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礼记义疏 (四库全书本)/卷24
钦定礼记义疏 卷二十四 |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四
月令第六之五
仲秋之月日在角昏牵牛中旦觜觽中〈觜音兹觽音𢹂夏小正有辰则伏参中则旦日在角淮南子作招摇指酉〉
正义郑氏康成曰仲秋者日月会于夀星〈孔疏夀星辰次之号〉而斗建酉之辰也 高氏诱曰角东方宿郑之分野孔氏颕达曰八月建酉酉留也律历志云留执于
酉三统历八月节日在轸十二度昏斗二十六度中旦井二度中八月中日在角十度昏女三度中旦井二十一度中元嘉历八月节日在翼十七度昏斗十四度中旦毕十六度中八月中日在轸十五度昏斗二十四度中旦井九度中
案此谓白露后三十日也月建酉而日在辰酉与辰合也觜觽西方火宿三星如橤其度最狭汉魏犹二度至眀止半度今时宪书乃十度者盖觜在上参在下二星同体古法先觜后参则以觜度属参今参足更展觜已无度而二十八宿不可缺其一故先参后觜则以参度属觜其实一也唐月令作八月之节日在翼昏南斗中晓毕中斗建酉位之初八月中气日在轸昏南斗中晓东井中斗建酉位之中通书白露日在翼五度秋分日在轸一度今时宪书白露日在张十二度秋分日在翼九度夀星古法初轸十二度终氐四度今法初翼十一度终角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虫毛其音商律中南吕
正义郑氏康成曰南吕者大蔟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五寸三分寸之一仲秋气至则南吕之律应周语曰南吕者赞阳秀物〈孔疏赞佐也阴佐阳秀成物也〉 汉志南任也阴气旅助夷则任成万物也 班氏固曰阳犹任事阴故拒之 韦氏昭曰八月南吕坤六二也管长五寸三分阴任阳事助成万物不荣而实曰秀 高氏诱曰阳气内蔵阴吕于阳任其成功也 陈氏祥道曰南吕酉律酉正西也气至南而化行于西而成西所以成南而行耳 朱子曰南吕正律五寸三分变律五寸二分三釐一毫六丝零一初六杪
存疑王氏乔桂曰南吕长六寸六分自夷则䧏九分
其数九其味辛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盲风至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盲亡庚反夏小正有鹿人从鴽为䑕〉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盲风疾风也〈孔疏皇氏云秦人谓疾风为盲风〉玄鸟燕也归谓去蛰也凡鸟随阴阳者不以中国为居〈孔疏玄鸟不为仲春之候由别与郊禖为候且仲春时候非一也玄鸟之蛰不远在四夷但必于幽僻之处非中国所常见也〉羞谓所食也〈孔疏若食之珍羞相似〉夏小正曰丹鸟羞白鸟传曰丹鸟者谓丹良也〈皇氏曰丹良是萤火〉白鸟者谓蚊蚋也其谓之鸟者重其飬者也有翼者为鸟羞也者进也不尽食也〈孔疏是虫乃谓之鸟者重其所养之物不尽食之故虫而谓之鸟以上皆小正文〉二者文异未知孰是 高氏诱曰𠋫时之雁从北漠中来南过周雒之彭蠡燕春分而来秋分而去归于蛰所传曰玄鸟氏司分者也方氏悫曰盲者闭暗之称西阖户故其风谓之盲风又谓之阊阖玄鸟至以阳中故归以阴中也 陆氏佃曰鸿雁何不言南鄊非其居也群鸟丹鸟也养羞养白鸟焉凡欲羞之必先养之养在八月羞在九月养之仁也羞之义也
存疑高氏诱曰寒气将至群鸟养进其毛羽以御寒也故曰群鸟养羞 方氏悫曰羞谓所美之食养之所以备冬蔵也 项氏安世曰群鸟至秋与百榖俱成人始取之以为养羞如雉鷃鹑鸠雁鹜今人皆至秋食之
案群鸟养羞夏小正作丹鸟羞白鸟陆氏所谓先养之后羞之养之者仁羞之者义正谓此也陈氏集说亦主方氏若如高说当云群鸟养羽羞字之训未眀如项说当云羞以群鸟与以犬尝麻相次矣
天子居总章大庙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大庙西堂当大室也 张氏虙曰当酉上八月位也
案縂章兼祀五帝则祀金徳之帝于此故亦谓之大庙其不言堂班布时政则八月莅之若大朝诸侯则必南面于眀堂也居亦于大庙之大室开其西闭其东南北之户
是月也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正义郑氏康成曰助老气也行犹赐也 高氏诱曰阴气发老年衰故共养之授其几杖赋行糜粥饮食之事周礼大罗氏掌献鸠杖以养老又伊耆氏掌共老人之杖今之八月比户赐高年鸠杖粉糍是也张子曰老人气衰津液自少不能干食故糜粥为养老之具养老有祝鲠祝噎正宜如此 方氏悫曰几杖以养其体糜粥以养其气授特授之行遍行之也几杖之礼为重非庶人之老可与故与糜粥言行焉彭氏廉夫曰几以安其体杖以助其力糜粥所以
滋养也
通论方氏悫曰饮养阳气也食养阴气也养阳非无食养阴非无饮特各有主耳故此兼言饮焉 张氏虙曰养老古之盛礼也若衰老之人则其礼不同矣然授以几杖与致仕者同则其礼亦不薄为之糜粥悯其不能食也此与祝鲠祝噎之意同止未可轻视也
存疑徐氏师曾曰杖以赐国老非庶人之老可与故特言授
案此养衰老与养老礼不同养老是大礼此是通行之令彭氏谓养老于学有国常礼于是月申令之非也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鄊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杖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安见庶人之老不可授杖乎徐说亦非也
乃命司服具饬衣裳文绣有恒制有小大度有长短衣服有量必循其故冠带有常〈淮南子作文绣有恒衣服冇量冠帯冇常必循其故〉正义郑氏康成曰文绣谓祭服文画也祭服之制画衣而绣裳〈孔疏书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彛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是衣会而裳绣也画色轻故在衣以法天绣色重故在裳以法地〉衣服则谓朝燕及他服〈孔疏战伐田猎等之服〉凡此为寒益至也诗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于是作之可也冠帯因制衣服而作之 高氏诱曰司服主衣服之官将饬正命服故命之也上曰衣下曰裳五色备谓之绣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凡兵事韦弁服视朝皮弁服冠服者素帻也 孔氏颖逹曰饬正也具饬备具正理祭服裳绣而衣画朝燕等之衣服小大长短及制度采色皆有度量必循故法也存异方氏悫曰青赤为文赤白为章言文则章可知作绘于衣刺绣于裳言绣则绘可知衣裳之制大至衮冕之九章小至玄冕之一章衣在上而长裳在下而短变裳曰服见必服乎其事焉正言冠帯以男子重首妇人重要亦男女之异尚也 胡氏铨曰郑以具饬衣裳文绣有恒为祭服者以禹致美黻冕也以衣服有量为朝燕服者以禹恶衣服也 黄氏震曰小大长短皆主衣裳言之礼服也衣服则主燕服及他服言之
案具饬衣裳句提其纲下详其目具饬者朝祭燕私之服无不饬正之也衣裳以命服为重故先举文绣至于小大若袼之可以运肘长短若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其制度当各随其人以为量无定数而有定式当必循其故也诗以其带伊丝其弁伊骐明君子用心之一所谓有常也若子臧之鹬冠子玉之琼弁则非常矣人之变常弃礼每于衣服见端具饬而正之亦辨上下定民志之一事也时将授衣亦以顺秋令眀肃之义郑氏训文为绘得之方以青赤合为文与言冠带以别男女皆凿
乃命有司申严百刑斩杀必当毋或枉桡枉桡不当反受其殃〈当去声桡女教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重也当谓值其罪 高氏诱曰有司理官刑非一故言百军刑斩狱刑杀人命至重故必当凌弱为枉违强为桡反还殃咎也 孔氏颕逹曰枉谓违法曲断桡谓有理不申应重乃轻应轻乃重是其不当也 方氏悫曰孟秋既命严断刑矣至此又申之酉为阴中故申命止于是月斩者必杀杀者不必斩必当虑其及无辜也大辟尤人所重故特申之斩杀不当则以枉桡故也先王奉天如此而有司或枉桡焉是逆天也逆天则天灾适当之矣徐氏师曽曰反受其殃言殃在有司也
馀论张氏虙曰吕刑一书反复用刑之道谓苗民杀僇无辜上帝䧏咎乃绝厥世反受其咎信不诬也夫人臣任用刑之责以枉桡受殃固其自取惟国家以若人掌刑使一妇衔冤三年大旱一夫茹苦六月陨霜怨恨所钟乖气成象至于促国之脉销国之福殃在一人而幷毒流四海掌刑之责可轻付哉
案抑彼听我曰枉屈己就彼曰桡考工记惟辕直且无桡也高注凌弱违强于义甚明盖于弱者而但据法以断不得其情则彼必受枉矣于强者而遂屈法以就不正其理则我之法桡矣方谓枉在上不直桡在下不申黄谓枉以直为曲桡以是为非于枉字可通而桡字不甚明确
是月也乃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大小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行中当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于鸟兽肥充之时宜省群牲也宰太宰祝太祝主祭祀之官〈孔疏周礼太宰职纳亨赞王牲事〉养牛羊曰刍犬豕曰豢〈孔疏食草曰刍食榖曰豢〉五者谓所视所按所瞻所察所量皆得其正则上帝飨之上帝飨之而无神不飨也 王氏肃曰纯色曰牺体完曰全 高氏诱曰养祭祀之牺牲系于牢刍之三月祝大祝以骍牷事神祈福祥也循行牺牲视其全具恐毁伤也案所刍豢察其肥瘠恐失养也 孔氏颕达曰物色骍黝之别周礼阳祀用骍阴祀用黝望祀各以其方之色已行故事曰比品物相随曰类如五方各异其色是比也太皞配东亦用青是类也大谓牛羊豕成牲者小谓羔豚之属长短谓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之属上帝天也 方氏悫曰季夏之养牲盖授充人而刍之也至此特命宰祝循行之而已全者纯而不杂若毁事用駹非全也具者完而无伤若鼷鼠食郊牛角非具也物色毛物之色比类者各比其阴阳之类也 吴氏澄曰一全具二肥瘠三比类四小大五长短五者皆中其度是谓备当 徐氏师曽曰季秋将飨帝故豫命宰祝循行之
存异高氏诱曰宰于周为充人掌养牲 方氏悫曰宰以宰牲为事者刍者豢之物豢者刍之事
案养牲者充人之事此又命宰祝循行之重其事也高谓宰即充人非是天子郊禘之事必自射其牲岂有以宰牲为事者而命循牲哉方说尤非也刍豢说亦不的
天子乃难以达秋气〈难傩同吕氏春秋难下有御佐疾三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此难难阳气也〈孔疏季冬及季春皆难阴气恐此亦难阴气故云难阳气〉阳暑至此不衰害亦将及人〈孔疏秋凉之后阳气应退当凉反热故亦害人〉所以及人者阳气在行此月宿值𭥦毕亦得大陵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亦随而出行〈孔疏季春阴气右行日在𭥦毕此月阳气左行斗建𭥦毕〉扵是亦命方相氏帅百隶而难之王居眀堂礼曰仲秋九门磔攘以发陈气御止疾疫〈孔疏凉气新至发去阳之陈气引明堂礼磔攘则此亦磔攘文不具耳〉 高氏诱曰通达秋气使不壅闭也 成氏伯玙曰天子难阳气诸侯不得难阳气避天子也 吴氏澄曰难以消去残暑烦郁之气而达秋月清凉之气扵民间 陈氏澔曰暑气退则秋之凉气通故曰以达秋气也通论孔氏颕达曰季冬称大难贵贱皆为也十一月阳气至虚危而不难十二月阴气至虚危而难者十一月阳气初起未能与阴气相竞十二月亦阳初起而阴在虚危又是一岁之终总除疫气故为难也六月宿值柳鬼亦不难以阴至微未能与阳相竞也其磔之牲大难用牛馀以羊犬及鸡 成氏伯玙曰方相氏官岁有三时率领群隶驱索厉疫之气于宫中禳送之义也天以气化物五帝各行其徳馀气留滞则时为之不和而灾疫兴焉大难者贵贱至于邑里皆行之国难但于国城中行耳季春日在𭥦毕仲秋斗建𭥦毕俱当大陵有积尸之气季冬日在虚危又有坟墓之星天之道曰阴阳相沴则淫厉凭之而出助天行虐也 张氏虙曰圣人有以顺阴阳之气深虑夫邪之得以干正春气发生有不正者干之则发生之功不遂故难曰以毕春气令春气使毕出也秋气告成有不正干之则气必抑塞故难曰以达秋气令秋气得以行也夏不难阳气极盛邪气自消不待难也
存疑孔氏颕达曰季春云国难惟天子诸侯有之此云天子以其难阳气阳是君象诸侯以下不得难阳气也 张氏虙曰至冬大难则磔牲秋则不磔盖达秋气有辅相裁成之意焉惟天子能之不假有所磔也
案仲秋四阴之月秋气渐逹而当凉反暑则亢阳不正之气从而挠之达者亦塞矣圣人扶阳抑阴而郑以傩为逐阳气者盖逐阳气之不正者耳不正之气既逐则秋气无所挠所谓逹之者如此孔氏乃以阳为君道言之是误以此阳为正气也夫阳之正气而顾可逐乎不若成氏避天子说为确 又按季春季冬俱言磔此独不言磔故张说如此但注疏本王居明堂礼言不为无据也姑存张说以备一义
以犬尝麻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麻始熟也 高氏诱曰犬金畜也麻始熟故尝之
是月也可以筑城郭建都邑穿窦窖修囷仓〈窦音豆窖音教吕氏春秋作囷丘伦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民将入物当蔵也穿地隋曰窦方曰窖〈孔疏似圎非圎似方非方曰隋〉王居眀堂礼曰仲秋农隙毕入于室曰时杀将至毋罹其灾〈孔疏此时耘锄既了乘时入室以避阴灾然末尽成熟尚须出野収敛至十月之后又入室避寒诗曰入此室处是也〉 高氏诱曰穿窌以盛榖也仲秋大内榖故修囷仓圎曰囷方曰仓 方氏悫曰此皆敛蔵之事故于建酉阖户之月言之 朱氏申曰城郭崇土为之故曰筑都邑画地为之故曰建 吴氏澄曰筑城郭建都邑以居民也穿窦窖修囷仓以蔵物也 徐氏师曽曰农事毕故可以兴土功城郭都邑功之作于上者窦窖囷仓功之作于下者
通论董氏应曰左传凡土功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则冬至以前皆土功之时也孙氏谓此仲秋筑城郭建都邑是秦法
乃命有司趣民収敛务畜菜多积聚〈趣音促积子赐反畜菜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蓄采〉
正义郑氏康成曰始为御冬之备也 高氏诱曰有司于周礼为人 方氏悫曰趣民急趣之也孟秋言命百官始収敛以其物初成至此则其物既成而収敛不可缓故趣之焉 又曰诗言我有旨蓄亦以御冬不特菜而已 吴氏澄曰言菜之外他物皆当积聚而蓄之以备御冬也
乃劝种麦毋或失时其有失时行罪无疑〈夏小正树麦在九月〉正义郑氏康成曰麦者接绝续乏之榖尤重之〈孔疏前年秋榖至夏绝尽后年秋榖未登是其绝也夏时人民粮食缺短是其乏也麦此时熟乃接续其绝乏黍稷百榖不言劝麦独言劝是尤重之也〉 高氏诱曰罪罚也 孔氏颕逹曰蔡氏云阳气初胎于酉故八目齐麦应时而生方氏悫曰麦以秋稼至夏乃穑其牟利迟虑民惰而不种故劝之
案南麦多种于仲冬北麦且有种于仲春者不惟秋也然惟秋种者得四时之气为全故食之最有益北麦秋种者至冬尽萎而根力已厚其収视春种者倍之
是月也日夜分雷始収声蛰虫坏户杀气浸盛阳气日衰水始涸〈坏步回反涸户角反〉
正义郑氏康成曰又记时候也雷始収声在地中动内物也坏益也蛰虫益户谓稍小之也涸竭也此甫八月中雨气未止〈孔疏八月宿值𭥦毕毕主雨故云雨气未止〉而曰水竭非也周语曰辰角见而雨毕天根见而水涸又曰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孔疏引周语以下证九月水始涸不得在八月也〉辰角见九月本也天根见九月末也〈孔疏辰角大辰苍龙之角朝见东方天根亢氐之间寒露后五日天根朝见〉王居明堂礼曰季秋除道致梁以利农也〈孔疏农既収便其运转〉 高氏诱曰是月秋分昼夜漏各五十刻雷始収藏其声不震 孔氏颕达曰雷是阳气主于动十一月其卦名复是雷动地中也时气尚温虫犹须出入但益戸使小十月寒甚乃尽闭之 方氏悫曰阴主杀阳主生浸若水之浸言与日加益阴之夷物至此而酷也阳盛于夏至此而衰矣朱氏申曰雷发声于阳中之时故収声于阴中之
时蛰虫启户于雷发声之时故坏户于雷収声之时陈氏澔曰水本气之所为春夏气至故长秋冬气
返故涸 彭氏廉夫曰阴气吸故水涸
日夜分则同度量平权衡正钧石角斗甬
正义方氏悫曰钧三十斤石四钧之称以其尤重而内实故谓之石 吴氏澄曰度量权衡总言之下二句分言之钧石五权之二斗甬五量之二举二而他可知正之角之所以同之平之也
通论张氏虙曰霜䧏水涸天地间肃肃乎严矣度量权衡亦以此时而一其制圣人所为一道徳而同风俗乃自器用始也舜讲于朝守之日而月令于春秋分后世之政治又详于古矣周礼质人同其度量一其淳制犯禁有罚其所以重之则一也汉志律度量皆用铜谓铜同也所以同天下齐风俗也未知舜亦用铜否
是月也易关市来商旅纳货贿以便民事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财不匮上无乏用百事乃遂〈易去声匮其位反〉正义郑氏康成曰易关市谓轻其税使民利之商旅贾客也匮亦乏也遂犹成也 高氏诱曰易关市不征税也市贱鬻贵曰商旅者行旅也以所有易所无民得其求是便也上无乏用所求得也遂成也 孔氏颕达曰易轻其赋税不为节碍也关市既易则商旅自来商旅既来则货贿自入以此便利民人之事四方縂来聚集远乡于是皆至货贿既多则库财不匮所须皆供上下丰足故百事成也 方氏悫曰入以为利者商也行而从人者旅也易关市所以来商旅来商旅故货贿可得而纳也货贿以时而纳待时而出出纳皆以便民耳四方散而不一故言来集远乡邈而在外故言皆至财货贿之名财以待用用以作事遂言遂其志之所欲为大𫝊曰财用足故百志成正谓是矣 朱氏申曰关者货之所入市者货之所聚易谓无重征以致其难也货谓化之以为利贿谓有之以为利凡此皆以便民事也 彭氏廉夫曰上下兼足皆由关市宽征以总结上文
馀论张氏虙曰仲夏关市毋索矣至秋则万宝告成焉先王之制关讥而不征市廛而不税此来商旅之至要其道未尝不易此商旅所以愿蔵于王之市愿出于王之涂也夫四方之集远方之至岂有以号召之哉成周之时司关司市设官分职无非为民也以此理财财若无由而足而君有馀财民有馀力其道乃自易中得之后世设关则为暴于市则罔利岂知易之义哉
存疑方氏悫曰四方来集远乡皆至则贡赋之职修矣
案本文止言商旅耳下半乃极言易关市之效未尝别言诸侯之职贡也分为二事非
凡举大事毋逆大数必顺其时慎因其类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事谓兴土功合诸侯举兵众也季夏禁之孟秋始征伐此月筑城郭季秋教田猎是以于中为之戒焉 高氏诱曰数天道时天时类事类顺其事类不干逆也 孔氏颕达曰兴举大事毋逆天之大数必顺其阴阳之时谨慎因其事类不可烦乱妄为 方氏悫曰凡物有数皆出阳而入阴所谓大数不过阴阳之出入而已事之作止岂可逆此哉数之所运而为时时之所从而为类时方来故欲顺之而无违类有守故欲因之而无变然顺之而或苟犹失时也故曰必因之而或妄犹非类也故曰慎此亦四时所同以当阖户尤不宜妄举故申戒之通论张氏虙曰季夏戒之言举大事之殃仲秋教之言举大事之道
仲秋行春令则秋雨不䧏草木生荣国乃有恐行夏令则其国乃旱蛰虫不蔵五榖复生行冬令则风灾数起収雷先行草木蚤死〈复扶又反数音𦍤淮南子下有八月官尉其树柘〉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春令则卯气乘之行夏令则午气乘之行冬令则子气乘之也卯宿直房心心为大火故雨不䧏草木生荣应阳动也有恐以火讹相惊也〈孔疏仲秋为金金克春木又仲秋雨水水又克火火不能为害故但以讹言相惊也〉北风杀物故灾先犹蚤也冬主闭藏故蚤収声草木蚤死寒气胜也 高氏诱曰秋阳而行温仁之令故雨不䧏尚生育故草木荣金木相干有兵象故民大恐行夏令夏气盛阳故旱使蛰伏之虫不潜蔵而五榖萌生也于洪范为恒燠之徴冬气寒猛故风灾数发収蔵之雷先动行未当故曰先也 方氏悫曰春雨生物秋雨成物雨非不降所降非成物之雨故草木不枯而荣也国有恐少阳之所动也国乃旱阳亢故也虫不蔵阴欲执之而不胜也五榖复生盛阳作故也风灾数起以非时动也雷以阳中发声阴中収声収雷先行则愆于阳故也雷风不莭故草木蚤死 张氏虙曰雨不降则无以助阴气之肃所以草木荣国之有恐杀气不行人有玩心也虫当蔵而不藏榖不当生而生皆非正也雷已収声谓之収雷先行者非时而发也草木未当死而死亦失正也 陈氏澔曰行春令为卯木之气所仇行夏令为午火之气所克行冬令为子水之气所泄也
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柳中〈夏小正九月内火日在房淮南子作招摇指戌〉
正义郑氏康成曰季秋者日月会于大火〈孔疏大火卯次之号〉而斗建戌之辰 高氏诱曰房东方宿宋之分野孔氏颕达曰九月建戌戌毕也毕入于戌三统历九月莭日在氐五度昏虚二度中旦张初度中九月中日在房五度昏危三度中旦张十八度中元嘉历九月节日在亢一度昏牛八度中旦井二十九度中九月中日在氐七度昏女十一度中旦柳十二度中案此谓寒露后三十日也房东方阳宿四星直下微曲广六度月建戌而日在卯戌与卯合也虚北方阳宿二星正直广九度唐月令作九月之节日在角昏牵牛中晓东井中斗建戌位之初九月中气日在氐昏须女中晓柳中斗建戌位之中通书寒露日在轸十六度霜降日在角十度今时宪书寒露日在轸七度霜降日在角九度大火古法初氐五度终尾九度今法初亢初度终房初度
其日庚辛其帝少皞其神蓐収其虫毛其音商律中无射〈射音亦〉
正义郑氏康成曰无射者夹锺之所生三分去一律长四寸六千五百八十一分寸之六千五百二十四季秋气至则无射之律应周语曰无射所以宣布喆人之令徳示民轨仪〈孔疏喆人谓后稷布其徳教示以法仪当及时铚获而収藏之〉汉志射厌也言阳气究物而使阴毕剥落之终而复始亡厌已也 班氏固曰射终也言万物随阳以终复随阴以始无厌射也 陈氏祥道曰无射建戌之律阴至戌而盛阳至戌而不厌故谓之无射 朱子曰无射长四寸八分八釐四毫八丝
存疑韦氏昭曰九月无射干上九也管长四寸九分阳气上升阴气収藏万物无射见者故可遍布前哲之令徳使民道法也 高氏诱曰射出也阴气大升阳气下降万物随阳而蔵无射出著见者也 王氏乔桂曰无射五寸七分自南吕降九分
案曰无射者九月之卦为剥剥穷上反下无有厌斁上阳甫终下阳即始所谓不远复也一阳在上为喆人其下五阴仰而戴之故曰喆人之令徳示民轨仪所谓君子得舆民所载也
其数九其味卒其臭腥其祀门祭先肝
鸿雁来宾爵入大水为蛤鞠有黄华豺乃祭兽戮禽〈蛤古答反鞠菊同华花同夏小正作遰鸿雁爵入于海为蛤荣菊树麦又有陟玄鸟蛰熊罴貊貉鼬鼪则穴豺祭兽夏小正在十月〉
正义郑氏康成曰皆记时候也来宾言其客止未去也〈孔疏仲秋初来则过去故不云宾此留正未去犹宾客之暂留〉大水海也〈孔疏国语云雀入于海为蛤〉戮犹杀也〈孔疏戮直杀之不以祭也后得者皆杀而不祭言兽禽互文耳〉高氏诱曰候时之雁従北方来南之彭蠡八月来者其父母也其子羽翼穉弱未能及之故于是月而过商雒 方氏悫曰万物皆华于阳独鞠华于阴故特言有又独言其色以华于阴中其色正应阴之盛也豺所祭之兽惟可狩而获者尔其馀凡可禽而获者皆戮之 陆氏佃曰来宾言寓中国如宾客也曰黄华以黄为美也祭言兽以大者祭也 张氏虙曰来宾言来而得所如宾之授馆也草木雕零而鞠始茂盛物皆黄而落鞠独黄而华记异也豺性贪祭兽知有先矣以为未足又用禽而戮之戒贪也 朱氏申曰爵入大水为蛤亦飞物化为潜物也 彭氏廉夫曰兽言其大禽言其小 陈氏澔曰雁以仲秋先至者为主季秋后至者为宾如先登者为主人従之以登者为客也鸟不可曰兽兽亦可曰禽故鹦鹉不曰兽而猩猩通曰禽也考工记天下之大兽五鳞羽皆在内是禽亦可言兽也
存异高氏诱曰宾爵老雀也栖息于人房户之闲有似宾客故谓之宾雀
案雁非中国之鸟也月令纪雁为详以生于阴而能从阳非中国而知有中国故重之重之故详之十二月雁北鄊则七月雁南乡可知乡之未启行也正月鸿雁归启行未至北也八月鸿雁来启行未至南也九月则若宾之至矣九月来宾则三月至其乡可知而详于南其所见也略于北其所不见也于北曰乡曰归乡其乡归其乡也于南曰来曰来宾客之也以雁固非中国之鸟也爵亦号嘉宾高氏宾爵之训不为无据而春秋孟仲皆言鸿雁来则词复不若来宾之义正也爵不言化蛤不复为爵与鹰鸠之相复异也蛤无阴阳牝牡而能生珠一于阴也一于阴者须阳化也雉化蜃亦阳化阴而蜃五百年而化蛟蛟五百年而为龙阴老复化阳也祭仁者之事也豺獭鹰不仁之物也其皆言祭贵仁也獭言祭不言戮春生仁也仁不忍言杀也秋杀义也戮于是始可用也于鹰言戮犹不言禽豺乃明言戮禽于杀不忍遽尽其辞也其曰乃如不得已之辞也大曰兽小曰禽戮言禽终不忍尽其辞焉尔
天子居章右个乘戎路驾白骆载白旗衣白衣服白玉食麻与犬其器廉以深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章右个西堂北偏也 张民虙曰当戌上九月位也
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内纳通〉
正义郑氏康成曰申重也内谓収敛入之会犹聚也高氏诱曰秋季物成故务入也会合也 孔氏颕
逹曰会犹趣也言人心皆趣向天地所蔵之事以物皆収敛时又闭藏无得有宣露出散其物以逆时气马氏睎孟曰申严号令天地方肃欲其听命悉也陈氏澔曰専务収敛诸物于内以合天地闭藏之
令也宣出则悖时矣
通论方氏悫曰藏冬事也内以会之则存乎秋矣不先会于秋则冬无所蔵也季春言不可以内季秋言无不务内季春言发仓廪季秋言无有宣出皆所以顺阴阳之理而已 张氏虙曰天地之气有发亦有藏人岂能自异于天地哉藏则不复宣出矣会犹参也人之一身与天地并顷刻之中或呼或吸皆有阴阳一日之中或作或息必须昼夜则一岁之中或出或内岂能离春秋之舒惨乎
案申至于再也严在必行也号令由百官以布贵贱则自上而下尽乎人也
乃命冡宰农事备収举五榖之要藏帝籍之収于神仓祗敬必饬
正义郑氏康成曰备犹尽也举五榖之要㝎其租税之簿也帝籍所耕千亩也藏祭祀之榖为神仓重粢盛之委也〈孔疏委谓委积之物重此粢盛委积之物故内之于神仓〉祗亦敬也〈孔疏恒以祗敬为心不有怠慢也〉 高氏诱曰冡宰于周礼为天官主治万事故命之饬正也不有倾邪 孔氏颕达曰帝籍供上帝之籍田也祭义云天子为籍千亩以其供神之物故曰神仓当敬而又敬必使饬正 方氏悫曰仲秋趣民収敛犹未备也至于备収然后五榖可举其多少之总数将以制国用也举要犹宰夫之治要司会之月会与此皆命之冡宰者以国用制于冡宰而甸师之耕耨王籍又隶于天官故也 马氏睎孟曰敬在内祗外见言内尽志外尽力也 徐氏师曽曰此养人事神之大礼皆不可苟故必谨其事而祗焉一其心而敬焉各致其力而饬焉
馀论张氏虙曰冡宰将以制国用不举其要国用何由而制然此特举其要而已汉文帝问宰相一岁钱榖出入之数㡬何周勃辞以不知是失举要之职陈平辞以有主者又失举要之义唐以宰相领度攴领盐鐡失之益远矣
是月也霜始降则百工休
正义郑氏康成曰寒而胶漆之作不坚好也 朱氏申曰霜始降阴始凝也以将效功故休息也 张氏虙曰将休老劳农凡终岁勤动者无不休矣百工之役使之少息亦圣人顺时之政也
通论方氏悫曰雨露生物霜成物季秋则天地成物之功极矣人工其可不休乎季春百工咸理创始之时也孟冬工师效功成终之时也将效功于孟冬矣休之于季秋不亦宜乎然亦有不休者若弓人冬析干寒奠体也经之所言亦大致然耳
乃命有司曰寒气总至民力不堪其皆入室
正义郑氏康成曰总犹猥卒也 高氏诱曰有司于周礼为司徒司徒主众故命之使民入室也诗云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此之谓也 陈氏澔曰总至凝聚而至也
通论方氏悫曰阳气散而成暑阴气聚而成寒寒气总至则民力或有所不堪故命入室以御之书言厥民隩谓是矣然寒气者冬之时入室者冬之事此盖先期而命之也夏言处台榭此言入室亦顺阴阳之理尔 张氏虙曰圣人视民犹父母之扵子疾痛苛痒甚于在已民未尝以力不堪告而上之人探其情为是恩勤之教呜呼仁哉
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吹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为将飨帝也春夏重舞秋冬重吹高氏诱曰周礼籥师掌教国子舞羽吹笙竽籥诗
云吹笙鼓簧此之谓也 陆氏佃曰此与孟春习舞相备孟春亦习吹季秋亦习舞释菜上下比义可知张氏虙曰以季冬大合吹故也
案吹有声无歌如南陔六萹本无辞而以笙吹之所谓笙吹也象武有辞而不歌以管吹之所谓管吹也飨帝不止用吹言吹则歌舞从可知矣
是月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郑陈并以尝字为句今不従〉正义吴氏澄曰大飨帝者以周礼言祀上帝于明堂而以文王配也 张氏虙曰仲秋告全具矣至此又告备焉古人于祭祀诚䔍如此不厌其烦也
存疑吴氏澄曰尝宗庙秋祭之名将举二祭其所用牺牲当前期告备于天子方氏曰以宗庙秋祭之牺牲告备于天子则以物成可尝之时尤所重故也尝如此则大飨可知然周之尝以仲月而此于季月者彼取时之中此取时之盛
存异蔡氏邕曰尝牺牲使有司展其牺牲而告备具也 郑氏康成曰大飨遍祭五帝也曲礼大飨不问卜谓此也尝谓尝群神也天子亲尝帝使有司祭群神礼毕而告焉 孔氏颕达曰尝牺牲谓尝祭群神以牺牲也知非飨帝时使有司展牺牲告其备具而曰尝群神者以四月雩上帝后雩祀百辟卿士眀九月大飨帝外亦当飨群神也有司祭群神毕乃告备于天子〈案五帝说无考〉
案尝本秋祭言四时之祭者或以为孟月或以为仲月季月则未之闻也此季秋之月而言尝故蔡郑二家并舎时祭而别为之说然展牲既不可以尝名群神亦不可言尝祭二家凭臆言之其不足训固不必言矣惟吴氏说较为近似盖秦不师古其为岁也既可以十二辰之末为首则其为祭也又何不可以三秋之末而尝但扵古无据又季月秋气渐衰亦不可以言盛也惟是记文费解舍此别无稍合者姑以疑存之以俟之知礼者
合诸侯制百县为来岁受𦍤日与诸侯所税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以远近土地所宜为度以给郊庙之事无有所私〈上为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秦以建亥之月为岁首此为岁终〈孔疏史记秦文公获黒龙自为水瑞命河为徳承以十月为岁首〉使诸侯及乡遂之官受此法焉贡职所入天子凡周之法以正月和之正岁而县扵象魏〈孔疏周礼太宰职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国都鄙小宰职正岁县治象之法于象魏〉 高氏诱曰百县畿内之县也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鄼五鄼为鄙五鄙为县县二千五百家也远者贡轻近者贡重各有所宜郊祀天庙祀祖取共事而已无多少不如法制也 孔氏颕达曰天子有𦍤日政令诸侯税民轻重之法贡职之数皆天子制之言与者兼事之辞诸侯谓畿外国百县谓乡遂税扵民者是积贮本国贡职之数是输纳天子方氏悫曰合合而同之制裁而制之合自内以合
外制自上以制下诸侯有君道故合之而已百县全乎臣则必制之焉然通而言之其实一也轻重之法取乎下贡职之数共乎上法以定数数以成法亦互相备也或以远近所宜之事为度以详责近以略责远也或以土地所宜之物为度取其所有不责所无也 应氏镛曰税取于秋贡集扵春税之轻重所谓用地小大视年丰耗也贡职之数所谓旅币无方节远迩之期而别土地之宜也税法不扵是亟颁之则诸侯之取扵民者无制贡法不扵是早㝎之则诸侯之贡扵上者无准故扵季秋颁之也 张氏虙曰远近所宜若周礼男服贡器物卫服贡财物之类土地所宜如禹贡徐州贡土五色扬州贡金三品之类马氏睎孟曰阳终扵戌岁功终焉故扵历以自戌至戌为岁终戌之月而来岁受𦍤日终则有始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合诸侯制者㝎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也〈孔疏据周官典命文〉诸侯言合制百县言受𦍤互文〈孔疏百县亦合制诸侯亦受𦍤〉 刘氏敞曰合诸侯縂命诸侯之国也制犹𠡠也百县诸侯所统之县天子縂命诸侯各𢽟百县为来岁受𦍤日与税法贡数
辨正吴氏澄曰合诸侯是一句制百县是一句旧注非也
案受𦍤日内而百县外而诸侯之所同若百县则畿内之地有赋无贡而赋法亦掌扵冡宰其法县之象魏不待颁也故别言诸侯若如郑说则宫室车服若典命之䓁扵夲文为増添如刘说则百县为诸侯之县而畿内无有亦太详外而略内矣皆似不可従
是月也天子乃教于田猎以习五戎班马政
正义郑氏康成曰教扵田猎因田猎之礼教民以战法也五戎谓五兵弓矢殳矛戈㦸也〈孔疏周礼五兵郑司农云戈殳㦸夷矛酋矛郑又注云步卒五兵无夷矛而有弓矢〉马政谓齐其色度其力使同乘也〈孔疏毛诗传曰宗庙齐毫尚纯也戎事齐力尚强也田猎齐足尚疾也〉校人职曰凡军事物马而颁之〈孔疏物马齐其力也亦湏齐其色诗驷𫘪彭彭〉 高氏诱曰五兵刀劔矛㦸矢也为将田猎故习肄五兵选择田马取堪乘也 方氏悫曰上言习下言教我教之故彼习之也 马氏睎孟曰仲夏班马政以马为主此班马政以御为主
通论方氏悫曰田猎所以得利军旅所以致死人之所欲莫甚扵利所恶莫甚扵死以所恶寓所欲而习焉先王之深意也大司马秋狝治兵其以是与 陈氏祥道曰夷矛虽不施扵步而弓矢未尝不设扵车故兵车射者居左庐人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司马法弓矢围殳矛守戈㦸助盖以殳对矛则殳可攻矛可守以弓矢对殳矛则殳矛可以守弓矢可以攻而五兵之用莫便扵戈其柲短而易持其胡援广而易入观富父终甥摏长狄侨如狼瞫斩秦囚子南击子晳长鱼矫杀郤犨皆以戈可见縂之五兵之用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人持其一足矣若盾则夫人有之
命仆及七驺咸驾载旌旐授车以级整设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仆戎仆及驭夫也〈孔疏周礼戎仆掌驭戎车以其教战故不用田仆驭夫掌驭従车使车従车戎车之副使车驱逆之车也〉七驺谓趣马主为诸官驾说者〈孔疏趣马职掌驾说之颁颁谓贵贱等列也〉既驾之又为之载旌旗司马职曰仲秋教治兵如整旅之陈辨旗物之用王载太常诸侯载旗军吏载旗师都载旜乡遂载物郊野载旐百官载旟是也〈孔疏日月为常交龙为旗熊虎为旗通帛曰旜雑帛曰物龟蛇曰旐鸟隼为旟〉级等次也整正列也设陈也屏所田之地门外之蔽司徒誓众以军法也〈孔疏春蒐用田猎之誓曰无干车无自后射冬大阅群吏听誓扵阵前斩牲以左右徇曰不用命者斩之此以军法誓者必斩杀也〉 高氏诱曰仆扵周礼为田仆掌驭田辂七驺扵周礼为趣马田猎掌佐车之政级屏树垣也众当受田车者各以等级陈扵屏外搢插也扑所以教也插置帯间誓告其众 孔氏颕达曰大阅王建太常诸侯建旗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州里建旟县鄙建旐道车载旞斿车载旌郑注空辟实也谓大阅空象治民之事故所建旌旗不如仲秋治兵实出军之事也〈孔疏军吏诸帅师都遂大夫乡遂乡大夫郊鄊遂之州长县正以下野公邑大夫州里乡中州长党正族师遂中里宰县鄙遂中县正鄙师鄼长及乡之闾胥比长〉 方氏悫曰仆主车驺主马载旌旐所以表识也旗物有九此止言二举其略耳戎车以革车为正倅车为副田车以木车为正佐车为副各有等级故授之以级也掌次师田张幕故亦有屏王虽在野亦有内外之辨也朴夏楚也书言扑作教刑插之扵帯示有事扵教无事扵刑也誓之欲其不犯令必北面以田主杀阴事故也 马氏睎孟曰为天子御者仆也为诸侯群臣御者七驺也以帛为之者始扵太常终扵旐以羽为之者始扵旞终扵旌言旌旐则他可知
存疑徐氏师曽曰周礼有司表貉誓民郑据此以有司为大司徒案大司徒不可谓之有司而搢扑示众亦非大司徒之职司徒二字恐有误
存异皇氏侃曰七驺种马驾玉辂齐马驾金辂道马驾象辂戎马驾戎辂田马驾田辂驽马驾宫中役车并总六驺者为七
案田以习戎金辂玉辂象辂非所当驾且尚强尚疾驽马又安用之恐是天子六军分别左右亲军虎贲居中故为七也
天子乃厉饰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正义郑氏康成曰厉饰为戎服尚威武也今月令猎为射〈熊氏曰戎服韦弁服若春夏则冠弁服〉以所获禽祀四方之神司马职曰罗弊致禽以祀祊 高氏诱曰是月天子尚武容服猛厉周礼司服凡田冠弁服戎服垂衣也主祠掌祀之官祭禽四方报其功也 孔氏颕达曰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以社以方 方氏悫曰厉其容饰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也祭禽报成功扵百神且示非専为一人之养也 李氏觏曰先王之田外以彰事神
通论孔氏颕达曰四时田猎皆祭宗庙而分时各以为主春时土方施生猎则以祭社为主夏时阴气始起象神之在内猎则以祭宗庙为主秋时万物以成猎则以报祭社及四方为主冬时万物众多猎则主用众物以祭宗庙而亦报扵物有功之神扵四方也案仆及七驺咸驾此班马政之事执弓挟矢以猎此习五戎之事获兽必资扵兵驾车必资扵马咸驾是未猎之时先备事而致戒厉饰是方猎之时必亲事而行礼习武之事皆在其中天子猎后诸侯百姓皆以次而猎习与班之政行矣
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
正义郑氏康成曰伐木必因杀气 高氏诱曰仲夏草木未成故禁烧炭至是斧斤入林乃烧之 方氏悫曰黄者土之色百昌皆主于土反扵土以其将反扵土故黄黄故落也落则反扵土矣伐薪为炭以御冬寒故也 张氏虙曰炭以御寒人之所资非不急也然必待草木黄落之后始取之物既归根用□随宜斧斤以时亦王政之一事也
蛰虫咸俯在内皆墐其户乃趣狱刑毋留有罪收禄秩之不当供养之不宜者〈趣音促当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墐为涂闭之辟杀气也杀气已至有罪者即决之禄秩不当恩所増加供养不宜欲所贪嗜若熊蹯之属非常食者天气杀而万物咸蔵可以去之也 孔氏颕达曰前月但蔵而坏户至此月既寒故垂头向下以随阳气阳气稍沉在下也又涂塞其户穴以辟地上阴杀之气春夏阳气宽舒故虽不当亦所权许今秋阴气急敛禁罚必当故悉収停之 黄氏震曰因蛰虫咸俯而趣刑杀气已至不敢留狱也収禄秩之不当谨扵养人収供养之不宜莭扵奉已凡以顺敛蔵之义而已
通论张氏虙曰为政无取乎督促狱刑则恶乎留滞入秋以来孟则严之仲又申严之至季乃趣之桎梏之苦棰椘之痛望而畏之此岂可留者易曰山上有火旅先王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狱旅不处也圣人以不留狱象之信夫 黄氏应曰汉陈宠奏月令孟冬之月趣刑狱毋留罪眀天刑毕扵立冬也仲冬身欲宁事欲静若以降威怒不可谓宁以行大刑不可谓静且子丑之月行刑则殷周岁首流血所必无也鲁恭言中孚十一月之卦君子以议狱缓死则至十一月宜缓死矣汉世断死尽三冬至酷吏谓再展一月足吾事何哉此后世决囚所以常在秋后冬至前也 黄氏乾行曰禄秩滥恩供养僣逾若必待时而収岂非失政哉先王重爵禄之典眀贵贱之等自无此失縦或有之亦必随即修改以正纪纲记者之说恐未然也
是月也天子乃以犬尝稻先荐寝庙
正义郑氏康成曰稻始熟也 高氏诱曰稻始升故尝之先荐寝庙孝敬亲也
季秋行夏令则其国大水冬藏殃败民多鼽嚏行冬令则国多盗贼边竟不宁土地分裂行春令则煖气来至民气觧惰师兴不居〈鼽音求嚏音帝觧懈同又嚏吕氏春秋作窒淮南子下有九月官候其树槐〉
正义郑氏康成曰行夏令则未气乘之行冬令则丑气乘之行春令则辰气乘之也六月宿直东井气多暑雨极阴为外边竟之象〈孔疏十二月二阳伏地下四阴在地上故曰极阴为外〉大寒之时地隆坼也㢲为风〈孔疏辰卦直㢲〉角主兵〈孔疏辰宿直角〉不居者象风行不休止也 高氏诱曰秋金气水之母也夏阳布施多霖雨二气相并故大水火干金故肺气不通冬令纯阴奸谋所生之象故多盗贼使边竟之人不宁而土地为邻国所分裂也春阳仁故煖风至而民懈惰木干金故师旅并兴 方氏悫曰水潦盛昌在季夏故大水大水故冬蔵殃败金数穷而气窒则鼽金气逆而彂声则嚏皆肺疾也肺属金金生水反为水所胜则是疾生焉土地分裂严凝之气所坼也气暖则觧缓寒则缩栗师兴不居以少阳作之而动也 陈氏澔曰行夏令则为未土之气所应行冬令则为丑土之气所应行春令则为辰土之气所应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四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钦定礼记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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