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越史通鉴纲目/正编/卷之十七

〈起丁巳黎太宗绍平四年尽丁卯黎仁宗大和五年〉凡十一年

〈丁巳〉四年〈明正统二年〉春正月，嘉兴土酋跪、汤等叛，讨平之。

嘉兴镇每州土会道跪、道汤〈俱缺姓〉等执大知州道礼〈缺姓〉，杀之，据本州以叛。招讨使何安掠率土兵进讨，俘跪等及其党百馀人送京师，诛之。以安掠为招讨大使，又以跪子道车〈缺姓〉为怀远将军，知木州事，赐冠带衣服。

注：嘉兴，即临西，注见李太宗通瑞四年。每州，黎贵惇见闻录：顺州土音芒𧋟。兴化省册薄氏家谱：道掌招抚，芒𧋟居之。芒𧋟今为顺州，旧史以𧋟系俗字，故或称每州，或称顺每州。道，即辅导。跪、汤、礼、车，或云车氏之裔。何安掠，枚州枚下人家谱：安掠率土兵往木州，执跪、汤及其党，送京诛之。朝廷拜招讨大使。

明使来。

先是，帝遣礼部尚书陶公僎、内密院副使阮叔惠等如明请封。至是，明遣兵部尚书李郁、通政使司右通政使李亨等齑诏敕金印来册封安南国王。帝遣䧺捷右军管领蔡士明、审刑院事何甫、右刑院大夫阮日昇等如明报谢。

令入内行遣黎廌与宦者梁登同造銮辂，定雅乐。

廌进石磬图，因奏曰：“夫戡乱用武，太平尚文。今制礼作乐，亶惟其辰。然无本不立，无文不行。和平为乐之本，声音为乐之文。臣奉诏定乐，不敢不尽心力。但学术疏浅，音律微妙，难以谐和。愿陛下爱养元元，使闾里无怨恨愁叹之声，斯为不失乐之本矣。”帝嘉纳之。

〈御批：虽得其本，而施则难。〉

加尊祖考帝后谥号。

以明册封，备礼告太庙。加尊显祖昭德泽皇帝曰显祖昭德至仁泽皇帝，显慈嘉淑皇太后曰显慈嘉淑钦顺皇太后，宣祖宪文福皇帝曰宣祖宪文睿哲福皇帝，贞慈懿文皇太后曰贞慈懿文庄献皇太后，太祖统天启运圣德神功睿文英武皇帝曰太祖统天启运圣德神功睿文英武大孝皇帝，恭慈国太母曰恭慈光穆皇太后。

登秩百神。

加封天下神示，命官致祭，以册封告也。

考武艺。

考阅诸军将校武艺。其考法：先弓矢，次箭手，次甲楯，三者俱中给全俸，不入式者递减，永为例。

三月，旌国威节妇黎氏。

黎氏辇，国威福林人，闰胡宿卫梁天锡妻也。有姿色，早寡无子，留夫家奉祀事终其身。少保黎国兴以其状闻，故旌其门。

注：国威，注见陈裕宗大治五年。福林，沿革失详。

旱。

令诸路祈雨。

帝观鱼于西湖。

注：西湖，即浪泊，注见前编属汉光武建武十八年。

夏四月，自三月不雨至于是月，祷于景灵宫田。

注：景灵宫，注见李神宗天顺元年。

五月，帝谒天庙，罢优戏。

初，帝令黎廌与梁登同校定雅乐，廌所议与登多不合，上疏固辞，许之。登因上议曰：“夫礼，有大朝、常朝、郊天、告庙、圣节、正旦为大朝礼，皇帝服衮冕，升宝座，百官各具大朝冠服。朔望，皇帝御黄袍、冲天冠，升宝座，百官各具公服、幞头。常朝，皇帝御黄袍、冲天冠，升金台，百官著常服，圆领、乌纱帽。乐有郊乐、庙乐、五祀乐、救日月交蚀乐、大朝乐、常朝乐、大宴九奏乐、宫中乐，不可一槩用之。”帝从登议，令卒行之。至是，谒庙，罢倡优戏，不奏淫乐。

〈御批：宦竖预政，渐不可长。况礼乐大政，岂无人耶？用此辈，比方稷嗣陋仪，㪅为陋矣。〉

六月，旱，蝗。

令诸路镇祈雨。

京师雨。

群臣入贺，帝使往诸路视之。

诏省刑薄敛。

诏曰：“近岁以来，旱蝗相仍，灾沴荐至。宜省刑薄敛，以慰民心。”

以黎可为行军总管，典禁兵。夺大司徒黎察官爵。赦裴于台，复其官。贬西道参知邓得为谅山安抚使，寻下狱杀之。

帝既长，听断益明。察犹贪，固权位，帝厌之。与左右谋，以黎酰、黎嚣，察之亲戚，可素与察有隙，遂出酰等于外，而以可典禁兵。察坚执以为不可。帝怒，起入宫，密以事使报言官丁景安、阮永锡等。景安等乃交章劾察专权，帝下法司按问。黎文灵、黎银等，皆为察营救，不从。遂削察官爵。下诏曰：“察妒贤嫉能，专擅威柄，为日久矣，杀仁澍，黜黎可，流于台，斥扲虎，迹其所为，皆非人臣之法。今欲寘诸典刑，以伸国宪，姑念顾命大臣，特从宽贷革职。”仍赦裴于台，复其官，参知西道军民簿籍。贬西道参知军民簿籍邓得为谅山安抚使，寻逮下狱，令斩以徇，以得为察谋主也。

〈御批：亦不明正。〉

大司马、参预朝政、亭上侯黎文安卒。

文安为人和易，接士大夫以礼，至是卒，谥忠献。

雷震城东门。

参督黎文灵罢为左仆射，殿前都点检黎酰罢为归化路同总管。

以文灵、酰等皆黎察所亲厚，各坐贬，追夺顺天所赐功臣字。

注：归化，注见陈太宗元丰七年。

以黎银为入内大都督、特进、开府仪同三司。

复以裴扲虎为御史中丞。

扲虎初为中丞，以劾黎察，出为谅山路安抚使。至是，察败，帝嘉其直，故有是命。

秋七月，黎察有罪赐死，籍其家，废其女元妃黎氏为庶人。

辰有告察养武士黎讨、黎侃、黎克谐等为刺客，图害黎银。帝怒，下诏曰：“察今又养死士，图害忠良，奸迹日露，宜斩以徇。”黎银、裴扲虎等奏：“察罪当死，然尝为大臣，戮尸示辱，恐遗讥后世。”乃赐死，以其器物赐群臣，妻眷财产皆籍没。元妃玉瑶，察女也。察既获罪，亦坐废。

册昭仪黎氏为惠妃。

妃，黎银女也。玉瑶既废，遂晋阶焉。

西南方有声如雷，风雨大作。

八月，以黎可为少尉。

阮文雷请采珠，不许。

文雷奏请探东海珍珠以充国用，帝不听。

注：东海，安邦镇属，东道有云屯，海中产珠。

诏法司断狱如律。

谕：“凡断狱者，须据律文正条，其罪名与律相符，先详大臣、太监、台官会阅，然后科拟奏闻，毋得徇私率意低昻，如前日黎察所为也。”

注：太监，黎贵悖见闻录：太祖设官有太监，以授亲勋，位在入内行遣、枢密大使之次。

以黎堵为政事院同参议。

中永裴扲虎谏曰：“参议辅政之职，非老成不可。今黎堵多过误，而迁是官，恐不可为。”劝不听。

注：政事院同参议，潘辉注历朝宪章职官志：太祖初置政事院，有参知政事、参议、同参议，以典枢轴。

九月，宦者梁登进新乐。

仿明乐器为之，以大鼓、编磬、编钟、琴、瑟、笙、箫、管、籥、柷、敔、埙、篪为堂上之乐，方响、箜篌、琵琶、管、笛为堂下之乐。

銮辂成，拜宦者梁登都监。

先是，登请定卤簿，大驾銮辂则有大辂、象辂、马辂、九龙舆、七龙舆、步辇、飞辇，从之。至是成，拜都监。中丞裴扲虎奏曰：“陛下即位以来，多㪅先帝成法，如卤簿司同监梁登，先帝以稍识字，充内人副掌，既而见其便僻不可近，出充文队。今又加以高官，愿陛下思之。”〇匠人高烈进草帽二顶，请募民充冠。作局侍御史阮永锡谏曰：“古者人君不以奇技夸巧为贵，故舜造漆器而谏者十馀人。愿陛下思先帝栉风沐雨，未尝有此。”朝罢，帝以帽示大臣及台官曰：“此何足为奇，而台官见谏。”永锡对曰：“臣欲致君于尧舜之上，故谏箕未萌耳。”帝默然。

注：文队，潘辉注历朝宪章职官志：太祖置御前文队，队有听候司主派拨。阮永锡，上福罗浮人。

内密院使黎景绰坐赃，罢，寻起复之。

景绰贿银二十两，法当死。帝以久侍经筵，斥为民。月馀，复用为翰林院侍讲、御前学生局副。

注：御前学生局副，潘辉注历朝宪章职官志：太祖初，置御前学生局，局有局长、局副。

冬十一月，行新礼。

梁登新议圣节、元旦、朔望朝宴等礼仪，注成，上之。命传写，挂于承天门。至是，帝谒太庙，始服衮冕，百官具朝服行礼。视朝出入警跸，黎廌、阮传、陶公僎、院文绚、阮了等奏曰：“制礼作乐，必待人而后行，如周公而后无闲言。今使小竖专定礼乐，国得不辱乎。且登所为，欺君罔下，无所凭据。如鼓鸣人报早朝，今君出班定始鸣。古者，君出辰，左撞黄钟之钟，而右五钟应之。君入辰，撞㽔宾之钟，而五钟亦应之。今临朝钟一百八声，是和尚数珠之数。如用明制，君坐奉天门则有金台，奉天殿则有宝座。今只有会英一殿，复有金台，移转不安。重设，亦不可。是皆何等礼仪。夫造车则前檐后户，今开户在前，古制如此乎。人君出警入跸，此礼之常。今阁门唱奏事毕，百官退，君尚坐而跸，人始鸣跸，何也。登小竖趋陪禁近，在君之侧，臣窃疑之。”登奏曰：“臣无学术，不知古制，今所为尽其所见而已。”了奏曰：“自古未有宦官专坏天下如此。”丁胜自内出，骂曰：“宦官何为坏天下。若坏天下，则当斩汝头。”遂付了刑官按问。狱成，当斩，特旨刺面，流远州。

注：前檐、后户，渊鉴类凾车舆类：陈祥道曰：车之制，象天以为盖，象地以为舆，象斗以为杠毂，象二十八星以为盖弓，象日月以为轮辐，前轼而后户，前䡄而后轸。

暹罗来贡。

暹罗使斋罡剌等入贡，帝赐敕书使赍还，仍以色绢、磁碗赐国王及其国妃。

注：暹罗，国名，注见李英宗大定十年。

〈御批：黎银前为黎察营救，似亦党恶，何不于此辰并明正其罪，乃得超迁至此，以细故杀之，刑何滥也。〉

十二月，杀入内大都督黎银，籍其家，降其女惠妃黎氏为修容。

有告银家奉观音为其女惠妃求宠。辰帝御城东门，命太监杜大领武士五十人至其家捡之，得所奉佛像及金银色绢。帝命收银奴婢按问。明日，银入朝，免冠谢曰：“臣少从蓝山起义，幸睹升平。晚以积劳多病，卜云臣居宅有古废寺为祟，宜崇修以求冥福。今为弃妾与所赐臣黎察妾陈氏唆同顽奴因事罗织。如蒙裁察，乞放归田里，以终残年。”帝怒未解，下法司议，赐死，籍其家，废其女惠妃日丽为修容，女巫亦坐流远州。

〈戊午〉五年〈明正统三年〉春正月，习水战。

先是，敕五道都总管等整理船艘旗帜。至是，演习水阵。

浚长安、清化、乂安港。

辰诸路港道渐湮，令四道民夫疏浚之。

注：长安，注见李太祖顺天元年。清化、乂安，并注见圣宗光顺十年。

废郡王思齐为庶人。

初，思齐为侍儿所告，语多妖妄。帝敕百官毋得往来。至是废。

大赦，诏百司言事。

〈御批：虚文耳。〉

以灾异下诏自责。诏曰：“比来旱蝗相仍，灾界荐至，蓝京太庙前树屡为雷震，验其致咎，必有所由意者。朕德不修而庶政荒怠欤？将宰辅非才而夑理失宜欤？所用非人而贤否混�欤？贿赂公行而狱讼冤滥欤？土木屡兴而民力疲困欤？赋敛繁重而民财匮乏欤？其大赦天下，尔文武百官各宜指陈阙失，直言无隐，如有可采，必加显擢，虽愚戆迂疏，亦不之罪，庶可以回天心，弭灾变，使国家永享无穷之福。”

冬十二月，明使来。

明太平府安平州知州赵仁政与我太原镇下思郎州知州农敬越界侵掠。广西布政使司奏言下思郎土司占争安平之安邦、化隆二峒，而该土司吞噬边鄙，侵我武德等峒，隐不以闻。明帝遣给事中汤鼐等来谕还所侵地。帝遣中军同知黎伯琦、中丞裴扲虎等如明覆奏，仍请敕下广西守臣严饬边吏，毋得生事。

注：太平，府名，古南越地。汉属交阯郡。日丽江。唐为羁縻州。宋平岭南，立五寨，其一曰太平。元置太平路，属左江道。明为太平府，属广西布政使司。清因之。安平，州名，属太平府。下思郎，州名，古思琅州地，注见李太宗乾符有道三年。安邦、化隆、武德，皆峒名。沿革失详。

〈己未〉六年〈明正统四年〉春正月，琴蛮以哀牢寇边，帝自将征之。

琴蛮刚娘叛，扰掠边氓。事闻，遣兵声罪致讨。刚娘惧，求援于哀牢。哀牢遣其臣杻花以兵象来侵，掠复礼等州。帝亲董六师征之，杻花引还。

注：琴蛮，黄仲政兴化录：兴化之扶安、山罗、遵教、枚山等州，黎初为峒，地接哀牢、连复礼，琴氏世为辅导。琴蛮疑即此。刚娘，琴蛮名。

三月，定钱币式。

诏定铜钱六十文为一陌，绢长三十尺、阔尺五寸以上为一疋，细麻布长二十四尺、阔一尺三寸为一疋，蕉布长二十四尺，棉布长二十二尺，纸用一百张。

夏四月，彗星出西方。

冬十月，皇子宜民生。

十一月，大赦，赐酺。

大赦，改元。民年七十以上赏爵一资，赐大酺。

〈庚申〉大宝元年〈明正统五年〉春正月朔，诏群臣直言阙政。

诏大臣文武百官：“食君之禄，当忧君之忧。凡政令有害于军民，朕行或有失当，各宜明争显谏，匡其不逮，则君臣勋业始终保全，俱享显荣，顾不伟欤！”

收物土酋何来叛，帝亲征获，诛之。还宫，献俘于太庙。

宣光收物州土酋何来叛，帝自将亲征，获来子茂。明日擒来，斩之。乃班师，献俘于太庙。

〈御批：么么之辈，屡屡夸张，无谓太甚。〉

注：收物，州名，今收州是，属安平府。

立子宜民为太子。

三月，嘉兴顺每土酋俨以哀牢寇边，帝自将征之。夏五月，俨乞降，遂班师。

嘉兴镇顺每州土酋俨〈缺姓〉叛，导哀牢侵边，帝下诏亲征。大军进至嘉兴，暑雨方盛，俨进牛象乞降，许之。遂班师。

清化路大水。

〈辛酉〉二年〈明正统六年〉春三月，俨复叛。帝亲征，获之。还宫，献俘于太庙。

俨复以哀牢寇边，帝怒，自将征之，直𢭏顺州边界。哀牢将道蒙退保逻洞，帝令竆追，生获之，倂擒俨子生象撞铜。俨竆蹙乞降，令俘以归，献于太庙。

注：逻洞，沿革失详。

夏五月，选秀女入宫。

冬十一月，降太子宜民为谅山王，㪅立邦基为太子。

宜民母宸妃杨氏，性妒。子既立，益骄肆。帝怒，降为昭仪。杨氏日怀怨恕，复降为庶妇。帝以母既不德，子未必贤，诏降宜民为谅山王，㪅立邦基为天子。

立皇子克昌为新平王。

〈壬戌〉三年〈明正统七年〉春三月，策试制举之士。

先是，议置进士科，至是策试之，赐阮直以下三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有差，仍命制文题名，竖碑进上。碑记自此始。

注：阮直，青威贝溪人。

秋七月，帝东巡，幸黎廌所居昆山寺。

东巡阅武于至灵，黎廌邀驾，游幸所居昆山寺。初，陈司徒元旦退休，居于昆山，山有寺曰资国，最幽胜。廌，其外孙也，年六十，谢事居焉。

注：至灵，注见陈仁宗绍宝四年。昆山，属至灵县支碍社。资国，寺名，在昆山之阳，相传僧法螺所建。

八月，帝还，至嘉定，崩。

帝在位九年崩，寿二十。初，黎廌妾阮氏路艳而能交。帝闻之，召拜礼仪学士，日夜侍侧，因与狎。至是东巡，驾回至嘉定大来荔枝园得疟疾，路通宵入侍而帝崩。百官秘之，潜奉驾回京。夜半入宫，始发丧。人皆言路弑逆，捕诛之。

注：嘉定，县名，注见李仁宗太宁四年。阮氏路，御天海潮人。大来，社名，属嘉平县。荔枝园，吴高朗北圻杂编：在大来社，创始不详。

太子邦基即位，年方二岁。大臣黎可、黎炽等共立之〈是为仁宗〉。

大赦。

大赦，以明年为太和元年。

杀承旨、入内大行遣致仕黎廌，夷其族。

〈御批：太尊之辰，主荒臣专。廌若贤，所应早退，屏迹全名。乃犹邀驾，纵妻荒淫无耻，则其祸亦自取自取也，安得为贤？〉

廌以妾氏路故缘坐，人皆冤之。

遣使如明。

辰龙州知州赵仁政委头日吕聪等领兵千馀，越界侵下思郎州，大掠人畜。太原镇臣以事闻，大臣请遣侍御史赵泰如明奏之。又以海西道同知阮叔惠、参知阮廷历、黎傅等充告哀求封等使。

谨按：旧史：赵泰奏钦州地方事。按甲征邦交备览、潘辉注历朝宪章邦交志：大宝三年、明正统七年，本国行移广西布政使言：近据太原镇臣潘缄翼启称，被龙州土官赵仁政差头目吕聪等领兵千馀攻下思郎州戎村，掳去人口牛只。查之明史，亦载使臣诉安平土官侵掠，而钦州事体如何，不曾叙及。后延宁三年，明亦以龙州故，敕令会勘。则旧史所载钦州恐误，今改之。至如赵仁政，前称安平土官，后称龙州土官，意者以安平兼摄龙州，或改调未详，倂存备考。

注：赵泰，立石黄钟人。

葬祐陵。

是月十六日，奉大行皇帝归葬于蓝山永陵之左，曰祐陵，谥文皇帝，庙号太宗。

〈癸亥〉仁宗宣皇帝太和元年〈明正统八年〉春正月，星陨。

群臣请皇太后同听政。

二月，地震。

夏五月，地震。

冬十月，帝与群臣皆释服。

辰灾异屡见，太史裴亨以阴阳克害之说，乞从吉以禳之。群臣请如亨言，遂释服。帝服黄袍御正殿，群臣著常朝冠服侍班。

〈御批：太史之言，无稽已甚。群臣亦不知礼，何以匡君。况帝方二岁，而云黄袍正殿，皆虚辞也。〉

十一月，明使来。

明遣行人司行人程璥来谕祭。光禄寺少卿宋杰、兵科给事中薛兼来册封安南国王。及还，帝以御史中丞何甫、翰林院知制诰阮如堵、御前学生梁如鹄等充谢谕祭使；参知簿籍程昱、内密院正掌程清、翰林院直学士阮克孝等充谢册封使，如明。

注：阮如堵，青池大兰人，太宗大宝三年壬戌科，会元庭赐第一甲进士。梁如鹄，嘉禄红蓼人，太宗大宝三年壬戌科，一甲进士。程清，彰德良舍人，登太祖顺天辛亥四年宏词科。阮克孝，平陆人。

〈甲子〉二年〈明正统九年〉春正月，拣兵。

夏五月，占城寇化州，命太保黎杯、总管黎可撃之。

占城主贲该寇化州，命黎可等领兵十万伐之。

注：占城，即林邑，注见前编属晋穆帝永和九年。化州，注见陈英宗兴隆十五年。

秋七月，下太傅黎列狱。

辰权幸用事，有谮列于太后，令逮列及妻眷，囚之。

冬十月，地震。

〈乙丑〉三年〈明正统十年〉春正月，浚清化港。

命文臣督诸路军疏凿之。

注：清化，古爱州，注见圣宗光顺十年。

夏四月，占城寇化州，命司徒黎慎、都督黎炽撃之。

六月，封皇弟思诚为平原王。

注：平原，注见李太祖顺天六年。

冬十月，诏宽赋轻刑。

诏略曰：“朕冲年嗣位，未知世务。比来灾异相仍，雷霆屡作，霖雨愆常，洚水涨溢，堤条破溃，螟螣滋生。意者政事有阙，狱讼失当而致然欤。其议宽赋轻刑，以祈玄祐。”

入内都督黎炽免。

帝年幼，皇太后临朝，戚里用事，以炽不附已，恶之。辰征占城，炽受命未行，为权幸所诉，按以死罪。朝廷以炽勋旧，应从八议，免归第。

大水。

河水涨，湓京城水深三尺，禾谷浸损。

〈丙寅〉四年〈明正统十一年〉春正月，命入内都督黎受、黎可、少傅黎克复等击占城。

以占城主贲该数犯边，议大举征之。乃大集诸军，运粮贮于河华。

注：河华，府名，注见陈睿宗隆庆三年。

二月，遣使如明。

辰龙州土司赵仁政数侵掠太原土民，占城主贲该数寇化州。乃遣海西道参知簿籍阮叔惠、同知审刑院事程清等如明奏之。

注：龙州，注见陈圣宗宝符四年。

夏四月，黎受、黎可等攻阇槃城，下之，擒其王贲该以归，献俘于太庙，立麻诃贵来为王。

受、可等军由离江多郎古垒以进，与占兵战，大败之，乘胜直扺尸耐海口。占兵退保阇槃城。可率精锐为前锋，诱占城故王布提侄麻诃贵来与盟，使内应。受军继至，倂力攻围，城遂陷，擒其王贲该及妃嫔、部落，获象马、械仗无算，遂班师。帝以贲该献俘于太庙，大赦。贵来使其臣制咎麻奴婆被等奉表称臣，乞王其国，遂立之。留贲该及其妃嫔等于京城，馀降人悉送还国。寻有潘某率其国人男女三百馀口来降，诏分插诸道居之。

注：离江，地名，黎改黎江，今醴阳县是，属广南省升平府。多郎，沿革失详。阇槃城、尸耐海口，并注见陈睿宗隆庆五年。古垒，注见陈裕宗绍丰十三年。明史：濬遣将侵占城，夺新州港，掳其王麻诃贲该以归。帝为立新王麻诃贵来，敕安南使谕濬归其故王。濬不奉诏。与此不同，并存备考。

秋九月，遣使如明。

辰征占城，俘其王贲该以归。占城入诉于明，明敕归其故王。乃遣海西道参知簿籍阮仁、政事院同参议程弘毅等如明，以占城数犯边奏之。

〈丁卯〉五年〈明正统十二年〉秋七月，诏放宫女，诸道察访民瘼以闻。

诏曰：引咎责躬，惟至诚之能感。救灾恤患，尤仁政之所先。朕自即位以来，天灾流行，百姓难食。比者已令有司条其便于军民者，采择施行。仍令放出宫女，诸道察所辖民瘼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