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先生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九
河南先生文集 卷第九 宋 尹洙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春岑阁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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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先生文集卷之九
书启
答秦凤路招讨使文龙图书二首
与四路招讨司幕府李风田裴元积中书
二首
与水洛城董士廉第三书
与幕吏石辂李仲昌书一首
答谏官欧阳舍人论城水洛书一首
答秦凤路招讨使文龙图书二首
知受命即拜手启以是不敢更具谢札伏承诲翰
乃有颁遗不任悚荷之至虏今秋亦闻点集近报
举数万众乃取属户数百遂罢去未料其意所在
也虏数动常以季秋及中春又因月盛时且不甚
攻城异时也来未可必其如此何者我尝逆与之
战今之为谋大抵欲以不战疲之安知其不能就
我不战而为计哉观今之为备不过以故意行之
是自䜣以知变而不知虏之能应变也伏闻明公
军政甚治士气亦振守御人策必有多算敢冀指
授庶奉尊教
又一首
某顿首再拜承赐手教询刘沪被系始末城水洛
利害早蒙责以不言某以元师主其事是时防边
方严惧于军政处置益相戻所害不细独欲迟留
以缓其事故默默无所发其实畏避诚足深愧适
会中旨罢其役虽愧亦颇自幸既而二月十九日
得元帅牒云被 朝旨骤举此役于是抗章条其
利害秋部署亦自削奏语尤切至二十二日见
诏书罢四路是夕得 旨令具兴修利害条上于
是知 朝廷前未有 旨令举此此役乃亟召许
迁等还此刘沪者独以所将兵与其役始以文谕
之不答差指使召之不若又命见㱕都监张忠代
将其兵亦不受命某与狄议此而容之是节制不
复行于下于是狄假以巡边至山外命散其部兵
然后沪就拘沪乐功名有胆要亦可惜然违戾如
此无以贷也同年董士廉者老困可哀某以书三
谕之令其㱕雍卒不见从遂同被系然沪等所执
文符皆郑公罢后所发不知何谓也其平居好论
议至于起狱以取直岂某心耶世路风波殊可骇
畏窜身山林闭目氛埃无路可致耳今闻 朝廷
命使定城水洛利害拓地广塞亦古人之常但揆
已之才略度今之兵力若既城之后分兵而守输
粟以济缓急冦来又当远救惧以败事耳如 朝
廷果以城之为利某当乞移僻郡必有贤才见代
城之而不保其利终不纷力较毫发以取胜也未
审 尊画如何愿早赐教答幸甚
与四路招讨司幕府李讽田裴元积中书二
首
某启某初到郡得前政所占民田不还直自今纳
税一事其决欲行之自念秩卑恐有司诘问益淹
久不便于民是以白于郑公公大以为然寻出榜
谕民给其直且免其税此一事诸君尽知之及韩
公来某临郡已两月所得民间不便事益多见诉
尤不便者必告之曰韩公且来汝自诉之及韩公
来以事自陈者千馀人韩公必尽览之究其事理
覆其报原或见询于某或命他官参定然后行之
其于事固已精且详矣某岂私于此方之民哉亦
由前日白郑公给民直一事盖以公家之事苟利
于民则韩公郑公与其行之皆一也何必分彼此
哉不意好事者以某附韩公为事多所更置未审
言者以某附韩公为善耶为不善也若以所更
事为善则不当谓之附也若以所更事为不善则
某前在泾州郑公朝夕见延其于边事无不询也
无不虑也独狱事不与闻他则无细大皆往覆究
极于议论未尝有隐未郑公相顾之意始终若一
是则某之论议有可采者也于边事有所得者也
苟一以不善赞郑公则公必怒而绝之何能终始
相顾如是也是果不以不善赞郑公者也不以不
善赞郑公而专以不善赞韩公是厚于郑而薄于
韩则于好事者之言为不通也若以前日在泾为
智今日在渭为愚又于有识之议为不通也此事
闻已久疑之不甚信近日益有端绪然不知郑公
果如为信否郑公为元帅某预掌一路兵寄若好
事者言行则间隙日生苟有戎事某无所逃诛矣
平凉去年经虏冦残破之后 朝廷不以某不才
擢当此任亦思有以自报朝夕勤事非公宴不迩
声妓受署殆今五月断狱不过十数人皆历历可
讯其营田䕶寨蠧于事者韩公尽以刷去之今狱
讼益简止以练兵为事尔诸君察某心岂主于荣
官哉子发相知尚浅士规益之皆目见某谪官当
时宁有歉于心耶古者刺史严明郡守有投劾解
印绶者某岂重去此一官哉幸诸君为某辨于郑
公公果不晤某立当解去且以终郑公前惠又不
使他日戎事之际使某忧疑自危措置顾失虽被
大戮或败国事愿诸君留意见答
又一首
得刘伯夀牒取王文政文牍寻以封送始文政等
以罪配隶牢城保宁为兵会韩公来以旧狱诉于
公公命覆其罪苟不至深切则移籍于广锐蕃落
文政等皆在泾于是申上帅府呼此二人幕府不
俾二人者来反令取其具狱就泾视之既而帅命
二人者来止云材弱射七斗弓箭不满两握其具
狱则详之矣于是众议曰具狱往而二人乃来此
必审其初罪不为深切矣其言材弱射不中程者
虑以广锐处之也蕃落旧等才五尺三寸近制短
指者亦听狄侯命二旧卒方之不少损又命以射
弯九斗弓箭不满二指在旧卒下等之上泾内地
不知蕃落所用皆短箭故差缪相远若必以长箭
程之虽积功至大校其少且壮者亦不能应格矣
又蕃落中有犯奸若盗如此比隶军者甚众决不
复疑但喜得胜兵者二人遂易其籍帅府乃询云
若二人者罪安得不为深切然后乃知帅府之意
不欲隶此二人于蕃落既已籍之无如之何乃荅
曰其罪不至极于恶盖婉其辞所以恭上命也不
图又命刘伯寿覆其狱凡泾人之相厚者皆见责
曰何乃不禀帅命某闻之甚骇其言若他事则不
敢知如止此一事则非所以为不禀也何者始本
路索此二人于泾帅既不遣复命取具狱视之若
果以为巨慝则当下令曰此不足贷二人无可遣
理独㱕其具狱则某必审视其罪虽其可贷犹当
奉承帅旨奚必改籍此二卒耶且韩公非素得视
此二人具狱也命本路究其罪易其军兴不易皆
系于本路也不易不足为忤意易之不足为迎合
且本路军与民暨蕃酋以事自诉以功自理于韩
公者多矣皆下其事于本路且命详之其以事自
诉得辨者十二三以功自理应格者十一二蕃酋
所陈其可行者十不一二皆不以先入之言为主
也文符尽在可取而覆视岂必以此一事为违戾
耶兹事极微而某恳恳为言者诚以害于体为甚
大也昨日经略司行某事其于法少碍而事当然
者大吏持以前日王文政等无碍于法尚尔今此
恐见诘奈何某叱去之某谓狄侯曰异日此曹有
言必请黜之虽异日黜之徒能制一吏如将校何
将校必曰此一细事犹不得遂其行安能使我有
畏哉吾独知畏元帅耳此甚足为元帅忧也自某
临本路原州镇戎军决罪有不至死而特死者有
当死而惨其刑者某与狄侯议皆不问其状盖知
其守将可任以事当申其权于下也又有卒犯罪
反持其主校过失者某诘之曰若主校与汝共为
隐隐汝惧累以言或主校滥罚汝不胜其虐以言
吾皆听汝理有罪者今汝自有罪当罚主校若贷
汝则过终不闻是使主校皆畏过莫敢笞其卒者
此军之大弊也狄侯暨诸将皆曰善然遂杖去之
且大将与士卒非人人能督察抚循之也必有主
校焉使军中皆畏其主校则将无所事矣夫士卒
不畏其主校则饮博自恣饮博自恣则卒至于贫
竆卒至于贫穷则无所不至焉为主校者岂使反
畏其下哉故为将者必察群校之贪虐者首去之
无使其下能持焉则卒皆有畏矣是则大将者不
使士卒独畏我而不畏其主校又不使属郡之兵
独畏我而不畏其守将此治兵之大要也某秩虽
卑然于本路言之与狄侯皆大将之任也责任既
重朝夕于边事无不忧者闻士卒不畏其主校则
小以为忧闻属郡不畏其守将则大以为忧今将
使一路之人不畏其大将则元帅安得而不忧耶
故某所谓于事虽小而于体甚大者正以此某得
以諌名官凡事之曲直犹当于 天子廷辩之今
乃不能自辩于元帅反嗫嚅于幕府岂畏懦耶盖
元帅之体不当以事诎于部将是某凡辩论事可
取直于天子不可取直于元帅幸诸君少留意焉
与水洛城董士廉第三书
近两附书皆计上达殊不蒙体亮何所守之坚也
水洛修与不修亦所见之异耳李文饶牛思黯争
维州事是非至今有不同者亦何必不修为是修
者为非但某与狄侯以才略之不广兵众之寡少
不能远为守备故建不修之议适会郑公罢去逆
蒙中旨从本路之议行简奋忠国之谋必以修之
为便当辨之于 朝廷禀 诏者而来则本路从
之亦有名矣幸行简少思之水洛地果属何路譬
若治他人门内之事岂不为侵耶是行简可以已
其事本路不当变前议也行简困𨏔累年闻改官
朋友所共忻故前走书奉报诚亦私心所喜一官
虽不足为行简言然于 夫人之心岂不为慰哉
此事穷极某辈为守职行简为侵官何不思之甚
也试使某今日却以修之为便行简以某为何人
耶况狄侯强毅有守虽某言之亦必不从前书减
裂故未蒙省察是以喋喋愿熟虑之
与幕吏石辂李仲昌书
承从部署已至徳顺军所留刘沪董士廉文字盖
只苗往诸处取索及往长安文字不縁章奏既捕
之即是罪人安得妄上文字惑 朝廷耶必若
其言吾辈隐匿即当徼上不可留也况汎汎妄自
饰非但白部署且封起勿毁去即无害已行文字
却取去不便兼且有迹反使不知者将谓不当留
其文字唯存其人使尽辞于狱自免闭塞之议二
君熟思之
答谏官欧阳舍人论城水洛书
某十九日至解州闻永叔舍人其日抵陜郡以数
年之别相去才数千里不得一相遇怅然以为不
幸然某方为奸人所挤〈御名〉虐百端举朝莫与为辩
若见永叔必极论是非其不知者将以某祈恩求
援于永叔此不独重为某累又且以累知已故不
得相见未为不幸也自天休见侵未尝作京师书
用此亦不敢修问左右蒙专遣脚力致手诲何朋
友之顾厚也仍以某近丧长子为慰某始三男中
男往岁多病㐮城道中物故者也㓜子三岁美慧
可念三月中在渭失之长男壮大与侄植皆门户
所倚者一旦同逝人生孤苦至此处世复何聊赖
永叔见哀之深诚知我者然谓晋庆不常为意似
未见亮永叔尚尔况他人耶水洛事未易可言然
事之利害人人各异见不必深咎今既城之则异
日自辩不足复论但天休既罢兵任若以城之为
利当论于 朝廷不当督泾原部将擅为此役彼
刘沪者为泾原部将苟知城之为利害当与天休
合论于 朝不当数事耳幸赐炤亮
河南先生文集卷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