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十五
| 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卷第五十五 宋 司马光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绍兴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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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国文正公文集卷第五十五
章奏四十〈谥议附〉
论监司守资格任举主札子
举孙凖自劾第二札子
辞明堂𪧐卫札子
辞提举修实录札子
乞合两省为一札子
乞令六曹长官专逹札子
乞令三省诸司无条方用例白札子
乞令监司州县各举按所部官吏白札子
乞不帖例贷配札子
再申明𭛠法
李文恭谥议
钱宣靖谥议
赵僖质公谥议
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威塞军节度使赠太
尉冯守信谥议
论监司守资格任举主札子
臣窃见御史韩川上言诸路监司不当拘限资格专
任举主当令宰相自加选择窃縁常调之人不可不
为之立资格以抑躁进塞幸门若果有贤材朝廷自
当不次迁擢岂拘此制凡年高资深之人虽未必尽
贤然累任亲民历事颇多知在下艰难比于元不亲
民便任监司者必小胜矣朝廷执政止八九人若非
交旧无以知其行能不惟渉徇私之嫌兼所取至狭
岂足以尽天下之贤才若采访声誉则爱憎毁誉情
伪万端与其听游谈之言
若使之结罪保举故臣
奏设十科以举士其中一科公正聦明可备监司诚
知请属挟私所不能无但有不如所举者其举主严
加谴责无所宽宥则今后自然慎择不敢妄举矣至
如楚潜等虽无声名安知其无实用俟其到官无状
废职并举主坐之亦未为晚取进止
举孙凖自劾第二札子
臣先举孙凖行义无假堪充馆阁之选如后不如所
举甘当同罪近闻凖与妻家争讼罚铜六斤臣奏乞
连坐责降㐲蒙圣慈批还云孙凖为家私小事罚铜
安有连罪伏縁臣举状称凖行义无缺今凖闺门不
睦妻妾交争是行义有缺于臣为贡举非其人臣不敢
逃刑况臣近奏设十科或有不如所举其举主从贡
举非其人律科罪虽见为执政朝廷所不可辍者亦
湏降官示罚臣备位宰相身自立法首先犯之此而
不行何以齐众乞如臣所奏从贡举非其人律施行
所贵率厉群臣审慎所举取进止
辞明堂𪧐卫札子
臣先奉圣旨将来明堂特与免侍祠摄事导驾及称
贺陪位肆赦立班止令宿卫在人臣恩礼优厚无以
复加捐󠄂生陨命不足酬报然臣日近患左足掌厎肿
痛全然履地不得跬步不能行未知痊愈之期所有
将来明堂宿卫亦恐祗赴不得伏望圣慈特赐矜免
乞恩不巳惭惧无地取进止
辞提举修实录札子
臣先奉敕提举修神宗皇帝实录臣自受命以来以
衰羸多病罕曽得到𡱈供职日近又患左足肿痛不
能履地日甚一日未有痊愈之期所有修神宗皇帝
实录伏乞别赐差官提举取进止
乞合两省为一札子
臣等闻三王不相袭礼五帝不相㳂乐况国家设官
分职张立治具上下相维修饬明备何所愧于汉唐
何必事事循其陈迹而失当今之冝也谨按西汉以
丞相揔百官而九卿分治天下之事光武中兴身亲
庶务事归台阁尚书始重而西汉公卿稍巳失职矣
及魏佐汉𥘉建魏国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文帝受
禅改秘书为中书有令有监而亦不废尚书然中书
亲近而尚书踈外矣东晋以后天子以侍中常在左
右多与之议政事不专任中书于是又有门下而中
书𫞐始分矣降及南北朝大抵皆循此制唐𥘉始合
中书门下之职故有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
平章事其后又置政事堂盖以中书出诏令门下掌
封駮日有争论纷纭不决故使两省先于政事堂议
定然后奏闻开元中张
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
自是相承至于国朝莫之能改非不欲分也理势不
可复分也故曏日所谓中书者乃中书门下政事堂
也唐末诸司使皆内臣领之枢密使参预朝政始与
宰相分𫞐矣降及五代改用士人枢密使皆天子腹
心之臣日与议军国大事其𫞐重于宰相太祖受命
以宰相专文事参知政事佐之枢密使专掌武事副
使佐之自是以来百有馀年官师相承中外安帖百
司长官及诸路监司诸州长吏皆得专逹或申奏朝
廷或止申中书枢密院事大则中书枢密院进呈取
旨降敕札宣命指挥事小则批状直下本司本路本
州本人故文书简径事无留滞神宗皇帝以唐自中
叶以后官职繁冗名器紊乱欲革而正之诚为正当
然但当据今日之事实考前世之讹谬删去重
去
其冗长必有此事乃置此官不必一依唐之六典分
中书为三省令中书取旨门下覆省尚书施行凡内
降文书及诸处所上奏状申状至门下中书省者大
率皆送尚书省尚书省下六曹六曹付诸案勘当检
寻文书会问事节近则寺监远则州县一切齐足然后
相度事理定夺归着申尚书省尚书省送中书取旨
中书归得旨送门下省覆奏画可然后翻录下尚书
省尚书省复下六曹方得符下诸处以此文字繁冗
行遣迂回近者数月远者逾年未能结绝或四方急
奏待报或吏民辞讼求决皆困于留滞又本置门下
省欲以封駮中书省录黄枢密院录白恐有未当若
令举职则须日有駮正争论纷纭执政大臣遂成不
恊故自置门下省以来駮议甚少又门下不得直取
旨行下虽有駮议必须却送中书取旨中书或不舍
前见复行改易又内批文字及诸处奏请多降付三
省同共进呈则门下之官巳经啇量奏决若复有駮
正则为反复又近日中书文字有急速者往往更不
送门下省然则门下一官殆为虚设徒使吏贠倍多
文字繁冗无益于事臣等今众共商量欲乞依旧令
中书门下通同职业以都堂为政事堂毎有政事差
除及台諌官章奏巳有圣旨三省同进呈外其馀并
令中书门下官同啇议签书施行事大则进呈取旨
降𠡠札事小则直批状指挥一如旧日中书门下故
事并两省十二房吏人为六房同共
检钞状行遣
文书若有溢贠除㨂选留住外并特与减三年出职
不及三年应出职者与减磨勘年限若政事有差失
委给事中封駮差除有不当委中书舎人封还词头
又两省諌官皆得论列则号令之出亦不为不审慎
矣如此则政事归一吏贠不冗文理不繁行遣径直
于先帝所建之官并无所变更但于职业微有修改
欲令于事务时冝差为简便其委曲条目并候得旨
允许续议条立取进止
月 日中书侍郎臣张某等札子
门下侍郎臣韩某
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臣某
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臣某
乞令六曹长官专逹札子
臣等闻王者设官分职居上者所緫多故治其大要
居下者所分少故治其详细此理势之自然纪纲所
由立也是以周官小宰官府之六属举
治大事则
从其长小事则专逹凡宰相上则启沃人主论道经
中则选用百官赏功罚罪下则阜安百姓兴利除
害乃其职也至于簿领之差失期会之稽违狱讼之
曲直胥吏之迁𥙷皆郎吏之任非宰相所冝亲也故
人有言察目睫者不能见百步察百步者亦不能见
目睫言详于近者必略于远谨于细者必遗于大也
今尚书省事无大小皆决于仆射仆射自朝至暮省
览文书受接辞状未尝暂息精力疲弊于米盐细故
其于经国之大体安民之远猷不暇复精思而熟虑
恐非朝廷所以责宰相之事业也𥨸以六曹长官古
之六卿事之小者岂不可令专逹臣等啇量欲乞今
后凡有诏令降付尚书省者仆射左右丞签讫〈官告黄牒〉
〈之类巳签讫者更不签〉分付六曹誊印符下诸司及诸路诸州
施行其臣民所上文字降付尚书省仆射左右丞签
讫亦分付六曹本曹尚书侍郎及本厅郎官次第签
讫委本厅郎官讨寻公案会问事节相度理道检详
条贯下笔判云今欲如何施行次第通呈侍郎尚书
若郎官所判巳得允当则侍郎签过尚书判准应奏
上者直奏上应行下者直行下即未得允当者委侍
郎尚书改判事之可否皆决于本曹长官其文字分
付本厅郎官之时委本曹长官随事大小凿限若有
稽违即行纠劾即委的有事故结绝未得者申长官
展〈吏部尚书如旧日判东而审官院左选侍郎如旧日判流内铨右选侍郎如旧日判三班院户部长〉
〈官如旧日三司使刑部如旧日判审刑院旧日本司文字并直奏直下今欲令六曹长官准此〉更不
经由仆射左右丞即改更条法或奏乞特旨〈谓如刑部刑名〉
〈疑虑或情理可悯或情重法轻特乞停替编配事之类〉或事体稍大或理有可
疑非六曹所能专决者听诣傼射左右丞咨白或具
状申都省委仆射左右丞商议或上殿取旨或头签
札子奏闻或入熟状或直批判指挥其诸色人辞状
并只令经本曹长官陈过尚书侍郎本厅郎官次第
签押判决一如朝廷降下臣民所上文字次第施行
若六曹不为収接及久不结绝或判断不当即令经
登闻鼔院进状降下尚书省委仆射左右丞判付本
省不干碍官贠看详定夺若本曹显有不当即行纠
劾所贵上下相承各有职分行遣简径事务办集取
进止
月 日尚书右丞臣吕某
尚书左丞臣李某
尚书右仆射臣某
尚书左仆射臣某
乞令三省诸司无条方用例白札子
勘会旧例只是前宫所行或是或非岂足永为后法
近岁三省及百司多用例破条诸色人亦多于条外
攀援体例希求恩泽欲令今后凡有正条者并湏依
条无条方许用例前例若是所当遵行前例若非即
冝釐
只委本省本曹本司长官相度理道与夺批
判所贵向去渐除弊例
乞令监司州县各举按所部官吏白札子
检会
司知州通判于本部官吏内有罪恶显著而
有失觉察者并连累责降虽有旧条然未尝一一行
遣又虑一路一州官吏众多上位觉察不尽又未指
定合觉察事件致宽者则一切不问急者则滥及无
辜又凡为监司州县长吏当进贤退不肖不可但令
觉察有罪不令举荐贤才今欲立举荐四条一曰仁
惠〈谓安民利物众所畏爱非疲软不立曲取人情者〉二曰公直〈谓心无适莫事不吐茹非〉
〈内私外公实佞诈直者〉三曰明敏〈谓深察情理应几办事非饰诈掠美利口矜功者〉四
曰廉谨〈谓安贫守分动遵法度非诈清钓名偷安避事者〉按察四条一曰苛
酷〈谓用刑繁苛残虐逾法者〉二曰狡佞〈谓倾险巧诈危人自安者〉三曰昏懦〈谓不〉
〈晓物情依阿无守者〉四曰贪纵〈谓饕䬸无厌任情不法者〉凡监司州县于所
部之内皆得以此八条举按官吏其举荐者于本部
官吏之内有仁惠公直明敏廉谨者可举则举无有
定数县举之州州置簿记姓名州举之监司监司置
簿记姓名监司举之朝廷中书置簿记姓名各随所
举行能任使以试之果有实效则渐加旌异其按察
者监司专按察知州军通判路分都监以上知州军
通判专按察在州官吏及诸知县知县专按察簿尉
及县界内官吏若有苛酷狡佞昏懦贪纵者县体量
申州州体量申监司监司体量申奏续更体量的礭
事迹纠发施行若有失察觉别致因事彰露其监司
降知州军知州降通判通判各降一资知县降监当
其馀所部官吏监司知州军通判皆得按察但不坐
失觉察之罪即挟情按察不以公者候勘鞫见实自
依常法知县惟得具事迹申州不得擅勘命官
乞不帖例贷配札子
勘会守法者有司之职揆道者君相之权伏见从来
命官犯罪大理寺既依法定断更令刑部检例或追
官或勒停或冲替或差替之类朝廷依而行之谓之
特旨凡人之罪犯千端而事体万计岂可求其比类
能得正同又既谓之特旨当临时断在朝廷若先令
刑部帖例朝廷依此施行乃是轻重之权返在有司
也欲今后应命官犯罪大理寺既定断委刑部看详
内有法重情轻或法轻情重并具状申中书省更不
怙例委中书省官相度情理轻重同共啇量除依法
外自贷命编配至特放临时拟定进呈取旨施行其
百姓犯大辟罪诸州奏称刑名疑虑及情理可悯者
大理寺依法定断委刑部看详委的有疑虑可悯之
状即具状申门下省更不帖例委门下省官相度事
理同共商量临时拟定或依法或贷命编配进呈取
旨施行
再申明役法
检会二月六日敕文止是罢免役钱其诸色𭛠人并
依熙宁元年以前旧法委令佐掲簿定差尚虑诸路
州县利害各有不同所以下文云委逐县㸔详若有
妨碍施行未得即具利害擘画申州仰本州类聚诸
县所申择其可取者具利害擘画申转运司转运司
类聚申州所申择其可取者其利害擘画奏闻其音
欲使本州体量诸县所申利害之虚实擘画之是非
择其实而是者条例申转运司云某县当如何措置
集县当如何措置其馀巳依旧法定差施行转运司
得诸州所申亦如此体量条例申奏盖欲随处差役
曲尽其冝非谓使逐路共为一法也今访闻诸路转
运司不遵用熙宁元年以前旧法又不取诸州县所
擘画各以己意撰成一路役法差官分诣诸州县名
为啇量其实讽谕令随巳意却作州县擘画立法申
奏州县稍有违异辄加责怒以此多不依应得逐处
利便不合民心又诸路州县见朝廷置详定役法所
以为当别扑役法颁下往往等候下即定差殊不知
看详役法所专候诸路州县具到利害擘画即依一
路一州𠡠行下以此𮗚望迁延久不了绝今欲特降
指挥下诸州县除有旧法妨碍难行之事速具申陈
外其馀并依旧法一面定差其看详役法据逐处先
申到利害擘𦘕事件如得允当逐旋奏乞令本处依
此施行所贵差役之法日近早见结绝
谥议
故参知政事赠仆射李文恭公谥议
议曰仆射禀秀美之𰚾函纯壹之徳刚柔得中华实
兼茂越自衡泌𡚒飞天朝回翔禁垣遂赞大政咨命
不永奄忽迁徂自时迄今垂七十载令问休畅决然
未息绅弁之士流为美谈谨按谥法忠信接礼曰文
不懈于位曰恭夫事亲尽诚与人不欺行有标的言
有规括忠信接礼之谓矣光辅神宗亿安四海迈其
懿德倡率士民不懈于位之谓矣请谥曰文恭谨议
钱宣靖谥议
议曰令公仁恵足以布政明智足以建功清修足以
服人宽𥙿足以容众与物无竞执议甚坚泊乎如渊
挠不可浊介乎如石重不可移信尚德之君子全节
之正人矣而又讲学不倦好谋而成文以美身忠以
赞国谨案谥法善问周逹曰宣和德考众曰靖令公
论撰常典发挥圣政使祖宗之烈烛燿无穷是不亦
宣乎关领枢机谋谟帷幄六师辑睦夷夏乂安是不
亦靖乎请谥曰宣靖谨议
赵僖质公谥议
议曰少傅体和居厚履恭涵壹言必有物动不近名
矫迹衡茅濯羽云汉入赞枢极出殿藩维谨案谥法
小心恭慎曰僖言行相应曰质少傅内则造辟尽忠
外则腾章建画亲昵有问应以佗言可不谓僖乎历
事三朝始终一节不贲饰以哗众不激讦以高人可
不谓质乎请谥曰僖质谨议
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威塞军节度使赠
太尉冯守信谥议
议曰昔者晋人不恭敢距大
固阻兵趁趄不庭
太宗征之霆骇风趋狐狼之墟化为乐都混壹之勲
太尉与焉𤞤狁孔炽整居幽冀纵骑鸣弦至于澶渊
真宗一麾电卷云披剪其酋豪鸟溃麋逃厎宁之功
太尉在焉天下既平蜚游不惊符瑞充盈登休荐成
和鸾四巡万乘星陈东曁云亭西渉河汾警跸之清
太尉扈焉白马之河漏为横波济泽之阿闾殚可歌
𬯎林仆竹薪石相属渊吐其陆莓莓衍沃堤防之劳
太尉董焉谨案谥法能修其官曰勤猛以彊果曰威
迹其夙夜在公临敌刚决荣禄昭融令问始终考于
二法可谓恊矣谥曰勤威谨议
温国文正公文集卷第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