!”正德 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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