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春秋传说彚纂 (四库全书本)/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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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三
  丙简王子元年六年晋景十五年齐顷十四年卫定四年蔡景七年郑悼二年曹宣十年陈成十四年杞桓五十二年宋共四年秦桓二十年楚共六年吴子夀梦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集说汪氏克宽曰二年会蜀盟蜀不书至者以望国之君屈于荆楚之大夫不可以告庙也此特书至者谓成公苟能自会如京师斩衰哭临则亦庶几亡于礼者之礼耳今也会同之后奄然归国故书公至自会以著其无王不臣之罪也
  附录左传六年春郑伯如晋拜成子㳺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辛巳立武宫
  公羊武宫者何武公之宫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武宫非礼也
  榖梁立者不宜立也
  胡传武宫武公之宫立武宫非礼也丧事即远有进而无退宫庙即远有毁而无立故二昭二穆与太祖而五者诸侯之庙制也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皆月祭焉曰显考庙曰祖考庙享尝乃止去祖为坛去坛为𫮃坛𫮃有祷则祭无祷乃止去𫮃为鬼诸侯之祭法也武公至是历世十一其毁已久而辄
  立焉非即远有终之意故特书曰立立者不宜立也
  集说陆氏淳曰左氏云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啖子曰传意以为武军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 孙氏复曰武宫者武公之宫也其毁已久宗庙有常故不言立此言二月辛巳立武宫非礼可知也 刘氏敞曰鲁诸侯也僭天子之礼虽欲尊其祖鬼神不飨也而学者习于鲁之故更大而称之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人之迷固久矣夫其以僭为典也此乃春秋所由作也又曰丘明以武宫为武军杜氏知其谬妄因䕶曰既立武军又作先君武公之宫二说者皆非是左氏欲解经误以武宫为武军杜氏欲解传遂取武军为武宫此难以通者也 叶氏梦得曰古者师出必于庙受命而春秋诸侯盖有各于其先而私祷者焉功成则为之立宫故季孙意如逐昭公祷于公因为之立宫武公伯禽之九世孙敖也谥之曰武岂鞌之战季孙行父亦私有以请之者欤 刘氏绚曰案王制祭法则诸侯宗庙古有彝制过则毁之不可复立也武宫之毁已久而辄立之非礼明矣 高氏闶曰武公乃伯禽九世孙献公之子于公为十一世祖毁之已久而辄立者盖武公敖在宣王时南征北伐佐王师有功而谥曰武焉至成公时季孙行父自多其功一旦出私意再为立宫圣人于此书立武宫以著季氏僭乱妄作之由 陈氏祥道曰武公之于鲁徇宣王立庶之非以阶鲁国攻杀之祸而丰功懿徳不著于世自武至桓其庙已在可迁之列成公立武宫昭公有事于武宫积世不毁故记礼得以大之欲以比周之文武也 张氏洽曰观春秋之书法与祭法之论庙制则武宫之立与宫同于失礼违制断为可知明堂位之言其为俗儒之论明矣甚矣其乱圣制而误后学也 黄氏仲炎曰周不毁庙三后稷文武鲁不毁庙二周公伯禽若武公于鲁为十一世祖而非始封之君世远当迁久矣而复立武宫非礼可知也李氏廉曰春秋书此年立武宫定元年立宫皆非礼也胡氏所引用乃王制及祭法之文三传同以为非礼而明堂位曰鲁公之庙文世室也武公之庙武世室也盖汉儒习见鲁国之旧制而不知其僭耳又曰鲁有鲁公庙为世室百世不毁而又立武宫宫又桓宫僖宫至哀公时犹存是鲁五庙之外又有五庙也典礼之坏至于如此 汪氏克宽曰论者因明堂位遂以武宫为世室今考春秋所书太庙则周公之庙也所书世室则鲁公之庙也群公之庙则皆系谥若武宫宫桓宫僖宫是也苟谓之世室则世世不毁矣奚待于成公而始立乎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不称世室则其以武宫为世室者妄也况宫乃武公之六世祖至昭公已二十世而桓宫则哀公之十世祖僖宫则哀公之七世祖皆当言世室也宫在武宫之上武宫称世室宫独不称世室乎是知明堂位乃后世俗儒因鲁僭礼而为言春秋之时非有世室之名也然考成之十八年晋悼公朝于武宫昭之十七年当晋顷公之世而中行穆子献俘于文宫晋武公至悼公文公至顷公皆已十世而其宫犹存则当时诸侯之庙亲尽不毁者不特鲁矣
  取鄟鄟音専 鄟杜注附庸国
  左传取鄟言易也
  榖梁鄟国也
  胡传鄟微国也书取者灭之也灭而书取为君隐也项亦国也其书灭者以僖公在会季孙所为故直书其事而不隐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谨于微之意也人伦之际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故仲尼特立此义以示后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无朋附权臣之恶于𫝊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祸在不测故臣子多不惮人主而畏权臣如汉谷永之徒直攻成帝不以为嫌至于王氏则周旋相比结为死党而人主不之觉此世世之公患也归父家遣缘季氏也朝吴出奔因无极也王章杀身忤王鳯也邺侯寄馆避元载也惟杀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以党与众多知有权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义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每谨于微岂有此患乎
  集说孙氏复曰宣九年取根牟此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皆微国也 李氏廉曰鄟为微国左氏穀梁同公羊以为邾邑不繋之邾讳亟也者非春秋内灭国书取者三此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昭四年取鄫皆讳辞也 汪氏克宽曰公羊于根牟鄟邿皆曰邾邑然春秋未有取他国之地而不繋国者苟以讳亟而不繋邾则僖公取须句訾娄可谓亟矣何以系之邾耶
  卫孙良夫帅师侵宋
  左传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甯相郑人伊雒之戎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会也师于鍼卫人不保说欲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卫惟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登陴
  蛮氏杜注戎别种也河南新城县东南有蛮城汉志河南新城县曰蛮中故蛮子国也
  集说家氏铉翁曰去年冬宋实预虫牢之盟今一辞会而遽加之以兵以为未快复命鲁人继之前日楚庄围宋历三时之久国㡬毙而晋不能救今宋人辞会而伐之至再晋景惽愚诸大夫狠肆事多类此春秋聨书卫鲁二侵责晋深矣
  附录左传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韩献子将新中军且为仆大夫公揖而入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四月丁丑晋迁于新田
  郇瑕杜注古国名河东解县西北有郇城僖二十四年咎犯与秦晋大夫盟于郇即此
  集说汪氏克宽曰经不书晋迁者凡书迁皆小国逼于彊暴不得已而迁也晋人择地利而徙都也非不得已故不书迁耳
  夏六月邾子来朝
  集说高氏闶曰鲁取鄟而邾子遂来朝其彊弱可知矣且天王新即位不朝而朝鲁此可见惟陵我是畏也 汪氏克宽曰盖成公即位而始朝也
  公孙婴齐如晋
  左传子叔声伯如晋命伐宋
  集说杜氏预曰婴齐叔肸子 李氏廉曰成公之编大夫如晋三此年婴齐行父十一年行父 汪氏克宽曰二年三年公两朝晋此年婴齐行父又两聘晋鲁仇齐而倚晋为援故君臣亟行迭往事伯之勤而不知慢王之已甚也
  壬申郑伯费卒
  左传六月郑悼公卒
  集说杨氏士勋曰悼公不书葬者鲁不会也
  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
  左传秋孟献子叔孙宣伯侵宋晋命也
  胡传鲁遣二卿为主将动大众焉有事于宋而以侵书者潜师侵掠无名之意盖陋之也于卫孙良夫亦然上三年尝会宋卫同伐郑矣次年宋使华元来聘通嗣君矣又次年鲁使仲孙蔑报华元矣是年冬郑伯背楚求成于晋而鲁卫与宋又同盟于虫牢矣今而有事于宋上卿受钺大众就行而师出无名可乎故特书侵以罪之也左氏载此师晋命也后二年宋来纳币请伯姬焉则此师为晋而举非鲁志明矣兵戎有国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伦聼命于人不得已焉将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
  集说高氏闶曰使鲁伐宋者虽晋之命而鲁不以大义谕之遽为兴师则罪専在鲁矣故书曰侵责与卫良夫同 李氏廉曰春秋凡奉伯主之命或为伯主而兴师者皆书侵此年二卿侵宋十年卫黒背侵郑左皆曰晋命也襄二十四年羯侵齐定六年公侵郑八年二卿侵卫左皆曰晋故也盖本非有怨但屈于不得已故亦无志于深入但浅侵其境欤鲁宋自庄十年以后并无交兵之事仅见于此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楚始书大夫将
  左传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
  冬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冬季文子如晋贺迁也
  集说许氏翰曰仲孙蔑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季孙行父有如必书相望于春秋者大夫张也 赵氏鹏飞曰公孙婴齐如晋既返而二大夫侵宋晋命也侵宋之师既返而季文子如晋报宋之屈也晋以卫为不用命更以命鲁鲁侵宋而已鲁疑晋以宋为未服而罪鲁也故以行父如晋言宋之服明年救郑之役宋复从晋者鲁故也
  晋栾书帅师救郑救公作侵
  左传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绕角杜注郑地杜佑通典汝州鲁山县东南有绕角城 桑隧杜注汝南朗陵县东有桑里
  胡传荆楚僭号称王圣人不赦者大一统以存周使民著于君臣之义也郑能背楚即晋是改过迁善出幽谷而迁乔木也婴齐为是帅师又因其丧而伐之不义甚矣经所以深恶之也书卿帅师伐郑于文无贬辞何以知其深恶楚也下书栾武子帅师救郑则知之矣凡书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著矣案左氏晋楚遇于桑隧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则无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之所以善栾书也两军相加兵刃既接折馘执俘计功受赏此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而苗格者舜也因垒而崇降者文也次于陉而屈完服者齐桓也会于萧鱼而郑不叛者晋悼也武子之能不迁戮而知还也亦庶㡬哉
  集说高氏闶曰楚伐郑丧而悼公不葬晋救虽至已苦兵矣然而不肯背虫牢之盟是以善其救也家氏铉翁曰是役也军帅欲战者多三卿不可栾书因之以还春秋许之以救其无逗挠之责乎曰晋
  楚先遇于绕角楚师还郑既免矣移兵指蔡复与楚遇于桑隧晋乃引还则蔡亦免矣故无责 汪氏克宽曰公羊作栾书侵郑今考明年楚复伐郑而诸侯又救郑则非侵郑明矣然此书栾书帅师救郑不二年又书栾书帅师伐郑书救以著其恤与国之善书伐以著其虐与国之恶使晋能修其徳政以怀郑使之不叛助之守御以保郑而使之不至于叛则为尽善矣
  丁简王丑二年七年晋景十六年齐顷十五年卫定五年蔡景八年郑成公睔元年曹宣十一年陈成十五年桓五十三年宋共五年秦桓二十一年楚共七年吴夀梦二年
  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鼷音奚
  胡传许翰曰小害大下贼上食而又食三桓子孙相继之象也宣公有虞三桓之志至成始弗戒矣理或然也
  集说刘氏向曰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窃盗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又食天重谴之也 杜氏预曰称牛未卜日免放也 杨氏士勋曰僖三十二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彼不云不郊此既云免牛又云不郊者彼免牲与三望同时故略去不郊之文此春免牛夏乃三望故备言之 刘氏敞曰穀梁曰其缓辞也非也前云鼷鼠食郊牛角者文不可言其角非不缓也今云其角者亦文当如此非故缓也又曰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亦非也春秋记灾异刺讥时君且明鬼神享徳所以钩深致远者微矣岂为免有司之过乎乃免牛穀梁曰免牛者为之缁衣绣裳有司奉送至于南郊未必然也虽礼典散灭不可考校至于牛衣人服如何袭被乎凡郊牛稷牛必皆在涤三月涤者牢也今既有伤则不复在涤是为免之其不免者是留以须后郊非礼不敬故春秋亦讥焉 罗氏愿曰牛有力之畜何至为鼷所食盖将祭之牺皆系于牢设楅衡以制其角故鼷得以制之 赵氏鹏飞曰鼷鼠食郊牛角者三改卜牛而又食者惟此而已鲁郊僭也天岂享僭㦲鼷鼠之害说者以为养牲不谨非也鼷鼠岂人致之而亦岂人所能驱之天意不允于鲁也故遗其害而著其谴鲁不之察又改卜焉违天不祥宜其又食也 黄氏震曰孙炎曰鼷鼠如鼠狼郑夹漈曰草鼠而微黄愚闻之师曰甘口鼠也噬人畜不知痛 家氏铉翁曰春秋于鲁郊或讥失礼或以记异宣三年成七年定十五年哀元年四书牛伤皆记异也 程氏端学曰是时成公幼弱三桓擅政兵烦税重神怒人怨况僭郊乎鼷鼠食郊牛角天示谴也不知变惧而又食其角天谴深矣圣人书此为后世鉴与卜郊不从及郊牛伤大意略同 季氏本曰免牛者卜而免之也免牛所以免郊也意在不郊不敢斥言故以免牛为卜耳
  吴伐郯郯音谈吴始见经
  左传春吴伐郯郯成
  集说孙氏复曰吴本子爵始见于经曰吴者恶其僭号也 许氏翰曰吴自夀梦得申公巫臣而为楚患伐郯之役兵连上国于是始见于春秋志入州来著十五国之所以会锺离也 项氏安世曰楚初主盟于蜀而吴已伐郯入州来异时入郢之祸已兆于此矣 赵氏鹏飞曰楚始通诸侯称荆吴始通诸侯遂称吴皆其自称也太伯避位奔荆蛮自称勾吴后世因而不改故亦曰吴其后书吴子说者以为圣人降而书子非也胡传援国语吴本伯爵此则国语之失彼徒见吴伯之后因以为伯爵耳秦本伯爵亦自称伯圣人不贬也何独于吴贬之 家氏铉翁曰吴太伯之后以号举为其踵楚僣王号也吴与楚敌已久今始书志其为患也郯国虽小尚有典刑昭十七年郯子来朝圣人访之以官名书吴伐郯贵郯贱吴也 李氏廉曰吴自太伯奔吴五世至周章而武王克殷因封之吴又十四世至夀梦而始大僭称王此即夀梦之二年也盖成公二年楚申公巫臣奔晋求通吴以罢楚于是吴兵始及上国矣此为书吴之始终春秋书伐郯伐陈入州来入郢灭州来灭巢灭徐战长岸鸡父皆书国虽会锺离会善道会柤会向会鄫会槖皋亦书国惟襄五年于戚始书吴人襄十二年始书吴子卒二十九年始书吴子札聘至柏举书子已同于列国至黄池书子则主诸侯之辞矣后七世而亡于越
  附录左传郑子良相成公以如晋见且拜师
  夏五月曹伯来朝
  左传夏曹宣公来朝
  集说赵氏鹏飞曰曹之于诸侯未为小国特势不足尔论其名上与卫郑同列而无愧较其实则下与邾莒未有以大相过也如征役则上同于卫郑而朝觐则下比于邾莒呜呼曹伯盖亦难矣三年鞌之战曹固与齐无憾也徒受晋鲁之役而有公子首之行伐郑救郑无敢不从此其名与郑卫同也而其实势不支故郑卫未尝朝鲁而曹屡朝之此其实与邾莒比也 汪氏克宽曰盖成公嗣位而始来朝也
  不郊犹三望
  集说杜氏预曰书不郊间有事三望非礼 范氏甯曰郊者用牲今言免牲则不郊显矣若言免牛亦不郊而经复书不郊盖为三望起尔 高氏闶曰三望因郊而设不郊则望祭之礼不偹矣正祭已废而举其从祀此僖公之举也祭从先祖盖有惑焉汪氏克宽曰经书犹三望者三僖三十一年书免牲而繋以犹三望不言不郊者免牲则知不复郊矣宣三年牛死乃不郊而繋以犹三望不言免牲者牛死无牲可免故必言不郊此年既书免牛又书不郊因间有吴曹二事不可但言犹三望故以不郊起之也案僖公三十一年犹三望胡传本公羊以三望为泰山河海谓河海不在其封鲁不当祀今又引朱长文之说以为天子有四望泰山鲁所当祭三望僭天子礼则是泰山之外犹有三望也与前说不合故删胡𫝊
  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马陵杜注卫地阳平元城县东南有地名马陵隋开皇六年析元城县地置马陵县大业初省今直隶大名府治东南十五里有马陵城
  左传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汜诸侯救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八月同盟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
  胡传楚人军旅数起频年伐郑以其背已而从诸夏也与荘之欲讨徴舒而入陈亦异矣书大夫之名氏书帅师书伐而无贬辞者所谓不待贬绝而罪自见者也晋合八国之君亲往救郑故特书以美之言救则楚罪益明矣前此晋遣上将诸国不与焉此则其君自行而会合诸国则楚人暴横凭陵诸夏之势益张亦可见矣故盟于马陵而书同盟者同病楚也
  集说杜氏预曰莒本属齐齐服故莒从之 程子曰诸侯同心病楚 王氏葆曰齐桓之救徐先盟于牡丘所以盟者为救徐设也晋景之救郑后盟于马陵非特为救郑也有宋莒在焉宋以五年辞会鲁卫受晋命侵之莒自晋文之卒至是始与盟约故知其因马陵之会以固结之耳 高氏闶曰去冬栾书救郑而楚师还未得志于郑故复伐之 赵氏鹏飞曰楚师两伐郑以郑之叛已也郑岂楚之与哉邻于楚境楚一得之遂为固有郑受晋盟则兵屡扼之前日伐郑晋以一大夫帅师救之今之伐郑以九国之君援之其所以为郑援者日加则知楚日炽也审矣家氏铉翁曰晋前此救郑皆以大夫帅偏师至是合九国之师自将以行春秋爵诸侯而书救郑褒之也 李氏廉曰晋景公之编书同盟者五惟此盟无讥焉则以二救之善也栾武子之徳在民其此也夫若非此二举则盟蜀之后晋之伯业丧矣惜乎虫牢不能谨于义于蒲不能谨于信是以马陵虽善而竟不能复文襄之业也然彼善于此君子犹取之 汪氏克宽曰穀梁于新城断道鸡泽平丘皆曰同外楚疏谓传省文举上下以包其馀则知晋伯同盟大抵皆同外楚也
  公至自会
  集说高氏闶曰诸侯会而楚师退故不以救郑至
  吴入州来州来杜注楚邑淮南下蔡县是也哀二年蔡昭侯自新蔡迁于州来谓之下蔡汉置下蔡县今夀州北三十里有蔡国城
  左传楚围宋之役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子阎子荡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黒要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阎之室使沈尹与王子罢分子荡之室子反取黒要与清尹之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谗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寿梦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集说孙氏复曰吴乘楚伐郑故入州来州来微国刘氏敞曰左氏以谓州来楚邑非也州来小国世服于楚未尝特与诸侯盟会谓州来真楚邑则背于经矣 王氏葆曰州来楚与国也 高氏闶曰吴楚争彊始见于此州来属楚吴以兵入之著楚虽恃彊而吴敢与之敌也 陈氏傅良曰吴楚交兵不书至是始书之始大通吴于上国晋人为之也盟于蒲景公将始会吴吴不至于锺离而后至盟于鸡泽悼公又逆吴子吴不至于戚而后至吴不敢自列于诸夏而晋求之急将以罢楚也楚罢晋亦不复伯矣入州来不可不录其始也 李氏廉曰至昭十三年吴灭州来 严氏启隆曰州来迤北则鲁迤南而西则楚吴得州来可以窥楚楚控州来可以御吴故州来吴楚之扼吭也
  冬大雩
  集说刘氏敞曰穀梁曰冬无为雩也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得不雩乎又𫝊例谓得雨曰雩若此年雩不得雨书旱必矣且将书旱可得不雩哉
  卫孙林父出奔晋
  左传卫定公恶孙林父冬孙林父出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集说杜氏预曰林父孙良夫之子戚孙氏世所食邑林父出奔之后戚随属晋 杜氏谔曰春秋中年诸侯之大夫外交彊国以伉其君卫之孙氏鲁之季氏其尤也林父自结于晋之权臣为卫国患㡬四十年晋党叛臣为之羽翼卫献鲁昭所以失国晋实为之也 高氏闶曰卫定公恶孙林父故逐之林父亡七年而恃晋反卫复専卫政又十九年遂逐其君卒以邑叛则定公可谓知所恶矣 赵氏鹏飞曰孙氏専卫自良夫始良夫见经六専盟者二専兵者四会盟征伐既一出其手世及其子安得不横哉林父良夫之子也定公不忍其横不能无憾于心然未加谴而林父奔晋诉于大国而内抗其君其罪可胜诛乎晋不能治反戚于卫奨其臣以逆其君十四年卒自晋入卫晋反之也其后寖淫其恶至襄二十六年入于戚以叛圣人始终著之首书其奔终书其叛林父之罪无所逃矣然卫不能制而容之晋不能治而逸之均罪也卫之弱且制于晋有所不敌而晋佑叛臣以乱人国其诛可不重乎此春秋之法盖専责晋也 家氏铉翁曰林父结晋之权臣久矣至是奔晋挟盟主以抗其上未㡬返国值卫衎不能君称兵犯上逐其君立所善之公子卒入戚以叛为卫患者㡬四十年晋实为之也
  戊简王寅三年八年晋景十七年齐顷十六年卫定六年蔡景九年郑成二年曹宣十二年陈成十六年杞桓五十四年宋共六年秦桓二十二年楚共八年吴夀梦三年
  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
  左传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徳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公羊来言者何胁我使我归之也曷为使我归之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归吊死视疾七年不饮酒不食肉晋侯闻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饮酒不食肉请皆反其所取侵地
  胡传汶阳之田本鲁田也鲁人恃大国之威以兵力胁齐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于天王则取之不以其道也郤克战胜令于齐曰反鲁卫之侵地齐既从之今复有命俾归诸齐则归之不以其道也而齐人贪得晋有二命穿也列卿无所谏止皆罪也来言者缓辞也归之于者易辞也为国以礼者无惮于彊而鲁侯微弱遂以归齐而不能保罪亦见矣
  集说杜氏预曰齐服事晋故晋来语鲁使还二年所取田 陆氏淳曰赵氏云穀梁子曰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己之地犹不可况命人乎此言讥晋令鲁与齐地也 孙氏复曰汶阳之田齐所侵鲁地也故二年用师于齐取之晋侯使韩穿来言归之于齐非正也鲁之土地天子所封非晋侯所得制也晋侯使归之于齐是鲁国之命制在晋也故曰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以恶之 刘氏敞曰鞌之战齐师大败齐侯朝晋而事之晋侯说使鲁卫皆反其侵地古者诸侯不専土归汶阳之田于齐非礼也又曰公羊云内辞也非也此直书其事耳亦何内辞哉又曰穀梁云不使尽我也亦非也直书以刺晋耳不使尽我了无所用也 高氏闶曰鲁国之分地晋不当为齐请于鲁齐不当求之于晋韩穿为晋卿不当为齐言于鲁鲁不当以晋令遂以与齐又曰归之于者彊归之辞盖以明晋之失言也夫汶阳鲁田自齐归鲁曰归可也自鲁归齐安得谓之归张氏洽曰前此取济西田及汶阳田出于晋命矣不曰使来言后此晋使司马侯命归杞田又为杞取成矣亦不曰使来言盖取所当得反所当归皆义也制命以义伯主之常事也诸侯所以宗晋以为盟主亦曰以义制其予夺而已今汶阳之归徇私而匪公比彊而陵弱易已成之制命而自乱之故书来言以著其不得为制命书归之于以著其不当予而晋与鲁之罪咸见矣 赵氏鹏飞曰前日以为可取则如今日勿归今日以为宜归则如前日勿取以为可取而复归之以为宜归而故取之二者均罪也前日取田于齐齐失之也晋实无所失今日以田与齐齐得之也晋实何所得失之非己之损得之非己之益宜晋人于取予甚轻且易也特假是田市功于鲁市恩于齐矣初为鞌之战鲁实倾国以从而我无以利之则若劳人而无报故取汶阳田以报功于鲁焉既败齐师顷公屈己以事晋晋自文公之后齐盖以东夏彊侯未尝屈于晋也战鞌一败锐锋顿挫虫牢之盟救郑之役执兵歃血惟晋是从晋得齐之服为荣大矣故常以取其田为负也鲁人得田晋实无补而负齐为多鲁人失田晋实无伤而于齐为惠故宁使鲁失田而晋无负于齐此所以有韩穿之来也 汪氏克宽曰曰来言则见晋命之缓盖自知其言之不顺而未能必鲁之从否也曰归之于则见取鲁田之易晋卿之一言重于三军而不敢固拒也晋韩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请于子产子产弗与宣子买诸贾人而请之又弗与曰大国之人而令于小国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今季文子知晋人予夺之非义而不能不以汶阳之田归齐也制命非正而惟命是聼讵不为晋之县鄙乎夫商人一环而子产不从于彊令况先君所受于王之分地乎季文子为鲁之贤大夫而有愧于子产多矣是时栾武子范文子知武子中行献子皆名卿也不能引其君以当道而出令之不信发命之不衷徒知虫牢马陵之盟齐既从晋俾鲁归田所以坚齐也曽不思失信于鲁是失信于诸侯一齐聼命而四方解体悔而寻盟恶足以要人心之彊同乎春秋书战于鞌取汶阳田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伤晋伯之益偷也
  晋栾书帅师侵蔡
  左传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宜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是行也郑伯将会晋师门于许东门大获焉集说许氏翰曰侵蔡报伐郑也大国争衡而小国受败春秋矜焉 高氏闶曰晋得齐之后冀尽得诸侯也蔡则畏楚终不与晋自翟泉以来不与盟会者四十有八年文十五年郤缺入蔡至是栾书复加兵然非执辞讨罪之举故书侵 赵氏鹏飞曰蔡迫于楚自翟泉与盟之后未尝从诸侯会盟文十年比楚人为厥貉之次十五年晋郤缺伐之卒不能反也今栾书以师侵之虽未遂得蔡然亦可谓不畏楚矣故圣人亦书所以振霸主之威欤 家氏铉翁曰蔡近楚服楚之日多从晋之日少晋未能制楚侵小国以为功春秋不与也
  公孙婴齐如莒
  左传声伯如莒逆也
  集说杜氏预曰因聘而逆 高氏闶曰因马陵之盟始复与莒通 吴氏澂曰大夫托聘之名而自逆妇者多矣非礼也 汪氏克宽曰行父如陈公孙兹如牟婴齐如莒皆因遣聘而请昏纳妇春秋止书曰如不与其托于公以遂其私也
  宋公使华元来聘
  左传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
  集说高氏闶曰凡诸侯相聘必有事焉非专行聘礼也华元之来盖图婚尔
  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
  左传夏宋公孙夀来纳币礼也
  公羊纳币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集说何氏休曰据纪履𦈕来逆女不书纳币伯姬守节逮火而死贤故详录其礼所以殊于众女杜氏预曰昏聘不使卿今华元将命故特书之宋公无主昏者自命之故称使也 孔氏颖逹曰宋公使华元来聘聘不应使卿故𫝊但言聘共姬也使公孙夀来纳币纳币应使卿故𫝊明言得礼也 杨氏士勋曰纳币不书其经之所书者三庄公以非礼书一也公子遂以丧录二也此为贤伯姬三也 刘氏敞曰或谓纳币不当使公孙凡诸侯之大夫孰非公孙者昏礼称父兄师友父兄犹称之而况公孙乎 孙氏觉曰纳币礼之小者无事则不书宋公纳币特书之所以起伯姬之贤也妇人不与外事其行事不闻见于人惟偹书之可以见其贤尔伯姬傅母不至不下堂卒以火死当春秋淫奔之世而伯姬火死春秋贤之故著其始终以见意焉纳币致女三国来媵卒葬无遗焉圣人乐人之善如何也诸家之说公羊最为得之 汪氏克宽曰九年季文子致女复命穆姜再拜则知伯姬乃宣公女穆姜之所出而成公之妹也十四年成公始娶于齐使成公有女可妻宋公宋公亦未应娶庶女为夫人也
  案史例有详略古史虽不可见班马以后皆以人之贤否繁杀其辞伯姬有贤行旧史特详录之故圣人亦因而不革也书纳币书来媵书归宋书致女辞繁而不杀皆缘末录本之意公羊以为录伯姬者得之矣胡𫝊以使卿纳币为越礼者非也左氏以为礼杜氏预亦以为应使卿其必有所据矣荘公如齐纳币榖梁以为大夫之事盖讥荘之不当亲行岂必以卿为不可使乎况列国执政之卿亦未尝不以大夫称也故主公羊而删胡𫝊
  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
  左传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徴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胡传案左氏赵庄姬为赵婴之亡谮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晋讨赵同赵括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君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惧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然则同括无罪为庄姬所谮而栾郤害之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以见晋之失政刑矣
  集说孔氏颖逹曰史记赵世家云赵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案𫝊赵衰适妻是文公之女若朔妻成公之姊则亦文公之女父之从母不可以为妻且文公之卒距此四十六年庄姬此时尚少不得为成公姊也贾服先儒皆以为成公之女故杜从之史记又称有屠岸贾者有宠于灵公此时为司宼追论赵盾弑君之事诛赵氏杀赵朔赵同赵括而灭其族案二年传栾书将下军则于时朔已死矣同括为庄姬所谮此年见杀赵朔不得与同括俱死也于时晋君明诸臣彊无容有屠岸贾辄厕其间得如此专恣又说云公孙杵臼取他儿代武死程婴匿武于山中居十五年因晋侯有疾韩厥乃请立武为赵氏后与左传背违马迁妄说不可从也 苏氏辙曰赵婴通于赵庄姬赵同赵括放之于齐庄姬谮之同括将为乱晋侯杀之称国以杀杀无罪也 汪氏克宽曰或谓晋景因荘姬之谮追论赵盾弑君之罪而杀同括观郑人斲归生之棺而灭其族则其事容或有之然史记称屠岸贾诛赵氏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皆灭其族而春秋止书杀同括不书杀朔及婴则不惟与传抵牾亦且与经相戾盖不足信也 卓氏尔康曰赵同赵括好勇而轻邲之役与栾书之救郑二人皆不度其可而锐于战非栾书有主则晋又败矣赵婴淫乱罪所当讨不请于君而擅放之专而无上恶得无罪然晋侯聼姬氏之谮一朝而尸二大夫以赵衰之勲不复念而夺其田禄则失政刑矣故称国以杀之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赐公谷作锡锡命止此
  左传秋召桓公来赐公命
  公羊其称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馀皆通矣
  胡传诸侯嗣立而入见则有赐己修聘礼而来朝则有赐能敌王所忾而献功则有赐成公即位服丧已毕而不入见既更五服一朝之岁矣而不如京师又未尝敌王所忾而有功也何为来赐命乎召伯者县内诸侯为王卿士者也来赐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讥天子之僭赏也临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盖一人之通称
  集说杜氏预曰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 孔氏颖达曰天子之见经者三十有二称天王者二十五称王者六称天子者一即此事是也三称并行传无异说故知天子天王王者之通称也其不同者史异辞耳 孙氏复曰成虽即位八年非有勤王之绩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滥赏也 刘氏敞曰穀梁曰天子何也见一称也言欲见天子与天王各为一称不亦浅乎 胡氏宁曰先王之时诸侯嗣子誓于天子然后为世子三年丧毕以士服入朝于王王乃锡命使为诸侯也春秋时为子多不受命于父为臣皆不请命于王而王使来锡命此何礼也 沈氏棐曰成公未尝朝觐于天子又无功徳之可褒而王遣使就国锡之命是长其骄傲之心也春秋书王臣来求止于文公书来聘止于宣公书锡 --(右上‘日’字下一横长出,类似‘旦’字的‘日’与‘一’相连)命止于成公盖文宣以后周益微弱而礼文不足以结诸侯爵命不足以宠诸侯也 李氏廉曰此条公谷赵氏皆作锡惟左氏作赐胡氏虽作赐而义亦与锡同左氏虽作赐而义亦与文元年毛伯锡命同 汪氏克宽曰三年则谅暗已终今即位八年是丧毕而又过六年一朝之期也又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故周公称成王曰告嗣天子王矣以王与天子兼言之初非以天子为卑而王为尊也说者以天子为贬辞春秋于天子之事可贬者非一何独于赐成公命而贬之乎今考宰孔赐齐侯胙富辛请城成周皆称天子而荅者亦云觐礼篇则以王与天子更互言之则杜氏之说不谬矣春秋三书锡命独此年左氏经作赐命盖锡赐皆上予下之名义无以异故韵书赐字或作锡或谓锡之爵命世世相袭则谓之锡服过其爵有加而赐则谓之赐今考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则始即位而赐之者也召伯廖赐齐桓公命则有功而赐之者也刘定公赐齐灵公命则以私恩而赐之者也王命尹氏等策命晋文公赐之大辂戎辂则朝王献俘而赐之者也事虽不同而皆言赐也诗称王锡申伯则始封而锡之也王锡韩侯则嗣位来见而锡之也王命召虎用锡尔祉圭瓒秬鬯则有功而锡之也事各异而亦皆言锡也由是知赐锡义同不必穿凿立说抑或左氏字误耳
  案天王天子乃王者之通称赐与锡皆上予下之辞也或者谓以字义言则天王尊而天子亲也以恩数加之曰赐以分义临之曰锡始锡于桓公则去天称王严其义与分也继锡于文公则称天王犹严其分也终赐于成公则称天子以为义与分俱微矣在上之恩数加焉尔亦是一说
  附录左传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勇夫重闭况国乎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左传冬杞叔姬卒来归自杞故书
  集说陆氏淳曰凡内女为诸侯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也嫁为诸侯夫人而不书卒时鲁君非其兄弟及兄弟之子也诸侯无大功以下之服故杞叔姬虽出犹书者为丧归杞故也 汪氏克宽曰或谓为杞所出不当系之杞鲁人未许其绝故不以吾女卒之非也苟不书杞则同于未嫁之女矣不卒可也书卒而不系杞不可也
  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左传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会伐郯
  胡传吴初伐郯既不能救及其既成岂获已也而又率诸国伐之何义乎前书来聘下书会伐晋侯之为盟主可见矣鲁既知其不可从大国之令而不敢违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集说高氏闶曰内讨如杀赵同赵括外讨如伐郯则何以为政于天下哉 家氏铉翁曰不能治楚而徒欲服郑不能制吴而反欲责郯晋之君臣无能甚矣先书吴伐郯此书四国会伐郯不能救之又伐之著晋之罪所以贬也 汪氏克宽曰季孙谓侯国不能相愍恤蔼然仁人之心然不能辅君为善逼于彊令而从之以困小弱亦何取焉
  卫人来媵
  左𫝊卫人来媵共姬礼也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榖梁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𫝊媵者何诸侯有三归嫡夫人行则侄娣从二国来媵亦以侄娣从凡一娶九女所以广继嗣三国来媵非礼也夫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一娶十有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备书三国以明逾制为后戒也
  集说何氏休曰伯姬以贤闻诸侯诸侯争欲媵之故善而详录之 孙氏复曰媵伯姬也媵书者古诸侯嫁女二国媵之二国礼也三国非礼也此年卫人来媵九年晋人来媵十年齐人来媵是也唯王后三国媵 刘氏敞曰媵者何诸侯嫁女于诸侯以侄娣从二国往媵之亦以侄娣从诸侯必三归媵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三国来媵非礼也交讥之又曰卫人来媵左氏曰凡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非也诸侯三归归各一族自同姓耳若嬴曹妫弋之君嫁女者必同姓媵之则诸侯之媵或不能备矣天子之妃百二十又可一姓乎 程子曰媵小事不书伯姬之嫁诸侯皆来媵之故书以见其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乎 胡氏宁曰左传诸侯嫁女同姓媵之异姓则否啖子非之云直讥三国来媵非礼岂为异姓乎盖诸侯一娶九女而三国来媵则是十二女也媵同时故经备书之以著其失礼不为异姓与同姓 家氏铉翁曰自入春秋内女适他国者有矣诸国之来媵者皆不书至是伯姬将归于宋卫人晋人齐人皆来媵盖伯姬有贤行诸国慕之虽齐晋之大忘其势而乐以其女为媵圣人备书抑亦讥其过制也
  案诸侯嫁女左氏谓异姓不媵刘氏敞以为诸侯三归归各一族二说不同姑并存之以俟考
  巳简王卯四年九年晋景十八年齐顷十七年卫定七年蔡景十年郑成三年曹宣十三年陈成十七年杞桓五十五年宋共七年秦桓二十三年楚共九年吴夀梦四年
  春王正月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
  左传九年春杞桓公来逆叔姬之丧请之也杞叔姬卒为杞故也逆叔姬为我也
  公羊杞伯曷为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内辞也胁而归之也
  榖梁夫无逆出妻之丧而为之也
  胡传凡笔于经者皆经邦大训也杞叔姬一女子尔而四书于策何也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故春秋慎男女之配重大昏之礼以是为人伦之本也事有大于此者乎男而贤也得淑女以为配则自家刑国可以移风俗女而贤也得君子以为归则承宗庙奉祭祀能化天下以妇道岂曰小补之哉夷考杞叔姬之行虽贤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礼也杞伯初来朝鲁然后出之卒而复逆其丧以归者岂非叔姬本不应出故鲁人得以义责之使复归葬乎鲁在春秋时内女之归不得其所者有矣圣人详录其始卒欲为后鉴使得有终而无弊也其经世之虑远矣
  集说陆氏淳曰啖氏云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女嫁未三月而死犹归葬于女氏之党今叔姬生未反于杞死而反葬故曰非礼也 赵氏鹏飞曰杞伯以叔姬为贤初则不当出以叔姬为不贤则卒不当以归初以为罪而出之终以为恩而逆之既曰有罪则不宜加恩既加恩则不可谓之罪二者必居其一矣观杞伯初绝之不敢直归之鲁先朝鲁而后归之则惧鲁可知及卒于鲁杞伯复来逆之皆畏鲁也 家氏铉翁曰夫妇大伦有过而出不获已也而礼有无子而出礼之疑也檀弓有孔氏不丧出母又疑也观春秋书叔姬之事见圣人厚伦之意自始归至卒以及逆丧皆系之杞春秋与其能归而为之书也未闻既出而遂绝既绝而不可复也彼谓子思不丧出母齐东传闻之说不得不辨 吴氏澂曰胡氏言姬本不应出故鲁得以义责之其说盖是 汪氏克宽曰宋襄公母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其母思之义不可往赋河广之诗而圣人取之则出妻固与庙绝不可复反是以啖氏谓出妇未反而逆其丧非礼也然春秋书叔姬卒与杞伯逆丧以归悉无贬辞则知叔姬盖无悖徳反义之行故杞桓公犹逆其丧夫在而逆丧归葬自应祔庙与宋襄母不同矣又曰内女出而来归者三郯伯姬齐子叔姬皆不书卒案左氏谓鲁请于杞公羊谓杞为鲁胁二说似异而实相同也叔姬之出或非其罪故鲁以逆丧为请杞人恐得罪于鲁虽非所愿亦屈意而从之则以为胁而归之也亦宜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
  左传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徳则不竸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是行也将始会吴吴人不至
  胡传案左氏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夫盟非固结之本也卫献公言于甯喜求复国喜曰必子鲜在不然必败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诚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晋初下令于齐反鲁卫之侵地而齐不敢违者以其顺也齐既从之鲁君亲往拜其赐矣复有二命俾归诸齐一与一夺信不可知无惑乎诸侯之解体也晋人不知反求诸己惇信明义以补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歃血要质鬼神以御之是从事于末而不知本矣特书同盟以罪晋也
  集说程子曰诸侯患楚之彊同盟以相保郑既盟复叛深罪其反复 高氏闶曰晋不足以宗诸侯既为此盟而诸侯皆贰于是郑叛不服莒溃莫救故书同盟以著其恶 张氏洽曰晋因诸侯之贰不自反其失信反汶阳之非而复会诸侯同盟以威制约束之然自此郑鲁俱有叛晋之心执郑盟鲁纷纷甚矣治人不治反其智同盟岂所以一诸侯哉 赵氏鹏飞曰伯者之求诸侯假义而已不能久假而遽归之宜诸侯之贰也晋夺鲁田以归齐鲁何望于晋哉故晋虽恶宋而鲁宋共为婚姻宋公使来纳币而卫遂来媵鲁宋卫合为一家晋于是惧而为蒲之盟收诸侯之离心也蒲之盟才返而晋人亦来媵非惧三国合好以叛晋其肯然欤夫诸侯同盟必有其故虫牢之盟以得郑也马陵之盟疑诸侯贰于楚也蒲之盟惧三国结婚以叛晋也 李氏廉曰此盟如胡氏之意则恶其反复而书同者也自虫牢马陵于蒲三盟列国之势稍振然虫牢郑服而不能明于尊王之义已不足以驾楚马陵两救虽足以协列国之心而伐郯之举不足以令诸侯汶阳之归不足以固诸侯于是郑鲁皆有叛意矣执郑伐郑止公盟公纷纷如是卒至会琐泽而与楚成会锺离而借吴援晋伯不足言矣 汪氏克宽曰程子以是盟患楚之彊同盟以相保则是同惧楚也盖晋人惧诸侯之贰者惧其贰于楚耳然鲁既失信于夺汶阳已则无信而要人以信虑人之异而彊其同安能保之不异哉于蒲与平丘皆同病楚皆晋人惧诸侯之贰而同盟春秋皆书同忧其反复而不能终同也
  公至自会
  二月伯姬归于宋
  集说范氏甯曰逆者非卿故不书 家氏铉翁曰自始至成礼七见经贵之也
  附录左传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会楚公子成于邓
  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
  左传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
  公羊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录伯姬也
  集说杜氏预曰女嫁三月又使大夫随加聘问谓之致女所以致成妇礼笃昏姻之好 孔氏颕逹曰桓二年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𫝊曰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仲年行父俱是致女而彼言聘者在鲁而出则曰致女在他国而来则但言聘外内之异文也陆氏淳曰榖梁曰既嫁于夫讥以我尽之也赵子曰女嫁后遣使往致之亲好之意何讥之有 刘氏敞曰致女者何妇人既嫁三月而见于庙称妇致之者成之也又曰穀梁曰不正故不与内称也说者云内称谓称使案内大夫受命而出无称使者假令与内称则曰公使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乎 程子曰女既嫁父母使人安之谓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庙见始成妇也伯姬贤鲁国重之故使卿致也 家氏铉翁曰齐仲年之来𫝊言致夫人他国以聘书鲁则言致女宋始以命卿将事故亦以命卿致女胡氏谓使卿非礼愚观书法似无讥
  晋人来媵
  左传晋人来媵礼也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
  穀梁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
  胡传致女者何女既嫁三月而庙见则成妇矣而后父母使人安之故谓之致也伯姬贤行著于家故致女使卿特厚其嫁遣之礼贤名闻于远故诸国争媵信其无妒忌之行程氏以为一女子之贤尚闻于诸侯况君子哉或曰鲁女虽贤岂能闻于远乎曰古者庶女与非敌者则求为媵固为之择贤小君则诸侯之贤女自当闻矣
  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
  集说杜氏预曰丙子六月一日书七月从赴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
  左传秋郑伯如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子重侵陈以救郑
  胡传称人而执者既不以王命又不归诸京师则非伯讨也杀伯蠲不书者既执其君矣则行人为轻亦不足纪也
  集说刘氏敞曰称人以执者非伯讨也此其为非伯讨奈何楚人以赂求郑郑伯会于楚晋人怒及郑伯之朝也执之而伐其国郑人改立君以拒晋然后归郑伯郑之乱晋为之也又曰穀梁曰不言战以郑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战多矣岂伐则必战乎又曰为亲者讳疾亦非也执其君以伐其国无道甚矣方事贬之何故讳乎 许氏翰曰向使晋能制楚使之不能危郑讨郑可也今楚溃莒入郓晋不能救而禁郑之贰于楚郑独能无惩于肉袒牵羊之祸乎故晋景之执郑伯有愧于汉武之遣楼兰也 高氏闶曰郑伯虽与楚会旋即悔过而躬朝于晋是己知前日之失而自服其罪矣晋人当舍其前失而待之以礼可也乃因其来朝而执之岂有以礼来朝而反蒙执辱者哉又况郑使伯蠲行成而杀之耶春秋所以深罪晋而人之也又曰自文宣以来晋楚争盟而伐郑郑从楚则晋师至从晋则楚师至然而自邲之战郑之从楚者十年其后晋侯伐郑更虫牢马陵之会然后郑伯受盟及蒲之会所以寻前日之盟也而晋人乃执辱郑伯又使栾书伐之明年又使卫侵郑又会诸侯伐郑方是时楚适备吴未暇争郑故郑之在晋者亦五年及楚一求成于郑而郑伯甘心于楚者盖追怒晋之不德弗恤小国之难而轻辱其君故与楚伐许侵宋同挠列国凡二十年间诸侯之师侵伐盟会曾无虚岁𫍰𫍰然常以失郑为忧是祸也实晋有以启之盖以不信蒲之盟故尔 家氏铉翁曰据传郑伯如晋是未告绝于晋也执其君伐其国晋政舛矣书人书执书伐诛晋也 汪氏克宽曰晋不能招携以礼怀远以德怒郑之贰于楚拘其君伐其国戮其行成之使暴矣然春秋书栾书帅师书伐不加贬辞楚人侵陈以救郑则削而不录者存晋而抑楚也 王氏樵曰称人以执与执其君而伐其国皆直书而义自见矣杀伯蠲不书既执其君举重也楚侵陈以救郑不书不与其救也
  附录左传晋侯观于军府见锺仪问之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太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太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
  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
  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
  左传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陈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戊申楚入渠丘莒人囚楚公子平楚人曰勿杀吾归而俘莒人杀之楚师围莒莒城亦恶庚申莒溃楚遂入郓莒无备故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
  渠丘杜注邑名汉北海安丘县孟康曰古渠丘也晋地道记曰安丘有渠丘亭今属山东青州府
  胡传孟子曰凿斯池也筑斯城也与民守之效死而民不去是则可为也夫凿池筑城者为国之备所谓事也效死而民不去为国之本所谓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浃辰之间楚克其三都信无备矣然兵至而民逃其上不能使民效死而不去则昧于为国之本也虽隆莒之城何益乎
  集说刘氏敞曰穀梁曰大夫溃莒而之楚非也经但云莒溃不云之楚穀梁安所受此语乎且溃者非大夫所为何故专以大夫解之乎此似不晓溃之说凡溃者取其如水之决尔 程氏迥曰此婴齐也向也于会蜀称婴齐于盟称人今也于伐莒称婴齐于入郓称人一人之身俄而进退焉春秋于楚无所不尽其辞也是以于柏举战称人奔称囊瓦 家氏铉翁曰楚之伐莒以救郑也莒同盟马陵及蒲晋坐视其危亡而莫之恤春秋所恶也郑会楚则执其君以伐之莒敝于兵则置不问盟主之道固如是乎
  秦人白狄伐晋
  左传秦人白狄伐晋诸侯贰故也
  胡传晋尝与白狄伐秦秦亦与白狄伐晋其称人贬辞也晋既失信复听妇人谗说杀其世臣而诸侯皆贰秦狄交伐比事以观可谓深切著明矣
  集说高氏闶曰晋为盟主既执郑伯又不救莒故诸侯携贰而秦人连白狄伐之见景公不能霸矣家氏铉翁曰宣八年书晋师白狄伐秦讥在晋也然晋犹书师也今书秦人白狄伐晋贬秦也奚贬乎
  以其党楚而为之出师也
  郑人围许
  左传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集说高氏闶曰郑以晋人执其君故追咎于许而围之 张氏治曰君在外而兴师复怨大臣之罪也 汪氏克宽曰环其国而攻之非将卑师少所能郑称人贬也
  城中城
  左传城中城书时也
  集说杜氏预曰此闰月城在十一月之后十二月之前故传曰书时 赵氏匡曰榖梁曰非外民也此说非也若中城实摧坏岂得不修之乎 陈氏岳曰凡书土功者重民力也故得时则书以示之不时则书以戒之僭奢则书以惩之 高氏闶曰盖以莒无备而溃楚人入郓惧而城之也 赵氏鹏飞曰前者楚人伐莒遂入郓郓逼于鲁鲁实惧之今城中城备不虞也中城虽远于楚观莒之溃亦不可不备也况得时乎此不为贬 黄氏震曰中城东海邑木讷曰楚伐莒入郓逼近鲁故城中城以备不虞或曰鲁内城 李氏廉曰经书城中城二又见定六年
  案孟子论地利则曰城高池深告滕文公亦曰凿池筑城则设险以守乃有国之所不废也楚人伐莒势将及鲁故城以备之且不夺民时可以无讥矣胡传主穀梁以为凡城之志皆讥非通论也附录左传十二月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锺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庚简王辰五年十年晋景十九年齐灵公环元年卫定八年蔡景十一年郑成四年曹宣十四年陈成十八年桓五十六年宋共八年秦桓二十四年楚共十年吴寿梦五年
  
  附录左传十年春晋侯使籴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
  左传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
  胡传案左氏卫子叔黑背侵郑晋命也其曰卫侯之弟者子叔黑背生公孙剽孙林父甯殖出卫侯衎而立剽亦以父有宠爱之私故得立尔此与齐之夷仲年无异其特书弟以为后戒可谓深切著明矣集说高氏闶曰受大国之命而轻用其师者皆书侵与六年侵宋同 家氏铉翁曰母弟出聘可也将兵非所以爱弟书之讥也卫以晋命侵郑以弟帅师责卫以诸侯伐诸侯责晋是之谓一书而再贬吴氏曰晋既执郑伯矣又命栾书伐郑矣今又使卫侵之霸国之所为如此其何以服郑之心乎 李氏廉曰称弟例详见弟年下外范氏称弟例有四一接我称弟一罪兄称弟一恶之称弟一贤称弟此说有得有失不可皆从
  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
  公羊其言乃不郊何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
  穀梁夏四月不时也五卜彊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集说范氏甯曰郊时极于三月 孔氏颖达曰曲礼论卜筮云旬之外曰远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则卜者每旬一卜𫝊称启蛰而郊则周之三月郊之大期此云五卜者当是三月三卜四月又二卜皆不吉乃止也 师氏恊曰卜至于五其渎甚矣皇天飨道果可以僭而徼其吉耶 高氏闶曰鲁不当郊也今之不郊非据礼也五卜不从乃不郊尔 吕氏大圭曰或问卜郊之屡何也曰鲁僭天子之事以卜郊其言三卜者一襄七年是也匹卜者二僖三十一年襄十年是也五卜者一成十年是也屡卜而不吉则勿郊可也 吴氏曰二月下旬初卜三月上旬再卜三月下旬三卜不从则当止而不郊矣乃于三月下旬四卜又于四月上旬五卜五卜不从而后不郊渎神甚矣 李氏廉曰卜郊不从四条惟此年五卜
  五月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
  左传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𦈡夏四月郑人杀𦈡立髠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五月晋会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锺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郑伯归
  修泽杜注荥阳卷县东有修武亭今在河南开封府原武县北
  集说啖氏助曰左氏云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侯伐郑若然失礼之甚经当有贬既无贬文盖传妄也 高氏闶曰郑已立君故晋会诸侯伐郑而归郑伯因与之成焉晋既败人之国使其君臣变乱而后伐之而归其君春秋恶其首乱不以舍服与之也 家氏铉翁曰君在而立君者郑也非晋也左传所记传闻之误尔 程氏端学曰二年之中执郑伯栾书伐郑卫黑背侵郑今复会五国伐郑不能服郑之心而以力焉宜其徒困生民也比事而观义自见矣 李氏廉曰左氏以为此经所书晋侯者太子州蒲也晋生立子为君父不父子不子经因书晋侯其恶明然公谷胡氏皆无传未知然否 汪氏克宽曰废立之际圣人所谨王猛已称王而其卒书子昭公丧已至自干侯而定公始书即位所谓一年不二君也岂以一国二君而圣人无贬乎或谓春秋因其称爵从而志之见其悖礼此亦惑于左传而为是说也
  案此会之后未久而晋侯卒经无卒于师之文故左氏附会其事谓晋侯有疾立太子以为君而会诸侯也春秋垂训万世岂有生代父位而仍书其爵者故先儒皆驳之
  齐人来媵
  公羊媵不书此何以书录伯姬也三国来媵非礼也曷为皆以录伯姬之辞言之妇人以众多为侈也
  集说高氏闶曰伯姬嫁已久诸侯以其贤犹来媵之然晋卫已备其数岂可复加乎
  案诸侯一娶九女伯姬为宋公夫人齐人继晋卫而来媵则为十二女矣圣人于伯姬之事录其始末特详而亦因以见其失礼也
  丙午晋侯獳卒獳乃侯反
  左传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䧟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
  集说杜氏预曰据𫝊丙午六月七日有日无月 李氏廉曰晋景公立于宣公九年至是十八年同盟五大战二救郑三
  附录左传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君子曰忠为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秋七月公如晋
  左传秋公如晋晋人止公使送葬于是籴茷未反冬葬晋景公公送葬
  胡传此葬晋侯也而不书讳之也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公之葬晋侯非礼也惟天子之事焉可也传以晋人止公送葬诸侯莫在焉鲁人辱之故讳而不书非矣假令诸侯皆在鲁人不以为辱而可书乎
  集说刘氏敞曰传曰葬晋侯也曷为不言葬晋景公不与葬晋侯也曷为不与天子之丧动天下属诸侯诸侯之丧动通国属大夫大夫之丧动二国属修士士之丧动一乡属朋友庶人之丧动州里属党族公之葬晋侯非礼也以谓惟天子之事焉可也高氏闶曰公昔不奔天王之丧今乃奔晋侯之丧又为晋人所执使之送葬故圣人于景公之葬没而不书也 赵氏鹏飞曰宣十年齐侯元卒公如齐公至自齐更以公孙归父如齐故书葬齐惠公今公如晋久留于晋及葬景公而后反实公之辱也故不书葬晋景公为内讳也
  冬十月公无此三字
  集说李氏廉曰公羊经无此三字何氏以为去冬者恶成公前既怨怼不免牲今又如晋过郊乃反无事天之意当绝之其说迂谬不可取
  钦定春秋传说彚纂卷二十三
<经部,春秋类,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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