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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四库全书本)/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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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下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卷一 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一
  集说杜氏预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 徐氏彦曰三綂历云春为阳中万物以生秋为阴中万物以成故名春秋又春秋说云始于春终于秋春为生物之始秋为成物之终故曰春秋而旧说云哀十四年春西狩获麟作春秋九月书成以其春作秋成故云春秋也者非也庄七年经云星霣如雨传云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则是孔子未修之时巳名春秋矣
  案孟子言春秋天子之事也盖谓春秋本诸侯之史其时列邦僭乱名分混淆而史体乖舛夫子因而修之其名秩则一裁以武成班爵之旧其行事则一律以周公制礼之初故曰春秋天子之事者犹曰天子之史云尔说者不察而以为夫子行南面之权则近于夸矣又董仲舒述夫子之言曰我欲托之空言不若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盖谓凡著书者言理则虚徴事则实故虽言理义以垂训不如借二百馀年行事使是非得失皆著见于此尔说者以为春秋是夫子之行事非空言比亦似非本意隐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隐公名息姑惠公之子周公八世孙以平王四十九年即位隐者谥也周书谥法曰隐拂不成曰隐鲁虽侯爵据臣子言之故谓之公 孔氏颖达曰谥法非一略举一耳亦不知
  本以何行而为此谥他皆仿此
  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宋杜注梁国睢阳县今河南归德府治商丘县即汉睢阳故城在县南孔疏宋国公爵谱云宋子姓周武王封纣子武庚以绍殷后武庚作乱周公伐而诛之更封微子启为宋公 鲁括地志兖州曲阜县外城即伯禽所筑古鲁城也曲阜县今属山东兖州府
  胡传春秋不作于孝公惠公者东迁之始流风遗俗犹存郑武公入为司徒善于其职则犹用贤也晋侯捍王于艰锡之秬鬯则犹有诰命也王曰其归视尔师则诸侯犹来朝也义和之薨谥为文侯则列国犹有请也及平王在位日久不能自强于政治弃其九族葛藟有终远兄弟之刺不抚其民周人有束薪蒲楚之讥至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三纲沦九法斁矣春秋于此盖有不得已焉尔托始乎隐不亦深切著明也哉
  集说孙氏复曰诗至黍离而降书至文侯之命而绝春秋乃作自隐公始也 程子曰夫子之道既不行于天下于是因鲁春秋立百王之大法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故始于隐公
  案春秋托始隐公之说先儒大抵相同独陈氏傅良以为不始于平王而始于桓王且谓𦈡葛之败春秋所以始汪氏克宽曰若是则春秋当始于桓公不始于隐公矣
  已周平王四未十九年元年齐僖公禄父九年晋鄂侯郄二年曲沃庄伯鲜十一年卫桓公完十三年蔡宣公考父二十八年郑庄公寤生二十二年曹桓公终生三十五年陈桓公鲍二十三年武公二十九年宋穆公和七年秦文公四十四年楚武王熊通十九年
  公羊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
  胡传春秋立文兼述作案舜典纪元日商训称元祀此经书元年所谓祖二帝眀三王述而不作者也正次王王次春乃立法创制裁自圣心无所述于人者非史策之旧文矣
  集说董氏仲舒曰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四方正远近莫不壹于正而王道终矣 杜氏预曰因鲁史作春秋故以鲁纪年又曰凡人君即位欲其体元以居正故不言一年一月也 何氏休曰元者气之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政教之始即位者一国之始春秋以元之气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境内之治诸侯不上奉王之政则不得即位故先言正月而后言即位政不由王出则不得为政故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者不承天以制号令则无法故先言春而后言王天不深正其元则不能成其化故先言元而后言春五者天人之大本也 欧阳氏修曰人君即位称元年常事尔孔子未修春秋其前固巳如此盖记事先后远近以岁月一二数之乃理之自然也其谓一为元亦未尝有法盖古人之语耳及后世曲学之士始谓孔子书元年为春秋大法遂以改元为重事自汉以后又名年以建元而正伪纷杂称号遂多不胜其纪徐氏无党注曰古谓岁之一月亦不云一而曰正月国语言六吕曰元间大吕周易列六爻曰初九大抵古人言数多不言一不独谓年为元也 刘氏敞曰公羊疏谓诸侯不得改元春秋王鲁故托称元非也元者始尔君之始年谓之元年犹岁之初月谓之正月非有天子诸侯之辨也说者以为变一为元元者气也言天地由之始生夫人君即位何乃远及天地未生之前乎 朱子语类问元者始也胡文定乃训元为仁训仁为心得无太支离乎曰杨龟山亦尝以此议之胡氏说经大抵有此病 胡氏宏曰首年之义恐不可泥于一说诸侯奉天子正朔便是一綂之义有事于天子之国必用天子之年其国史纪政必自用其年不可乱也圣人于元上见义若诸侯无元则亦不成为君矣如元亨利贞乾坤四德在他卦亦有之不可谓乾坤方得有元他卦不有也此可以释惟王者改元之说矣
  案元字之义自董氏以为视大始而欲正本至何杜附益因有体元之说胡传乃推衍至乾元坤元以为体元者人君之职调元者宰相之事又曰元即仁也仁人心也以益广董氏之旨夫以始为元唐虞已然古之帝王义或有取而遂目为圣人之书法则凿矣至其传桓公元年曰元年即位之始年也自是累数虽久而不易此前古人君记事之例春秋祖述为编年法及汉文帝惑方士之言改后元年始乱古制夫在位十有六载矣复称元年可乎孝武又因事别建年号历代因之或五六年或四三年或一岁再更使记注繁芜莫之胜载夫历世无穷而美名有尽岂记久明远可行之法也必欲传久当以春秋编年为正此则得之
  春王正月
  左传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春者何岁之始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綂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㓜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
  穀梁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弑而隐让则隐善矣善则其不正焉何也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已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
  集说孔氏颖逹曰言王正月者王者革前代驭天下必改正朔易服色以变人视听夏以建寅之月为正殷以建丑之月为正周以建子之月为正三代异制正朔不同正是时王所建故以王字冠之言是今王之正月也王不在春上者月改则春移春非王所改故王不先春王必连月故王处春下春秋之例竟时无事乃书首月以记时此下二月有会盟之事则不得空书首月也正月无事而空书首月者以人君于始年初月必朝庙告朔因即人君之位以继臣子之心故君之始年必书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史策之正法也隐公摄行君事虽不即位而亦改元朝庙与人更始异于常年之正月故史特书其事见此月公宜即位而自不即位庄闵僖元年皆书春王正月与此同也定公元年不书正月者正月定公未立即位在于六月岁首未得朝正故不书也然则定以六月即位即位乃可改元正月巳称元年者未改之日必乘前君之年既改之后方以元年纪事及其史官定策须有一綂不可半年从前半年从后故入年即称元也受命之王必改正朔继世之王奉而行之每岁颁于诸侯诸侯受王正朔故言春王正月王即当时之王也公羊传曰王者孰谓谓文王也受今王之历称文王之正非其义也又曰公实不即位史本无可书庄闵僖不书即位义亦然也旧说贾服之徒以为四公皆实即位孔子修经乃有不书故杜详辨之释例曰遭丧继位者每新年正月必改元正位故国史皆书即位于策以表之隐既继室之子于第应立而寻父娶仲子之意委位以让桓所以不行即位之礼也隐庄闵僖虽居君位皆有故而不修即位之礼或让而不为或痛而不忍或乱而不得礼废事异国史固无所书非行其礼而不书于文也 陆氏淳曰啖氏云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是惠公亏礼而遗祸也此言古者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则次妃摄行内事无再娶之文故云仲子非夫人也 孙氏复曰欲治其末者必端其本严其终者必正其始元年书王所以端本也正月所以正始也其本既端其始既正然后以大中之法从而诛赏之 程子曰春天时正月王正书春王正月示人君当上奉天时下承王正云尔王者所行必本于天以正天下而下之奉王政者乃所以事天也明此义则知王与天同大而人道立矣 朱子曰刘质夫以春字为夫子所加但鲁史本谓之春秋则似原有此字又曰文定春秋说夫子以夏时冠月以周正纪事谓如公即位依旧是十一月只是孔子改正作春正月某便不敢信据今周礼有正月有正岁则周实是元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谓行夏之时只是为他不顺欲改从建寅如孟子说七八月之间旱这断然是五六月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这分明是九月十月 吕氏大圭曰春秋书无冰者三桓十四年春正月无冰成元年春二月无冰襄二十八年春无冰则知春秋所书正月者盖周之正月也所谓春者即周正月之春也又曰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谓建亥之月不应尚有菽又曰事起正月则书王正月二月虽有事不复书王矣如文元年书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之类是也事起二月则书王二月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庄四年王二月夫人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之类是也若正月二月已有事而例但书时则三月虽有事亦不复书王矣如隐九年春王使南季来聘三月癸酉大雨震电之类是也惟孟仲未有事至三月而始有事则书王三月如隐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之类是也若人君之始年则正月不以有事无事而皆书王惟定公则否 吴氏澂曰案周改月数而诗之小雅所称六月十月四月二月虽是周时之诗而用夏正之月盖夏正得天时之正行于民间者久故作诗者从旧俗称之尔若书之周书礼之周官戴记所载左氏公谷三传所述及孟子所言则皆周所改之月也 程氏端学曰以理论之诸侯国史当有王字若周史则弗书之矣春秋纪事有月者书王无月而时者不书王 李氏廉曰春王正月三传皆无明文左氏以正月为建子得之矣而略于春字之义何氏以斗指东方为春得之矣而略于正月之文至穀梁则皆无论焉汉唐诸儒直以周孟春为建子之月至宋人始有三代改正朔不改时月之说故程子以书春为假天时以立义则是十一月本非春圣人虚立春字于正月之上以示行夏时之意胡氏因之但经有不书月而止书时处又诚有事与时差两月之疑矣独张氏用刘歆说则见于陈宠传甚明白盖武王改月时就改十一月为春也陈宠传曰冬至之节阳气始萌天以为正周以为春十二月阳气上通地以为正殷以为春十三月阳气已至天地已交人以为正夏以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綂又案前汉律历志周师初发以殷十一月戊子亥月后三日得周正月辛卯朔子月明日壬辰至戊午二十八日渡孟津明日己未冬至正月二十九日庚申二月朔丑月四日癸亥至牧野此与武成泰誓日月时皆合亦足以见周自武王灭商之日即改月而史就书为春也 熊氏朋来曰小戴记孟献子之言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此言冬至在周正之春正月夏至在周正之秋七月明堂位所言孟春即建子月所言季夏六月即建巳月礼记尚然况春秋乎若拘夏时周正之说则正月二月须书冬而三月乃可书春尔且如桓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周人用仲冬狩田此以春正月书之即建子之月书春也桓十四年春正月无冰若夏正春正则解冻矣定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建亥之月则陨霜不为异而亦无菽矣大抵周人以夏正并行豳诗周礼则然惟春秋鲁史专主周正阳生于子即为春阴生于午即为秋以经传日月参考可无疑矣 赵氏汸曰春秋谓始年为元年岁首为春一月为正月加王于正皆从史文传独释王正月者见国史所书乃时王正朔月为周月则时亦周时孔氏谓月改则春移是也昭十七年夏六月记大史曰日过分而未至当夏四月是谓孟夏梓慎曰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皆以周人改时改月春夏秋冬之序则循周正分至启闭之候则仍夏时左氏去圣人未远于当时正朔岂容有差而犹或有为异论者何也如使周不改时则何必曰行夏之时使夫子果用夏变周则亦何以责诸侯之无王哉 汪氏克宽曰时王之历国史据以记事孔子作春秋以绳天下而笔削之始擅改周历岂特无王又失事实何足以为圣人之经哉 张氏以宁曰春蠢也言阳气蠢动也子一阳之月丑二阳之月寅三阳之月故夏商周皆以为春亥六阴之月不可为春矣故行之不久也 王氏樵曰史以传信时必与月合月必与所书之事合若以夏时冠周月则时与月下所书之事常差两月夫子所因者鲁史鲁史所用者周正朔无容有所增损也然则子月可为春乎曰子月为一岁之始犹子时为一日之始何不可乎
  案胡传以伊训证商不改月然汉书三统历以太甲元年十二月乙丑朔为冬至是商之十二月乃夏之十一月商未尝不改月也又以秦始建国书冬十月证秦不改时然汉书高帝纪春正月颜氏注云凡月皆大初正历后追改当时以十月为岁首即谓十月为正月又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东井刘氏攽曰太白辰星去日率不过一两次今十月而从岁星于东井无是理也然则五星以秦之十月聚东井耳秦之十月今七月日当在鹑尾故太白辰星得从岁星也据此足明记事之文皆是追改惟此一事失改遂以秦之十月为汉之十月耳是秦亦未尝不改时月也周正改月并改时吕氏大圭熊氏朋来证以经传所书李氏廉证以泰誓无可疑者顾时月俱时王所改不曰王春正月而加春于王者盖行夏时之志寓焉矣正者王事之始春者天道之始王所为者系之以王天所为者冠之以春三正迭用惟夏得天欲王者上奉天时必以得天为正盖春秋为尊王而作故以王法正天下春秋为万世而作故以天道正王道也不书即位者左氏以为摄公谷以为让而杜氏预释之以为不行即位之礼故不书即位此定解也胡传谓仲尼首绌隐公以明大法故削之义恐未安夫君行即位之礼则书即位不行则不书孔子安得而笔削之乎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父音甫凡人名地名放此蔑莫结反凡书邾公并作邾娄蔑公谷并作眛 此私盟之始 邾杜注鲁国邹县也今邹县属山东兖州府孔疏邾曹姓颛顼之后有六终武王封其苗裔为附庸 蔑杜注姑蔑鲁地鲁国卞县南有姑城今兖州府泗水县东姑蔑故城是也
  左传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公羊及者何与也会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会或言及或言暨会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眛者何地期也
  穀梁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眛地名也
  胡传鲁侯爵而其君称公此臣子之词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邾者鲁之附庸仪父其君之字也王朝大夫例称字列国之命大夫例称字诸侯之兄弟例称字中国之附庸例称字其常也圣人案是非定褒贬则有例当称字或黜而书名例当称人或进而书字其变也常者道之正变者道之中春秋大义公天下以讲信修睦为事而刑牲歃血要质鬼神则非所贵也故盟有弗获已者而汲汲欲焉恶隐公之私也
  集说孔氏颖达曰诸侯各有寰宇上事天子旁交邻国天子不信诸侯诸侯自不相信则盟以要之凡盟礼杀牲歃血告誓神明若有背违欲令神加殃咎使知此牲也曲礼曰约信曰誓莅牲曰盟合诸侯者必割牛耳取其血歃之以盟敦以盛血槃以盛耳将歃则戎右执其器为众陈其载辞司盟之官乃北面读其载书以告日月山川之神既告乃尊卑以次歃戎右传敦血以授当歃者令含其血既歃乃坎其牲加书于上而埋之此则天子会诸侯使诸侯聚盟之礼也春秋之世不由天子之命诸侯自相与盟则大国制其言小国尸其事官虽小异礼则大同此时公求好于邾邾君来至蔑地公出与之盟史书鲁事以公为主言公及言自此及彼据鲁为文也桓十七年盟趡言会者彼行会礼此不行会礼故也 孙氏复曰凡书盟者皆恶之也附庸之君未得列于诸侯故书字以别之 刘氏敞曰盟者何杀牲载书而约也会者何约信命事而不杀也古者六岁而会十二岁而盟亟会非礼也亟盟亦非礼也左传云曰仪父贵之也非也诸侯本不得妄盟何贵之有又曰公即位而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然则继好息民是鲁善也邾不当褒矣春秋有相与及者此是也有相次及者及其大夫孔父是也有逮及者公追齐师弗及是也 孙氏觉曰凡会盟侵伐重其为首者其事善则首者之善重其事恶则首者之恶亦重是故会盟则以主会为首侵伐则以主兵为首所以轻重之也然而于内之主则可言公及某于外之主则不言某及公故圣人变其文曰及曰会也及者以内而及外因此而及彼会者以此从彼彼处某而我往会之也程子曰盟誓以结信出于人情先王所不禁也后世屡盟而不信则罪也诸侯交相盟誓乱世之事也凡盟内为主称及外为主称会在鲁地虽外为主亦称及彼来而及之也两国以上则称会彼盟而往会之也邾子克字仪父附庸之君称字同王臣也 叶氏梦得曰诸侯有不协请于天子而后盟司盟掌之诸侯不得擅相盟凡盟之志皆恶也不日阙文也记史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史之常也有不可以尽得则有时而阙焉 胡氏宁曰凡称公者有定名有虚位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此定名也鲁侯称公其子称公子其孙称公孙诸伯子男亦皆称公此虚位也定名辨等列之实虚位达臣下之情定名礼之质虚位礼之文宋本公爵自馀僭称公者皆贬从本爵而鲁独不降称何也盖春秋鲁史也仲尼于鲁事有君臣之义故内外异辞邦君之薨虽齐晋大国皆书卒以其不命于天王而私自立正其名也及其既葬虽邾薛小邦皆称公以其不请于天王而私自谥著其僭也 陈氏傅良曰特相盟也特相会盟不书惟内悉书之 汪氏克宽曰聘礼大射仪燕礼五等诸侯皆称公而公食大夫礼又以名篇则谓君为公周之制也黎氏以仪父为名且谓字必取于名仪父无取于克然周有王子克楚有斗克皆以子仪为字则仪父为字可知 郑氏玉曰元年为蔑之盟七年为伐邾之举比事而观善恶著矣 李氏廉曰邾为附庸左氏穀梁皆同但二家皆以附庸例称名为例故或以为贵之或以为美称不知首开私盟之端何美之有及字之义三家皆同然但知予仪父而不知罪公故疏公羊者遂以为善其慕新王之义愈失之矣胡氏发附庸称字之例则仪父非褒辞而与萧叔例合以及字罪公盖用杜预即位求好之说岂非隐公之立上不请命内不承国亦待兹盟以自安耶
  案附庸比于天子元士应称字左氏谓未王命故不书爵其说为长
  附录左传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费鲁大夫费庈父之食邑读如字与季氏费邑读曰秘者有别魏武封费亭侯即此今鱼台县西南有费亭 郎杜注鲁邑高平方与县东南有郁郎亭今山东兖州府鱼台县东北有郎城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鄢音偃 郑杜注在荥阳宛陵县西南朱子诗传郑本在西都畿内咸林之地武公得虢郐之地乃徙其封而施旧号于新邑是为新郑今新郑县属河南开封府其东北有宛陵城即古宛陵县也孔疏郑国伯爵谱云姬姓周厉王子宣王母弟友之后也宣王封友于郑鄢杜注颍川鄢陵县今属河南开封府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太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申杜注申国南阳宛县今河南南阳府南阳县北有故申城 共杜注共国汲郡共县今河南卫辉府辉县治 制杜注郑邑河南成皋县也一名虎牢今汜水县西有虎牢城 虢杜注虢国荥阳县此为东虢国虢叔所封后幷于郑有故城在今河南开封府汜水县东十里近荥阳界 京杜注郑邑荥阳京县今开封府荥阳县东南二十里有京县故城 祭杜注陈留长垣县东北有祭城括地志谓故祭城在管城东北十五里即祭仲邑路史以管城之祭为周祭伯采地或疑郑并祭以封仲考隐元年祭公来桓八年祭公逆王后于纪庄二十三年祭叔来聘祭未尝灭也郑安得取以封仲乎盖郑国自有祭邑不在畿内 廪延杜注郑邑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即今开封府延津县古酸枣城在县北一说卫辉府汲县有延津城盖壤地相接也 城颍杜注郑地史记正义曰疑许州临颍县是今开封府临颍县西北十五里有临颍故城 颍谷水经注颍水出阳城阳干山之颍谷今河南府登封县即阳城也
  穀梁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胡传用兵大事也必君臣合谋而后动则当称国命公子吕为主帅则当称将出车二百乘则当称师三者咸无称焉而专目郑伯是罪之在伯也姜氏当武公存之时常欲立段矣及公既殁姜以国君嫡母主乎内段以宠弟多才居乎外国人又悦而归之恐其终将轧已为后患也故授之大邑而不为之所縦使失道以至于乱然后以叛逆讨之则国人不敢从姜氏不敢主而大叔属籍当绝不可复居父母之邦此郑伯之志也王政以善养人推其所为使百姓兴于仁而不偷也况以恶养天伦使䧟于罪因以翦之乎春秋首诛其意以正人心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陆氏淳曰凡君讨其臣但举国名而已不称其君今段虽不弟乃是郑伯养成其恶故特称郑伯以讥失教 孙氏复曰克者力胜之辞郑伯养成段恶至于用兵此兄不兄弟不弟也故曰郑伯克段于鄢以交讥之 刘氏敞曰克之者何戡之也讨贼者称人以杀之此杀有罪其称郑伯何庄公以私害公以政假人以小忍乱大谋昉乎段之乱郑者庄公为之也左氏曰段出奔共不言出奔难之也非也若段得生奔他国则郑伯有伐弟之恶无杀弟之恶但当云郑伯伐段于鄢何有改伐为克哉公羊以杀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何休因云以弗克大郤缺之善知加克大郑伯之恶非也彼弗克纳者犹曰弗果纳云尔非克段之比也即以弗克为善弗克葬有何善乎程子曰郑伯失为君之道无兄弟之义故称郑伯而不言弟克胜也言胜见段之彊使之彊所以致其恶也不书奔义不系于奔也 苏氏辙曰不称段之奔而称郑伯之克何也段之乱郑伯成之也凡诸侯之事告则书不然则否虽及灭国灭不告败胜不告克不书于策公羊穀梁以为诸侯之事尽于春秋也而事为之说则过矣 汪氏克宽曰庄公曰寡人有弟不能和协使餬其口于四方则未杀明矣又曰晋人克栾盈不书克而称人以杀者盈有罪当杀故也茍非郑伯之罪则当如宋辰之例书段入于鄢以叛而又书段出奔矣 李氏廉曰春秋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与晋侯杀世子申生宋公杀世子痤天王杀其弟佞夫同例但彼则直恶其君今段亦凶逆故上书郑伯下去其弟以交讥之 贺氏仲轼曰春秋之篇称克者惟此庄段君臣非敌国也君讨臣当言放言杀臣违君当言出言奔何以言克克者两敌相角力胜之辞也称兵作乱据邑叛君孰有过于宋辰者辰何以不言克宋公之力不足以制辰郑伯之力足以制段故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吁阮反赗抚凤反 此王室下交诸侯之始 天王孔疏周平王也谱云周黄帝之苗裔姬姓后稷之后也文王受命武王克殷而有天下武王至平王凡十三王兄弟相及者一人平王是武王十一世孙也
  公羊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隐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
  穀梁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襚贝玉曰含钱财曰赙
  胡传冢宰称宰咺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尔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人道之大经拂矣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国之间则专掌其事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故特贬而书名以见宰之非宰也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会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冢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法严矣
  集说王氏充曰左氏以仲子为未死或以二年下夫人子氏薨以子氏为仲子因以为此时仲子尚在耳天下有人未死而先归赗者乎恐不然矣 范氏甯曰宰官咺名仲氏子宋姓也妇人以姓配字明不忘本示不适同姓也 孔氏颖达曰仲子乃惠公妾耳王使赗之者隐立桓为太子成桓母为夫人天王知其然故遣赗惠公因即赗之男子之有谥者人君则配王配公大夫或配子或配字皆不以字配姓妇人于法无谥故以字配姓其正法然也释例曰妇人无外行于礼当系夫之谥以明所属是言妇人不合谥也系夫谥者夫人而已众妾不合系夫正当以字配姓也其声子戴妫有谥者皆越礼妄作也 啖氏助曰左氏云豫凶事夫仲子而在天子宁有归其赗乎不辨菽麦者犹不当尔 刘氏敞曰左氏曰缓且子氏未薨故名非也惠公以仲子为夫人以桓公为太子事相发也今天王归赗应曰惠公及夫人子氏之赗何故但言仲子不称夫人乎杜云妇人无谥故以字配氏审如杜说天王则生赗人之母鲁之群臣亦生谥君夫人也周德虽衰不应生归人赗又曰春秋于大夫莫书其官至冢宰则书之此见任之最重宰者尊称非中士所当冒或以为士或以为氏皆非也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奉天命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妾僭乱圣人尤谨其名分仲子系惠公而言故正其名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谓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夫人礼赗人之妾乱伦之甚也然春秋之始天王之义未见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见其不王王臣虽微不名况于宰乎 陈氏傅良曰周大夫不名爵从其爵未爵称字必微者而后名之名之者贬也何贬乎宰咺命妾母也古者诸侯不再娶再娶亦妾也于是隐将让桓以夫人之礼丧其母而赴于京师归赗盖命之也其曰惠公仲子者修春秋之辞也吴氏澂曰臣之所天者君也周王为众侯国之君侯国以王为天也 李氏廉曰春秋有惠公仲子僖公成风左氏及公羊皆以为兼赗独程氏发明惠公宠爱仲子僖公尊崇成风之说而以为惠公之仲子僖公之成风于是胡氏因之其义最精至穀梁又以仲子为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则大失矣 汪氏克宽曰说公羊者以宰为士或引小宰宰夫为证然周官三百六十他官未尝见经何独于小宰而书之乎或以宰为氏引宰予为证然宰周公宰渠伯纠岂可亦以为氏乎左传僖九年称宰孔使经不书宰周公而书其名则论者亦疑为士与氏矣 张氏溥曰建邦六典太宰职也君不抚仆妾在礼有之咺胡不闻焉抑使之者实甚是故君臣有同恶也又曰诸侯以王为天而乘马来赠人妾即命下士犹有辱况冢宰乎
  案左氏谓子氏未薨其谬不待辨矣穀梁谓仲子为惠公之母母以子氏例以成风亦合但史记年表惠公即位于平王三年至隐公元年历四十七年而其母始薨似太久远当以公羊说为是宰为冢宰则刘氏敞之说得之
  附录左传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纪杜注纪国在东莞剧县今山东青州府寿光县东南有纪城齐乘云即剧城也孔疏世族谱纪姜姓侯爵齐灭之 夷杜注夷国在城阳庄武县今山东莱州府即墨县西有庄武故城孔疏世本夷妘姓传无其人不知为谁所灭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此参盟之始 宿杜注小国东平无盐县也今无盐故城在山东兖州府东平州东二十里
  左传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黄杜注宋邑陈留外黄县东有黄城今外黄故县在开封府杞县东北
  公羊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穀梁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
  胡传内称及外称人皆微者其地以国宿亦与焉微者盟会不志于春秋此其志者有宿国之君也凡书盟者恶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载之法而谓凡书盟者恶之可乎曰盟以结信非先王所欲而不禁逮德下衰欲禁之而不克也春秋之时会而歃血其载果掌于司盟犹不以为善也又况私相要誓慢鬼神犯刑政以成倾危之习哉故知凡书盟者恶之也
  集说杜氏预曰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 孔氏颖逹曰会盟之地地必有主举地者地主之国亦序于其列经举国名以为盟地者国主与在其中不复序之于列以其可知故也僖十九年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传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言修桓公之好齐人必与可知也是以国地者国主与盟之例也 赵氏匡曰修二国之好而为盟誓非君则卿何得使微者先儒注云微者不命之卿也案例外之不命卿来鲁皆书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后盟而不言内盟者凡七推寻事迹皆是公自盟义例昭然不可或称是公或称是微人又曰不书公讳与大夫盟示耻也 刘氏敞曰孰及之卑者之盟不志及之者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耻与宋人盟也曷为耻与宋人盟大国之卿可以会小国之君小国之卿不可以会次国之君卑者孰谓谓下士也 程子曰盟于宿鲁志也 叶氏梦得曰宋人微者也及者何公也何以不书公杀耻也凡公与微者盟无事而屈之则见公以示贬有为而求之则没公以杀耻 高氏闶曰桓宋出也隐公惧宋故与宋合 朱子语类问胡氏传春秋盟誓处以为春秋皆恶之杨龟山亦尝议之矣自今观之岂不可因其言盟之能守与否而褒贬之乎今民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之时而遽责以未施信而民信之事恐非化俗以渐之意曰不然盟诅毕竟非君子之所为故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将欲变之非去盟崇信俗不可得而善也 陈氏傅良曰鲁宋合也微者虽接我不书此何以书参盟之端见矣忧参盟故录其所从始也 李氏廉曰地以国者宿邓曹齐邢宋之盟若穀梁以宿为邑名又非矣礼记曰离坐离立毋往参焉故春秋以二人盟为离盟三人盟为参盟又曰鲁宋之交始此而离于六年之输平 陈氏深曰不书公讥其自贱以敌微者也卓氏尔康曰内及盟而不书君大夫者有九隐元年九月宋人盟宿宋以微者来轻公故讳公庄二十
  二年七月齐高傒盟防文姜方葬公丧中图婚故讳公文二年三月晋处父盟公如晋晋人以公不朝止公令阳处父盟公耻之故讳公文十年苏子盟女栗顷王天王也立而与诸侯盟卑甚矣夫子伤之故以与天子大夫盟讳公成三年十一月荀庚盟孙良夫盟二人至鲁以国与之不必书公成十一年三月及郤犨盟襄七年十月及孙林父盟襄十五年二月及向戌盟皆此义也故皆不书公
  案左氏云公立而求成似谓公自盟赵氏匡刘氏敞以下皆主焉胡传谓内外皆微者以有宿国之君故志之亦通若穀梁以宿为邑则非矣穀梁又谓卑者之盟不日夫凡盟皆日不日阙也庄九年书公及齐大夫盟不日二十二年书及高傒盟乃日何耶
  附录左传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卫杜注卫国在汲郡朝歌县今朝歌故城在卫辉府淇县东北孔疏卫国侯爵姬姓文王子康叔封之后也 虢杜注西虢国也弘农陜县东南有虢城今河南府陜州即陜县也 翼杜注邾地今在山东兖州府费县西南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反 此王臣私交之始祭杜注祭国伯爵也路史周圻内管城东北有古祭城今开封府东北十五里有祭伯城是也
  左传祭伯来非王命也
  公羊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穀梁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𬭤矢不出竟埸束修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
  胡传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竟经于内臣朝聘告赴皆贬而不与正其本也集说杜氏预曰祭伯诸侯为王卿士者传曰非王命也释其不称使 孔氏颖达曰僖二十四年传富辰说周公封建亲戚以蕃屏周而云邢茅胙祭则祭之初封畿外之国也穆王之时有祭公谋父今有祭伯盖本封绝灭食采于王畿也庄公二十三年祭叔来聘注以为祭叔为祭公来聘鲁天子内臣不得外交是祭于此时为畿内之国仍有封爵故言诸侯为王卿士也释例曰王之公卿皆书爵祭伯凡伯是也大夫称字南季荣叔是也元士中士称名刘夏石尚是也下士称人公会王人于洮是也其或称祭公举官而言之此其定例也此祭伯若王使来当云天王使祭伯来聘亦知天王使凡伯来聘今以自来为文明非王命而私行也 啖氏助曰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奔也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故不言奔案周大夫但不言出而无不言奔之义 孙氏复曰祭伯天子卿不称使者非天子命也非天子命则奔也不言奔非奔也祭伯私来也故曰祭伯来以恶之 刘氏敞曰祭邑也伯爵也天子上大夫也又曰有不可朝而不与朝祭伯来是也有不能朝而不与朝介葛卢是也又曰均寰内诸侯也萧叔使人得言聘祭伯亲之犹不言朝 程子曰祭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来朝鲁不言朝不与其朝也当时诸侯不修朝觐之礼失人臣之义王所当治也祭伯为王臣不能辅王正典刑而反与之交又来朝之故不与其朝以明其罪先儒有王臣无外交之说甚非也若天下有道诸侯顺轨岂有内外之限其相交好乃常礼也然委官守而远相朝无是道也周礼所谓世相朝谓邻国耳叶氏梦得曰大夫始爵以字系氏而不名则南仲仍叔之类皆下大夫也字进则爵下大夫以字系氏中大夫宜以氏系爵则刘子单子之类皆中大夫也爵进则邑中大夫以氏系爵上大夫宜以爵系邑则周公召公毛伯芮伯之类皆上大夫也以是差而下之下大夫以字系氏上士宜以氏系名则刘夏石尚皆上士也上士以氏系名中士宜去氏称名则实中士也中士去氏称名下士微矣名氏俱不足称而称人则王人皆下士也 胡氏宁曰畿内诸侯与畿外诸侯自有等差圣人既于祭伯来朝直书曰来不与其朝以明王臣无外交之义矣外诸侯本有朝聘之礼圣人尽书其朝随事观之其义不一萧叔独书朝公者以谷非其所也杞伯姬来朝其子戒妇人不可与国事也 李氏廉曰春秋有祭伯又有祭公祭叔杜氏于祭公则曰诸侯为天子三公者徐邈注穀梁又以祭叔为祭公来聘则意以祭叔为祭之大夫范氏既以叔为寰内诸侯而又以叔为名公羊疏遂以公为爵伯为字而以为一人两无所据岂非伯者本爵公者此时入为三公而叔者祭之大夫乎案祭伯书来诸传皆以为朝公羊独以为奔祭伯书伯诸传皆以为爵公羊独以为字当以左注为是不书来朝穀梁谓不正其外交诸儒多因之程子谓诸侯不行觐礼王不能治而祭伯反与之交其持议尤正
  公子益师卒
  公羊何以不日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集说何氏休曰卒大夫者明君当隐痛之也君敬臣则臣自重君爱臣则臣自尽公子者氏也益师者名也诸侯之子称公子公予之子称公孙 赵氏匡曰外大夫卒春秋不书书内大夫吾史也不书葬降于君也 孙氏复曰益师孝公子内大夫也内大夫生死皆曰公子公孙与氏不以大夫目之者恶世禄也 刘氏敞曰公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孙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公子之尊视大夫大夫三命然后氏死则卒之公子益师卒正也左氏曰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非也公孙敖叔孙婼公孙婴齐皆为公与小敛乎何以得书日大凡春秋所据者史也史之所记有日不日有月不月其事可以考核其日月不可必知也穀梁曰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非也公孙敖仲遂季孙意如岂正者乎而皆日叔孙得臣不闻有罪而反不日皆妄也 程子曰诸侯之卿必受命于天子当时不复请命故诸侯之卿皆不书官不与其为卿也称公子以公子故使为卿也惟宋王者后得命官故独宋卿书官卿者佐君以治国其卒国之大事故书于此见君臣之义矣或日或不日因旧史也古之史记事简略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 朱子曰内大夫卒而略外大夫是别内外之辞 张氏洽曰东迁以来王命不行诸侯不以天子之命为重故三命再命之制不复请于王而其强大者亦不守列国三卿之制如晋至于命六卿鲁至鞌之战亦有四卿间虽有请于王如士会以黻冕命将中军亦非复先王之制矣此春秋所以于列国大夫自宋统承先生修其礼物得自命官者或有司马司城之书而此外一切削之也大夫卒必书日不日史失之也 家氏铉翁曰春秋之义内大夫卒或日或不日旧史记载之有详略而非褒贬惟公羊之说近之谓愈远则不得其详故有所见所闻所传闻之异 程氏端学曰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受命于天子三命者氏再命者名隐桓之世犹有无骇翚挟柔溺之徒以名见者僖文以后诸侯专恣无复请命皆自赐氏此可以观世变矣 汪氏克宽曰或日或不日文定谓恩数厚薄似据左传公子𫸩葬之加一等故云尔然文公而上一百一十四年书日百有七十宣公而下一百二十八年书日二百二十年数略同而日数近倍则程子谓因旧史理或然也内大夫见经者四十有七卒者三十一不书卒十有六窃疑大夫或卒或不卒亦因史旧文尔
  庚平王五申十年二年齐僖十年晋鄂三年卫桓十四年蔡宣二十九年郑庄二十三年曹桓三十六年陈桓二十四年杞武三十年宋穆八年秦文四十五年楚武二十年
  春公会戎于潜此书会之始 戎杜注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今山东兖州府曹县故戎城是也 潜杜注鲁地盖近戎之地当在今兖州府西南境
  左传二年春公会戎于潜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
  穀梁会者外为主焉尔知者虑义者行仁者守有此三者然后可以出会会戎危公也集说何氏休曰书会者恶其虚内务恃外好也古者诸侯非朝时不得逾竟 范氏甯曰凡年首月承于时时承于年文体相接春秋因书王以配之所以见上奉时承天而下统正万国之义然春秋记事有例时者若事在时例则时而不月月继事末则月而不书王书王必皆上承春而下属于月文表年始事莫之先所以致恭而不黩也他皆放此惟桓有月无王以见不奉王法尔 徐氏彦曰案曲礼下云诸侯相见于隙地曰会故定十四年注云古者诸侯将朝天子必先会闲隙之地以此言之则会合于礼言会为恶之非朝时不得逾竟者正以春秋之会非为天子而作之 孙氏复曰诸侯非有天子之事不得出会诸侯凡书会皆恶之也
  夏五月莒人入向向舒亮反 此入国之始 莒国杜注城阳莒县今山东青州府莒州是也 向杜注谯国龙亢县东南有向城今江南凤阳府怀远县西四十里有故县村汉置向县龙亢在其西孔疏世本莒纪姓向姜姓此传云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文八年传称穆伯奔莒从已氏是莒己向姜见于传也谱云莒嬴姓少昊之后世本自纪公以下为已姓不知谁赐之姓者
  左传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
  公羊入者何得而不居也
  穀梁入者内弗受也
  胡传以事言之入者造其国都以义言之入者逆而不顺
  集说孔氏颖达曰将卑师少称人周礼万二千五百人为军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师者众也虽复五军三军悉皆以师为名取其众义释例曰春秋不书军旅壹皆曰师从众辞是其义也定四年传曰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君将不言帅师卿将不言帅旅以其可知故也卿行不合师从帅领一师则师将并举言某帅师也其师少者卿自须见惟举将名大夫爵位卑下名氏不合见经故言师不言将也若一旅之众则例所不书大夫位卑又名不当见则谓之为人刘炫云盟会例卿则书名氏非卿则书人是将卑师少书人亦与盟会同 陆氏淳曰经中一字遍施诸例而义不同者惟人字尔国而称人众词也师称人则寡词也名爵不贵而称人则微词也黜其名爵而称人则贬词也今莒称人当是寡词与无骇帅师相反 孙氏复曰莒小国也入者以兵入也莒小国以兵入向者隐桓之际征伐用师国无大小皆专而行之 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诸侯擅相侵伐兴兵以侵伐人其罪著矣书莒人微者也书入入其国也侵人之境且为暴况入人之国乎 陈氏傅良曰入君大夫将皆称人君将书君自楚庄入陈始大夫将书大夫自郤缺入蔡始惟内大夫则书之 家氏铉翁曰此诸侯擅相侵伐之始也曰伐曰侵曰围曰取曰入曰灭皆贬也所以异其名者以其用师有小大浅深奇正之不同耳凡伐人之国入其国都毁其庙祏迁其重器是之谓入春秋之所甚恶其罪下灭国一等莒子入向志在于复其去妻未必遂灭其国故春秋书入而不书灭汪氏克宽曰穀梁以向为我邑然不书伐我则非我邑也据后书公伐莒取向则向为小国而莒灭之耳
  无骇帅师入极骇谷作侅后同帅朔律反后放此 此大夫专兵之始 极杜注附庸小国今山东兖州府鱼台县西有极亭
  左传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
  公羊无骇者何展无骇也
  穀梁入者内弗受也极国也茍焉以入人为志者人亦入之矣
  胡传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义自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无骇鲁卿不书氏未赐族 孙氏复曰无骇公子展孙不氏未命也外莒人入向内无骇帅师入极天子不能诛此周室陵迟可知也刘氏敞曰公羊以谓入者灭也无骇不氏者疾始灭也非也春秋虽为国讳然皆使其文不害实今更灭为入则是文害实也且无骇不氏亦非疾始灭也案春秋之初接近西周先王馀法犹存诸侯僭佚犹鲜故鲁卿执政多再命翚挟无骇皆是也公羊见无骇不氏因谓贬也又恶贬之过例因谓入者灭也此求其义不得而强为之词也穀梁曰入者内弗受也又曰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案入则不得谓之灭而穀梁先既以入觧之末又以灭通之此似穀梁作传时自以入为义后窃见公羊之书以入为灭又因注焉者也 程子曰古者卿皆受命于天子春秋之时诸侯自命已赐族者则书族不书族者未赐也赐族者皆命之世为卿也 许氏翰曰凡大夫未爵命于天子不氏春秋之初尚谨此也无骇翚挟柔溺及宛之见隐桓庄篇是也自齐桓以后列国皆命大夫无不称族者盖不复请命于周也 苏氏辙曰无骇之不氏未赐族也或曰未王命也古者天子赐姓诸侯赐族楚未尝通于周而其大夫曰屈完故氏非王命陈氏傅良曰入恒称人惟内书大夫帅师 吕氏祖谦曰内大夫之不书氏其已赐族者去之所以示义也其未赐族者书之所以纪实也无骇之不氏意者未赐族而纪其实乎何以知之以其卒而知之内大夫之生而不氐者笔削之际固各有义至于卒而不书氏者独隐之初无骇与挟而已茍以卒而去氏为贬耶则是通春秋十二公之时自二人之外举无可贬者也牙之谋乱遂之杀嫡意如之逐君犹皆不去其族无骇与挟初非有三人之罪何为恕彼而贬此耶是知二人之卒不书族者盖因未赐族而纪其实也以无骇之卒而推无骇之生则不书其氏者实无氏之可书耳 张氏洽曰左氏称司空无骇经不书官夫子削之也 赵氏鹏飞曰周礼一命受职再命受服三命受位此三命也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此所谓爵命也公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可称公曾孙故以王父字为氏也公子公孙皆生则姓之受氏之常也不必命于其君惟公孙之子不可称公曾孙故以王父字为氏私所不安焉故必请于君而君命之此命氏也 家氏铉翁曰公羊目无骇为展无骇是时无骇实未有氏及其死乃以展为氏耳 齐氏履谦曰师者卒乘之通称也若战称人败称师来称人追称师乞师弃师取师之类事虽不同其为卒乘之通称则一 程氏端学曰古者元侯之卿有军作师以承天子诸侯之卿无军教卫以听元侯 李氏廉曰无骇不书氏杜氏胡氏陈氏皆以为未赐族公羊则以为疾始灭穀梁则以为贬灭同姓以左氏隐八年赐氏之说考之则公谷为无据矣 汪氏克宽曰春秋之初大夫犹称名而不氏僖公以后大率书氏见世卿之盛也经书帅师者百有三十僖公以前书帅师者仅九皆内大夫文宣以后外大夫多书帅师定哀之间尤数数书之大夫之强又可见矣又案二传以为灭极然灭鄟灭邿书取而极不书取则非灭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唐杜注鲁地高平方与县有武唐亭今在山东兖州府鱼台县东十二里
  左传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
  集说杜氏预曰八月无庚辰庚辰七月九日也日月必有误 孔氏颖逹曰杜勘检经传上下日月制为长历此年八月壬寅朔其月三日甲辰十五日丙辰二十七日戊辰其月无庚辰也七月壬申朔则九日有庚辰杜观上下若月不容误则指言日误若日不容误则指言月误此则上有秋下有九月则日月俱得有误故云日月必有误也 家氏铉翁曰胡氏曰书日谨之也愚谓书日不书日不皆褒贬所系
  九月纪履𦈕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𦈕音须履𦈕左作裂𦈡左传九月纪裂𦈡来逆女卿为君逆也
  公羊纪履𦈕者何纪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然则曷称称诸父兄师友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女曷为或称女或称妇或称夫人女在其国称女在涂称妇入国称夫人伯姬者何内女也其言归何妇人谓嫁曰归
  穀梁礼妇人谓嫁曰归反曰来归从人者也妇人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专行必有从也伯姬归于纪此其如专行之辞何也曰非专行也吾伯姬归于纪故志之也其不言使何也逆之道微无足道焉尔
  集说孔氏颖达曰此书逆女传曰卿为君逆也宣五年齐高固来逆叔姬传曰书曰叔姬卿自逆也是为君逆则称女自逆则书字也释例曰天子娶则称逆王后卿为君逆则称逆女其自为逆则称所逆之字尊卑之别也此不言纪侯使裂𦈡而成八年经书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俱是昏礼而立文不同言昏礼不称主人者主人谓婿也为有廉耻之心不欲自言娶妇故卿为君昏侍者必禀君母之命妇人之命不得通于邻国若言卿辄自来非君所命故裂𦈡不言使也其无母者臣无所禀不得不称君命故公孙夀言宋公使也公羊言无母者称父兄师友宋公不称父兄者诸侯臣其父兄故不得称也昏礼记曰宗子无父母命之亲皆没已躬命之以宗子之尊尚不称父兄况诸侯也其称父兄师友谓大夫以下非宗子者耳 刘氏敞曰妇人谓嫁曰归归于诸侯则尊同尊同则志又曰穀梁曰以国氏者为其来交接于我故进之也非也诸侯昏姻聘使相往来亦常耳何妄得进之且履𦈕国氏何异郑詹而曰进之乎程子曰非命卿皆书名以君命来逆夫人也在鲁故称女内女嫁为诸侯夫人则书逆书归明重事也来逆非卿则书归而已见其礼之薄也先儒皆谓诸侯当亲迎亲迎者迎于其所馆有亲御授绥之礼岂有委宗庙社稷而远适他国以逆妇者乎非惟诸侯即卿大夫而下莫不然也诗称文王亲迎于渭未尝出疆也又曰周国自在渭傍况文王亲迎之时乃为公子未为君也又曰送之者虽公子公孙非卿则不书陈氏傅良曰春秋之初大夫恒称人必有好事于诸侯则书其大夫巳命字之未命名之各从其称无
  讥焉尔内女为夫人凡八见于经未有来逆者书逆纪伯姬吾女遭人伦之变者也伯姬丧在殡纪侯失国齐人葬之鲁问不及焉故详之也又曰内女为夫人恒书归不书归者必有故也是故齐子叔姬不书归郯伯姬不书归杞叔姬不书归以为尝失位也非有故也而不书归者非君夫人也 张氏洽曰履𦈕纪未赐族之大夫也案刘夏祭公及凡逆女者皆不书使盖虽天子诸侯亦不自主昏所以养廉远耻故不称使也女在国故称女春秋于昏姻事与卒葬同皆详书于策盖送终与谨始一也男女之配万事之先天子诸侯无出疆亲迎之礼必使上卿往迎于其国至于所馆然后亲迎以入此哀公问所谓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也纪以卿逆犹可言也其或逆者微则轻配耦而无以正一国之夫妇故具书以见得失吕氏大圭曰内女未有言来逆者此何以书曰春秋之纪事有故则书以重书以变书内女未有书纳币者而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则书之以事之重而书也内女未有言来逆者而纪裂𦈡来逆女则书之以礼之变而书也男女夫妇人道之大也是以圣人谨焉是故内女之见于经者不一矣然皆有故而书齐子叔姬郯伯姬叔姬不书归而来归则书志吾女遭人伦之变也内女为夫人者八见于经非是不书而莒庆来逆叔姬齐高固来逆子叔姬则书志大夫之越境逆女而公为之主也至于纪伯姬叔姬宋共姬尤详焉此可以见书法矣 俞氏皋曰履𦈕大夫名也再命例书名 齐氏履谦曰卿为若逆则称女自为逆则称字母为子逆则称妇女者从父母所称之辞字者兄弟辞妇者对姑之辞又曰经书内女适于诸侯及其大夫者凡十有二各以书法别之书归者五而书卒者四纪伯姬纪叔姬鄫季姬宋伯姬也书归不书卒者一杞伯姬也不书卒者文阙也不书归与卒者郯伯姬齐子叔姬也二女者皆见出者也杞叔姬亦见出而书卒归其丧也皆诸侯夫人也书逆不书归者二叔姬也子叔姬也皆大夫妻也大夫自为逆者也直书卒者二伯姬也子叔姬也鲁女之不嫁者也特卒之也 程氏端学曰伯姬隐公姊妺也伯字姬姓叶氏曰以姓系氏妇人之通称逆称女别妇也归称伯姬别异姓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作帛 此外相盟之始 密杜注莒邑城阳淳于县东北有密乡今山东莱州府昌邑县东南十五里有密乡故城
  公羊纪子伯者何无闻焉尔
  胡传凡阙文有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者有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亦有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增者如赗葬成风王不书天吴楚之君卒不书葬之类皆断以大义削之而非阙也甲戌己丑夏五纪子伯莒子盟于密之类或曰本据旧史因之而不能益者也或曰先儒传授承误而不敢増者也阙疑而慎言其馀可矣必曲为之说则凿矣
  集说啖氏助曰穀梁云纪子伯莒子而与之盟此阙文耳云伯之穿凿甚矣左氏云鲁故也以子帛为履𦈕字故附会耳 程子曰阙文也当云纪侯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会作帛杜预以为裂𦈡之字春秋无大夫在诸侯上者公羊穀梁皆作伯 家氏铉翁曰于蔑内盟之始也于密外盟之始也内外盟必书志东迁诸侯无所綂一自相为盟也吴氏澂曰子伯二字或是侯字之误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穀梁夫人薨不地夫人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
  胡传夫人子氏者隐之妻也卒而不书葬夫人之义从君者也邦君之妻国人称之曰小君卒则书薨以明齐也先卒则不书葬以明顺也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夫妇人伦之本也入春秋之始于子氏书薨不书葬明示大伦茍知其义则夫夫妇妇而家道正矣
  集说范氏甯曰夫人薨例日曰薨从夫称薨不地无出竟之事薨有常处 杨氏士勋曰左氏以子氏为桓公之母公羊以为隐公之母穀梁知是隐公之妻者以隐推让据其为君而亦称公故其妻亦称夫人也夫既不葬故其妻亦不葬而左氏桓未为君其母称夫人是乱嫡庶也公羊以为隐母则隐见为君何以不书葬若以让不书葬何为书夫人故穀梁子以为隐妻也 孙氏复曰隐公夫人也夫人小君与君一体故志之也子宋姓 刘氏敞曰左氏曰桓母也审如是桓未君其母称夫人是仲子称夫人久矣桓公为太子必矣杜氏何以云隐当嗣立追成父志以立桓耶眀杜氏误解传传又误解经也又曰公羊以谓隐之母此公羊以妾母得称夫人故谓隐母为夫人也然妾母实不得称夫人当此之时礼法尚少存惠公仲子是也而隐公又贤岂其违礼私贵其母哉 程子曰隐公夫人也薨上坠之声诸侯国内称之小君同妇人从夫者也公在故不书葬于此见夫妇之义矣 吕氏大圭曰夫人子氏杜氏曰桓母也公羊曰隐母也穀梁曰隐妻也宜孰从曰隐桓之母俱不得为夫人也则其为隐之妻者近是隐桓之母不得为夫人则嫡庶之义明矣隐之妻为夫人则君臣之分定矣曰春秋盖有以妾母称夫人者矣曰此礼之末失也作俑者其僖公乎僖公致厚于妾母而薨称夫人则嫡庶乱矣葬称小君于是有二夫人祔庙则乱伦易理无复辨矣自是而后习以为常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尊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忘本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二尊也 汪氏克宽曰左传以子氏为仲子谓元年归赗豫凶事安有其人未死而归赗虽五尺童子固知其不可也杜预谓隐让桓为太子成其母丧以赴于诸侯审如此则考宫当加谥号矣公羊又以为隐之母然孟子既为夫人则声子仲子均非正嫡声子安可僭小君之号成风敬嬴所以称夫人以僖宣二公越礼以尊其妾母隐公若果尊其母为夫人则当葬以小君之礼而书于经矣今考鲁夫人见经者八文姜哀姜声姜穆姜齐姜书薨书葬子氏以隐公在不书葬出姜归齐亦不书薨孟子以同姓讳而略之妾母见经者六仲子之卒在春秋之前成风敬嬴定姒齐归皆书薨书葬称夫人称小君与正嫡无异仲子不称夫人不称小君犹未至如中叶以后失礼之甚也惟定十五年姒氏卒以哀公未即位故不成小君之礼耳 湛氏若水曰书夫人子氏薨谨正终也 黄氏正宪曰春秋隐称公则其妃必称夫人岂成隐之为君而不成其妃为夫人乎
  案子氏薨三传互异左氏以为桓母固非矣公羊以为隐母先儒谓妾母不当称夫人春秋之初礼法尚存不得以成风敬嬴为比惟穀梁以为隐妻义为长故程子及胡传皆从之
  郑人伐卫此诸侯专征伐之始
  左传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
  胡传凡兵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两兵相接曰战缳其城邑曰围造其国都曰入徙其朝市曰迁毁其宗庙社稷曰灭诡道而胜之曰败悉虏而俘之曰取轻行而掩之曰袭已去而蹑之曰追聚兵而守之曰戍以弱假强而能左右之曰以皆志其事实以明轻重内兵书败曰战书灭曰取特婉其辞为君隐也征伐天子之大权今郑无王命虽有言可执亦王法所禁况于修怨乎
  集说陆氏淳曰成公以前侵伐称人者多不必尽是君命之卿盖远事难详従旧史书人耳又凡师称罪致讨曰伐 孙氏复曰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非诸侯可得专也诸侯专之犹曰不可况大夫乎吾观隐桓之际诸侯无大小皆专而行之宣成而下大夫无内外皆专而行之其无王也甚矣孔子从而录之正以王法凡侵伐围入取灭皆诛罪也郑人微者 孙氏觉曰孟子曰春秋无义战故侵伐围入一切书之以见罪焉春秋书伐二百一十三 程子曰声其罪曰伐卫服故不战卫服可免矣郑之擅兴戎王法所不容也 朱子曰书伐国恶诸侯之擅兴 赵氏鹏飞曰左氏曰讨公孙滑之乱也郑有兄弟之隙卫因其馀孽加兵于郑盖亦交乱邻国矣然圣人书郑人伐卫若责郑之深者何哉郑庄克其弟而不字其子使栖栖然侨累于卫而又加兵于卫焉不书君将不书师不书帅师斥而人之贬郑之辞著矣 家氏铉翁曰此春秋书伐之始征伐天子之事而诸侯专之罪也然有早岁之争伐齐霸未兴以前是也有晩岁之争伐晋霸既衰以后是也惟中岁有奉王命而讨不庭者齐晋二霸之师是也春秋与之以霸讨褒贬随事而见 汪氏克宽曰滑共叔子郑庄志于杀段又欲绝其嗣而夷之去年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又请师于邾今再伐卫穷兵黩武迁怒复怨不贬绝而罪自见矣 赵氏汸曰征伐称人者三十五称师者十四皆文以前之事文以前征伐自诸侯出则虽卿将称人与将卑师少者同虽卿帅重师但称师与将卑师众者同盖征伐之权在诸侯大夫奉命以行得失在其君而大夫之尊卑不足辨也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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