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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翁先生集/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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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炭翁先生集
卷之九
作者:权𫍰
1738年
卷十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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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丧服私记后来自考。云有强解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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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三年祖期年曾祖五月高祖三月。皆降以半也。三年二期。期四时。五月二时。三月一时也。○旁亲之服。从祖亲。从祖而半之。从曾祖亲。从曾祖而半之。从父亲。从父服也。故族曾祖父母与姑。族祖父母与姑。族父母与姑。族兄弟姊妹。皆三月。高祖之子孙而从曾祖之亲也。从祖祖父母与姑。从祖父母与姑。从祖兄弟姊妹。皆曾祖之子孙。而从祖之亲也。故皆五月。伯叔父母与姑。从父兄弟姊妹。从父兄弟之子与孙。皆祖之子孙而从父亲也。故皆从父服。从祖兄弟之子。祖之亲也而缌者。祖亦缌也。○兄弟之子期。兄弟之孙小功。而不从父服。父之子姓也。所谓引而进之也。凡服从父。而曾祖之五月。高祖之三月。子之期。孙之大功。玄孙之缌。皆从已而服。从父兄弟之大功。本父之大功也。而推而进之者故也。◑又同祢期。同曾祖小功五月。同祖大功九月。同高祖缌。从父兄弟大功。伯叔父期。尊之也。◑女适人。唯旁亲降。而降其父者。义无二尊也。为人后者。盖虽祖曾亦降欤。降父依伯叔父母。祖依从祖祖父。曾祖依族曾祖父母。同父依同祖。同祖依同曾祖。同高祖依五世。兄弟之子期。盖大功也。引而进之之义也。妾为君之妻与子有服。为君党无服。异于妻也。不得敌于君也。既不得敌于君。则为私亲不降。降其父者。无二尊也。二尊则嫌也。女适人而无夫与子者。其兄弟姊妹。兄弟之子。其相为服还期者。无凭于夫而归故也。夫死而无子。则虽隆于私亲。义无嫌也。○为嫡孙若曾玄孙当为后者期。为嫡子三年。重祖嗣也。继母为长子三年。同其父也。嫡孙父卒。为祖若曾,高祖父母后者三年。为承重也。嫡孙父卒祖在。为祖母杖期为正服者。谓之加则三年。而降非加。谓之降则不杖。而加非降也。盖为曾高祖母视此。士之庶子为父后。为其母缌。为父承重。故不得伸其私。而服之以庶母之服也。父在为母期。古礼也。否者。时王制也。慈母继母三年。同己母也。闻古父在为母杖期。嫁母出母亦杖。或曰时王制也。出母嫁母为子降亦期者。其子也。虽与父绝不降也。为父后者。为嫁母出母无服。与父绝。故不得伸其私也。子虽绝。而母犹期者。其子也。庶孙为祖后。为其父之母。庶子为父后。为其母之兄弟姊妹不服。不得伸其私也。○谓诸父祖之妻曰母。谓诸子孙之妻曰妇。兄之妻曰嫂。弟之妻曰弟之妻。凡母之服。皆与其夫同。父母一体也。妇从其夫而降一等。期之妻九月。九月五月。五月三月。缌绝。兄弟之妻无服。小功起于后世。孙妇之缌未晓。孙则亲之故。进之而为大功。妇则从其夫而义为之服。故降而从轻。盖母之厚妇之薄嫂之无服者。母子。尊也亲也。舅妇。严也卑也。嫂叔不可亲。不可尊不可严不可卑。故远嫌也。女为兄弟之妻小功。妇人无嫌也。虽嫁而不降。始既义而轻也。为兄弟子之妻小功。无母妇之义故降也。故非母者无服。惟兄弟子之妻有服。为嫡妇期。为嫡孙若曾玄孙当为后者之妻小功。为祖也。皆从其夫而半之也。其姑姊妹则否者。义不及也。士为庶母有子者缌。为慈己者小功。恩也。继母嫁而己从之则杖期。恩也。○为夫之父母以上及诸祖诸父与母者。皆从夫而降一等。三年期。期九月。九月五月。五月三月。缌绝。高祖之缌者。异于旁亲也。夫三年则从服。起于后世也。古盖从服期诸父母。杀于其夫。而诸子孙与妇。如夫报也。为夫诸姑诸兄弟姊妹及诸兄弟之妻。皆不服。为夫姑姊妹小功。从父姊妹缌。亲之也。为夫兄弟之妻小功。从父兄弟之妻缌。同室同堂之义。亲之也。为夫姑姊妹从姊妹。虽适人不降。既从轻义。不可又降也。女为从兄弟之妻不服。女在室。义不及远也。为人后者之妻。为本生舅姑大功。伯叔父母之服也。不谓之降者。三年期亦义服也。妾为君之妻与子期。从服也。为君之父母无服。何也。或曰。盖古君三年则从期。今君三年则宜从服。○外族缌。服穷乎缌也。姊妹之子小功。报也。姑姊妹之夫无服。女之夫缌。报也。○母党。惟母之父母兄弟姊妹有服。外也。视父之父母兄弟而半之也。舅之子从母之子。因血属情相亲。故推而缌也。○外孙妇甥妇之缌。报也。舅之妻。外也非母也。义不可推也。故无服。女为从父兄弟之妻不服。而为姑姊妹之子之妻报。未详。为夫之母党。亦从其夫而差降而等也。○妻之父母缌。为妻亲之也。视母之父母而半之。○母出则为继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小功。母出。故为继母之亲同其母之亲也。为继母兄弟姊妹之子不服。情义不可推也。为嫡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小功。为嫡母如子也。亡则否者。义不可推也。为异父兄弟姊妹小功。同胎也。视同父兄弟而半之也。为异父兄弟之子。为父之异父兄弟无服。一本也。○士为父妾之有子者缌。盖大夫为庶母不服矣。庶母慈己者。盖虽大夫。亦服。有恩也。○或曰。女既嫁则内夫党外私亲。故降。母党本外也。故不降也。或曰。礼无二尊。故女适人为人后者。为私亲降。母党。亦私亲也降。

为后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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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为后。必取同姓。取其同气也。必取子孙之行。取其有父子之分也。兄弟之子。有子道。是故。称父之兄弟曰伯父叔父。子之子曰孙。孙。从子从系。系犹嗣也。言子之所嗣也。然则孙亦子之称耳。是知兄弟之孙于伯叔祖。亦有父子之分也。有父子之分。可以为后。人之恒言。皆曰父兄。皆曰子弟。兄与父并称。弟与子并称。是兄弟。亦有父子之分乎。弟亦可以为后乎。古人言父兄曰尊长。言子弟曰卑幼。尊卑。父子。上下之称也。长幼者。兄弟。比列之谓也。有尊卑之等。则可以为父子。为比列之行。则不可以为后。是故。伯叔父之妻曰伯叔母。兄之妻曰嫂。是知兄弟之子属乎子道。而弟无子道也。故兄弟不得为后。春秋传曰。兄弟不相为后。是也。鲁文公。跻僖公于闵公之上。闵公弟也。僖公兄也。而孔子谓之逆祀。先儒皆以闵僖为父子。是亦一道也。先王之道。亲亲也。贵贵也。天地之常经也。父子主亲亲。君臣先贵贵。僖之于闵。以亲则兄弟。以分则君臣也。是以。不敢弟视闵公而君事之。君父一体。臣子一例。君有父道。臣有子道也。故闵公无嗣而僖公为后。僖公若自以兄弟而不后闵公。是乃家人兄弟之事。君臣之分安在。故曰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苟曰君臣。先贵贵。则父为臣子为君。父亦可以为子后乎。父子之伦。君臣之分。夫妇之位。并立为三纲。亘天地而不可易也。故子无臣父之理。妻不可以臣其夫。舜为天子而不可臣瞽瞍。汉宣为帝。不可臣史皇孙。子臣其父。父为子后。宁有是理。

父有废疾。孙为祖后论。朱子论宁宗服孝宗丧。其说相似。积年究思。未敢喩也。谨识之以俟更究。辛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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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沙溪传写仪礼经传通解图。图中有曰。父有废疾。孙为祖后者。亦斩衰三年。孤陋蒙于礼家。未知图是何人所为。是说亦未知出于图者之意乎。抑有所据而云耶。以愚推之。恐非经传之意也。传曰。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服斩。言父卒然后为祖后。则可知父卒然后始可为祖后。父未卒则不可以为祖后也。自祖而观之。则废疾之子。诚不可为后。自孙而视之。父在矣。而直为祖后。则是待之以死。虽云废疾。犹未死也。待之以死。无乃不可乎。孝子之事亲。事死如事生。死者事之。且如生矣。今者事生如事死。何哉。或曰。祖卒父废疾。不可主丧祭。孙不为之后。则丧祭虽主曰孙。为其父摄其事耳。安可自为之主乎。曰。士大夫则可也。人君则将若之何。曰。虽人君。父有废疾。不任国政。不主丧祭。则孙为之摄而已。无他道也。曰。然则君位将孰有之。曰。亦其父有之耳。曰。君者。天位也。所以守社稷承宗庙理百姓。而百姓取则焉。社稷是寄焉。宗庙是依焉。是其为位何如也。而可使废疾者。尸天位耶。天子诸侯之位。祖传之子。子传之孙。父之位。子之所当有。祖之位。父之所当有也。武王崩成王幼。而周公摄。当是时。成王惟知与叔虞,伯禽辈儿戏而已。尸位孰甚焉。然而周公摄其政。而成王居其位。是君尸其位。而臣摄其事也。父尸其位而子摄其事。宁有不可乎。贾谊有言曰。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孔子曰。君薨而世子生。卿大夫士从摄主告于殡。三日。众主人卿大夫士奉子以衰。见于殡。以名遍告于五祀山川。是君薨而世子在腹。则庶子不敢为后。而立摄主。以待其生也。尸位之患。孰有甚于在腹之遗胎。无形之委裘耶。然则废疾之父。不可不以为君也明矣。嫡庶之分。与父子之伦孰严。兄弟之亲。与父子之恩孰重。胚胎之无形。孰与废疾之有生耶。卫灵公薨。世子蒯聩得罪不得立。其子辄乃后其祖。于是孔子有正名之语。朱子以为辄不父其父。而祢其祖。名实紊矣。苟以其父之废疾。先其父而直继其祖。得无紊于祖子孙之名分乎。君子之于亲也。亲既后矣。犹不忍死其亲。当亲之生也。忍死其亲乎。曰。然则祖卒父废疾。孙摄主则所摄何事。馈奠也。宾客也。祭享也已。其服如何。曰。天子诸侯之丧。皆斩无期。

国家继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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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宗庙三图。上图。全是右图之意。中图。因之而小变。下图。又变而差别矣。其说亦各不同。而其不敢入庙者。皆出于右图之意而不自觉也。故幷图之于此。以见右图之为源。而下三图之为流也。

右图潜冶先生之意盖如此。即所谓旁支达干之说也。兄弟不相为后者也。

愚僭谓祖祢子孙一体也。故一体事祖祢而共享宗庙之内者。人子之常礼。天下之达道。古今之通谊也。

僭谓君臣异分。故君臣不得比尊敌体。而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大夫不得祔于诸侯。君臣之限也。

窃谓为祖祢立宗庙以祭。而大院不敢入祢室处祢位。以享主上奉承之礼。是大院不敢与先王比尊敌体。而不安主上之祢事之也。然则将降其事祢之礼。然后得其心之所安矣。故曰别庙者。压降之流也。不降者。入庙之源也。

别庙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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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别庙者。别立祢庙也。是大院不可居宗之祢位。故别于宗庙。而别为庙以奉之也。是别庙宗庙二庙也。自别庙观之。主上继祢之小宗也。自宗庙观之。主上继祖之大统也。以主上为小宗。则为大统于彼。以主上为大统。则为小宗于此。而遂兼小宗大统。则是为二本而为二庙矣。不专乎此。不专乎彼矣。然将合小宗于彼也。则大院不敢偪于彼也。移大统于此也。则先王不可替于此也。于是不得共享大院先王于一庙之内。乃享大院于此。享先王于彼。苟曰旁支达为干。大宗移于已而为一。则何乃为是有此有彼之礼乎。然而曰。是非有此有彼也。无乃或者不可乎。既为有此有彼之礼。则是不能不以为有此有彼也。然则主上是出于此而入于彼乎。抑出于彼而入于此乎。是必有处矣。先生礼辨。亦曰今之庙制。与古不同。公子似不可入太庙。别立庙则可以不失礼经大法。而不得罪于圣经矣。是与有诸说同也。又曰。同庙则压尊。异庙则不压。窃念公子压尊而不可入太庙。则虽使都宫各庙。当祫祭之时。公子亦将压尊。而不可入太庙居祢位。以享子之祭也。夫祭者。报本也。故祫者。为高曾祖祢合祭之也。祫祭祖祢。而祢不得居祢位。以享其祭。是公子压尊而不享其子之祢祭之也。且公子压尊而不可入同堂异室之祢室。亦不可入都宫各庙之祢庙矣。

潜冶先生说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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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集注序说曰。楚昭王将以书社地封孔子。令尹子西不可。又反乎卫时。灵公已卒。卫君欲得孔子为政。有鲁卫兄弟及子贡夷齐,子路正名之答。

集注夷齐章曰。卫君。出公辄也。灵公逐其世子蒯聩。公薨。而国人立蒯聩之子辄。于是晋纳蒯聩。而辄拒之。

正名章曰。是时鲁哀公之十年。孔子自楚反乎卫。

以此观之。孔子不得乎楚。而又反乎卫。在哀公之十年。而子贡子路之问。皆当是时。集注于子贡章。乃言辄拒父之事。则正名之答。在拒父之后明矣。

春秋经哀公二年。卫侯元卒。即灵公也晋赵鞅纳卫世子蒯聩于戚。集注。所谓晋纳蒯聩者也。三年。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集注。所谓辄拒之者也。

以此观之。辄之拒父。在哀公初年。而正名章集注曰。孔子反卫在哀公十年。则正名之答。在辄拒父之后又明矣。然而先生说云当夫子正名答也。辄未拒父。但以祖为父。而不以父为父。故曰正名。而有礼乐不兴等语。苟已拒父。则岂但曰正名。而拒父之人。何可与论礼乐之事哉。愚谓小注。朱子曰。辄以兵拒父。以父为贼。其何以临民。其何以为国。朱子正论辄拒父之事而曰。临民为国。孔子礼乐等语。似不必疑。胡氏曰。蒯聩得罪于父。辄拒父。皆无父之人也。夫子以正名为先。命公子郢而立之。则名正言顺而事成矣。胡氏之语。集注引之。则正名之答。在辄拒父之后益明矣。未知何以必正名之答。为辄未拒父时耶。

辨赵有诸街巷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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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诸谓主上承宣祖为正适。则大院君。亦当为正适者。恐非至当也。大院君之不可为正适。犹史皇孙之不可为祢也。史皇孙。昭帝之兄子也。岂宣帝之可以之为父子者乎。大院。宣祖之庶子也。夫人之为适为庶。自己父而定也。宁有待其子而可变乎。是故。立庶子为正体者。乃父之事。岂子之所可为乎。大院在世。固当承宣祖为适嗣。主上固不可直承大统。夫弟之于兄。犹不可先兄而为父后。况子之于父。安敢先于父乎。今则大院既不得为嗣而没世。大院父也。主上子也。子安敢更其父之适庶乎。大院君之号。盖依德兴大院君故事为之也。则是仿濮国大王之称。以寓臣子尊君尊父之至意也。大君者。本国王子之爵名。犹公主翁主之秩也。苟以大院君为大君。将不免以爵命父之讥矣。完城。以追崇为王为不可。而引程子之言以实之曰。先朝之封。岂殿下之敢易。爵秩之命。岂殿下之敢加。此则完城未之思也。王之爵。当今天子之所以命诸侯也。非诸侯之所得私也。故将追王则必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然后可也。然则是犹士大夫追赠之事耳。何所不可。故愚谓苟不降大院。则请命以追王。亦无不可也。但追赠本非古礼。自中古有之。自天子虽不追王可也。自人子而言。己为大夫而父为士。则岂不欲其父亦得大夫之贵哉。君不许之。故不得也。今既有追赠之典。则请命追王。有何不可。高官大爵。天子之命其臣者也。不可以加之于其父。而温公欲加之于濮王。故程子讥之也。追崇岂爵命之类哉。大院君之称。诚仿大君而为之也。则正是程子之所讥也。有诸以大院为正适。而以追崇入庙为未安何也。是不曰追王则有所僭逼于先王。且君臣不可并享也耶。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者。盖以尊卑之不同。而公子不得祢先君。故死亦不得祔于先君也。今曰大院当为正适。而与先王为一体。则是将祢先王。而大院之于先王。当以父子之伦为主。父子同享其子孙之祭于一庙之内。其来尚矣。有何未安之有。且先王许主上之不降大院。则必欲主上之祢事之也。由祢及祖。人子之常。能事祢也。故能及祖。欲尊其亲。人之至情。为祖而不尊祢。岂先王之所欲哉。且许其孙之有我位。而不许其子之得我爵。欲其孙之尊我。而不欲其尊祢。岂情也。且主上以大院之子。既莅先王之位。而不为偪。则大院以先王之子。得有先王之爵。有何僭乎。然而必以追崇入庙为未安者。是知先王不欲大院之并享。而大院不敢与先王并享也。先王不欲主上之事大院与己为一体。而大院亦不敢使主上之事己与先王一体也。且先王独许主上之继君位。而不许大院之僭王号。大院亦许主上之莅君位。而己不敢僭王号。大院之视己与子也。先王之视子与孙也。皆不能无彼此矣。主上之于祢也祖也。亦不敢一体事之。则亦将有彼有此矣。且大院不可以入此宗庙。故别立彼宗庙以祭之。是不为两宗二庙乎。以不得一体事之之故。不能无彼此而为别庙。别庙之立。由于彼此之分。彼此之分。由于不得一体事之之故也。不得一体事之之礼。由于君臣之分。君臣之分。原于贵贵之理。有诸以追崇入庙为未安。岂非斯耶。不可以一体事之者。压降之论所由起也。愚故曰。不可追崇。不可入庙者。沙溪当降之证也。是以。愚尝疑之而不敢从。有诸之论。若曰。父子君臣。人伦之大。不可轻重者。而由祢及祖。人子之定理也。则自当入庙。此以父子之正经也。如曰不然。则不得不降。此以君臣之大法也。其曰别庙者。彼此胥失之也。以祢之尊。以祢之亲。而居于别庙。是事祢不如事祖。而失其本末重轻之序矣。宗庙之设。本为高曾祖祢。而祢不入。何也。是不以祖宗不许大院之入庙。而大院不敢入耶。然则是祖宗。不欲主上之庙享大院。而大院不敢受主上之庙享也。既不庙享而别庙享之。安在其为不庙享乎。且别庙以为尊于宗庙也。则祢诚不可以尊于祖也。以为别于宗庙也。则祢诚不可以别于祖也。以为并于宗庙也。则何不并享宗庙也。故胥失之也。愚请极言今日之事而就正焉。夫公子之子为诸侯。则父非君而子非臣也。其昆弟。亦父之子也。非臣也。己虽为诸侯。父之所不臣。亦不敢臣之。故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臣也。诸侯。君也。适子继体先君而为诸侯。则先君之所臣。亦不敢不臣之也。其昆弟之于嗣君。亦不敢兄视之弟视之。而君事之矣。故封君之子臣昆弟。封君之孙臣诸父。今不降大院。则主上之于临海,仁城。不敢臣之。而事以诸父矣。绫原亦不敢臣之。而待之以弟矣。仁城亦将以侄视主上。而不君事之矣。绫原亦将不君事主上。而兄事之矣。向者仁城与群臣争忿。而其疏中。用周公之语以自谓曰。我先王之子。大院君之弟。殿下之叔父也。夫周公之为此语。盖自言我以天子之至亲。而犹不敢不慎之意。仁城乃用此语。以自夸大。愚尝恶其侮慢不敬。是语愚得之于委巷之传。不知仁城果有是语也。若果有之。是仁城自以为吾与大院为兄弟。而主上是兄子也。则吾是主上之所尊也。故其发之于言。有此侮慢不敬之态也。虽然。苟不降大院也。则是亦理之当然。父之所不臣。使之为臣于我。则是殆于无父也。既不臣之。则叔父侮侄子。何足异乎。不臣仁城,绫原。则是先王。但为仁城之祢。绫原之祖。而不得为仁城,绫原之君矣。先王不得为仁城,绫原之君。则是不得为今日臣民之君矣。是将不殆于无君乎。将臣仁城,绫原。则失于无父。将不臣之。则失于无君。君臣之义。不可乱。父子之伦。不可紊。将曰。父子。人伦之首。非君臣所得以先也。将以祖祢之序。而不臣仁城焉。不臣绫原焉。而将因公子之子孙始封为君者。以为今日之比例矣。然则今日之朝鲜。非太祖之朝鲜。而王大妃亦但为君之祖母。而非小君矣。苟不降大院。则其礼必如是而后为正也。或曰。追王大院而入庙。则仁城,义昌。将君事而不敢兄视之矣。夫追王入庙者。是主上尊亲之至情。事祢之常礼耳。未有加损乎兄弟之序也。盖临海,仁城之于大院。但有兄弟之亲。而初无君臣之分。岂以今日之追王。而强使之为君为臣也。故不降大院。而臣仁城,绫原。则无父子也。以先王为君。而不臣绫原,仁城。则无君臣也。或曰。岂以不臣仁城,绫原之故。而降其祢乎。夫不臣仁城,绫原者。是使之祖祢先王而不臣先王也。故主亲亲而不臣乎主上也。苟君先王。则何敢不臣乎嗣主乎。主上亦但祖事先王。而不君先王也。故主亲亲而不臣仁城,绫原也。苟君先王。则何敢不臣先君之所臣乎。然则不臣仁城,绫原。乃所以废君臣也。岂曰不可以不臣仁城,绫原也。乃曰不可以废君臣耳。夫以大院而废祖宗君臣之定分。而灭贵贵之大经。诚非大院之所能自安也。夫为人后者之于所生父。降为伯叔者。所后与所生。分派异枝。而非父子一体之亲。则不可以一体事之。将并事之。则天下之理不容二尊。将降其所生。则爱亲之情。将有所不忍。将降其所后。则为后之义。将有所不敢。终不可以恩掩义。故乃以义断恩。遂降其所生。而致专于所后。为祖后者不降其父者。自孙则父祖一体之亲。而无彼此之义。将以由祢及祖而一体事之矣。自祖则子孙一体之亲。而无彼此之分。将以由子及孙而一体视之也。故为人后者。不降其父。则犹臣有二君。女有二夫也。为汉之臣。而又事楚。则诚为二君矣。唐高祖传位太宗。高祖之臣事太宗。太宗之臣事高祖。亦不为二君矣。为祖后者不降其父。其理亦犹是也。鲁桓公弑隐公。隐公之臣。臣事桓公。则诚如女子之更二夫也。先王之臣。臣事嗣君。则亦不为女子之更二夫也。父卒而为祖后者。其理亦犹是也。为祖后者。于其父也祖也。一体事之而不为贰也。今日之事大院与事先王。不能无彼此。夫群臣之于先王。不敢曰君之祖。而曰先君。于大院。不敢曰嗣君。而曰王子。而不敢与主上一体事之。于主上。不曰王孙。而曰嗣君。乃与先王一体事之。于大院。不敢曰先王。而曰君之父。不敢与先王一体事之。夫先王为主上之祖。大院为主上之祢。事君之祖祢。固宜一体事之。而今不能尔者。必有以也。绫原之于先王。不敢曰祖。而曰君。于主上。不敢曰兄。而日君。而一体事之。于大院。不敢曰君。而曰祢。不得与先王主上一体事之。凡人之于祖祢。一体事之。今父事其祢。而不敢祖事其祖。事祖事祢。不能不有此有彼者。何也。主上于先王则奉之宗庙。于大院则不敢奉之宗庙。而奉之别庙。夫祭。所以报本也。而庙者。为报本而立也。故祖祢并入一庙之内。共享其子之祭。今者奉祖于宗庙。奉祢于别庙。是其事祖事祢。亦不能无彼此。而不得一体事之矣。一体事祖祢者。人子之常。而今不能然者。何也。必有以也。有诸欲不降大院。而不欲追王入庙者。何也。主上以大院之子。得以履先王之位。承先王之统。而不为僭矣。大院以先王之子。得以获先王之爵。而入先王之庙。有何僭乎。有诸之论。既以父子为主。则岂不能察此。而于此不以为然者。必有以也。臣民之事先王与事大院。不能无彼此。诸王子之事先王与事大院。不能无彼此。虽以绫原之事先王事大院。亦不能无彼此。上至主上之事先王事大院。亦不能无彼此。而不得以一体事之矣。以有诸之明。亦不能不以为有彼此。故不能洒然于入庙追王之说。至如完城。乃为义起之礼。而以为当别庙。盖不察尊祢之道。不可以别庙及别庙之为贰也。愚之妄意。今日之事。不能无彼此。犹所生所后之有彼此也。故不敢斥压降之论。有诸据士大夫为祖后之事以攻之。帝王之事。与士大夫家自有不同。且以俚语。借边威如家事。以言帝王士夫之不同也。威如之先人评事公早世。威如以适孙。为其王父尊公之后。而承家主祭。其王父家奴今为威如家奴矣。其家奴。称威如之先大父曰上典。称威如之先大人。亦曰上典。其于威如之祖父孙三世。皆以上典。一体事之矣。今日臣民。于先王曰君。于主上曰君。而一体事之。于大院曰君之父。而不得与先王一体事之。今日苟称大院曰君。而与先王一体事之。岂非未安。威如之家奴称威如之先人曰上典之父。而不一体事之。岂非未安。此帝王家不同士夫者也。所以然者。士大夫家。无君臣之义。故主亲亲。而祖子孙不可不为一体。帝王家有君臣之分。故主贵贵。而祖子孙不能不有彼此。愚之忘意。事大院事先王。不可以一体。故不能无疑于此也。盖事先王与大院一体。则是以先王之尊。而替乎臣下之卑也。事大院与先王比尊。则是以大院臣下之卑。而偪乎君上之尊也。有诸之以入庙追崇。为未安者。亦有见乎此耳。苟群臣。于大院曰君之祢。先王曰君之祖。而比尊敌体。则是不使君先王也。苟君先王。则欲尊其君而诎其臣。降于臣而隆于君。何足怪乎。夫当今之事大院事先王。不敢比尊敌体者。自是人心之不容己者。强使之一事之。故人人拂郁而至于怒。怒而不已。故至于激矣。苟以主上。为始受命之君。则先王大院之为君为臣。无与于今日。当以大院为祢。先王为祖。一体事之而无嫌矣。臣民亦但知先王为吾君之祖。大院为吾君之祢而已。其他非吾之所可知也。胡氏所谓光武奋然崛起于汉祀既绝之后。虽祖高祖而帝四亲。不至大不可者。亦以汉祀既绝。而光武崛起。有似乎始受命。故可以祖高祖而帝四亲也。光武终非始受命者。故不敢然也。今谓大院曰祢。先王曰祖。而一事之。则是以主上为始受命之君也。以主上为始受命之君。则是太祖相传之位。有绝于今日也。诚未知太祖之位绝于今日。而今日之朝鲜。非太祖朝鲜耶。夫以祢之别庙。为未安者。盖庙之有别。与帝之有祔一义也。不可以祭之正位。故祔祭之。不可以奉之正庙。故别庙焉。朱子谓妾母容有别庙。礼旁亲无后者祔祭之。今者事祢不以正。而如事旁亲焉。如事庶母焉。子之事父。在父子之名耶。苟不降父子之名。则当祭之正位。奉之正庙。而今不尔也。今曰祢矣而不祭之正位。奉之正庙。是何义理。虽曰尽事祢之礼。吾未之信也。且非以别庙未安之故。而欲降其祢也。不敢事之以正。而苟为未安之别庙者。乃是当降之证也。苟可以事大院以祢。事先王以祖。则何不享祖祢于一庙之内。而为之别庙耶。为之别者。是不以为二乎。别者。何谓也。是不为既有此而又有彼之称耶。苟谓祖祢一体而无彼此之义。则何乃为是有彼有此之礼耶。何乃不得一体事之耶。不享祢于宗庙。而曰是事祢之礼也。事祢之礼。何其不尊耶。不得尊事其祢。而曰如是则可以能事祢矣。事祢之义。何其苟耶。既曰不可压于祖压于君。而屈其事祢之礼。又曰不可谓之私亲也。而今乃压于君压于祖。诎而为别庙。不得与祖宗并享。而私享祢于别庙。然而曰不可压也。不可屈也。不可谓私亲也。是其言与事也何若是其苟耶。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先王有祖之名。大院有祢之名。而无私亲之称。则何不并享祖祢于祖祢之位。而乃别于先王。而私享之别庙乎。苟曰不可压则何乃压而入庙乎。不可屈则何乃屈而别为庙乎。既曰不可以入宗庙。则是以为不可以一体事之矣。既曰不可以一体事之。则是以为有彼有此矣。既以为有彼有此。则将并尊事之乎。抑将隆于此而降于彼乎。将隆于彼而降于此乎。于此必有处矣。有诸诚得行乎世祢。立别庙而将称之曰。吾使吾君之于祖祢也。一体事之矣。吾使吾君。不压于君而屈其事祢之礼矣。吾使吾君。尽其事祢之礼矣。事与言合。而吾能不苟于言矣。是殆未之思也。愚未敢信也。抑此是愚之惑也耶。具眼者幸见教而解愚之惑。则何敢自信而固守其说哉。

国丧私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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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谓国丧。私家练祥不行。愚意恐不然。曾子问曰。大夫士有私丧。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于是有过时而不除也。君丧除后。殷祭礼也。曾子曰。父母之丧。弗除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礼。过时不举。礼也。非不能。勿除也。患其过于制也。或人之意。盖以此而云云也。殆不察经文之意耳。盖古之仕者。与天子诸侯大同。天子居丧。谅暗三年。而天子之位自若也。诸侯亦然。大夫士居丧致事。犹在其位而知其政。故丧大记曰。既葬。国政入于家。是以大夫士之居父母之丧者。君薨未殡。朝夕之君所。既殡而归。有殷事则之君所。而为君斩衰三年。君父同是斩三年。五服之制。有为义有为恩。义重者服亦重。轻者服亦轻。恩之重者服亦重。轻者服亦轻。故父之丧。子斩三年。孙齐期。以至玄孙三月。君之丧。仕者斩三年。士庶未仕者齐三月。君与父俱斩。则恩义齐重。于其齐重。不敢为父服废君服。故不得伸其私恩。遂废父服。而常服君丧。义也。既不私服。故亦无除服之节。然父丧当除之日。而丧已除矣。故君丧既除之后。但行殷祭。而无追服之礼矣。故愚意窃谓虽服君服而不服父服。为父居丧之节。似当一如先王之制。未殡哭踊无数。既殡而止。未葬哭无时。卒哭而止。未期朝夕哭。期而止。未再期而朔望哭。再期而止。犹有哀慕之意。至二十七月。然后始澹澹耳。然则父丧当除之日。虽无除服之节。而哀固杀矣。丧已除矣。此所以无追服之礼也。父丧已毕。而为君斩不得祭。孝子追慕之至情。不可忍。故君服除后。许为殷祭。以伸追慕也。今与古异。遭父母之丧。免职去位。与前衔同。古者致仕者及士庶齐衰三月。今国制。前衔及生进生徒。但白笠三年而不斩。殆仿古意也。而居父母之丧。固在前衔之中。不为君斩也。恩义齐重。则不敢伸恩废义。而废父服服君服矣。孟子曰。金重者。岂谓一钩金与一车薪哉。若取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啻食色之重。今谓义重于恩者。岂亦是取义之轻者。与恩之重者而论之哉。取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犹为食色重。况取义之轻者。与恩之重者而比之。奚啻恩重。故愚意为君服齐衰以下者。居父母之丧。则当常服父母之服。既常服父母之服。则当练而练。当祥而祥。当禫而禫。夫然则当丧服变除之时。孝子追慕之情。自不容已。许之祭。以伸追慕。似合事宜。故古者缌不祭也。而陈氏注曰。庶子若居官而行君服。适子在家。自依时行亲丧之礼。他日庶子除君服。无追祭矣。在家。谓无官在家者。仕而已者。士庶未仕者。皆包其中。仕而已及未仕无官在家者。古礼为君齐衰。而自依时行亲丧之礼。然则今之居父母之丧者。当除之日。当除也否耶。当除之日。当除也否耶。夫五服之制。轻重有差。并有轻重二服。则常服重服。是轻不可以废重也。并有君父二斩。则独废父服。是义不可以伸恩也。为父为君。不可轻重。则为父斩为君亦斩。苟并有丧。则不敢私服固宜。今为父斩而为君衰。是为父重为君轻。已许其为之轻重矣。已许其伸恩于私也。已许其重于父轻于君。而得伸其私恩。则独不许其私服乎。将禁其私服。则必使之斩而后可也。或曰。古礼则然矣。今国制。通士夫未仕方仕仕而已者。皆白笠三年。是皆斩三年之意也。从周之仪。虽未仕者。两班士族。当为斩三年之礼。愚意窃恐是不但不察礼经之意。亦未究国制也。朱子曰。选人小使臣以下。为君齐衰。燕居素巾。白衣白带。既祔除衰。皂巾青带白衣。五礼仪时任朝官。生布裹帽。生布团领麻带。卒哭虽乌帽乌带以朝。凡干丧事。返丧服。犹俗遇齐功以下丧。黑笠燕居。而莅丧返丧服也。是正斩齐衰也。前衔三品以下白笠白带。卒哭后黑带。盖仿朱子之意。而东俗本来白衣黑笠黑带。则无别于平日。故白笠以别之也。故入学校则白团领黑巾带。是正朱子皂巾青带白衣之意也。但大王丧。当为葬前齐衰之制。而国制无之。恨其未备也。愚固未尝见五礼仪。而因其得于家庭师友之说者。尝推原其意如此。若以白笠。遂为斩三年之礼。恐非时王制礼之义也。五服穷于缌。而素服者。无服者之所服。故吊人之丧。素冠素衣。既祥者素冠素韠。忌日冠衣白。古今天下。安有素冠之斩衰乎。且国制无布帽麻带之制则已。今以生布帽生布团领及白笠。而别在朝与不在朝者。素冠乃是无服之所服。今欲以是废私服父母之斩。诚非情理事宜之所安。既服父母之斩。而至当除之期。过时而弗除诚恐无据于先王之制。既当除而除。则因孝子之情。当祭而祭。恐不拂于义。故君丧。在家者为亲丧。依时行礼之说。虽出于注家。而愚蒙窃所不敢废其言也。或曰。朝家文移外方。有曰社稷外大小祀俱废。练祥禫之祭。兹不可行。愚意此指官家耳。恐非谓私家。私家平日月祀享。尝或当废耳。岂谓是丧之祭也。或曰。后之丧。俎豆既陈。方祭而废。将祭者。当废无疑。愚恐不然。君王崩薨。后夫人之丧。日食太庙火。天地犹当为之动。鬼神犹可改视。况人乎。况大夫士乎。当其始闻而始见也。惊颓之情。宁遑它事耶。祭所以废也。数日既殡之后。惊遑既定。安有不可祭乎。曾子问曰。君未殡而臣有父母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归殡。反于君所。有殷事则归。窃谓方荐殷事。而闻君薨天子崩后夫人之丧。则固当废之而赴君所矣。君未殡而归。为殷事于父母。始闻后丧之礼。奚施于累日累月之后哉。愚故曰。为君斩衰者。苟据古礼。服君服废私服。遂废练祥之节。而亦废其祭。虽不宜于今。犹合于古。为君齐衰以下者。私丧废礼。恐或违于今。骇于俗。乖于事咈于情。而亦无据于古也。且窃闻礼有大体之不可变者。为君齐斩。为父齐斩之类。是也。有文章制度之可损可益者。为君丧不敢私服之类。是也。今虽为君斩者。公处服君服。燕居服私丧。并服而并除。恐或宜于俗。而于理不至大妨也否。程子所谓礼从俗事从宜者。岂此之类乎。愚妄僭汰至此。非敢曰知之。将以就正于有道知礼家者耳。具眼者见教。幸甚。

天子立庶子为太子薨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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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帝愍怀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议疑上当服三年。司隶王堪议。圣上统緖。无所他择。践祚之初。拜于南郊。告于天地。谒于祖庙。明皇储也。正体承重。岂复是过。司隶从事王接议。愍怀太子。虽已建立。所谓传重。而非正体者也。依丧服及郑氏说。制服不得与嫡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侯不为庶子服。圣上于愍怀。无服之丧。难者曰。君父立之。与后所生同矣。焉有既为太子而复非嫡乎。答曰。嫡庶正名。非建立所易。丧服。庶子为其母缌。不言嫡子为其妾母。而曰庶子为其母。许其为后。庶名犹存矣。

宋庾蔚之谓王堪以为。拜为太子。则全同嫡正。王接据庶子为后。为其母缌。庶名不去。故虽为太子。犹应与众子同。天子不为服。可谓两失其衷。尝试言之。按丧服传。通经长子三年。言以正体乎上。又将所传重。明二义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重。而非正体。安得便同嫡正。为之斩衰乎。既拜为太子。则是将所传重。宁得犹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子诸侯绝傍。周人之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嫡。但无加崇耳。自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为后。不得全与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曾。与嫡不异。是与嫡同者也。祖曾为已服无加崇。是与嫡异者也。天子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与众子不同矣。

愚见暗合王堪。适子不传重而死。不为三年。自童幼闻之而不敢信。近始信得及。盖不成之为正体也。愚昧暗劣。格致之难。若是之难。抑未知此后又如何也。盖帝王正统。譬诸木。根本祖宗也。正嫡长子。正干也。其馀。旁枝也。长子不传重。而支庶入承大统。则为正干。既立为君。不得不成之为正体愚见如是。不敢信两宋之议。正干或绝或弱。而旁枝为大干。水亦有然者。所谓旁枝达干。庶子移宗之义然也。王接,庾蔚之议及今清论之所由发也。然而愚恐今日定非移宗达干之义。故必欲与诸君子朋友。慎思而明卞之也。丁未八月日。素谷识。

东晋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宋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

孝武。简文第三子也。既立为君。与太子死不同。故时无他议。同日识

魏晋故事。问皇太后三夫人以下皆服斩。诸长公主及诸君崇阳园循容服制之宜。卞榷等据礼。与诸侯为兄弟者服斩。依礼则公主宜服斩而不杖。礼君夫人为长子三年。妾为君之适子。与夫人同。则崇阳园循容宜三年。又问太后及公主应杖否。卞榷,应琳议。礼为夫杖。自天子达。皇太后应杖明矣。妇为舅姑。礼无杖。文皇后不应杖也。君之丧。夫人世妇在次则杖。即位则使人轨之。如礼三夫人以下皆杖。

父为长子注不言嫡子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长。长子长殇同。

疏言长子通上下。则嫡子之号。惟据大夫士。不通天子诸侯。若言太子。亦不通上下。按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嫡妇。郑注云。言妻。见太夫以下亦为此三人为丧主也。则太子下及大夫之子。不通士。若言世子。亦不通上下。唯据天子诸侯之子。是以郑云不言嫡子通上下。非直长子得通上下。冢子亦通上下。故内则云冢子则大牢。注云冢子犹言长子。通于下也。是冢子亦通上下也云。亦言立嫡以长者。欲见嫡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也。则取嫡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嫡子。唯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嫡以长故也。

传曰。何以三年也。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

注云。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之正体。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言庶者。远别之也。小记曰。不继祖与祢。此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

疏云何以者。亦是问比例。以其俱是子。不杖章。父为众子期。此章长子则为之三年。故发何以之传也。不问斩而问三年者。斩重而三年轻。长子非极尊。故举轻以问之。轻者尚问。明重者可知。故举轻以明重也。云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者。此是答辞也。以其父祖适适相承为上。己又是适承之于后。故云正体于上。云又乃将所传重者。为宗庙主。是有此二事。乃得三年。云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者。此明适适相承。故殊继祖乃得为长子三年也。○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者。经云继祖。即是为祖后。乃得为长子三年。郑云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不之道。有嫡子无嫡孙。犹同庶孙之例。要嫡子死后乃立嫡孙。乃得为长子三年。是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也云。重其当先祖之正体者。解经正体于上。又云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者。释经传重也。云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者。谓兄得为父后者是嫡子。其弟则是庶子。是为父后者之弟。不得为长子三年。此郑据初而言。其实继父祖身三世长子。四世乃得三年也。云言庶者。远别之也者。庶子。妾子之号。嫡妻所生第二者。是众子。今同名庶子。远别于长子。故与妾子同号也。云小记曰。不继祖与祢。此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者。按祭法云。嫡士二庙。官士一庙。郑注云。官师。中下之士。祖祢共庙。则此容祖祢共庙。据官师而言。若然。小记所云祖祢并言者。是嫡士二庙者也。祖祢共庙。不言祢。直言祖。举尊而言也。郑注小记云。言不继祖祢。则长子不必五世者。郑前。有马融之等解为长子五世。郑以义推之。己身。继祖与祢通已三世。即为长子斩。长子唯四世。不待五世也。此微破先师马融之义也。以融是先师。故不正言而云不必而已也。若然。虽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种。一则正体不得传重。谓嫡子有废疾。不堪主宗庙也。二则传重非正体。庶孙为后是也。三则体而不正。立庶子为后是也。四则正而不体。立嫡孙为后是也。按丧服小记云。嫡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郑注云。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妇。岂小功。不大功则夫死亦不三年。期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