濬甫魏君五十寿序
外观
余始为魏氏诸倩,而濬甫年小于予。时尚垂髫,见余,握手甚亲。及濬甫自真义游学城中,时时来过其女兄,即留饮相欢也。当是时,恭简公家居讲道,四方学者,多聚星溪之上。公于其家子弟,尤所属意。而吾舅光禄公辟家塾,延致名儒,濬甫遵矩矱无所失,而于进士之业,皆能工习。濬甫升太学,一再试秋闱见罢,遂不复往,而独颛教其子。今二子学皆已成,庶几可以绍恭简公之业。濬甫年未至而辄已,余尝叹惜之。
明年为嘉靖四十一年,濬甫年五十,以正月二日为初度之辰。其子婿沈尧俞以余计偕北上,先期请余文为寿,至期张设之,盖以余最亲,又知之深也。然余见濬甫之少,又见其子之成立,又老而为寿,而吾舅姑与濬甫之女兄已隔异世,则余之所感多矣。度濬甫华堂燕坐,子倩奉觞,宾朋杂遝,笙歌满耳,则余方孤舟栖泊于江、淮之间,自此蒙雾露,凌霜雪,又三千里,持空然无有之躯,欲以献吾君,岂不愧濬甫?而欲为濬甫,可得耶?
古者“五十曰艾,服官政”。又十年,始爵命为大夫。则士之效用于世,任天下之事者,适濬甫之年,而濬甫苟自安逸,非恭简公之教。汉李固荐樊英、黄琼,云:“一日朝会,见诸侍中并年少,无一宿儒可备顾问。”则老成之人,实国家之所须,重年少而忽耇老,岂世道之福耶?余以是惜濬甫之自止,而又以叹余之无所用而不知止也。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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