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庵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四
| 牧庵集 卷第十四 元 姚燧 撰 元 刘致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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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庵集卷十四
元 姚 燧
神道碑
平章政事𫎇古公神道碑
燧持宪节使江之东三年当大德癸卯光禄大夫上柱
国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公之三子山东宣慰使罕都与
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副使拜都及行河南省参知政
事额森特穆尔谱其系状其事以请曰先公三宿坟莽
矣其忠以事国孝以绳家光大而雄伟者不及今焉镵
之金石将日远日忘奚以示遗胄于无穷敢属笔子燧
以与宪副聘事此道义不可辞乃序之曰公𫎇古氏讳
博啰罕辉和尔公之曾孙嘉木和尔公之孙扎鲁和托
公之子始辉和尔与兄威伊特俱事太祖时太畴盛彊
威伊特谋往归之辉和尔苦止曰帝何
汝而为是竟
去追之不复雪泣而归请独宣力帝贰之曰汝兄与众
皆往独留何为无以自明乃折矢誓曰所不终事帝者
有如此矢帝感其诚易名希襌约为按答盖明炳几先
与友同死生之称帝后与王罕陈于哈喇真彼众我寡
敕乌噜一军先发其将玛楚岱玩鞭马鬛不应希襌请
曰战犹凿也匪斧不入我先为凿诸军斧继顾帝诀曰
臣万一不还三黄头儿将轸圣虑者辰入疾战大败其
军晡犹逐北敕使止之乃旋师免胄为殿脑中流矢帝
伤之曰朕戒
蚤休兵竟创而归亲为傅药寝与同帐
逾月而卒帝曰曩济勒锦为敌将实御希襌其以济勒
锦民百戸属希襌子世世岁赐勿绝其族散亡者收完
之即封北方万家太宗以其子𫎇克为郡王又俾贵臣
呼特呼大料汉民分城邑以封功臣割泰安州民万家
封郡王归奏帝问𫎇古之民何如是少对曰臣今差次
惟视太祖之旧旧多亦多旧少亦少帝曰不然旧民少
而战绩则多其增为二万戸与十功臣同为诸侯者民
异其编乌噜争之𫎇古旧兵不及臣半今封顾多于臣
帝曰汝忘而先玩鞭马鬛事耶后诸侯王与十功臣既
有土地人民凡事干其城者各遣断事官自司听
于
朝公年十六为断事官世祖正宸极以从攻叛王额哷
布格功赐其军騬马四百匹金银币帛称是寻诏入宿
卫晓近臣曰是勋阀诸孙从其出入禁闼无辄谁何李
璮反诏将𫎇古一军围济南钞益都莱州贼平决狱燕
南人称明允赐衣一袭云南王呼格齐为其省臣巴哈
丹辈毒杀事闻敕中书择可治其狱者凡四奏人皆不
当旨丞相希札举公且言败事臣请从坐帝曰之人则
可公辞臣不爱死第年少目不知书帝曰朕方恃求
皇子死尚书拜特穆尔知书惟可使之簿责其事是否
一委自明日慎无归咎辅行也且闻不善饮彼地
多瘴宜少饮敌之未至四五驿所巴哈丹遣人金六
籯来迓公曰云南去朝廷辽邈省臣握兵不安其心将
惧而变乃好为语遣之既至尽以金归省而竟其狱得
置毒情杀之而还奏可顾希札曰举得人赐兼金为
两五十武备寺奏令入筋角惟蒙古以时伙于常岁帝
曰其报赐之自今凡𫎇古事无大细如扎拉尔事统安
图者悉统于博啰罕八年授昭勇大将军右卫亲军都
指挥使虎符大都则专右卫上都则三卫兼总十一年
授金吾卫上将军中书右丞大师南伐分军为两制曰
其右受巴延阿珠节度左悉委指一犯法臣曰如博
和哩默色朕不责也俄授兼淮东都元帅军于下邳公
䇿诸将曰清河居宋北鄙城小而固与泗州昭信淮安
实相犄角当水陆冲未易卒㧞可顿大兵为疑海州东
海石秋违此数百里其守必懈吾将轻兵倍程而东其
守臣可袭虏也师至海州丁安抚果下石秋东海随下
清河史安抚闻之亦下不一月而下四城宋主既降而
淮东诸州犹城守故太傅巴延入觐还密诏公进兵拔
淮安南堡战白马头又战宝应弃高邮不攻由西小河
达漕河据湾头堡断通泰援竟拔扬州斩其制帅李庭
芝淮东诸州悉下赐西域药及蒲萄酒介胄弓矢鞍勒
会分江南之州隶诸侯王及十功臣又益封公桂阳州
十四年遣平叛王珠尔噶岱于应昌赐玉鞶带币帛与
博啰罕同署枢密院事未久授北京右丞既至召还会
南土多反者诏募民能从大军进讨者俾自为军其百
去千夫惟听其万夫长节度不役他军制命符节一与
正同已行矣公疾不能自陈令董司徒文忠入言今有
日所出入胜兵何啻百万何假此曹无赖侥幸之徒以
壮军威臣恐一践南土肆为贪虐斩伐平民妾其妇女
槖其货财民畏且仇反将滋众非便召舆疾入帝视其
色瘁然赐坐与语重承董奏可之适常德入朔唐古特
一军残暴其境如公所策敕斩以徇诸是军皆罢之十
六年哈喇苏博啰苏乌拉罕苏呼肯皆彊宗也势不相
一求遣大臣来莅诏令公往凡居是三年十八年以右
丞行省甘肃时大军驻西北仰哺省者十数万人自陜
西陇右河湟皆不可舟惟车辇而畜之涂费之伙十
石不能致一米石至百缗公经画得方供亿不乏贼不
敢窥边者二年二十有一年授龙虎卫上将军御史大
夫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事黄华反征内地戍兵进讨未
能平贼多奴良民以归公令监察御史提刑按察司随
在紏核皆土还之以疾归会诸侯王乃颜反帝欲自将
征之公曰始太祖分封东诸侯王及侯其地与戸臣始
知之以二十率之彼得其九𫎇古乌噜札喇尔鸿吉喇
特伊奇喇斯五诸侯得其十一彼力滋多吾亦滋多吾
有衰耗彼亦衰耗然要其归五侯之力终多彼二惟责
征兵五侯自足当之何烦乘舆臣昔疾今愈请事东征
制可赐介胄弓矢鞍勒命公董是五诸侯兵以行与乃
颜接战屡摧其锋再与其党一王塔布岱战淫雨不止
军以乏食求𨚫公曰两阵之间勿作事先巳而彼军先
动公悉众乘之逐北二日身中三矢擒塔布岱斩和抡
辈后与伊罗勒太师合力始诛之赐银为两四百五十
币帛九不再月其党一王哈丹复叛公再请往诏与诸
侯王鼐玛岱讨之公狃于屡胜一日不虞贼游兵卒至
止从三骑返走有壑绝前广二丈深加广半追兵且及
独公策马能越三人后者皆见杀人以为天相忠义后
逐北极于东海之壖哈丹自引去𫉬其二妃斩其子拉
塔于阵凡战四年所俘金银悉散将士以故人致死力
贼平敕一妃赐鼐玛岱一妃赐公陈金银器延春阁召
东征诸侯王及公至将分赐之问公汝家是器几何鞶
带有无公曰以陛下威德奉身之物亦毕备矣帝曰朕
出此物本酬卿曹之劳在人则伐其能以幸多取朕问
犹曰既有可谓谦挹不
于货者岂令其徒手归姑赐
是器五百两二十八年改河南宣慰司为行中书省求
可首是省平章者凡三奏皆不允末乃及公则可授荣
禄大夫平章政事淮盐为引岁六十五万前政多逋至
公如额而集赐异币一开封监县特穆尔告廉访使胡
某不戢其民昏集曙散县簿陈𪟝置巡屋器械于村又
周刘光店为墙四其门扄𫔎司夜出入诏公按之皆诬
杖而徒戍南边后诏天下括马不当及公等之家公曰
吾家有马群连郊坰不思佐国无以为方三千里官民
之倡其入騬马十有八匹河水迁流无常民讼退滩连
岁不绝或以其地投献诸侯王求为佃民自蔽公奏止
之仍著为令河后泛滥堤埽横溃归德睢州汴梁水及
城下漭为巨浸公亲行视督有司捍完之皇上元贞二
年迁公平章陜西未行而改复为河南入觐奏𫎇古一
军戍北岁久衣率故弊请以臣泰安州五戸岁入丝一
斤积四千斤尽输内帑易为匹帛分赉诸军上以为善
敕逓车送达军中赐银为两百五十币帛三陛辞之日
上谕之曰今白须世祖德言实足听闻事更加慎中
书平章喇真宣政院使大食蛮合奏始者伐宋世祖分
军为两右则属之巴延阿珠左属之博啰罕今巴延阿
珠皆有田民而博啰罕独无可后上曰何久不言岂彼
耻自白𫆀其于淮东所尝战地高邮己籍之民赐五百
戸以上中下率之上一而中下各二及圈背银倚比再
至汴逾年凡流外官久滞不铨旅食道宫者旬月皆出
之大德之元叛王雍和尔乌兰巴哈来归公遣使驲闻
始是诸王叛由其父是辈小弱若无与知今焉来归宜
弃前恶以劝未至上曰是奏深契朕衷改平章湖广赐
金鞍勒至汝宁合福建省于江浙授公光禄大夫上柱
国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赐白玉带夏旱随祷
而两杭之豪民十家入赂于官大为酿务高其估而专
其利酒日醨恶公变其法张省四凭其富畜凌轹府县
肆为奸利自刻木牌与交钞杂行民间实侵货币与国
争利又盗堤海之石墙其私居公欲斩之而中书刑曹
当以杖然亦由是大姓始重足立矣以大德庚子五月
二十有二日薨于临安寓舍年六十有五以其年七月
八日葬于檀州西北太行山不封最其平生典兵则右
卫都指挥使都元帅枢密院风纪则御史大夫宰相则
三为右丞四为平章与夫四十七年马足所及西南云
南西北金山东北海隅东高句骊东南吴闽再讨叛臣
四征叛王其间事平而疾闻变请行惟以有国艰虞为
忧视转斗乎万里之远历岁之久若堂奥之朝夕焉虽
风雪皲瘃其肤锋矢交集其躬饮食饥渴不时其口体
皆不避恤必致寇首戏下归报终事而止真凛凛有曾
考风上尤眷重之若世祖身御
鞬弓矢皆百世传宝
不以赐臣下者惟以赐公海东青杂鹘先朝多或十赐
惟至白鹘觜爪玉如圣语晓曰是禽惟朕及鹰师所鞲
以卿世臣诸孙宣力之多日桑榆矣无以娱心河南治
地平衍而远且多陂泽鹅鹳所集时出纵之使民得见
昭代春秋蒐田之盛不敢萌启邪心皆殊锡也夫人某
氏男四人宣慰宪副参政季博罗公于庭臣居家最名
有法夜分不寐诸子列侍其侧听谈祖宗故实母敢或
归私室宴奉樽俎迭歌舞以娱宾亦无有酒失者女六
人长适国戚巴拜次适色彻肯平章子佥书枢密院事
完者次适国王弟布哷齐次适伊克彻尔太师弟克哷
出㳄适山东宣慰使必匝雅幼在室铭曰
皇矣太祖肇造方夏右之左之惟十臣者公之曾考展
一其中矢矢𤁋告帝视友同敌陈来加挺戈而出大崩
其军免胄而入五兵之长无矢不仁懋功是创由贼叩
轮帝侧其心百俘偿死顾成嘉止既王其子迨分茅土
帝自等差国以泰安二万其家公祖王季勤𪟝克类再
传而公世祖之事勲阀遗苗帝植以培而独于公尝誉
其材听于禁闱无止入出翼翼其心弥谨自律随遇而
安利患靡干承命即往奚远奚难东北海隅西南六诏
瓯闽炎陬金山遐徼闻有难虞必请赴趋大狱叛藩无
一漏诛人臣宪宪曰省台院平章大夫宥密钧践先圣
今圣赉予优优良驷天闲豪集御鞲櫜鞬介胄鞍带衣
裘黄白之金委家如邱皇矣太祖于疆于理惟公曾考
实成其始遗厥大艰𢌿之神孙神孙世祖辟干翕坤考
其皇舆南北犹判孰是浙右羸鬼歆裸大兴师征嶻嶪
百城罔不箪壶竭蹶义声传其国都孱主衔壁丛尔淮
东诸州犹壁诏公进攻荡歼渠凶九域攸同公焉成终
将天之意悠悠或在成始之孙宜际斯会益封桂阳江
岭外内于乃先烈克光以大尝闻古先誓侯功臣泰山
如砺国以永存嗟公王孙国泰山下权舆砺如其自今
也
平章政事徐国公神道碑
公伊札吉台氏讳彻尔曾祖台齐初将突骑百夫宿卫
从太宗戡定中夏又
平宋彭义斌俶扰山东太宗分
土功臣由徐邳再刳于兵戸不足万故国以两州祖纳
呼宪宗伐宋师由蜀入从攻合之钓鱼山战疾力考奇
噜俱监其国以世祖建极中统之元庚申夏五月十有
二日生公六岁而孤母夫人富察君介介自持动以礼
节亲戚不敢干以非义教子读书天质粹美不勤外傅
六经二氏悉涉源委以故聪明开益日多才略兼人恒
以匡君经国自期至元十有八年躯干盈常袭其祖衣
长不能胜则知其先益魁杰也其年入见帝赐之问而
奇其对进侍帷幄湛露龙光汪濊涵濡绝其等夷时询
民情细微敷告无隐一诸侯王称兵东北帝自将征入
其地矣军中夜惊公出抚遏人识言音喧沸一寂跳梁
既平为秦兵馀之民艰窭剥肤不赈恤之将不生活赖
赐榖帛牛马脱寒饥者无虑数十万人归擢利用监古
武库也匪尔在帝心人者不以付之二十有三年诏求
逸遗于江之南且省其俗时相方急治赋鬻民学田官
有其令既行矣公则止还诸学用为完庙养贤之须
归以事闻制甚嘉可明年僧格分中书庶务立尚书省
初为平章后为丞相凡昔盗杀臣为领部为制国用使
为尚书省所逋钱粟倂归中书举诬为中书失微杀其
二相大为计局钩考毫厘诸省承风鄂省己剧浙省尤
酷延蔓以求失其主者逮及其亲又失代输其邻追系
收坐岸狱充牣榜掠百至或关夫三木责妻市酒以偿
民不堪命自经裁与瘦死者巳数百人虐熖熏天诸王
贵戚亦莫谁何无不下之独公奋然数其奸赃帝初未
然益犯威颜言色俱厉帝以为丑诋大臣失几谏礼怒
遣左右批其颊辩不为止曰臣非有仇于彼而然不
忍其罔上自私敢因雷霆一击遂尔结舌使明帝有不
受言之名臣实愤耻帝意始解命将卫介百人控鹤倍
之入籍其家得金宝衍溢栋宇他物可资计者将半内
帑罪既彰白始钤其人诸系计局者皆出之又命籍党
恶浙省诸臣平章左右丞参政乌玛喇默哷实都王济
等家并僧格之姻鄂省约苏穆尔皆醢以谢天下以成
其狱凡四过徐不入其家为帝所忠怒御史台臣不善
瘅恶坐观政纰其自当汝罪皆曰夺职追禄杖三者唯
命江浙平章夙有怨于台乘其凭怒自傍激之谓湖北
廉使功臣诸孙盗烧钞八百定堂帖二十下容奸数年
赃终未入抱案帝前示曰稽是可见误裂卷为两缝留
半印公曰缝用印者以杜罔欺汝为宰相持半印案以
讼人馀半乌在其人言塞帝顾骂而起台诬始释明日
拜御史中丞无几时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行省福建
赐为两金五十银五千令行禁止民便安之惟汀漳剧
盗积岁未平公身将诸戍之兵申明约束不贪胜不蹂
禾稼不入民舍惟张皇武威过栅不攻示以整暇昼则
合围山中夜则税野偃旗仆鼓贼或伪降觇其何为乃
丰酒肉饮食晓曰汝昔由不堪污吏侵𭧂潜逃居此能
弃险而还耕桑则平民矣吾安忍被汝反名而加诸夷
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而利其财悉纵归之他
栅闻者相率以出其渠鄂特新日戬南奔大兵随之偷
生坞中其党缚致于军血锋刃者𦆵是一馘自是方三
千里枹鼓不鸣正席其堂画诺而已闻帝不豫驰归京
师尝药晨夕俄然宾天与诸侯王大臣定策禁中遣使
逆成宗龙庭入践天位大德之元拜江南诸道行御史
大夫一日召其都事贾钧今参议中书者谓曰明诏责
使肃清宣明风俗教化而刀笔流为御史者肆为苛虐
惟急徴赃以多为功至迫子证父妻证夫弟证其兄奴
告其主败风教者我实行之汝宜以是出训其属帝闻
之以为得职风纪大体微意柏台七年改浙省平章政
事其治如台门无私谒以转粟京师多资东南居天下
什六七而松江塡淤岁久富民利之当水出涂筑为围
田以故弥漫浸灌沮洳广远民不可稻公发卒数万浚
决叠石堤之导水入海使复其故凡身董役经时而成
民得良田若干万顷至今赖之九年召入平章中书赞
右丞相专力一心燮和庶政希致隆平才一暑寒责异
巳相曰方帝不豫而乃阿中专决吾诚不忍汝见败国
以丧元也遂疾不出以十月八日薨年四十七立朝之
士在野之民赍咨咸曰古人有言昊天不吊歼我良人
矧钜臣哉盖棺之日最其家楮缗不满二百而债券积
多至十万大臣清贫无公比伦足昭炳白乐施为仁不
富之实官给轊车始克归葬于徐邳岠山之阳前夕兹
山列炬如昼人则以为公之营魄结为光耀以助临照
之祥既贵显矣妣夫人杖之受不敢逃其孝又何如也
后公薨之三年当至大之元制赠推忠守正佐理功臣
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徐国公谥忠肃呜呼今圣
不忘哀而崇之所以为人臣下贲幽墟可谓竭尽而无
馀矣铭曰
维昔大帝立极之岁人生是时不亿其丽何独于公光
岳气锺娠是元臣岂亿所同加敦诗书闻见开益甫逾
弱冠帷幄出入于狩于征无远不从靡夕与朝勤不懈
恭天宠之承其言易衮阙可弥凭怒安恤大沃宸聪
尽歼孔壬于福平章百其赠金汀漳夙盗知公来临投
其殳戕耕凿讴吟成宗继序曰秦汉下御史大夫丞相
之亚俾行南台不专绳愆体仁德音风教是宣移平章
杭先民所急浚通松江坏防巨室中书平章曾不岁馀
责右巳相阿中速辜行马施门用示不出愤疾以终救
时望失将窆徐方岠山之阳贫仅能归其清益彰嗟兹
九土奠自神禹岱宗岩岩北徐为襟其带伊何淮流在
南今其疆理蹙乎古始河啮彭城其水弥弥初公曾祖
以佐运功虽国是徐犹爵未崇于皇今圣公德之令哀
蚤陨祚上公是命既土既爵传子而孙带砺山河国以
永存
徽州路总管府达噜噶齐兼管内劝农事虎公神
道碑
李氏国凉为宋金西北陲患三百年太祖徂征犹傃天
戈以故多取歼夷乌讷城帅实与宋臣战死惟戏下钤
部官穆苏和勒由首出降独全从帅子惟忠则赠银青
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谥武愍公恒之考𨽾分土淄州诸
侯王王多其气貎异伦精艺骑射能谕说他国言为华
言如周象胥氏教以为其国军民总管从征淮南年七
十二卒二子长则公讳益曰古人以王父字为姓我其
法之我先人讳中其取一言姓遂虎姓未冠教参其国
万戸府谋议李璮反盗据济南诏徴诸道兵诛之公在
王国军中分城长围断其遁涂七月而罪人投首以军
谘劳赐厩马鞍勒衣服甲胄弓矢白金为两五十后命
于朝官以承事郞知万戸府事用兵襄阳王国军亦征
公在行中复城长围不释甲六年当至元十年其守帅
文德始下明年诏故太𫝊巴延以中书右丞相督围襄
诸军济以新籍之兵南伐既渡江分兵五之一留故中
书左丞相阿尔哈雅时以右丞戍鄂大军次浙西右丞
相徇地湖南诏虞两军相距悬邈无以应急缓俾武愍
公时以左副都元帅将是军徇地江西公在行中从破
刘槃熊飞吴浚张文虎文天祥诸军下江西州七闽中
州三广东州十四护送累臣入觐凡所询军旅事机陈
对皆可官以中顺大夫监龙兴路是州为新造之
而
宋馀孽两王改元海中遣间四出官訹故臣在在起应
蜂屯蚁附左翦右攘数年未平独公善威詟而信柔之
一境肃谧及陞帅府为省满秩省以其民安公闻制留
再为凡监龙兴五年移监抚州路始以日本之师继以
交趾之师供亿百需一令之下急逾星火动裁以失军
兴法其事之集独先邻路省喜利臣复大加钩核既征
于书又繁为条约使吏自实有多牟于民而冒出于官
者皆责偿之自以为功而媒货其门鲜有不入罪𦊙者
公独完洁无丝毫得凡十年移监袁州路三年改监徽
州路皆位总管上抚陞中议大夫徽陞少中大夫袁徽
皆兼管内劝农事满徽而归曰吾既得从戎天讫宋命
会其成功受任先朝洪抚袁徽连牧四州服三品服人
臣愿欲而不得者身享有之馀二十年可以止矣岂如
他人上觊将相以致败耶过汴
息曰吾祖世官西河
之壖吾考寓坟东海之滨是去路而迩亦地之中于
是为家可以西望吾祖东望吾考遂买田休居以大德
三年辰在巳亥十有一月二十有八日卒年六十三夫
人杨氏严于内治闺门截若男二人文煇文焕女三人
长适武愍孙今湖广行省左揆世安子利用监某次适
池州总管府判官隋载子某幼姆始公之卒弟仪哭曰
吾兄不满年格果于遗荣期以自乐于日薄西山也曾
未中寿而遽已是我可不念其拓境之艰成家之难以
厚其死乎凡丧葬须吾力能及不必出兄之家既坟请
左揆曰乃曾考帅乌讷城我先人其钤部官兄从戎淮
汉江闽又惟乃考先正武愍是从今以男女故托姻里
闻公有所善翰学尝诗武愍丽牲碑者幸为吾丐铭于
以揭今而讯后死而有知骨不腐矣故左揆走书见恳
曰仪非克弟加善植业同里有贷黄金二镒者死曰
吾可同俗讼其妻子与见知者必其归耶裂劵火之又
能以礼自律至里门则舍马而徒其为人槩是宜若不
可拒者燧曰呜呼世有兄夷床未寒巳利夺其财于嫂
侄手遑恤夫葬与铭闻仪之风亦庶可少愧哉况兼是
数美诚难能也故附书之仪由将东诸侯王射士制官
承务郞提举崇明州盐埸今领天后位之民夫人四其
亚赵三子文郁文灿文炳铭曰
呜呼维公少而即戎与齐长围平贼内讧先皇赉之騕
袅以乘雕弓贝胄华衣昼映继兵襄阳荷殳于中既下
明年大伐是从分戍鄂省皇旋有命大师及吴江右靡
定移武愍军往徇于洪从收闽广狼烟一空驰以入觐
山川形胜军民休戚随问随应言悃而忠沃心宸枫曰
洪汝牧虎节以庸公既戾止严威信令植柔锄强敦皇
齐圣满考再为邻盗如蜂独其境敉郊农市工移抚十
年其事始盛倭征交征一食日倂海艘督造陆水仰供
彼婪婪徒私先后公涅入缁出官刑忘镜纷纷触禁如
兽投阱噫哉维公克洁其躬移袁移徽一其初终六秩
言归时宠绝竞如车善柅击节月评平马夷山突如防
封于仟表之有碑穹崇载铭其阳其烈足证其来后昆
其赖其庆
〈臣〉刘凤诰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