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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范口义 (四库全书本)/全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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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范口义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二
  洪范口义       书类
  提要
  等谨案洪范口义二卷宋胡瑗撰瑗有周易口义已著录是书文献通考作洪范解朱彝尊经义考注云未见今其文散见永乐大典中尚可排纂成书周易口义出倪天隐之手旧有明文晁公武读书志谓此书亦瑗门人编录故无铨次首尾盖二书同名口义故以例推其为瑗所自著与否固无显证至其说之存于经文各句下者皆先后贯彻条理整齐非杂记语录之比与公武所说不符岂原书本无次第修永乐大典者为散附经文之下转排比顺序欤抑或公武所见又别一本也洪范以五事配庶徴本经文所有伏生大𫝊以下逮京房刘向诸人遽以阴阳灾异附合其文刘知几排之详矣宋儒又流为象数之学图书同异之是辨经义愈不能明瑗生于北宋盛时学问最为笃实故其说惟发明天人合一之旨不务新奇如谓天锡洪范为锡自帝尧不取神龟负人之瑞谓五行次第为箕子所陈不辨洛书本文之多寡谓五福六极之应通于四海不当指一身而言俱驳正注疏自抒心得又详引周官之法推演八政以经注经特为精确其要皆归于建中出治定皇极为九畴之本辞虽平近深得圣人立训之要非谶纬术数者流所可同日语也宋史本作一卷今校定字句析为二卷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洪范口义卷上        宋 胡瑗 撰
  洪范
  夫武王既胜殷杀受乃立其子武庚为后遂以箕子归武王于是问以天道箕子陈述天地人之常经圣王治国之大法无岀于洪范故作洪范之篇 此篇得入周书者以此篇箕子为武王述大法九类之书故得入周书也
  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
  此武王访箕子之年周既受命惟十有三年四月伐纣而归京师既告武成太平天下武王以箕子大贤遂访而问焉故曰惟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
  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
  骘定也王乃问而言曰呜呼箕子欲问箕子而先叹者所以重之也言天不言而默定下民之命又且相助合协其居而使有常生之资定下民之命者或贫或富或贵或贱或夭或夀莫匪天定之使然也然则既有短长之命又定其贵贱之材而且助合其居使有恒产则如懋稼穑以足食勤蚕桑以有衣使乐岁上可以供给父母下可以畜妻子凶年免于死亡莫非天之佑而使然也故曰王乃言曰呜呼箕子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
  我不知其彝伦攸叙
  此言上天之定民固有常道如此我不知其常道之次叙者何哉故曰我不知其彝伦攸叙
  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堙洪水汨陈其五行
  自此以下至彝伦攸叙是箕子既承武王之问遂为王而言曰我闻往古之时鲧塞洪水乱陈五行之道夫水性罔有不就下者当尧之时水逆行于中国汎滥天下率土成江河人民为鱼鳖故命鲧治之鲧不能顺水之性导之通之使归于江海反堙塞而壅遏之如是则何有其成功哉故礼祭法曰鲧障洪水而殛死是也鲧既堙洪水是乱五行之道故曰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堙洪水汨陈其五行
  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
  帝谓尧也尧见鲧堙洪水乱陈五行之道于是震动而忿怒乃不与大法九章此常道所以败然则谓之不与者如何夫堙洪水乱五行之道不能行帝尧洪范九畴之义则尧不与之也故曰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
  鲧则殛死禹乃嗣兴
  夫鲧以无功而窜逐之虞书曰殛鲧于羽山是也禹为人之子其父不成功不可不绍而终之书曰咨禹汝平水土惟时懋哉则是鲧以殛而死禹继父而兴也故曰鲧则殛死禹乃嗣兴
  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
  天帝称之者尊贵之也夫禹既兴起则反乎父业之所为乃导江浚川水患大息尧善禹治水之故乃与禹大法九章此常道所以叙然则水患既下百榖既登天地无不得其成平故虞书曰地平天成也然则亦谓之与者又如何哉亦以其导江浚川顺水之性能行夫帝尧洪范九畴之义则是帝尧与之也
  初一曰五行
  自此以下至于威用六极箕子总陈九畴之名以说九章次叙之事也五行者即谓水火木金土是也夫有天地然后有阴阳有阴阳然后有五行有五行然后有万物是则五行者天地之子万物之母也然谓之行者以其斡旋天地之气而运行也故谓之行夫人既禀五行之气而生亦由逆五行之气而死声音乎是气味乎是性乎是色乎是举天下之万类未有不由于五行而出是则五行岂不大乎故五者因其数明其性成其气辨其味有其臭著其声彰其色为其物各以类而推之则可见矣所谓数者何即天地之生成数天奇地偶日月晷度星辰躔次岁时历象律吕损益是也所谓性者润下炎上曲直从革稼穑为仁为义为礼为智为信是也所谓气者在四时则为春夏秋冬温凉寒燠是也所谓味者酸咸辛苦甘是也所谓臭者朽焦腥膻香是也所谓声者宫商角徴羽是也所谓色者青赤白黒黄是也所谓物者介虫鳞虫倮虫羽虫毛虫是也在人则为五事若居五福之世则其数弗乖其性不悖其气不愆其味不变其臭不乱其声不谬其色不异其虫不怪皆顺其常若居六极之世则皆逆其常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人反徳为乱乱起则妖生各以其类而推之亦可见也故五行者圣人为国之大端万类之所祖出而冠于九畴故曰初一曰五行然而不言用者盖以五行斡二仪之气天所以生成万物者也岂圣人所用治国之物乎故不言用
  次二曰敬用五事案汉书五行志作羞用五事隋书五行志作庶用五事胡氏所定经文多从孔传
  五事者貌言视听思也貌者万民所瞻仰言则为命令万民之所听视不明则及邪听不聪则容奸思不睿则失谋此五者圣人治国之大本检身之常法也其可不敬而后用之乎故五事谨则长兴慢则取亡然次之于五行之后者以五行陈天地之徳而五事者人君之所为人君盖体天而御邦故以次于五行也
  次三曰农用八政
  八政者谓食货祀司空司徒司冦宾师是也食以劝播种货以通有无祀以事鬼神司空以均土地司徒以行政教司冦以正赏罚宾以明礼师以立威此八者皆国家所急之政则当厚用之政乃和平继于五事者以人君既严五事以当国然后谨民以八政也
  次四曰协用五纪案汉书五行志作旪用五纪颜师古曰旪读为叶和也古者旪叶协三字通用
  五纪者岁月日星辰历数也岁有四时月有晦朔日有甲乙星有运行躔次作为历数以节之也夫圣人仰以观天俯以察地南面而听天下将欲三光全寒暑平百榖登四时叙未有不用五纪而调和之然此五纪继于八政之后圣人为政未有不得于天时者故用五纪而协和之所以次八政也
  次五曰建用皇极
  皇大极中也言圣人之治天下建立万事当用大中之道所谓道者何哉即无偏无党无反无侧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是也下文备详使天下贤者则不过愚则跂而及之平平然荡荡然而使民无倾危之过者皇极之义也故一门之内得其中则父义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朝廷之内得其中则君义臣忠四海无淫朋之人一乡一党则无遗亲此皇极之道行也故皇极行则五行不相侵五事不相徇八政以之成五纪以之明三徳以之平卜筮以之灵庶徴以之顺五福来臻六极不至矣然皇极独不言数者何也盖皇极者万事之所祖无所不利故不言数以此观之包括九畴总兼万事未有不本于皇极而行也故处于中焉
  次六曰乂用三徳案汉书五行志作艾用三徳颜师古曰艾读为乂艾乂二字古通用徳者内则得之于心外则得其理故谓之徳徳冇三者即正直刚柔是也世之平康则用正直之徳治之世有强悍不顺则用刚徳治之世之和顺则用柔徳治之此三徳者圣人既由中道而治天下又虑执中无权犹执一故用三徳者所以随宜制民一归安宁之极也故皇极则见圣人之道三徳则见圣人之权故曰次六曰乂用三徳
  次七曰明用稽疑
  稽考也圣人有疑事必用考疑之物决而明之即下文谓择建立卜筮之人而命之曰雨曰霁曰蒙曰驿之类是也然卜筮以决疑惑定犹豫无出于此故圣人凡举一事发一政若有疑于心者必用卜筮以决之故卜筮得为决疑之物然则圣人果有疑乎曰无也既无其疑何用其卜哉夫圣人至聪明也至周尽也故易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中庸亦曰从容中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然则又何疑乎哉犹谓之考疑者何也即见圣人不専任其断而思与天下同之也故下文谓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汝则从卿士从庶民从龟从筮从是之谓大同然后见圣人无过举故上文能乂用三徳以适变此然后明于考稽而与众定之故曰次七曰明用稽疑以疑事不一故不言数
  次八曰念用庶徴
  庶徴者即谓休徴五咎徴五统而称之故曰庶徴君能与众同欲君臣上下无相夺伦蛮夷戎狄莫不宁谧故五行为之遂性天地为之昭感则休徴胡为而不至哉休徴之实有五曰雨曰旸曰燠曰寒曰风是也休徴至则五者皆顺其时五者各得其叙而为执五事之应也故曰肃时雨顺之也乂时旸顺之也哲时燠顺之也谋时寒顺之也圣时风顺之也此盖和气之所感召也若君不能与众同欲君子小人各反乎所为远近大小罔有宁谧则五行为之失性二仪为之愆和如此是咎徴胡为而不至哉故咎徴至则五者不顺其时不得其叙则为悖五事之应也恒雨顺之貎之狂也恒旸顺之言之僭也恒燠顺之视之豫也恒寒顺之听之急也恒风顺之思之蒙也此盖逆气之所感召也以此众徴莫不本人君之感召故王者作一事必念一事之应行一政必念一政之报事谨则休徴至焉事悖则咎徴至焉人君敢不恭承天而谨于御国乎故曰次八曰念用庶徴然此次于稽疑之后者夫龟筮共从于人神明胥契其道则庶徴莫不至故次于稽疑也不言数者盖休咎总而言之也
  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案史记宋世家引洪范作畏用六极
  五福即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徳五曰考终命是也六极即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是也向劝也威畏也以五福者天下之民所共欲故王者用是五福之道劝民慕而归之以趋于治也六极者天下之民所共恶也王者用是六极之道威民畏而惧之以避其乱焉是五福六极莫非圣人用人以为天下之数故曰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然次于九畴之末者何也首陈五行是圣人法天地以为徳渐次为治故天时顺而休徴至则五行皆得其性矣庶徴即叙则政教之成败著焉故彝伦叙而政教成则五福之道彰彝伦败而政教悖则六极之报应五福者君子之吉成徳也六极者人道之穷也如是则王道终始斯可见矣故因而终于九畴焉注以谓天以五福六极向劝威沮于人则不然矣按下文建用皇极曰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彼注云敛是五福之道以为教用布与众民以慕之以向威而言则曰天以皇极而言则曰教何义之异也以五福六极民各有命非人力之使然故称天以皇极锡于民者君也故称教前言乎天不系乎教后言乎教不系乎天是亦依文而觧之非逹其所以为教也然则五福六极果天使然耶君使然耶曰君使然者存乎教故中庸曰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是也天使然者存乎命故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是也言乎命一人之私也言乎教天下之公也洪范九畴何尝以私言哉然则向非天之劝威非天之沮果谁欤曰君也何以知乎夫九畴之类惟五行不言用盖为天所任非人君所用为教也馀八者皆言用盖人君所用为教也故王者用五福则民劝而归至焉用六极则民畏而避乱焉是福极者治乱之大本也故人备五福者全福之人也人备六极者穷极之人也其次则福极杂得之不可定矣夫人既夀既富既康宁既考终命其间凶恶懦弱者有之矣既好徳而凶短折者有之矣疾忧贫者有之矣然惟好徳者虽忧虽贫虽凶短折不害为君子恶而弱者虽富虽夀虽康宁虽考终命不免为小人各以禀受而得之者命也非教也命冇定分教随变化故圣人言教不言命也安国之𫝊何失之远哉然此福极别而言之者何也夫五福六极切于教化故析而言也且五行者万事之本故首于九畴八事得则福八事失则极故以福极终之
  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自此以下至终篇皆是箕子历说九畴之名广演九畴之义此初一曰五行至稼穑作甘说五行之一节一曰水至五曰土觧五行之名也夫润万物莫如水燥万物莫如火木可揉而曲直金可范而成器土则兼载四者而生殖其中也故人之饮食必待水火而烹饪宫室必待金木而斲朴土稼穑之利欲百榖之生未有不在乎土也故五行万物人用之由出也圣人岂不修之哉故𫝊曰天生五材人并用之是也然则一曰水五曰土何也此以生数成数言之也按易系辞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此即是五行生成之数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此其生数也地六成水天七成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地十成土阴阳各有匹偶而数得成焉谓之成数故五行始于水终之于土是其义也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
  自此至作甘皆说五行之性顺其势而行各有不同也夫水之性无有不润下火之性罔有不炎上故水之性决之东则东流决之西则西流引之穴坎之间则莫不盈积是则水之性可见矣燥万物而升上者莫如火之性故易乾卦曰水流湿火就燥类相感也故圣人之治天下若能顺五行之性修其水徳导逹沟渎濬治河渠号令不违其时水性无有壅遏如是则润下矣治之三载而功成者水润下故也故舜曰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功若其河渠不通沟浍不濬政教违时水行不由其道者是水不润下矣故尧有洪水汎溢中国禹能下矣鲧之所以治洪水九载功用弗成者水不润下故也圣人能顺五行之性而修火徳鼓铸有时焚莱有节号令当火政修如是则火炎上矣故周礼司烜氏中春以木铎修火禁于中国是也若其焚莱不时鼓铸无节火官废火政堕则灾宫馆灾宗庙此火不炎上也郑铸刑鼎后乃有灾乱火不炎上故也故润下炎上皆性之自然也
  木曰曲直金曰从革
  此亦自然之性也木可揉而为曲直方贠故为之相其方则中矩贠则中规直则中矢方则中舆又贠中轮曲中钩惟矫之何如尔荀子曰木之钩者必将待櫽栝矫然后直又曰木直中绳揉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揉使之然也是曲直者木之性也人君顺五行之性修其木徳营建宫室不夺农时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若是则木顺其曲直矣若用民力夺农时斩不时之材供非度之用如此则木不曲直矣从革者以金性虽至刚方随鼓铸而变故镕之则流形范之则成器利可以为剑㦸锐可以为戈矛惟镕范之如何耳故董仲舒曰金之在镕惟冶者之所铸故能变革者岂非金之性哉故人君能顺五行之性而修其金徳兵兴以法师出以时持旌仗𨱆临战誓士足以抗威武而诛叛逆此之谓金从革矣则如周有牧野之命汤有南巢之兵是也若其师出逾时兵兴无法好攻战之事轻百姓之命以致杀人满野伤人盈城如此则金不从革矣故古之秦皇黩武汉之孝武穷兵是也
  土爰稼穑
  爰于也始种而生谓之稼将敛而成谓之穑土持万物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含厚于下者也故春耕之百榖然后生秋敛之百榖然后成土之性厚待于稼穑然后见其性也惟圣人能修五行之徳顺其土性陋宫室省䑓榭辟土地之事劝耕凿之业不夺农时而深耕易耨乃土爰稼穑矣故禹卑宫室尧有土堦而民厚生者此也若其侈宫室华䑓榭离宫广辟别馆闳开国多苦役之事野无加辟之田如此则不稼穑矣故秦筑阿房汉罢路䑓何兴亡之异也
  润下作咸
  此说五行之味也水性本甘由浸渍于地发味而为咸月令云其味咸是也
  炎上作苦
  火本炎上焚物则焦夫气既焦则味发而为苦月令云其味苦是也
  曲直作酸
  木之结实者味成多酸月令云其味酸是也
  从革作辛
  金就镕铸即有腥气非苦非酸而近于辛者金之味月令云其味辛是也
  稼穑作甘
  百榖之味甘可知矣然百榖本由土地而生也甘者实为土味月令云其味甘是也所引月令之文者皆五行所属之月而味之属也
  二五事一曰貎
  自此以下至睿作圣皆说五事之节也貎者即谓威仪容貎人可观望者皆谓之貎此分觧五事之名
  二曰言
  凡有号令天下使天下之人莫不从者王者之言也
  三曰视
  夫善观人者观其情情得则人斯见矣
  四曰听
  夫纳刍荛之言来廊庙之语而求天下之情者未有不自君耳听之
  五曰思
  夫天下茫茫万事籍籍神而明之研思极虑然而首曰貎而终曰思者何夫民之先见者君之貎次而禀受者君之言视不待号召而神化言必有戒谕而顺从思者包括四事一本于心矣
  貎曰恭
  此一节言王者必湏持谨五事夫君之貎为人所观仰则必端严恭庄而后民望而畏之故行步有佩玉之声登车有和鸾之节错衡养目兰茝养鼻在田猎而有三驱之制在饮食而有飨献之礼出入有节动静有时凡举一事未有不由礼而行之如是则貎曰恭矣若其起居无时行步无节驰骋田猎䘮弃礼仪如是则貎不恭矣故王者之貎必湏恭敬者也
  言曰从
  夫君有言则四海皆仰而听之是故虽在岩廊之上言出而可行虽在九重之内令出而可从使民有时用民有节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如此则言乃可从矣若其政教二三号令反复功者未必赏罪者未必罚使万民也不永安而欲逸戒百官也惟朝定而夕移若是则君之出言而岂有从者哉故必湏至当也
  视曰明
  夫王者将欲观人情则纷华盛丽不可阅也淫哇柔曼不可蔽也分别贤佞殊异适庶官人有序旧章不迷如此则视之谓明矣若其耽色恱声信谮放贤乱其适庶不肖与贤者淆混如此则视不明矣故王者之视必明而后可
  听曰聪
  夫十室之邑有邪有正况四海之内有佞有贤访刍荛有廊庙之语面恭有欺天之言苟非人君廓黈纩之塞举未进之贤可谓耳之不聪也故尧命龙作纳言而不使䜛说殄行得耳聪之道也若其亲嬖幸远忠良如此则正士退䜛夫兴此率耳之不聪也
  思曰睿
  思者深微之义夫圣人既有天下之广四海之大万㡬之丛脞庶政之至烦未有不思而得也朝不暇食所以虑之夜不安寝所以思之利于民则行之益于国则行之思深则事当事当则可久矣此圣人所以思虑至深微也若其思之不深虑之不远虽苟取一时之利岂无后世之患乎
  恭作肃
  前文既定貎曰恭以下五事皆由一人之身五事当可以成天下之化君貎恭天下皆知有所敬故近则臣敬之远则民敬之由乎一国达乎四海天下莫不敬上者君恭徳使之然也
  从作乂
  夫言既可从则政教有一定之制天下无反汗之号言出则天下莫不从风而起治矣然则四海百官皆从听而为治也中庸曰言而世为天下法是也
  明作哲案哲字孔传作晢正义曰王肃及汉书五行志皆云悊智也郑本作晢与孔传同悊古哲字也胡氏定从哲为蔡氏书传所本
  夫君视既明貎恭心狠则不能容于国尧言桀行则不能留于朝惟贤徳是用惟邪佞是除若天地之无不覆载日月之无不照临苟非至明何以能取人若是哉故唐虞命群臣而登于朝放四凶而流于野故曰知人则哲能官人明可知矣
  聪作谋
  夫君耳既聪则能立事故来庙堂之语纳刍荛之言良筹硕䇿日闻于朝深规极諌日达于耳若是则何患不能谋天下之事哉能成天下之谋者惟在君之聪尔
  睿作圣
  圣者无所不通之谓也夫君之所以治天下之务思虑之深则无有不通矣政无小大能通之也情无昭隐皆见之也举天下之大四海之远人所及者莫不通于耳虽天地鬼神亦能通之也中庸曰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诗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上下察则圣可知矣
  三八政一曰食
  自此而下至八曰师皆说八政之目也食者即嘉榖可食之类也夫圣人之治天下未有不以足食为本故凿井耕田劝农而厚业使民无游手而人皆种作于田亩所谓仓廪实然后语荣辱之分衣食足然后议廉耻之事故尧命四子而节授时候舜命后稷而播时百榖皆为此也
  二曰货
  货者即布帛可衣之类也夫古之圣王治天下既不欲一民之馁又不欲一人之寒于是环庐树桑劝蚕茧力组𬘓勤织使女无弃业室无停机如此则通货之道也故易曰日中为市聚天下之民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斯邦厚民富之道也
  三曰祀
  上郊天所以答阳功下祀地所以报阴道享宗庙所以奉先祖昭孝心示民有尊也又且内有𦝼腊之事外有山川之举以至门行戸灶邱陵原隰皆有其祭者是圣人之广极其敬而有所尊也于是羞其簠簋陈其笾豆荐其黍稷馈其牢醴外尽备物内竭至诚如此则鬼神幽明胡不享哉故祭祀所以为教本礼曰使民不忘本此之谓也
  四曰司空
  夫圣人既有天下之广四海之大民人之众生齿之繁欲安其土而不迁敦其业而阜盛何以至哉故王者立司空之为此责也土维有瘠壤此辨之也地居有上下此相之也故礼曰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又周官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此其司空之任也
  五曰司徒
  夫民既有栋宇以避燥湿有永食以御饥寒然则教化不行礼义不著何以成至治之道故司徒之官所以教也父之未义者教之以义母之未慈者教之以慈兄与兄则言友弟与弟则言恭人子之道孝弟而已矣夫能教此五者则天下莫不驱顽鄙之行而臻廉让之域者也司徒之教使然矣故书云契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宽又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万民皆责于司徒也
  六曰司冦
  夫圣人之治天下虽欲以仁爱之道行化于四海然其间有奸猾则奈何故大则四夷之不宾小则诸侯之不臣凶夫肆逆顽臣奸骄若是则如何制哉故司冦者所以为御冦之官也周礼曰司冦诘邦国刑百官又周官曰司冦掌邦禁诘奸慝刑暴乱乃掌严邦法修度天威小大之刑无有不正所以讨天下之乱臣贼子无非系于司冦之官也皆其责矣
  七曰宾
  夫圣人既不能独治必建贤诸侯所以为王室之辅也然则分茅受土何以得其懽心哉故限之朝觐之礼分之会同之事为之享燕之节设其委积之事始来也有郊共之礼示殷勤之意也及其还则有饯送之道致丁宁也若此则四海之内凡尔诸侯乌有不亲睦哉振鹭诗曰有客宿宿有客信信此周家之客其亲睦也可知矣故人主治天下当延其宾客也
  八曰师
  师者师保之师也夫能探天下之术论圣人之道王者北面而尊师则有不召之师师之犹言法也礼义所从出也道徳以为法也故王者有疑则就而问焉谋而有成言而可行率能备王者之疑辅人主以道故汤学伊尹而商祚所以兴成王事周公而姬邦所以昌武王之圣尚有吕望之请明帝之盛亦有桓荣之尊自古圣帝明王未有不由师而后兴也故𫝊曰国将兴尊师而重道又曰三王四代惟其师故师者天下之根本也然八政之次首曰食而终曰师者何也夫食者万民之命也一日而不可阙故居于首焉冇食必有衣故货居二焉食货充盈莫不由明灵祐之故𫝊曰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此祀所以居其三也虽有养身之具必有安身之居司空主民土故叙之于四也虽有安民之道非礼义不能立故司徒教之居于五也教之不能入不能无小人之行者故司冦主刑诘之居于六也奸猾既去则天下皆相亲远域来朝则宾礼待之居其七也夫然行七者之事未有不决于师明其义达其礼教而行之所以终于八也
  四五纪一曰岁
  此说五纪之一节也岁有四时春夏秋冬以推移天地之气是也
  二曰月
  自朔至晦是为一月每岁十有二月是也
  三曰日
  自甲至癸凡有十日此之谓也
  四曰星辰
  二十八宿分见于四方日月相会之次谓之辰辰之由言时也専以正时候之节也
  五曰历数
  历者阴阳之纪历数则谓纪周天三百六十度夫一岁之间日月之推移星辰之转运圣人作为之历纪其运行伏见之事可以调一岁之气而节授人时使人东作西成南讹朔易不愆耕凿之候以承天地之和历数明之致也故尧则命四子舜则在璇玑而寒暑平四序均谓之正也得五纪之效也然而首曰岁终曰历者岁可统月月可统日星辰运行在天历数者所以纪四者而正一岁之候也然则皆谓之纪者括阴阳之运行为天地之大化故皆言纪














  钦定四库全书
  洪范口义卷下      宋 胡瑗 撰
  五皇极皇建其有极
  自此而下至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是箕子广皇极之义也以大中之道至深圣人之教至广故箕子殷勤丁宁而备言之皇大极中也自圣人治天下当大立其大中之道而后可然则谓之中道者如何夫王者由五常之性取中而后行者也刚则不暴柔则不懦贤则不过愚者亦能及推而使施诸天下使天下之人莫不能由而行之者圣人之中道也故记曰从容中道又语曰允执厥中是也然则谓之大者何哉无限极之辞也夫圣人既有天下之广四海之大将欲叙彝伦之法行九畴之义上则际乎天下则接乎地举天地覆焘之义莫不臻坦荡之风也非圣人广大无限极而行何施而后可哉
  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案宋世家作用傅锡厥庶民敷傅二字古通用夫圣人既能由大中之道然化天下之民如何致哉故人君敛时五福之道以为教用布于民使慕而劝之五福生于五事五事皆谨则五福集而归之夫福既有可验之迹故圣人敛此可致五福之道使民慕而归之则行善者得其福不善者不得其福故乐其业则为富遂其生则为夀知廉耻则为好徳无疾忧则为康宁不为非僻而不堕于刑戮则为考终命矣惟行善者可以语此五福之道
  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
  夫君既有五福之教众民皆动其心仰慕教化皆就其君酌取中道而行之既能行之朝廷莫不同风远尔以之一化皆与君安于中道也
  凡厥庶民无有淫朋人无有比徳惟皇作极
  夫民既禀君之教化皆安处于中道如是则天下之人何有淫佚乎则使过度而失中者朋党而构恶者阿比而为邪者皆修大中之道而行之
  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
  夫中道既行之后淫朋者不作阿党者不为是则足以驱小人之行而循君子之途故众民之间有所谋足以兴天下之事有所为足以兴天下之功有所守不变君子之节汝则当念之于是与之高爵加之厚禄所以然者以劝人趋于中道也
  不协于极不罹于咎皇则受之
  虽然爵者以劝中人之道也若其间亦有智虑未深服教化未甚悟不能尽合于中道虽不合于中道亦不至堕于大恶汝则无限极受之待其修饬于是进用所以然者圣人不欲遽绝乎人待民于大中之域如此则道之甚大也
  而康而色曰予攸好徳汝则锡之福
  然则劝人之法不可骄慢也不可傲易也又当和汝之辞气安汝之颜色以待于人人若能改其前行克新厥心而乃曰我今所好者徳尔如此则可以入大中之域也汝当以爵禄报之矣
  时人斯其惟皇之极
  大凡素不能行中道者则君劝之以至于中道素非君子者则劝之皆为君子皆由劝导之甚厚故若此之人率然尽纳于大中之道思弃其偏诐之行也
  无虐㷀独而畏高明案宋世家作毋侮鳏寡
  㷀独者则是无兄无弟无子㷀独之人高明者则是有权有位宠盛之人人情之中附之者众也在圣人之心则不然矣虽有鳏寡未尝暴虐也虽有权位未尝畏惮也故不虐鳏寡则天下无穷民不惮权位则天下无骄臣苟非圣人节以中道胡能若是哉
  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昌
  此又言用臣之法若人之有能有为有能谓才能之人也有为谓兴为之士也有才能足以经纶国家之政干整国家之事有栋隆之任无覆𫗧之凶者才能之人也有兴为者则能源国家之大利除国家之大害奋不世之䇿立千古之功者有为之士也夫然有能有为之人人君当颁爵禄以敦励其节修进其行如此则国乃取其昌盛之道盖人有所劝则不堕其后效广得人则可树太平之基矣
  凡厥正人既富方榖
  此又言驭臣之法也夫正直之人既以爵禄任之又当以善道接之爵所以驭其贵也禄所以驭其富也爵禄者固臣之有也然则既有爵禄之道又必当推心以任之言听计从温颜改容推诚屈体内既尽其信外又尽其礼如此则恩义克浃乌有不得天下之心者哉若其虽有爵禄以贵其已奉其身然而言色不温诚既不厚礼亦不充如此则犬马畜其臣也恶有天下之士而肯就犬马之恩哉故君能尽其待臣之道臣下所以感恩竭力进谋树勲可以固于磐石矣故曰凡厥正人既富方榖
  汝弗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
  夫臣之在位既优之以高爵又接之以善道如此则感恩戴徳进谋树勲有好善于国家者众矣若其人之在位推诚不甚専待之不甚厚礼遇踈薄恩义衰微言未必行计未必用如此则皆将奋衣而去安能久处于朝廷哉故曰汝不能使正直之人好善于国家其人若被罪而去殊不知待之无素也
  于其无好徳汝虽锡之福其作汝用咎
  夫无好徳者即是行之恶者也行之恶者外则险陂其行内则脂韦其心惟嫉媢其忠良不愿人之治理其行之恶者君屏弃之可也故舜流四凶而海内恱服者是也若其行之恶者汝反与之爵禄置之朝廷则杂忠比邪贤害良退间其君臣愿闻一日之治不可得也此皆用恶行以败汝善道何以任哉言劝善则可以享天下之治不用恶则所以防天下之乱也
  无偏无陂遵王之义案陂字古本作颇胡氏从开元改本
  此又言王者行大中之体也偏之言私也陂之言曲也夫圣人中天下而立四海一道也万民一情也近何殊也远何异也故欣然莫不如赤子而视之者圣人之情同也然则又何偏为一人而有厚薄曲为一人而有爱憎故不敢偏私不敢陂曲一循先王正义而行盖先王者亦以此而有天下未尝偏也未尝曲也
  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
  夫好者天下所同好也恶者天下所同恶也故今有道义之人君子之行行之善者也何人不好之而王者好之同天下之好也有暴慢之人小民之行行之恶者也何人不恶之而王者恶之同天下之所恶也夫好既同天下之所好则有贤必登有善必进位之高爵食之厚禄天下胡为而不劝哉记曰君子不赏而民劝是也恶既同天下之所恶则有恶必诛有罪必去加之刑典置之海隅天下胡为而不畏哉记曰不怒而民威是也圣人能均其好恶酌中道而治天下如此也若或好非天下之所公好则爱者未必有善赏者未必有功伸己之私而不与众同则天下之人何有劝者矣若恶非天下之所公恶则所诛者未必有罪所去者未必有恶若此则天下之人何有畏者矣赏罚既不公畏劝既不行天下何由而治哉故王者不敢私其所好不敢私其所恶一遵于先王道路而行其得中可知矣既得中道乌有不治者哉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
  夫圣人既无一人之私欲亦无一人之阿党又且好恶一同于天下则王者之治道何偏何党乎是皆荡荡而通逹于四辟矣平平平治之义也夫既无自私之意而无所党亦不为物所累而有所偏如此则王道莫不平平然坦平矣
  无反无侧王道正直
  反则反复之义侧则倾侧之义夫王者既由中道而行无反复于中道者亦无欹危于中道者则王者之道莫不一归诸正直则是无毫发之偏也正直则为圣人大中之道矣
  会其有极归其有极
  夫王者既无所私邪去其所阿党所履者一归于正所守者一归于直以四海为一家以万民为一人其情则天下同也举万事而无有过者无有不及者是圣人会合大中之道而后行之圣人非要中道于一身盖所为天下之教也故天下之人既仰观君子之法则禀受君子之教化为人子为人父为兄为弟为僚友者闺门之内朝廷之上者由乎一国逹乎四海致乎天下举天下之人莫不纳于君子之途者由上会合而行之也
  曰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于帝其训案宋世家作于帝其顺曰者大其皇极之义而言之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者言圣人立大中之道于是布之为言扩而为教是可为治国之常法使民可以顺而行之于帝其训者天且顺而况于人乎天顺之者即如行皇极则全五福之道获美验之应况于人乎皇极行则人莫不羞其小人之行而愿纳诸君子之途则是皇极大矣
  凡厥庶民极之敷言是训是行以近天子之光
  此又言大中之道至矣何但出于天子之贵夫民承教化之后而亦有中和之心凡其众民之心所出之言言大中之道信可奉顺而行之竭蹶而为之痊除顽鄙之性愿跻君子之域以附近天子光辉之盛徳则可知所以然者见上行而下效君唱而民随言身能唱率大中之道然后可以感天下之心成皇极之风教也
  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此于皇极之终又大其皇极之义人君可不加意哉夫天生蒸民有欲无主乃乱于是命其君而司牧之民不能自衣君为劝其蚕而使衣民不能自食君为劝其耕而使食民不自安君为营栋宇以居之民不知仁义君为设庠序以教之是天子之于兆民不啻若父母之于赤子恩爱之甚也然则天子既为民父母以为天下之所归往如何而治舍皇极之道不可也故大中之道行天下无叛道之士四海无违教之民皆知礼义皆为君子也皇极之道废则天下未必皆康四海未必皆安人党偏者有之人怨旷者有之以是观之欲一民无不得其所欲一物无不受其赐舍中道何以哉故尧舜以此道而能为二帝禹汤以此道而能为三王周公思兼三王致成王于有道孔子不得其位则著之于六经不得志者则可以卷怀于一身得志者则可扩充于天下夫欲极天地之彝伦治国家之大法而将登太平之域者惟用皇极而后可
  六三徳一曰正直
  此极言正直无邪回之义故圣人所谓中道也
  二曰刚克
  至刚之徳然后能断
  三曰柔克
  凡为和柔者亦能治事正中道也刚过则刚柔过则柔三者当随时制宜而用之也
  平康正直
  此又言三徳各有所宜之民而平安既无倾欹之事亦无反侧之虑彼既中道而行已者则以中道而治之也
  彊弗友刚克
  若民之有彊悍不顺大则诸侯之不宾四夷之不臣小则奸宄矫诈悖徳慢礼非可和颜悦色而谕之也必须以过刚之徳而治之大则甲兵小则鞭挞皆谓治彊御恶之道也故曰彊弗友刚克
  燮友柔克
  燮和也若民之行为和顺者人君当以和顺而接之屈体以下之彼既过恭而顺于己则安得不过礼而待之哉
  沉潜刚克案宋世家作沉渐刚克
  沉深潜藏也前既述圣人之三徳此又恐未尽刚柔之宜故重言以戒之夫圣人之刚徳不可露见于外则必深藏于内待其犯者然后发见且若有所不宾之诸侯有所不臣之四夷顽嚣奸宄悖乱纪纲君然后大则致其诛讨出则利其甲兵所以征奸猾而诘暴乱也如此则海内罔有不肃不畏者此得用刚之道也若其人君惟好伤人肌肤残民性命夸示威严暴露刚徳用刑无度出兵无时如此则非所以御暴之道而自贼之本也故蒙卦曰不利为冦利用御冦者用刚深戒也
  高明柔克
  夫圣人既有柔顺之徳不可深潜蕴蓄必显明于外而行之发于面盎于背形于动静著于四体俱常恭谨则天下之人敬之俱常谦和则天下之人怀之不待刑罚而民自畏不待𫓧钺而民自戒此柔徳之所致也故深藏刚徳于内则天下之人无不畏也大明柔徳于外则天下无不爱之在泰之彖曰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斯君子之道也若夫高明其刚沉潜其柔若此则内阴而外阳内柔而外刚则是小人之道也以此观之刚柔之道人君不可不慎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福赏也威罚也玉食珍食也谓玉为珍以至珍惟金玉耳故玉食为珍食也前既言彊弗友刚克则彊暴弗顺者以刚克之此以下言大臣有専威福者不可不诛也夫赏者所以为天下劝善也威者所以为天下诛恶也盛馔天子所宜有也夫此三者天子之用何人臣可得为哉
  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民用僭忒
  夫臣佐君而为治者故君唱则臣和君动则臣随以至凡出一号令行一政教未有不承于君而后为者也故赏罚盛馔莫非天子所有臣下安敢为之为臣者何有専盛馔赏罚之礼哉故曰惟辟作福作威玉食若其臣心僭逾窃弄君权有作威福玉食者此惟肆恶于汝家亦将祸及于汝国矣夫大臣既为此行则小臣观之能不危侧而颇僻则天下之人能不僭差而离于中道哉若大臣不道则亡家乱国丧天下者未有不由此而致也然三徳本以治天下之民而自持以众民之中若有彊御之人弗友顺者易为克也以大臣柄君之权享其重位密迩天子一有不法则如何而制之或専赏罚或玉食者有其一行则必诛之若诛之不速则汉之莽卓皆由此致也故易曰辨之不早辨也其此之谓乎以此观之则大臣不可不防特言之者以为万世之警戒也
  七稽疑择建立卜筮人
  夫圣人有大疑非至神之物不可决之于是灼龟以为卜揲蓍以为筮故卜筮者所以决疑于天下定四海之犹豫也然则灼龟以为卜揲蓍以为筮非通晓孰能之是以必选贤能通其卜筮之人以建立之
  乃命卜筮
  既择有才之人为卜筮之官因命之以卜筮之事
  曰雨曰霁案宋世家霁作济
  此即卜筮之事也灼龟之兆其种有五兆者即是以火灼龟而其分拆者为兆其兆文有雨飞而淋流者曰雨其兆又若雨而舒豁者曰霁也
  曰蒙案宋世家蒙作雾
  其气蒙昩而连沿者曰蒙
  曰驿案正义引郑康成注驿作圛许氏说文引洪范亦作圛
  其气络驿而不连属者曰驿
  曰克
  其文交相往来而相参错者曰克
  曰贞曰悔
  此卜筮卦之法始揲而定则为内卦因而重之故为外卦是卦体本是内起故谓之正因而有所终故谓之悔取晦终之义也
  凡七卜五占用二衍忒立时人作卜筮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
  谓筮也内卦外卦案此处原本有阙文夫卜以火灼龟蓍以揲为筮二者之事又以推衍其义而知差忒然后吉凶可以辨祸福可以知也既立知卜筮之人而因命卜筮之事故卜龟揲蓍皆取三次而验之若一人言凶而二者言吉则从二者之吉违一人之凶也若二人言凶而一人言吉则从二者之凶违一人之吉也盖卜筮事大故取其众而验吉凶也
  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此又言将求卜筮必先断之心谘于臣谋之民次与卜筮相合之意夫君有大疑惟是立君迁国平治危乱征讨不臣国之大事犹豫不决必求众志以决之然则谋及其心则思虑之渊而为兴事之主未有不先果决之也然虽已决而未可行又谘之于卿士之官以卿士者惟其才智之人为之然则谘之既毕犹未为当又就众民而为之谋虑且庶民虽鄙贱而为之谋者刍荛之间亦有廊庙之语如何而敢违弃哉谘民既毕乃就卜筮而决之卜筮者问天地之情考鬼神之意也然则圣人举事必先谘之于人然后问之于卜筮者何哉兹见圣人将有为未尝不与人谋谋之既同则天下之情往往合矣
  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
  若其君心既从龟筮从卿士从庶民亦从五者皆然夫是之谓大同龟筮从者则是鬼神之情协同卿士与庶民从者则是人心恱顺夫人心为之悦顺鬼神为之相通圣人有不举则已动则未有不获其吉故舜命禹而得此道也书云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龟筮协从如是岂不谓大同之验哉
  身其康彊子孙其逢吉
  夫鬼神既从卿士民人为之悦豫圣人有动岂惟享一身之利获一时之安佚虽千万世而子子孙孙亦当遇其厚福也以其得人心故焉
  汝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
  君心既从龟亦同筮亦同卿士违众违龟筮从则是天地之情已和卿士与庶民违者则是人心有所不顺虽不能全进然王者戴天履地而治也顺天地而行亦可以获吉矣
  卿士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庶民逆吉
  君臣之情虽不同天地之心亦应故得为中吉
  庶民从龟从筮从汝则逆卿士逆吉
  民虽与上异心然天地之心尚应亦可为次吉
  汝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鬼神之心犹相违君民之心亦未合惟可小事不可大事祭祀婚冠可也出师征伐不可也
  龟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
  龟筮者所以求情也今天地之情皆不与而众人之心亦不同如是则不可举事惟安静而无为则可若有兴事者不惟大小皆取凶也
  八庶徴曰雨曰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曰燠曰寒曰风曰时
  盖王者修五事有恭与不恭叙五行有顺与不顺及其阴阳以之交感天地为之见象如是则众徴至焉然则所为徴者即雨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寒燠风是也雨以润万物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以干万物长乎万物者惟燠成乎万物者惟寒风者春生夏长秋成冬藏鼓舞万物而不知其所以然莫疾乎风也五者皆天地阴阳之气而种植万物者未有不由此而出也王者岂可不修徳而召之哉谓之时者各得其时若顺时而来则为嘉为瑞若不时而来则为灾为孽五者各以其时然后为庶徴之应故用时而结之
  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庶草蕃庑
  此言五者得其时然后可以为庶草蕃庑若五者备各以其次序即如须雨则雨至须风则风至久雨而思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久寒而思燠如是则五榖如何而不登熟草木如何而不蕃滋哉
  一极备凶一极无凶
  此又言此五者不时致凶灾之道一极备凶者一者备极过甚则如不当雨而却雨不当风而风至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不以时寒不以节凶之道也一极无凶者一者极而不至则如当雨而不雨欲风而无风冬而气不寒夏而气不燠亦为凶之道也
  曰休征
  王者有美行之实天从而有感应之征下文雨若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若之类是也
  曰肃时雨若
  貌之既恭是谓之肃肃者民劝威仪而莫不整肃也于是则有时雨顺之时雨顺之百榖草木皆被其膏泽之徳诗曰有渰萋萋兴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雨之顺时也必知貌肃而雨应之者雨则木之气应之故有雨顺之事也
  曰乂时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言之可从是谓之乂乂者民禀号令而从治也于是则有时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顺之则是百榖草木皆荷其干烜之力故易系曰日以烜之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顺时之谓也必知言乂而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庑之者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者金之气言得其理则金气应之故有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顺之事
  曰哲时燠若
  视之既明是谓之哲哲者人君能知人之谓也于是则有时燠顺之时燠顺之则是百榖草木蕃茂皆蒙其温煦之力春则有温风夏则有暑雨燠之顺时也必知视明而燠应之者以燠者火之气视得其理则火之气应之故有燠顺之事
  曰谋时寒若
  听之既聪是谓之谋谋者纳言而成天下事也于是则有时寒顺之时寒顺之则是百榖草木无不荷揪敛肃杀之徳故诗云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嗟我妇子聿为改岁入此室处寒之顺时也必知能谋而寒应之者以寒者水之气听得其理则水气应之故有寒顺之事也
  曰圣时风若
  思之既通是谓之圣圣者万事无不通之谓也于是有时风顺之则是百榖草木皆荷其鼓舞之力也故舜之琴歌曰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此风之顺时也必知圣然后风应之者以风属土之气思得其理则土之气应之故有风顺之事此以上皆是王者谨五事则有美徴之道夫修五事政令明教化行民有欢愉之心无怨嗟之声和气充塞于天地之间美征如何而不至哉故五行各得其叙五者各来以时则五榖丰登草木蕃庑可见矣举万事之畴类莫不纳之于亨嘉之会者一归五事之所致也
  曰咎征
  王者有恶行之实天亦从而报之以咎征之事也
  曰狂恒雨若案恒字原本避宋讳作常今改正
  夫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则反而为狂狂者君行妄之甚也威仪不严举措无节于是恒雨顺之则百榖不免乎水潦之苦所谓秋有苦雨是也必知狂而恒雨顺者以雨属木今貌既不恭谓之不肃金之气沴木故罚有恒雨之灾
  曰僭恒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
  夫言之不从是谓不乂乃转而为僭差者君言不当之谓也于是恒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顺之则百榖不免乎旱暵之苦诗曰旱既太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此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过甚也必知僭而恒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顺之者以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属金今言既不从谓之不乂则木之气沴金故罚有恒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灾
  曰豫恒燠若
  夫视之不明是谓不哲乃反转而为逸豫者窥视失宜之致也无忧勤之行惟耽乐之从于是有恒燠顺之则百榖不免乎疫殒之苦所谓冬有愆阳是也必知豫而致恒燠者以燠属火今视既不明谓之不哲则水之气沴火故罚有恒燠之灾
  曰急恒寒若
  夫听之不聪是谓不谋则反转而为卞急者谓君不纳人言而好用已见也于是则有恒寒顺之则百榖不茂艰于长养也所谓夏有伏阴是也必知急而致恒寒者以寒属水今听既不聪谓之不明则火之气沴水故罚有恒寒之灾
  曰蒙恒风若
  夫思之不通是谓不圣乃反转而为暗蒙者君行暗昩之甚也举事不知其宜临政惑于所为于是则有恒风顺之恒风顺之则不无偃禾㧞木之异诗所云终风且霾不日有曀风之过甚者也必知蒙而致恒风者以风属土今思既不通谓之不圣金木水火四者皆沴于土故罚有恒风之灾此在上者不谨五事之所致也夫五事不谨政令不明教化不行民多穷困者道有嗟怨者愁恨之声塞于天地之间则咎征之事至矣故五者不以时百榖以之灾伤草木以之衰落举万物之类莫不受其害者君不谨五事所致也
  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
  此以下广说为君能供君之职为臣能尽臣之道如是则不惟百榖丰登致美征而已可以长保国家福禄之道若其为君不能守君之职为臣不能尽臣之节亦不惟致百榖灾伤招咎征而已所以招天下之乱故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此先举君臣之职之分之道夫岁所以兼总四时而成一岁之功也王者之治天下纲纪百官总统万几干旋天下之事而归乎治者也是王者之所省职至广大还如一岁之兼载四时也卿士惟月夫月者自朔至晦兼总三十日者也九卿之官众士之职不得拟之于王但使各分其曹掌其事如一月之有别也
  师尹惟日岁月日时无易
  夫日者自早至暮之谓月则有三十日岁有三百六十日众正官之使既不得比之于王又不得拟之于卿士但陈力就列分职共治还如日之统属于岁月然岁月日时无易为君者専供君之职为臣者各尽臣之道上下无差僣坚悫而无变易故也
  百榖用成乂用明
  教化兴行和气充塞然后百榖用成年丰登也治道用明政大行也故曰百榖用成乂用明
  俊民用章家用平康
  俊民用章贤者进也家用平康国家安而长保其福也
  日月岁时既易百榖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
  君不供君之职臣不尽臣之道上或侮于下下或僭于上则变易形矣百榖用不成年凶荒也乂用昏不明其政乱也俊民用微小人进也家用不宁国家所以颠覆之道起是上下失职之所致也
  庶民惟星星有好风星有好雨
  冥冥无知蚩蚩无识民之性也以民繁众而处于国一如众星之在于天则众星之间有好风者箕星是也有好雨者毕星是也星有好恶则民之性有好恶可知矣
  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迟一日行一度一岁然后周行于天月行速一日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一月然后周行于天是日月之行自有常度也又如日南极则为冬至日北极则为夏至是日月迭运于天自有冬夏之常候
  月之从星则以风雨
  月经于箕则多风离于毕则多雨亦如正教失常以从民欲亦所以乱故王者莫非一正其徳深餙于下无相夺伦顺其职次然后可以安于大治也
  九五福一曰夀
  民得永年者为夀即如诗称为此春酒以介眉夀者为永年之人也注谓百二十年者未可限也
  二曰富
  民乐业而勤农桑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富之道也注谓财丰备亦未必然
  三曰康宁
  和气充盈兵革寝息天下无疾疫之苦戍役之劳民安济之道也
  四曰攸好徳
  出孝入悌爱贤慕能徳之所好者也
  五曰考终命
  天与人之命有短者有长者人但随其短而善终任其长而吉尽不为征战之所殒灭刑罚之所桎梏无横夭毁伤而死者皆自成天命以终也
  六极一曰凶短折
  人之穷极之事有六凶短折者不以善而终既不得其夀又不得考终命是谓凶短折之人或因征战之所死或被桎梏之所殄皆不遂天命也注谓短未六十折未三十皆不然矣
  二曰疾
  阴阳乖则风雨暴和气隔塞天灾流行民则疾疠矣
  三曰忧
  上未有以奉父母俯又阙于畜妻子无安堵之业而劳征伐之行役日虞流转于沟壑即民忧之甚也
  四曰贫
  繇役频租敛烦男不耕女不织田亩荒机杼空民贫之道也
  五曰恶六曰弱
  恶与弱皆不好徳者也好徳者由乎中道也恶与弱皆过乎中道与不及中道也恶者嚚而无所不至弱者懦怯而终无所立也此二者人行之穷极故入在六极之内然则人君教化不行礼义不著民不知有盛徳之事所以致如此应也则知六极者皆反五福者也五福曰夀曰考终命六极曰凶短折此一极而反二福也五福曰康宁六极曰疾曰忧二极而反一福也五福曰富六极曰贫此一极而反一福也五福曰攸好徳六极曰恶曰弱此亦二极而反一福也六极与五福通贯而言之则可若离而解之则殊失圣人之意夫五福者天下之至美者也六极者天下之至恶者也圣人不能独为之教是必兼讲九畴而用之然后可以验于民也昔鲧堙洪水汨陈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初一曰五行至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极者何也夫王者体五行以立徳谨五事以修身厚八政以分职协五纪以正时建皇极以临民乂三徳以通变明稽疑以有为念庶征以调二气彝伦攸叙是谓至治之世五福被于民彝伦攸斁是为至乱之世六极伤于民夫五行者水火金木土在天则为五星在地则为五行在人则为五事王者五事皆谨则五常不失其道五行皆顺其性五星不失其明五事谨之致也厚八政则食以足务稼穑则货以通有祭祀以事鬼神司空以平土地司徒以均教化司冦以正刑罚宾所以明礼师所以为法恊五纪则四时不差建皇极则民履中道又三徳则驭下有方明稽疑则与众同欲如是则君子在位小人在野君臣上下交相和同蛮夷戎狄无不宁谧然后可以验于庶征也庶者则曰雨曰旸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曰燠曰寒曰风五者皆顺其时各得其验则为谨五事之应也故经曰萧时雨若至圣时风若此和气之感召也故下文云王省惟岁至家用平康此美征之大者也故美征既至则五福被于民矣舒泰则各尽其夀夀不必百二十岁为限民乐康则各得其富富不必以财丰为备无疾忧所以康宁知礼让所以好徳不经于征战不被于刑戮为考终命之道以此观之王者兼讲九畴而次序之则可以获五福之应若王者不能谨五事则五常皆失其道五行失其性五星失其度八政由是而隳焉农失业则食不足商失业则货不通祀失时则鬼神恶司空失职则土地旷司徒失职则教化衰司冦失职则刑罚滥宾失职则礼坏师不严则道不尊五纪乱则时令差皇极倾则王道塞三徳乖则政治废稽疑逆则众心异夫然则小人在位君子在野上下交相侵陵蛮夷戎狄扰于中国故有咎征者悖五事之应也五事悖而貌不㳟反而为狂言不从则反而为僭视不明则反而为豫听不聪反而为急思不睿反而为蒙故经曰狂恒雨若至蒙恒风若此逆气之所感召也故下文云日月岁时既易至月之从星则以风雨此咎征之大者也咎征既著则六极然后被于民矣民死于征战而困于刑戮所以凶短折阴阳不调所以疾不得其所所以忧衣食不充租敛急厚所以贫庠序不设教化不兴不知君子之正道徒著小人之邪行故为恶与弱以此观之王者不能用九畴为治本所以有六极之道然则五福六极莫非圣人为教之道可以验王道成败之迹故因以终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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