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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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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三十七 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卷第三十八
宋 司马光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绍兴刊本
卷第三十九

温国文正公文集卷第三十八

  章奏二十三

   衙前札子

   横山札子

   横山䟽

   横山上殿札子

   论不得言赦前事札子

   张方平第一札子

   张方平第二札子

   受侍读乞先上殿札子

   乞免翰林学士札子

   辞免馆伴札子

  议谋杀巳伤案问欲举自首状

    衙前札子

臣伏见近者陛下特下诏书以州郡差使之烦使民

无敢力田积榖求致厚产至有遗亲背义自求安全

者令中外臣庶条陈利害委官详定以闻此诚尧舜

之用心生民之盛福也臣窃见顷岁国家以民间苦

里正之役废罢里正置郷户衙前又以诸县贫冨不

同东郷上户家业千贯亦为里正西郷上户家业百

贯亦为里正应副重难劳逸不均乃令立定衙前人

数毎遇有阙于一县诸郷中选物力最高者一户补

充行之到今巳逾十年民间贫困愈甚于旧议者以

为一州一县利害各殊今一槩立法未能尽善又里

正止管催税人所愿为衙前主管官物乃有破坏家

产者然则民之所苦在于衙前不在里正今废里正

而存衙前是废其所乐而存其所苦也又曏者毎郷

止有里正一人借使有上等十户一户应役则九户

休息可以晏然无事专意营生其所以劳逸不均盖

由衙前一槩差遣不以家业所直为凖(⿱艹石)使直千贯

者应副十分重难直百贯者应副一分重难则自然

均平今乃将一县诸郷混同为一选物力最高者差

充衙前如此则有物力人户常充重役自非家计沦

落则永无休息之期矣有司但知选差冨户为抑强

扶弱宽假贫民殊不知冨者既尽赋役不归于贫者

将安适矣借使今日家产直十万者充衙前数年之

后十万者尽则九万者必当之矣九万者尽则八万

者必当之矣自非磨灭消秏至于穷困而为盗贼无

所止矣故置郷戸衙前巳来民益困乏不敢营生冨

者返不如贫贫者不敢求冨日削月朘有减无増以

此为冨民之术不亦踈乎臣尝行于村落见农民生

具之微而问其故皆言不敢为也今欲多种一桑多

置一牛蓄二年之粮藏十匹之帛邻里巳目为冨室

指使以为衙前矣况敢益田畴葺庐舎乎臣闻其言

惄焉伤心安有圣帝在上四方无事而立法使民不

敢为久生之计乎凡为国者患在见目前之利不思

永久之害故𥘉置郷户衙前之时人未见其患及今

然后知之(⿱艹石)因循不改日益久则患益深矣臣愚欲

望圣慈特降指挥下诸路州县相度上件里正衙前

与郷户衙前各具利害奏闻随其所便别立条法务

令百姓敢营生计则家给人足庶几可望矣取进止

    横山札子

臣窃闻陜西边臣有上言欲招纳赵谅祚国内人户

渐图进取者臣窃惟谅祚骄僣之罪冝伏天诛为日

固久今国家新遭大忧陛下初承宝命公私困匮军

政未讲恐征伐四夷之事未易轻议也况谅祚虽内

怀桀骜而外存臣礼方遣使者奉表吊𥙊尚未还国

而遽令边臣诱纳其亡叛之民臣恐未足以亏损谅

祚而失王者之体多矣伏望陛下且以拊循百姓为

先以征伐四夷为后速诏边臣务敦大信勿纳亡叛

专谨斥候防其侵轶而巳俟谅祚咎恶既熟中国兵榖

有馀然后奉辞伐罪不为晚也取进止

    横山䟽

九月二十四日具位臣光昧死再拜上䟽皇帝陛下

臣闻王者之于戎狄或怀之以德或震之以威要在

使之不犯边境中国𫉬安则善矣不必以逾葱岭诛

大宛绝沙漠禽颉利然后为快也窃闻有边臣言赵

谅祚部将轻泥侧欲以横山之众攻取谅祚归命

圣徳朝廷巳有指挥许令招纳臣近者虽曽论列以

为非冝尚惧语言踈略未尽夲末不敢不再为陛下

陈之入进谋者伹言其利不言其害臣请试言其害

虽逆盛意愿陛下勿遽加弃置略赐周览与进谋者

参校其是非焉臣闻戎狄之俗自为儿童则习骑射

父子兄弟相与群处未尝讲仁义礼乐之言也唯以

诈谋攻战相尚而巳故其民习旅用兵善忍饥渇能

受辛苦乐闘死而耻病终此中国之民所不能为也

是以圣王与之校德则有天地之殊与之校力则未

能保其必胜也以舜禹之明征三苗而三旬逆命商高

宗之贤伐鬼方三年乃克汉高祖之雄杰为冒顿所围

七日不火食国朝以太宗之英武比举河东南取闽

(⿱艹石)拾地芥加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天下新平民

未忘战当是之时継迁背诞太宗以郑文宝为陜西

转运使用其计䇿假之威权以讨之十有馀年卒不

能克发关中之民飞刍挽粟以馈灵州及清远军为

虏所钞略及经沙碛饥渇死者什七八白骨蔽野号

哭满道长老至今言之犹歔欷酸鼻及真宗即位会

継迁为罗潘支所杀真宗因洗涤其罪吊抚其孤

之节钺使长不毛之地讫于天圣明道四十馀年为

不侵不叛之臣关中户口滋息农桑丰冨由是观之

征伐之与怀柔利害易见矣及元昊背恩国家发兵

调赋以供边役关中既竭延及四方东自海岱南逾

江淮占籍之民无不萧然苦于科敛自其始叛以至

纳款𦆵五年耳天下困弊至今未复仁宗屈己赐以

誓诰𠕋为国主岁与之物凡二十五万岂以其罪不

足诛而功可赏哉计不得巳也曏者谅祚虽时有偃

蹇礼节不备或诱熟户惊扰边民然犹称臣奉贡未

敢显然自绝也今乃诱其叛臣以图之纵使诚能枭

谅祚之首复灵夏之𡈽以王者之兵言之犹可耻也

况其成败未可知乎臣恐边事之兴生民之苦由此

而始也王者之于诸侯叛则讨之服则抚之是以诸

侯怀德畏讨莫不率从去岁谅祚攻大顺城杀掠吏

民今春朝贡之使不以时至当是时不能讨也今朝

廷既赦其罪与其赐物受其使者纳其贡献又从而

诱其叛臣激其忿心是常欲其叛而不欲其服也信

义赏罚将安在乎议者或以为彼诱我民我诱彼臣

何为不可是特闾阎小人之语非知国家之大体者

也彼僻陋小羌窃诱我民以益其众乃欲以天子亿

兆之冨而效其所为邪譬如邻人窃己之财巳以正

议责之可也岂可复窃彼之财以相报耶臣闻谅祚

阴蓄奸谋为日固久招纳不逞之人以为谋主诱胁

熟户以撤中国之藩篱常有据关中窥河东之心虽

未必能然(⿱艹石)纵其毒蠚亦足以为亭鄣之患未可以

小种之羌孱弱之人待之也国家不幸比遭大忧帑

藏空竭关中之民自经西事以来仍苦铁钱财力雕

弊熟户屡经杀掠亡失太半纵其在者亦怀贰心非

复得如景祐宝元之时也当此之际陛下深诏边吏

敦信誓保分界严守备明斥候以待之犹惧谅祚狼

子野心不识恩义乘我衅𨻶侵噬疆场又况彼不动

而扰之不来而召之乎臣又闻虏中间谍所在甚多

中国动静毫发皆知其𡃩侧自程戡在鄜廷时已有

声闻云欲归降自是至今已经数年朝廷屡召边臣

与之谋议外人往往知之亦有邸吏传报四方安有

虏中独不觉寤寂然无事曽无诛讨之意乎臣窃疑

其内挟诈谋未可信也或者谅祚久怀逆计以朝廷

待之恩礼优厚无因而发故遣其部将诈降以卜之

(⿱艹石)朝廷受之则将归曲而责直得以为背叛之名或

者使其部将诈言势孤力微不能独制谅祚乞朝廷

遣将出为之助而阴设伏兵以徼大利此二者皆未可

知也(⿱艹石)万一有之则今日受之正堕其计中矣纵使

𡃩侧实有降心盖亦私有忿恨或别负罪恶反侧不

安欲倚大国之威以逼其主其所部之民未必肯尽

从也虽其自言权势之强甲兵之盛有谋善战为民

所附盖欲自夸以求售耳未必然也借令实能举兵

以与谅祚为敌战而胜之则是灭一谅祚生一谅祚

(⿱艹石)其不胜必引其馀众南奔中国谅祚悉其境内

之兵以追之怒气直辞长驱入塞当是之时非口舌

文移所能解也臣恐朝延不惟失信于侧也(⿱艹石)

侧馀众无几犹可以缚而送之以缓谅祚之兵然形

迹巳露谅祚必叛无疑也(⿱艹石)侧馀众尚多还北不

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不肯如山禺束手就死将

突据边城以救其命更为中国之患未有涯也陛下

不见景侯之事乎臣闻羽翼未成不可以高飞近者

未恱不可以来远自尧舜禹汤文武之王下至齐渊圣御名

晋文之霸未有不先治其内而能立功于外者也故

孔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又曰以不教

民战是谓弃之今陛下新即大位尚未逾年朝廷之

政未尽修也封域之中未尽治也内郡无一年之蓄

左帑无累月之财民间贫困十室九空小有水旱则

化为流殍承平日久戎事不讲将帅乏人士卒骄惰

上下姑息有如儿戏教阅稍频则愠怼怨望给赐小

稽则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言不逊被甲行数十里则喘汗不进遇郷邑

小盗则望尘奔北此乃众人所共知非臣敢为欺罔

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知己一胜一负

不知彼不知己毎战必殆陛下视今天下如此而欲

谋境外之事起兵革之端挑陆梁之虏兾难立之功

此臣所为寒心者也为今之计莫(⿱艹石)収㧞贤俊随材

受任以举百职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以修庶政慎择

监司澄清守令以安百姓屏绝浮费沙汰冗食以实

仓库询访智略察验武勇以选将帅申明阶级翦戮

桀黠以立军法料简骁锐罢去羸老以练士卒完整

犀利变更苦窳以精器械俟百职既举庶政既修百

姓既安仓库既实将帅既选军法既立士卒既练器

械既精然后惟陛下之所欲为复灵夏取瓜沙平幽

蓟収蔚朔无不可也今八者未有其一而欲纳边臣

之狂谋信黠虏之诡辞臣恐不能得其降者数百而

虏骑大至覆军杀将边城昼闭朝廷乃为之宵衣旰

食焦心劳思兴兵运财以救其急使天下愁困如康

定庆历之时而已卒无可柰何然后忍耻以招之卑

辞以谕之尊其名以恱之増其赂以求之其为损也

不亦多乎斯乃国之大事安危所系非特边境之忧

而巳愿陛下深留圣恩勿为后悔乃天下之福也彼

进谋者皆非实能为国家斩将搴旗拓土辟境建卫

霍甘陈之功也伹以利口长舌虚辞大言一时诳惑

圣聦欲盗陛下之官职耳他日国家有患不预其忧

是岂可哉凡边境有事则将帅迁宫士卒受赏无事

则上下寂寂无因徼幸此乃人臣之利非国家之利

愿陛下不可不察也臣光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

    横山上殿札子

臣近曽上言赵谅祚即今称臣奉贡朝廷不冝纳其

叛臣以兴边事未审圣意以为如何臣之所言非谓谅

祚无罪不可讨也又非能保其不叛也但以国家今

日内政未修不可遽谋外事故也伏望陛下察臣所

言八事举百职修庶政安百姓实仓库选将帅立军

法练士卒精器械然后观四夷之衅乱者取之亡者

侮之何患不能复大禹之故迹雪祖宗之𪧐愤也取

进止

    论不得言赦前事札子

臣伏睹今月二十三日手诏应官吏𥠖庶犯罪在赦

前者并依前后敕条施行内外言事按察官司更不

得依前举劾具案取旨如违并科违制之罪者臣窃

惟按察之官以赦前事兴起狱讼枉繋平民及以轻

浅之罪奏乞不原圣恩禁之诚为大善至于言事之

官事体稍异恐难以一例指挥何则御史之职夲以

绳案百僚纠擿奸邪奸邪之状固非一日所为国家

素尚宽仁数下赦令或一岁之间至于再三(⿱艹石)赦前

之事皆不得言则其可言者无几矣万一有奸邪之

臣朝廷不知误加进用御史欲言则违今日之诏(⿱艹石)

其不言则陛下何从知之臣恐因此言者得以借口

偷安奸邪得以放心不惧此乃人臣之至幸而非国

家之长利也伏望圣慈追改前诏除去言事两字勿

使群臣得以壅蔽聦明也取进止

    张方平第一札子

臣伏见陛下用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参知政事方

平文章之外更无所长奸邪贪猥众所共知两府大

臣系国安危苟非其人为害不细臣职在绳纠不敢

塞嘿伏望圣慈追寝方平新命以恊舆论取进止

    张方平第二札子

臣近曽上言张方平参知政事不恊众望臣识浅材

下其言固不足采曏者仁宗时包拯最名公直与台

諌官共言方平奸邪贪猥事迹甚多陛下傥欲知方

平为贤为不肖乞尽令检取包拯等言方平章奏及

开封府陈升之两处推勘刘保衡公案并方平在奏

州所奏边上事冝状即知臣所言非一人之私论也

今所言之事尚未蒙施行㝷闻除臣翰林学士兼侍

读学士(⿱艹石)臣所言果是则方平当罢政事(⿱艹石)其非是

则臣为譛毁忠贤亦当远贬今两无所问而臣复迁

翰林仍加美职臣诚愚懵未晓所谓㐲望圣慈察臣

前言方平事为是为非早赐施行所有新命臣未敢

祗受取进止

    受侍读乞先上殿札子

臣累日前曽上殿论列张方平事后来续闻除臣翰

林学士兼侍读学士臣智识顽暗不逹圣心以为朝

廷大政必当辨是与非人臣事君不可辞难就易是

以不胜狂狷复有奏陈今蒙圣恩曲赐手诏过加奖

待谕以至意温密纎悉提耳谆谆臣虽木石亦将开

悟况含气血得为人类自咎愚迷九死难赎伏地流

汗无所容入愧感之极涕泗滂沲诚冝即时奔赴阙

庭祗受诏命然臣尚有私恳须当靣陈欲望圣恩先

许上殿敷奏禀取圣旨然后遂授敕告不胜死生幸

甚取进止

    乞免翰林学士札子

臣今日上殿曽有敷奏以圣旨令读资治通鉴其书

卷帙尚少湏日近接续编修史籍烦多恐难以应副

禁林文字乞免翰林学士一职伏蒙圣恩宣谕但令

权免学士院文字臣退自惟念(⿱艹石)取学士之名以自

荣而不供学士之职窃位素餐孰甚于此在臣愚分

深不自安况侍读学士与翰林学士资序一同俸给

仍优伏望圣慈俯赐矜察许臣只以侍读学士专治

资治通鉴如此则材噐稍冝职业无旷遂其私愿粗

免愧心不胜幸甚取进止

    辞免馆伴札子

臣近为差馆伴北朝人使曽进状辞免今日蒙圣恩

差中使宣谕以人使将至有合啇量事节令臣不得

辞免早诣中书枢密院看详文字者臣窃惟馆伴北

使乃两制常程差遣臣所以辄违诏旨再三固辞者

非敢避事偷安诚以人之才性各有能否不可牵强陛

下以臣讲读经史粗有可采而使之应对宾客此实

非臣所长夫以郑国区区将有诸侯之事犹使禆谌

草创丗叔讨论子羽修饰子产润色然后接四方之

宾客故鲜有败事况圣朝包戈偃革专以文德怀抚

北夷信使往来议论国事折冲御侮呼吸成变一言

差忒寔系安危臣岂敢不自揣量妄居其任臣曏以

名犯北朝讳元不曽接伴亦不曽奉使两朝事体正

如墙面虏中情伪分毫不知加以禀性昏戅遇事𥚹

直今(⿱艹石)使之馆伴恐语言之际必有遗忘差错或漏

泄机事或抵触使人万一如此以贻朝廷之忧虽加

臣以重诛终无所益伏望圣慈矜察于两制中别选

差才敏之人馆伴北使贵无阙误取进止

   议谋杀巳伤案问欲举自首状

臣窃以为凡议法者当先原立法之意然后可以断

狱𥨸详律文其于人损伤不在自首之例注云因犯

杀伤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仍从故杀伤法所谓

因犯杀伤者言因犯他罪夲无杀伤之意事不得已

致有杀伤除为盗之外如劫囚略卖人之类皆是也

律意盖以于人损伤既不得首恐有别因馀罪而杀

伤人者有司执文并其馀罪亦不许首故特加申明

云因犯杀伤而自首者得免所因之罪然杀伤之中

自有两等轻重不同其处心积虑巧诈百端掩人不

备者则谓之谋直情径行略无顾虑公然杀害者则

谓之故谋者尤重故者差轻今此人因犯他罪致杀

伤人他罪虽得首原杀伤不在首例(⿱艹石)从谋杀则太

(⿱艹石)从闘杀则太轻故酌中令从故杀伤法也其直

犯杀伤更无他罪者惟未伤则可首伹系巳伤皆不

可首也今许遵欲将谋之与杀分为两事按谋杀故

杀皆是杀人(⿱艹石)将谋之与杀分为两事则故之与杀

亦是两事也且律称得免所因之罪故劫囚略人皆

是巳有所犯因而又杀伤人故劫略可首而杀伤不

(⿱艹石)平常谋虑不为杀人当有何罪可得首免以此

知谋字止因杀字生文不得别为所因之罪也(⿱艹石)

劫闘与谋皆为所因之罪从故杀伤法则是闘伤自

首反得加罪一等也遵所引苏州洪祚断例案律䟽

云假有因盗故杀伤人而自首者盗罪得免故杀伤

罪仍科䟽既指言故杀伤人明是因盗谋杀伤人者

自从谋法当时法官误断不可用例破条遵又引编

敕谋杀人伤与不伤罪不至死者并奏取敕裁以为

谋杀已伤而罪不至死者即是自首之人案尊长谋

杀卑㓜之类皆是巳伤而罪不至死不必因首也遵

又引律䟽问荅条云谋杀凡人乃云是舅又云谋杀

之罪首尽显是谋杀许令自首案问皆谓谋而未伤

方得首免(⿱艹石)其巳伤何由可首凡议罪制刑当使重

轻有叙今(⿱艹石)使谋杀巳伤者得自首从故伤法假有

甲乙二人甲因闘殴人鼻中血出既而自首犹科杖

六十罪乙有怨仇欲致其人于死地暮夜伺便推落

河井偶得不死又不见血(⿱艹石)来自首止科杖七十罪

二人所犯绝殊而得罪相埒果然如此岂不长奸况

阿云嫌夫丑陋亲执𦝫刀就田野中因其睡寐斫近

十刀断其一指初不陈首至宫司执录将行拷捶势不

𫉬已方肯招承情理如此有何可悯朝廷贷命编管

巳是宽恩而遵更稽留不断为之伸理欲令天下今

后有似此之类并作减二等断遣窃恐不足劝善而

无以惩恶开巧伪之路长贼杀之源奸邪得志良民

受弊非法之善者也臣愚以为大理寺刑部所定巳

得允当难从许遵所奏作案问欲举减等而科今来

与王安石各有所见难以同共定夺伏乞朝廷特赐

裁酌施行


温国文正公文集卷第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