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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堂先生文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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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溪堂先生文集
卷五
作者:柳畴睦
1928年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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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姜进士应周[编辑]

客腊鄙伻自壶归。拜承长幅惠教。感戢慰豁。若奉面晤。仍审新元。省节茂膺鸿禧。胤友侍学增益否。畴老亲每承触冒添感之教。远外情私。焦迫罔谕。胤友之妙龄立脚。诚心求学。闻不胜喜而不寐。滔滔此世。以若年纪。能知重内轻外之义者。其天分之高见得之正。此可知耳。况又柳心斋即是当世贤范之所在。而住处非远。讲质得所。自当日进而不已。又何幸之可言耶。至如鄙人。初岂是用意于自欺欺人。而只缘自量己分。谢去场屋。远近朋友。过于相爱。冀欲为引重之事。而加之以不似之礼。以增不韪之诛耳。顾畴何足以当此盛意。而迺敢为人师而䩄然自处哉。不惟畴自处之义为然。相爱者如知所以爱之之实。亦岂以此而相累也。如以世谊之笃。不相遐弃。时一过访存问。其为空谷之跫多矣。此岂非可喜处耶。鄙所辑礼书。何敢别立门户。求多于古人耶。但我东先辈无论彼此。礼说纂辑者多矣。然今世见行诸本。终是偏于色目拘于地方。而生生不竆之疑文变节。无以会通参证。故窃尝有意于斯。盖其裒辑名全礼类辑者。先之以邦礼仪原续。次以家礼通礼士相见乡射乡飮酒乡约学校原纲及本注附注小注。用心经例。疑变问答。用通鉴史断例。以其门类汇分采补。自成一袠。而篇袠浩穰。名目繁密。精力不逮。器具多艰。未可猝然以了断也。客冬远近诸君。合同助发。相守为一朔之功。而写过校勘。两道俱臻。仅得三分一功力矣。若因此而接续不已。出末可期。而其于私冗世故随处妨夺。颓志懒习。掩卷忘置。谓之何哉。如得执事老成之心公眼明。奉之左右。托以删正。庶乎其拱手仰成。而末由焉柰何。

答金敬舆尚钦问目[编辑]

三从孙正秀父先亡。昨年六月已服其祖父承重服。今又遭其曾祖母丧。正秀当两服承重。而此丧成服。可舍旧服而从新服耶。既从新则襄礼之前服其新服。而襄礼之后。或服前服否。

旧丧小祥在来月初。其前新丧襄礼。恐不可及矣。新丧成服至卒哭以前。自当服新丧之服。卒哭以后则前丧小祥。即当追行。前丧既为练服。则恒著练服。恐用不得。不得不以新丧服常待。而于祖父殡庐奠祭受吊之时。似当著练服耳。

主妇。主丧之母与祖母俱在堂。而丧主之妻当为主妇耶。

祖母与母当以本服服之而已。丧内主妇则祖母当之。葬后祭奠主妇则丧主之妻为之。有明文耳。

主妇承重之母在堂。而承重之妻当为主妇。既闻命矣。承重孙病不能主祭。而承重之叔父主祭。则谁可为主妇也。

承重孙病不能主祭。则其叔父不可不主祭。然非主祭也。乃摄祭也。摄祭安有主妇耶。

本生继外祖母。考之诸说。未见明文。然继母之母死。继母存而服齐衰。则出子处义。何以则为尤得也。出外祖母外继祖母俱有服。则本生继外祖母之丧。为其继母而义服三月否。

本生继外祖母服。先儒说无之。然礼本因情而制。服之似无妨。

书院埋主时。祭需仪节。古无依据。或以生物盛于笾豆。或以熟物盛于私器。则于此二者。将何折衷也。鄙意则撤院之令。便禁生荐。则熟荐似得之如何。略设脯果。亦免悖礼耶。

埋板祭。生荐熟荐不必疑难。祠院神板。本以生荐享之。何独于埋安为熟荐乎。此是无于礼之礼。鄙见如是。勿以鄙见为是。广询审处之如何。

谒庙。朱子行状云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于家庙。注解云焚香再拜。是固奉行。而庙门恐其烦黩而不开。

既焚香则庙门不可不开矣。近世先辈谒庙。不行焚香一节而不开门。以此量处如何。

宗服丧服记疏。大功小功缌麻之亲。先服宗服。后服已服。今之知礼之家。亦用此礼否。

宗服齐衰三月在大功上。虽三月此服非缌也。与齐衰杖期不杖期五月一体而等杀。先服宗服恐是。

答高元仲彦亨[编辑]

秋来同人之怀益切。谨询侍奉动引一护万相。馀力之业。果何如也。是庸愿闻。畴京信连承二音。慈侧姑保夙状。情私甚幸。近有编礼之役。而远近诸友来留数日。相资甚大。殊甚良感。然而其就緖则恐未知在何时也。际此傥无奉晤之便耶。适因颜巷便。暂此凭寄。

答李艮伯濬九心经问目[编辑]

所询诸条数三意义外。如人心人欲之说。天命诚明之说。即义理大头胪处。学者没身从事。犹患不分晓。今其次第条理不紊。可谓洞然见得其用工之勤而所得之深。岂胜敬服耶。然而犹不敢自信从。而讲问不寘。此尤见虚心逊志进学不息之工。而但其所质之处。便似借明于瞽者。此为可叹。鄙人本以卤莽之学。加以向衰荒废。旧忘新昧。贸贸如初未始有学者。索居之中。无与警益。抚按光阴。常自悼叹。不料高明之不鄙。辱开以讲诲之端。所以唤醒昏堕者。为赐已大矣。因得以闻所未闻。得所未得。何感幸如之。三复之馀。以臆见论列如左。其不避僭逾。忘其固陋而妄为此者。实感高明委示之义。而且不敢蔽盖自隐。不以求正也。惟恕谅幸甚。

谨按程复心心学图曰赤子心。是人欲未汩之良心。人心。即觉于欲者。大抵不为物诱。纯一无伪底赤子之良心。则今观图说人欲之汩未汩姑舍。直以人欲二字。专属之赤子心一边。而又以人心觉于欲者系之者。得无过中失正之弊耶。饶双峯以饥要乳。便为赤子之欲。其或因此而属之人欲人心之一边。则虽以大圣人岂无饥思食寒思衣之欲也。无论大人赤子。饥寒之思衣食。自是良知良能之理。则必以人欲人心。专属赤子心一边。而揭此图于万世之心法。是果稳当无疑底道理耶。先辈已定之论。后学之妄赘已疑者。自知极僭难逃之罪。然管窥所照。盖未知其如何得当也。

来谕中不为物诱纯一无伪底。是赤子之良心云者固然。惟其如此。故所以为人欲未汩之良心矣。何可以姑舍二字。抛却人欲之汩未汩。而便生疑节于人欲之专属赤子心一边耶。至于以人心觉于欲系之。得无过中失正之弊云者。尤似未稳。人心未便是人欲。而毕竟是觉于形气之私。故所以谓觉于欲。而与道心之觉于义理者。对待说下。非以赤子把作人欲。而便谓之人心觉于欲耳如何。寒思衣饥思食是人心。衣当衣食当食是道心。饥寒而取不当衣食。不饥不寒而欲美好衣食。是谓人欲。盖大人之饥寒而欲衣食。虽出于形气。而能衣食其当衣食。斯所谓人心听命于道心也。赤子之饥要乳。只是饥则食之心自发。只可谓之人心本然之体段也。若便曰人欲则不啻失之矣。双峯之著欲字。与人欲之欲大煞不同。大槩图说大意。退陶老先生答李叔献书详矣。深有望于贤者之潜心而有得焉耳。

人心道心章。伊川先生曰天理人欲便是。五峯云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说得甚好。陆子静云舜若以人心为全不好。则须说使人去之云云。王鲁斋亦曰人心不可谓之人欲。观此数君子人道心之说。似若旨论之各立门户。安敢赘议其万一。而盖以平日讲究者参之。则人心人欲。自有病根甚不甚之分。是以本经赞中亦曰人心惟何。惟欲易流。人心于人欲。谓有易流之弊则可。而似不可直以人心认作人欲之得当也。伊川之训所以著便是二字。以明其些少分界。则其与王陆卞同一其说。而彼五峯之直遂说同行异情。则尤为大段失著。况以天理人欲。对待幷立。同时齐发之为。则其于未发之前。已具两端。如东西相对。彼此角立之弊耶。

人心。程子说虽如此。朱子末年定论。以人心人欲分为两节。此当为正也。来示所谓人心人欲自有病根甚不甚之分者。恐不然。人心独非天理耶。惟其流放任私然后始可谓之人欲也。则本赞云人心惟何惟欲易流者此耳。是所谓感于形气者。不能无危殆则可。何可遽著病根字于人心上。而迺以甚不甚为之分数于人欲耶。盖方寸中非有两样心。所以有人心道心之异者。只以性命形气之分而言耳。故朱子有言曰自道心而放出谓之人心。自人心而收回谓之道心。所谓人欲。其非人心徇私欲底物事耶。天理人欲同行异情。如好货好色之心。圣凡一也。自其发处为公私为正邪而为之异。今贤认作同时齐发。彼此角立。而谓之大段失过矣。

易闲邪存诚章。吴临川注之而以诗所谓思无邪邪字。专指私欲恶念而言。以易所谓闲邪邪字。特指匪欲匪恶亦谓之邪。临川之劈破两邪。若是之大煞分析。则无邪闲邪。有何两样物事而然耶。既以闲邪之邪。谓之匪恶匪欲。则恶欲之外。夫焉有别样邪念耶。又以一念之起。复萌为此之邪。则甚么一念。此果善端发见之念。而超脱于恶欲之外者耶。

两邪字差殊分析。临川所言。可谓详矣。恐未可谓极纯也。临川之意。盖以无邪作诚意看。诚意即善恶关也。故无邪之邪。著私恶去。闲邪作正心看。正心地头一念或忽。即官街上差了耳。著私恶不得。故闲邪之邪。谓之匪私恶者此也。然以闲邪章小注程子曰天下有一个善有一个恶。去善即是恶。去恶即是善。西溪李氏曰天理人欲不两存。闲得一分人欲。便存得一分天理。两邪字虽或有些重轻别处。终是同归于私欲恶念则一耳。临川之言。不能无可疑处。世以临川为江西之学者。无或指此等处而云耶。

大学诚意章如见其肺肝云云。是果如人之自视其肺肝耶。抑人之于小人。不但视外面情状。亦看得在内之心肺。昭然如从尔肚里过之谓乎。

作人之视小人看似稳。

大抵心经一篇。是摭取圣贤言心之书。而不动心一章。何不入于当日采取之中耶。牛山一章专主气也。而表入之亦何义耶。

心经为书。专为学者克治存养之功。而能不失其本心而已。是以自第一章危微精一。以至终篇尊德性铭。无非所以明此心之操纵得失。而为圣狂舜跖之几也。不动心章非无正心养心底意思。然一章大旨不外乎集义养气。以为不动心之节度。则其与夫初学操存省察之方。大煞不同。当日采取之不及者。其以是否。是未可知也。

牛山章专主气云者。未知见于何人之书也。真是就夜气之气字上看作专主气云耶。此非为此心之操舍存亡。而为此夜气之说耶。恐非可致疑于表入之耳。

答权祖源世渊[编辑]

海上因缘。荷尊史英眄数次矣。于尊心向𨓏之自不能忘。是岂亶为戚地切世契笃而已。盖有所窥得好意者存耳。岁暮荒谷。憧憧尔思。胜浩来伏奉先冲斋先生文集。又奉先苍雪斋先生手迹。况复辱贶以书。辞旨勤恳。非尊史向我至意。何以及此。于是乎敬奉二稿。且读尊书。顾仆之愚陋。又何以当此寄也。愧栗愧栗。虽然诚尊史不鄙夷之。时寄德音。推波分济助发而终惠焉。则畴虽无似。敢不自励。思所以不见疏于同人耶。仍审冬候甚乖。省履裕胜。畴牙信转承安报私幸。而慈癠当寒闯发。真元陷下。焦泣难状。窃味来书。已占地头。五十而无闻焉。其终也已如吾已矣。所望于英妙笃实如尊史者岂浅浅哉。纸尾示及永夜牢寝。决非年少美事。而坐于油贵。不得如意。三馀光阴。强半在此中云者。读之讽叹。不觉戚戚焉心动。此乃畴夙昔所身亲经历而曾伤者耳。僵卧空山。都阁书册。至于外至稠扰。恒所不免。一片方寸。了无宁静时日。毕竟如此而止而已耶。冲祖集当作传世之宝。勿索如何。苍翁迹详阅后谨当从速奉上。谅之也。

答高中可允相问目[编辑]

父在母丧及为人后者既小祥。而为缁笠缁带常制也。国有重丧而缁变为素。则服缁者之白笠白带。便与平人同。如何而得合情礼也。或云冠以平凉子可也。此亦有礼经之可据者耶。

变服既不得为缁。则白笠之外。恐用不得。心制祥禫后平凉子。尤无所据矣。国丧时心制白笠。退陶老先生已有定论。且白笠下布网巾布直领。岂有与平人同之嫌乎。前此士友之间。屡有此问。故皆以此答之。未知其当否也。

丧而杖之。似是居丧者扶持之具也。可于宾筵受吊之用。而至于朝夕上食杖立哭位。似近慢亵。未知有先辈之论耶。

小记虞杖不入于室。祔杖不入于堂。注哀益衰敬弥多也。士虞礼注练杖不入于门。然今之葬前则杖而即位者。哀胜敬也。葬后而杖不入室者。敬胜哀也。以此旁照。庶乎其有知所裁处耳。先辈之上食杖立条的论。未有所见。

朝夕上食。既无祭礼。则拜礼行之于上食之时耶。或于进茶之后耶。

月川先生谓进茶后又再拜不妨如何。贲趾先生曰上食只得一番再拜。礼文如此。进茶后只当伏哭而已。何必又添再拜。贲说似当为正。

答李正夫东佑别纸[编辑]

生辰之祭。先贤议论。或有是非。若三年内则既有朝夕上食之奠。而当生辰之日则因馈奠之仪而可具礼行祭祀之节耶。既具礼则当用祝辞。而第伏念三年之内则小大祥之外。似无用祝行祀之礼。何以则合礼。且夫三年内遇回甲之日。则或用祝而行祀耶。虽三年之外。亦用祝而行祀耶。详细下示伏望。

生忌昉自冯善,屠羲英辈。而退溪斥之以非礼之礼。恐不当更论也。至若三年内象生。似不可一切阙奠。若遇回甲之日。尤不当废却。当因朝奠具馔。依祭祀仪。然哭泣献爵之节。只可如上食而已。丧中祝祭虞卒祥禫外。本无此礼。此不须卞说。而三年后则幷与奠仪而当废。又何论祝有无耶。

答李正夫大学问目[编辑]

别纸所示数条。玩理弥精。为之钦仰。且于昏恼之中。得以唤醒为赐多矣。何感如之。鄙见在小纸。裁察如何。

序文首言仁义礼智之性云云。凡传文全书之中。何不言一性字。而序首特言四端之性何也。夫以朱夫子之学贯天人。道尽博约。序乎此传之日。特以仁义礼智之性昭著若是。则此性字有所贯通传文之旨。而三纲八条之中。不见一性字。则性果敬外之物耶。明新亦性外之物耶。

自存诸身而言谓之心。传文虽不言性。所谓明德。非心性而何。盖大学一书。为为学说。所以于明字上加一明字。以见下工夫明将去。学者用工。莫切于心。故序文之论性者。此篇之正心。实为因性而复其初故也。夫岂曰敬外之性而性外之明新耶。

首章卢玉溪注曰明明德。是下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之纲领。新民。是下文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纲领。止至善。总明明德新民而言云云。若夫止至善。既总乎明明德新民则明新二字咸包于一至善之中矣。恶在其列为三纲耶。且明明德。只为纲于格致诚正修之事。而不与于齐治平乎。新民亦为纲于齐治平。而不关于格致诚正修乎。

盖人生天地间。所当做底。不过修己治人两事而已。故首言明德新民修己治人。又不可粗成而止。故又言止至善。圣贤事业。岂有外于此三者者哉。今以明新包在至善而遽致疑于列为三纲者。诚沓沓也。若但云至善而阙却明新。则所谓至善。只是一空器。将使经生学子求入其间而不由道。买椟还珠之弊是耳。恶可哉。明明所以明此而加彼也。非明曷由以之齐治平也。新民所以由用而原体也。非新何所为而格致诚正修乎。明德是新己德也。新民是明民德也。名异而实同。真所谓体用一原彼此无间也。

上节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云云。下节物格后知至云云。八目顺逆。俱皆依本目上下其说。而特于末一目则不然。上节先治其国上。当曰欲平天下者。而必著明明德三字。下节国治之下。亦当曰明明德于天下。而换著一平字何也。陈新安注曰皆明其明德则天下无不平云云。明明德与平。其旨果无同异分别耶。或有浅深紧歇耶。

上文分明德新民为两项工夫。则或恐人不知新民为明德中事。故又合而言之。以明其天下之大事物之伙。而其理莫不该于吾人性分之内。则曰治曰平。莫非明德之事也。此所以上节之云明明德于天下也。既明明德于天下则天下自平矣。下节顺推处。所以见其明明德之功效也。功效已成之后。舍却一平字。而更著明明德于天下上则是甚文字意义耶。

凡传十章。皆无章下注。而独于诚正二章别立注脚。此居中而彻上下之义耶。抑工夫最深处而然耶。

佗章无章下注。而诚正两章有之者。盖以两传首俱不言诚意之在致知。正心之在诚意。故章下特言其意以补之耶。

一部大学。何莫非曾子之训。而必于第六章拈出曾子曰三字。表以明之。果有何义也。

此曾子所尝诵诫之辞。而非所以释经者。故门人特加曾子曰三字以别之。以为万世之警策耳。

章末云前四章统论纲领旨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工夫。纲领上必言旨趣。条目上必言工夫果何义。而旨趣于何可见。工夫于何验得耶。

纲领是统体说。条目是逐件说。统体说故言旨趣。逐件说故言工夫。旨趣工夫见验处。老先生论大学书详言之。以此为准如何。

答李正夫问目[编辑]

示禫月计闰不计闰之义。窃观来书。以制史追慕无竆之心。似主不计之说。然计闰本出于周公孔子之意。著在通典开元礼之中。而已经张,朱勘定。是以我东先儒皆遵是行之耳。今制史行禫之期。恐不过此月。须深谅采之如何。不计闰二十七月之说。别纸仰复。览过进退之如何。

别纸[编辑]

士虞记中月而禫。本谓祥月之中也。郑康成训中为间。有间一月之说。二十七月之制。实自康成始。朱子以礼宜从厚。故家礼用郑说而有二十七月而禫之文。所谓自丧至此不计闰二十七月者。只是蒙上文统言也。记曰是月禫。徙月乐。鲁人有朝丧而暮歌者。孔子曰逾月则其善矣。然则二十七月。犹非周孔之旧。于是而又不计闰焉。不已过乎。礼曰凡丧以年者不计闰。以月者计闰。张子曰禫闰月亦筭之。然则家礼所谓不计闰二十七月者。特以练祥以年计故云尔。非谓禫亦不计闰。如或者之说也。

与许士维𤒩[编辑]

阻怀耿耿。即拜伯康兄左问。询伏审近热。慈闱康宁。省棣稳迪。不任慰溯。工夫想循序渐进矣。益有所至。以副悬仰。士咸新恩。向蒙枉顾。而其科事之与幸。实不浅之为心耳。畴壶庭安信。近续承闻。情私甚幸。而日月如流。先妣终丧奄隔一望。俯仰穹𬯎。陨廓罔极。益无以为生柰何。家间犯沴。廓清已久。更无传染。是甚为幸。伯氏一宿复路深怅。

答崔正言[编辑]

三度手书。非不承慰。两地便遽。非不接续。此阙一谢则懒痼而诚薄可知已柰何。非座下又何其不较之至此乎。且悚且愧。又自叹耳。何暇于感荷耶。即承审比麦热多雨。汤忧弥久。尚未康复。仰为之供虑。不敢献慰于侍履之安耳。恋国忧深。古人有言。而今日臣子无此心则非臣子耳。忧叹柰何。上奉汤忧。下不免歉患。而此距甚远。器具不致。其何以作此边行耶。然数年之间。一念面晤。则无时可已耳。又何以谅此耶。何当一对。略摅心曲耶。

答李周范文九问目[编辑]

新旧葬遣奠。合设各设。未知如何为得。而若各设则新旧何先。破土世多考妣位各告祝辞云。若然则行事亦各行耶。山神告由及题主奠合设各设。亦有论议纷腾。明教伏望。

破土山神则当合告。考妣位则自殡葬已异。殡各奠矣。遣奠题主奠各设无疑。此皆有退陶,葛庵,慎独斋,南溪之说。而烦不能誊呈。谅之如何。新旧位先后。似当用幷有丧先轻后重之文。此亦先儒之论耳。

答李道源[编辑]

九月书来覆旬日间。遽蒙左顾。顷又河上祠会。荐奉雅仪。虽缘匆卒稠扰。未暇稳晤。尊史至意何可忘也。顾不能时以一字申其愿言之诚。则亦人事可知已。比请侍学清裕否。岁已晏矣。囱几清薰之间。其随处随得。想当有日新而不已者。恨无由奉扣緖馀。以资警益也。畴京信承安私幸。而老慈泄患甚剧。近才向减。尚未夬复。且自家风祟。挟寒大作。筋骨牵强。精神眩晕。自苦度日柰何。其于书册寻究。旧忘新昧。触处茫然。抚玩光阴。常自悼叹。礼书册役。以若志气之颓。兼以役力之浩。深恐有此岁彼时半途中掇之虑。故方将始事。所速诸友见或来助。而冻雨成霖。泥泞谿渠。无非碍于行事。则远近约会之人。恐不无零星之叹也。私心则期以岁内了事。大煞用力。然此岁无多。事力不逮。其能尔否。其修撰检讨之方。不得不有所赖于高明也。寒节远程。虽未可强。巨袠成编。亦不容易。幸扫却佗拘绊。趁念间贲然如何。礼辑全袠。既承盛诺。此回当俯借。而仪节亦册主许借耶。如借偕付之。彼其靳借。亦复柰何。

答李道源问目[编辑]

美洞金参奉丈丧礼禀定信否。如此礼疑之肯綮。非蔑学之所可窥测。而若以事势言之。其家统已垂于长孙。不得立次孙以奉其长孙之祀。然以弟摄兄。以叔祭侄。亦有明文之可据。则何必立次孙然后为得宜耶。且期年以前次孙亦持齐绖之服。犹可以主祀。而至于大祥及禫则其服已纯吉矣。岂可舍斩衰之子。而以服吉之人为之主耶。况祝文夙兴夜处哀慕不宁等语。亦为舍彼而施此耶。这间委曲。甚有难安处。伏望详加批破。

鄙之当初妄发。只是依宗法而已。诸贤说誊送。览考如何。尊所云以弟摄兄以叔祭侄亦有明文可据者。此似其兄无佗子。其侄无佗弟处也。服色云云。鄙所抵金可成别纸略证先儒之论矣。祝文措语。既主祀则只如此耳。

朱子曰今法长子死则主父丧用次子不用侄。若宗法则用长子之子。

问解问长子无后而死不立后。次子死而有子。又季子生存。则谁当奉祀耶。答次子之子当奉祀。有季父而次子之子亦为奉祀。则长子之次子未可奉祀耶。

葛庵曰叔父摄未安。且令次孙权摄以待立后。

明斋曰有叔父又有一弟。则其弟当奉祀。待佗日立后改题归宗。

答李道源问目[编辑]

祖考终祥未毕。又遭先考丧。学洙当依礼经代父服残月之说。而所著衰衣以练布改造耶。仍著先考所著之衰耶。先考葬后当有告由于灵座。而使祝为之耶。学洙自为之耶。若祝为之则其辞当曰孝子某不幸身死。嫡孙其当代受重服云云。而学洙自为之则当曰某月日先考捐背。孤哀孙某今方代服残月。不胜痛慕云云为之。如此未知如何。灵座告由。既在葬后。则未葬之前朝夕上食。使子弟代行之否。且祖考终祥之日。变制以何服为之也。以白笠直领受变而服衰耶。抑以墨缞行事耶。乞赐批示如何。

先妣禫制未行。墨缞未制。凡于朔望节日。以何服就位也。一依礼经各服其服之说。则今当追造墨缞耶。先妣之终祥已毕。而从今以往。只伸心丧。则身有斩衰至重之服。而不敢各服心丧之服耶。然则于朔望等祭。只以承衰之服哭之耶。伏乞一一勘破。指示迷惑如何。

眉叟曰故衰仍为代丧者之服则非矣。然则练布改造之外。恐用不得。

葬后告由。哀当自为之。其措辞如示。

未葬前大殡上食。子弟当替行。

先王考终祥变服。似当以白笠白布网布直领。而受变后服衰耳。

先妣夫人禫制自当无禫。则禫前则心丧也。身服斩衰。何敢以各服其服而服心丧耶。朔望祭只衰服得之。

答郑文远善愚[编辑]

意外院人来奉联札。审知风雨。斋中启居欠宁。为之拱虑满万。享礼斗迫。凡干没緖。不见是图。如何措处耶。晦翁汉爷影帧移奉事。通文中既以大享时为言。则离发似当在初五日。奉安亦当以其再翌大享馂礼罢后举行。而在院祇迎之节。入斋斋任势难远离。只当于入德门外路左候待。下人则五里亭等待。谅之如何。陪来儒生。发文时初欲定送矣。更思之。所定之员有无故未可知。故既定旋寝。以待本面处置矣。玆依示定送急通之也。大臣祠板行次。虽无公文。亦或以私通出帖者矣。似无所碍。此不必禀。抵牌星厅使之奉行如何。此或有如何之嫌。须发禀于兼符。亦未为不可耳。一贯堂北壁图及注承示览悉。安龛处难便。果如所示。若于正堂为之。则一龛三层架。以次奉安。而悬之壁上之外。更究佗不得。无已则板阁净补修理而安之似稳。虽曰暂时权安。何可于下斋为之耶。此未可谕命耳。两位影帧到院后。告由文及三位影帧奉安文。当于初四日间制呈。释奠退享告由文。玆先制呈。览过屏之如何。

答金可成洛周别纸可成叔祖参奉公长子先亡。又长孙继亡。而参奉公丧出。立丧主或云次子当主。或云次孙当主。议论不一。可成书问。聊以此塞之。未知当礼否。[编辑]

摄主

长子长孙先亡而祖父亡。朱子有次孙摄主之论。先儒亦有承重之说。即不论重与摄。其主其丧则固耳。恐当次孙主丧耳。

摄主服制

次孙主丧则主丧而承太重。当摄。然若本期煞未安。只当依徐邈裵松之之议心丧三年。似合情礼。未知如何。

摄主服色

徐裵云周除后素服终三年。葛庵曰仍服期过小祥。以素衣带主馈奠等事。以示摄祀之义。恐当依此处之。而近世柳东岩之谓周除后布直领缁笠缁带终三年者。虽其意义参酌乎不重不轻之间。而未见其据。不免于臆见之议。恐似难从。

主妇及丧祭三献

母子不共事。嫂叔尤有嫌。寒冈质正于老先生。而有虞卒仲兄亚献。拍谷出系故不摄。摄子妇终献。已行之例。然则尊家今日之丧。似当就此旁照。而摄孙之仲父亚献。摄孙之妇终献也。

长孙妇服

孙妇为其夫。为祖曾高祖父母承重者。幷从夫服。而其夫前已亡。既不服重。则只服本服而已。礼说如此。恐外此杜撰不得也。

答李仲炼宅键[编辑]

夏间进唁。过蒙眷念之勤。而其时行事迫促。不能稳道多少。圣源向行。扰阙候仪。恒切怅悚。金郑两友历来。伏承手状。披慰且感。不啻三复而已。仍审秋来。棣床动止崇卫。兄既不以年满自懈。讲诵服行。用工不已。而咸友妙年美质。当无远不到。令人爱慕祝望。实不自胜耳。鄙人心眼日以昏塞。无所用心。有同土木形骸。虽欲不负馀日不可得矣。终不免为忝尔之归。只自怜讼而已。以此而空然坐误远近士友。尤切惭叹。

答张景极世骏[编辑]

向来重制。惊怛何言。即此急景。获奉先施。且感且悚。因审比来省中服履连护。畴家君近患风眩。久未平复。情私煎迫。而身亦秋冬来。多病少安。要之衰状日甚。叹息柰何。伯儿奉檄。意外特恩。至此感祝如何。望间还家。念间赴任耳。礼役当此歉岁。固不敢生意者。而此亦因循蹉过则毕竟半途中撤。明若观火。丕拟正二间。更设了当计。其果如意耶。日间上溪亭。冰谿雪𪩘。万境俱閴。安得与尊史诸公置宿火陈编于其中。而与之共了一冬也。

答成圣会圭镐[编辑]

年前贵伻不告而去。不得付谢其时。因密阳曹友去便。使之历过而修付矣。今书无所示。其或洪乔耶。改岁阅朔。瞻想益切。人来玆承二十五日手书。备审起居安吉。送旧迎新。意况如见。但其风眩冷腹之转至成祟。饥馑之荐臻。沴气之炽蔓。人心之骚扰。俱是静中治心之自不耐吃处。然随处检摄。长时畏约。未必不为玉成之端。切勿因事梗触。如宿火挑焰。又勿绝事槁淡。如净院枯禅。如何如何。至于无端毁谤之来。古君子之所不免。况吾辈已是此世人。而此何等世路人心耶。令人中宵蹶起寝不能寐也。畴家君感咳。跨岁尚未平复。情私焦迫。所谓日用应接。无日夜不在烦扰疲恼中。衰落神精。收拾不得。自与闲书卷遮眼。都不相关。第念平生向道一心。不知不觉中辊到此境。了无一得可以酬其素志。宁不慨然耶。见今春气日至。谿谷水生。尊若因庭科归路。小留置讲榻陈编。而共了几日。即未论其所讲之浅深。此乐其何以尽言耶。

与黄应頀在英[编辑]

前奉得于尊史弁后。积年颎诵。扰恼中数宵从颂。何摅万一。此怅当心会耳。伏问向旆利税。间已日富。秋风正飒。大庭匙箸万宁。慈闱平安。京信近复承闻。省馀学履珍卫否。区区仰溯不任。畴侍事如前私幸。而渠苦宿滞挟秋生骄。间经澒洞。闷怜如何。自奉尊史。窃觇其志存远大。苟其内无所树立。做诸动静。措之语默。乌能有此田地耶。尊未弱冠。来头进步。如我者何敢有所赞哉。虽无尊史之才之资。如有尊史之志。固不患乎无成。况之才之资乎。然而君子不以荛言而有所弃。窃乞匪懈以期造次颠沛必于是之功。如何如何。至如畴素来荒废忒甚。日月逝矣。而放矌成痼。俯仰幽明。惟忝所生及师友柰何。切愿尊史时惠德音。俾相观而善。则于尊史虽犯无友不如己之戒。于畴岂不为受益无既乎。畴虽驽。或因尊史规切而有所起。不亦为尊史成美之一端耶。

答李子闻铎韶英修铎韺[编辑]

洙洞李友行。荐拜手疏。存恤尤至。寄意甚重。于是乎合死之喘。尤不知何以为慰矣。即日至沍。仰审棣床湛乐。硏讨益卫。不任哀慰。畴日月流去。而视息自如。信乎其顽忍矣。惟以洛信承安。而特旨陞擢为感祝。书末示意。素来倥侗。方在罪蛰。何敢借手于似此说话。而一端良心。或有未全泯者。故所以于亲知中英妙笃实如贤者者。不能无大家期望焉。切愿昆季联床。怡偲讲劘。得以之成就。而庶有以扶持此日之颓败。如何如何。

答李英修[编辑]

送别颎结。此对令伯康。兼奉手状。感浣何极。仍审新凉。静学珍卫。区区拱慰。畴居然禫又过矣。廓然穹壤。恸霣罔极。益复靡逮。重以燕轺问安漠然。先来过期不来。洋扰日闻。下情忧虑。无以形谕柰何。科日渐迫。为之拱祝。而秋竆到极。奉念殊深。伯氏数日留止。连坐扰扰。不能万一叙怀甚怅。册子事势不得不然。而何其过颂耶。还自不安。畴西行拟以初间发程。其归似在菊秋初。归后叙晤。深仰深仰。

答李极老南教[编辑]

久阻一书。苏慰如何。仍审沍寒。静履似靡安。区区仰虑。今年爻象。无异大歉。想来桂玉。不得不恼了方寸。其何以接济也。窃观尊禀质纯好。幸随处以硬著猛省为心。俾之坚固做去。如何如何。小学是做人样子。四书是义理根基。切愿以此五书。一生受读。其终必有理会通透处。其所受用。岂其小少耶。

答卢汝章在昇[编辑]

纵无面雅。甚惯声气。即奉两胤。兼承崇札。感叹之私。实有别于馀人。仍审比煦。省候启居护重。畴家君已于月前悬车南下。优闲自适。喜幸如何可谕。胤友一见再见。颇甚雅谨。见其外而知其中之所存。异日成就。自当刮目以俟。而但其就质竟不免责明于瞽者。是为可叹。无友不如己。况师之云乎。如畴者自误姑舍。空然坐误四方新进之求胜己。愧惧惭咄。柰何柰何。

答金德吉炳书[编辑]

春间霎顾。迨今怅缺。如噎在中。及此秋事。怀注尤深。谨问辰下。静处震艮裕重。畴衙信承安已积月。远外慕郁之私。已难按住。而慈癠长时闯肆。煎迫无以云谕。东文选全袠既得许借之诺。每缘无便以致矣。今因族君新阳行使之委晋致意。幸于此便付送。千万切仰。黄孤山笔闻多在贵笥云。一纸付惠深仰。而佗馀可施之名书画如有优储者。多数俯念如何。秋后似有贵边之行。当历叙矣。

答郑昌世问目[编辑]

当服三年者服三月。则父在母丧而服期者。于缅礼亦有可据之仪耶。

戴德云制缌麻。具而葬。葬而除。谓子为父母。妻妾为夫。臣为君孙为祖后者也。丧服记郑注虽不言母。然贾疏明言子为母亦同也。缌。服之最轻者。似无压屈之道。恐不可以父在之故。而只以素服行之而已耳。

出柩后地坎。而拘于山运。已过三月而未葬。则服之除否。当待葬后耶。既拘山运。虑或经年。则今将除服而待其永窆。更服三月否。

问解续问改葬父母。以山运拘忌。即为权厝。永窆尚远。而葬事未毕。仍服缌麻否。答虽曰权厝既已襄奉。则所服缌麻满三月而除之。待永窆更服缌。月满除之似可云云二条下询。此已有定论。依此行之。甚合礼意。幷下谅裁定如何。

答朴士元载洪[编辑]

匪意荷此委人赐状。溢纸谆谆。令人悚兢。仍审竆寒。侍馀学履卫胜。区区仰慰。畴壶信续续承闻。情私甚幸。而海警虽清。国忧方深。此时庙堂。岂曰平稳耶。远外焦遑忧虑之极。重以离违之怀霣廓之恸。无以为遣。窃念尊座有才有志。读书而富有。自此而循序渐进。末梢必有所至。何忧其不济耶。诚愿其不必向玄妙地究得。只就日用平实上做来。而一此不懈耳。如畴疮疣百出。鼎器已破。更无可以借手于朋友切磨之间矣。叹息柰何。义举事见方诛讨四起。即未论其自己据依之如何。说者造捏之如何。而缩伏俟罪而已。

答高稺章文谦[编辑]

岁去尤翘注。即奉俯存。仰审慈闱康宁。省棣晏重。区区献慰。朱书窃想温理有道矣。古之先贤。皆以此书为后学法门之第一标准。则今日尊座之受用。正在于此。其谅之否。正初一顾之示。方扫榻悬仰。勿孤之如何。畴京信承安私幸。以开初启乡旆为教。方切候门之私耳。

答洪佑锡[编辑]

索居病伏。每念四方贤者欲一奉晤。豁此蒙吝。而自来无分。有不可得。则辄复怅然徒想而已。向于梦寐之外。获接两友千里命驾之勤。一己幸遂。至于再承坠翰。缕缕满纸。皆由中之情教也。玩绎感叹。亦不减一场对讨。而不觉山川之悠阻也。仍审侍事清适。不任拱溯。先稿本其间姑未始手敬阅。而拟待春和。若因此而更对清仪。又何幸如之耶。但程途隔阔如此。一番动作。自非容易办者。是甚憧憧。畴家君冬初西为。续承平安之信。情私之幸。冰雪塞路。谿居静閴。方与远外诸益。为考书校字之役。呵冻硏朱。此间风味。亦自不恶。而恨不与尊史合同耳。

答许士咸[编辑]

人来手疏苏慰。仍审侍学清相。岁华垂尽。信息甚大。示来㧑谦。过矣过矣。以贤者笃实英妙。宁有此患耶。大凡读书为学。日用行己。不求速效。循序渐进。末稍自有所至。贤岂不量此耶。切乞努力而收功。以张吾军。如何如何。畴已矣无可言者。只当作山间一废蛰。以终馀年而已。赖贤者时赐贲然。以豁蒙蔀。则感幸如何。

答姜圣和秉璜[编辑]

京庐违奉。纵因事会。哀颎则深。料表郑友远唁。袖致手疏。辞意勤恳。感悚如何。仍拜审侍馀起居清稳。无曩时远役惫损。区区仰慰。所工自当循序渐进矣。恨无以相对扣质耳。畴顽命不死。日月如流。祥期遽届。哀霣恸廓。益无涯极。且于千里之外。拜送万里亲驾。舍置方病之儿。独此南归。俯仰情私。自可以俯谅及之耳。秋间左顾。预企预企。勿孤之如何。

答郑刚彦宅和[编辑]

此距新谷三十里。声闻密迩。荆识尚阻。居常怅叹。匪意令胤奉书委顾。既感且悚。仰审花辰。堂上康宁。省节卫重。区区景溯。畴两候依遣。情私甚幸。疥苦沴戒。薰闷不一柰何。胤友此来。意寄深重。然当世之吕正字。顾未尝无人。幸佗图焉如何。胤友奉别草草。不得叩其所存。而看来淳实。其中槩可量也。深慰深贺。追念先懿。续此源源。何幸如之。

答高舜文[编辑]

向凭稺器。承有此边旆。计日苦企。念后则此月逢叙。固闲思量也。更以开正注意。只自送岁悄怅。今迺厚赐记存。伻书此勤。心实不安。宁可为感。伏审馀沍。省候卫重。区区献慰。闻读曾传云。以尊之才识。何义之不可释。何理之不可透也。亦愿时以所得于玩究者。不靳相及如何。来书深以庭教奉为自警之辞。擎读数回。为之感叹。吾人学识。虽己知己能。教训之严。自当如此。是岂可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遂已耶。畴两候当寒稳过。情私甚幸。讲事只得家内儿少仅作课日之业而已。有何诱掖薰炙之可言也。礼书既不得速诸益合同助役。则使儿辈随分写去。昨冬未了丧礼之编几至了断。此可幸耳。洛江序诗。稳畅至矣。奉览开襟。

答高舜文问目[编辑]

日拜祠庙。此人家合修底道。而家尊则衰病日侵。巾栉殆无几日。所以废此已久。近于晨省之暇。承命替行。而或有以压尊言之者。若如此说。则诚有所大未安。玆敢仰禀而请教。

俯询晨谒替行事。鄙于十年前数年行此。及考之礼书无据依。又欲旁照。而只见其未安处而已。因遂废寘不行。而第念此礼替行。与人家奉侍下。一时或忧故。或出外权摄将事者。大煞有异。压尊之说。恐不得不然。惟深谅处之。

答许舜歌[编辑]

英眄何尝不在眼中耶。旬日之间。连承心画。爱玩弥增。况书中缕缕。无非出于至意。既以仰悉所存之一二。为之钦叹。而又愧朽弊者之无足以得此于左右耳。且审老熇。侍学佳胜慰浣。畴洛信承安。慈癠向差。情私甚幸。而肥湿之病。当暑尤甚。日事露顶裸体于松风谿水之间。而犹不能堪。叹恧柰何。示谕读心经。深慰深慰。此学直是终身事。须以真实心地作为本基。而勿忘勿助。循序渐进。无奇特无捷径。只如常茶饭一般。则读得此书。此心自致存省而成熟。以左右才志。何患不到耶。自顾出口。恒犯上蔡之戒。是叹是叹。

答许舜歌[编辑]

吾友放下旧来凌躐意思。息却许多外驰。气力一意于逊志下学。操心则静存动察。检身则制外养中。居家则事亲奉先。读书则循序致精。如是立定规模。真实做去。头脑田地已到得力处。每对士友。是庸艳说之无已也。如畴病根所在。当初立心。不务于平实卑近。而驰心于玄妙高远。不事于身心言行。而悬望于事务作业。高者欲陷于空虚。下者欲流于计较。而其中则无所主守。于是进无所据。退无所得。志驰气馁。不觉其失耳。傥赖贤士友如尊座者随处提警。庶不至于大戾之科。则无友不如己之戒。虽一有损于尊座。亦岂非一有益于鄙人耶。礼补文字。前日下手固是僭妄。而既犯之矣。合有了断成书之功。而事力未易。孤军难办。所以为伈伣至此。傥得尊座一与之合同助发。何幸如之耶。开正一枉。勿使孤之。深企深企。

答许舜歌问目[编辑]

尝见问解有曰家礼后土祀无焚香一节。后土地神。故只求之阴。不求之于阳。而仪节及正衡皆有上香。故备要因之。不知是否。又见星湖礼式曰家礼未葬之奠无酹酒。后土之祭无上香。又曰后土之祭。宁有报阳之节。丘说误矣。浅见则丘氏既有焚香之说。且今举世通行。然星湖定论如此。遵而行之恐无不可。亦不敢断然自行也。幸赐指一之教。

后土祭上香一节。向对时酬酢。几朔亲患。神魄都散。今茫然不记其如何为说矣。然家礼既无此一节。则凡礼文之未经朱子定论者。固不为无疑。而丘仪有之。世俗行之。依此行之。恐或无妨。尊示星湖说煞分明。依此行之。亦不为无据。人家祭礼相左处。固多以从先之义。仍成家家礼者有之。则未知尊家前日所行之如何。而存阙今亦依前行之。恐合事宜。

礼问曰祭天祭地。以其各从其阴阳神气之意思也。盖天神阳。故积柴实牲币于其上而燔之。以其烟气升乎天也。地祇阴。故祭山则埋币。祭川则沈币之类。皆顺其性之含藏也云。此非后土祭上香之文。而星说之宁有报阳云者。甚有意义。来示恐当。

答人问目[编辑]

先祖忠景公祀孙中折。其弟为兄亡弟及。而其后流落灵光地。孱甚无以为生。而元勋大臣祠版方在矮屋壁龛中。故今十代孙康阃𣇍捐出私俸。倡议诸宗。议立庙宇以奉祠版。而欲于祀孙所居之处。则既无奉主行祭之道。欲于子孙可奉之家。则极涉以支自专之嫌。又有权奉于忠景公墓所斋室之论。而未有所的。乞指一示破。

墓斋权奉之说。极稳便且有据。依此行之恐好。墓所藏主行祭之论。录左仰塞。谅察如何。祀孙有立庙奉主之势。而犹以祭五代为嫌。别藏神主于墓斋而祭之。况今尊门所处乎。愚见如此。更广询处之幸甚。

杨氏复曰大祥章若有亲尽之祖。则迁于墓所以奉庙祭。

葛庵曰从昔儒先以祭五代为僭。以家礼藏主墓所之文为据。别作祠堂而岁一祭之。

答崔子建中植[编辑]

辞意亲切。喜难自胜。居然岁翻。省馀学履日休否。书中有冗故日掣。书卷自疏之语。且求所以进益之方。其省察之工。不耻之问。深用叹服。然顾畴其敢有言于此耶。苟得朱夫子所论读书之法六条者。而以左右之年富力强才高识明。从事于斯而硏竆之。得一入头处。则当自知而入于好。自好而入于乐。终身箪瓢缊袍。诚不自知其为甚难堪。有何冗故之足患乎。畴年衰业堕。鼎器已破。悲叹柰何。礼书编辑。使儿少写出一通。而考校添删处许多。恨不得与尊史对同勘定也。

答洪衡直[编辑]

不记逢时慰。只有别后思。料襮手存。如复对晤。且审始热。侍学日休。源源则好矣。然侍下此事。自不易易。则惟安意读书。日事竆格。庶几有得。千万努力。勿使少壮虚掷也。此人之所以年迫老大。底于无成者。实由少壮时悠浪耳。如有暇一顾幸矣。

答张子顺[编辑]

所示八敬云云。敬是学者最上项工夫。内之志意思虑。外之衣冠容貌言语动作。以至于祖先父母君师圣贤夫妇兄长朋友宗族宾客许大大事。以主一无适之工。应万变是监之心。当事随处。无所不在。今以百千万断之克字而加之于敬字上。凡在数字之外。已非敬中之义。况敬岂是拘限之物。而人心全体大用。岂独百千万事而已乎。来八目四律非不好矣。鄙意存其敬去其八。俾不至大失本敬之旨。如何如何。

答李姨从振伯中麟[编辑]

数年不得闻问。每切驰情。自承春府祠官之报。贺仪之无日不拟者。荏䒣而至此。况尊不较之存。又过数朔。而犹不能申其愿言之诚耶。其凡百用力之惛堕。此可想见矣。岁华垂垂。沍寒无前。伏不审比来。大庭尊老气力充旺。斋信续承安闻。省下棣学胜裕否。区区仰溯。书末云云。过矣过矣。畴本来禀质麤疏。非所可言于切实用工。而加以向衰。志气颓落已尽。自量凡百。决不可为矣。虽士友之间。深念祖先緖业一朝坠地。使之欲其极力推入于无忝之地。然其于㬥弃之自归何哉。以尊妙年英质。见方力于为学。则必有所立志者矣。凡在交旧。莫不为之期望。况我切地者。喜而自慰。何以云谕耶。尊家家学至大。不可容易承当。惟愿益加读书竆理。操存省察。日夜慥慥。不有馀力。以之展拓树立也。如此然后将无远之不可到。而方可谓善继善述。以其馀照及于无似。则岂非固陋之厚幸耶。承家干蛊。自与料理书业。有所相妨。况其随处窘乏耶。然而尊之今日所处。必不似畴之昔年所处。以是为慰。而以古人所谓日用常行。无非为学者观之。为此是学耳。幸努力焉。

答赵秉儒问目[编辑]

私家变制疑节。最难考据。第其当变之日。证涉时沴。界限甚严。四日之制。未得如礼。初终之内。哭擗袒括。虽已尽情。而初终之后。但以深衣平凉子。为日用服著。后几月始得与外人相通。择日受衰服成殡。未知变制之日。当何以为之也。初终之内。虽不受衰服。既哭擗袒括而著深衣平凉子。则当日变制可乎。虽已著深衣平凉子。衰绖既未具。则以成服日变制可乎。玆敢仰禀。伏望参商教示如何。

世多有似此遭罹矣。变出日虽沴气鸱火中。当成服而出避矣。既不得遵此礼。则祥日奠祭。虽随家力腆薄而为之。然前夕以成服日退行变制之由。措辞告之。及当成服日。如礼行祭变制。已有先辈定论耳。何可但以哭擗之节。蔽凉子深依之服。遽谓之尽情而受衰耶。

答高稺器[编辑]

荷尊史不弃。一接清眄。窥得好意。与闻雅论。诚不易事。况复辱贶以书。重之以辞旨勤恳。无以容谢。抑自谦之深。称道之过。顾仆之愚陋何以当之。愧栗愧栗。虽然诚尊史不鄙夷之。推波分济。助发而终惠焉。则仆虽无似。敢不自励。思所以卒其业耶。仆于是乎获赐于尊史多矣。至于追后问讯。则俗套过奖之语。一切屏去之。千万千万。承审冬暖如春。省学胜相。畴长在冗扰接应中。一片方寸无干净时日。尚何望于闲书册上耶。

答李孟炼宅镕[编辑]

昨岁再承俯问。而周年已过。一未回报。阙然若忘却。以畴恒怀蹙恧之私。仰想执事之讶惑深矣。凡百荒堕。即此可知。是固仁人之所当诛斥而开导。或庶几揉入于收楡之望。而锺已鸣矣。何望敢有前步耶。伏问比寒。静中起居连护。观玩日有所至耶。不任拱溯。畴年来所遭。不欲向人道耳。悲痛何言。惟以老亲理遣。情私甚幸。而亲驾西还。已过数朔。尚未承稳税之报。大耋千里寒役。是甚焦虑耳。懒翁节惠。凡在亲契后生。孰不感忻耶。祇延定在日间。至于畴虽非任名。固当𨃃蹶参末。不后于人。而适患采薪。又方在外。竟不遂诚。且失良晤。叹恨无以为谕。

与李圣源在洙[编辑]

初夏别怀。尚尔如结。比日霖暑乖极。伏问堂上棣中体事康宁。侍学日休否。夏做想专笃矣。畴家君近节依遣。情私甚幸。而身以瘇患。阅朔委苦极闷。数三益友来守旬月。日勘礼书。恨不得与尊同之耳。秋后一会似不可已。不我遐弃如何。

答李应贤铉相[编辑]

客腊伏蒙春府尊座委伻赐慰。悲感交极。而但以尊旆之时滞洛邸。未奉手状为恨耳。不审侍学膺休。礼书了勘之役。或为事力所拘。或为私故所牵。尚此阁置。了无期限。斯为一心上忧闷。今方与诸益为溪亭之会。一朔合同而为断手之计。尊旆从近一顾。如何如何。

答李应贤[编辑]

岁去哀颎。即承两度手疏。备审春峭。侍学稳重。既感且慰。畴家君大官已极震惧之私。而伯豚筮仕。尤不胜持盈之悚耳。先圣岩公阐发事。乡里后生复孰以为不可耶。至此迁就者。已是舆郁处。则及此期会。诚可谓得其时矣。但此等事。既非右相所可独运。柰何柰何。陵幸在今十八。趁此抵𬮱诚迫矣。幸须努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