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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集/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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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江汉集
卷二十四
作者:黄景源
1790年
卷二十五

跋尾诏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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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敕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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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恭膺天命,嗣承宝位,王屡遣使奉表及方物来觐,具见至诚。玆遣尹凤等往赐王及王妃彩币。”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元年,遣太监尹凤等来颁。初,太宗高皇帝授大圭曰:“传之子孙,永世其昌。”既而诚孝张皇后宣宗太宗见之,大喜曰:“英气溢面,符朕梦矣。”永乐中,立为皇太孙。太宗每语仁宗曰:“此他日太平天子也。”

洪煕元年,诏居守南京。及即位,军国大事,多禀裁于皇太后,惇行惠政。刑部奏囚,色惨然,为废御膳,谓左右曰:“说与刑官,少缓之。”德音岁下,放囚者至三千人。

当是时,海内宁泰。皇太后尝游西苑宣宗衮冕,亲掖舆,登万岁山,奉觞上寿。皇太后驾幸长陵宣宗櫜鞬为前导,至河桥,下马扶辇。陵旁民夹道迎拜。宣宗仁孝闻天下,虽古之盛天子,不能过也。

王世子免朝觐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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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世子欲来朝觐,已见王父子忠敬之心。然世子今当勤力学问之年,况远途跋涉非易,可免其来。如已启行,亦令还国。”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二年,庄宪王欲遣世子恭顺朝京师,会帝有敕,不果行。世子温文有德,性好学不倦。成忠文公三问直集贤殿,世子尝夜手一卷,临集贤殿,讲论久之,月已堕矣。一夕,世子不枉临,夜半,三问始解衣,已而户外有履声,世子字谓三问曰:“谨甫!不寐否?”三问惊下阶迎拜。由是国人知世子之能下士也。

颁《猗兰操》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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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孔子,隐居谷中,见兰之茂,与众草为伍,自伤不逢时,而托为此操。予虑在野之贤,有未出者,故拟作焉。”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四年,作《猗兰操》曰:

兰生幽谷兮,晔晔其芳。贤人在野兮,其道则光。嗟兰之茂兮,众草为伍。於乎贤人兮!汝其予辅。

十月丙戌,赐兵部尚书ㆍ兼华盖殿大学士ㆍ少傅杨士奇、工部尚书ㆍ兼谨身殿大学士ㆍ太子少傅杨荣、太常卿ㆍ兼翰林院学士杨溥等,谕以举贤之道。

臣谨案《明史》传,士奇,以字行。洪煕元年,擢礼部侍郞、兼华盖殿大学士。仁宗不豫,召士奇思善门,命书敕迎皇太子于南京宣德元年,汉王高煦反,侍郞陈山言:“二王实同心,请袭彰德赵王。”力赞之,士奇曰:“太宗皇帝三子,无罪者宜厚遇之,何遽加兵,伤皇祖在天之意乎?”宣宗日益亲,谓士奇曰:“赵王之所以全者,卿之力也。”因赐金币。宣宗微行,尝夜半,幸士奇宅。士奇仓皇出迎之,顿首曰:“陛下奈何以宗庙社稷之重,反自轻为?”宣宗曰:“朕欲与卿一言故来耳。”后数日,果获二盗,有异谋,立召士奇告之故,且曰:“今而后,知卿之爱朕也。”

勉仁宣德元年,高煦叛,宣宗问计策。对曰:“亲统六师,出不意以威临之,事无不济。”宣宗称善。于是车驾发京师,至乐安高煦出降。三年,宣宗巡边,至遵化,闻兀良哈会州,自将精卒三千人,往击之,独命从。自石门喜峯口,击兀良哈宽河宣宗亲射其前锋,殪三人,两翼并发,大破之。虏人望见黄龙旗,下马罗拜请降,会州平,谋居多。喜宾客,士多归心。处大事不愧姚崇,而不拘细行小节,亦似之。

弘济,与杨荣同举进士。永乐初,以洗马侍太子,太宗北征,坐迎驾迟,系锦衣狱者十年,读诗书诸子数周。仁宗即位,始出狱。宣德元年,入内阁,与士奇等共典机务。五年春,从幸献陵,与士奇朝于行殿,太后慰劳之。每岁首,从幸西苑万岁山,赋诗赓和。宣宗从容问天下百姓疾苦,有所论奏,未尝不虚心听纳也。

当是时,海内清平,朝无失政,中外翕然。称三以居第,目士奇西杨东杨,而平居,尝自署郡望曰南郡,因号为南杨质直廉静,无城府,性恭谨,每入朝,循墙而走。诸大臣论事争可否,或至违言,平心处之,诸大臣皆叹服。

世称:“士奇有学行,有才识,有雅操,皆非人所能及。”此三人者,诚可谓宿德之臣也。天下岂有遗贤乎?然宣宗为《猗兰操》,求善良,出于至诚,百世之下,读此敕,孰不感激流涕也哉?

礼待王人无赠遗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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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朝廷所遣内官、内使人等,至王国中,王但以礼待之,毋赠遗以物。朝廷凡取索物件,唯凭御宝敕书应付,若口传朕之言语取索及非理需求者,悉勿听。王父子敬事朝廷,多历年岁,逾久逾笃,朕所深知,非彼左右近习所能间也。王无虑焉。”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四年,庄宪王恭宁君如京师,请免岁贡金银器。天子曰:“金银既非本国所产,自今贡献,但以土物效诚。”又下此敕书。先是宣宗遣内官金满赐磁器,谕曰:“王聪明特达,恭事朝廷,足见王之至诚,朕深嘉悦。”盖是时,宣宗皇帝庄宪王膺天下一治之运。故日下五色云见,景星三见西北方,甘露降于山谷,白鹊有巢林木者。中国子弟及属国父老臣民,偕飨升平,讵非幸欤?

赐绦环、刀剑、银币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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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事大之心,笃于诚敬,洊历年岁,弗懈益隆,眷王之贤,良重嘉悦。今特遣中官昌盛等赍朕所御宝装绦环及刀剑、银币诸物,赐王,用示褒嘉。”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五年,遣内官昌盛尹凤赐所御宝装绦环、刀剑、银币、磁器。十月,宣宗奖谕曰:“王至诚端恪,敬事朝廷,朕用嘉悦。今使臣回,特敕奖谕。”臣谨案宣德之世,郑靖王瞻埈越靖王瞻牖襄宪王瞻墡荆宪王瞻堈淮靖王瞻墺滕怀王瞻垲梁庄王瞻垍卫恭王瞻埏,帝之兄弟也,而恩遇不及庄宪。自洪武永乐以来,外国亦有获礼于天子者,而王朝为之尤焉。呜呼!《干》之“大人,九五在上,九二在下,相与利见”,此之谓也。

招隐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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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贤者,致治之具,肆即位以来,屡诏有司举德行才智之士,将与共图治道。然林泉岩谷,必有远引而不轻出者,朕夙夜念之不能已也。夫枉己求售,非志士之本心;洁身独善,岂圣贤之中道?故尝作《招隐之歌》,使幽远之贤皆知朕志,庶几幡然有奋起者。卿等为国重臣,特示观之,举贤为国。人臣之忠,其必有以勉副斯意,勿徒视为空言可也。”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六年,御制歌曰:

吾观天地化育功,四序五行实任之。轩辕致煕皥,亦有六相兼。君臣共济自往古,大厦岂是一木为?况予凉薄,资九五承大宝!四海之广兆姓繁,侧席仁贤翼王道。长林大泽,高丘巨壑。岂无怀才抱德者,萧散幽闲乐其乐。扣舷清歌弄绿水,结巢云松招白鹤。云松苍苍白鹤飞,翠萝摇曳春风时。朝镵黄独,夕茹紫芝。放歌《考槃什》,吟咏《梁甫词》。如玉在璞韬其辉,天之生才将有为。屡下求贤诏,明珠宁无遗?中夜有怀起待朝,劳心咨求忘日晏。嗟尔贤人!何乐空谷?有莘幡然起畎畒,傅岩何尝终版筑。磻溪白首还鹰扬,卧龙亦复兴南阳。旱岁人间望霖雨,大川利涉需舟航。嗟尔贤人!无为徘徊。石泉麋鹿非尔伍,风雨天路为尔开。脱却芰荷衣,挂在清涧隈。翩翩命驾蒲轮来,黄金如山筑高台。待尔为咏台与莱,无为令我怅望思难裁。

因颁手敕,以广贤路。然四方幽隐之士,如沧江先生徐舫方舟终身不出,何哉?史称:徐舫桐庐人。幼好击剑、走马、蹴踘,既而悔之,学为歌诗。乃游四方,诗益工。行省参政苏天爵将荐之,笑曰:“吾诗人,岂可羁以章绂哉?”竟避去,筑室江皋,因自号沧江散人

宋濂刘基之赴召也,舟溯桐江乡夕黄冠鹿裘,立江上,招而笑。望见,迎入舟中,欲载上黟川终不可乃止。初未相识,以问曰:“此徐方舟也。”因起,与酌酒,以为别。

洪武之际,避世,老于江湖,宣宗即位,犹不仕,亦见其高也。

宴群臣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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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后五日之夜大雪,迨朝而霁,盖丰年之祥也。因作《喜雪之歌》,与群臣同乐之。已命光禄赐宴,其悉醉而归。”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六年十二月辛巳,宴群臣,赐《喜雪歌》,曰:

一冬晴明人不厌,腊月雪飞尤所喜。从古农占重三白,来年有秋预可拟。昨夜长风广莫来,号空卷地初停雷。斯须漫漫撒玉屑,千树万树梅花开。大地平铺皆一色,光辉未数琼瑶白。四山苍翠不可寻,但见凌空耸银壁。凭高四顾真奇观,日上扶桑朝不寒。昔人劳农享腊惟此时,更说来年丰有期。村村腰鼓聚宴饮,庶几时平今见之。嗟予菲德临九五,燮理功能寄丞辅。举觞相乐拜天庥,永念皇天与皇祖。

於乎盛矣!臣谨案宣德六年,郭琎为吏部尚书,黄福为户部尚书,胡濙为礼部尚书,许廓为兵部尚书,吴中为工部尚书,顾佐为右都御史。盖是时材贤最多,与三并列庭中,而至于翰林侍读李时勉,刚直不屈,名重天下,谥曰忠文

初,时勉以庶吉士进翰林侍读学士。洪煕元年,上疏言事,仁宗怒,召至便殿,对不逊,命武士扑以金瓜,胁折者三,曳出几死。明日改交趾道御史,下锦衣卫狱。仁宗大渐,谓夏原吉曰:“时勉廷辱朕。”言已勃然,其夕崩。

宣宗即位,命使者缚时勉来。帝望见骂曰:“尔小臣敢触先帝?疏何语?”时勉叩头曰:“臣言谅暗中不宜近妃嫔。”至六事,令尽陈之,对曰:“臣惶惧不能悉记。”帝意解,问:“草安在?”对曰:“臣已焚之矣。”帝太息曰:“真忠臣也。”立赦之,复官侍读,由宣宗明圣之德也。

特赐奖谕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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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事朝廷,可为卓然贤王者矣。肆朝廷待王,亦前后一诚。”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七年秋八月,特赐奖谕。是岁三月,遣太监昌盛等赐彩币,谕曰:“王之恭事朝廷,恪共乃职,朕已具悉。玆特遣昌盛等赐王彩币。”至是降敕,又褒之,德音隆重,中朝公侯卿大夫,为之嗟叹。

臣伏见庄宪碑铭曰:“新乐声容,祖宗功德。会用雅乐,始斥女乐。”盖自王朝开国以来,太宗皇帝尝赐乐器。然声不中律,祭乐八音未备。当祭磬用瓦磬,锺亦杂悬,不具其数。洪煕元年,秬黍生于海州宣德元年,磬石产于南阳,乃命朴堧造编磬。海州秬黍,积其分寸,案古经,制黄锺一管吹之,其声差高于中国黄锺之音。乃以蜡,燃成差大,积分成管,以一粒为一分,累十粒为寸,法以九寸为黄锺之长,三分损益,以成十二律。逾月,制新磬二架以进。王命取大明所赐磬一架,以新制律管协之,教曰:“中国之磬,果不谐协,今新磬能得正声,予甚喜焉。但夷则一枚,其声不谐,何也?”即审视,曰“限墨未尽磨也”,即磨之,然后乃谐。朝祭之乐,始备矣。

坦父密阳人也。精于锺律,每坐卧,交手心胸之间,而为戛击形,转喉口吻之中,而为律吕声,积十馀年乃成,授大提学,专意乐事。王招,较正锺律,曰:“某律高一分,更视之,则高律有滓泥矣。”王命剔滓泥一分,启曰:“今则律正矣。”皇朝使者来听乐,叹曰:“此正声也。无乃异人制锺律乎!”

呜呼!乐学不传久矣,能得锺律之妙,固异人也。然王知之能协律,而委以八音之事,诚圣人也。敕所谓“卓然贤王者”,不其然乎!

赐《五经四书大全》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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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奏,欲遣子弟诣北京国学或辽东乡学读书,具见务善求道之心。但念山川修远,气候不同,子弟之来,或不能久安客外,或父子思忆之情,两不能已。今赐王《五经四书大全》一部,以为教子弟之用。”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八年冬十月,陪臣朴安臣至自京师,颁钦赐《五经四书》。初,庄宪王具奏,乞遣子弟诣北京太学读书。帝虽不许,然所赐《五经四书》行于王国,开儒林道德之源,则谓之皇朝之功亦可也。

建州卫人畜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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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敕谕,凡察李满住等各将所抢去人口、马牛头匹,尽行给还。王亦须以所得建州等卫头畜等物还之,而自今各须天道,辑和邻境,戒饬下人,勿相侵犯,庶几共享太平之福。”

右,宣宗皇帝敕书。宣德八年闰八月,遣指挥佥事孟捏可来颁。先是,野人李满住杨木答兀结党,掠辽东开原等处,军民被虏,逃来者五百六十馀人。庄宪王解送京师,野人恚侵扰北边。八月,王遣崔润德往讨满住,臣先祖翼成公许文敬公以为不可。至是,天子下敕书,谕之如此,世谓二公有先见也。

翼成公惧夫永乐中,世子废,公争曰:“世子年少,虽有鹰犬之失,不可遽废。”上王恭定怒,流交河县,已而放之南原府庄宪王即位,上王谓王曰:“无罪,终不可弃。”因泣下。王感动,乃起拜礼曹判书。宣德元年,进右议政。六年,迁拜领议政。王视学,因欲试士,公启曰:“视学,古之制也。今殿下如为试士,而欲举视学之礼,则视学轻于试士,而不合于古圣之制也。”王以为然。

王半车等结和亲,乞受教书,公以为:“王朝不可与野人私通国书。使野人诚心归顺,则王朝待之如故而已矣。”金益精议令礼曹奉王旨,移牒野人,公曰:“通书,断不可为也。彼野人乞以子弟来质之,又请朝见,则王朝其可遏乎?”王虽从益精之议,然尝称:“黄某凝重,善断大事,诚蓍龟也。”

诸公卿会议禁中,日且晏,公犹不食,户曹判书金宗瑞为设宿膳以飨之。公辄却之,招宗瑞,立之阶上,切责曰:“汝何敢私飨三公乎?”宗瑞惭,汗出霑背,良久遣去。王命有司作佛宫,集贤殿学士成三问等极谏,不听,遂皆辞归,集贤殿为之一空。王流涕招公,下教曰:“集贤诸儒弃予去,将若之何?”公进曰:“臣请往谕。”遂遍往三问等家,谕召之。三问等于是乃反。

文敬公仲通,与翼成公俱为相,辅翼明主。虽不能一变民俗,以造于中国之道,然清慎好儒学,尤精于礼。自太庙、社稷、山川祭祀之事,至士庶人冠昏丧葬之仪,一皆考正,翕然合于《周官》节文。

上王恭定薨,议群臣服,既葬释衰,驳曰:“君丧苴绖菅屦,自世子达于卿士,是群臣同服斩衰也。今圣上慈孝笃至,冠绳缨以终其制,而群臣服衰五月,才卒哭,乃服吉服可乎?请令群臣陪祭原庙,皆衰绖以终三年之制。”教曰:“可。”明年四月,天子遣太监刘景、礼部郞中杨善赐祭。使者入临广孝殿,见百官皆服衰绖,陪王祭,谓祝曰:“是中于礼矣。”

初,诸功臣为上王恭定,就浮屠寺设经斋,名曰“水陆”。启曰:“礼,大夫不敢祖诸侯。今诸臣虽自谓忠于国家,安敢以浮屠之礼飨先王乎?福宁殿设水陆,翰林学士作斋文,非礼之正也。况功臣设先王位于下坛,何其亵也?夫坛庙祭祀之礼,有正制,不可逾也。今殿下方向儒术,罢经行僧,独功臣犹为先王设水陆,岂不惜哉!”王称善,命罢水陆。盖二公制治之功,于本朝,号为良相,与宣德之贤,何以异哉?

力拒达达奖谕敕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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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奏,知力拒达达事,良用嘉悦。王之忠诚,朕所素知,初非待今之奏也。特赐王彩币表里。”

右,英宗皇帝敕书。正统七年,脱脱不花使女真来诱之,边将语之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今大明统一天下,汝何发不道之言乎?”遂拒不纳。庄宪王驰奏京师,故有此敕。脱脱不花,故鞑靼长也。皇朝称之曰达达可汗。至是移书,词绝悖,王力拒之,甚大义也。

械送贼奖谕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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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嗣国东藩,保障边境,克体尔先王敬天事大之心,秉恭摅诚,久而弥笃。肆朝廷加恩眷待,不替益隆,可谓君臣一心,终始靡间者矣。玆复械送犯边贼,足见王遵奉朝命体国安民之意。亦以见守边得人而有御暴之功,朕深嘉之,特赐王彩币表里,用答王之忠诚。”

右,英宗皇帝敕书。正统九年四月,陪臣辛引孙归自京师,帝赐彩币及表里。先是,奴四十艘袭破台州桃渚宁波,又陷昌国。八年五月,入海宁,王庄宪失剌沙也门等六十人,使引孙献于京师,此天子之所以奖谕也。

械送贼奖谕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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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守东陲,奉职摅诚,益谨靡懈。肆朝廷嘉善重贤,礼遇优加,所谓‘德厚者宠荣’,王其有焉。曩者贼出没为盗,王已生擒贼徒解来,今复获其馀党解送至京,益见王忠诚卫国之心,弥久弥笃。良用嘉悦,特赐敕用,致褒美之意。”

右,英宗皇帝敕书。正统十年春正月,奖谕益隆。是岁,东良北兀良哈浪甫也隐豆弑其父,来朝。王庄宪以为:“大逆之人,天地之所不容也。”立诛之,野人震恐。十三年正月,天子赐敕曰:“王世居东藩,敬天事大,克修职贡,愈久愈虔,特赐王彩币表里。”其褒之也亦至矣。

钦差尹凤郑善赐谥制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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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恭膺天命,君主华夷。柔远怀忠,旌贤褒德。无间四方万国之众,咸推一视同仁之心。况藩邦能尽敬天事大之诚,而朝廷举矜终恤亡之典。故朝鲜国王御讳,秉礼而行,乐善以处。恭谨奉乎君上,惠爱孚于国人。惟朝廷之命是从,誓夷虏之诱不纳。修职贡于中国,愈久弥敦;守藩屏于东陲,益勤不懈。志同金石,义全始终。方当嘉悦之深,遽及云亡之戚。宜隆恩典,以示褒扬,特赐谥曰庄宪。虽永光于尔世,何能已于朕怀?灵其有知,尚玆钦服。”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元年,遣太监尹凤、奉御郑善赐谥曰庄宪。初,庄宪王命学士朴忠正公彭年成忠文公三问等直集贤殿,躬临行酒,彭年等大醉而仆,王脱所御蓝锦衣以覆之。及幸温泉,命彭年等以便服入侍驾前,备顾问。尝抱元孙恭懿,步殿中,谓彭年等曰:“寡人千秋万岁后,卿等宜护予元孙。”嗟乎!王其知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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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尹凤郑善谕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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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王东居海邦,袭承世爵,敬天事上,克秉忠诚,保境抚民,藩维用固,宜膺寿禄,永过百龄,胡遽于玆,翛然长逝?讣音远至,良用悼嗟。玆特谥尔以庄宪,遣人谕祭。并命尔子御讳袭封王爵,以奉尔祀,以主国人。王灵有知,服玆荣宠。”

右,代宗皇帝祭文。景泰元年,太监尹凤、奉御郑善来赐祭。庄宪王事上之礼,出于至诚,凡进贡文书方物,亲自监检。故皇朝宠眷之隆,非二代之所能及也。

准奏锡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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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祗膺天命,君主华夷,一视同仁,靡间遐迩。凡封建海外,诸国君长,俾统其众,悉遵祖宗成宪,用图辑宁,咸臻煕皥。故朝鲜国王御讳,自受封以来,克承先志,敬天事上,罔有怠违。属玆云亡,宜有继承。世子御讳,王之嫡长,性资忠厚,国人攸归,今特遣太监尹凤、奉御郑善敕封为朝鲜国王,继主国事。凡国中大小臣庶,务尽乃心,辅翼善道。各循礼分,毋或僭逾,使国人安生乐业,永享太平之福,庶几可副朕怀。故玆诏谕,咸使闻知。”

右,代宗皇帝诏书。景泰元年八月甲戌,太监尹凤、奉御郑善来宣。先是,也先大入寇,英宗亲征,兵部左侍郞于谦极谏,不听。及车驾陷土木,京师大震,众莫知所为。郕王监国,命群臣议战守策。侍讲徐珵言:“星象有变,宜南迁。”厉声曰:“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南渡事乎?”王以为然,议乃定。

迁为兵部尚书,时言者请诛王振马顺叱言者,给事中王竑发怒,廷击,朝班大乱。王望见,惊惧欲起,直前掖王而止,众乃定。衣袖为之尽裂。吏部尚书王直手曰:“国家惟赖公耳。”当是时,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己任,天下倚以为重。代宗即位,泣奏曰:“寇得志,必轻中国,长驱而南。军旅之事,臣当之,不效则治臣之罪。”帝改容。

廷益钱塘人也。生七岁,神僧相之,曰:“救时名卿也。”寇挟上皇入紫荆关遣诸将陈九门外。及寇至,身自督战。也先弟孛罗、平章卯那孩中炮死,寇遂夜遁,拥上皇由良乡去。

少保,总督军务。寇以喜宁为谋主,密令大同镇将禽,斩之。又诛间者小田儿。寇始有归上皇意,遣使求和,京师解严。故王朝得通使价,修朝聘矣。

§

准奏锡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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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为天下之主宰,必以天下之心为心,一视同仁,罔有内外。故简贤命德,以任司牧,因情适宜,以致化理,其有仁惠,洽于一方。胤嗣肖乎世德,父子相承,传叙惟允,所以表贤人而系众心也。

朝鲜国王御讳,慈惠谦恭,聪明特达。乐善循理,纤毫能勤。敬天事上,终始一诚。仁孝孚于国人,功烈著乎边境。敬恭朝命,斯须不违,竭力殚心,惟恐不及。自朝鲜有国以来,罕有如王者也,比奄及于告终,念下人之罔属。

御讳乃其世子,忠孝有诚,敬慎不懈,以长以贤,宜膺传袭。玆特封尔为朝鲜国王。於戏!藩国所寄,匪德不任。惟敬天奉上为大,惟保境恤民为重。惟忠惟孝,以永率乃父之行,庶几众心协和,世保藩土。往膺朕命,益绍光荣。钦哉!”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二年五月甲子,议政府左议政皇甫仁赍来。是岁,棘城立厉坛,恭顺王作祭文曰:“理不纯阳而有阴,物不长生而有死。有来必有往,有神必有鬼。固体物而不遗,岂厉气之无主?无情之谓阴阳,有情之谓鬼神。无情则不可与言,有情则可以理晓。予惟水火养人,而或有时伤人;鬼神生人,而或有时害人。然伤人者,非水火也人也;害人者,非鬼神也人也。故寒暑、雨旸、五味之食,天地养人之能事,而人自失其调和,则病乃作焉。故知鬼神德盛,理一天地。今之厉气,实非鬼神之作慝,抑亦人自作孽耳。然适因一人之作孽,传染寖广,积年不止,无辜横罹,殒没性命,不知其几,岂非天吏逸德,玉石俱焚乎?予以凉德,忝为一国神人之主,常惧有一物之不获其所者。况忍视吾民之横罹夭札乎?玆命有司令于所在,择净为坛,分遣朝臣祭以牲醴及羹,申之以丁宁之喩,使尔开悟。惟尔鬼神,思以善继善收,霁怪愤之气,以布生生之本德。”

臣以谓王之文章固盛矣,而问学苟不纯粹,则制作岂若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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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王妃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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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推恩锡爵,而褒荣及其伉俪者,此国家之盛典也。尔权氏朝鲜国王御讳之妻,秉德柔淑,内助有称。尔夫既袭王爵,尔宜与之偕荣。玆特封为朝鲜国王妃,尔尚恪遵妇道,以助藩邦。钦哉!”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二年夏五月,议政府左议政皇甫仁赍来。王妃既薨之十年,恭顺王即位,追册王妃,上尊号。后八年,领议政郑麟趾等,以王妃父之罪,请追废王妃为庶人。

又二十一年,布衣南孝温上疏言:“臣不学无术,闻见浅鄙,固不知某事招某祥也,某事招某灾也。然稽之于事,酌之于心,则吾之心即天地之心,吾之气即天地之气,人心人气之顺乃天心天气之顺,人心人气之不顺乃天心天气之不顺,天心天气之不顺,灾之所以降也。臣愚妄意权氏之废,于人心未顺,天心所未顺,从可知矣。纵曰‘已毁之主,礼不当复入宗庙’,惟当追复尊号,改以礼葬,一如先后之礼,以答民心,以答天谴,岂不美哉?”

事下政院,小人任士洪启曰“臣子所不得议”,遂寝不行。正德八年春二月丁卯,大雷震太庙松木。三月辛巳,王恭僖下教追复尊号,于典礼亦有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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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金宥金兴赐谥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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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恭膺天命,抚有万方,褒德旌贤,无间远迩。况朝鲜国,素秉礼义,敬天事大,世守一诚,既著令名,可无厚恤?故国王御讳,存心既仁,乐善不倦。恭顺以事上,惠爱以及人。唯朝命之是祗,誓外诱之不纳。敦修贡献,礼敬兼全,固守藩陲,初终不解。朕方隆于眷倚,尔遽及于薨亡,宜有褒扬,以示旌异。特赐谥曰恭顺,灵其不昧,尚克钦承。”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三年闰九月,遣尚膳监左监丞金宥、右监丞金兴来宣。初,恭顺王寝疾时,召朴忠正公彭年成忠文公三问等讲论经旨。夜将半,抚世子恭懿背,下教曰:“予以世子付卿等。”遂赐酒。王为下榻,先执觯以劝之。彭年三问皆醉仆,王引貂衾,覆其上。悲夫!

准奏锡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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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恭膺天命,主宰万邦,封建诸侯,远迩惟一,此国家之大典,祖宗之成宪也。况朝鲜国,守礼之邦,俾统其民,可无君长?故国王御讳袭先代之爵,事天事大,始终一诚;克敬克仁,远迩咸誉。属玆薨逝,宜有继承。世子御讳,王嫡长,性资忠孝,国论攸归。今遣内官金宥金兴赍敕,封为朝鲜国王,继主国事。凡惟国中大小臣民,夙夜惟寅,尽心匡辅,务循礼分,罔或僭逾,长坚忠顺之心,永享太平之福。”

右,代宗皇帝诏书。景泰三年闰九月丙子,金宥来宣。王恭懿在位三年,尊为上王。天顺元年六月癸丑,领议政郑麟趾等请降封为鲁山君。甲寅,逊于宁越郡。上王夜登梅竹楼,作诗曰:

月欲低蜀魄啼,相思忆倚楼头。尔声苦我心哀,无尔声无我愁。为报天下苦恼人,慎莫登春三月子规楼。

国人闻之,无不流涕。

准奏锡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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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奄有四海,君主华夷,一视同仁,无间远迩。命德则寄以一方之任,象贤则锡以累叶之承,所以系其众心,而俾臻于乂安也。故朝鲜国王御讳,端重谦温,聪明勤俭,敬天事上,始终一诚。赞父王既已有年,致国人靡不信顺。恭承朝命,斯须不违,盖其先王之贤子贤孙也。胡享国之未几,遽告终之来闻?应有继绳,以统其众。

御讳御讳之嫡子,既贤且长,传袭惟宜。玆特封为朝鲜国王。於戏!惟敬可以事大,惟仁可以抚众,惟保乂可以安邦,惟顺正可以享福,惟率乃祖乃父之行,庶称朝廷奖贤之心。往其钦哉,毋怠朕训。”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三年闰九月,太监金宥金兴来颁。上王恭懿逊位之明年,忠文公成三问忠正公朴彭年忠烈公河纬地忠简公李垲忠穆公兪应孚谋复上王,事发觉,同日死之。忠景公柳诚源自刎死。又明年,上王薨于宁越

后二百四十二年,县监申奎上疏言:“鲁山君君临一邦,非一朝也,国人咸知爱戴。既逊位,犹称上王,则当时显号未尝去也。贯高之变,赵王不与同坐者,以不知其谋故也。然则当时鲁山之不得复位者,或由事势之所使然也,而亦岂非有待于圣明乎?何者,圣上既嘉六臣之节,而特加褒美,许其立祠,贲赐荣额,是六臣之孤忠受知于圣明,而益光于百世之下也。

呜呼!六臣为故主而死于节,已蒙圣明宠美之恩,况为六臣之故主,而不知其谋,曾无疵德也,而没不得宁,葬不用王礼。时移事往,丘垄已平,蓬科芜没,狐兔踯躅,安知夫幽冤郁律百世不化乎?今若追复王号,祭用王礼,封其寝园,加置守护,别立祠殿,备其仪物,则神理可慰,而天心可悦,人情亦必为之翕然矣。”

元孝感动,追复位号,上尊谥,呜呼懿哉!

册王妃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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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锡爵,本于推恩。妃匹相家,贵于顺正,国之正典,不爽厥施。尔宋氏朝鲜国王御讳之妻,柔顺有称,相成无忝。夫既袭乃王爵,尔宜锡以贵称。特封为朝鲜国王妃,尔尚恪遵妇道,以助藩家。钦哉!”

右,代宗皇帝制书。景泰六年四月丁酉颁。七月甲申,尊为懿德王大妃。八年六月癸丑,降封为夫人。正德十六年六月甲申薨。后一百七十七年,追复位号。

准奏锡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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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封建诸侯,固当谨于国序。抚安庶类,尤在顺乎人心,虽一时之宜,亦百王之法。朝鲜国王御讳,早以嫡嗣,袭主东藩。自顾孱弱之躯,莫弭奸凶之患,志存安国,身不固荣。推位已逊于宗贤,嘉德宜从于恳请。玆特封王叔父御讳朝鲜国王,代主国事,凡尔一国臣庶,务悉恭顺毋违,永肩忠义之心,安享太平之福。故玆诏示,咸使闻知。”

右,代宗皇帝诏书。景泰六年闰六月乙卯,上王恭懿奏言:“臣年甫十二承袭,罔知攸为。先臣母弟惠庄,学通古今,有功有德,令权袭军国句当,伏望圣鉴特降明允。”明年四月己未,太监尹凤金兴来锡命。

复辟诏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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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昔恭膺天命,嗣承大统,十有五年,不虞北虏之变。惟以宗社生民之故,亲率六师御之,而以庶弟郕王监国。兵律失御,乘舆被遮。时文武群臣既立皇太子而奉之,岂期监国之人遽攘当宁之位?既而皇天悔祸,虏酋格心,奉朕南还。既无复辟之诚,反为幽闭之计,旋易皇储而立己子,惟天不佑,未久而亡。杜绝谏诤,愈益执迷。矧失德之良多,致沈疾之难疗,朝政不临,人心斯愤。

迺今年正月某日,朕为公侯、驸马伯及文武群臣、六军、万姓之所拥戴,遂请命于圣母皇太后,祗告天地、社稷、宗庙,复即皇帝位。大赦天下,咸与维新。”

右,英宗皇帝诏书。天顺元年,遣翰林院修撰陈鉴、太常寺博士高闰来颁。初,英宗土木时,也先谋逆,天大雨,雷震也先所乘马,谋不果行。也先见帝御幄上有神光奕奕,正赤如龙蟠。大惊异之,欲以妹进于幄中,帝不纳,也先敬服。

代宗即位,尊英宗为太上皇,遣都御史杨善等奉迎车驾。也先置酒饯上皇,自弹琵琶,率妻妾罗拜于下。上皇既还,居南宫者凡八年,代宗寝疾,武清侯石亨等迎上皇,复天子位。改元天顺,以薛瑄为礼部侍郞、兼翰林院学士,入预机务。

德温河津人也。少师事高密儒者魏希文海宁儒者范汝舟,潜心六艺,得正学渊源,至忘寝食。举永乐十八年进士,宣德中,擢为御史。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谨身殿大学士杨荣、翰林院学士杨溥之名,请相见,谢曰:“士不自重,是辱身也。”卒不往。出监银场湖广省

正统之际,补山东提学佥事,延学者,躬自讲授,学者称为薛夫子。太监王振问三曰:“河东谁可为大理卿者?”三对曰:“薛夫子可。”于是召为大理少卿。大学士李贤曰:“用子者,王振之意也,子一往见之可乎?”正色曰:“拜爵公朝,谢恩私门,不为也。”

是时公卿畏势,无不趋拜。兵部尚书徐晞白事,至膝行,不敢仰视。独屹然立庭中,趋揖之,亦揖,无加礼,由是嫉欲杀之。会指挥某死,其妻某氏为妾所诬,坐弑夫,下都察院。与同官辨其冤,遂诬以受贿,下狱。都御史王文之指,论死。在狱中,读《周易》,颜色目若。将就戮,老奴抱薪而泣,问故,老奴于邑泣益悲,曰:“闻薛夫子将就戮也。”大感动,会刑科三覆减死。

代宗不豫,上疏请建太子,与中官王诚等谋召入襄王世子。未几,英宗复帝位,即日收庭鞫之,下群臣议,石亨等将置极刑,力救得减一等。英宗素重道学,及预机务,数延见,论天下事,从容开导居多。故天顺复辟之初,帝心蔼然乡于仁,盛德日新,有足以为后世法也。

初,宣宗为太孙时,册济宁胡氏善祥为妃,胡氏无子,又善病。宣宗即位,谕胡氏上表辞位,册邹平孙氏为后,杨士奇等不能争。胡氏退居清宁宫,赐号曰静慈仙师,天下怜之。宣宗亦悔,尝太息曰:“此朕少时事也。”孙太后崩,英宗下诏,追复胡氏位号,上谥曰恭让皇后

惠皇帝幼子文圭,生才二岁,太宗靖难,幽之中都广安宫,号建庶人英宗复辟,怜文圭无罪久系,欲释之,左右或以为不可。英宗曰:“有天命者,任自为之。”大学士李贤赞曰:“此之心也。”英宗乃请于皇太后出文圭,听居凤阳,予婢妾十馀人、阍者二十人。文圭时年五十七,起居出入,使自便,始得昏娶,天下翕然称英宗之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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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皇庶母九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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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玆委身而蹈义,随龙驭以上宾,宜荐徽称,用彰节行。”

右,英宗皇帝册文。皇庶母贤妃赵氏,谥曰纯静惠妃吴氏,谥曰贞顺淑妃焦氏,谥曰庄静敬妃曹氏,谥曰庄顺顺妃徐氏,谥曰贞惠丽妃袁氏,谥曰恭定淑妃诸氏,谥曰贞静充妃李氏,谥曰恭顺成妃何氏,谥曰肃僖:此宣宗殉葬九妃也。端静贵妃何氏亦同册。

始,孝恭皇后孙氏取宫人子为己子,即英宗也。英宗即位,尊孙氏为皇太后,而生母人无知者,岂先帝九妃之中有诞生英宗者欤!

太祖太宗以来,宫妃殉葬者多矣。代宗崩,犹用其制。诸陵夜半,有金灯出于原上,而宫娥引驾以行,神宫监多望见之。英宗遗诏始罢殉葬,亦盛德也。

承天门灾求直言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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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者承天门灾,朕心震惊,罔知所措。意敬天事神,有未尽与?祖宗成宪,有不遵与?善恶不分,用舍乖与?曲直不辨,刑狱冤与?征调多方,军旅劳与?赏赉无度,府库虚与?请谒不息,官爵滥与?贿赂公行,政事废与?朋奸欺罔,附权势与?群吏弄法,擅威福与?征敛徭役太重,而闾阎靡宁与?谗谄奔竞之徒幸进,而忠言正士不用与?抑有司阘茸酷暴,贪冒无厌,而致军民不得其所与?

此皆伤和致灾之由,而朕有所未明也。今朕省愆思咎,怵惕是存。尔群臣休戚惟均,其洗心改过,无蹈前非,当行者直言无隐。”

右,英宗皇帝敕书。天顺元年,翰林院修撰文肃公岳正撰。季方漷县人也。薛瑄致仕,英宗求可以代者。吏部尚书王翺荐,遂召见文华殿英宗大喜,谕曰:“尔直内阁,其尽心以辅朕躬。”顿首受命而出。秋七月,承天门灾,英宗惧,命草敕求直言。敕下,四方传诵焉。

祭故兵部尚书忠肃公于谦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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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之独持,为权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

右,宪宗皇帝祭文。成化元年,诏追复兵部尚书于谦官,赐祭于家。

臣伏闻英宗皇帝黑河誓不与也先俱生,每朝罢,留宿直庐,不归私第。大同参将许贵请遣使与寇讲和。以为:“国家与寇不共戴天,义不可与之讲和也。为陛下介胄臣,尩怯如此,何以御侮?法当斩。”由是边将皆请战,不敢复言讲和事。

也先见中国无衅,数遣使请归上皇。代宗曰:“寇诈难信,宜绝之。”吏部尚书王直等议迎上皇,代宗不悦曰:“朕本不欲登大位,乃为卿等所推尔。”从容言:“天位已定,岂复有他虑乎?”代宗改容曰:“从汝。”乃遣杨善迎上皇,之力也。上皇既还,犹言:“国耻未雪,臣请率师讨也先,以复前仇。”代宗不许。

俭约。代宗赐第西华门,辞曰:“国家多难,人臣何敢求自安乎?”尝病痰,代宗躬幸万岁山,伐竹取沥以赐之。英宗复位,徐有贞下狱,将杀之。英宗曰:“于谦有功,何故杀邪?”有贞曰:“不杀于谦,陛下复位,是无名也。”死之日,阴云四合,久而不散。

英宗之冤,颇悔之。指挥朵儿尸,酹酒恸哭,曹吉祥怒而抶之,明日朵儿复以酒酹之如故。宪宗即位,下诏书复官赐祭,岂深追英宗遗意欤!

钦差崔安郑同谕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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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王早膺世爵,保国海东,敬天事上,终始一诚。宜永寿年,以享富贵,婴疾遽终,闻讣增悼。玆特谥曰惠庄,遣官谕祭,灵其不昧,尚克钦承。”

右,宪宗皇帝祭文。成化四年秋九月,惠庄王薨于正寝。五年,宪宗遣太监崔安郑同赐祭于思政殿

初,恭懿王宁越东峯先生金时习陷于厕中而逃之,入雪岳山为浮屠,阳狂不逊。诸生有请受学者,辄以木石逆击之,弯弓欲射,以试其诚。故诸生能传其业者盖少矣。喜观山水,遂放旷于形骸之外。每登临故都旧墟,未尝不蹢躅悲歌。其为诗,始题于纸,亦不示人而投诸火。或白树而书之,讽诵良久,辄大哭,尽削其树。或种稻,芃然可爱,已而又哭锄去之,世人莫测其意也。

惠庄王既承大统,卿大夫多劝之仕,而时习坚卧不应。尝月明,诵《离骚经》,诵毕必哭,不忍忘恭懿王也。然惠庄犹不之问。

大提学徐公居正遇诸市,时习仰首,字谓居正曰:“刚中无恙?”居正驻轩笑应之,一市皆惊目相视。有一大夫为居正欲纠其罪,居正摇首曰:“公止。今罪时习,百世之下,必累公名。”时习日与市童游,醉仆街上,见领议政郑昌孙,大呼曰:“彼奴宜休。”昌孙惭俛首而过,若不闻者。

文成公李先生曰:“时习阳狂避世,表节义扶伦纪。究其志,可与日月争光,则虽谓百世之师,亦近之矣。夫时习危言妄议犯忌干讳,诃詈公卿略无顾藉。而当时不闻有举其非者,先王之盛德、硕辅之宏量,视季世使士言逊者,得失何如邪?”

准奏锡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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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绍承宝历,统御华裔,丕冒海隅出日,靡不世世受命,以克受其邦土。故朝鲜国王御讳,自膺封爵,忠笃不懈。文焉修觐贡之礼,武焉伸敌忾之威。朕用嘉之,谓为东藩纯臣,降年不永,倏自沦没,今特封王之世子御讳,袭王位以总国务。惟御讳早象父贤,嗣保疆域,本国大小臣民,其奉顺嗣王,以畏天事大,无或替于尔先王之时,朕尚有以永绥大芘尔国焉。故玆诏示,俾共钦承。”

右,宪宗皇帝诏书。成化五年,太监崔安等来宣。

钦差金兴崔浩谕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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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王克嗣先猷,继守东海,方期安享寿禄,绥尔国人,恪秉忠诚,作朕藩辅,胡不逾年,遽玆长逝?讣音远至,良切悯伤。玆特谥曰襄悼,遣官谕祭,灵其有知,钦承嘉命。”

右,宪宗皇帝祭文。成化六年,遣太监金兴、行人崔浩来赐祭。

准奏锡命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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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嗣守丕图,抚御寰宇,遐方绝域,咸立君长,俾治其民,易世锡封,厥有彝典。故朝鲜国王御讳,承先事大,忠孝有闻,受封未及逾年,告讣遽云即世,顾玆緖业,宜属亲贤。今特遣太监金兴赍敕,封王之侄御讳朝鲜国王,继总国政。惟尔实惠庄王之孙,本国大小臣民,其一心奉顺,用辑和东土,藩屏中朝,无替尔先王之业,斯称朕眷待尔国之意。”

右,宪宗皇帝诏书。成化五年十一月,襄悼王薨于正寝,嗣子幼。贞熹王妃尹氏定策立所后,以康靖王德器夙成,令权署国务。六年五月,金兴来锡命。

准奏锡命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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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奏,尔叔王御讳,于成化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薨逝。玆特遣太监金兴、行人姜浩赍文谕祭,并赍诏示尔国人。封尔御讳朝鲜国王,继主国事,并封尔妻韩氏为王妃。尔宜敬守先业,保国安民,笃忠诚以事朝廷,敦信义以睦邻境,躬节俭以舒财用,俾东土民物康阜,永为中国藩辅之重。朕惟尔嘉,特颁赐尔及妃诰命、冕服、彩币等件,至可领也。”

右,宪宗皇帝敕书。成化六年五月颁。初,康靖王以王孙封者山君惠庄王尝谓王妃曰:“是儿类康献王。”及襄悼既弃群臣,康靖王入承大统,於戏!圣祖知文孙也如神矣。行状言:“器度雄伟,康靖王,真天人也。”

景皇帝位号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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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叔郕王践阼,戡难保邦,奠安宗社,殆将八载。弥留之际,奸臣贪功,妄兴谗构,请削帝号。先帝旋知其枉,每用悔恨,以次抵诸奸于法,不幸上宾,未及举正。朕敦念亲亲,用成先志,可仍皇帝之号,其议谥以闻。”

右,宪宗皇帝制书。成化十一年冬十有二月戊子,上尊谥。

臣谨案宪宗皇帝笃于任人,谨于事天,恢恢有人君之度。兵部尚书ㆍ文渊阁大学士ㆍ文宪公彭时、吏部尚书ㆍ谨身殿大学士ㆍ文毅公商辂,侃侃守义,尽忠献纳,粹然一出于正。故宪宗践阼以后,复代宗皇帝位号,蠲赋省刑,闾里充足,《本纪》曰“之治,于斯复见”是也。

纯道安福人也。正统中,进士第一,授修撰,明年入阁预机务。天顺元年,英宗召见文华殿,谕曰:“汝非朕所擢状元乎?”顿首,命兼翰林学士。英宗大渐,草遗诏,毋令妃嫔殉葬之。读遗诏,辄泣下悲怆不已,英宗亦为之流涕。

宪宗即位,议上太后钱氏尊号。中贵人希周妃旨言:“天子所生母,当称太后。”争曰:“朝廷之所以服天下者,在正伦常。不然则上损圣德,岂小哉?”中贵人复传周妃旨:“内阁不知有胡后让位故事乎?”大学士李贤色变。对曰:“胡后退居清宁宫正统之初不加尊。今钱太后未尝退居。且先帝遗命:‘钱氏万岁后,与朕同葬。’名分已定,安可与胡后为比?”中贵人曰:“何不草钱氏让表?”正色曰:“人臣阿意顺从,是万世伦常罪人也。”中贵人危言胁之,仰天曰:“英宗皇帝神灵在上,人臣孰敢有二心乎?今陛下如推孝心,则两宫并尊为宜。”议遂定。乃尊钱氏慈懿皇太后周妃为皇太后。

四年,慈懿太后崩。宪宗议山陵,对曰:“合葬裕陵,主祔庙,正礼也。”帝曰:“他日妨母后耳。”曰:“陛下孝事两宫,圣德彰闻,礼之所合,孝之所归也。”帝曰:“朕屡请合葬,未得太后之命耳。”明日,中旨命阁臣别卜山陵。率百官,伏文华门哭争之,帝与太后皆感动,遂从言。于是百官呼万岁。十一年,加少保,三月卒,诏赠太师。

弘载淳安人也。举乡试第一,正统十年,会试、殿试皆第一,终之世,三状元,独一人。除修撰,入参机务。成化中进文渊阁大学士。为人平粹简重,宽厚有容。至临大事决大议,毅然不可夺也。中官汪直督西厂,数兴大狱。乃条十一罪言:“用事,士大夫不安其职,商贾不安于途,庶民不安其业。不去,天下安危未可知也。”帝愠曰:“用一内竖,何遽危天下?谁主此奏者?”命太监怀恩传旨诘责,正色曰:“南京,天下根本也,留守,大臣也,擅收捕,下诏狱。大同宣府,要害守备,虽俄顷不可暂缺,一日械系数人。朝臣有罪,皆请旨,然后逮问,擅抄没三品以上,不去,天下安得无危邪?”会项忠等亦劾,遂罢西厂。

万贵妃之名,为其父乞画像赞,遗金帛甚厚,力辞。使者告以贵妃意,曰:“非帝命,不敢承也。”贵妃不悦,终不顾。御史戴缙功,请复西厂。求去,诏加少保,赐敕归。

持正议,孜孜奉职,非其义不取,有古大臣风。瓌伟,立朝刚直,中贵人无不惮畏。宰辅,以道事君者盖寡,惟二人最贤。故入阁二十馀年,天下清平,比诸三,亦无愧矣。

立皇太子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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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秉礼义,忠敬朝廷。玆朕建立皇储,嘉惠多方。矧惟王国尤所当厚,特遣正使户部郞中祈顺、副使行人司左司副张瑾赍诏谕王。并赐王及妃彩币纹锦,至可收领,用副朕眷待之意。”

右,宪宗皇帝敕书。成化十二年,赐彩币、纹锦,户部郞中祈顺、行人司左司副张瑾来颁。初,万贵妃专宠,而妒后宫有娠,皆使堕,悼恭太子亦为所害。

帝燕居,偶行内藏,纪淑妃应对称旨,悦幸之,遂有身。乃迁居安乐堂,生皇太子,顶一寸,为药所中,不生发。使门监张敏溺焉,惊曰:“上未有子,奈何弃之?”乃哺养,藏之他室,帝不知也。

十一年,帝召张敏栉发,照镜叹曰:“老将至而无子。”伏地曰:“死罪。万岁已有子矣。”帝愕然,问:“子安在?”太监怀恩曰:“皇子潜养西内,且六岁,匿不敢闻。”帝大喜,遂幸西内,遣使者往迎皇子。使者至,妃抱皇子泣曰:“儿去吾不得生。儿见黄袍有须者,即儿父也。”衣以小绯袍,乘小舆,拥至陛下,发披地,走投帝怀。帝置之膝,抚视之,悲喜泣下,曰:“朕子也。容貌类朕。”使怀恩言于内阁。明日,群臣皆入贺,大学士商辂请建储。于是立为皇太子,颁敕天下。是岁,月生五色云,大子之祥也。

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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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女真逆天背恩,累寇边陲,已令监督、总兵等官选领精兵,刻期征剿。惟尔国王绍胙东藩,输忠于我国家,有隆无替,朕甚嘉悦。我兵压境,贼有奔窜国境,谅必擒而俘献之。王如申遣偏师,遥相应援,大奋貔貅之威,同歼犬羊之孽,逆虏既除,则王敌忾功勤愈茂,而声名岂不有以享于无穷哉!”

右,宪宗皇帝敕书。成化十五年,建州女真犯边塞,命康靖王出师讨。初,惠庄王英宗皇帝之命,遣鱼有沼建州,斩李满住及其子,焚其庐舍。乃斫树白而书之曰:“某年月日,朝鲜大将鱼有沼建州而还。”天子遣中官姜玉金宝赍白金、文锦、西洋布以赐之。至是,天子又降敕勖武功也。

臣谨案《礼记ㆍ王制》:“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𫓧钺然后杀。”宪宗皇帝下敕书命征建州,以上公待王朝也。故王朝得专征伐,是敕书威于弓矢,严于𫓧钺也。呜呼!王朝其进矣。

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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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建贼背逆,朕尝出师致讨,而尔国先王御讳发兵来助,用能克捷矣。玆者贼犹稔恶不悛,朕从廷议,仍出师讨之,王发兵来助。虽前兵因江水冻解难济,不获与我师合势,同成厥功,而后兵亦抵巢攻剿,禽斩其部属,焚毁其庐舍、蓄峙,得其所掠我边卫人口。又遣陪臣押赴来献,王之忠诚,于先世可谓能继,于朕命可谓无负矣。令闻宁有穷已邪?今遣内官郑同姜玉至王国,赐王彩段、白金、文锦、西洋布,其领兵官左议政尹弼商、节度使金峤,亦各如例有赐,以旌劳勚,王其钦承之。”

右,宪宗皇帝敕书。成化十六年,遣太监郑同姜玉来宣。初,康靖王遣大将鱼有沼往征建州有沼率师至满浦,会冰未合,班师还。王乃更命左议政尹弼商、节度使金峤往征之,俘获甚众。王大喜,遂遣陪臣鱼世谦献俘京师,天子下敕奖其功臣。

窃观成化之世,鱼有沼尹弼商皆未有将帅之材,而乃能率师深入,践女真之庭,焚建州之帐,扫清东北者,何哉?中国方盛,而王朝承其馀威也。

崇祯中,建州兵来围南汉,已而又袭江都。盖当时将帅之材,非不如有沼弼商,而江都卒莫之守,王世子昭显质于沈阳者,何哉?中国方衰而王朝受其馀祸也,臣每读宪宗此敕,未尝不歔欷流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