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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四库全书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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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卷五 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五
  甲桓王十戌三年五年齐僖二十四年晋小子二年卫宣十二年蔡桓八年郑庄三十七年曹桓五十年陈桓三十八年杞武四十四年宋庄三年秦宁九年楚武三十四年
  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左传于是陈乱文公子佗杀大子兔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
  集说杜氏预曰甲戌前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己丑此年正月六日 孔氏颖逹曰以长历推之知甲戌己丑别月而赴者并言正月故两书其日而共言正月若其各以月赴亦应两书其月但此异年之事设令两以月赴则当于四年云十二月甲戌陈侯鲍卒五年正月己丑陈侯鲍卒 啖氏助曰公榖皆云甲戌之日出而亡己丑之日死而得案国君虽狂而去亦当有臣子从之岂有国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昧其死日乎 赵氏匡曰左氏云再赴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竞使人赴告哉假令实再赴夫子亦当详定其实日何乃总载之乎且传云公疾而难作此文亦据陈国史而记之验此则经文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全简脱之耳 陆氏淳曰甲戌下脱也孙氏复曰此言甲戌己丑陈侯鲍卒阙文也盖甲戌之下有脱事耳且诸侯未有以二日卒者也 刘氏敞曰春正月甲戌此无事何以无无闻焉尔或曰陈侯之弟佗杀陈世子免云尔阙也 程子曰甲戌下文阙 黄氏仲炎曰甲戌己丑三传皆以为鲁史旧文而孔子因之非也孔子修春秋以笔削自命若鲁史有二日并存之讹不应述而不削遗无故之疑也
  此必圣人笔削之后传录者误耳 李氏廉曰三传不究阙文之义公羊则曰曷为以二日卒之怴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死而得君子疑焉榖梁则曰陈侯以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举二日以包之左氏则以为再赴其谬戾甚矣 王氏锡爵曰岂有正当祸乱之时而暇使人再赴之理即令再赴孔子何以不据实而书盖或上下其文有阙耳而或者遂谓陈佗杀其君之子免八字则又失之凿
  夏齐侯郑伯如纪
  左传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胡传案左氏齐郑朝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夫如者朝词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纪之为纪微乎微者也齐在东州尊则方伯郑亦大国也并驱而朝纪乃怀诈谖之谋欲以袭之而不虞纪人之觉也其志憯矣此外相如尔何以书纪人主鲁故来告其事鲁史承告故备书于䇿夫子修经存而不削者以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而乃包藏祸心以图之亦异于兴灭国继绝世之义矣故存而弗削以著齐人灭纪之罪明纪侯去国之由刘敞意林所谓圣人诛意之效是也
  集说杜氏预曰外相朝皆言如齐欲袭纪纪人惧而来告故书 孔氏颖逹曰传言朝经言知知如即朝也下文州公如曹与此相类故云外相朝皆言如也鲁出朝聘例亦言如独言外朝者经有公朝王所以不尽云公如故独云外也朝聘而谓之如者尔雅释诂云如往也 刘氏敞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疾之也曷为疾之齐侯郑伯将袭纪以朝往焉纪人知之然后以朝反如者朝辞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强不朝乎弱不正其为诈以图人之国使若诚朝然疾之也又曰公羊以谓离不言会故言如也非也春秋之记盟会者所以刺讥诸侯非善群聚而恶离会也离会何为不可书而改会为如以乱事实哉孙氏觉曰春秋之时齐郑强大而纪最小此纪侯之朝事不暇者而齐郑往焉有以窥之也故桓十三
  年之战而庄元年迁其郱鄑郚三年以酅入齐而纪亡矣 程子曰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齐为诸侯而欲为贼于邻国不道之甚郑伯助之其罪均矣 吴氏澂曰许近于郑纪近于齐郑欲得许与齐同谋之而卒得许齐欲得纪与郑同谋之而卒得纪 李氏廉曰外相如例二州公如曹为来鲁书也齐郑如纪为纪人来告也此皆非常例公羊直以为离不言会榖梁又以为过我而书不及左氏远矣又曰春秋之初齐僖郑庄皆小人之雄合谋同心以吞噬小国为事自隐二年石门之盟至桓十一年恶曹之盟二十年间二国为一伐宋入郕入许立督今又相与谋纪自二君如纪之后纪百计求援六年会于成其冬来朝谋于鲁也深矣九年季姜归京师托于周也至矣十一年郑庄卒后齐郑之党方散故十三年纪侯得鲁郑而侥幸于一胜然怨愈构矣十五年齐僖卒襄公立十七年于黄之盟鲁欲平二国也而襄公方袭小伯之势岂顾一盟而弃僖公之业哉故庄元年而迁郱鄑郚矣三年而纪季入酅矣齐势方盛郑亦弃纪而为垂之遇矣故自齐郑如纪盖十有七年而纪卒去国齐可罪也郑庄之恶可胜诛哉 汪氏克宽曰外相如惟齐郑如纪与州公如曹春秋恶齐郑之不能恤小国而假朝礼以济凌人之谋恶州公不能保其国而假朝礼以为依人之具皆非真能行朝礼者也比事以观考齐人灭纪之本末及州寔之来鲁而圣人之意见矣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仍榖作任
  左传仍叔之子弱也
  公羊仍叔之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仍叔之子何讥何讥尔讥父老子代从政也榖梁任叔之子者录父以使子也故微其君臣而著其父子不正父在子代仕之辞也胡传仍叔之子云者讥世官非公选也帝王不以私爱害公选故仕者世禄而不世官任之不以其贤也使之不以其能也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见使则非公选而政由是败矣上世有自耕野钓渭擢居辅相而人莫不以为宜伊陟象贤复相太戊丁公世美入掌兵权不以世故疑之也崇伯殛死禹作司空蔡叔既囚仲为卿士亦不以其父故废之也惟其公而已矣及周之衰小人得政视朝廷官爵为己私援引亲党分据要途施及童稚贤者退处于荜门老身而不用公道不行然后国家倾覆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春秋书武氏仍叔之子云者戒后世人主徇大臣私意而用其子弟之弱者居公选之地以败乱其国家欲其深省之也
  集说何氏休曰不言氏者起父在也加之者起子辟一人 杜氏预曰仍叔天子之大夫称仍叔之子本于父字㓜弱之辞也 范氏甯曰录父使子谓不氏名其人称父言子也君暗劣于上臣茍进于下盖参讥之 孔氏颖逹曰天子大夫例皆书字仍氏叔字知是天子大夫也又曰传虽不言聘盖为将伐郑而遣告鲁也 刘氏敞曰仍叔之子者何犹曰仍叔之子云尔爵人以其徳也禄人以其能也天下之公也王者不以爱害公 家氏铉翁曰宰紏名贬也仍叔之子不名亦贬也贵者以名为贬少且贱者以不名为贬皆以著其奨逆之罪也 汪氏克宽曰诗云汉序云仍叔美宣王则仍叔世大夫可知又曰公榖皆云父老子代从政程子则云父受命而使子代行今案非有天子之命则亦不敢使子代聘也 卓氏尔康曰此盖讥子弟预国政耳如仍氏之子巳为大夫经自当以官氏名字见今曰仍叔之子盖知其未命之称也
  案左氏以为弱公榖以为父老子代从政胡传以为讥世官其义盖相因也程子谓仍叔承命而使子代行则是仍叔自使其子何以称天王使耶汪氏克宽驳之是矣
  葬陈桓公
  集说黄氏震曰使会葬故书 吴氏澂曰不书月史失之盖陈佗篡立而葬之也 俞氏皋曰不书月日阙文也是年陈佗杀大子免而自立不书不来告也
  城祝丘祝丘杜注鲁地汉即丘县孟康曰春秋时之祝丘也今沂州东南五十里有即丘城集说杜氏预曰齐郑将袭纪故 高氏闶曰庄二十年夫人会齐侯于祝丘是齐鲁两境上邑也齐将袭纪公欲助纪而畏齐之来讨故非时城此以备之以桓之暴逆夺民之力则旱蝗应矣 家氏铉翁曰非时也故书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左传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黒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战于𦈡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夜郑伯使祭足劳王且问左右
  𦈡葛杜注郑地或云即长葛也今河南开封府长葛县北十二里有故城
  公羊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
  胡传案左氏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战于𦈡葛王卒大败春秋书王必称天者所章则天命也所用刖天讨也王夺郑伯政而怒其不朝以诸侯伐焉非天讨也故不称天或曰郑伯不朝恶得为无罪曰桓公弑君而自立宋督弑君而得政天下大恶人理所不容也则遣使来聘而莫之讨郑伯不朝贬其爵可也何为愤怒自将以攻之也移此师以加宋鲁谁曰非天讨乎春秋天子之事述天理而时措之也既讥天王以端本矣三国以兵会伐则言従王者又以明君臣之义也君行而臣従正也战于𦈡葛而不书战王卒大败而不书败者又以存天下之防也三纲军政之本圣人寓军政于春秋而书法若此皆裁自圣心非国史所能与也
  集说杜氏预曰王自为伐郑之主君臣之辞也 啖氏助曰不言会及臣従君之辞也 胡氏瑗曰不书王师败绩于郑王者无敌于天下书战则王者可敌书败则诸侯得御故言伐而不言败茅戎书败者王师非王亲兵致讨故败而书之 孙氏复曰桓王以蔡人卫人陈人伐郑郑伯叛王也其言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者不使天子首兵也案十四年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定四年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皆曰以此不使天子首兵可知也曷为不使首兵天子无敌非郑伯可得伉也故曰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以尊之尊桓王所以甚郑伯之恶也夫郑同姓诸侯密迩畿甸桓王亲以三国之众伐之拒而不服此郑伯之罪不容诛矣 刘氏敞曰榖梁曰举従者之辞也其举从者之辞何也为天王讳伐郑也非也直言従王伐郑文顺事明可不烦觧矣又妄云举从者之辞何益哉且安见讳伐郑之义哉 程子曰王师于诸侯不书败诸侯不可敌王也 叶氏梦得曰古者诸侯有罪方伯征之方伯不能服二伯征之二伯不能服而后王亲征之诸侯而至于王亲征之无以立于天下矣 吕氏祖谦曰天子得用诸侯之师故不曰以而曰从王臣听君之辞也 陈氏傅良曰王师不书书伐郑伐郑不服也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尝战矣而不言战尝败绩矣而不言败绩讳之也其曰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尊王也 薛氏季宣曰九伐之法无亲征诸侯之制王亲戎事危道也其不书王师何王为重也 家氏铉翁曰王讨叛而不胜反为所败此王室一大变春秋是以书三国从王伐郑存君臣之义以示天下后世亦褒三国之能以师从王责齐宋鲁大国之不从王者也 万氏孝若曰桓王伐郑非天讨庄王锡桓公命非天命故皆不书天 俞氏皋曰三国称人将卑师少也从顺辞也王自将而三国以微者从亦罪也不言败讳也李氏廉曰春秋王师之出有二伐郑救卫是也陈氏云王师不书书伐郑伐郑不服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书救卫救卫无功而后王命不行于天下此说固是然春秋明道不计功故伐郑不书以而救卫书子突又不可以一槩论也 汪氏克宽曰𫝊称王以诸侯伐郑而经书三国从王实变文以著君臣之大分然成十三年𫝊云公及诸侯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伐秦而经不书诸侯从刘子成子者王臣非至尊之比犹尹子单子之伐郑止以列会为文也襄十四年传云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而经不书大夫从晋侯者诸侯非王命不当擅兴列国之师盖齐桓晋文之侵伐止以列会为文也文定谓桓王伐郑非天讨乃端本澄源之意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四方而远近莫不壹于正非谓郑庄之无罪也春秋深明其用自贵者始王不称天以正其本三国书从以明人臣从君之义战败不书以存大君无敌之体书三国从王伐郑以人臣而致天子之亲伐则郑之罪亦不可掩矣从王伐郑为一经之特笔轻重之权衡君臣之名分莫不毕见岂不深切著明矣哉
  大雩此书雩之始
  左传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
  公羊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胡传大雩者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尔鲁诸侯而郊禘大雩欲悉书于䇿则有不胜书故雩祭则因旱以书而特谓之大郊禘亦因事以书而义自见此皆国史所不能与君子以谓性命之文是也诸侯不得祭天地大夫不得祭山川士庶人不敢以他人祖祢祭于巳之寝礼也故季氏旅于泰山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明乎春秋所书郊禘大雩之义则知圣人治国知指诸掌之说矣
  集说礼记月令曰仲夏之月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注云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为坛于南郊之旁雩五方上帝配以先帝自鼗鞞至柷敔皆作曰盛乐他雩用歌舞而已正雩在四月为五月不雨修雩故记之于五月也 郑氏康成曰天子雩上帝诸侯以下雩上公 杜氏预曰启蛰夏正建寅之月祀天南郊龙见建巳之月苍龙宿之体昏见东方万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远为百榖祈膏雨建酉之月阴气始杀嘉榖始熟故荐尝于宗庙建亥之月昆虫闭户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 孙氏复曰雩求雨之祭建巳之月常祀也故经无六月雩者建午建申之月非常则书谓之大者雩于上帝也天子雩于上帝诸侯雩于山川百神鲁诸侯也雩于山川百神礼也雩于上帝非礼也是时周室既微诸侯之僭者多举于鲁则诸侯僣之从可见矣然春秋鲁史孔子不敢斥也其或灾异非常改作不时者则从而录之以著其僣天子之恶隐五年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此年秋大雩六年八月壬午大阅闵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定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之类是也呜呼其旨微矣 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赐鲁重祭得郊禘大雩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诸侯雩于境内之山川耳成王之赐鲁公之受皆失道也故夫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岁之常祀不能皆书也故因其非时则书之遇旱灾则非时而雩书之所以见其非礼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书又曰古者一年之间祭天甚多春则因播种而祈榖夏则恐旱暵而大雩 杨氏时曰愚案启蛰而郊龙见而雩此诗颂所谓春夏祈榖于上帝也龙见而雩与周礼所掌春秋所书不同周礼司巫帅巫而舞雩为旱而雩也春秋书雩二十有一因旱而雩也龙见而雩乃建巳之月远为百榖祈膏雨与启蛰之郊其意同是以乐则必用盛乐与它祭不同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以逹神明也郊非不用乐也以礼为主雩非不用礼也以乐为主亦各随其宜也 朱子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国内山川只縁是他属我故祭得他若不属我气便不与之交感如何祭得此春秋所书郊禘大雩之义也 家氏铉翁曰常祀不书书雩皆旱而雩也大雩帝天子事也雩山川百神诸侯事也鲁僣雩帝故书大以讥之郊禘亦僣何以不书大曰郊禘一而已矣雩则诸侯天子为礼各异故书大以讥其僣 吴氏曰鲁之雩祀僣王礼特书曰大雩以表其为天子祀上帝之雩而非诸侯祭山川之雩也左氏谓龙见而雩过则书龙见者孟夏建巳之月经无书六月雩者盖得礼则不书七月八月九月则皆过时故书书冬则建酉之月谷已成熟尤为非时也鲁有舞雩坛盖祀帝于坛如郊焉而用盛乐歌舞于坛上故名其坛为舞雩而日亦如郊之用辛也 齐氏履谦曰天子有雩诸侯亦有雩天子有社诸侯亦有社雩社虽同所以为雩社则异故春秋大雩则书鼓于社则书皆非礼之礼也 李氏廉曰经书雩二十一止书秋者七此年及成三襄五十六昭八定七十二是也书八月者四僖十一襄二十八昭三二十四是也书七月者二昭二十五是也书九月者七僖十三㐮八十七昭六十六定元七年是也书冬者一成七年是也盖左氏但知龙见而雩为正故以为不时而不知因旱而雩乃记灾也公羊以大雩为大旱赵子以称大为遍雩旧说又以为大者礼物有加也是皆不知大雩之为僣矣一年而二雩者昭二十五定七年也皆旱甚而无格天之诚季辛又雩不言大者啖子曰承上文也 汪氏克宽曰经书雩二十一左氏于此年云书不时襄五年八年二十八年昭三年六年十六年二十四年皆曰旱也昭二十五年再雩则曰旱甚馀年无传首言不时而后皆言旱其意以互文见义皆以旱而皆不时也然春秋书雩实以旱书而并著其僣耳 熊氏过曰雩者号祭吁嗟求雨也鲁南为雩门舞雩在城南舞以女巫雩乐以皇所以逹阳中之阴雩祭以舞为盛遂名坛曰舞雩舞雩有二龙见而雩设坛祈泽常祭也旱而雩非常也大雩上帝用盛乐又非常僣也胡氏义备矣月令建午之雩则秦制耳
  案以远释雩本孔疏耳贾服皆无此义杜注谓万物待雨又曰远为百榖祈膏雨似以雨释雩远字非其所立义也尔雅谓雩为号祭则榖梁吁义近之古人释文或从类或谐声雩文从雨而声近吁若远则两无取焉
  公作𧑄
  公羊𧑄何以书记灾也
  榖梁螽虫灾也
  集说何氏休曰𧑄者烦扰之所生 杜氏预曰蚣蝑之属为灾故书 孔氏颖逹曰释虫云蜇螽蜙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方言云舂黍谓之蜙蝑陆玑毛诗疏云幽州人谓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类也长而青股鸣者或谓似蝗而小斑黒其股状如玳瑁又五月中以两股相切作声闻十数步尔雅又有蟿螽土螽樊光云皆蜙蝑之属然则螽之种类多故言属以包之𫝊称凡物不为灾不书知此为灾故书 程子曰蝗也既旱又蝗饥不待书也 朱子曰螽蝗属长而青长角长股一生九十九子 郑氏樵曰古曰螽今曰蝗 家氏铉翁曰继雩书螽旱蝗并作也 汪氏克宽曰春秋书螽者十桓僖文襄之世各一见惟宣哀之世各三见 程氏端学曰螽者乖戾之气所生也生则害五榖大意与书螟同 李氏廉曰经书螽十桓五宣十三十五皆书秋文八书冬僖十五宣六襄七皆书八月哀十三书九月哀十二十三书十二月案此与隐五年书螟同盖以久暂计之则时甚于月矣榖梁之说非也故不录
  冬州公如曹州国名今山东青州府安邱县淳于城州所都也 曹杜注曹国济阴定陶县今属山东兖州府县西北四里有定陶故城即曹国也孔疏世本州国姜姓曹国伯爵谱云曹姬姓文王子叔振铎之后
  𫝊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
  淳于杜注州国所都城阳淳于县也今青州府安邱县东北三十里有淳于故城
  公羊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
  榖梁外相如不书此其书何也过我也
  胡传案左氏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州公诸侯而称公者昔毕高以父师而保釐东土卫武以列国而入相于周盖与后世出入均劳之意同此其所以称公也外相知不书此何以书将有其末故先录其本
  集说孔氏颖逹曰如者朝也以朝出国不得书奔外朝不书以因来向鲁故书其本也 赵氏匡曰据经文直书讥其外交故书曰如曹 刘氏敞曰州公者何寰内诸侯也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过我则何以书接焉尔 程子曰州公尝为王三公故称公不能保其国去如曹遂不复 张氏洽曰州称公与祭公同则州必畿内之地河内州县也左氏乃云淳于公杜注城阳淳于县州国所都昭元年𫝊云城淳于或云因州公不反国为所并遂以淳于为都未详孰是 吴氏曰此人君之失国者与纪侯大去其国同但州公之去国有所如纪侯之去国无所如尔凡国君如他国皆朝也盖其国危亡将寄托于曹假朝礼以行实则奔也 赵氏鹏飞曰州公王臣也天下诸侯非二王后无称公者以夏之后宋以商之后故爵以公天子三公称公祭公虞公虢公与此州公是也州寰内采邑也公爵也州邑即河内州县其初盖苏忿生采地至是为州公食邑左氏乃以为淳于公淳于公则公耳淳于隶今密州后迁于淳于世或以地称之如东楼公之类是也左氏不知遂以淳于公为州公不知诸侯非二王后非天子三公无称公者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六年寔来起也州公其寔来鲁而中道如曺故先书州公如曺而继书寔来文相承也
  案左氏以州公为淳于公张氏洽赵氏鹏飞皆以州为畿内之国与癸公同二说各有所见今并存之
  乙桓王十亥四年六年齐僖二十五年晋小子三年卫宣十三年蔡桓九年郑庄三十八年曹桓五十一年陈厉公跃元年武四十五年宋庄四年秦宁十年楚武三十五年
  春正月寔来
  左传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
  公羊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孰谓谓州公也曷为谓之寔来慢之也曷为慢之化我也榖梁寔来者是来也何为是来谓州公也其谓之是来何也以其昼我故简言之也诸侯不以过相朝也
  胡传案左氏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寔者州公名也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失地灭同姓则名正名经世之本名正而天下定矣或曰诸侯失国而后托于诸侯孟子以为礼也今州公来朝将以诸侯之礼接之乎则春秋乃书其名将以匹夫之贱畜之乎孟子乃以托国为礼将何处而可曰世衰道微诸侯放恣强凌弱众暴寡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治其有壤地褊小迫乎大国之间而失国是不幸焉非其罪也则以诸侯之礼接之可也若谭子在莒弦子在黄温子在卫虽失国出奔而春秋不名义可见矣若夫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或弃贤保佞或骄奢淫纵或用兵暴乱自底灭亡如蔡献舞邾益曹阳州寔之徒皆其自取焉尔则待之以初乃礼之过也观春秋名与不名则知所以处寓公之礼与强为善自暴弃者之劝戒矣
  集说杜氏预曰寔实也不言州公者承上五年冬经如曹间无异事省文从可知又曰𫝊亦承五年冬淳于公如曹也言奔则来行朝礼言朝则遂留不去故变文言寔来 刘氏敞曰寔来者孰谓谓州公也曷为不曰州公来简之也 程子曰五年冬如曺尚为君也故以诸侯书之今不能反国则匹夫也故名之来来鲁也忽称郑忽明其正也寔不称州亡其国也 陈氏傅良曰以为来朝则非朝也来奔则非奔也但曰州公来则疑于祭伯故书曰州公如曹春正月寔来是不复其国之辞也古者君去其国大宰取群庙之主以从而托于诸侯曰寓公先王所以通不得已也州公如曹寔来纪侯大去其国不书奔通不得已也 张氏洽曰淳于公自曹来朝记礼者曰天子曰非佗伯父寔来成二年𫝊王曰所使来抚予一人而巩伯寔来今案书州公曰寔来以其不复国而略之也
  案三𫝊皆以寔来为州公来程子及胡𫝊亦同惟三𫝊以寔来为承上文而程胡以寔为州公之名盖诸侯不生名失地则名也强氏治主三传之说引证寔来甚为详核则二说当并存
  附录左𫝊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闘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絜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徳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随杜注义阳随县西魏置随州今属湖广徳安府古城在州南孔疏世本随国姬姓不知始封为谁瑕杜注随地 汉杜注汉水出武都至江夏入江武都今汉中府宁羌州江夏今武昌府江夏县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郕郕左公作成 成杜注鲁地泰山钜平县东南今山东兖州府宁阳县东北九十里有故城社即古成城也
  左传夏会于成纪来谘谋齐难也
  集说杜氏预曰齐欲灭纪故来谋之 孙氏复曰此与二年书来朝三年会郕同旨 孙氏觉曰其后齐终并纪会盟侵伐自此无已经书之所以见强国暴恣而小国微弱奔走不暇以救其危者也 程子曰谋齐难也 高氏闶曰以纪之微而捍齐之强者十有七年亦纪侯忧畏谘谋之功也欤 黄氏震曰齐欲图纪纪鲁甥也以鲁婚于齐故求鲁而公会之 家氏铉翁曰前年齐郑以盗窃之兵袭纪而弗遂因是启衅且将大加兵于其国纪睦于鲁越境而谋公往会之义之不容巳者春秋无讥也是冬纪复来朝胡氏谓鲁桓弑君之贼人人得而讨之而纪主之以求援其何以能国然纪实危迫而有求于鲁当时诸侯之国未有能与齐为敌者惟鲁望国纪之求之亦有弗获巳焉是以春秋无讥至冬而复来则不能无讥矣
  附录左传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齐人馈之饩使鲁为其班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𫝊简车马也
  公羊大阅者何简车徒也
  榖梁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眀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
  𫝊大阅简车马也周制大司马中冬大阅教众庶修战法独详于三时者为农隙故也书八月不时矣以鼓则王执路鼓诸侯执贲鼓以旗则王载太常诸侯载旗以杀则王下大绥诸侯下小绥其礼固亦不同也书大阅非礼矣先王寓军政于四时之田训民御暴其备豫也惧郑忽畏齐人不因田狩而阅兵车厉农失政甚矣何以保其国乎春秋非特以不时非礼书也乃天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之意集说周礼中冬教大阅前期群吏戒众庶修战法虞人莱所田之野为表百步则一为三表又五十步为一表田之日司马建旗于后表之中群吏以旗物鼓铎镯铙各帅其民而致质明弊旗诛后至者乃陈车徒如战之陈皆坐群吏听担于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陈曰不用命者斩之中军以鼙令鼓鼓人皆三鼓司马振铎群吏作旗车徒皆作鼓行鸣镯车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鼓摝铎群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鼓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乃鼓车驰徒走及表乃止鼓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鼓退鸣铙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何氏休曰孔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比年简徒谓之蒐三年简车谓之大阅五年大简车徒谓之大蒐存不忘亡安不忘危 杜氏预曰齐为大国以戎事征诸侯之戍嘉美郑忽而忽欲以有功为班怒而诉齐鲁人惧之故以非时简车马 孔氏颖逹曰公狩于郎公狩于禚皆书公大蒐大阅不书公者周礼虽四时教战而遂以田猎但蒐阅车马未必皆因田猎田猎従禽未必皆阅车马何则怠慢之主外作禽荒岂待教战方始猎也公及齐人狩于禚乃与邻国共猎必非自教民战以矢鱼于棠非教战之事主为游戏而斥言公则狩于郎禚亦主为游戏故特书公也大蒐大阅国家之常礼公身虽在非为游戏如此之类例不书公定十四年大蒐于比蒲邾子来会公公身在蒐而经不书公知其法所不书以其国家大事非公私欲故也且比蒲昌间皆举蒐地此不言地者盖在国简阅未必田猎昭十八年郑人简兵大蒐在于城内此亦当在城内 陆氏淳曰公羊盖以罕书也案以其非常故书耳非为少也榖梁盖以观妇人也案经无异文𫝊自穿凿 孙氏复曰八月不时也大阅非礼也大阅仲冬简车马八月不时可知也大阅大蒐谓天子田 刘氏敞曰何以书讥何讥尔不时也大阅之礼冬事也秋兴之非正也厉农甚矣 孙氏觉曰周礼大司马之职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舎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阅又因以行田猎之礼然而大阅之礼比于三时最为盛大盖当仲冬之月田事已毕而农功间隙之际又禽兽盛长取而无择故也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军旅之事皆不可忘宗庙之事皆不可忽故田猎以四时皆以习兵教战因取禽兽以共祭祀也周礼所载者天子之事春秋所书者诸侯之事春秋常事不书书之者皆有所见也大阅之礼冬行之是也春秋之八月夏之六月也盛夏六月之时农方居野而苗稼方长桓公于此乃行大阅之礼简车徒选士马以妨农之稼圣人所以深罪也 程子曰为国之道武备不可废必于农隙讲肄保民守国之道也盛夏大阅妨农害人失政之甚无事而为之妄动也有警而为之教之不素何以保其国乎 王氏葆曰古者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兵戎外事故大阅以壬午治兵以甲午犹吉日美宣王田而曰吉日维戊吉日庚午也 邵氏宝曰凡王所建皆曰大大庙大学之类是也凡王所举皆曰大大蒐大阅之类是也曽谓鲁可行之乎书责之也
  蔡人杀陈佗
  胡传佗弑太子而代其位至是逾年不成之为君者以贼讨也书蔡人以善蔡书陈佗以善陈善蔡者以蔡人知佗之为贼善陈者以陈国不以佗为君知其为贼故称人称人讨贼之词也不以为君故称名称名当讨之贼也鲁桓弑君而郑伯与之盟宋督弑君而四国纳其赂则不知其为贼矣齐商人弑君者及其见杀而称位蔡般弑父者及其是杀则称爵是齐蔡国人皆以为君矣圣人于此抑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与夺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见诸行事可谓深切著明矣篡弑之贼外则异国皆欲致讨而不赦内则国人不以为君而莫之与谁敢劝于为恶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集说赵氏匡曰佗杀太子之贼公榖不逹此意妄云淫于蔡淫猎于蔡不近人情 陆氏淳曰啖氏云佗逾年之君也不曰陈侯以贼诛也又曰淳闻于师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凡在官者杀无赦陈佗杀太子之贼也蔡虽他国以义杀之亦变之正也故书曰蔡人 孙氏复曰称人以杀讨贼乱也 刘氏敞曰称人以杀何讨贼之辞也此蔡人也其以讨贼言之何与之也何为与之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为无道孽乱宗贱害贵者义能讨之则讨之可也又曰公羊以谓外淫乎蔡蔡人杀之非也蔡人者讨贼之辞也佗本篡故以讨贼之辞言之犹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楚人杀陈夏徴舒等也佗虽自君内不为国人所附外不为天子所命是以异于商人而不得以逾年例言也 程子曰佗弑世子免而窃位不能有其国故书曰陈佗陈厉公蔡出也故蔡桓侯杀佗而立之佗天下之大恶人皆得诛之蔡侯杀之实以私也而书蔡人见杀贼者众人之公也 朱子曰此是夫子据鲁史书之佗之弑君初不见于经者亦是鲁史无之耳 吕氏大圭曰陈佗既逾年矣而不称君何也齐无知亦逾年而不称君盖当时一国之人异邦之人犹知其为弑逆也 家氏铉翁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夫人皆得而讨陈人讨州吁蔡人杀陈佗此邻国之二讨春秋所深与也五国定州吁四国成宋督齐郑辅鲁桓宋鲁扶郑突春秋深诛而痛斥之此与国之四逆也而又有特笔之三罪焉州吁陈佗无知是也彼列于诸侯之会或既立逾年春秋以讨贼书不成其为君此圣人之特笔非因乎旧史者也亦有讨贼而不明正其罪者不以本罪讨也 俞氏皋曰案左氏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佗而立之然则蔡人杀佗出于私意而经书无贬者善其讨贼也公羊以为淫榖梁以为猎皆臆说也程氏端学曰春秋有一事见一义者不必兼首尾其馀有首必有尾有尾必有首所谓属辞比事者也蔡人杀陈佗事之尾也而首不经见五年正月甲戌之下赵谓当记陈佗作乱事岂其然乎 汪氏克宽曰弑君而见杀者十有二惟四人以讨贼书州吁无知卫人齐人能自讨贼陈佗夏征舒待蔡人楚人讨之臣子之不能讨其罪著矣晋恵因里克弑君而得国卫献因甯喜弑君而复国利其所为使复为大夫既又忌而杀之非讨贼也故以国杀大夫为文楚弃疾诱比以为君之利而俾当大恶之名既而杀之意在代其位非讨贼也故以公子相杀为文陈人虽杀宋万然与贼为党待宋人之赂而后杀之齐庆封诱崔杼而致之死皆非天讨故不以讨贼书也宋督死于南宫万书之则为捍君难故不见于经齐商人蔡般既为国人所君旷岁历年假手而讨之春秋虽欲夺其爵位同之于贼有不可得矣 李氏廉曰杀他国君例四陈佗鄫子蔡般戎蛮子也 金氏贤曰州吁死于陈而书卫人杀陈佗死于蔡而不书陈人杀者何哉盖书卫人者嘉其臣之忠也不书陈人者著其臣之罪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𫝊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𦈡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徳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丕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
  公羊子同生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久无正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胡传适冢始生即书于䇿与子之法也与子者定于立适𫝊子以适天下之逹礼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礼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国家之本防后世配适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
  集说何氏休曰所以书庄公生者感隐桓之祸生于无正故喜之 孔氏颖逹曰杜云十二公惟子同是适夫人之长子又云文公哀公其母并无明文未知其母是适与否盖其父未为君之前已生总令是适亦不书也 啖氏助曰君适子生以大子生之礼接之则史书 赵氏匡曰礼备于适是重宗庙记其是以著其非也 刘氏敞曰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以书贵也何贵尔世子也又曰榖梁曰疑故志之非也圣人岂至此乎若圣人疑之谁复不疑之乎且诗云展我甥兮展者信也诗人贤者信鲁庄公为齐侯之甥何有仲尼反疑其先君为齐侯之子乎就令当时国人有疑之者是国恶无大于此矣圣人曷为明明掲之乎 程子曰冡嫡之生国之大事故书 叶氏梦得曰举之以礼则书不以礼则不书所以重嫡也 朱子曰桓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齐六年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与夫人如齐则庄公诚非齐侯之子矣 郑氏玉曰生即书之所以见名分之巳定而明父子之亲担于天子然后称世子所以见爵秩之贵而明君臣之义
  冬纪侯来朝
  左𫝊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胡传案左氏会于郕谘谋齐难也冬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也公告不能孟子曰观近臣以其所为主观远臣以其所主主者成败之机荣辱之本也昭公弃晋主齐至于客死郑伯逃齐主楚终以乞盟观其所主而荣辱成败见矣鲁桓者弑君之贼人人之所同恶夫人得而讨之也而主之以求援其能国乎然则何以免于贬志不在于朝桓也
  集说杜氏预曰纪微弱不能自通于天子欲因公以请王命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 程子曰纪侯惧齐来朝以求助不能上诉于天子近赴于诸侯和辑其民人效死以守而欲求援于鲁桓不能保其国宜矣 家氏铉翁白夏会于郕冬又来朝纪之求于鲁至矣卒不能有益坐待灭亡春秋书之责纪之不能自治其国苟焉图存责鲁坐受邻国之朝莫之或拯也 汪氏克宽曰桓公篡立惴惴焉不能自保安足与谋纪难哉春秋所以恕纪侯而不之贬者纪以蕞尔之国介居大国之间欲上告于天子则不能欲下告方伯连率则无非齐之与国其所以仆仆朝鲁会鲁亦曰纪之与鲁暨鲁之与齐皆比邻婚姻之国或可资其助耳比事而观纪不能自强于政治鲁桓不能忧人之忧急人之急齐以强大肆意吞噬弱小其罪皆不待贬而自见矣 卓氏尔康曰左氏纪侯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杜谓公无宠于王故告不能然明年王使主纪婚矣何言不能自通也当繇齐欲灭纪鲁与齐好不敢显言为纪求成耳
  丙桓王十子五年七年齐僖二十六年晋小子四年卫宣十四年蔡桓十年郑庄三十九年曹桓五十二年陈厉二年武四十六年宋庄五年秦宁十一年楚武三十六年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咸丘杜注鲁地高平钜野县南有咸亭今属山东兖州府胡传咸丘地名也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夫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于鸟兽若草木裕无淫猎之过矣书焚咸丘所谓焚林而田也
  集说杜氏预曰焚火田也讥尽物故书 孔氏颖逹曰以火焚地明为田猎故知焚是火田也不言蒐狩者以火田非蒐狩之法而直书其焚以讥其尽物也释例曰狩既非法虽得地亦讥不复讥其失地也咸丘知地亦非也礼记王制云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则是巳蛰得火田也又尔雅释天云火田为狩似法得火田而讥其焚者说尔雅者李巡孙炎皆云放火烧草守其下风周礼罗氏蜡则作罗襦郑云襦细密之罗此时蛰者毕矣可以罗罔围取禽也今俗放火张罗其遗教然则彼大田者直焚其一丛一聚罗守下风非谓焚其一泽也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尚不尽取一群岂容并焚一泽知其讥尽物故书也 刘氏敞曰焚咸丘者何以火田也以火田则其曰焚咸丘何火田而咸丘焚也何以书讥何讥尔焚咸丘疾矣又曰焚咸丘淫猎之过也古者诛不逐奔追不越防又曰公羊谓咸丘者邾娄之邑其君在焉故不系国焚之者樵之也非也案公羊凡春秋所书内取也茍不系国悉归之邾娄今此亦其比也又案邾人执鄫子用之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诸若此类不仁之甚者春秋明书之不使文乱实若诚火攻人君应书曰伐咸丘焚之与伐戴之文相符矣今但曰焚咸丘而无兵戈之意安知不以火田乎又曰榖梁曰其不言邾咸丘疾其以火攻与公羊说相近吾既言之矣 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莽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咸丘地名云焚咸丘如尽焚其地见其广之甚也 高氏闶曰咸丘乃鲁地近齐者故孟子以咸丘蒙为齐东野人 叶氏梦得曰灾先言所而后言所灾天火也见其火而已焚先言焚而后言所焚人火也有焚之者也 赵氏鹏飞曰咸丘鲁邑也公榖以为邾咸丘夫春秋书地未有不系其国者宋彭城是也故虽在楚必系之宋岂有邾邑而不书邾咸丘耶不书邾后世安知其为邾邑也然则焚咸丘无贬乎曰贬贬淫猎也猎不至于焚山而况焚邑乎邑人民之聚也攻兽而灾及于人甚矣 黄氏仲炎曰焚林而田明年无田竭泽而渔明年无渔故春秋书焚咸丘恶尽物也夫求尽物于山泽圣人且犹恶之况求尽利于民乎 王氏元杰曰桓公焚林而田物无遗类岂先王仁民爱物之心哉春秋书焚咸丘以著其残忍害物之心
  夏榖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榖杜注榖国在南阳筑阳县北今湖广襄阳府榖城县治为故筑阳城古榖城在县北 邓释例曰邓国义阳邓县今湖广襄阳府东北二十里有邓城孔疏世本邓为曼姓楚文王灭之榖则不知何姓是谁灭之
  公羊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
  榖梁其名何也失国也失国则其以朝言之何也尝以诸侯与之接矣虽失国弗损吾异日也胡𫝊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榖伯邓侯何以名桓天下之大恶也执之者无禁杀之者无罪榖伯邓侯越国逾境相继而来朝即大恶之党也故特贬而书名与失地灭同姓者比焉经于朝桓者或贬爵或书名或称人以深绝其党拨乱之法严矣
  集说杜氏预曰不总称朝者各自行朝礼也 孙氏复曰春秋之法诸侯不生名生名恶之大者也此年榖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十五年郑伯突出奔蔡庄十年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僖十九年宋人执滕子婴齐二十五年卫侯毁灭邢昭十一年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是也桓大逆之人诸侯皆得杀之榖伯绥邓侯吾离不能致讨反交臂而来朝故生而名之也 刘氏敞曰左氏曰名贱之也非也侯伯之爵岂小哉且上杞侯来朝虽不敬犹不书名计杞之国又非大于邓榖也彼何故不名此非春秋之意也又经书夏朝传云春朝此传所据者以夏正记事也杜云以春来夏乃行朝礼为之蔽短非实矣 陈氏傅良曰诸侯不名爵从其爵未爵称字必微不能自通者也而后名之未成君名之卒名之失国名之尝失国矣虽复入归亦名之舎是无名道矣而名之者贬也贬榖邓之君朝桓也 叶氏梦得曰榖伯邓侯失地之君也诸侯以奔来者书以奔以朝来者书以朝失地则何以能朝犹不失其为君者也古者谓是为寄公或曰寓公诸侯分地处之而不臣 赵氏鹏飞曰春秋诸侯以小朝大势之常也滕薛纪牟葛皆小国也来朝未有书名者诸侯不名惟失地名薨则赴以名榖邓生名失地也榖邓皆在南阳迫于楚距京师八百里京师至鲁又六百里合千四百里之遥其间越蔡越许越陈越曹越宿及邾而朝于鲁何益哉盖为楚所逼失地而奔越大小七国而不见容者惧楚也至鲁远于楚而容之故朝于鲁以朝礼见故书朝以失地故书名 家氏铉翁曰是岁阙秋冬杜氏以为史之阙文吕氏东莱以为春秋以后之阙文据传是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弑之此亦事之大者春秋未必不书其不见者亦阙文欤程氏端学曰先儒皆谓逆乱天道岁功不成故不具四时其穿凿附会将以扶植世教而不知其破碎
  经旨矣使孔子果以冢宰聘桓而阙秋冬次年仍叔子复聘于此为甚当复阙秋冬而不阙果以榖邓朝桓而阙秋冬当先阙于滕子来朝与四国会稷成宋乱取郜鼎之时而又不阙则孔子取义于是乎疏矣今幸四年七年秋冬适无事可书而阙之也知有事焉不知孔子并其事阙之邪将仍书其事而独阙秋冬二字邪 王氏元杰曰弑逆之贼诛止其身党之者无罪人皆得以肆其奸矣春秋斥书二国之名以正党恶附奸之罪也 陈氏宗之曰说文云鲁在泰山之下榖邓在方城之外去泰山绝远越国逾境相继朝桓非桓大恶之党而何故特贬之 陈氏际泰曰宰渠之聘也以夏榖邓之朝亦夏也故得阙二时也使聘与朝或在秋冬之间将不阙乎无以立教其阙之也则并致阙之故而去之后之人又何縁知其为立教焉
  案曲礼曰诸侯失地名故公榖以榖邓书名为失国之君而叶氏梦得赵氏鹏飞皆从之于义为正孙氏复胡氏安国陈氏傅良谓贬其朝桓似亦有理今并存之不书秋冬史阙文也四年杜注甚明朱子亟取焉故程胡二传及何氏休之说俱不录
  附录左传盟向求成于郑既而背之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 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
  郏杜注王城也今河南府洛阳县西有郏鄏陌亦谓之郏山
  丁桓王十丑六年八年齐僖二十七年晋侯缗元年卫宣十五年蔡桓十一年郑庄四十年曹桓五十三年陈厉三年杞武四十七年宋庄六年秦宁十二年楚武三十七年
  春正月己卯烝
  公羊烝者何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疏则怠怠则忘士不及兹四者则冬不裘夏不葛
  胡传案周官大司马烝以中冬今鲁烝以春正月其不同何也周书有周月以纪政而其言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于敬授民时巡狩烝享犹自夏焉然则司马中冬教大阅献禽以享烝所谓自夏而鲁之烝祭在正月见春秋用周正纪鲁事也而榖梁子乃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是以闭蛰而烝为是与周制异矣春秋非以不时志也为再烝见渎书也
  集说何氏休曰烝众也气盛貌冬万物毕成所荐众多芬芳备具故曰烝 杜氏预曰此夏之仲月非为过而书者为下五月复烝见渎也 孔氏颖逹曰卫氏难杜云上五年闭蛰而烝谓十月比正月烝则是过时而烝秦氏释云案周礼四时之祭皆用四仲之月此正月则是夏之仲冬何为不得烝而云过时也又曰大司马职曰中夏献禽以享礿中冬献禽以享烝言四时之祭不得后仲月非谓孟月不得烝也释例曰周礼祭宗庙以仲月盖言其下限也下限至于仲月则上限起于孟月仲是下限则周之正月得为烝祭 赵氏匡曰周虽以建子为正至于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故桓八年正月烝则夏之仲冬也凡四时之祭皆用孟月宣八年六月有事于太庙即夏之孟月也若有故及日不吉即用仲月桓八年正月烝是也若又有故及日不吉即用季月昭十五年二月有事于武宫即夏之季月也然吉事先近月茍有其故而用季月渉于怠矣当用仲月为嘉也又曰周礼记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诗云礿祠烝尝于公先王而春秋无礿祠者盖春秋中再书烝一书尝两书禘皆为失礼及有变故乃书尔于祠礿二祭无他故所以不书也又曰正月之烝不失时也经为五月又烝故书此以明一岁再烝若不书即似春有故不烝夏乃烝尔 刘氏敞曰此未有言烝者其谓之亟何以夏五月为亟也春秋欲见五月再烝故于此不得不书犹将书壬午犹绎者不得不先书有事于太庙也 程子曰冬烝非过也书之以见五月又烝为非礼之甚也 赵氏鹏飞曰礼有时不时则失礼礼有莭烦数则失节烝冬事也四时之祭惟烝为甚腆盖非冬则物不可得而备今正月而烝礼也若五月之烝夏之三月物华而未实禽兽孕育之际安得物而备之非暴殄天物不能也圣人文起于此而义在彼故曰为五月烝起也 汪氏克宽曰四时常祀惟桓公之经书烝书尝盖再烝之渎与未易灾之馀而尝之慢皆失礼之大者况冬烝而以夏五月行之酉月尝而以未月行之或太过或不及皆失时之甚者故笔之于经以示贬焉或谓桓有大恶不可以祀先君故圣人因其失礼而特书以重其恶其言失之凿矣 季氏本曰内事用柔日故烝以己卯丁丑尝以乙亥吉禘以乙酉大事以丁卯有事以辛巳癸酉义同
  天王使家父来聘
  胡传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贬何也既名冢宰于前其馀无责焉乃同则书重之义以此见春秋任宰相之専而责之备也
  集说杜氏预曰家父天子大夫家氏父字 孙氏觉曰桓公大恶之人也而五年之间来聘者三春秋一切书之所以见不能讨恶而王道之衰遂使篡人得志也 程子曰鲁桓公弑立未尝朝觐而王屡聘之失道之甚也 叶氏梦得曰家父王之下大夫也 赵氏与权曰五年之中周三聘鲁古者七年一聘周则过矣六年一朝自隐至桓未尝一至天子之庭鲁之辜将焉逃春秋书之伤周责鲁之意隐然矣赵氏鹏飞曰命鲁主婚也鲁将为纪谋纳女于王王使家父来聘言娶于纪也 家氏铉翁曰天王下
  聘逆人初而贬以正法也再而贬申著其义也至于三义尽于前不贬犹贬也 陈氏深曰孔氏曰此年及十五年上距幽王之卒七十五岁而诗节南山乃家父刺幽王古人字或累世同之云汉诗序仍叔美宣王桓五年仍叔之子来聘仍氏亦世字如赵氏世称孟智氏世称伯也 汪氏克宽曰家父乃周之世臣诗纪家父刺幽王之昏乱与尹氏之不平而不惮激怒于君相盖竭忠于王室者也桓公之经两书家父亦家氏之子若孙尔一则聘所不当聘一则求所不当求皆徇于王命而依阿茍且以从于非义其视节南山之诵能无愧乎比事以观不待贬绝而恶自见矣 季氏本曰家氏父名盖天子之元士作节南山诗者自谓家父作诵以究王讻而可不名称乎
  附录左传春灭翼
  夏五月丁丑烝
  公羊何以书讥亟也
  榖梁黩祀也志不敬也
  胡传春秋之文有一句而包数义者有再书而一贬者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之类一句而包数义春正月己卯烝夏五月丁丑烝再书而一贬
  集说孙氏觉曰祖父至尊神明至幽而以非礼渎之圣人所以深辜也 程子曰正月既烝矣而非时复烝者必以前烝为不备也其黩乱甚矣 宋氏宜春曰武氏子来求赙一责天王求赙一责鲁之不共一贬而起二事此两书烝二事而一贬 赵氏与权曰夏而礿礼也烝非其时也岁再烝焉祭之渎也而桓公行之将以事神适以慢神将以宁神适以渎神 吴氏曰建子之月已烝矣建辰之月又烝焉于春季而行冬祭非其时非其礼也 李氏廉曰周礼纪四时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公羊亦同毛诗云礿祠烝尝此取协韵尔非有异也王制曰春礿夏禘秋尝冬烝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祭义与郊特牲同祭统与王制同吴氏草庐曰王制篇内礿皆当读为祠禘皆当读为礿此说是也赵氏曰禘非时祭之名也礼记诸篇皆汉儒约春秋为之见春秋有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见春秋惟两书禘一闵二年五月一僖八年七月一春一夏遂有春禘夏禘之说又见春秋止有烝尝禘三祭遂为诸侯阙一祭之说皆不可信也
  附录左传随少师有宠楚斗伯比曰可矣仇有衅不可失也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黄随不会使薳章让黄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随师败绩随侯逸斗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秋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斗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沈鹿杜注楚地今湖广安陆府钟祥县东六十里有鹿湖池深不可测即其地也 黄杜注黄国弋阳县魏置弋阳郡于此今河南汝宁府光州境弋阳城在州东黄城在州西史记黄帝末孙陆终之后封于黄陆氏纂例黄嬴姓 淮汉志南阳郡平氏县禹贡桐柏大复山在东南淮水所出水经淮水至广陵淮浦县入海淮浦今安东县也平氏故城在今河南南阳府西北 速杜注随地传云楚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当在今湖广徳安府应山县境
  秋伐邾
  集说孙氏复曰不出主名微者也 孙氏觉曰不言帅师微者伐之也 高氏闶曰桓自弑立恃其强恶以陵小国小国皆畏而从之故纪郕邓榖滕或朝或会惟邾恃旧好而不顾至是遂伐之其曰伐邾必有辞焉邾不能奉词以讨桓公弑逆之辜宜乎其反见伐也 黄氏震曰东莱吕氏曰微者也其事不可得而详者也天子在诸侯擅相侵伐君子以为无王此春秋所以作也岷隐戴氏曰隐公尝亲伐邾今虽大夫亦不行盖卑邾矣其后僖公卑邾而不设备是以有升陉之败愚案吕之说正论也而戴之说亦其一事之戒 赵氏鹏飞曰仪父盖知义者也隐有逊千乘之心则即位三月仪父来盟桓有篡逆之恶则定位六年仪父不至非义何恃哉桓公愤其然故无故而伐之责其不至也然邾终不即至迄十五年因牟人葛人之来不得已而与之俱而后朝焉以是知义之果可恃也桓以不义而伐人之国用兵何名哉故不书公不书师而见贬 家氏铉翁曰不书公贬也大夫行亦当书帅师不书亦贬也 湛氏若水曰春秋无义战凡非奉王命而行讨者皆不义之兵也桓篡立不能修臣职而朝王反受列国之朝又肆其横兵而伐邾以强陵弱以众暴寡其为恶极矣故春秋书之以著其罪 季氏本曰邾小国为鲁所迫然叛服不常凡加兵者皆不服故也
  冬十月雨雪
  公羊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不时也
  集说何氏休曰周之十月夏之八月未当雨雪此阴太盛兵象也 范氏甯曰礼月令曰孟冬行秋令则霜雪不时 杜氏预曰今八月也书时失 程子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书异也 叶氏梦得曰雨雪不志此何以志建酉之月也 齐氏履谦曰春秋凡三书雨雪雨皆言大此独不言大言大者以大为异不言大者以失时为异
  附录左传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书遂始此
  左传礼也
  公羊祭公者何天子之三公也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成使乎我也其成使乎我奈何使我为媒可则因用是往逆矣女在其国称女此其称王后何王者无外其辞成矣
  榖梁遂继事之辞也其曰遂逆王后故略之也或曰天子无外王命之则成矣
  胡传刘敞曰祭公王之三公也曷为不称使不与王之使祭公也师傅之官坐而论道其任重矣今其来鲁乃命鲁侯以昏姻之事者也若是则大夫可矣何必三公任之重使之轻故祭公縁此义得専命不报遂行如纪而王以轻使为失祭公以遂行为罪矣此说是也为之节者宜使卿往逆公监之则于礼得矣使祭公命鲁主昏姻之事则曰不可卿往而公监之何以可乎命鲁轻矣卿往公监之重矣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刘夏非卿而书靖公合礼则不书故先儒以为使卿逆公监之礼也
  集说杜氏预曰祭公诸侯为天子三公者王使鲁主昏故祭公受命而迎也天子无外故因称王后卿不书举重略轻又曰天子娶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为之主祭公来受命于鲁故曰礼 孔氏颖逹曰隐元年云祭伯今而称公知其为天子三公从周向纪不由鲁国纵令因使过鲁自当假道而去不须言来也凡言遂者因上事生下事之辞既书其来又言遂逆是先来见鲁君然后向纪知王使鲁主昏故祭公来受鲁命而往迎也凡昏姻皆宾主敌体相对行礼天子嫁女于诸侯使诸侯为主令与夫家为礼天子聘后于诸侯亦使诸侯为主令与后家为礼嫁女则送女于鲁令鲁嫁女与人迎后则令鲁为主使鲁遣使往逆故祭公受鲁命也嫁王女者王姬至鲁而后至夫家其王后昏后不来至鲁者以王姬至鲁待夫家之逆以为礼故须至鲁后则王命已成于鲁无事故即归京帅于逆称王后举其得王之命后礼已成于归称季姜申父母之尊言子尊不加于父母从父母之家而将归于王据父母之家为文故于归申父母之尊也刘夏逆后讥卿不行皆不讥王不亲行明是王不当亲也文王之逆太姒身为公子迎在殷世未可据此以为天子礼也 赵氏匡曰若但书逆女则是祭公自逆故须言王后尔今不言使即罪全归祭公 孙氏复曰天子不亲迎娶后则使三公逆之祭公三公书者为遂事起也其言祭公来者祭公来谋逆后之期也桓王娶后于纪鲁受命主之故祭公来谋逆后之期既谋之则当复命于天子命之逆则逆之不可専也祭公不复命于王専逆王后于纪故曰遂以恶之不言逆女者王后重矣非诸侯夫人可得齐也故不言逆女也 刘氏敞曰三公坐而论道使三公以逆女非正也祭公逆王后于纪则何为来由乎我使我主其礼也曷为使我主其礼昏姻之事必有嘉让之辞焉太上无敌不可以质惟诸侯同姓者主之遂者何生事也大夫无遂事遂而非礼非也此其为非礼柰何使我主之纪有成矣自是往逆也苏氏辙曰榖梁曰不言使不正其以宗庙大事即谋于我也非也若不正其即谋于我者言遂逆足矣
  不言使何哉言使岂妨于即谋于我乎王将逆后于纪而使鲁主之故祭公自鲁如纪不称使谋昏也遂继事之辞也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専继事者其书皆曰遂得失则视其实而已祭公自鲁逆王后公子遂如周及晋皆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媵而及齐宋盟専继事者也 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而至鲁先私行朝会之礼故书来而以逆后为遂事责其不䖍王命而轻天下之母也 陈氏傅良曰逆后六书非公卿也而后书是故原庄公逆恵后于陈不书召桓公逆定后于齐不书则祭公何以书后妃母仪天下而以遂専之也祭公不称使则王者有成命也王者有成命而以遂専之故书遂始于此凡遂讥也莫甚于遂逆后罪祭公且罪鲁也 张氏洽曰天子虽无亲迎之礼然祭公谋于鲁则当复命于王然后遣于宗庙以明逆后之重今使鲁为媒而因是往逆轻䙝王配如此何以示正始之道哉黄氏震曰刘氏权衡曰天子娶后当使同姓诸侯主其辞命祭公逆后于纪使我主其礼也岷隐曰祭公至鲁遂往逆后此天王之命非祭公自为之纪鲁甥也咨谋于鲁而行木讷曰齐将灭纪纪托于鲁鲁势不能芘纪于是为之谋俾纳女于王托王为重焉盖自五年齐欲袭纪纪惧求鲁六年会于成秋又来朝今春家父来聘则谋昏也今祭公来因不反命而遂逆王后齐侯继此不复犯纪僖公没襄公始灭纪纳女亦延纪数年愚案刘以礼言戴以情言赵以事势言可以参考 家氏铉翁曰昏礼不称主人者谓天子虽尊不自为主人也左氏庄十八年虢公晋侯郑伯使原庄公逆王后于陈陈妫归于京师不言王使而曰虢晋郑使之逆此不称主人之明证也祭公何以来乎周制天子与诸侯为昏则使同姓之国为之主鲁以周公之后为王主礼其来旧矣榖乃云不正其以宗庙之大事即谋于我其未然欤是时纪困于齐请昏于王室以为图存之计鲁实主之王使祭公下询于鲁亦以是故尔祭公为逆后而来无讥也祭公以遂事而往则有讥也刘原父谓三公乃师傅之官与天子坐而论道其任重矣今其来鲁乃命鲁以昏姻之事以为任之重使之轻愚谓周之三公即宰相也天子不行亲迎之礼而使其宰往逆所以重大昏之始其未为失与当是时赗妾聘逆皆以命其宰宗庙重事而使三公于礼不为过 汪氏克宽曰祭公自鲁逆王后受王命谋昏于鲁并迎后于纪逆后大事也安有无王命而敢専之哉但天子昏礼当使大夫谋昏于同姓之诸侯待其复命然后使上卿往迎而公监之故王遣三公谋昏则以轻使为失祭公不复命于王而即知纪逆后则以遂行为罪而交责之也
  案刘氏敞曰三公逆女非正也胡传畅发其义谓当使卿迎而公监之其说是矣孙氏复以为天子不亲迎要后则使三公逆之家氏铉翁谓宗庙重事而使三公于礼不为过似亦有理故并存焉程子谓王姬下嫁则同姓诸侯为主逆王后无使诸侯为主之礼然据家氏铉翁所引庄十八年虢晋郑使原庄公逆后则同姓诸侯为主确有可据
  戊桓王十寅七年九年齐僖二十八年晋缗二年卫宣十六年蔡桓十二年郑庄四十一年曹桓五十四年陈厉四年靖公元年宋庄七年秦出子元年楚武三十八年
  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左传凡诸侯之女行唯王后书
  公羊纪季姜归于京师其辞成矣则其称纪季姜何自我言纪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京师者何天子之居也京者何大也师者何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
  榖梁为之中者归之也
  胡传往逆则称王后既归何以书季姜自逆者而言则当尊崇其匹内主六宫之政使妃妾不得以上僭故从天王所命而称王后示天下之母仪也自归者而言则当樛屈逮下使夫人嫔妇皆得进御于君而无嫉妒之心故从父母所子而称季姜化天下以妇道也其词之抑扬上下进退先后各有所当而不相悖皆正始之道王化之基春秋之所谨也
  集说杜氏预曰季姜桓王后也季字姜纪姓也书字者申父母之尊又曰为书妇人行例也适诸侯虽告鲁犹不书 范氏甯曰中谓关与昏事 杨氏士勋曰刘夏逆王后经不言归则是鲁不关与昏事而范氏略例云逆王后有二者以书逆王后皆由过鲁若鲁主昏而过我则言归若不主昏而过我则直言逆虽详略有异俱是过鲁故范以二例总之 刘氏敞曰其言季姜何未可以称王后也称王后矣何为未可以称王后自往者言之王者无外王命之斯后之矣自来者言之王虽有命未见宗庙则不敢处也不敢处恭也 苏氏辙曰刘夏逆王后于齐不书其归此何以书鲁为之主也 陈氏傅良曰诸侯逆称女至称夫人尊夫人也天子逆称后归称季姜尊王也 家氏铉翁曰自王国而逆则曰王后女虽在纪而后之名巳正自纪国而往则曰纪季姜后虽在途而女之出必本其所自此诸侯归女于京师之例也 赵氏汸曰春秋存䇿书之大体鲁为天子主昏故后归不可不书也 卓氏尔康曰纪季姜不书以非祭公所得以也
  夏四月
  秋七月
  集说黄氏震曰书以备四时
  附录左传巴子使韩服告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薳章让于邓邓人弗受夏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
  巴杜注巴国在巴郡江州县隋改江州为巴县今属四川重庆府孔疏昭十三年楚共王与巴姬埋璧则巴国姬姓 鄾杜注鄾在邓县南沔水之北后汉志邓县有鄾聚今襄阳府襄阳县东北鄾城是也 梁杜注梁国冯翊夏阳县今陜西西安府韩城县也古少梁城在县南二十里 荀杜注国名水经注古水出临汾西又西南迳荀城在绛州西十五里绛州今属山西平阳府 贾杜注国名今山西平阳府临汾县有贾乡唐书年表云唐叔虞少子公明康王封为贾伯即其地孔疏僖十七年梁嬴孕过期则梁为嬴姓世本荀贾皆姬姓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左传冬曹大子来朝宾之以上卿礼也享曹大子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大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
  公羊诸侯来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春秋有讥父老子代从政者则未知其在齐与在曹与榖梁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也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期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以内为失正矣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故命也尸子曰夫已多乎道胡传案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会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己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间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既有疾何急扵朝桓而使世子摄哉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贰也君疾而储副出启窥伺之心危道也当享而射姑叹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乎则方命矣曰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茍焉以从命为孝又焉得为孝
  集说杜氏预曰诸侯之嫡子未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以皮帛继子男故宾之以上卿各当其国之上卿 孔氏颖达曰诸经称世子及卫世叔申经作世字传皆为大然则古者世之与大字义通也 杨氏士勋曰世子摄其君谓会同急趋王命者也今曹伯有疾虽阙朝鲁未是急事而使世子摄位来朝故云非正也 刘氏敞曰诸侯相见曰朝此世子也其言朝何参讥之 苏氏辙曰诸侯相朝正也有故而使世子摄事畏大国也盖礼之变也 程子曰曹伯有疾不能亲行故使其世子来朝春秋之时君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乱之道也 薛氏季宣曰摄事而朝京师礼也朝于诸侯非礼也 张氏洽曰凡为人子立不中门坐不主奥不敢乘父之车示民有尊也今曹伯有疾世子为国之夲不使之朝夕视膳以尼窥伺之端而令弃国忘父越境伉礼以朝鲁桓夫春秋于桓方以诛乱贼之事望诸侯今曹伯之使世子世子从父之命揆之于义无一可者春秋所以直书而深贬之 叶氏梦得曰朝天子有时有故不能朝则摄诸侯无相朝之道射姑而摄朝是伉天子之礼于诸侯也 家氏铉翁曰终生疾已革而射姑朝于邻国其不忧亲之疾可见矣或曰以父命而出奈何曰此非存亡安危之所系父命可辞也 李氏廉曰曹来朝五此年世子文十一年十五年成四年襄二十一年皆曹伯也 汪氏克宽曰经书世子朝会者十有二曹射姑来朝鄫巫如晋宋成同盟戚齐光盟鸡泽会戚会柤救陈四伐郑宋佐会申是也宋成序侯伯之下大夫之上宋佐序子男之下淮夷之上庶㡬不失位矣齐光渐进而序于薛伯伯之上则其僭已极鄫巫亚于鲁大夫则屈辱尤甚焉比事考之而义自见
  已桓王十卯八年十年齐僖二十九年晋缗三年卫宣十七年蔡桓十三年郑庄四十二年曹桓五十五年陈厉五年杞靖二年宋庄八年秦出子二年楚武三十九年
  春王正月
  胡传桓无王今复书王何也十者盈数也天道十年则亦周矣人事十年则亦变矣故易称守贞者十年而必反传论远恶者十年而必弃桓公至是其数已盈宜见诛于天人矣十年书王纪常理也有习扵榖梁子而不得其传者见二年书王以为正与夷之卒此年书王而曹伯适薨遂附益之以为正终生之卒误矣果正诸侯之卒不縁篡弑者陈侯鲍在五年之正月曷不书王以正其卒乎
  集说何氏休曰十年有王者数之终也 孙氏复曰此年书王者王无十年不书也十年无王则人道㓕矣 刘氏敞曰桓无王其曰王何也存公也何谓存公三朝之莭也古者侯服一岁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岁一见采服四岁一见卫服五岁一见鲁采服也古者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桓非受命之君也三不朝矣其曰王存公也 王氏元杰曰十者盈数也桓恶极而天讨不加王道亦㡬乎绝矣故经不书王至十年而书王者存天道王法也十八年复书王者以天道王法正桓公之终也呜呼王之道天之理也天理未尝绝于人心王道未尝绝于天下天理非绝于桓桓自绝于天也桓虽无王天道王法则不可绝也知此则知十年复书王之义
  庚申曹伯终生卒
  左传春曹桓公卒
  案榖梁以是年书王为正曹伯之卒非春秋之旨也胡传甚明
  夏五月葬曹桓公
  集说湛氏若水曰著葬之得礼也礼诸侯五月而葬何以书有赴报则史书之圣人存之附录左传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詹父有辞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虞杜注虞国在河东大阳县唐改大阳曰平陆属陜州今属山西平阳府解州古虞城在县东北四十里孔疏谱云虞姬姓也武王克商封虞仲之庶孙以为虞仲之后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桃丘杜注卫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今山东东昌府东阿县西五十里有桃城铺旁有一丘高可数仭即桃丘也
  公羊会者何期辞也其言弗遇何公不见要也
  榖梁弗遇者志不相得也弗内辞也
  胡传弗者迁辞恶夫信也卫初约鲁会于桃丘至是中变而从齐郑于是有郎之师其战于郎直书曰来盟于恶曹俱夺其爵则桃丘之弗遇也盖恶卫侯之失信矣
  集说杜氏预曰卫侯与公为会期中背公更与齐郑故公独往而不相遇也 赵氏匡曰经意直讥其无信尔 刘氏敞曰弗遇者何公不及遇也曷为或言不或言弗不者正辞也弗者迁辞也君子之于言无所茍而已矣 苏氏辙曰卫侯与公为会于桃丘既而背之与齐郑来战书曰弗遇过在卫也 高氏闶曰在易屯之六三以阴居阳其身不正而轻躁妄动求应于五五应在二而弗见纳圣人戒之曰君子㡬不如舍往吝系辞曰㡬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夫桓公身负弑逆之辜而又轻躁妄动为人所弃正如屯之六三圣人为万世戒也 吕氏大圭曰齐郑急于图纪故不得不急于谋鲁伐郑之役卫实从王则卫与郑有隙矣故鲁桓因而会之将以为援也然蒲之胥命则齐与卫亦既修旧好矣卫始以郑之怨而约与鲁会终以齐之故背鲁而弗来盖公之所以弗遇者齐与郑实轧之也 张氏洽曰下书三国来战卫亦与焉则背信在卫直不告鲁误桓公至桃丘耳春秋为国讳耻故言至桃丘而不相遇榖梁所谓弗内辞也 李氏廉曰经书弗例四此年弗遇罪卫也文十六年齐侯弗及盟罪季孙也然皆为内讳耻也追齐至酅弗及有畏也胡氏皆以为迁辞晋人纳捷菑弗克纳则亦迁善之义矣 汪氏克宽曰此年会桃丘弗遇成十六年会沙随不见公昭十三年同盟平丘公不与盟皆非鲁之罪故圣人皆直书不讳惟文十六年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榖齐侯弗及盟鲁不当以大夫会诸侯然齐侯责赂卒与仲遂盟郪丘则罪之在齐又可见矣 季氏本曰卫与齐党而齐以纪故与鲁为仇桃丘之会必鲁闻卫侯适齐期战故往会之以间齐也而卫由他道过矣故曰弗遇若期而背约则当言弗至安得以弗遇言哉
  案季氏本觧遇字与众说小异亦似有理附存以备参考
  附录左传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 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地
  共池杜注地名阙案今山西平阳府平陆县西有共池志云虞公由奔地去县四十里许与让畔城相近
  冬十有二月内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左传冬齐卫郑来战于郎我有辞也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鲁以周班后郑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王爵也
  公羊郎者何吾近邑也吾近邑则其言来战于郎何近也恶乎近近乎围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矣
  榖梁来战者前定之战也内不言战言战则败也不言其人以吾败也不言及者为内讳也胡传春秋加兵于鲁众矣未有书来战者此独不称侵伐而以来战为文何也兵凶器战危事圣人之所重也诛暴禁乱敌加于已盖有不得已而应之者矣未有悖道纵欲得已不已而先之者也鲁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之所得讨也郑伯则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会于稷以济其奸曽不能修方伯之职驻师境上声罪致讨伸天下之大义也今特以私忿小怨亲帅其师战于鲁境尚为知类也哉此春秋之所必诛而不以听也故以三国为主而书来战于郎郑人主兵而首齐犹卫州吁主兵而先宋集说孔氏颖逹曰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贼贤害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然则侵伐者师旅讨罪之名也鲁以周礼为班则鲁有礼矣三国伐有礼是讨有辞矣春秋善鲁之用周班不使三国得伐之故改侵伐而书来战言若三国自来战而鲁人不与战也 赵氏匡曰言来者责三国不当来尔言战者讳败之常也 孙氏复曰来战于郎不言侵伐者不与齐卫郑加兵于我也郎鲁地地以鲁则鲁与战可知矣不出主名者三国无故加兵于我不道之甚故以三国自战为文也 刘氏敞曰其言来战何来战者外为志乎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战而不言师败绩者败在内也败在内则何以不言耻也苏氏辙曰六年北戎伐齐郑太子忽救齐齐人饩之鲁以周班后郑故以齐卫来战于郎不称侵伐而
  称来战无词也郑虽主兵而先书齐卫犹以周班正之也 程子曰左氏载其事曰我有辞也我则有礼彼悖道纵欲而以兴戎故特曰来战以三国为主甚其恶也 张氏洽曰春秋以主客之辞辨用兵之曲直残民之轻重其罪鲁而书公及诸侯战者多矣若今年郎之争直以三国来战言之盖鲁桓之当讨固有大罪极恶齐卫郑之君既不能奉天讨而与之会盟矣今乃徇私欲争小故以无辞而伐有辞则罪在三国故特书其来战此春秋之特笔 程氏端学曰鲁卫兄弟之国齐鲁累世之姻桓公又新娶于齐鲁郑尝会盟假田以缔交一有间隙则忘亲背盟兴兵争战此春秋之时所以为大乱圣人比书其事为后世鉴 李氏廉曰内兵书战六此年战郎十二年战宋十七年战奚者讳鲁也庄九年特书败绩者恶鲁也桓十三年成二年书战书败绩者此会外兵例非鲁事也 邵氏宝曰来战于郎不与其伐也我无可伐之罪也昔也有可伐而不伐今也不可伐而伐之不书伐岂特不与其伐哉亦恐嫌于能伐尔 季氏本曰齐欲吞纪与郑卫合鲁则専意援纪者也三国来战盖为此尔考鲁以援纪之故与齐不亲自齐郑如纪之后与鲁不相通已六年矣何由至齐为班耶王氏樵曰齐僖郑庄皆喜乱之人也又济之以卫宣是时齐方图纪其嗛鲁必以纪故与 卓氏尔康曰齐恶鲁为纪谋难则主兵者齐也郑固与齐同如纪者卫又与齐胥命于蒲者故三国来战 张氏溥曰春秋直鲁而罪三国非宽鲁桓讥三国之昧大义急小忿也
  案季氏本据经驳传谓直以谋纪之故不为无见然经无明文则事据左氏故仍主左传而季氏本王氏樵卓氏尔康之说附焉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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