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穆公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
河南穆公集 卷第三 宋 穆修 撰 孙毓修 撰校补 景杭州叶氏藏述古堂景宋钞本
|
河南穆公集第三
穆 修 伯长
记
亳州魏武帝帐庙记
谯东有祠岿然宅于衍之上者粤魏武帝之祠
欤呜呼帝实此土人始以诸生去仕为吏则图
大略雄不世之量属炎运衰息皇网紊纪海
内震群雄并争帝于时得乘机𡚒䇿嘨吒驰
骛乎其间用能建休工定中土乘光显盛大之
业于来世焉当帝之营征伐也𡊮绍父子据
兵河𦍤吴𫞐蜀偹内窥中夏帝挟持汉室抗力
三方慷慨兴言则失彼匕箸从容计事则走人
头颅卒灭𡊮而沮𫞐偹之强者惟帝之雄使天
济其勇尚延数年之位得徐图成败其伐谋制
胜料敌应变之下岂江吴庸蜀而足平哉至今
千年下有𮗚其书犹震惕耳目𮋹动毛发使人
懔其馀风遗烈矧谯之旧祠堂在目像貌如
生里人事之敢弗祗畏前代帝王莫不皆有祠
庙秦汉以还首事之主得庙祀乡里事著于时
者惟高祖之于豊沛光武之于南阳庙貌咸存
威徳勿泯其次则谯庙也赫然有豊沛南阳之
迹焉此三君者皆由微时仁恩长者为郷里人
所爱后思怀其徳共自尊祀之遂𫝊于今不息
也真宗皇帝车驾有事于亳宫之岁増帝故
庙而新之容像再严有焯有耀以帝之明灵加
吾宋振显其迹徳用益兴矣乎干兴元年春今
枢右丞相清河公来抚于亳至之三日谒于祠
下既退命左右使谓人曰武帝庙享于此土
久矣庇于尔民厚矣水旱灾害尔民请焉疾病
疫疠尔民祷焉亳之土徼帝之福不既多乎今
其庙与像则修之顾惟殿内廊庑帷帐之蔽
使埃𡏖及座延于冠冕为阙孰甚吾将自出私
俸尽为具武帝洎文明三殿之帐诚无为艰如
彰尔民慢帝之咎以吾临此州不能导尔民心
知所奉是亦吾过故遂使告于尔民众闻公言
惭且喜曰亳民暗鄙蔑有所知蒙帝之休罔识
攸报为罪大矣今我公有言始克知过俾𫉬迯
罪于帝之灵繄我公之恩是赐是赖敢不闻命
即众人请曰幸公皆许民营之愿不烦公也公
曰我本率将自具既思同尔民于欲不可尽
吾当与尔民共其事即以俸缗合民之用命工
偕作未岁而三帐成即置其殿内有帐之𭈹非
缯帛是制而成以木者图其久也其年十一月
公承归机密之地公在亳不满岁而去既去
之日犹始至之辰是岁亳人饥公至阙即上言
得徙淮南数州廪米来贻〈一本作给〉亳人噫公之爱
人甚矣使循常有位者得闻入为天子近密委
其民而去之虽草莾之不若又暇顾其饥哉公
前居一州犹且勤勤为州人求福于前代帝王
不今君为朝廷〈一本作朝廷为〉亲近大臣其赞帝王
治以福于天下之人肯又乎天圣元年二月
日记
任氏家祠堂记
今上 元年尚书康懿公由𠫵知政事出领太
平郡居一年以齐国太夫人春秋益高至陈恳
言求为本州以便其飬㝷从之于是复是郓
而即曺既至未期岁属齐国艰公遂去位而
以私馆居则尽斥绝𥹭弗视惟菜茹食以终
日公魁硕人也至是顿瘠毁体躯不支家人
其𢢑甚争諌止之乞稍进荤茹以自持助公
曰吾顷服从王事有家靡居左右承颜情至阙
违今日得纪 纪敢尚不率尽子道耶皆
不听越三月竟以毁瘠而不起呜呼公其可谓
孝徳有闻也矣将终顾谓其子都官员外郎中
师曰吾年逾六十寿不为少 府位不为
今得𭣣其躬以𫉬殁于先人 幸矣
然独所恨者不克及吾之存毕先茔事耳吾俸
赐之馀力足以举尔其勉之惟速无缓都官念
康懿戒付刻切时虽齐国在殡求欲苫庐守礼
斯亦不得即以缞服昼而从事于外始卜其阡
于曺之南近郭未及葬也日往自视树墓柏或
数千疲心瘁躬事以遽立既而治其苐之侧隅
起作新堂者敞三室而闘五位前后左右皆有
宇以引掖之华以丹刻之餙六年春某东行见
同年都官兄于曺一日目是宇而言顾我无以
致孝爱于先亲先兄将以是升𦘕像而荐岁时
焉茍无述也其何以贻厥闻请以事属诸子某
辱兄之命不敢让乃言曰兹宇之设其近于家
庙者耶惟家庙事自唐人修尚旧礼粗复其制
时衣冠室袭行之始著唐徳而既往旋又废于
五代之兵兴自是以来将相文武之家无复如
言此者增筑苐产之盛则知患其不崇且广终
莫患其先庙之阙而不立古君子不敢以私亵
交于神明故制噐服立宗庙以祠其先示诚㓗
也今人既用常所噐服而又𥙊之于寝盖亦不
知事神之道使士君子之𥙊疑于匹庶人之𥙊
久矣倘非世蹈名矩率礼敦教〈一作孝〉之族其孰
克思之其族维何其在康懿公之门乎康懿公
姓任氏其门自唐后五代晋汉周𫝊官不息以
入国朝是兴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师尚书令兼
中书令讳载仪同高才识籍问铿世徳豊以
约委羡厥后寔有贤子五人皆齐国太夫人白
氏之出兵部尚书赠左仆射谥康懿讳中正其
长子次中孚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次中行尚
书兵部员外郎次今都官郎中也最季中立左
侍禁阁门祗候供奉逮兵部皆先康懿并终今
从享于仪同齐国左右仪同特立于中室以东
室为齐国之坐康懿位西室而清河郡夫人张
氏陪焉兵部供奉各处二侧位其严慈之尊长
㓜之序煌煌遗像堂堂如生宗属以之视瞻精
爽以之冯附烝祠有所不溃其䖍斯粛其神斯
飨孝之至也礼称有其财有其礼无其时君子
不为也庙祀之事不作已久求矫行之必取世
议时所牵制礼不独伸则家庙之名既罔得而
有其昭穆之位固无因而立是以显考主父神
次不敢尽陟而时享合叙抑有常焉矧按前代
私庙并置京师今本不从庙称而复设于居里
敢请号曰家祠堂者信适事中而𠃔时义矣噫
家庙者岂可不复矣乎茍复之则已如未之复
则斯堂也于奉先之道得一时之礼矣
蔡州开元寺佛塔记
西佛氏法唱中夏为寺宇于中夏先王之遗民
乐闻其法尊雄一旦从而和 弃世守常义弗
顾而为其徒者靡然倾天下四人业胡其如是
之盛耶岂佛氏之法为能本生民甚恶欲之情
而导之耶不然何以能鼔动群俗之心如趋号
令之齐一也夫生民之情大矣圣人知其不可
充也为之著礼明义以莭飬之使不流不窘安
其分尽其常以生死焉而不及他道者三代之
民也今佛氏之法后三代而作极其说于圣人
之外因斯民所恶欲而谕以死生祸福之事谓
人享有于其身者皆由死生往复而取之方于
植物者根夫善善以之而生于今种夫恶恶以
之而出于后其贵为冨为夀为康寕皆根夫善
者也而统谓之福为贱为贫为疾为夭皆种夫
恶者也而统谓之祸福祸之报不移也世闻其
说甚惧谓死且复生则孰不欲其贵冨康夀而
恶其贱贫疾夭虽君子小人一其情也然何如
即可以违所恶而𫉬所欲曰非去而为佛之徒
读佛之书则不可人所以悦其法而归其门者
为能得己欲𢙣之心乎佛亦安能强使人附之
哉如死生祸福之说使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亦
尝言之则人亦必从此六圣人而求之如其圣
人所不及惟佛氏明言之则人焉得不从佛氏
而求之也予谓世有佛氏以来人不待礼义而
然后入于善者亦多矣佛氏其亦善导于人者
矣呜呼礼义则不竞宜吾民之皆奉于佛也宜
其佛之独盛于时也佛日益盛徒日益繁则当
有异行之士𡚒臂而出力树塔庙以广弼其法
之兴就其实而言之则隆塔庙诚佛事之末茍
以时观之能恢赫显灼使人见之〈一作目之〉起恭生
信则无如塔庙助佛之大故虽穷远僻阻川涂
所出必有佛之塔庙以瞻向于俗也矧中州近
壌之冲会乎然而佛塔与庙抑有其说中藏像
事而旁栖徒众者实为庙惟佛塔之设当必得
亲佛所遗爪发齿骨一种或积精力所成如珠
玑𩔗者释氏皆所会舎利者也然后函以金石
竁地而藏焉因起浮屠于上以表识之是曰佛
塔耳诸所立者靡不然而蔡州开元佛寺其踊
甓成七级浮屠者是谓葬佛项骨舎利焉其始
自雍熙四年故相太子大师吕公为郡日其佛
骨自京师降吕公寻之去郡以属僧志者俾后
兴塔于寺以葬奉之后志方肇心会卒曰僧荣
者复上承之自是迄大中祥符𥘉荣始再议所
举得乔张二豪吏归入资用仅𫉬就事于时浮
屠才基一级而已荣终度力难以竟即又罢去
于是州𦒿释惜其迹已植而止相与谋其可
以终事于塔者复得寺僧海微而请之微〈一本无而〉
〈请之微四字〉起应请实堪其任今塔塔之所以𫉬立
自海微力塔既立未致偹餙而微殁时天禧二
年也付其事于门人永昌纂之永昌绍成师志
罔有暂悉心募力未几而阙餙云具其范铁
涂银颕然而擢立其端者是曰相轮其栋石甍
瓦翼然而周蔽其趾者是曰散水计二事役费
于浮屠亦三之一焉皆永之为也永其可谓善
継师之勤矣较三四释之功是则肇于志而基
于荣克成于微而大偹于永虽始营为殊先
后钜细其因作之迹则皆有力于塔者其所谓
异行之士欤塔始于大中祥符𥘉讫于天圣之
六年出入二十年之际厥有成绩其糜用财力
积剧亦至矣永师列其本末来请得以著成于
记
飬正堂记
韩君尭言登进士苐九年始再任为泗州录事
𠫵军到官之五月以舍蹙狭由视事𠫊〈一本有则〉
〈字〉逹乎寝他无宴休之地俛𠫊西北隅先有屋
𢾗楹已故败就摧因令堂而新之以偹其所为
宴休者于时河南穆修访君淮上目其始立君
曰为我命以名而记之即从而言曰尭言少年
以文辞上第其视冨贵为朝夕事今十年间乃
犹盘回效州县职屑屑以斗石禄为急著公衫
把手板旅进退郡庭下瞻望上官颜色非为计
之得矣不独如是复为谗狡小軰走谤议其间
諠𫍢不已所以古人愤悒脱冠委印绶不顾而
去盖此也尭言曽不以是动其心汨汩随波上
下无所可否独何欤将有其说人𢫎畜才识凡
得以施用者不有高位当遇知已去是则才之
与识或不可使以外发发辄受攻于物知乎此
者进易之蒙𫎇以飬正之谓焉非变通之才孰
取之今尭言居是职其有以几乎予与尭言交
而复同年登科不谓不知其平昔故逸豪
真无顾避座有论说不以气语低人至是乃
能刓𨦟棱藏戢崕㟁约束纎谨男子为者终
日挈挈守其事不少为俛眉动容起怠意
真可尚也尭言既为斯堂将施名而属予予悦
尭言所守从而得堂之名即命其堂曰飬正既
命之㳂其名以为记
亳州法相禅院钟记
古之为钟其用大矣乐记称黄钟大吕又春秋
𫝊称有钟鼓曰伐则是钟为礼乐之偹又为征
伐之具其用之大乐可以调阴阳感人神导天
地之和用之军旅可以詟不𮜿惧不庭振国
之和考是二者则钟为礼乐征伐之器久矣三
代之际以及秦汉皆不变其用今是钟也专为
释氏之器亦从可知也东汉之运将季西域之
法聿来流晋宋而益崇渉齐梁而太盛率天下
而从其教拟王者而辟其居无公王无士民无
高卑贵贱岂不从而信奉之不从而依皈之以
求其福报乎如是则盛矣大矣佛之为法也既
与中国圣人之道并行于时则所谓礼乐征伐
之器者安得不入于佛之宫哉佛之宫其徒群
栖而旅集多者𢾗百人而居之其朋既繁不常
厥处将齐彼众非言得通则必声物以齐之求
物声宏逹而及远者莫逾于钟是知钟为佛宫
之用其在兹乎亳州法相禅院有主院僧海宣
者谨行之僧能勤以寡众崇掲土木门堂殿庑
搃百馀间多宣师所及也聚徒侁侁资膳悉偹
警旦暮者其阙惟钟州人时士豊财好佛之士
也一日诣宣而谋曰一钟之费其用几何愿输
其资独营斯善师即计其用度告之遂以铜若
干斤师复谓曰钟之成也匪高弗居则并请为
居钟之楼以此土不产美材因命僧海真南抵
于舒鞭其材木匠为成器而离之自舒及谯使
以舟力虽皆出时氏然能减费便事者盖二师
心计运度之谋也天圣元年春始召钟人兴其
鼔铸液彼金锡一冶而成钟事既立楼材亦至
建于殿南东偏居钟于上层甍翚飞䨇銮鲸震
疑嶷崇〈御名〉上凌𤇆空琅琅洪音远落霄外于以
壮观精宇于以号令群缁且叩焉使思其所以
息晦明风雨不迷厥时据释氏言钟之声扣之
可以上极天界下洞幽泉导死者昧之魂出
地狱沉沦之苦故死者之家尝赂金帛衣服求
撃其响若如其说则非独用之莭昏晓戒食寝
而已又复能售极苦之资助释氏之费焉钟不
可阙于佛宫〈一本有亦字〉明矣
静胜亭记
州郡有兵马监押职设今代专督州中奸争火
盗洎军籍库兵啇征酒榷之事则皆与守同管
署自政赋财币刑罚狱讼之烦则一不〈一本有关事〉
及其职位其务守简盖士之阶武而升者非
历劳久十馀年不兹命凡尸之者能持谨常
不失局事钜细笔不阙可否归之州足为称任
虽材且无所施顾或每每好用自以招权树
威而病其职者多矣颕川陈君永锡始以公侯
裔縻迹落武一再迁为右侍禁盖汉之郎将类
也来监蔡之郡戎为人力文服古而雅任阔逹
乐所守无事惟比旦一过𠫊还则拥书自娱常
言吾职甚吾性加踈思得洒然空旷一宇为
寄适之地尽粪除耳目俗哗而休吾心焉中
旧有亭其制卑而久为之易去故材俾豊宏之
前𢾗十步间夹树畹𬞞蹊果果外先峙射堋堋
岂清趣中冝有哉然于亭远甚不大与亭害故
亦不废姑存之亭成陈君谋予以名予请以静
胜名亭陈君之饰是亭岂志于静者耶夫静之
阃仁人之所以居心焉在心而静则可以胜视
听思虑之邪邪斯胜心乃诚心诚性明而君子
之道毕矣惟陈君能有是道故名是亭人茍不
果其道名无益也是无实而守空器也不与夫
盗名而居者比欤后之縻斯职据斯亭者亦复
能悦静而思胜乎茍能善矣无为自而病其
职以守亭之名为亭之愧也
明因院罗汉像新殿记
距常熟县治之东南越三十里有浮屠居曰明
因本淳化中之锡名也浮屠师业者始居之能
勤饬其躯靡以裒力于民之里召塑工为五
百像释谓之罗汉者加新其殿〈御名〉而纳之辛亥
岁夏五月告毕工师求记之以文予儒者称浮
屠之法惧非所能请以目所常睹浮屠者并縁
土木佛事终依之为奸以幸其身而败污其类
者言之亦足以昭师之善矣予行天下往见山
𭏟林野间有级砖以为佛塔者其趾之豊若将
为百寻之高或不𢾗寻而罢有植木以为佛庙
者其基之若将为百楹之广或不𢾗楹而止
其委甓馀材犹弃积于下访之其侧则曰始佛
之徒也将欲有为于是张其势甚盛苦其行甚
笃至能黜衣退食尽用于佛𥘉人大为倾信而
悦助之货斯萃欲斯至自是每十其𫉬不一入
于佛常私其九以自取人复𮗜之信遂以哀以
故卒无以立而亡去之予谓此无他也由始信
而终欺也冝其无成效焉凡倡事之道已必先
信犹惧人之莫应矧已为不信而欲人之应世
未之闻又独释氏哉今师营是像作是殿必有
淂于信之术矣不然何能有就之如是也尝
闻东南人尤嗜于佛至有倾资举产以为奉而
无爱者师而后能益谨其术而待之庸知里人
之有力焉不尽为师之奉也
墓志
东海徐君墓志铭
进士徐孝山䘮其父执䘮之三日得友张生道
卿所录父事拜且泣复授之张生并継以语俾
来请曰孝山未即殒生尚惟䘮事不可缓将卜
葬以某日期日且迫敢迹其日托铭于先生用
刻而纳之以光永幽穸予既受而阅其始卒乃
谓曰是葬也盖得其礼矣比今贵家冨族将葬
其先必惑葬师说拘以岁月畏忌大至违礼过
时久而不克葬者多矣生能葬以其道至合士
礼逾月之制此独可尚又安得拒请而勿铭也
按君讳文质字处中其先祖父尝寓籍并土之
文水逮君之考犹为晋人考生未龀而孤见教
育于季父氏既而复为朝廷以兵取太原既平
大徙并民入处之京辅考于时与其族来京师
遂家焉自是得游太学为生徒治春秋经传前
后四举有司竟不及禄而终考始娶颕川陈氏
女亡再娶清河张氏生男子二人女子二人次
子曰文蔚少卒独君为前室陈氏所生二女子
今皆适京师良族由君而下始为京师里人凡
并人其俗刚厚而勤啬能自莭损以立衣食诸
来徙之户𥘉虽贫者居久而皆为冨屋矧其
宿有赍者盖可知故考亦用是而植其家考之
殁贻其规法于君君于此益为之善守者也君
常念陈氏早世又伤父之不逮故事后亲〈�〉尽
其力无何𢾗年张氏又终𥘉君亦尝受经于儒
官马亀符有慕仕进心至悼亲之継䘮顾门中
时无强子弟可任惧覆先人遗业则为不肖子
因𠜇力事生于家非时莭吊大事不岀门如
此盖有年天圣八年适五十忽得病医累月弗
愈以是年七月十七日卒于居君凡四娶室辄
先䘮有四男五女𥘉室李氏无子长子孝山出
次室李氏景山徳山皆未及娶五女子亦㓜在
室孝山有诸弟妹合族谋葬得其年八月之二
十一日藏君于东京之祥符县开封乡西韩村
先墓之次以次室李氏为合𥘉李氏次苗氏李
氏三室皆同穴而异棺斯实礼也铭曰
惟古之葬䓁杀异冝日月有𢾗无越厥期末代
不然惑于葬师阴阳拘忌率常过时其孰警此
伊徐氏子以时而葬顺礼之軓既合既祔有铭
有纪如君之藏民亦鲜矣
𥙊文
𥙊第二子文
月日阿爹以果子饮食弄具𥙊于第二男道子
之灵呜呼汝生而慧嶷体质粹奇举家爱怜保
飬甚厚始三岁则微有知见见诗书能举能视
吾与汝母其喜可胜谓汝他日必大吾门如何
不永四岁而夭呜呼哀哉汝没之辰我客京师
家避吾惊不以时告我之既还闻于中途延道
哀号知无及矣但与家仆相持殒绝呜呼生人
之理有幸不幸惟彼顽塞辄践遐年念汝豊完
反成殇子嗟乎天道既使之育育而不长孰如
勿生免此大痛呜呼汝舎我去无期复还我思
汝悲何时而已汝王父王妣旅榇未葬俟毕先
垅以归汝骨草郊次祖母俯近此魂有依无
至惊怖父临𥙊汝汝其享之号诀终天相期泉
壌尚飨
河南穆公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