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书要录/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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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书赋》上^[1]

古者造书契，代结绳，初假达情，浸乎竞美。自时厥后，迭代沿革，朴散务繁，原流遂广，渐备楷法，区别妍蚩。洎于我唐天宝末，国有寇难，府库倾覆，散坠闾阎，而兴复京都，所司征购，得其归者盖寡矣。余至德中，往往偶见。祛积年之遐想，该此生之新观，虽欣鄙夫之幸遇，实为吾君之痛惜。恨沉草莽，上达无阶，因记彼而固求，愿沽诸而善价。然为监临动静，公私贸迁，徒暂披玩，终归他室。今记前后所亲见者，并今朝自武德以来迄于乾元之始，翰墨之妙可入品流者，咸亦书之。^[2]并错综优劣，直道公论。或理尽名言，即外假兴喻；虽阙标旧品，而毕寄斯文。刊讹误于形声，定目存于指掌。其所不睹，空居名额，并世所传拓者，不敢凭推，一皆略焉。其词曰：尝考古而阅史，病贱目而贵耳。述勋庸而任人，挥翰墨而由己。则知亲瞩延想，如见君子。量风雅之足凭，奚卷舒之能已。古犹今也，斯得美矣。虽六艺之末曰书，而四人之首曰士。书资士以为用，士假书而有始。岂特长光价于一朝，适容貌于千里。^[3]篆则周史籀、秦李斯，汉有蔡邕，当代称之。俱遗芳刻石，永播清规。籀之状也，若生动而神凭，通自然而无涯。远则虹绅结络，迩则琼树离披。斯之法也，驰妙思而变古，立后学之宗祖。如残雪滴溜，映朱槛而垂冰；蔓木含芳，贯绿林以直绳。伯喈三体，八分二篆。启戟弯弧，电转星散。纤逾植发，峻极层𪩘。周秦汉之三贤，余目验之所先。石虽贞而云亡，纸可寄而保传。^[4]草分章体，肇起伯度。时君重而立名，自我存而作故。掣波循利，创质畜怒。^[5]魏之仲将，奋藻独步。或迸泉涌溢，或错玉班赋。迹遗情忘，契入神悟。然而负才艺，履危惧。膏明自煎，鬓发改素。生非其代，痛惜不过。名微格高，复见叔茂。体裁简约，肌骨丰嫮。如空凝断云，水泛连鹭。^[6]挹子元之瓌迹，高子上之雄神。量蕴文儒，才苞古真。或寄词达礼，任道怀仁。或仰则锺繇，平视卫臻。如晴郊驷马，维岳降神。^[7]观士季之轨辙，审锺家之超越。将遗古而偕能，与象贤而蹈拙。如后生之可畏，实气盖于前哲。^[8]吴则广陵休明，朴质古情。难以穷真，非可学成。似龙蠖蛰启，伸盘复行。^[9]贺氏兴伯，同时共体。瘠而不疏，逸而寘礼。等殊皇、贺，品类兄弟。^[10]司马氏之受禅，炎为帝祖。伟哉齐王，手迹目睹。翰墨之外，仁贤是优。重则突兀嵩华，轻则参差斗牛。^[11]逮乎龙化东迁，景文兴嗣。天然俊杰，毫翰英异。元帝之用笔可观，世瑜之呈规仰似。如发硎刃，虎骇鹗眙。懦夫丧精，剑客得志。^[12]成帝则生知草意，颖悟通谙。光使畏魄，青疑过蓝。劲力外爽，古风内含。若云开而乍睹旭日，泉落而悬归碧潭。^[13]康帝则幼少闲慢，迥出凡境。驷马安车，不尚驰骋。^[14]真率孝武，不规不矩。气有馀高，体无所主。若露滋蔓草，风送骤雨。^[15]赳赳道叔，远淳迩俗。全姓名而孰多，议风度而不足。元子惮其威武，吾徒遵其轨躅。^[16]道子雅薄，绵密纤润。露轻藏沈，假曲蹑峻。犹尺水之含众象，小山之拟万仞。^[17]季初则隐姓名，展纤劲。写拓共传，赏能交盛。犹锯牙钩爪，超越陷阱。^[18]巨源正书，朴略仍馀。染翰忘筌，寄情得鱼。若披坚草泽，匿锐茅庐。^[19]叔夜才高，心在幽愤。允文允武，令望令问。精光照人，气格凌云。力举巨石，芳逾众芬。^[20]季鹰有声，古貌磅礴。虽无名验，攀附张、索。^[21]如凝阴断云，垂翅一鹗。^[22]子尼简约，片月孤峰。千岁之下，森森古容。^[23]彦先尚质，无而不有。犹崆峒之上，世俗谁偶。^[24]越石伟度，纰糠翰墨。如伐树而爱人，似问鼎而在德。^[25]敬思、敬康，二孔殊芳。思行则轻利峭峻，类惊虬逸骏；康草则古质郁纡，如落翮摧枯。^[26]雍容士行，季孟公旅。肌骨闲媚，精神慢举。如辞山登朝，混迹杂处。^[27]孝文刚断，谨正援毫。古虽拙利，今称且高。如贵胄之跃骏，武贲之操刀。^[28]思远则稿草悬解，笔墨无在。真率天然，忘情罕逮。犹群雀之飞广厦，小鱼之戏大海。^[29]望之之草，紧古而老。落纸筋槃，分行羽抱。如充仞多士，交连杂宝。^[30]体大法殊，实推世逾。禀天然而自强，乱帝札而见拘。犹朝廷宿旧，年德相趋。^[31]叔文法锺，纤薄精练。用笔虽巧，结字未善。似渐陆之遵鸿，等窥巢之乳燕。^[32]博哉四庾，茂矣六郗。三谢之盛，八王之奇。至如强骨慢转，逸足难追。断蓬征，蔓葛垂。任纵盘薄，是称元规。^[33]遗古效锺，叔豫高踪。虽稳密而伤浮浅，犹叶公之爱画龙。^[34]积薪之美，更览稚恭。名齐逸少，墨妙所宗。善草则鹰搏隼击，工正则剑锷刀锋。愧时誉之未尽，觉知音而罕逢。其荒芜快利，彦祖为容，似较狡兔于大野，任平陂之所从。^[35]道徽之丰茂宏丽，下笔而刚决不滞。挥翰墨而厚实深沈，等渔父之乘流鼓枻。高平弈叶，盛德遗能。方回重熙，接翼嗣兴。回则章健草逸，发体廉棱。若冰释泉涌，云奔龙腾。密壮奇姿，抚迹重熙。若投石拔距，怒目扬眉。景兴当年，曷云世乏。正草轻利，脱略古法。迹因心而谓何，为吏士之所多。惜森然之俊爽，嗟薎尔于中和。处约、道胤，家之后俊。狂草势而兄优，谨正书而弟润。俱始登于学次，惭一亏于九仞。^[36]谢氏三昆，尚草特峻。犹注飞涧之瀑溜，投全牛之虚刃。达士逸迹，乃推无奕。毫翰云为，任兴所适。能事雅量，末归安石。至夫蕴虚静，善草正。方圆自穷，礼法拘性。犹恒德之仁智，应物之龟镜。恨其心惧景兴，书轻子敬。塞盟津而捧土，损智力有馀病。^[37]业盛琅琊，茂弘厥初。众能之一，乃草其书。将以润色前范，遗芳后车。风棱载蓄，高利有馀。类贾勇之武士，等相惊之戏鱼。有子敬伦，迹存目验。以古窥今，调涉浮艳。尚期羽翼鸿渐，芝兰香染。与兄拓而弟真，将奢也而宁俭。绳绳宜尔，杰出季琰。露锋芒而豁怀，傍礼乐而无捡。犹抟扶摇而坐致，超峻极而非险。^[38]然则穷极奥旨，逸少之始。虎变而百兽跧，风加而众草靡。肯綮游刃，神明合理。虽兴酣兰亭，墨仰池水。武未尽善，韶乃尽美。犹以为登泰山之崇高，知群阜之迤逦。逮乎作程昭彰，褒贬无方。秾不短，纤不长。信古今之独立，岂末学而能扬。幼子子敬，创草破正。雍容文经，踊跃武定。态遗妍而多状，势由已而靡罄。天假神凭，造化莫竟。象贤虽乏乎百中，偏悟何惭乎一圣。斯二公者，能知方祁氏之奚午，天性近周家之文武。诚一字而万殊，且含规而孕矩。然而真迹之称，独标俣俣。忘本世心，余所不取。何哉？且得于书法，失于背古。是知难与之浑朴言，可以为礲斲主矣。^[39]温温伯舆，亦扇其风。风流之表，轩冕之中。骨体慢正，精彩冲融。已高天然，恨乏其功。如承奕叶之贵胄，备夙训之神童。^[40]粤若太原之英，二子间生。仲祖慕元常之则，怀祖通文献之情。方言慕而我愧，^[41]比叔文而彼荣。^[42]习所通而不及，^[43]参放之而先鸣。^[44]结束体正，肆力专成。犹栋梁富于合抱，巧匠斲而未精。^[45]高利迅薄，连属欹倾。犹鸟避罗而势侧，泉激石而分横。^[46]若夫反古不忘，吾推世康。似无逸少，如禀元常。犹落太阶之蓂荚，掇秘府之芸芳。^[47]次道淳实，寡于风彩。自是雄姿，翰墨具在。如士大夫之京华游处，参贵胄而肤质未改。^[48]行仁靡杂，唯锺是师。悦端闲于高轨，能终始于清规。虽带偏薄，亦能邻几。若凤雏始备于五彩，长松仅攀乎一枝。^[49]真长则草含稚恭之厚爽，正迩越石之羁束。轻浮森峭，秾媚藻缛。落众木于秋杪，狎群鸥于水曲。^[50]国明励躬，锺氏馀风。壮利纤薄，守雌知雄。如道门之子，仙路时通。^[51]猗欤子成，徇迹过名。正隶敦实，稿草沈轻。元常高风，虽疏复呈。犹不考击之钟鼓，含律吕之音声。^[52]君祖驰驭，艺忝令誉。穷正验草，而罕逮其能。作伪乱真，而未可为据。正企锺而悠邈，草师王而莫著。与夫敬仁道群，^[53]或拔茅以连茹。犹锐意鹏举，致身鹰翥。^[54]元子正草，厚而不伦。若遗翰墨，犹带真淳。似山林之乐道，非玉帛之能亲。^[55]敬道耽玩，锐思毫翰。依凭右军，志在凌乱。草狂逸而有度，正疏涩而犹惮。如浴鸟之畏人，等惊波之泛岸。^[56]道群闲慢，气格自充。始习新制，全移古风。与伯舆之合极，^[57]若子敬之童蒙。犹富礼乐之世胄，备神彩于厥躬。^[58]长茂草势，既捷而疏。慕王不及，独断所如。犹鸷鸟击搏而失中，因蹭蹬于古墟。^[59]元宝刚直，两王之次。骨正力全，轨范宏丽。凌突子敬，病于轻肆。同变武而习文，若访龙而获骥。^[60]季舒纤劲，循古有礼。遇稀难评，唯署一启。^[61]顺阳笔精，吾见玄平。近瞻元常，俯视国明。^[62]利且掩薄，能多似生。如班输之运斧，乏栋梁以经营。^[63]武子正笔，颇全古质。去凡忘情，任朴不失。犹高人之与释子，志由道而秉律。^[64]长民则全效子敬，便于性分。宏逸生于天机，众妙总而独运。凌所师而小薄，壮若已而不紊。犹豁其流而冰开，殷其响而雷奋。^[65]道和闲雅，离古蹑真。慢正由德，高踪绝尘。若昂藏博达之士，謇谔朝廷之臣。^[66]放之率尔，草健笔力。岂忘保持，足见准则。犹片锦呈巧，细流不极。^[67]杨真人之正、行，兼淳熟而相成。方圆自我，结构遗名。如舟楫之不系，混宠辱以若惊。^[68]宋珽讹紧，足光利用。习古者或以为轻，日新者必因而重。犹朴散而分形器，务成而立赋颂。^[69]宋武德舆，法含古初。见答道和之启，未披有位之书。观其逸毫巨丽，载兆虎变。高躅莫究其涯，雄风于焉已扇。犹金玉矿璞，包露贵贱。^[70]皇矣文帝，天知正隶。举已达于纵横，攀王媚于紧细。^[71]向精专而习熟，几可与之兴替。尚瞻击水之鹏抟，且并闻天之鹤唳。^[72]孝武则武威戡难，翰墨驰声。虽禀训而已高，恨一篑而未成。徒忌人之贤己，异及父之令名。^[73]与思话而雄强，追彦琳而愧耻。^[74]若夷狄之佳丽，慕颜容于桃李。^[75]太宗徽音，用壮之心。遗弃鄙野，不无高深。快突俗工，匠古邻今。冠祖梨之下果，怯鸾凤之珍禽。^[76]南平休玄，笔力自全。幼齿结构，老成天然。比夫鸟在鷇，龙潜泉。符彩卓尔，文词粲然。^[77]休茂尚冲，已工法则。长于用笔结字，短于精神骨力。性灵可观，运用未极。犹凫雏鹄子，初备羽翼。^[78]复见三谢两张，连辉并俊。若夫小王风范，骨秀灵运。快利不拘，威仪或摈。犹飞湍激矢，电注雷震。^[79]方明宽和，隐媚且润。如幽闲女德，礼教士胤。^[80]茂度逸翰，景初清规。或大言而峻薄，^[81]或寡誉而崎奇。^[82]并心轻两王，迹及宗师。拟鹤鸣而子和，殊鲤退而学诗。^[83]敬元则亲得法于子敬，虽时移而间出。手稽无方，心敏奥术。宁磅礴而不忘本分，纵横而粗得师骨。遇其合时，仿佛唐突。犹图骐骥而莫展，塑真仙而非实。尔后王羊谬同，众靡馀风。彦琳、敬叔，允执厥中。孔则愈于紧速，病于干偏。超举之馀，窥羊及肩。犹蓬瀛心想，濩武风传。竞其丰利，又睹薄氏。纤圆克成，骨力犹稚。精彩润密，乃诚莫贰。掩友凌师，抑亦其次。虽𨱎无金价，而珉实玉类。^[84]淮水茂族，敬弘不坠。故朝馀风，翰墨兼至。既约古而任逸，亦遗能而独驶。犹创埏植于昔人，全朴略而成器。^[85]蔓衍枝派，思玄不忘。稳厚而无法度，淳和而蓄锋芒。独君子自适，顺时行藏。^[86]颜氏儒门，士逊墨妙。大令典则，中散气调。薄首孔肩，体格惟肖。如惊弦履险，避地膺峭。^[87]桓公护之，神凝笔迟。富雅景，乏士规。犹门寒道高，衣薜言时。^[88]翩翩正祖，恭己法则。师资小王，深入阃域。安知逸气，未详笔力。犹骥异真龙，紫非正色。^[89]思话绵密，缓步娉婷。任性工隶，师羊过青。似凫鸥雁鹜，游戏沙汀。^[90]二王变古，法有所属。兢兢秀之，敛翰谨束。如仙童乐静，不见可欲。^[91]仲远循常，繇衷迩俗。企彦琳之墙仞，遵茂度之轨躅。^[92]岂闻一而得三，同出吴而入蜀。^[93]世期旁通，崛强断利。参方回之章法，^[94]得敬元之草意。^[95]匪庖丁之解牛，同君子之不器。^[96]长玉靡慢，神闲态秾。荷小王之伟质，错明帝之高踪。执德而风尘不杂，发言而礼仪攸从。^[97]江侯僧安，捷利而干。貌兼轻媚，体出多端。犹广庭之卉木，小苑之峰峦。^[98]道力草雄，圆转不穷。壮自躬之体格，疲逸少之遗风。犹立言而逍遥出世，验迹乃夙夜在公。^[99]齐高则文武英威，时来运归。挺生绍伯，墨妙翰飞。观乎吐纳僧虔，挤排子敬。昂藏郁拔，胜草负正。犹力稽牛刀，水展龙性。^[100]世祖宣远象贤，岂敢仰英规而无功，超笔力而有胆。莫顾程式，率由胸襟。能骋逸气，未忘童心。若横波束薪，泛滥浅深。^[101]子良则能知未善，心远迹迩。家风若遗，古则翻鄙。虽有力而无体，将从真而自美。犹土阶茅茨，俭德之始。^[102]彦回无节，笔翰亦尔。决利不拘，足用而已。如拔枫柳，抑亦杞梓。^[103]蔚先忠良，自我名扬。老成不亏，和雅允臧。若穷隐肥遁，志傲侯王。^[104]非礼不言，从容始昌。如硕德君子，道义难量。而盛德有素，笔精源长。^[105]简穆父子，载茂馀芳。僧虔则密致丰富，得能失刚。鼓怒骏爽，阻圆任强。然而神高气全，耿介锋芒。发卷伸纸，满目辉光。才行兼而双绝，名实副而特彰。如运筹决胜，威震殊方。伯宝、次道，并资义训。兄则杂^[106]而外兼，禀家君于已分；弟则纤薄无滞，过庭益俊。并能宽闲墨妙，逸速毫奋。比达士与君子，人不知而不愠。仲宝同夫季舒，署名莫窥墙仞。^[107]茂谦则壮而不密，骋志恒俗。轻师模，任纵欲。如勇夫格兽，径越林麓。^[108]宝光楷之，同调合韵。差池去就，羽翮齐振。依萧附王，^[109]俱曰慕蔺。论骨气而胡壮，验精神而顾峻。犹柳岸之先春，得地连于河润。^[110]希秀之迹，敬叔之伦。^[111]正则谨促有度，草则拘捡靡伸。如俭德君子，清朝士人。^[112]思光逸才，挥翰无滞。超宝光之力，从僧虔之制。越恒规而涉往，出众格而靡继。如塞路蓬转，摩霄鸢唳。^[113]梁则高祖叔达，恢弘厥躬。泯规矩，合童蒙。文胜质而辞寡，明察众而理穷。犹巧匠琢玉，心惬雕虫。^[114]简文慕锺，不瑕有害。傲景乔而含古，^[115]肩邵陵而去泰。^[116]世调则气吞元常，若置度内。方之惠达，^[117]旨趣犹昧。擅时誉而徒高，考遗踪而罕逮。^[118]孝元不拘，快利睢盱。习宽疏于一体，加紧薄而小殊。惟数君之翰墨，称^[119]天伦之友子。皆可比兰菊殊芳，鸿雁异躯。^[120]仲正则宽而壮，赊而密。婆娑蹒跚，绰约文质。禀庭训而微过，任天然而自逸。若众山之连峰，探仙洞而不一。^[121]景乔则润色锺门，性情励已。丰媚轻巧，纤慢旖旎。诗虽易其国风，赐岂贤于夫子。犹鸾窥镜而鼓翼，虎不咥而履尾。^[122]名劣笔健，乃逢王克。通流未精，疏快不忒。犹腐儒宿士，运用自得。^[123]陆杲迅熟，骋捷遗能。任纵便，无风棱。如郊坰羽猎，(矞羽)(羽戍)奔腾。^[124]体杂闲利，睹夫彦升。构牵掣而无法，任胸怀而足凭。犹注悬泉，咽凝冰。^[125]茂远捷锐，足以自给。彦和连环，迅不可及。如过雨之奔檐霤，飞燎之赫原隰。^[126]文海紧快，势逸气高。未忘俗格，锐意操刀。犹乐成名于朝野，嗤遁迹于蓬蒿。^[127]季和慢速，风规所属。圆转颇通，骨气未足。^[128]文机纤润，稳正利草。软媚横流，姿容美好。若其抑阮褒殷，庶几同尘。似泉激溜于悬磴，木垂条于晚春。^[129]惟子深与惠达，总景乔之幼志。俱亲拂毫，同陪结字。深正稳而寡力，达草宽而丰意。或比父而疏省，或过师而巧媚。谁与别其罗纨，且欲同乎箧笥。^[130]肩吾通塞，并乏天性。工归文华，拙见草正。徒闻师阮，^[131]何至辽夐。使铅刀之均锋，称并利而则佞。^[132]通明高爽，紧密自然。摆阖宋文，峻削阮研。载窥逸轨，不让真仙。犹龙髯鹤颈，奋举云天。^[133]彦渊气懦，任力或滞。犹翩短风高，升沉靡制。^[134]弘让迅快，放诞可观。利疾速，著轻干。若星居僻陋，木蔓樛盘。^[135]蠢蠢怀约，任己作制。若孤陋儒生，辛勤一艺。^[136]爰及陈氏，霸先创业。盘桓有威，牢落无则。等王师凭怒，挫衄攻劫。嗟文炀而不知，徒染毫而败法。^[137]沈氏后德，名标婺华。允光亲署，独美可嘉。如晚晴阵云，傍日残霞。^[138]叔齐郁然，署押而已。伯仁软慢，尺牍近鄙。钦荣之之劲举，虽师心而入流。高疏壮浪，复睹伯谋。并如策马驰逐，苇航泛浮。^[139]智永、智果，禅林笔精。天机浅而恐泥，志业高而克成。或拘凝重，萧索家声。或利凡通，周章擅名。犹能作缁门之领袖，为当代之准绳。并如君子励躬于有道，高人保志而居贞。^[140]坡陀总持，独步方外。甘率性而众，非接武于兴会。若时违隐沦，卒不冠带。^[141]孝穆鄙重，刚毅任拙。犹偏裨武夫，胆勇智怯。^[142]仲伦则快速无度，驰突不疏。尺题已终，笔势仍余。似逸笼槛之众鸟，恣飞鸣之所如。^[143]德章率尔，流浪急速。骨气乍高，风神入俗。符纵志而失道，等溃河与颠木。^[144]快哉伯武，心空手敏。古风若遗，令范惟允。如平郊逸骥，晚景飞隼。^[145]翩翩济阳，茂世希祥。任朴无闻，适俗不忘。父轻而迅，子凛而刚。^[146]接武随波，雷同野王。如异硗肥之挺质，俱竹柏之凌霜。^[147]知道则宽疏弛慢，无可取则。削凡常，病窒塞。犹岸陆纵獭，艰辛骋力。^[148]含茂悠悠，荐臻同德。迫时季而陵替，俱道丧于翰墨。徒麋鹿为后先，非胜负可差忒。^[149]贺氏曰朗，虽非动人。不事笔力，犹阻学贫。三者若官游旅泊，衣化风尘。^[150]文深、孝逸，独慕前踪。至师子敬，如欲登龙。有宋、齐之面貌，无孔、薄之心胸。^[151]萧条北齐，浩汗仲宝。劣克凡正，备法紧草。遐师右军，歘尔繇道。究千变而得一，乘薄俗而居老。如海岳高深，青分孤岛。^[152]隋则玄平嗣芳，讹熟名扬。彦谦草力，浮紧循常。糟粕右军之化，依稀夫子之墙。皆如益星榆之众象，无月桂之孤光。^[153]昌衡跌宕，率尔而作。虽蔑法而或乖，乃由衷而不怍。似野笋成竹，长风陨箨。^[154]

注释

1. 前简校刑部员外郎窦臮撰、检校国子司业窦蒙注定
2. 周一人：史籀；秦一人：李斯；汉二人：蔡邕、杜操；魏五人：韦诞、虞松、司马师、司马昭、锺会；吴二人：皇象、贺劭；晋六十三人：齐献王、元帝、成帝、康帝、孝武帝、武陵王、会稽王、杨肇、山涛、嵇康、张翰、蔡克、顾荣、刘琨、孔侃、孔瑜、陶侃、熊远、应詹、卞壶、刘超、谢藻、庾亮、庾怿、庾翼、庾准、郗鉴、郗惜、郗昙、郗超、郗俭之、郗恢、谢尚、谢奕、谢安、王导、王劭、王玟、王羲之、王献之、王𫷷、王濛、王述、丁潭、何充、刘讷、刘琰、张澄、刘璞、张翼、桓温、桓玄、江灌、沈嘉、刘瓌之、刘𫷷、范汪、范甯、诸葛长民、刘穆之、温放之、杨羲、宋珽；宋二十五人：武帝、文帝、孝武帝、明帝、南平王、海陵王、谢灵运、谢方明、张茂度、张永、羊欣、孔琳之、薄绍之、王敬弘、王思玄、颜峻、桓护之、骆简、萧思话、庞秀之、巢尚之、裴松之、徐爰、江僧安、贺道力；齐十五人：齐高帝、武帝、竟陵王、褚渊、褚贲、徐孝嗣、王僧虔、王慈、王志、王俭、刘㧑、顾宝光、胡楷之、徐希秀、张融；梁二十一人：武帝、简文帝、邵陵王、孝元帝、萧确、萧子云、王克、陆杲、任昉、傅昭、朱异、王籍、殷钧、阮研、王褒、萧特、庾肩吾、陶弘景、江茜、周弘让、范怀约；陈二十一人：武帝、文帝、炀帝、沈后、新蔡王、庐陵王、永阳王、桂阳王、释智永、智果、江总、徐陵、沈君理、袁宪、毛喜、蔡景历、蔡征、顾野王、伏知道、谢瑕、贺朗；北齐一人：外五代祖刘珉；隋五人：刘玄平、房彦谦、卢昌衡、赵文深、赵孝逸；唐四十五人：神尧皇帝、文武圣皇帝、则天武后、睿宗、开元皇帝、汉王元昌、岐王元范、李怀琳、欧阳询、欧阳通、虞世南、虞纂、虞焕、褚遂良、陆柬之、薛稷、房玄龄、殷仲容、王知敬、王绍宗、孙过庭、张旭、贺知章、徐峤之、徐浩、李造、韩择木、田琦、卫包、蔡有邻、郑迁、李权、李枢、李平钧、王维、王缙、史惟则、李阳冰、家舅绘、姨兄明若、山宋璆、萧诚、张从申、吕向、长兄蒙、马氏妻刘秦妹，等应亲见者所言。
3. 王羲之书蕺山姥竹角扇五字，字索百钱，人竞买去。梁元帝书亦云：“千里之面首，转觉为能矣。”
4. 史籀，周宣王时史官。著大篆，教学童。岐州雍城南有周宣王猎碣十枚，并作鼓形，上有篆文，今见打本。吏部侍郎苏勋叙记卷首云：“世咸言笔迹存者，李斯最古。不知史籀之迹，近在关中，即其文也。”李斯，上蔡人，终秦丞相。作小篆书《峄山碑》，后其石毁失，土人刻木代之，与斯石上本差稀。又至德中，安史败后，四从弟沼，于河阳清水渠下得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点画皆隐起作龙鸟状，侧文小篆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背上蟠螭一角折，鼻尖有黄疵瑕。按验谱牒，乃无差舛，云斯所书。蔡邕，字伯喈，陈留人，终后汉左中郎将。今见打本《三体石经》四纸。石既寻毁，其本最稀。惟《棱隽》及《光和》等碑，时时可见。
5. 杜操，字伯度，京兆人，终后汉齐相。章帝贵其迹，诏上章表，故号“章草”。今见章草书五行。
6. 韦诞，字仲将，京兆人，终魏光禄大夫。时凌云台成，先误钉榜。明帝使诞坐笼，以鹿卢引上就书，去地二十五丈，及下，鬓发皓然。虞松，字叔茂，会稽人，终魏中书令、大司农。今见绿纸草书具姓名一纸，十一行也。
7. 司马师，字子元，河内人，终魏录尚书事、大司马、忠武公。及炎受禅，追尊曰景皇帝。今见王书带名一纸，一十二行。弟昭，字子上，终魏相国、录尚书事，封文王，追尊文皇帝。今见正书具姓名两纸，共一十二行。
8. 锺会，字士季，颍川人，繇子，终魏征西将军。今见带名行书一纸，八行。
9. 皇象，字休明，广陵人，终侍中、吴青州刺史。今见带名章草帖一表，七行，并写《春秋》哀公上第二十九卷首元年，馀自二年至十三年尽尾足。其纸每一大幅有一缝线联合之，陆元凯押尾云：“此是茧纸，紧薄有脉，似桦皮，以诸茧比类，殊有异者也。”
10. 贺邵，字兴伯，吴兴人，终吴太子太傅。见章草书带名一帖，五行。
11. 司马攸，字大猷，文帝第二子，武帝弟，封齐献王，官至侍中、大司马，今见正书带名凡四段，共三纸，书有“痛惜羊祜”之言，晋姓司马，国犯先讳，不言晋也。
12. 元帝讳睿，字景文，东朝中兴之主。当东迁，谣曰：“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即其人也。今见潜渊正书具姓名一纸。七行，兼杂批约有十处。
13. 成帝讳衍，字世禄，元帝孙，明帝子。庾氏内今见草批谢草张澄启七行。
14. 康帝讳岳，字世同，成帝弟。今见行书批刘讷启四纸，共七行。
15. 孝武帝，讳曜，字昌明，简文子。今见行书一纸，又两帖等杂批六处，共有二十一行也。
16. 武陵王，讳晞，字道叔，明帝弟。今见具姓名正书一纸，三行。
17. 会稽王道子，孝武帝子。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凡七行。
18. 杨肇，字季初，荥阳人，晋荆州刺史，今见草书一纸，十行，有古署杨，无姓名，今共传拓之。
19. 山涛，字巨源，河内人，晋侍中、司徒。今见正书带名一帖，四行。
20. 嵇康，字叔夜，谯国人，晋中散大夫。今见带名行书一纸，五行。
21. 芝、靖。
22. 张翰，字季鹰，吴郡人，晋大司马掾。今见草书一帖，三行。有古榜□，满骞押尾。
23. 蔡克，字子尼，陈郡人，晋成都王掾。子谟过江食蟹遇毒者，本朝尚书仆射。今见带名草书一帖，四行。
24. 顾荣，字彦先，吴郡人，晋骠骑将军。今见草书带名三帖，共有一十二行。
25. 刘琨，字越石，中山人，晋太尉。今见行书半纸，具姓名，五行。
26. 孔偘，字敬思，会稽人，晋大司农。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七行。孔瑜，字敬康，会稽人，车骑将军。今见具姓名一纸，三行。
27. 陶侃，字士行，秣陵人，晋侍中大将军。今见带名正书一纸，十行。
28. 熊远，字孝文，豫章人，晋大将军长史。今见具姓名正书启七纸。
29. 应詹，字思远，汝南人，晋镇南大将军。今见草表带名二纸，共一十七行。
30. 卞壶，字望之，济阴人，晋侍中、骠骑大将军。今见带名草书一纸，共六行。
31. 刘超，字世逾，琅琊人，晋卫尉零陵忠侯。今见带名正书一帖，三行。超手笔与元帝相类，自职居近密，遂绝其与外人所交之书也。
32. 谢藻，字叔文，会稽人，晋中书侍郎。今见具姓名正书启两段，合为一纸，五行。其半先在官，半在外，及得之，勘合如一。得新故异也。
33. 庾亮，字元规，颍川人，晋太尉。今见草书五纸，行帖共八行，具姓名草书又一纸，十一行。
34. 庾怿，字叔豫，颍川人，晋卫将军。今见正、行书带名一纸，四行。
35. 庾翼，字稚恭，晋车骑将军。今见草书四纸，共二十六行。具姓名正书一帖，三行。怿与翼并是亮弟。庾准，字彦祖，希子，亮孙，晋豫州刺史。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凡八行。
36. 郗鉴，字道徽，高平人也，晋太宰。今见草书三纸，共十七行。郗愔，字方回；昙，字重熙。并鉴子。愔晋司空，见章草书写父杂表一首，四十三行；草书八纸。昙晋中郎将，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四行。郗超，字景兴，愔子。晋临海太守。今见具姓名行草书共四纸。郗俭之，字处约，晋太子率更令。今见具姓名草书两纸。郗恢，字道胤，晋镇军将军。今见具姓名草书及行书共两纸。处约、道胤，并是昙子。
37. 谢尚，字仁祖，陈郡人，晋散骑常侍。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六行。谢奕，字无弈，晋镇西将军。今见带名行书一纸，六行。谢安，字安石，尚弟，晋侍中太傅。今见具姓名正书二纸，三十行。安得献之书，时断作纸夹焉。
38. 王导，字茂弘，琅琊人，晋丞相，谥曰文献公。今见具姓名草书两纸，共六行。王劭，子敬伦，即导子，晋车骑将军。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六行。兄即恬、洽，不见真迹。洽子珉，字季琰，晋中书令。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凡八行。
39. 王羲之，字逸少，晋右军将军。前后多见行、草书，唯正书世上稀绝。幼子献之，字子敬，晋中书令。今世上多见，行书独步，不可具举迹书之。书称二王，辄加真字之。余虽超越者，并通谓之绝迹，盖俗学之意也。
40. 王𫷷，字伯舆，即导孙、荟子，晋司徒左长史。今见带名草书一纸，七行。
41. 言慕锺繇。
42. 比叔文，即谢藻。
43. 言通王导。
44. 参温放之。
45. 即王濛也。
46. 即王述也。王濛，字仲祖，太原人，晋金紫光禄大夫。今见具姓名正书一纸，二行。王述，字怀祖，太原人，晋尚书令、蓝田侯。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三行。
47. 丁潭，字世康，会稽人，固孙，弥子，晋散骑常侍。今见正、草书各一纸，共十行。
48. 何克，字次道，庐江人，庾亮舅，晋侍中司空。今见带名行书，三行。
49. 刘讷，字行仁，琅琊人，晋散骑常侍。今见康帝启四纸，共有三十五行也。
50. 刘琰，字真长，沛郡人，晋丹阳尹。今见具姓名行书及草各一帖，共六行。
51. 张澄，字国明，吴郡人，嘉之子，晋光禄大夫。今见咸康八年带名正书上成帝启一纸，七行。
52. 刘璞，字子成，南阳人，晋光禄勋，即得道南岳魏夫人之子。夫人魏舒女，父义，晋河内修武令。今见具姓名行书及草两纸，共二十行。
53. 王修、江灌。
54. 张翼，字君祖，下邳人，晋东海太守。时穆帝令翼写王右军手表，帝自批后，右军殆不能别，久乃悟云：“小人几欲乱真。”今见具姓名正、草书总三帖，共十六行。
55. 桓温，字元子，谯国人，寻子，晋丞相大司马南郡宣武公。今见具行、草书带名四纸，共三十行。
56. 桓玄，字敬道，温子，历晋义兴太守，自署丞相，僭号曰楚。今见带名正、行、草书总十纸，共六十行。
57. 王𫷷。
58. 江灌，字道群，陈留人，晋侍中中护军。今见带名行书一纸，七行。
59. 沈嘉，字长茂，吴郡人，晋吴兴太守。今见具姓名草书，共三行。
60. 刘瓌之，字元宝，沛国人，晋御史中丞义城伯。今见带名行书，九行。
61. 刘𫷷，字季舒，会稽人，晋光禄大夫。今见书名启一纸也。
62. 张澄。
63. 范汪，字玄平，顺阳人，晋安北将军。今见具姓名正书谢赐瓜启四行矣。
64. 范宁，字武子，汪子，晋中书侍郎。今见带名正书启三纸，共二十一行。
65. 诸葛长民，琅琊人，晋辅国将军，宣城内史。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六行。
66. 刘穆之，字道和，东莞人，晋侍中司徒，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六行。
67. 温放之，太原人，峤子，晋黄门侍郎。今见草书具姓名二行。
68. 真人讳羲，弘农人，今见行书带名六行。
69. 宋，广平人，晋相府参军。今见行书具姓名凡四行。
70. 刘裕，字德舆，彭城人，翘子，晋太尉中书监，封宋公，后受禅称宋武帝。今见带名批刘穆之启两纸，共六行矣。
71. 献之。
72. 文帝，讳义隆，武帝第三子。今见带名正、行书两帖，共七行，杂批五处，共有二十行也。
73. 王僧虔书，用拙笔以自容。
74. 萧思话、孔琳之。
75. 孝武帝，讳骏，字休龙，文帝第三子。今见带名正书启十行，又行书都四纸，共十三行。
76. 明帝，讳彧，字休炳，孝武帝弟。今见带名行书四纸，并批杂启等，共八行也。
77. 南平王铄，字休玄，文帝第四子。今见带名启正书两行。
78. 海陵王休茂，文帝第十四子。今见正书带名启四行，姚怀珍押尾。
79. 谢灵运，陈郡人，宋侍中秘书监。今见带名行书七行。
80. 谢方明，陈郡人，惠连父，宋会稽太守。今见带名正书签三行也。
81. 景初对文帝云：“臣恨二王不得臣之体。”
82. 王僧虔书，用拙笔以自容。
83. 张茂度，吴郡人，敞子，宋会稽太守。今见具姓名行、草书两纸，共十行。张永，字景初，茂度子，宋征西将军。今见正、行、草书五纸，共三十行矣。
84. 羊欣，字敬元，泰山人，不疑子，宋中散大夫，与丘道护同授献之笔法。今见正、行、草具姓名书二十馀纸，凡六七卷。所言“王羊谬同”，谚云：“买王得羊，不失所望。”言虚也。孔琳之，字彦琳，会稽人，宋太常卿。今见具姓名正、行书三纸，共二十行。薄绍之，字敬叔，丹阳人，宋给事中，与杨、孔并师小王。今见具姓名行书四纸，共二十八行。
85. 王敬弘，琅琊人，导孙，桓玄姊夫，宋侍中左光禄大夫。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四行也。
86. 王思玄，琅琊人，宋南康太守。今见具姓名行书，三行。
87. 颜竣，字士逊，琅琊人，延之子，宋右将军、东扬州刺史。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五行。言“薄首孔肩”，则献之、羊欣、绍之、琳之。
88. 桓护之，字彦宗，洛阳人，宋宁朔将军。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四行。
89. 骆简，字正祖，丹阳人，宋钜野令。今见行书一纸，五行。有姚怀珍、徐僧权等押尾。
90. 萧思话，兰陵人，宋征西将军、丹阳尹，今见带名正书启两纸，共十三行；具姓名行书三行。
91. 庞秀之，宋江州刺史。今见正书具姓名启一纸，十行。
92. 张茂度。
93. 巢尚之，字仲远，鲁国人，宋宁朔将军。今见带名行书七行。
94. 郗愔。
95. 羊欣。
96. 裴松之，字世期，河东人，宋散骑常侍、太中大夫。今见具姓名章草书慰劳文一卷，二十四行。
97. 徐爰，字长玉，琅琊人，本名瑗，避傅亮讳除玉。宋太中大夫。今见正书具姓名上明帝启一纸，五行。
98. 江僧安，陈留人，宋太子中庶子。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八行。
99. 贺道力，会稽人，宋吴兴令。今见具姓名章书二纸，共二十行。
100. 萧道成，字绍伯，兰陵人，永之子，宋右仆射太尉，封十郡为王，及受禅即位，称齐高帝。今见具姓名行、草书及杂批三十馀纸。
101. 武帝，讳颐，字宣远，高帝长子。今见带名行、草书及杂批等十馀纸。
102. 竟陵王子良，武帝子，今见带名行书，四行。
103. 褚渊，字彦回，河南人，宋末与高帝同掌枢密，后齐台建，以佐命功，受司徒中书监。今见具姓名草书二纸，共一十三行。
104. 褚贲，字蔚先，渊之子，齐秘书监。因父忧免职，便不仕，时人以为耻父失节于宋室，遂尔屏居。今见正书启具姓名一纸，凡八行。
105. 徐孝嗣，字始昌，东海人，齐太尉、尚书令。今见正书启共二纸。
106. 太祖、高帝。
107. 王僧虔，琅琊人，昙首子，齐尚书令简穆公。今见正书具姓名启二，并行书共十五纸。王慈，字伯宝；王志，字次道；并僧虔子。慈齐侍中冠军，今见具姓名行书两纸，共二十五行。弟志，齐侍中、吏部尚书，今见具姓名行书三帖，共七行。王俭，字仲宝，僧绰子，齐尚书令。今见署名启，行字而已，与孔𫷷同。𫷷字季舒。
108. 刘㧑，字茂谦，彭城人，齐太子洗马、御史中丞。今见行书两纸，共二十行。
109. 道成、僧虔。
110. 顾宝光，吴郡人，齐司徒左西掾。今见具姓名行书两纸，共二十行。胡楷之，南昌人，齐度支尚书。今见带名行书一纸，八行。
111. 薄绍之。
112. 徐希秀，琅琊人，齐骁骑将军。今见具姓名行书、草书两纸，共十二行。
113. 张融，字思光，吴郡人，齐司徒左长史。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九行。
114. 萧衍，字叔达，兰陵人，顺之子，齐左仆射、征东将军。封梁王，及受禅即位，称梁武帝。今见带名行书及制草杂批等四十馀纸。
115. 萧子云。
116. 简文帝，讳纲，字世缵，武帝第三子。今见带名正书启四纸，并写禅师碑文六纸，及行书四行。
117. 萧特。
118. 邵陵王纶，字世调，武帝第六子。今见带名行书三纸。
119. 去声。
120. 孝元帝，讳绎，字世诚，武帝第七子。今见具姓名行书一十五行。
121. 萧确，字仲正，纶子，梁广州刺史、永安侯。今见具姓名行、草书两纸，一十五行。
122. 萧子云，字景乔，兰陵人，梁侍中、国子祭酒。今见正书具姓名启及临右军书共三十行，又见草书六十馀纸。
123. 王克，琅琊人，梁尚书仆射。今见具姓名草书四行，有胡昂印尾。
124. 陆杲，吴郡人，梁光禄大夫、扬州大中正。今见具姓名草书，九行。
125. 任昉，字彦升，乐安人，梁吏部侍郎，掌著作。今见具姓名草书五行。
126. 傅昭，字茂远，北地人，梁秘书监、金紫光禄大夫，贞子。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一十一行。朱异，字彦和，吴郡人，中领军右仆射。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十三行。
127. 王籍，字文海，琅琊人，僧虔子，梁左塘令。今见具姓名草书，凡八行。
128. 殷钧，字季和，陈郡人，梁国子祭酒。今见行、草书两帖，共有一纸三行。
129. 阮研，字文机，陈留人，梁交州刺史。今见具姓名正、行、草书五十馀纸。
130. 王褒，字子深，琅琊人，规子，梁尚书仆射。萧特，字惠达，子云子，梁海盐令。今见正、行、草书具姓名共有二十六纸。
131. 阮研。
132. 庾肩吾，字子慎，新野人，梁度支尚书。今见具姓名行书三纸。
133. 陶弘景，字通明，丹阳人。隐居山林，武帝追谥贞白先生。今见具姓名正、行书一十二行。
134. 江蒨，字彦渊，济阳人，梁吏部侍郎。今见具姓名行书一纸三行。
135. 周弘让，汝南人，弘正弟。今见草书七行，有胡昂押尾。
136. 范怀约，吴郡人，梁东宫侍书。今见正书写《正览》一卷，并具姓名行书一纸。一宋本上卷从此止。
137. 陈霸先，颍川人，文赞子，历梁司空丞相，封为陈公，后受禅即位，称陈武帝。今见批沈格启行书四行。文帝，讳蒨，字子华，武帝子。见批陆琼行书三行。炀帝，讳叔宝，字元秀，宣帝子。今见带名行书一纸。
138. 炀帝后，沈氏，吴兴人，君理之女。今见署启一纸。婺华，后字。
139. 新蔡王叔齐，字子萧，炀帝弟，官至侍中国子祭酒。见署名书一纸。庐陵王伯仁，字寿之，炀帝子，官至光禄大夫、中武将军。今见具姓名行书四行。永阳王伯智，字荣之，庐陵王弟，官至左翊将军。今见带名行书七行。桂阳王伯谋，字深之，永阳王弟，官至丹阳尹。今见带名行书五行。
140. 会稽永欣寺僧智永，俗姓王氏，右军孙。今见具《真草千文》数本，并带名草书二纸。僧智果，会稽人，带名草书一纸。
141. 江总持，济阳人，陈尚书令。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三行。
142. 徐陵，字孝穆，东海人，陈左仆射。今见正书带名启一纸。
143. 沈君理，字仲伦，吴兴人，陈尚书、吏部郎中、驸马都尉。今见具姓名草书一纸。
144. 袁宪，字德章，陈郡人，陈右仆射。今见具姓名草书两行，有胡昂印尾。
145. 毛喜，字伯武，荣阳人，陈吏部尚书。今见具姓名草、行书，共有四纸。
146. 蔡景历，字茂世，济阳人，陈度支尚书。今见具姓名行、草书三纸。子征，字希祥，陈中书令。今见具姓名草书二纸。
147. 顾野王，字希冯，陈黄门侍郎领大著作。今见具姓名草书二纸。
148. 伏知道，昌平人，陈镇北长史。今见具姓名草书三纸。
149. 谢嘏，字含茂，陈郡人，陈中书令。今见具姓名草书三纸。
150. 贺朗，会稽人，陈秘书监，今见具姓名行书三纸。
151. 赵文深，天水人，后周为书学博士，书迹为时所重。孝逸，汤阴人，隋四门助教，深师右军，逸效大令，甚有功业。当平梁之后，王褒入国，举朝贵胄皆师于褒，唯此二人独负二王之法。俱入隋，临二王之迹，人间往往为货耳。
152. 刘珉，字仲宝，彭城人，彦英子，北齐三公郎中。今见具姓名草书十二纸。
153. 刘玄平，珉之子，高道，隋赠贞范先生。今见具姓名行书二纸。房彦谦，清河人，司隶刺史，今见具姓名草书十纸。
154. 卢昌衡，字子均，范阳人，隋侍中，赠司空。父道虔，子均，隋礼部侍郎、太子左庶子。今见具姓名行书二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