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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礼记义疏 (四库全书本)/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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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钦定礼记义疏 卷十四 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四
  檀弓下第四之三
  哀公使人吊蒉尚遇诸道辟于路画宫而受吊焉曾子曰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无所辱命蒉苦怪反辟音避又婢亦反画音获杞音岂夺当作隧徒外反肆音四朝直遥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哀公鲁君也画宫画地为宫象曽子言行吊礼于野非也鲁襄二十三年齐侯袭莒春秋传曰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隧夺声相近或为兑陈氏澔曰隧狭路也梁即殖也肆陈尸也大夫以上于朝士以下于市执拘也无所辱命辞不受也春秋传曰齐侯吊诸其室 孔氏颕达曰此论蒉尚不如妇人得礼之事 方氏悫曰吊人于道路之间礼苟从简事苟从便盖非礼之礼君子固不以加于人亦未尝受之于人此曽子所以言蒉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礼也 陈氏澔曰辟读辟除辟道路画宫室之位以受吊
  通论孔氏颖达曰周礼乡士职云协日刑杀肆之三日是陈尸曰肆郑注谓诸侯大夫士也故襄二十二年楚杀令尹子南尸诸朝大夫既于朝士则于市其天子臣则有爵者皆适甸师氏不在朝故周礼掌囚职云凡有爵者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掌戮云有爵者杀之于甸师氏是也天子士宜在朝与诸侯大夫同 陈氏澔曰妻妾执拘执其妻妾也
  孺子䵍之丧哀公欲设拨问于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犹设之颜柳曰天子龙輴而椁帱诸侯輴而设帱为榆沈故设拨三臣者废輴而设拨窃礼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学焉䵍吐孙反拨半末反椁音郭帱大报反沈又作沈昌审反中竹仲反又如字学知字或又户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䵍鲁哀公之少子三臣孟孙叔孙季孙氏犹尚也有若以臣况子也輴殡车也天子画辕为龙帱覆也殡以椁覆棺而涂之所谓菆涂龙輴以椁也诸侯輴不画龙孔疏天子之殡载柩于龙輴累材作椁而题凑其木帱覆棺上而后涂之輴形庳下不似龙惟辕与龙相类故郑知画辕为龙也诸侯以輴载柩不画为龙亦累木为椁设木于上以帱之不为题凑直横木覆之亦泥涂其上为榆沈谓以水浇榆白皮之汁以播地于引輴滑也废去也殡礼大夫菆置西序士掘肂见衽孔疏丧大记文颜柳止其学非礼也孔氏颖达曰此谏哀公不得学僭礼之事颜柳以有若对非其实恐哀公从之故以正礼而言 方氏悫曰为輴之重也故为榆沈以滑之欲榆沈之散也故设拨以发之拨以手拨榆沈而洒于道也 徐氏师曾曰设拨设置拨榆沈之人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拨可拨引輴车所谓绋也绋系于輴三臣于礼去輴今有绋是用輴僭礼也孔疏丧大记大夫二綍二碑是大夫有綍綍即绋也又注既夕礼云大夫以上始有四周谓之輴是有輴也此云用輴僭礼者此据殡时大记及既夕礼谓朝庙及下棺时大夫以柩朝庙时用輴绋殡时用輁轴不得用輴绋 案丧大记大夫葬用輴注輴当作辁与既夕异 陆氏佃曰礼言天子龙輴以椁则诸侯无椁可知疏谓亦累木为椁非也榆性坚忍所谓不剥不沐十年成毂者然性沈难转亦所载沈也故设拨以拨輴可知郑谓拨谓绋亦非也 吴氏澄曰天子之殡外加椁而又有帱诸侯外无椁而亦有帱榆为輴车之轮毂木性本重所载又重为难转移动故须设拨以拨其轮大夫殡用輁轴其转动甚易既不用輴则拨无所施徒为虚器无所用也案葬用椁殡不用椁殡樷木周之如椁耳天子象屋四注诸侯不四注以为差陆谓诸侯无椁非至于榆沈陆吴谓以榆木为毂木性沉重本文言榆不言毂何据而知此未可以为必然设拨郑谓即绋夫棺无不用绋者去绋棺何以行陆吴谓设拨以拨轮夫轮圆转易行何待拨
  悼公之母死哀公为之齐衰有若曰为妾齐衰礼与公曰吾得已乎哉鲁人以妻我齐音咨衰七回反为于伪反与音馀
  正义郑氏康成曰悼公母哀公之妾妾之贵者为之缌有若讥而问之哀公言国人皆名之为我妻重服嬖妾文过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哀公为妾著服非礼之事天子诸侯绝旁期于妾无服唯大夫贵妾缌哀公文过谓鲁人以我无夫人皆以为我妻不得不服也 秦氏继宗曰哀公欲以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与辱其宗庙及有若讥之犹为此文过之辞则其失国非不幸也
  季子皋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请庚之子皋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弃予以吾为邑长于斯也买道而葬后难继也庚古衡反长竹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子皋孔子弟子高柴孟氏成邑宰或氏季孔疏以字为氏若子游称叔氏子路称季路犯躐也申祥子张子庚偿也 孔氏颖达曰高柴字子皋论语作子羔古字通用子皋见申祥请偿故拒之云孟氏不以是犯禾之事罪责于我朋友不以是犯禾之事离弃于我以其小失非大故也斯此也以吾为邑长于此成邑乃买道而葬清俭大过难续也
  通论秦氏继宗曰买道则沽名后必难继郑造渐台百姓怨之子产执扑而督工亦是此意
  存异郑氏康成曰皋恃宠虐民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高柴非礼之事 方氏悫曰子皋所谓顺非而泽也
  辨正刘氏曰观家语所称及此经所记泣血三年及成人为衰之事贤可知矣葬妻犯禾亦为成宰时事有无固不可知然犯禾之失小而买道之害大此亦愚而过虑之一端然出于诚心非文饰也郑方之说过矣
  案为政在大体不在小惠若一犯禾而必偿之是煦煦之仁也且使民将责偿于君亦伤忠敬之俗子皋此语深达大体亦先王以道立民之意盖晚而见道非复前此质美未学矣观子路治蒲壶浆施徳夫子责之孔子之马伤禾使子贡辞焉亦不偿也可见申祥请庚之陋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违而君薨弗为服也馈其位反使色吏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违去也以其恩轻也 孔氏颖达曰违谓三谏不从以礼去者若已有禄虽去仕他国而所仕者敌则犹反服今此未得禄之臣惟在朝时乃服若放出他国而故君薨所仕虽敌亦不反服也陈氏祥道曰孟子曰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
  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方其学焉则宾之而弗臣此所谓仕而未有禄者也宾之而弗臣故有馈焉不曰赐而曰献其将命之使不曰君而曰寡君若子思之仕鲁孟子之仕齐是也违而君薨弗服则在国而君薨为之服矣
  通论李氏格非曰廪人继粟庖人继肉不以官定食所谓仕而未有禄者也宾之故有献而无赐不臣故有聘而无召盖不如是不足以有为也故玉府之职曰掌王之献玉是王有献贤之礼也酒诰曰尔事服休服采诸侯之于贤犹不可以不事况得而臣之乎存疑郑氏康成曰见在臣位与有禄同也君有馈有馈于君也 孔氏颕达曰臣虽仕未得禄而有物馈君及出使他国所称则并与得禄者同也
  虞而立尸有几筵卒哭而讳生事毕而鬼事始已既卒哭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讳新自寝门至于库门铎大各反舍音舍
  正义郑氏康成曰讳辟其名也鬼事始谓不复馈食于下室而鬼神祭之孔疏下室谓内寝生时饮食有事处也未葬以脯醢奠于殡又于下室馈设黍稷谢慈云下室之馈器物几杖如平生皇氏谓虞则不复馈食下室于理有疑卒哭之时乃不复馈食于下室也已语辞也舍谓高祖之父当迁者也库门宫外门百官所在明堂位曰库门天子皋门 孔氏颖达曰此论葬后当以鬼神事之礼未葬犹生事之故未有尸既葬亲形已藏故立尸以系孝子之心未葬殡宫虽有脯醢之奠不立几筵大敛之奠但有席而已亦无几也至虞祭更立筵与几相配故士虞礼云祝免澡葛绖带布席于室中东面右几是也此谓士大夫礼若天子诸侯则葬前有几故周礼司几筵云丧事素几郑注谓殡奠时也既虞卒哭则生事毕鬼神之事方为始也既执木铎以命宫中又出宫从寝门至于库门寝门路门库门鲁之外门也百官及宗庙所在之次咸使知之也鲁三门故至库门耳若天子则至皋门也凡诸侯则皋应路案诸侯三门库雉路无皋应 陈氏澔曰周礼大丧小丧宰夫掌其戒令故卒哭后使宰夫执金口木舌之铎振之以命令于宫也其令之辞曰舍故而讳新讳多则难避故使之舍旧讳而讳新死者之名也以其亲尽故可不讳
  存疑郑氏康成曰易说曰易之帝乙为成汤书之帝乙六世王孔疏汤六世孙名祖乙酒诰帝乙则纣父天之锡命疏可同名案郑据纬谓至六世则孙可与祖同名故不必讳不知汤名履祖乙名滕小乙名敛武乙名瞿纣父帝乙名羡其甲乙皆以生日为字非名也
  二名不偏讳夫子之母名征在言在不称征言征不称在
  正义郑氏康成曰称举也杂记曰妻之讳不举诸其侧 孔氏颖达曰此论不偏讳之事 陈氏澔曰二名二字为名也此记避讳之礼 方氏悫曰夫子曰不在颛臾此言在不称征也又曰杞不足征此言征不称在也
  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车不载櫜韔櫜音羔韔敕亮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忧谓为敌所败也素服者缟冠也赴谓还告于国以告丧之辞言之也孔疏左氏传祸福称告崩薨称赴櫜甲衣韔弓衣兵不戢孔疏甲不以櫜戢之弓不以韔戢之示当报也陈氏澔曰甲不入櫜弓不入韔示再用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军败当报之事 方氏悫曰战胜而还谓之凯则其败谓之忧亦宜矣素服哭于库门之外则以丧礼处之也必于库门之外者以近庙门故也盖师之出也受命于祖及其无功则于祖命不能无辱矣故近庙门则哭之案庙在雉门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两观之上孔氏曰孔子出庙门往雉门是库门与庙尚远
  通论陈氏祥道曰兵法曰若师不胜取过在己周官大司马若师不功则厌而奉主车臣之取过在己也礼记素服哭于库门之外君之取过在己也秦穆公之败于殽素服郊次向师而哭盖其遗礼欤必曰赴车若告丧也赴车不载櫜韔示不忘战也
  有焚其先人之室则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正义郑氏康成曰谓人烧其宗庙哭者哀精神之有亏伤火人火也孔疏左传云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新宫火在鲁成三年 孔氏颕达曰此论哀先人宗庙毁伤之事公羊传曰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 李氏格非曰言新宫不言宣宫不忍言也春秋书新宫灾谓天灾也谓人火则不恭大矣故内火皆书灾然实人火也 陈氏澔曰先人之室宗庙也鲁成公三年灾宣公之庙神主初入故曰新宫春秋书二月甲子新宫灾三日哭注云书其得礼此言故曰者谓春秋文也
  案公谷二传皆谓宣主已入其哭为得礼胡传宣主未入其哭为失礼考宣公薨已二十八月二年冬大烝已入庙公谷是也此经不见讥失礼意
  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重直用反苛音何亦作荷识申志反又如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夫子怪其哀甚故式而听之而犹乃也孔疏而曰然哭毕乃荅之夫之父曰舅 孔氏颕达曰此论苛政严于猛虎之事壹者决定之辞 陈氏澔曰闻其哭式而听之与见齐衰者虽狎必变之意同圣人敬心之所发盖有不期然而然者 方氏悫曰虎之害人也人能逃之政之害人也无可逃之地此所以宁遭虎之累伤而不忍舍其政之无苛也
  鲁人有周丰也者哀公执挚请见之而曰不可公曰我其已夫使人问焉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于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于民也对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庙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民始疑苟无礼义忠信诚悫之心以莅之虽固结之民其不解乎挚音志夫音符莅音利又音类解佳买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挚禽挚也诸侯而用禽挚降尊就卑之义下贤也周丰曰不可辞君以尊见卑也士礼先生异爵者请见之则辞已止也重强变贤也时公与三桓始有恶惧将不安故使人问焉周丰言民见悲哀之处则悲哀见庄敬之处则庄敬非必有使之者墟毁灭无后之地也孔疏凡旧居皆曰墟故左传有莘氏之墟有昆吾之墟皆毁灭无后者会谓盟也孔疏左传有事而会不协而盟盟与会别此以下云而民始疑司盟云邦国有疑则盟诅之故以会为盟也盟誓所以结众以信其后外恃众而信不由中则民畔疑之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莅临也 孔氏颕达曰此论君之临臣民当以礼义忠信为本之事哀公言虞夏施何政教而得如此敬信于民丰言民之从君在君身所行不在言也若身之不行言亦无益故殷周作誓作会而民始疑畔苟诚也人君之身诚无礼义忠信诚实质悫之心以临化之虽以言辞誓令坚固结之民其不解散离贰乎周丰此言欲哀公身行诚信而已
  通论孔氏颖达曰尚书夏启作甘誓左传云夏启有涂山之会又禹会涂山而此言殷周者据身无诚信徒作盟誓而民始离畔者耳非谓殷周作誓会也若启作甘誓禹会涂山皆身有诚信于事善也又穀梁传云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者五帝三王身行徳义不专用诰誓盟诅故云不及与此不同 陈氏祥道曰誓生于不信会生于不敬不信而誓之使信则民始畔不敬而会之使敬则民始疑 马氏睎孟曰先王之制法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有不听者可以弃矣而犹有誓以致其戒故大司徒之制曰以誓教恤则民不怠有犯命者可以刑矣而犹有盟以听其政故司盟曰盟万民犯命诅不信者是以殷周盛时以礼义道民其民始于无犯非礼而终于无思犯礼以忠信遇民其民始于不敢欺而终于不忍欺盟誓之助于教岂小补哉及其末也无善政以使之远刑罚而徒作誓故曰民始畔无徳教以使之畏鬼神而徒作会故曰民始疑盖誓之以礼义盟之以忠信末也不修其本而一之于末民其有不解乎
  案民畔民疑当指殷周末季言若二代盛时正所谓以礼义忠信诚悫之心莅之者何以有此
  丧不虑居毁不危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毁不危身为无后也为于伪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危身谓憔悴将灭性 方氏悫曰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居室为后毁而死君子谓之无子 黄氏震曰不虑居谓以庙为虑不以居室为虑不危身谓恐亲之无后不敢以死伤生毁不灭性也 秦氏继宗曰虑居者愚不肖之不及危身者贤智之过礼贵得中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虑居谓卖舍宅以奉丧
  案郑注以虑居为卖宅舍未是古者五亩之宅受之于君非己所得卖也或曰虑居谓谋寝处之安
  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揜坎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长竹丈反嬴音盈深式鸩反广古旷反揜又作掩于检反隐于忍反号户高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子名札鲁昭二十七年吴公子札聘于上国是也季子让国居延陵因号焉孔疏延陵一名延州来 杜预左传注季子本封延陵后复封州来案左传楚子狩于州来以惧吴则延陵非州来嬴博齐地今泰山县是也孔子往吊之坎不至泉以生恕死也孔疏以生时不欲近泉故死亦不至于泉以生时之意以恕于死者敛以行时之服不改制节也孔疏敛服不更制造是其节也轮从也隐据也封可手据谓高四尺所示节也孔疏人长八尺低而据之半为四尺所所是不定之辞右还还围也号哭且言也命犹性也行去也孔氏颖逹曰此论仲尼言季子葬子得礼之事案
  郑注觐礼云凡以礼事者左袒若请罪待刑则右袒丧礼直云袒不云左右今季子长子之丧而左袒者达死生之命以自宽慰也左袒讫乃右而围绕其封绕坟三匝号哭且言曰骨肉归复于土乃自然之性若魂气则无不之适再言之者愍伤离诀之意 方氏悫曰坎不至泉不至太深敛以时服不至太厚广轮揜坎不至太大其高可隐不至太高左为阳故袒之变吉右为阴故还焉以示凶骨肉为阴则降而聚故言归复于土魂气为阳则升而散故言无不之孔子始言习闻其学礼而已终见其能行礼焉故曰合也 陈氏澔曰横曰广直曰轮骨肉归复于土为命者此精气为物之有尽魂气则无不之者此游魂为变之无方不惟适旅葬之节而又且通幽明之故宜夫子之善之也然为疑辞而不为决辞者盖季子乃随时处中之道称其有无而不尽拘乎礼者也辨正吴氏澄曰人之骨肉资坤而成既生之后渐渐长大及其死也归而藏焉复反于土渐渐朽腐与土为一若其魂气资干而始死则游散混于天气之中无所不之也季子其时奉君命出使而有私丧不敢将其尸柩以归只得葬于齐地故言死而骨肉归土乃天命之常人情纵有系恋不容不葬之土中父子一体死者葬齐生者还吴两相离诀永不亲近深可愍伤然其魂气则无不之父子一气能相感通父在于吴则子之魂气亦在于吴实不疏远也聊以自宽慰耳右还其封且号者三八字为句是记围绕之匝数非记其号哭之声数也季子于子之丧自初死至葬时甚促亦经旬日初死之时哭必尽哀又有再哭三哭朝哭夕哭其哭不止一次矣非但有此既葬还封之一哭也恶得以此而议其哀之不足哉
  邾娄考公之丧徐君使容居来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娄力俱反含胡暗反易以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考公隐公益之曽孙考或为定吊含吊且含也容居欲亲含非也含不使贱者君行则亲含大夫归含耳孔疏上曹桓公卒于会诸侯请含是亲含也杂记诸侯之丧使人吊含赠襚是归含也言侯玉者时徐僭称王自比天子使大夫敌诸侯有司拒之易谓臣礼于谓君礼孔疏臣来则行臣简易之礼君来则行君广大之礼杂者容居以臣欲行君礼也容居言我祖与今君于诸侯初如是孔疏言我祖驹王与今日徐君称谓于诸侯自初以来如是称王非始今日不闻义则服驹王徐先君僭号容居其子孙也济渡也西讨渡河广大其国鲁鲁钝也言鲁钝者自明不妄 孔氏颖达曰此论徐国僭礼之事容居致其君命云寡君使容居亲坐行含进侯玉于邾君此是使致词也其使容居以含者此是记人录语案录谓录容居所自言凡行含礼未敛之前以玉实口士则主人亲含大夫以上则使人含若既敛已后至殡葬其有含者亲自致璧于柩及殡上者谓之亲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谓之不亲含徐自比于大子以邾君为己之诸侯言进侯氏以玉故云进侯玉又言我从先君驹王以来于诸侯无不称王我若是晓利之人或妄称先祖之善自言鲁钝朴实不解虚诈惟知不敢忘其祖也 王氏曰坐当训跪 陈氏澔曰容居言事君者不敢忘其君我奉命如此今不能行是忘吾君也为人子孙当守先世之训故亦不敢遗吾祖也居盖徐之公族耳且言昔者我之先君驹王济河而西讨无一处不用此称王之言自言其疆土广大久已行王者之礼也又自言我非谲诈者乃鲁钝之人是以不敢忘吾祖欲邾人之信其言也此著徐国君臣之僭且明邾有司不能终正当时之僭也
  案郑注考或为定以考公在春秋后春秋鲁昭公三十年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久失国而为寓公尚能行王礼于诸侯乎定公在鲁文宣时或有此耳孔氏谓春秋后徐复兴强大称王无据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嫁母也门人弟子也嫁母与庙绝族 方氏悫曰他室异室也以有别于正故谓之他以义起之而已 陈氏澔曰伯鱼卒其妻嫁于卫之庶氏嫁母与庙绝族故不得哭之于庙存疑郑氏康成曰子思之母姓庶氏
  辨正王氏安石曰似嫁庶氏而郑云母姓氏非也案伯鱼年五十而卒其妻犹改适乎此等事恐属传闻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长服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为棺椁者斩之不至者废其祀刎其人祝之六反刎勿粉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祝佐含敛故先服官长大夫士也国中男女庶人也天下服诸侯之大夫也虞人掌山泽之官百祀畿内百县之祀也为棺椁作棺椁也斩伐也 崔氏灵恩曰此据朝廷之士四制则邑宰之士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天子崩尊卑服杖及葬僃椁材之事祝谓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祝先服故先杖子亦三日而杖大夫士服在祝后故五日亦服杖也庶人谓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谓齐衰三月必待七日者殡后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诸侯之大夫为王穗衰既葬而除之近者不待三月今据远者为言耳然四条皆云服何以知其或杖或衰案丧大记云君之丧三日大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丧服四制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则知三日五日是服杖明矣其七日及三月者惟服而已无杖百祀者王畿内诸臣采地之祀也既殡旬而布材故虞人斩百祀之木可以为周棺之椁者送之也方氏悫曰丧人之冠带衣裳杖屦通谓之服此所谓服特指杖尔夫杖所以扶病也祝先服者力劳而先病故也言祝先服则子可知官长对祝言则力有劳逸对子言则恩有重轻故五日而后服杖也七日国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言各服其所服之服非谓杖矣盖不特以恩有重轻故服有先后亦以地有远近而闻讣有早晚故也刎亦刭也自吻下刑之故也吴氏澄曰废其祀刎其人盖设此辞而令之以见王丧尤重于神祀也如誓师而曰无敢不供汝则有大刑是也非果必废之刎之也盖祀木者神祇所主岂可斩伐惟为天子采椁木则虽祀木亦斩无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丧为大不敬故设废祀刎人之辞使人不敢慢令也 陈氏澔曰礼制若此未详其说一云必命虞人致木不用命者然后国有常刑虞人非一未必尽命之也
  案士丧礼三日成服杖则服与杖同日也祝官长国中天下有有服有杖者有有服无杖者故记第以服言之盖言杖不足以槩国中天下言服则四者皆在其中也旧说未发明此义故说礼者多非之要之其义本不可易也
  辨正黄氏震曰天子棺椁未必待远取诸百祀不至岂神之罪而废其祀虽人之罪亦何至于死苟其行此民将不胜扰岂所谓死无害于人者耶
  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曽子闻之曰微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饥居宜反黔其廉反而食音嗣下奉食同𬒮弥世反辑侧立反贸亡救反又音茂又音牟奉芳勇反与音馀
  正义郑氏康成曰蒙袂不欲见人也辑敛也敛屦力惫不能屦也贸贸目不明之貌嗟来食虽闵而呼之非敬辞从犹就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饿者狂狷之事饿者闻黔敖嗟已无敬己之心于是发怒扬举其目而视之曰予惟不食嗟来无礼之食以至于此困病曽子言初时无礼之嗟也可怒之而去其终有礼之谢也可返回而食 方氏悫曰饥主岁言之饿主人言之 吴氏澄曰曾子之言君子之中饿者之操贤者之过也 陈氏澔曰微与犹言细故末节谓嗟来之言虽不敬然亦非大过故其嗟虽可去而谢焉则可食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微犹无也无与止其狂狷之辞姚氏舜牧曰凡人所重者生死也而要准于道义就食本为生也而彼其嗟来则可以无生不可以失节不食嗟来本以重节也而彼既致谢则又不可以轻生此其间道理极微故曽子曰微与其嗟也则可去耳一致谢则可以复食矣惜其人未识此而终守小谅焉以致死也
  邾娄定公之时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尝学断斯狱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坏其室洿其宫而猪焉盖君逾月而后举爵弑式志反瞿纪具反断丁乱反杀如字坏音怪洿音乌猪音诛
  正义郑氏康成曰定公貜且也鲁文十四年即位民之无礼不教之罪故曰寡人之罪也弑君弑父其罪无赦诸臣子孙孔疏案子孙当指族姓之卑幼在子孙行者皆得杀之孔疏臣之弑君凡在官之人无问贵贱皆得杀此弑君之人子之弑父凡在宫者无问尊卑皆得杀此弑父之人坏其室洿其宫而猪明其大逆不欲使人复处之猪都也南方谓都为猪孔疏都聚也掘洿其宫使水聚积逾月举爵自贬损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诛弑父之事 陈氏澔曰瞿然惊怪之貌天下之恶无大于此者是以人皆得以诛之无赦之之理君不举爵以人伦大变亦教化不明所致故伤悼而自贬耳
  通论彭氏汝砺曰春秋之法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讨之不必皆士师也故隐四年书卫人杀州吁于濮公羊传曰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何休注曰明国中人人得讨之
  存异陆氏佃曰凡在官者杀无赦谓弑君者同一官府亦坐焉尔弑父放此郑氏谓弑父者凡在宫子孙皆得杀之是父子兄弟相杀终无已时也
  辨正吴氏澄曰凡在官凡在宫谓被弑者之群臣子孙非谓行弑者之群臣子孙也无赦谓毋令纵逸也宋万弑闵公纵令出奔陈君子以为宋无臣子也陆农师谓同一官府之人亦坐弑君之罪若不知谋而一府一宫之人皆连坐不亦滥乎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奂音唤亦作焕要一遥反京音原祷丁老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文子赵武也作室成晋君献之谓贺也胡氏铨曰君于臣不当言献恐赵武谥献文案春秋时无二谥本文原无君字第当云人皆往贺诸大夫亦往耳诸大夫亦发礼以往轮轮囷言高大奂言众多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言祭祀死丧燕会于此足矣欲防其后复为此张老心讥其奢也全要领者免于刑诛也晋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京盖字之误当为原孔疏尔雅绝高曰京广平曰原京非葬处 案诗于胥斯原乃觏于京同一地也则言其高曰京言其平广则曰原耳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祷求也 孔氏颕达曰此论文子成室相颂祷之事张老心讥文子宫室饰丽故佯为美之歌谓祭祀奏乐哭谓居丧哭泣聚国族谓燕聚国宾及会宗族也始终永足切勿更造作文子觉讥故稽首谢过受谏也北面在堂礼故乡饮酒宾主皆北面领颈也古者罪重要斩罪轻刭刑先大夫谓文子父祖以其世为大夫故称父祖为先大夫也案墓大夫云令国民族葬注云族葬各从其亲是卿大夫墓地同在一处 秦氏继宗曰张老之言善于颂文子所荅善于祷也古人达生知命善始要终故颂祷之言切实如此
  通论方氏悫曰发谓以礼落成之也若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是矣盖发与落皆有始意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路马死埋之以帷畜许六反又许又反为于伪反埋亡皆反封依注作窆
  正义郑氏康成曰畜狗驯守封当为窆陷谓没于土路马君所乘者其他狗马不能以帷盖 方氏悫曰家语言仲尼将行雨而无盖则贫而无盖可知陷谓没于土特以首为言者以众体之所贵也路马死埋之以帷故鲁昭公乘马堑而死乃以帷裹之 叶氏梦得曰帷盖近于身以为障蔽者犬马畜于家以为代御者障蔽者敝不敢弃而代御者死用以埋之所谓仁之至义之尽也 陈氏澔曰狗马皆有力于人故特示恩君之乘马死则特以帷埋之不用敝帷也案家语末句亦孔子语或曰以其类附记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吊焉阍人为君在弗内也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廏而修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远矣阍音昏为去声内音讷廏久又反乡许亮反辟音避𩅸力又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阍人守门者修容更庄饰也子贡先入阍人既不敢止以言下之故曰乡者已告矣阍人见两贤相随弥益恭故辟之也公降等揖礼之也孔氏颕逹曰案丧大记君临大夫之丧君即位于
  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东上所谓辟位者盖少西逡巡而东面不当北面之位也然君在大夫不得私为二子辟位或是公始入升堂之后卿大夫犹在庭中北面辟位者谓辟中庭少近东耳 陈氏澔曰乡者已告言先已告于主人矣内𩅸门屋后檐也行者远犹言感动之大也
  存疑孔氏颖达曰二子初时不具衣服则阍人拒之二子退而修容阍人虽愚犹知敬畏二子渉至内𩅸卿大夫皆逡巡辟位公于堂上降阶一等揖而礼之君子遂美之云凡人尽其容饰行之可长远矣辨正彭氏汝砺曰此段恐记者之过吊有一定之容服若曰修容则其初二子乃不修容乎 姚氏舜牧曰二子吊于季孙适值君在自当待命而入斯时致肃敬比致吊有加亦臣礼合如此第当时俗人不知者谓为修容其君子亦当时之号为君子者非知礼之君子也
  案士丧礼君视敛出主人拜送袭拜大夫之后至者贾疏以后至为不得与前卿大夫同时从君入者则君吊时后至者自不得入安有修容而入之事此记者传闻傅会说也
  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晋人之觇宋者反报于晋侯曰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说殆不可伐也孔子闻之曰善哉觇国乎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虽微晋而已天下其孰能当之罕呼旱反觇敕廉反说音悦扶服并如字又扶音蒲服蒲北反又作匍匐音同当丁郎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阳门宋国门名介夫甲卫士宋以武公讳司空为司城子罕戴公子乐甫衎之后乐喜也孔疏世本戴公生乐甫衎衎生石甫愿绎绎生夷甫倾倾生东乡克克生西乡士曹曹生子罕喜觇窥视也孔子善觇国者之知微也救犹助也微犹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善觇国之事民心皆喜悦若有人伐民必致死故云殆不可伐诗邶谷风之篇言虽非晋之强天下更有强于晋者谁能当之 陈氏澔曰孔子善之以其识治体也扶服致力之义孰能当之甚言人心之足恃也
  通论陈氏祥道曰吴起吮一人之疽而邻敌莫抗段颎裹一人之疮而西羌顿平然则司城子罕哭一介夫而民说其可伺隙抵巇而伐之哉觇者所以知微也
  案哀不哀有节焉子罕身为大臣一介夫死而哭之哀凡处尊亲僚友之丧将何以加之违礼矫情以干国人之说臣之奸者为之贤者必不尔子罕贤者也觇国云云亦非夫子之言案子罕与向戌同时向戌往来晋楚成弭兵之盟而晋宋尤睦晋何事欲伐宋乎觇宋之说妄矣宋皇国父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谏不听筑者讴曰泽门之皙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面黑故云尔于是子罕亲执扑以抶其人而讴者止焉人问其故子罕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其正直知大体如是观此一事介夫之诬可不辨而雪也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正义郑氏康成曰闵公吉服不与虞卒哭群臣毕虞卒哭亦除丧也麻犹绖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礼变所由也庄公闵公父也庄公薨太子般即位庆父贼子般于党氏闵公年八岁绖葛绖也诸侯弁绖葛而葬鲁有三门库雉路库门最在外以从外来故至库门去绖绖不入衰亦不入可知君身绖用葛士大夫绖用麻亦不入库门 彭氏汝砺曰国乱臣强遂使君臣之间不敢尽礼如此 陈氏澔曰记祸乱恐迫礼所由废
  通论方氏悫曰君以葬为节臣以卒哭为节者君先除而后臣敢除也此皆不能三年失礼之甚 吴氏澄曰庄公薨历十一月始葬时闵公幼弱庄夫人外淫庆父谋篡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闵公服父丧三年至闵二年五月距庄公之薨二十二月遽行吉禘后年八月庆父弑闵公矣
  存疑郑氏康成曰时子般弑庆父作乱闵公不敢居丧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也孔氏颖达曰闵公既葬须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
  除群臣须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
  案闵公止八岁其绖不入庆父使之也闵公何知即位以正君臣而防遏庆父哉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壤如丈反狸力知反女如字又音汝卷音权又作拳从才用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沐治也木椁材也托寄也谓叩木以作音为弗闻也而过之佯不知也已犹止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孔子无大故不遗故旧之事原壤谓吾遭母丧以来日月久矣不得托寄此木以为音声于是叩木作音而歌非礼之甚从者见其无礼止夫子不须为治椁夫子谓朋友无大故不相遗弃丘闻之与骨肉亲者虽有非礼无失其为亲之道尚得与之和睦故旧者虽有非礼无失其为故之道尚得往来何以绝之 刘氏曰狸首之斑言木文之华执女手之卷言沐椁之滑腻 叶氏梦得曰方周之末世有妻死鼓盆而歌自以为达如庄周者友死临尸而歌自以为礼如子皮琴张者盖将以矫世未必出其诚心然如此则人道且绝岂止违礼已哉
  存疑郑氏康成曰斑然卷然悦人辞也 孔氏颖达曰歌言椁材文采似狸之首夫子手执斤斧如女手拳然柔弱以此欢悦仲尼 陆氏佃曰此其狸首之诗欤所谓大小莫处御于君所其诗中间之词欤执女手之卷然盖上之所以接下御于君所盖下之所以事上
  辨正吴氏澄曰盖古歌词而壤歌之耳非当时自作此歌也孔疏纰缪又与曽孙侯氏诗体制各异陆氏合为一篇亦非
  案晋阮籍母卒饮酒一号呕血哀毁骨立时称为死孝想原壤亦是此种故为放诞而至性却过人夫子平日与之游母死又助之沐椁其情义非浅登木一歌殊出意外夫子若为弗闻于此见覆载生成气象然未到圣人此等人且须远之恐厌恶礼法四字浸淫及我使丧所守
  赵文子与叔誉观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叔誉曰其阳处父乎文子曰行幷植于晋国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称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见利不顾其君其仁不足称也我则随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谋其身不遗其友晋人谓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所举于晋国管库之士七十有馀家生不交利死不属其子焉誉音预父音甫行如字又下孟反并必正反植直吏反又时力反知音智退依注作妥他果反胜音升呐如悦反又奴劣反属音烛正义郑氏康成曰叔誉叔向也孔疏案叔誉之为叔向春秋传无考郑注据韩诗外传言之 案肸向虫相应声左传向省为向而此又向讹为誉也晋羊舌大夫之孙名肸孔疏羊舌邑名羊舌大夫生职职生肸案列女传邻有攘羊者以首饷之大夫妻受而埋之后攘羊事败及大夫则舌尚在人因号之羊舌大夫作起也阳处父襄公之太傅并专也孔疏并他事为己有是专权之事谓刚而专已为狐射姑所杀孔疏左传文公六年晋蒐于夷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改蒐于董易其班射姑使人杀处父没终也植或为特舅犯久与文公辟难至将反国无安君之心及河授璧诈请亡要君以利是也孔疏左传僖公二十四年重耳反国及河干犯请亡武子士会也食邑于随范字季晋人谓文子知人盖见其所善于前则知其来所举也中身也乡射记曰弓二寸以为侯中退柔和貌退或为妥呐呐舒小貌管库之士府史以下官长所置也举之于君以为大夫士也孔疏家是士大夫之总称管键也孔疏别言之则键是锁须管是钥匙散文则一库物所藏生不交利廉也死不属其子洁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赵文子知人之事文子谓先世大夫死者甚众假令生而可作起吾于众大夫谁可以与归也凡人利君者多性行偏特不顾其身谋身者多遗弃故旧武子徳行弘广内外周僃故左传云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无隐情则利君也家事治则不忘其身也文子退然柔和如不胜衣言形貌卑退也其发言舒小呐呐如不出诸口谓言语卑下也 方氏悫曰退言其弱也进为强退为弱如不胜衣则其弱可知矣管库之士盖守藏之吏也 陈氏祥道曰太刚则易屈太植则易折植者刚直而自立者也处父并为之其智不足称矣怀利者有己怀仁者有君舅犯见利而不顾君其仁不足称矣随武子则利其君仁也不忘其身与谋其身智也不遗其友义也 陈氏澔曰管库之士贱职也知其贤而举之即不遗友之实虽有举用之恩于其人而生则不与之交利将死亦不以其子属托之廉洁之至 秦氏继宗曰管库之士举一以类其馀承上文知人而言文子身虽谦退言虽迟钝而实有知人之明得大臣举贤授能之体且无市恩之意于所举之人廉洁之至也
  通论吴氏澄曰士会在秦不见先蔑正是谋身不遗友之一事盖晋使先蔑士会迎公子雍于秦既而背之傥士会数见先蔑似若有谋秦必生疑于身于友俱有祸害故在秦不见之及士会还晋若见先蔑秦必疑先蔑与知士会逃归之情亦将累及先蔑故还晋亦不见之盖惟恐因己之见使秦疑先蔑而后受祸害也幷植二字未详姑从郑注并犹专也如子路之兼人植谓刚直挺立如木之植国语作廉直疑并盖廉字缺损植盖直字増多也
  馀论陈氏祥道曰君子之尚友以一乡为未足则友一国以一国为未足则友天下以天下为未足则尚论古之人此文子叔誉所以论死者之可作
  存疑孔氏颕达曰不属其子谓不属其子于君及朝廷也案孔说太远与生不交利语不称
  叔仲皮学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鲁人也衣衰而缪绖叔仲衍以告请穗衰而环绖曰昔者吾丧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穗衰而环绖学户教反衣依注作斋音咨衰七雷反缪依注作樛居纠反衍以善反穗音岁丧如字末莫曷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叔仲皮鲁叔孙氏之族孔疏僖叔牙生武仲休休生惠伯彭彭生皮为叔仲氏学教也子柳仲皮之子衣衰而缪绖衣当为斋缪读为不樛垂之樛士妻为舅姑之服也孔疏知为士者以叔仲为氏则非庶人经传无文则非卿大夫也言其妻虽鲁钝其于礼胜学叔仲衍盖皮之弟告子柳言此非也穗衰小功之缕而四升半之衰环绖吊服之绖时妇人好轻细而多服此者衍既不知礼之本子柳亦以为然而请于衍使其妻为舅服穗衰而环绖衍荅子柳言姑姊妹在室齐衰与妇为舅姑同末无也言无禁我欲其言行也妇以诸侯之大夫为天子之衰吊服之绖服其舅非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子柳失礼之事叔仲皮教训其子子柳受父教而不知礼叔仲皮死子柳之妻虽鲁钝犹知为舅姑身著齐衰首服缪绖谓两股相交也五服之绖皆然惟吊服环绖不缪耳衍子柳之叔见当时妇人好尚轻细告子柳汝妻何以著非礼之服子柳亦以妻非礼遂请于衍欲令其妻身著穗衰首服环绖衍荅子柳云吾丧姑姊妹亦如斯谓如此穗衰环绖无人于吾而相禁者子柳得衍言乃退使其妻著穗衰而环绖子柳不肻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礼明当时皆著轻细者也
  案或谓昔者以下语意似即请者之辞盖衍告子柳以齐衰之服因请改齐为穗而因自以昔者证之其说较为直截或谓皮衍柳俱叔仲彭生子郑以子柳为皮子误并存疑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为成宰遂为衰成人曰蚕则绩而蟹有匡范则冠而蝉有緌兄则死而子皋为之衰成或作郑音丞蚕七南反蟹户买反緌耳隹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嗤兄死者言其衰之不为兄死如蟹有匡不为蠺之绩蝉有緌不为范之冠也范蜂也孔疏蜂头上有物似冠蝉蜩也緌谓蜩喙长在腹下孔疏似冠之緌孔氏颖达曰此论成人无礼之事成孟氏所食采地即前犯禾之邑也此邑中民有兄死而弟不为兄制服者闻子皋至孝来为成宰恐其罪己乃制衰服故成人讥之言此服是子皋为之非为兄施也 朱氏申曰𢇁之绩者必由乎匡之所盛然蟹之有匡非为蠺之绩也为背而已首之冠者必资乎緌之所饰然蝉之有緌非为范之冠也为喙而已兄死者必为之服衰然成人之服衰非为兄之死也为子皋而已盖以上二句喻下句也
  通论应氏镛曰仲尼相而无饮羊纵妻之民杨绾相而有减驺省乐之效风化之机系于人焉耳蚕绩范冠之谣虽以戏夫民之为服者未必出于诚心实以喜子皋之孝足以感不友不悌之俗故周公之告康叔不以弟之大不克恭者为怒而以克敬典者为急分正东郊之责亦以孝友之君陈感悟之其机固不在多也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恶音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子春曽子弟子勉强过礼恶乎犹于何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孝子遭丧过哀之事礼不食三日子春悔不以实情勉强至五日言自吾母死而不得吾之实情而勉强为之更于何处用吾之实情乎
  存疑黄氏敏求曰曾子丧亲不食七日故子春心慕师道执亲之丧五日而后食既而告人曰吾母之丧不尽得吾哀痛之情以报其罔极之恩更于何处尽用吾哀痛之情乎乃悔不及七日之谓也记者载之以旌孝行 陆氏佃曰曽子水浆不入口者七日而不以为悔非勉强故也
  岁旱穆公召县子而问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与然则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于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则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诸侯薨巷市三日为之徙市不亦可乎旱音汗县音悬暴步卜反尩乌光反与音馀徙音死为于伪反可乎可或作善
  正义郑氏康成曰然之言焉也凡穆或作缪奚若何如也暴尩觊天哀而雨之锢疾人之所哀暴之是虐也巫主接神亦觊天哀而雨之已犹甚也春秋传说巫曰在女曰巫在男曰觋周礼女巫旱暵则舞雩孔疏楚语观射父对昭王绝地天通之问云民之精爽不携貮者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此经云愚妇人据末世之巫也徙市者庶人之丧礼今徙市是忧戚于旱若丧孔疏天子诸侯之丧庶人忧戚无复求觅财利要有急须之物不得不求故于邑里之内而为巷市今徙市若居天子诸侯之丧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旱变之事陈氏澔曰尩者瘠病之人此言酷虐之事非所以感天已疏言甚迂阔也言徙市又言巷市者谓徙交易之物于巷也欲徙市行居丧之礼以自责也县子以其求诸己而不求诸人故可其说然岂不闻僖公以大旱欲焚巫尩闻臧文仲之言而止案事见僖公二十一年县子不能举其说以对穆公而谓徙市为可则亦已疏矣 陈氏祥道曰先王之于旱也内则责诸己外则求诸神责诸己则有成汤之事宣王之行求诸神则巫以女巫舞以皇舞祭以雩礼以牲璧责诸己者本也求诸神则以为文而已穆公不能责诸己又不知求诸神而欲暴尩与巫岂不惑哉市阴也雨阴中之阳也徙市所以助发阴中之阳与周官皇舞女巫同意 姚氏舜牧曰读云汉之诗则知君之所以为民请命者当以诚不以文矣文尚不可而况虐尩与巫之甚者乎甚矣后世之君之昏于感格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尩者面乡天觊天哀而雨之辨正姚氏舜牧曰暴尩者暴此人于日中见其已瘠病若此之可哀祈天一见悯而降泽耳注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云云未确
  案董仲舒请雨书有徙市之说盖旱属阳而市主阴故王后主立市徙市者谓鼔动阴气以胜阳使之致雨云耳在春秋时或已有此法故穆公问其如何不亦可乎县子本意原不以为极当故作仅可之辞耳
  孔子曰卫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祔音附夫音扶
  正义郑氏康成曰祔犹合葬也离之有以闲其椁中善夫善鲁人也祔葬当合 孔氏颖达曰此论鲁卫得失卫人离之谓合葬犹生时男女须隔居处鲁人则合并两棺置椁中言异生不须复隔诗云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善鲁之祔也 朱子曰古者椁合众材为之故大小随人所为今用全木则无许大木可以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秦氏继宗曰祔葬即合葬一椁而两棺共之也然又有离合之分卫人以别物隔判故曰离鲁人不用物隔故曰合离之别男女也合之同生死也合之者于人子之情为尽故善鲁
  存异陈氏祥道曰卫之俗有存于殷鲁之俗一之于周殷之所尚者尊尊故凡昭穆之祔于庙者离之而不亲周之所尚者亲亲故凡昭穆之祔于庙者合之而不尊离之则义合之则仁孔子皆善之
  案诸说俱以此祔为合葬独陈以为祔庙又以为昭穆之离合殊不可解宗庙昭从昭穆从穆穆不混昭昭不混穆鲁卫一也安所据以别鲁卫而以为孔子皆善之乎












  钦定礼记义疏卷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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