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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四库全书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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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卷十一 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一
  闵公
  集说杨氏士勋曰鲁世家闵公名开庄公之子惠王十六年即位谥法在国逢难曰闵世本作启方辟汉景帝讳故为开也
  庚惠王十申六年元年齐桓二十五年晋献十六年卫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郑文十二年曹昭公班元年陈宣三十二年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
  公羊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孰继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也恶乎归狱归狱仆人邓扈乐曷为归狱仆人邓扈乐庄公存之时乐曾淫于宫中子般执而鞭之庄公死庆父谓乐曰般之辱尔国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后诛邓扈乐而归狱焉
  榖梁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集说啖氏助曰凡先君遇弑则嗣子废即位之礼榖梁云继弑君不书即位正也此说是也凡继弑君而行即位礼非也左氏云不书即位乱故也国有危难岂妨行礼故知妄也 刘氏敞曰公羊曰诛邓扈乐而归狱焉季子至而不变也又曰既而不可及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非也庆父弑般欲取
  其国是时季子力不能诛故遁逃他国尔设令季子力能诛之则庆父诛死矣何谓不探其情乎 孙氏觉曰人君即位国家之大事也虽在危乱不过礼有不具耳不应因乱遂废其礼也公榖之说皆是 朱子语类曰公即位要必当时别有即位礼数不书即位者此礼不备故也 张氏洽曰闵公以㓜为庆父所立初不知子般不终之故齐桓若能仗义请于天子诛哀姜庆父为之置君则君臣父子之伦定而大义明矣乃纵庆父归其国以致闵公为弑逆者所立故不书即位亦所以累齐桓也
  案公榖谓继弑君不言即位啖氏助释之以为废即位之礼是也朱子谓君不行即位之礼故不书即位其意与公榖互相发明庄元年辨之详矣僖不书即位亦同
  齐人救邢
  左传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
  榖梁善救邢也
  胡传凡书救者未有不善者也救而不速救者则书所次以罪其慢叔孙豹救晋次于雍榆是也救而不敢救者则书所至以罪其怯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是也兵者春秋之所甚重卫灵公问陈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独至于救兵而书法若此圣人之情见矣其称人将卑师少也
  集说孙氏复曰桓未能帅诸侯以往故犹称人 王氏葆曰说者谓邢被伐逾年齐方往救罪其缓也案经庄三十二年冬书狄伐邢此年正月书救邢则桓之救未为缓矣救邢之初齐独出兵既而狄又入卫其势益张齐恐其乘胜遂灭邢也于是帅诸侯之兵共救之邢几亡而复存者小白之功也 张氏洽曰桓公从管仲之请而兴救邢之师故于此书齐人救邢以与之论语功归管仲盖管仲发其端也汪氏克宽曰周礼大司马大合军以行禁令以救无辜伐有罪故列国有相救之义方伯有救患之权孟子曰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缨冠而救之可也同列诸侯之有兵是不异同室之人斗也安得不投袂而起整兵赴难耶 余氏光曰齐人救邢说者犹以书人为讥桓公未力于救患此则求之过深而反失之也桓公量狄势之强弱不自往救遣人救之春秋据实而书又何疑焉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
  左传夏六月葬荘公乱故是以缓
  榖梁庄公葬而后举谥谥所以成徳也于卒事乎加之矣
  集说汪氏克宽曰鲁君之葬皆不过五月之期惟桓公见戕于齐九月而后葬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后葬庄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葬盖以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葬也说者谓子般非弑误矣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榖作洛 落姑杜注齐地在今山东兖州府东平州平阴县界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榖梁盟纳季子也
  集说陈氏傅良曰闵公盟齐桓于落姑请复季友未知孰为之也庆父为之则闵公不弑以闵之见弑则非庆父之意而国人为之也 吴氏曰子般卒后庆父哀姜专国故季友出以避祸此时庆父秉外权哀姜为内主盖唯恐季友之归闵公九岁尔孰能奉之出会伯主而为国计者必鲁之世臣有不当权而忠于国能如卫之石碏深谋秘计告于伯主请复季友故桓公以伯令召闵公至齐地而与之盟使若复季友之意出于齐而不出于鲁故盟以要其信而使鲁复之既盟之后桓公使召诸陈而闵公次于郎以待之若不敢背伯主之盟而使季友得以归鲁者季友以伯主之重则庆父不敢去之矣春秋书之所以著鲁大臣之有谋也 程氏端学曰以事势考之此盟多季子倚齐为归鲁计尔故既盟而季子来归 卓氏尔康曰赵子尝谓落姑之盟虽曰请复季友若出公意然是时闵公八岁耳哀姜庆父专国岂欲季友之归者故陈氏以为国人为之临川吴氏因谓鲁之世臣有如卫石碏者告于伯主请复季友深得当时事情但哀姜庆父事与州吁石厚不同季友既出奔岂有如石碏者能自安于内以经传推之时陈方为齐所厚且与鲁交好季友又尝一再如陈其出奔陈盖有所托然则落姑之盟亦季友援陈人以请于齐桓耳
  案落姑之盟榖梁止曰盟纳季子而左氏以为请复季子孰请之耶是时庆父当国闵公方幼庆父既不欲请闵公又不能请故陈氏傅良谓国人为之吴氏谓国之世臣为之卓氏尔康以为陈方为齐所厚季友援陈人以请齐桓于情事亦合故并存之
  季子来归
  左传季子来归嘉之也
  公羊其称季子何贤也其言来归何喜之也
  榖梁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
  胡传案左氏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其曰季子贤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自外至者为归是尝出奔矣何以不书庄公薨子般弑庆父主兵势倾公室季子力不能支避难而出奔耻也鲁国方危内贼未讨国人思得季子以安社稷而公为落姑之盟以请于齐则是贤也春秋欲没其耻故不书奔欲旌其贤故特称季子圣人之情见矣隐恶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善舜也乐道人之善恶称人之恶孔子也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春秋也明此可以蓄纳污之徳乐与人为善矣其不称公子见季友自以贤徳为国人所与不縁宗亲之故也尧敦九族而急亲贤退嚚讼周厚本枝而庸旦仲黜蔡鲜义皆在此而亲亲之杀尊贤之等著矣此义行则内无贵戚任事之私外无弃亲用羁之失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此春秋待来世之意集说杜氏预曰季子公子友之字季子忠于社稷为国人所思故贤而字之 范氏甯曰大夫出使归不书执然后致不言归国内之人不曰来今言来者明本欲遂去同他国之人也言归者明实鲁人也喜之者季子贤大夫以乱故出奔国人思之惧其遂去不反今得其还故皆喜曰季子来归 陆氏淳曰赵氏云不言至异乎见执也啖氏云不言归自陈齐命也又曰淳闻于师曰季友之出不书何也曰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其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 程子曰庄公既薨子般被弑国人方危而庆父未讨公子友贤而在外国人思得以安社稷故公为落姑之盟以请复之来归书曰季子而不名异其文以嘉之也 朱子语类曰春秋书季子来归恐是因旧史之文书之只是鲁乱已甚后来季友立得僖公再整顿得个社稷起有此大功故取之与取管仲意同又曰季子来归如高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理故鲁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其实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由此起矣陈氏傅良曰此公子友也其称季子何贤之斯不名之不名之斯以美称称之也何贤乎季子微季子
  则庆父之篡成而庄公之綂绝庆父之篡不成庄公之綂不绝者季子在也是故奔陈不书如邾不书全季子也 张氏洽曰邦之杌陧有亲且贤孰不赖之季友遏恶于初萌子般之乱力不能讨而遂去之非其罪也故鲁人思之齐侯从闵公之请使召诸陈季子始归春秋从诸侯晜弟之例特字之而书来归所以著季子足以为国之轻重而叙鲁人喜其来归之情也 家氏铉翁曰闵公初年齐鲁之三大夫皆字而不名季子也仲孙也高子也此诸侯大夫书字之著者也 王氏元杰曰季子之忠鲁国之安危所系易蹇九三之象曰往蹇来反内喜之也程子曰三以刚居正处蹇而得下之心可以求安故以来为反犹春秋言归之辞也春秋为贤者讳不书出奔欲旌其贤来归书字圣人之情见矣 汪氏克宽曰朱子谓成风闻季友之繇乃事之自是大恶春秋不贬之而反褒之其书季子或是圣人因史旧文窃疑左氏所载占筮之辞多不可信茍谓季子非美之之辞然二百四十二年列国大夫惟季子高子以子称圣人必有深意也 陈氏际㤗曰来归喜辞亦缓辞也
  冬齐仲孙来
  左传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胡传仲孙齐大夫也其不称使而曰来者略其君臣之常辞以见桓公使臣不以礼仲孙事君不以忠也案左氏齐侯忧鲁使仲孙来省难何以言使臣不以礼也邻有弑逆则当声罪戒严修方伯之职以奉天讨而更使计谋之士窥觇虚实有乘乱取国之心则使臣非以礼矣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何以言事君不以忠也陈恒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焉岂曰齐人方强姑少待之也不劝其君急于讨贼而俟其自毙则事君非以忠矣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则桓公与仲孙始谋不臧之所致尔直书曰齐仲孙来交讥之也
  集说啖氏助曰公榖云是公子庆父疏之故言齐仲孙案齐之仲孙谓是鲁之公子谬亦甚矣 陆氏淳曰赵氏云非有成命也故不言使非有专也故但曰来 刘氏敞曰仲孙者何齐大夫也此无事其曰来何齐侯使之也齐侯使之则何以不言使讥何讥尔桓公知鲁之可忧而不知使仲孙之非也诚茍忧之何问焉仲孙知鲁之可亲而不知存庆父之非也诚茍亲之何待焉交讥之又曰公羊曰公子庆父也非也孙以王父字为氏此乃庆父之身也未可以称仲孙且经实系之齐若之何谓鲁仲孙哉此不近人情之尤者 胡氏宁曰不称齐侯使仲孙又书曰来讥之也问鲁可取者齐侯之心俟其自毙者仲孙之䇿故两讥之以其犹曰务宁鲁难而亲之是以书字春秋举法有轻重若又不书字则当时假有劝齐侯因乱以取其国者则无以贬之矣 陈氏傅良曰书来讥也仲孙之来觇鲁也庄公薨子般弑闵公幼落姑之盟尝请于齐仅能复季子而已而庆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𢢀然使人以觇鲁曰是可取乎桓公伯诸侯将因人之难以为利书来不书事所以病桓也 张氏洽曰仲孙固有罪矣然其言鲁秉周礼于此见周公之泽入人者深足以维持其国于政乱俗坏之日仲孙之智善于觇国而不能辅君速行方伯之义春秋所以虽贬仲孙而不名以为犹有以异于倾险乘衅者之可诛也 吕氏大圭曰仲孙虽不书名直言来而罪自见矣 李氏廉曰春秋直书来者祭伯祭公州寔仲孙介葛卢白狄而已独齐仲孙来书法似与祭公来同盖上不书使下不书事皆为交讥之也然祭公犹以遂事为讥仲孙则以不能明于奉使之义故贬之同于私行之例耳又曰仲孙之事左氏得其实刘氏得其义张氏又兼得二家之旨无馀蕴矣
  附录左传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𫇭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大子其无晋乎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礼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耿杜注平阳皮氏县东南有耿乡今山西平阳府河津县东南有古耿城一名耿乡城 霍杜注永安县东北有霍大山今山西平阳府霍州西十六里有霍城古霍国也
  辛惠王十酉七年二年齐桓二十六年晋献千七年卫懿九年蔡穆十五年郑文十三年曹昭二年陈宣三十三年惠十三年宋桓二十二年秦成四年楚成十二年
  春王正月齐人迁阳阳杜注国名今山东青州府沂水县南有阳都城即阳国也集说何氏休曰不为桓公讳者功未足以覆比灭人之恶也 杜氏预曰阳国名盖齐人偪徙之啖氏助曰移其国于国中而为附庸盖桓公之强力施于可取者如此非有兴灭继绝之心也 家氏铉翁曰齐桓迁邢义也为其有狄难辅而迁之别择善地以为之国都霸者之所得为也迁阳事不见于传以书法而观亦宋人迁宿之类盖迁小国以为附庸并兼之异名春秋所恶书以贬之曰降曰迁彊其所不欲之辞也 程氏端学曰阳国天子所封也桓公以尊王为名而迁天子所封之国则其所以尊王者假之而已 汪氏克宽曰齐人迁阳以力逼而迁之也不地者自是不复见也邢迁夷仪非齐迁之乃邢人自欲迁也灭谭灭遂桓公初年之事也降鄣迁阳则不绝其祭祀矣存邢存卫存则兴灭继绝之意也伯者功过不相掩此之谓也 卓氏尔康曰唐孔氏以与宋人迁宿文同然宿界于宋鲁鲁侯侵宋宋疑宿附鲁故迁之今齐间鲁乱不暇疆埸之事迁人附庸以自封殖异于宋之自迁附庸者矣附录左传春虢公败犬戎于渭汭舟之侨曰无徳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左传夏吉禘于庄公速也
  公羊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为谓之未三年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其言于庄公何未可以称宫庙也曷为未可以称宫庙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庄公何以书讥何讥尔讥始不三年也
  榖梁吉禘者不吉者也丧事未毕而举吉祭故非之也
  胡传程氏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礼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馀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大祖之庙合群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天子禘诸侯㭘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鲁诸侯尔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使用诸大庙以上祀周公鲁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一举而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盖礼文交错之失
  集说何氏休曰时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所以必二十五月者取期再期恩倍渐三年也礼士虞记曰期而小祥曰荐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荐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据禘于大庙不言周公祫僖公不言僖宫时闵公以庄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入大庙禘之于新宫故不称宫庙明皆非也 社氏预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远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庄公丧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大庙故详书以示讥 刘氏敞曰禘非礼也吉禘亦非礼也于庄公亦非礼也 高氏闶曰初鲁之丧庄公也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而麻不入则当时君臣虽未终丧盖皆吉服矣岂独禘为然哉 叶氏梦得曰何以言吉禘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则越绋而行事庄公之丧二十二月矣未应吉而吉也禘祭于太祖之庙以其祖配之也君薨祔而作主特祀于寝三年升于庙庄公之主未升于庙即于寝而以庄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 朱子论语集注曰赵伯循曰禘王者之大祭也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庙而以始祖配之也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劳赐鲁重祭故得禘于周公之庙以文王为所自出之帝而周公配之然非礼矣又曰禘是祭之甚大甚远者若时祭及祫祭止于太祖禘又祭祖之所自出如祭后稷又推稷上一代祭之周人禘喾是也又曰程先生说禘是禘其始祖之所自出并群庙之主皆祭之祫则止自始祖以下合群庙之主皆祭之所谓禘之说恐不然 张氏洽曰鲁禘非礼也虽先王所赐而止可用于周公之庙赵氏程氏言之详矣今丧未三年主未迁祔嗣君幼弱而以吉礼盛乐用于神主忘哀僭上反易人心何秉礼之有此盖出于哀姜庆父乐哀谋篡而为之又非他日僭礼之所得比矣杨氏复曰闵公丧未毕窃禘之盛礼以行吉祭又不于周公之庙而禘之礼始紊僖公八年用禘礼合先祖叙昭穆用致夫人于庙而禘礼始与祫混淆而无别春秋常事不书特书闵公僖公两禘者记失礼之始也鲁之有禘行于周公之庙已非礼矣况僭用之于庄公又禘于大庙以致妾母可以谓之礼乎 吴氏曰庄公薨丧未二十七月而遽吉祭僭用禘礼之盛乐非别有所追享而降庄公为配食也 李氏廉曰春秋书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大庙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而书也吉禘之说三传皆知丧禘之失礼而不知鲁本不当禘程氏胡氏能发明鲁禘之非礼而不知禘本无合食惟赵子深得之而朱子取以释论语不可不备载也其说曰礼大传及丧服小记云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则诸侯不得行禘礼明矣盖帝王立始祖之庙百世不迁犹谓未尽其追远尊先之意故又推尊始祖所自出之帝而追祀之于始祖之庙就以始祖为配此祭不兼群庙之主为不敢䙝狎故也其年数或毎年或数年未可知也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宋武王稷为始祖喾为始祖所自出之帝故郊则以稷配天而禘则以稷配喾无可疑也至于禘时则本以夏之孟月为之故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至孟献子乃以夏之仲月为之故杂记曰七月而禘献子为之也此辨甚明又案赵子曰此禘于庄公盖用禘祭礼物耳不追配文王也 汪氏克宽曰公羊文二祫祭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曾子问祫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王制注天子诸侯之丧毕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后因以为常今案公羊言大祫之礼曾子问乃时祫之礼 王氏锡爵曰禘礼当行于大庙今禘于庄公此失礼中之失礼若夫以诸侯而用天子礼乐鲁国行之已久不足讥矣 贺氏仲轼曰禘吉礼故言吉禘禘他日不言吉而此言吉者对丧言之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𬺈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
  公羊公薨何以不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
  榖梁不地故也
  胡传案左氏庆父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鲁史旧文必以实书其曰公薨不地者仲尼亲笔也观于删诗在诸国则变风皆取在鲁则独编史克之颂或问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则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后世縁此制为五服相容隐之条以缀骨月之恩春秋有讳义盖如此礼记称鲁之君臣未尝相弑者盖习于经文而不知圣人书薨不地之旨故云尔然则讳而不言弑也何以传信于将来曰书薨以示臣子之情不地以存见弑之实何为无以传信也凡君终必书其所独至于见弑则没而无所其情厚矣其事亦白矣非圣人能修之乎后世记言之士欲讳国恶则必失其实直书无隐又非臣子所当施于君父也而春秋之法不传矣
  集说孙氏复曰不言庆父弑者内讳弑故弑君之贼皆不书焉不地者义与隐公同 刘氏敞曰公薨何以不地弑也何以不书葬贼未讨也贼未讨而葬慢也非臣子之事也又曰杜氏曰实弑书薨又不地者皆史策讳之非也古者史不讳国恶恶有不记者其罪死以直为职者也女史典彤管之法记宫中之事事有不记者其罪亦死明史之任一也董狐书赵盾弑君以示于朝仲尼谓之良史是史不讳国恶也左氏以崔杼杀齐太史为虐是史不当讳国恶也齐晋皆大国史官皆良士见称于圣贤以不讳国恶为是知鲁之史亦不讳国恶也鲁之史不讳国恶则所讳由仲尼新意非史䇿旧文也又曰二年公薨公羊云云说同元年又曰榖梁曰不书葬不以讨母葬子也非也所谓君弑贼不讨不书葬者言比其葬时而贼未讨则不书葬也既葬而后乃讨贼贼虽已讨葬犹不追书也此闵公是已讨贼虽迟而葬在讨贼之后则葬得书此陈灵公是己不以讨母葬子何足为义乎 陈氏傅良曰鲁之春秋固书曰公子庆父弑公于武闱圣人修之曰公薨讳之也遇弑君父之大哀也何忍言之是故书薨而不地且不葬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隐闵所独也然则虽讳而乱臣贼子之狱具矣 张氏洽曰凡人发其祖父之罪恶尚不忍肆言之圣人书父母国之恶岂可同于他国而不讳乎然讳国恶者臣子之礼存事实者传信之法圣人之经两存礼法以垂训万世故不徒隐讳而已而不书地以变其常又比事属辞以见其实将使后人因例启疑考究始末以知庄公不能正身齐家致后嗣再弑国几灭亡虽欲讳之而实不可揜矣郑氏玉曰弑君之贼讨则书葬庆父虽缢不以贼讨犹不讨也 汪氏克宽曰或谓不地固见其弑终无以著乱贼之罪夫君薨必书地使后世习其读而问其传察隐闵所以不地之由则乱贼之罪无所逃矣况羽父再不氏于隐薨之前夫人孙庆父奔比书于闵薨之后𫓧钺之诛显然于笔削之间矣又谓庆父已杀何以不书葬今考庆父谥共而公孙敖为卿则庆父之诛不以贼讨是以不书葬如宋闵公之例耳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孙音逊
  榖梁孙之为言犹孙也讳奔也
  胡传夫人称孙闻乎故也不去姓氏降文姜也庄公忘亲释怨无志于复仇春秋深加贬绝一书再书又再书屡书而不讳者以谓三纲人道所由立也忘父子之亲绝君臣之义国人习而不察将以是为常事则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亲矣庄公行之而不疑大臣顺之而不谏百姓安之而无愤疾之心也则人欲必肆天理必灭故叔牙之弑械成于前庆父之无君动于后围人荦卜𬺈之刃交发于党氏武闱之间哀姜以国君母与闻乎故而不忌也当是时鲁君再弑几至亡国其应不亦憯乎春秋以复仇为重而书法如此所谓治之于未乱保之于未危不可不察也
  集说何氏休曰为淫二叔杀二嗣子出奔不如文姜于出奔贬之者为内臣子明其义不得以子绝母 孔氏颖达曰贾服之说皆以为文姜杀夫罪重故去姜氏哀姜杀子罪轻故不去姜氏 陈氏傅良曰文姜孙于齐绝不称姜氏此其称姜氏何文姜无妻道哀姜无母道是故文姜一见贬绝之哀姜再见而后贬绝也 吴氏曰哀姜不奔齐而奔邾者盖有淫行与弑谋身负二恶自慊于心而畏齐桓故不敢归齐也 汪氏克宽曰庄公之娶哀姜纳币观社逆女屡往以致其勤丹楹刻桷用币以示其侈而哀姜不与公偕至悍然骄狠之态己见于荐舍之时矣盖哀姜习闻文姜淫姣祸贼之行而庄公不能防闲则于庄公乎何有是以通乎共仲而无羞恶之心与弑闵公而无恻隐之心实庄公不知防微谨始有以致之也然哀姜孙邾不去姜氏者文姜孙于宗国不削姓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孙于邾虽不去姓氏而绝之之意己著矣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
  夷杜注鲁地
  榖梁庆父不复见矣
  胡传公子出奔讥失贼也
  集说赵氏匡曰庆父弑子般季子不诛之者季子威令未著力不能尔非不讨也 陆氏淳曰榖梁云其曰出绝之也案例大夫奔皆言出不可别为义孙氏复曰公子庆父夫人姜氏同恶之人也夫人孙于邾故庆父出奔莒 苏氏辙曰叔牙之死也曰公子牙卒而庆父不卒何也牙之罪不见故可以言卒也庆父之罪见于出奔矣不可复卒也 高氏闶曰先书公薨而继书孙邾奔莒则知夫人姜氏公子庆父实弑公者 陈氏傅良曰宋万奔陈虽杀之不书庆父奔莒虽杀之亦不书所以严佚贼之责也张氏洽曰庆父与哀姜谋弑闵公欲自立而不遂此鲁国秉礼之验也方季友适邾之时使鲁国无人安能逐姜氏庆父哉季友既立僖则当正庆父之罪致辟于甸人以致两弑其君之讨乃以赂求于莒不许其入而已又立孟氏与叔牙同无复轻重之别岂非邦宪之大失此所以不书国贼之讨而闵不书葬欤李氏廉曰宋万出奔陈陈人受赂而后归之庆父出奔莒莒人亦受赂而后归之不书宋万庆父之诛
  以逋逃主罪陈莒也又曰庆父出奔公羊杜氏皆以为季子推亲亲之恩夫庆父弑二君鲁国几丧尚欲以亲亲待之则子般闵公之仇曷报乎 汪氏克宽曰庆父继弑两君势倾鲁国顾不能寘君以自托而避罪出奔者盖人人党恶以为利则乱贼肆行而无忌惮人人知大恶之当讨则乱贼无所容其身使无圉人荦卜𬺈之衅则子般闵公之祸未若是之亟也使季友适邾而龟蒙曲阜之众无石碏雍廪之谋则共仲之奔亦未若是之速也然则庆父之奔盖自知罪大恶极有所畏于鲁人之讨与伯国之诛而不得不奔尔然鲁人求庆父于莒既至而缢当书刺庆父以正讨贼之法今但书奔而不志其死则见鲁人之不能以贼讨矣庆父之立后不异于叔牙而公孙敖为卿无以异于公孙兹则鲁人必纳庆父之丧矣不书丧归与穆伯异者岂非圣人以共仲弑逆罪非敖比而削其丧归以绝之欤 邵氏宝曰鲁无弑非无弑也凡弑曰薨或曰卒鲁无杀非无杀也凡杀曰刺或曰卒鲁无出非无出也凡出曰孙或曰如为国讳礼也
  案季友内执鲁政外有齐援闵公被弑既不能救又视庆父之奔而不能讨胡传以为讥失贼者是也若以难易迟速之几为季子解则失讨贼之义矣恐非经旨
  附录左传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乎曰友遂以命之
  冬齐高子来盟
  公羊高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曾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高子也榖梁其曰来喜之也其曰高子贵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齐侯使高子也胡传子者男子之美称称子贤之也何贤乎高子庄公薨子般卒闵公弑庆父夫人乱乎内鲁于是旷年无君齐桓公使将南阳之甲至鲁而谋其国其命高子必曰鲁可取则兼其国以广地鲁可存则平其乱以善邻非有安危继绝一定不可易之计也高子至则平鲁难定僖公鲁人赖焉圣人美其明人臣之义得奉使之宜特称高子以著其善不曰齐侯使之者权在高子也
  集说杜氏预曰盖高傒也齐侯使来平鲁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也 范氏甯曰齐侯不讨庆父使鲁重罹其祸今若高子自来非齐侯所得使也犹屈完不称使也 孔氏颖达曰盟立僖公必僖公共盟不言公及齐高子盟者桓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语来盟文十五年宋华孙来盟皆不言公及则不书公者春秋之常也晋荀庚卫孙良夫并为来聘既行聘礼更与公盟非是直为盟来故聘后别言及耳 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不言齐侯使高子高子奉使合宜受命不受辞也义与楚屈完乘盟于师不言楚子使义同 刘氏敞曰公羊曰不称使我无君也非也庆父出奔则僖公已立也高子称来盟则僖公之盟也何谓我无君乎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当是时齐无君文不没公即鲁无君何故没齐侯哉又曰齐桓公骜然有取鲁之心使高子将南阳之甲而至者非伐之也非正之也非聘吊之也高子能深执忠臣之义勉其君于霸因事制宜立僖公而盟之鲁国遂安以此见权在高子高子之为人臣忠也从义不从命矣 程子曰高子来省难然后盟盟未前定也称高子善其能恤鲁 李氏廉曰凡外大夫之来不言使者皆私交如祭伯祭仲武氏子毛伯宋司马华孙莒庆齐高固之类是也非私交而不言使则必有美辞焉楚无大夫则屈完书族齐有大夫则高傒书子皆贵之所以别于私交也榖梁疏曰高子不称使所以归美于高子屈完不称使所以归功于屈完此得之又曰闵公编书三子之来皆特笔也故季子高子之书来著国人之喜而仲孙止书来乃春秋之所讥仲孙高子不书使皆齐侯之过而高子能权乃春秋之所善一字之法精矣 汪氏克宽曰仲孙高子之来皆所以窥鲁经皆不称使皆不称名而传有予夺之异者盖仲孙但言来则见其徒来觇鲁国之虚实不能弭其乱也高子书来盟则见其不贪鲁国之土地而遂能定其难也况比事观之则仲孙来之后而闵公弑夫人孙庆父奔纷纷靡宁高子盟之后则僖公立哀姜诛而鲁国无事矣虽然仲孙字而不名则亦未足深责特无善之可录未若高子之安危继绝有庸于鲁尔又曰来盟不称使者三皆非前定然高子定难而存鲁国屈完服义而从中国皆美之也华孙私交而无君命则贬之也事同而褒贬不同者宋鲁无事而华孙私来结盟则罪也春秋属辞之义必考上下文而观之
  十有二月狄入卫
  左传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甯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渠孔御戎子伯为右黄夷前驱孔婴齐殿及狄人战于荥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荥泽杜注当在河北与郑州之荥泽不同 共滕杜注卫别邑 曹杜注卫下邑孔疏云当在河东近楚丘也
  胡传卫康叔之后盖北州大国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尝谓河南刘奕曰史氏记繁而志寡如班固书载诸王淫乱等事尽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诗如墙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诸篇何以录于国风而不削乎臣不能荅后以问延平杨时时曰此载卫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说考于历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至于杀身败家而亡其国者也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旨矣
  集说范氏甯曰僖公二年城楚丘以封卫则卫为狄所灭明矣不言灭而言入者春秋为贤者讳齐桓公不能救故为之讳 孙氏觉曰案左氏载狄人伐卫之事以为卫灭而迁都也然春秋但书曰入者盖狄虽迫卫至于奔亡而未尝居有其地其后卫复见于经非狄灭而取之故不曰灭尔 杨氏时曰卫之淫恣丑恶乃祸乱之所从始肇于晋而成于朔其礼先亡而国随之矣 陈氏傅良曰灭而书入不以累桓公也凡灭国有存之者则不言灭归徳于存之者也有乘乱而取之者亦不言灭归罪于取之者也故卫不言灭须句不言灭 张氏洽曰卫之灭非特懿公好鹤失人心自惠公即位宣姜淫恣耽乐忘政习贯为常公又重之亡形已具故狄人一至而涣然离散国随以亡非齐桓救而封之则康叔之后无噍类矣桓公迎其遗民立文公而为之建国家社稷此所以止书入也以卫为春秋初之大国才五十年沦于亡灭故治国必先齐家而淫乱之祸不篡则灭可不戒哉 汪氏克宽曰卫书入而不言灭或以桓公不能攘狄故为之讳或以为美桓公能存之故不书灭不以累桓公盖桓公始虽不能却狄于卫未灭之先而犹能存卫于狄既灭之后其于兴灭继绝亦庶几焉然此乃言外之意比事考之春秋凡灭而书入者或不有其地或虽有其地而不绝其祭祀也狄入卫秦人入滑楚子入陈吴入郢皆不有其地者也公及齐郑入许虽有其地而不绝其祀也宋灭曹而书入则恶曹阳之自取灭亡而不予之以亡国之善词又春秋之变例也
  案狄入卫范氏甯陈氏傅良与孙氏觉各主一说汪氏克宽兼采而折其中情理俱合甚得经旨当为正解
  郑弃其师
  左传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公羊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高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
  榖梁恶其长也兼不反其众则是弃其师也
  胡传案郑诗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之而不能远使克将兵御狄于境陈其师旅翱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观此则郑弃其师可知矣或曰高克进不以礼曷不书其出奔以贬克为人臣之戒而独咎郑伯何也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杀生予夺惟我所制尔使克不臣之罪已著案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远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乌有假以兵权委诸境上坐视其失伍离散而莫之恤乎然则弃师者郑伯乃以国称何也二三执政股肱心膂休戚之所同也不能进谋于君协志同力黜逐小人而国事至此是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书曰郑弃其师君臣同责也
  集说陆氏淳曰淳闻于师曰夫人臣之义可则竭节而进否则奉身而退高克进退违义见恶于君罪亦大矣不书其奔其意何也曰高克见恶于君其罪易知也郑伯恶其卿而不能退之以礼兼弃其人失君道矣故圣人异其文而深讥之 高氏闶曰郑伯以百姓之命授匪其人非弃而何盖人君之使臣也知其贤而使之则功必成不知其不贤而使之则事必败夫不知其不贤而过使之至于败事君子犹曰君不知之当自罪尔况已知其不贤而强使之不独陷其身且弃其民乎 陈氏傅良曰高克奔陈不书不足书也是故以郑伯克叚为义则大叔不书奔以天王出居于郑为义则王子带不书奔 张氏洽曰宗庙社稷主之于君守之以人若与一国之人盖一体也今以欲远所恶之人而举一国之众付之度外存亡死生举不阙其心当时如楚如狄方有狡焉启疆之心一旦乘罅𢷬虚则郑必束手就亡矣 吴氏曰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古人视民如赤子故平日教之习战一旦不得已而用之于军旅欲其完师而归一无所损也今郑无战斗之事而使其臣将兵于外久而弗得归致其众溃散非弃其民而何哉 汪氏克宽曰左氏不言御狄盖郑之君臣以御狄使克实无却狄之志也又曰齐人歼于遂自歼也郑弃其师自弃也梁亡自亡也胡子髠沈子逞灭自灭也若曰非有能歼其众非有能败其师非有能亡其国灭其身者尔比事以观而知春秋示人自责之意深矣
  附录左传晋侯使大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大子奉冡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大子大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己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大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馀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䜛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 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财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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