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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庵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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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 牧庵集 卷第五
元 姚燧 撰 元 刘致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版本
卷第六

牧庵集卷五

     元   姚   燧   撰

 记

  武陵县重修虞帝庙记

昔司马迁由病孔子所传宰予五帝德帝系姓儒者或

不传故于唐虞夏纪曰帝喾之子帝挚立而弗善崩帝

放勲立舜名重华禹名文命既弗深考二典三谟之书

曰放勲曰重华协于帝曰文命敷于四海曰允廸厥德

皆虞史赞尧舜禹皋陶三圣一贤之辞且以天下相传

事孰大是尧不曰重华曰汝舜舜不曰文命曰汝禹则

舜禹之为名章矣后千有馀年孔子称德三圣止曰尧

舜禹又况纪自戾其言乎前乎尧者帝喾帝挚后乎禹

者帝启帝仲康中独尧舜为非名岂坐信五帝德帝系

文耶二篇见大戴记孔安国家语无帝系其五帝德虽

小异文亦止曰尧舜禹故后儒辨之以文命为禹名则

敷四海为何事而皋陶不名允廸镜是则纪所名之非

名又章矣或曰孟子放勲殂落屈原陈词重华者皆非

欤曰不若是也今之君子于大贤之不可字者犹以乡

邑斋居命之况三圣乎其远而不斥择赞辞而号之亦

厚德之至也如必其信百世而不惑舍孔子焉折衷奚

以惟帝舜崩葬与二妃事他经于书凿枘者多虞书曰

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崩未知地

也至孟子始曰舜卒于鸣条鸣条在安邑甚迩蒲坂以

避尧子南河之南例之帝固未尝远所都也然虞书实

百一十年孔安国以为百一十二年自今积之询考底

绩三载陟帝位二十八载丧尧三载在位三十三载荐

禹于天十七年而崩所谓三载皆再期耳由置底绩在

征庸在位之间故多书二年犹未大远纪以为二十以

孝闻三十尧举之五十摄行天子事五十八尧崩六十

一代尧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

疑是为零陵总之𦆵百年郑玄则征庸二十为句摄位

至崩共五十年总之亦百年与纪皆不足十年如纪则

举之十九年无所事摄位九年丧尧三年为天子四十

年玄则登庸二十无所事摄位丧尧三十年为天子二

十年宜唐孔颖达皆排而谬之又大戴止言葬苍梧之

野家语则以为陟方岳死苍梧之野而葬故纪遂曰南

巡狩不知荐禹十七年之中当三巡狩帝皆亲之耶独

崩年往也如皆亲之禹何为哉崩年往也于时百一十

年矣必将以岁二月柴岱宗岱宗之去南岳何啻逾五

千里吉行五十车埃风而舟涛濑者不旷一日百日而

始至焉是独勤身于数千里不勤心于万几倦于九十

三而不倦于百一十年也檀弓亦云舜葬于苍梧之野

盖三妃未之从也玄以为帝喾帝尧皆四妃舜无正妃

故止三妃以天子之女不为正妃则正妃将待何人为

哉屈原九歌谓娥皇湘君女英湘夫人君与夫人固有

别矣君非正妃矣颖达乃傍牵晋皇甫谧帝王世纪以

实之曰娥皇无子女英生商均次妃癸比生二女霄明

烛光癸比山海经作登比皆不知为何说也秦皇南浮

江至湘山祠而风问博士湘山何神对曰尧女舜妻葬

此大怒发刑徒三千人赭其山而谧云葬衡山虽不同

地可征于帝葬而未之从王逸不详未之从为不祔合

而曰帝征有苗二女从之不及道死沅湘之中又曰坠

于湘水之渚固已自二其说且有苗已来格分北而窜

之三危矣岂侮帝老复逆命耶其烦六师投帝以艰禹

何为哉又二女者在厘降时或上下少帝十岁方幼艾

也至是崩年皆妪然而耼矣中原无急变帝何为不及

将二妃二妃何为不及从必追之而取道死水乎由迁

则祀由逸则戎翚翟簉之非盛举也观后世匹帝者虽

甚幼艾率土之臣莫敢不母未闻既母率土之臣八十

馀年而后世犹女之又帝系曰舜娶尧子谓之女匽氏

然尧伊耆姓陶唐氏子而不系其父而别氏焉皆不可

以理究者也二妃之祠湘中原世云然亦尚矣哉惟沅

洞莫知所始尝火于宋民雷立倡郡人复宇之宋德夫

为郡病其专祠二妃而遗帝始大其官而合食焉皇元

大德之元佥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司事李仆庭咏按

部常德夏六月一夕洪水骤至平地寻丈几冒城郭乃

率曹牧诸君日夜行水戒民具畚筑登陴以捍之发义

仓积下其估以廪饿人不足则劝富民出榖以继水去

今左丞相方平章湖广省侯请曰常德为郡岸沅之东

古人虞水啮城当其冲波西南为二石埽延袤里所尾

入江中顺导其势以遏东溃罹此𭧂涨尽根株去大浸

稽天四县槩及其实土为防者宜荡而无有遗馀也可

乘农休急务修复以仓粟佣役人则民必舒困于今而

功亦赖垂于后也丞相是之民利得食争日赴程工不

逾时众作断手乃谒帝祠而告成功见其榱栋庭墀倾

落芜秽诘牧守曰明诏有曰圣帝明王其令有司岁时

致祭今乃若此甚非陛下钦崇禋祀之旨宜帝不顾享

而降此大沴也其议完之五通为鬼经礼无文祠顾宏

丽妍缛其撤而资其材为门五楹殿三楹行宇五楹寝

三楹两序八楹为老子法者李道昌主诸锽钥旦望祝

厘别为宫以居其徒三清殿三楹两序六楹岁德真官

殿皆一楹民之耸观十其旧矣后三年其郡官民多侯

奉诏之恪恤民之勤而礼神之䖍也求记所由呜呼惟

帝之名载诸六籍而不泯泯日月在天未加其明岱华

在地未侪其高与穹壤相终穷者世则知之前帝诸皇

功斯人者太昊帝春炎帝帝夏黄帝帝土少炅帝秋颛

顼帝冬既分五辰而司之与穹壤相终穷者世亦知之

以帝之功何斯皇之弗若而况乎过之其为明神左右

上帝斡元化以顺行四时或乘云御风省方下土福善

瘅恶于斯宫与穹壤相终穷者理所固然也乌乎知哉

故燧惟列夙疑而未莹者首之未敢少及法程万世人

伦之至者之德之如何也

  汴梁庙学记

鲁哀公十六年周敬王四十一年壬戌孔子卒历

六国秦汉至孝武即位之年辛丑为三百四十年其闻

而知者𦆵司马迁一人而止耳既编其年与夫言行出

处之槩为世家又为弟子传载其居里问对与夫经事

何君又考知其少孔子几何岁是书皆孔门弟子与孟

氏所未著其有功圣门真非浅浅哉然犹病夫时有不

一其说不可参伍者也世家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

者七十二人而弟子传则曰孔子曰受业身通者七十

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夫既曰身通六艺矣虽未尽合

圣人为教之本然而犹有所指名也其曰受业身通竟

不发为所通何业亦晦焉而已耳又曰皆异能之士圣

人为教于以修叙𢑴伦而容异能者于其间孔子自言

七十有七人则七十二人者谁后是五人耶其为传亦

多淆杂而无次先颜回曾参而后无繇蒧固巳戾于明

人伦其甚误至以阚止子我为宰予又曰孔子之所严

事者于周则老子于卫蘧伯玉于楚老莱子于郑子产

于齐晏平仲于鲁孟公绰孔子于公绰止称其不欲与

优为赵魏老子产有君子之道四其他不足孔子者亦

多也老莱子书今存其为道术尚黄帝老子为圣人所

与者不经见子入太庙每事问况老子周守藏室之史

问礼则有之使及见其书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

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已不知道德仁义礼根于人

心之固有而视为世降之不同未必不见黜于孔子况

为其道乎哉惟蘧伯玉寡过未能为不悖于圣学故与

之特深至汉文翁图石室列之七十二人中亦可灼其


非师而实弟子云晏平仲者如迁之言足以𭧂其人贼

贤之罪何也夫人既严事乎巳苟于学术之僻归宿之


差何害于明告告不为止则随以不屑之诲始尽夫师

弟子之义焉当欲封孔子尼谿之田乃说其君景公曰

儒者滑稽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为下崇丧遂哀破

产厚葬不可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为国盛容饰繁登降

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非所以移齐俗而

先细民也若预忧一旦代有齐政惟惧丑诋之不力焉

夫善交久敬报人严事之道者固如是乎哉先儒尝疑


晏子尚俭墨子欲贵其道取必于晏子之言不然何为

亦见墨子之书而迁辩之不明也又自叙曰儒者累世

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博而寡要劳而少功由


是知二语者非必一出晏子乃迁薄儒素定于胸中不

易者也迁尝适鲁徒观诸生以时乡饮大射其家迷眩


于规规节文之细低徊不去以为是足尽圣人之道斯

正经生博士之汨汨以皓首者也岂圣学为巳之切致


哉故燧有功于迁而亦有是数者之恨况又甚惑未尽

祛于今者也孔子卒哀公诔之子贡以为非礼至汉平

帝始封谥褒成侯宣尼公盖王莽假善以收誉将遂其


奸谋也后魏孝文法之谥文宣尼父后周宣帝封邹国

公唐高宗赠太师伪周武氏封隆道公玄宗谥爵文宣

王宋真宗加玄圣后易为至至今遵之焉有若以自生


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诚是言也虽极天下之美谥犹

不足万分一盛德之形容斯燧发其目而不深言者一

也杜预春秋传叙曰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


天而云仲尼素王邱明素臣又非通论也斯言为获圣

人之心而后世王之尧舜二帝也宰我以夫子远贤尧

舜何王之不可居然后世天子之子有功之臣皆曰王

以孔子之圣卒下比爵于其子臣诚不知其可也斯燧

发其目而不深言者二也其享配诸位善乎柳宗元序

道州庙碑曰从于陈蔡亦各有号言出一时非尽其徒

也于后失厥所谓妄异科等坐祀十人以为哲岂夫子

志哉后之时进颜孟并孔子南面别跻曾子以足是十

人于非夫子志中之又非者而江之左又进曾子子思

并颜孟别跻子张于曾子之旧由孟子而视子思师也

由子思而视曾子又师也子思孔子孙也弟子于师孙

于祖坐而语道者有之非可并南面燧知四子巳避让

于冥冥中不能一日自安其身一堂之上况又祀无繇

蒧鲤于庭其失至于崇子而抑父又非迁之为传矣夫


为是学官将以明人伦于天下而倒施错置于数筵之

地如此奚以为训又在在之庙皆泥像其中北史敢有

造泥人铜人者门诛则泥人固非中土为主以祀圣人

法也后世莫觉其非亦化其道而为之郡异县殊不一


其状短长丰瘠老少美恶惟其工之巧拙是随就使尽

善亦岂其生盛德之容甚非神而明之无声无臭之道


也曩长安新庙成绘六十一人与二十四儒于庑画工

病其为面之同纵人观之而择贵臣图其上盖肖今人


之貌而冠以先贤之名使过而识者抵掌相语曰是某


也是某也未见其起敬于他日顾先足来不恭于一时


邦如是孰必其他邦之不为是一岁再祀第借位于


先贤以俎豆夫今之人也其可哉曰是溺习之已然若


何而变曰人臣有见上布是区区则可若夫议礼也制

度考文也天子司之亦幸一旦遑于稽古之事学礼之

臣必有能策其一二得所当议者矣至元庚寅汴梁新

庙成学录刘元佐为状以其府诸公之意求记其由故

燧首之以此其状曰宋建隆中南宫城数里立太学后

为国子监金贞祐都汴国日益蹙大城少兵难守度中

宫垣大城再城之监当城所经弗便也坏而徙之东南

大城之下不及屋而亡皇元受多方始为殿七楹亦废

宫屋也其制度宏丽为天下甲壬子杨中书忠肃公来

董括舟役又坏宫取材以其馀为门庑至元癸酉故同

知宣慰使袁裕时为是府判官始构讲堂于庙西神庖

于堂东凿池其南势如半璧瀹汴注之拟鲁頖水殆足

观矣岁月滋久风雨骞屋困于撑拄自总管提刑悉捐

金割俸起新之总管则权舆于成某断手于杜思敬其

同力者同知胡某治中益祖判官完颜某推官姜某提

刑使则阇阇都高某副使王忱佥事刘某始终五十馀

年凡资画十二官而后完富民佐财力以就功者又多

也燧曰呜呼不易乎哉自今师生之讲肄于斯其移学

文之力而笃志于切问近思责其躬以成德达才而收


夫化民成俗之功于他日斯不孤县官待多士志矣是

岁夏四月记

  沣州庙学记

至元十有四年肇置诸道提刑按察司而澧在山南湖

北道所纠郡二十年燧副使是道明年按部至焉拜瞻

庙庭未尝不病其为制之隘陋也殿南阁曰六经因语

校官张公绶曰易书诗春秋其系定删作实出夫子之

手周官虽云周公之书冬官篇亡当以考工记与小戴

记礼者皆汉儒岂可与是四经班而为六且今四海礼

殿皆名大成为改书曰金声玉振之阁后时议不欲诸

道紏郡者错壤江之北南改为肃政廉访澧遂割入江

南湖北元贞乙未居民不戒于火庙为延烧总管是道

者故鄂屯实鲁将复之俾计吏最其学租直𦆵五千馀

缗曰是所谓时诎而举赢者也乃下令郡士在籍多田

者劝之佐为凡又得万缗委材集工责校官李寓学正

张子仁身敦其役而纠郡诸公如副使贾仁佥事蒋某

姚某李庭咏郭贯凡至者必促其成功五年而落之其

橅构则稽梓人之书为四柱屋古者王居之制也惟太

行一山似之故曰王屋重门周序讲肄之堂合食之舍

庖廪之室燕游之亭秩秩冯冯靡一或遗凡百有三楹

周以缭垣百三十馀丈虽未尝身见然闻之谈者举以

为可甲湖之北南诸州岂天者厌昔隘陋火之使改为

耶亦偶然也又范金为祭器二百七十有二竹木髹漆


之具三百有四呜呼备乎哉然尝思夫子之道之在两


间无间治乱古今如饥食而渴饮夫妇之愚莫不由之

不可一日而离焉固不以庙之存毁而加污隆国家必

聚耆英俊髦教育乎是盖须其成德达才举而庸之以

立化民成俗之本也则庙学岂不甚有所关哉地以求

之衡之为州南沣千有馀里南岳在焉舜五载一巡狩

所也及诛四凶放驩兜于崇山实今澧之属县慈利则

放流之人顾居巡狩之境之内战国时楚都南郢在汉

则南郡江陵澧去西南鸟迳不二百里屈原之逐常行

吟者故九歌曰澧浦澧兰则放流之所近薄修门是皆

不可晓知者澧于其时为黔中秦欲以武关之外易之

楚方怒张仪谓曰愿得张仪而献黔中夫以甘心一人

宁弃地而不恤固以要荒鄙之也而今也料次戸口之

繁庶贡赋之征入澧则亚于长沙而近湖广省治岳鄂

诸州不能半之岂天时风土有古今之变而人事亦随

以迁而异𫆀士四民一也民庶而士必众洙泗夫子之

居也士为洙泗之言者也沣去洙泗西南将三千里非

密迩也赖皇上仁不忘远守土之臣视要荒与洙泗钧

然洙泗也燧尝至其地焉戸不能当澧四之一戸损则

士不多亦理势然不知自今澧民沐士之化要荒而洙

泗乎士不能㧞民之溺洙泗而要荒乎要荒而洙泗正

国家所赖以化民成俗者洙泗而要荒其身之不能成

德达才何有乎推之人士是之思则居县官所筑之室

食县官所树之粟必知黾勉其躬图报称矣庭咏俾子

仁求记所由兴作于翰林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同修

国史姚燧大德巳亥冬十有一月日短至书于鄂之南

阳书院楚梓堂

  崇阳学记

世祖御极之十有七年当至元十有三年宋平凡江之

南财之储府库赋之产山泽者悉输京师独遗贡庄学

田仍𢌿之学俾资教育后尚书用非人大网罗天下之

利夺归之官在庭之士子媒进取而不得者乃希其意

求分道钩核素所出入于职学之官责偿其负而促为

期有关木而婴笞者士穷不堪至图其惨以上之帝闻

不善也其人罪诛希意者亦窜废诏还所夺至仁也皇

上嗣圣申诏若曰圣人之道垂宪万世其还正贡庄学

田以为释奠完庙养老师生之廪之须至明也为良有

司昭睹两圣崇植斯文之盛在在莫不作新庙学求称

宣化将仕郞主鄂之崇仁簿夏承祖书来谂曰是县学

官二十五年陈彧为尹一既完之于今七年可曰未久

迨承祖始治事而入谒也上栋旁楹穿漏倾挠巳窘风

雨承祖伤之乃割己俸为邑士先萃其附而应者俾龚

应旗葛公亮敦匠再完之积役佣二万六千钱米不计

也愿镵之石为佐财著劳者劝曰夫究心此者狃国人

习雅不识书忽不知为也囿文法吏急赴事功迂不知

为也非知学孔子如承祖者为之责将谁在哉虽然簿

在一邑惟笔朱墨钩校出入其职其上有监丞焉压抑

者非一人也比其道行乎百里言信乎群士越而出为

为之而成功不制于同官其彊有力欤戛戛其难有倍

乎昔尹之为者呜呼贤者也然以张山翁所记参伍今

书而惑焉始为陈尹敦匠者应旗公亮也今而夏簿敦


匠者亦应旗公亮也以两君善于作室欤亦乌有苟于

为心而不固俾旋踵有今之隳不善作室欤于何举所

既败者复使为之而不固于后岂邑士为才无两君比


欤将惩其不固于今奋然思改自必异前可不隳于后


欤皆未足为信也要也非作者之罪也守之者之不𫉬

其力也夫人极其思而创之劬其躬而乐之美矣完矣

举以𢌿之职学之官而守之且屋以待风雨者也而风

雨亦所以贼屋者也谅非一日可遽隳也亦必有其渐

焉雨罅而入微而视之日未害也今日而不加覆焉风

有𨻶而乘徐而安之曰未害也明日而不加塞焉月弛

慢而岁因仍以及于隳乃咎夫敦匠者始苟于其事之

致也呜呼果苟于其事欤当佐陈尹之时勗其自捐凡

为楮缗二千一百可独当学廪邑士之半曷若靳是而

不捐不知于今峡教龚必胜汉阳尉叶桂发德安尉黄

朝英寿昌山长徐逢午教谕赵泰来徐应奇叶常春与

焕彭黄裳熊萃老十子者之中其捐有多寡也予诚嘉

其始终忠是学也非有故而私夫人曰非作者之罪也

守之者之不𫉬其力也呜呼守者之不𫉬其力特不职

尔其小者也甚者为罪其间盖江南学田宋故有籍守

者利之私椟其家或投水火以灭其迹使他日无所稽

曰城下之日学吏持而失之也或曰其人死不知何归

也以幸迷误久而为巳产一闻有司将加核正反肆为

谤语讦扬其短恐之使不得竟又有身为教官自诡佃

民一庄之田连亘阡陌名岁入租学得其一巳取其九

又有以巳硗确易所上腴曰故簿惟是至与学吏为讼

诋诪嚣租入廋矣犹掊诸生之堂馈留耆儒之廪俸而

虚为之名以征逐府县而归馀其室提学之司又繁为

文鱼鳞而取之惟与求荐教职入贿为市罪而去者相

踵也呜呼守以是曹譬如以狼牧羊不尽不止也或曰

人之言曰发有疾帻则冒之手有疾袂则蔽之子而记

学不谆谆乎教养之道而惟历发职学之慝非长者也

曰上之膏泽斯士也如何而不善其职者屯之事有急

此乎且始疾者犹先其标何也苛痛呻苦之所在也教

养之道如三代以德行六艺宾兴贤能汉举孝廉经术

而廷策之魏晋尚文辞犹不遗乎经术隋炀始专赋诗

唐因之虽置科明经而止乎记诵又有投牒自售之贱

贡举之法熄杨绾李德裕极言其非宋神宗始罢之治

五经语孟哲宗复赋诗辽金不革者有我世父太子太

师公故窦太子太傅公故杨昭文君议贡举之法在皆

朝廷制度考文之事非州县所得擅择历古所宜于今

而为者惟得是说而为鍼石庶巳罪而未敢者闻之惧

其掩剽于冥冥而廷臣亦有灼见其然者知所悛也是

亦救失之一道也

                马启泰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