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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从信录/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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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收录于:《四库禁毁书丛刊

皇明从信录卷十六

   东莞陈 建辑     秀水沈国元订

宣宗章皇帝

丙午宣德元年

正月遣使赍敕命瓦剌贤燕王子 烈忽袭王爵○遣使

祭故哈密忠顺王免力帖木儿仍命其侄卜答失里嗣封

忠顺王○汉王高煦遣人献元宵灯复书报谢

二月礼部进耕籍田仪注 上观之谓侍臣曰先王制稽

田以奉粢盛以率天下务农天子公卿躬秉耒耜所贵有

实心耳为人君者诚念创业艰难爱恤苍生使明德至治

达于神明则黍稷之荐不待亲耕矣农夫勤苦终岁犹不

免于饥寒国家诚轻徭薄赋贵农重谷禁止游食则人咸

乐于耕稼不待劝率矣不然三推五推何益于事

三月陈智方政讨黎利兵败于茶笼

四月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吕震卒以胡濙为礼部尚书先

是濙为礼部左侍郎 仁宗以濙在永乐中尝有密䟽疑

之改为太子宾客兼南京国子监祭酒至是 上知其忠

诚召陞是职○命成山侯王通佩征夷将军印充总兵官

都督马瑛充参将往交趾征剿叛寇抚安军民仍命尚书

陈洽参赞军务削陈智方政官爵 上视朝罢御文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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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侍 上曰太祖皇帝祖训有云

四方诸夷及南蛮小国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

供给得其民不足使令又云若有自不忖量来扰我边彼

为不祥若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伐之亦不祥也吾恐后

世子孙倚中国富彊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切记不可后

因黎氏弑其国主毒害国人 文皇帝不得已有吊伐之

师初意但讨平黎贼之后即求前王子孙立之盖兴灭继

绝之盛心也而前王子孙为黎贼杀戮已尽乃徇土人之

请建郡县置官守非出太宗本心自是以来交趾无岁不

用兵一方生灵遭杀已多中国之人亦疲于奔走甚矣皇

考常念及之深为恻然故即位之诏于彼特原昨日遣将

出师朕通夕不宁诚不忍生灵之无辜也反复思之只欲

如洪武中及永乐初使自为一国岁奉常贡以全一方民

命亦以休息中土之人如何义等皆未有对 上曰此固

不背祖宗之心义原吉对曰 文皇帝平定此方劳费多

矣今小丑作孽何患不克若以二十年之勤劳一旦弃之

岂不上损威望愿更思 上顾士奇荣曰卿两人云何曰

 陛下此心固天与祖宗之心交趾于唐虞三代皆在荒

服之外当时不有其地而尧舜禹汤文武不失为圣君汉

唐以来交趾虽尝为郡县叛服不常丧师费财不可殚纪

汉元帝时珠厓反发兵击之连年不定有司议罢珠厓郡

前史称之夫元帝中主犹能布仁行义如此况 陛下父

母天下何用与此豺豕辈较得失耶原吉曰容臣等四人

更审思以对 上曰但朕素志如此本不系用兵之如何

明日士奇荣奏事毕 上曰昨日所论交趾事朕意有在

矣卿两人意与朕同第未可以遽言耳○释义勇卫军闫

群儿等死罪

 群儿妻毛素淫李宣以吿群儿群儿菙毛欲杀之毛于是诬群儿与宣等九人强劫校尉陈贵家财御史悉论

 斩贵被劫之日宣等各有事他适实不为盗击登闻鼓诉𡨚 上曰平人岂可枉杀果以事他适当有证验命

 都察院辨之至是行勘有实验 上命释群儿毛氏论死谕左都御史刘观日昔隋炀帝令王士澄治盗但有

 疑似辄加拷掠同日斩决二千馀人其中六七人者盗发之日先禁他所不胜楚毒亦自诬服有司明知不复

 执奏今非各人自陈岂不𡨚抑而死是尔等皆士澄也宜戒约诸道凡治狱必察实情此事若已论决朕必不

 

五月擢户部左侍郎陈山为户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

改礼部右侍郎张瑛为左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并入内

阁参预机务

 陈建曰 宣庙柄用陈山张瑛犹 仁庙柄用杨士奇黄淮皆青宫旧恩也然山瑛人品不逮故皆不得久居

 内阁后亦无称焉

以四川按察使陈琏为南京通政使掌国子监事

 琏广东东莞人以乡贡为桂林教授迁助教永乐初知琏有治木擢知滁州均徭役时征敛禁奵戢暴民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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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 文皇巡幸北京所过先遣廷臣察吏治询民隐众言滁绩最遂陞扬州知府仍掌滁州事在滁十年尝再

 同考会试进巡狩颂平胡颂铙歌鼓吹擢四川按察使会吏部言琏素有文学乃召改是职后祠于醉翁亭与

 欧阳修王禹偁为三贤祠云

沈度为行在翰林学士○礼部奏锦衣卫总旗卫整女母

病笃刲肝煮液饮之而愈宜旌表 上曰为孝有道孔子

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剖腹割肝此岂是孝若

致杀身其罪尤大况 太祖皇帝已有禁令今若旌表使

愚人效之岂不大坏风俗女子无知不必加罪所请允○

戊申午朝退 上语侍臣曰天气向炎正农夫耕耘之时

因诵聂夷中锄禾曰当午之诗且曰吾每诵此未尝不念

农夫又曰朕八九岁读书皇考临视亲举笔写是诗以示

且问曰解否对曰稼穑艰难在此也皇考笑而颔之自是

常教以农事铭于心不敢忘今宫车不复还矣言已泪下

如注

六月命造石室华表享殿之属杨荣言 太祖开创 太

宗中兴固宜设此以表功德此后守成之朝自可免设以

省民力且一费百万于先帝何益 上从之遂著为令○

上谓夏原吉曰朕闻近年有司不体人情苟有饥荒必须

申报展转勘实赈济失时民多饥死河南新安县山土瘠

薄民多困乏知县陶镕先给后闻能称任使毋拘文法责

其专擅○广宁中屯卫军士冯述请建三万沈阳广宁义

州诸卫学校以教官军子弟从之

七月顺天怀柔知县邵原亨奏本县山场旧禁樵采输官

薪炭措办实难今自黄花镇东至红螺山去天寿山已远

乞弛禁以便民 上可其奏仍令以时取之毋恣意砍伐

伤其根本庶几可常资用○行在工部奏内府供用纻丝

纱罗计九千疋请下苏杭等府织造 上命减半造

八月汉王高煦反 上亲征讨平之

 高煦在乐安未尝一日忘反 仁宗崩谋益决招集亡命以护卫指挥王斌为伪都督乐安知州朱烜为伪兵

 部尚书移憿远近以辅臣蹇夏奸邪乱政为辞中外汹惧复遣人密约英国公张辅等俾为内应蔺即䌸其人

 白于 上上夜召辅臣入赐坐屏左右议之杨荣首劝上亲征 上有难色原吉曰臣昨见命将而其色变退

 语臣等而位在廷如此则其临事可知且兵事贵速宜卷甲韬戈以往一鼓而平之所谓先声有夺人之心也

 杨荣言是 上意遂决明日谕百官亲征英国公辅请得以时自效 上曰卿诚足办此顾朕新即位小人或

 怀二心行决矣令大索乐安奸谍乙丑敕遣指挥黄议同总兵平江伯陈瑄防守淮安令勿南走令指挥苪勋

 守居庸毋令北入胡敕法司尽弛军旗刑徒从征戊辰命定国公徐景昌彭城伯张昶守皇城安祁伯张安广

 宁伯刘瑞忻城伯张荣建平伯高远守京师己巳命丰城伯李贤侍郎郭琏郭敦李昶督军饷郑王瞻㻐襄王

 赡墡留守北京广平侯袁吝武安侯郑京都督张升山云尚云黄淮黄福李友直协守输少师义少傅士奇少

 保原吉太子少傅荣太子太保郎中尚书胡濙张本通政使顾佐扈行阳武侯禄为先锋辛未发京师昼夜兼

 程而进癸酉驾过杨村马上顾问从臣曰试度高煦计安出或对曰乐安城小彼必先取济南为巢窟或对曰

 彼曩不肯离南京今必引兵南去上曰不然济南虽近未易攻闻大军至亦不暇攻护军家在乐安不肯弃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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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南京高煦外多夸诈内实怯懦临事狐疑展转不能断今敢反轻朕少年新立众心未附又谓朕不能亲征

 即遣将来得以甘言厚利诱饵幸成事今闻朕行已胆落敢出战乎至即擒矣戊寅获乐安归止人益知贼中

 虚实言贼初约靳荣取济南山东布按二司官觉之防荣不得发又闻大军至不敢出朱恒应天人力言宜引

 精兵取南京得南京大事成矣众不从曰尔顾赴家奈我辈何又曰高煦初闻阳武侯等将兵攘臂喜曰此易

 与耳闻亲征始惧于是授归正人官厚赏给榜令还乐安谕众 上仍书谕高煦曰张敖失国本之贯高淮南

 受诛始于伍被今六师压境王即擒献倡谋者朕与王除过恩礼如初不然一战成擒或以王为奇货䌸来献

 悔无及矣辛巳昧爽驻驿乐安墭北城中黑气黯黪我兵壁其四门贼乘城举炮我军发神机铳箭声震如灵

 城中股栗诸将请即攻城 上不许敕谕高煦再遣敕皆不答围中人多欲执献高煦者高煦密遣人诣行帷

 愿假今夕诀妻子明旦出归罪 上许之是夜高煦尽焚兵器及交通逆谋书壬午移跸乐安城南高煦将出

 王斌等立止日宁一战死无为人擒高煦诒斌等复久宫遂潜从闲道出见 上群臣请正典刑 上不允以

 劾章示高煦高煦顿首言臣罪万万死惟 陛下命之上令高煦为书召诸子同归京师赦城中罪止同谋胁

 从者不问遂执王斌等下行锦衣狱癸未令禄本镇抚乐安改乐安为武定九月乙酉班师命中官颂系高煦

 父子赴北京锦衣卫械系王斌朱恒盛坚典仗侯海长史钱巽教授钱常百户幷授至京皆伏诛惟长史李默

 以尝谏免死谪口北为民诛靳荣子义大津镇守都督孙胜等皆约举城应者先纳军马粮仗数事觉相继诛

 六百四十馀人其故纵与藏匿坐死戍边者一千五百馀人编边氓者七百二十七人庶人至京锁絷大内逍

 遥城一日 上欲往观左右力止不听及至熟视久之庶人出不意伸一足勾 上什地左右即扶起 上大

 怒亟命壮士舁铜缸覆庶人缸重三百斤庶人有力顶负缸起积炭缸上如山燃炭逾时火炽铜镕庶人死

 陈建曰杨夏二公此举鉴建文之失也当时事起仓卒人心汹汹而高煦素号勇悍善战诸将所畏苟 宣庙

 稍涉犹豫不即决亲征而命将天下事未可知幸而奋策决机风驰电击遂使群凶瓦解曾不崇朝克清太熟

 兹非民社之大幸欤

遣驸马都尉广平侯袁容左都御史刘观赍千敕谕赵王

时高煦既擒 车驾将还京尚书陈山迎谒请乘胜移师

彰德袭执赵王 上召杨荣及蹇义夏原吉谕之三人皆

请从山言荣谓宜先遣敕赵王诘其与高煦连谋之罪而

六师掩至可擒也 上颔之命荣传旨令杨士奇草敕士

奇不可曰事须有实天地鬼神岂可欺乎且敕旨以何为

辞荣厉声曰汝可沮国之大事乎令锦衣卫责所系汉府

反状云与赵连谋即事之因何患无辞士奇曰锦衣卫责

状何以服人心因谓荣及义原吉曰 太宗皇帝惟三子

今上亲叔二人一人有罪者不可恕其无罪者当厚待之

有疑则严防之亦可无虞庶几仰慰 皇祖在天之灵矣

时惟杨溥意与士奇合溥曰吾二人请见 上明其大义

兵必不可移门者不纳义乃以士奇言白 上上意不怿

然亦不复言移兵遂还京自是道中有顾问惟召荣及义

原吉不复召士奇及溥 上至京始思士奇言不复及彰

德事然言者犹喋喋请尽削王护卫且请召赵王拘之京

师 上皆不听乃召士奇谕曰言者论赵王益多如何对

曰今日宗室惟赵王最亲当思保全之毋惑群言 上曰

吾亦思之 皇考于赵王最友爱且吾今惟一叔奈何不

爱然当思所以保之之道乃封群臣言章遣袁容及刘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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赍以示之使自处士奇曰更得玺书亲谕之尤善 上从

之容等至赵王大喜曰吾生矣即献护卫且上表谢恩而

言者始息已召士奇曰使朕不失亲亲礼卿之力也○交

趾总兵官成山侯王通帅师讨黎利不利兵部尚书陈洽

死之

 先是 仁宗遣中官山寿赍敕赦黎利之罪命为清化知府利不从聚众寇掠势益张大通帅诸卫官军往讨

 洽以为宜驻师石室县之沙河以觇贼势通欲渡河而阵洽及覆谕以利害且陈方略通弗听翌日五鼓麾兵

 以渡洽不能止次宁桥与贼遇自已至未力战互有胜负洽奋马突入贼阵欲擒其首恶身被创甚通惧师却

 洽遂遇害事闱赠少保谥节愍官其子枢为给事中

少保大学士黄淮有疾上疏乞骸骨不许令归田养疾疾

愈仍来供职时淮父性年九十犹无恙膺封爵与子同当

世荣之淮亦优游林下二十馀年至正统末方卒

 陈建曰琐缀录记黄文𥳑好诋毁同列一日宣庙问准何在东杨对以淮素病瘵瘵病能染人自是有旨免奏

 对久乃吿病侍亲又考三朝圣谕记淮尝毁胡广杨士奇二人于 文庙然则文𥳑好訾毁同列事固有之耶

 尝怪洪熙初绳愆纠缪图书之赐与诰辞二语之赠独淮皆不与岂亦所谓反尔之报为二杨诸公所短故耶

 以此观当时内阁诸臣似亦未尽协恭和衷之义云

交趾平州知州何忠为黎利所执死之

 忠荆州人永乐中进士授御史以言事出为知州至是黎贼侵围镇城藩镇以忠有胆略使众奏历请王师忠

 夜步走出城二百馀里被贼伏兵所执诸贼酋喜曰匈知州闲名久矣其举酒酌忠曰能从戎同享富贵忠大

 怒唾地大骂夺杯掷中虏向清而  类送遇害事闻上深悼惜之敕旌其门赐谥曰忠节忠临难从容赋诗

 曰万里孤城久困时腹中众奏请王师红尘失路风霜苦白日悬心天地砓死向南荒应有日生还北阙定无

 期英魂不逐西风散愿助天戈殄叛夷

遣御史清理军伍时军政大坏奸军匿籍反诬援良民充

伍所司利其贿民多受枉 上知其弊遂命御史分行郡

县清理令无枉民纵奸

十月复檀凯贵州思州府通判凯在官九载当陞其民诣

阙乞留 上闻而叹曰民不恤万里跋踄求其复任必其

抚字有道命即还任予正五品俸以优之

十一月双流县知县孔友谅上六事一曰汰冗员二曰任

风宪三曰重守令四曰慎科目五曰厚俸禄以养贤六曰

薄征徭命行在礼部会议行之○上谕顺天府尹曰古之

仁政必先鳏寡孤独朝廷设养济院意正如此近闻京师

颇有残疾饥寒无依之人行乞尔为亲民之官何得漫不

加省其悉取入养济院毋令失所○释翰林侍读李时勉

之囚复其官○张本为兵部尚书○是年陈祚于谦为监

察御史初祚由庶吉士陞参议以言事谪太和山佃户躬耕劳苦者十年至是陞之○封西番

大宝大乘阑教阐化赞善五王

丁未宣德二年

正月申明屯田法

二月 上御文华殿召辅臣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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濙谕之曰古者君臣莫不同心同德以成天下之务君有

失则为臣者匡救之臣有过则为君者训戒之庶几更相

警饬两无猜嫌信所谓明良相逢千载一遇者也尔等尝

祗事我 皇祖 皇考二十馀年竭诚效忠始终一致及

今侍朕左右知无不言言无不当深用嘉悦兹恃赐卿等

镀金银刻图书尚体朕至意永永无斁赐义图书曰忠厚

宽弘赐原吉曰含弘贞靖赐士奇曰端方贞靖赐荣曰方

直刚正赐濙曰清和恭靖

 按扬文敏家集记受赐银图书五颗曰方直刚正曰忠孝流芳日关西后裔曰建安杨荣曰杨氏勉仁胡忠安

 家传记被赐银图书四曰毘陵胡濙曰文恭世家曰大宗伯章曰清和恭靖馀未有考

进大学士张瑛礼部尚书仍兼大学士○会试天下举人

取赵鼎等一百人

三月廷试赐马瑜杜宁谢琏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驺

虞复见杨荣献颂○改转运为支运○命定远侯柳升帅

师赴交阯征黎利以兵部尚书李庆参赞军务陈洽既败

死黎利势益猖獗遂围交州成山侯王通奏请益兵诏命

升等将七万人以往且敕庆举六卿之属有才略者以自

𦔳庆奏郎中史安主事陈镛等十馀人偕行○命都督佥

事山云充摠兵官佩征蛮将军印镇守广西时猺獞数叛

扰边故命云镇之

 陈建曰按水东日记广西守将韩都督观英武有文颇尚诛杀山襄毅继之则绝后矣公深沉有将略用兵如

 神而廉正罕比其驭土官一以威信刻期征调无敢违者帅府郑𨽾鲠直敢言公询之曰世谓为将不计贪矧

 广西素尚货利我将何如郑曰公初到如一新洁白袍沾汗点墨终不可渝也公又曰人云土夷馈送苟不纳

 彼必疑忿奈何郑言居官黩货则朝廷自有重法乃不畏朝廷反畏蛮子耶公亦笑纳之公镇广西逾十年廉

 操始终不渝固不由郑而郑亦可尚云○又按传信录太祖开国初用叶春王兴宗直厅后有天下以其老成

 不贪除春为仪銮司副使陞福建参政除兴宗金华知县李善长诤曰兴宗由皂𨽾出身难以牧民 太祖曰

 兴宗跟我数年勤而不贪又能处事虽儒与吏不及于牧民何有后累迁苏州知府河南布政愚谓比郑𨽾事

 观之国初虽贱𨽾中犹有如此之贤近日儒绅士夫或反不逮何与

四月废晋王济熿为庶人安置凤阳

 按晋恭王㭎卒世子济熹嗣王济熹子美圭封晋世子济熹之弟济熿狠戾失爱憾其父幷憾济熹不为解因

 嗾庆成诸王日诉济熹之过于朝又诱府中官校诬济熹罪竟夺济熹王爵废美圭为庶人济熿遂得嗣王又

 诬承奉左征佐济熹为逆逮治京师济熿益骄横百方幽苦济熹父子恭王有老㜮不能平走诉 文皇立召

 左征于狱中令驰驿召济熹父子时济熹囚空室已十年而府中亦言左征已死矣征至一府大惊征至空室

 解济熹缧绁相抱大恸济熿由是怨望出悖语济熹父子见文皇行在所济熹病葱甚 上见之测然不直济

 熿遂封美圭为平阳王俾春父居平阳恭王故有田在连伯滩𨽾平阳 文皇以与美圭矣济熿夺之美圭以

 闻仁宗再三谕还美圭济熿不从 仁宗书谕济熿曰美圭父子困顿多年诗曰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用吟

 咏感念无已缅惟贤弟同吾此心又书谕美圭曰朕已谕晋王让汝田兄弟叔侄本同一气侄事叔益恭久当

 怜汝济熿得书益广致妖巫府中造咒诅事 仁宗崩又不服丧 宣宗即位怜济熹父子时时问劳济熿咒

 诅事益露自度罪不可解遣人结高煦谋不轨日夜造兵器宁化王济焕吿变 上擒高煦又得济熿与交通

 书其所遣诣高煦人又走京师首报内使刘信又奏济熿擅取屯粮十万石给护军欲应高煦宁化王又言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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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熿毒弑其母济熿始耀 上以敕符召济黄至示以诸所发奸逆状济熿伏地头首上书论诸王去岁高照及

 罪人既得奸党人皆言赵晋二王与谋予未信今晋府人屡上变吿徐徐察之有验不诬赵王自知事不可挠

 已辞护衡济熿得罪宗社不敢以秋亲废大义谨遵祖训免为庶人屏之凤阳

六月和宁王阿鲁台瓦剌顺宁王脱欢亦力把力歪思朝

七月黎利陷隘留关逮镇远侯顾兴祖下狱○上御奉天

门谕兵部尚书张本曰近来民有诉妄解充军者此乃有

司之过彼意盖谓朝廷所重在军不知民乃国家之根本

夫朝廷之于军民正如舟车任载不可偏有轻重今后卿

等须令有司审实军则为军民则为民毋致妄冒

 按杨东里集先是 朝廷命御史四出清理军伍有御史请南直𨽾苏常诸郡者锐意得军为功民多受诬常

 州府同知张宗琏执不从御史怒数诟詈之宗琏忿郁不能平数日宜发背卒常之民赖宗连以免于枉者十

 七八时苏之佐郡者希合御史意峻刑枉民动以千计怨声载道常之人子足益感宗琏不已立庙于君山祀

 之建以苏常二郡推之天下受枉者不可胜言矣呜呼以民枉而差清军御史清军差而民益枉则曷若勿差

 勿清之为愈乎则曷若倂其差于巡按而使官灭一员民减一害乎然此犹就弊论弊非究本之论究木之论

 其见于治安要议具见于此纪弘治之二年

十月安远侯柳升败死于交阯先是升兵入交阯贼于官

军所经之处悉列栅以守升既连破之直抵镇夷关升有

矜色升虽勇然不好谋史安陈镛言于李庆曰总戎之志

骄矣公宜力言之且夷情谲诈不可以屡败忽之安知其

不示弱以诱我况敕书数次戒说谓贼专以设伏取胜不

宜轻率待之公宜速入言之时庆已病强起与升力言升

唯唯而已中实无戒慎意明日前进以百骑独先之副将

崔聚及庆等皆在后升前渡桥既渡桥遽坏后军阻不得

进贼伏兵四起升被创死明日庆病卒又明日崔聚被围

聚固宿将仓卒贼驱象闘众乱聚被执贼大呼官军降即

不杀安镛皆曰吾辈见危授命耳皆死之○工部尚书黄

福归自交阯先是马骐既激变交阯陈洽继福掌布按二

司印累奏乞还福旧任以交人思福之深 上从之命福

与柳升偕行我师既失利福为贼所得皆下马罗拜曰我

父母也公向不北归我曹不至此言已皆泣福斥之谕以

顺逆之理贼终不忍加害其酋长馈以糇粮乘以肩舆赠

以白金送之出境至龙州福悉以所赠归之官○成山侯

王通弃交阯帅师还楖升等既败死通大惧乃集将士议

以城不可守战不可胜不若全师北归众皆从之乃与黎

利约和且为利请立陈氏后于朝遂弃交州城引师还通

至京宥死革爵○黎利寇陷谅江府知府刘子辅死之

 辅江西卢陵人初为广东按察使坐累左迁知谅江府为人惇朴抚士民众咸爱戴之时寇势炽甚郡县多陷

 子辅与守将倡兵民效死守数月寇玫益力城破兵民咎闘死无一人降者子辅知事不支曰吾奉命守郡郡

 亡与亡义不可污贼手遂自经死一子一妾皆先子辅死 上闻赠子辅参政赐祭复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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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利遣人进前安南陈王三世孙暠表乞立为陈氏后

上览之密示英国公张辅辅对曰此不可从将士劳苦数

年然后得之此表出黎利之谲当益发兵诛此贼耳辅退

乃召蹇义夏原吉问之二人对曰举以与之无名徒示弱

于天下二人退复召杨士奇杨荣谕以三人对曰今日吾

与汝两人决之荣对曰永乐中费数万人命得此至今劳

者未息困者未苏发兵之说必不可从若因其请而与之

可转祸为福 上顾问士奇云何对曰荣言当从求立陈

氏后者 太宗皇帝之初心求之不得乃郡县其地十数

年来民兵困于交趾之役极矣此皆 祖宗之赤子行

祖宗之初心以保 祖宗之赤子此正 陛下之盛德何

谓无名且汉弃珠崖前史为荣何谓示弱臣侍 仁宗久

圣心数数追憾此事愿 陛下今日明决 上曰汝两人

言正合朕意 皇考言吾亦闻之屡矣明日朝罢出暠表

示谕文武群臣曰论者不达止戈之意必谓从之不武但

得民安朕何恤人言遂遣工部左右侍郎李琦罗汝敬赍

诏册封陈暠为安南国王罢征南兵

 陈建曰交阯弃守之议二杨以息兵养民为说意固美矣然是时交阯设置文武诸司大小四百七十馀所官

 吏将士何啻数万 文皇之为郡县也盖欲变蛮为华今乃弃华人为彼蛮貊臣仆数万人不足景而损 天

 朝威重则甚可惜也以愚揆之当时似宜敕责王通驻师境上勿郤而更遣张英国再临之英国三定交南蛮

 丑所望而震焉者使之相机观变可复取则取之不可则责黎利使尽归中华之人然后从其请而封之斯不

 为仁昭而义著乎盖斯时利所欲得者止于境土所畏者英国用兵从其请而使归华人宜无不承者二杨不

 知出此过惩往辙遂一切靡然知敌欺而不校损国威而不恤不旋踵利遂纂暠自立二杨亦未如之何蹇夏

 无名示弱之论确中一时矣

十一月 皇子生赦天下孙贵妃所生

十二月 皇后胡氏上表让位赐号静慈仙师退居别宫

册立孙贵妃为 皇后先是皇子既生胡氏称疾请闲贵

妃遂正位中宫既而 张太后怜胡氏之贤仍命居清宁

宫进膳如常仪每燕会必命居 孙后之右焉

 按经济录云成化中礼书疑蘷会题陵庙事言 宣宗晚年欲追复故后徽号悔恨莫及自笑曰此朕幼年事

 此与宋仁宗废郭后寻亦追悔事颇同后天顺中 英庙承先志卒复胡后位号

以黄福为户部尚书寻改南京○薛瑄为监察御史

 琐缀日篆云宣德中召用旧人蹇义等赀依违承顺惟黄福持正不阿命观戏日臣性不好戏命围棋曰臣不

 会著棋问何以不会曰臣糼时父师严只教读书不教无益之事 上意不乐居数日敕黄福年老不烦以政

 转任南京户部优闲之实嗟之也向使蹇夏诸公皆如此持正其势未必尽踈之则君德可修天下可治矣

 瑄山西河津人糼颉广年十二作诗赋监司奇之稍长从范慈二先生讲周程张朱书叹曰此道学正脉也遂

 焚其所作诗赋专心于是至忘宴食举乡试第一登进士至是授御史内阁杨士可等令人邀瑄欲一识面瑄

 曰某忝紏效之任无相械之理之日三集于班行中寻识之曰薛公见且不可得况得而    叹而已

上御文华殿儒臣进讲孟子 上曰伯夷太公皆处海滨

而归文王及武王伐纣太公佐之伯夷扣马而谏所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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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同对曰太公以救民为心伯夷以君臣之义为重

上曰太公之心在当时伯夷之心在万世无非为天下生

民计也○侯泰事觉 诏系于都察院狱以泰秘汉府反

状复受人赂故也

戊申宣德三年

正月以哈密忠顺王卜答失里尚糼遣使立故忠义王免

力帖木儿之子脱欢帖木儿嗣为忠义王俾嗣忠顺王缓

抚部属○王通之与利贼盟而班师也凡文武吏士得逻

者八万六千六百四十人利贼闭留不遣者尚数万人通

至京群臣交劾通及梁瑛等下吏鞫王通失律丧师弃地

山寿曲护叛贼马骥激变藩方皆论死系诏狱籍其家梁

瑛等坐罪有差○御制帝训及官箴二书成

二月册 皇长子御名祁镇为 皇太子○封后父孙忠

为会昌伯

三月工部侍郎李新宜河南还言山西民饥流徙至南阳

诸郡不下十馀万口有司军卫各遣人捕逐民死亡者多

上谕户部尚书夏原吉曰民饥流移岂其得已仁人君子

所宜矜念昔富弼知青川饮食居处医药皆为区画山林

湖泊之利听民取之不禁所活至五十馀万人今乃驱逐

使之失所不仁甚矣其即遣官往同布政司及府县官加

意抚绥发仓廪给之随所至居住有捕治者罪之

四月宁王权奏乞赐南昌府附近灌城一乡上田俾众子

耕种为自给之计 上谕户部臣曰古人云王者当食租

衣税今有岁禄足矣一乡之田民所衣食不当夺以自养

宜遣人往勘待报处置

五月赠祭交趾死节诸臣○汝南王有勲新安王有熹以

罪免为庶人○上出酒谕示百官时郎官御史以酣酒相

继败故作酒谕○琦汝敬还利表陈暠卒乞守国俟命○

汝敬复谕利访陈氏后

六月杨士奇退朝闭门谢客而杨荣颇通请谒 上召荣

责之曰卿何不恤外议荣顿首曰臣日侍彤庭与天颜相

接他人欲见而无隙若不启门以纳天下之士兵民休戚

孰得而知 上悦○工部尚书吴中下狱中私以官木砖

瓦作私第故也

七月宁王权遣人进扇且奏求鐡笛 上命工制鐡笛与

之谓左右曰古人谓笛者涤也所以涤邪秽纳之于正宁

王之意其在此乎鐡笛虽无当新制与之○青州府民刘

中等奏永乐中因岁歉流徙至北京枣强县凡二百馀户

居二十年已成家业今有司追还山东乞就附籍枣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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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许之倂饬戒有司

八月壬午 帝第二子生是为郕王○上以是时秋高马

肥恐胡虏扰边欲亲历诸关警饬兵备遂敕诸臣整齐士

马以俟蹇义夏原吉杨士奇杨荣胡濙王骥施礼吴忠凌

宴和杨溥姚文直等扈从驸马都尉袁容𨺚平侯张信尚

书张本张瑛郭敦右都御史顾佐等居守丁未车驾发京

师渡潞河驻跸虹桥九月庚戌朔车驾入蓟州官耆朝见

上谕州官曰此汉渔阳郡也昔张堪为政民有乐不可支

之歌流闻至今尔曹勉之又进其耆老谕曰今岁斯郡独

丰稔无他虞善训励子孙务礼义廉耻之行毋安于温饱

而自弃也辛亥车驾至石门驿喜峯口守将奏报兀良哈

率万骑侵边已入塞下诸将有请益征兵者 上曰孽虏

无能为但谓吾边无备故敢来若知朕在此当惊骇走矣

今惟擒之勿纵也从此出喜峯口路隘且险单骑可行若

候诸将并进恐缓事机朕以鐡骑三千先进出其不意擒

之必矣乙卯车驾出喜峯口夜军士皆衔枚敛甲韬戈驰

四十里昧爽至宽河距虏营二十里虏望见以为戍边之

兵即悉众来战 上命分鐡骑为两翼夹击之 上亲射

其前锋三人殪之两翼飞矢如雨虏不能进继而神机铳

叠发虏人马死者大半馀悉溃走 上以数百骑直前虏

望见黄龙旗始知 上亲征悉下马罗拜请降皆生䌸之

丙辰斩其酋渠驻跸宽河戊午驻跸会州以重阳节赐扈

从文武官宴幷飨将士仍遣捕虏众溃散之党至是有俘

获还者 上喜大飨又亲制诗歌慰劳之甲子诏班师车

驾发钱将军店乙丑驻跸偏头岭丙寅车驾入喜峯关驻

跸关内庚午驻跸三河县诸王文武官进平胡表壬申驻

跸齐化门癸酉车驾至京师谒吿太庙朝皇太后置酒上

寿

 陈建曰 宣庙英武亚于 成祖故平内难芟外夷皆躬亲戎伍如摧枯拉朽由太孙时尝田猎讲武从 成

 祖北征督知用兵耳然亦以去围初未远乘 祖宗百战之馀威将士习于戎阵战胜攻克固非偶然也至正

 统之末国家承乎已久 英宗生长深宫王振不知而欲效之遂致蒙尘之祸故建尝谓正统土木之失宣德

 此役误之也

加大学士杨荣少傅先是 上率铁骑出喜峯口击虏文

臣独荣扈从既还遂加是职○加忠勇王金忠太保以讨

兀良哈奋前斩馘功多也

十月擢通政使顾佐为右都御史左都御史刘观有罪下

狱谪居辽东先是 上召杨士奇杨荣至文华殿谕之曰

京师端本澄源之地年来贪浊之风满朝何也士奇对曰

贪风永乐之末已作但至今日甚耳 上问永乐何如对

曰十五六年以后 太宗有疾多不出扈从之官放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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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顾惜请托贿赂公行无忌此事已彻九重但未举发耳

荣曰是时赃贪方宾最甚 上问今日之贪谁最甚者荣

对曰莫甚刘观士奇曰风宪所以警肃百僚宪长如此则

不肖御史效之不肖御史差出四方则不肖有司皆效之

上抚掌叹曰除恶务本因问廷臣中今谁可使掌宪者士

奇对曰通政使顾佐廉公有威曾任御史及按察司皆有

风釆荣曰亦尝为京尹能防禁下吏政清弊革 上喜曰

顾佐乃能如此数日有旨令刘观巡阅河道又数日陞佐

右都御史敕令考黜不肖洗涤积弊佐奏出其属不肖者

二十馀人罪甚者发辽东充吏于是御史连章劾奏观赃

贪狼籍幷奏其子辐胁制诸道骋私灭公皆明著实迹遂

逮观父子下狱议罪当死特宥之发辐戍辽东而令观随

 按天顺日录宣德初诸臣僚燕乐歌妓满前以奢相尚自顾佐为都御史奏黜贪注纠正百僚禁用歌妓朝纲

 始振天下想闻其风釆

擢福建按察使邵玘为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时南京

诸司缓弛御史尤多贪纵效尤成风赃秽狼藉至是玘奉

敕考察奏黜不肖御史三十馀人纪纲大振与北院顾佐

齐名○上以尚书蹇义夏原吉大学士杨士奇杨荣四人

皆年高欲优逸之赐敕嘉劳命辍部院职务朝夕侍左右

备顾问谋议职名俸禄悉如旧

十一月城独石遂弃开平

 按宣府即汉上谷也国初开平王克元上都设卫开平置入驿东四驿日凉亭泥河赛峯黄厓接大宁古北口

 西四驿日桓州威虏明安隰宁接独石文皇四出塞皆道开平兴和万全闲尝日灭此残虏惟守开乎则兴和

 大宁辽东甘肃宁夏边圉永无虞矣已乃弃大宁与虏而兴和亦废开平失援至是徙卫独石蹙国盖三百里

 

己酉宣德四年

二月顾佐自为都御史宪度严明宿弊清革下至吏卒悚

厉懔然吏有遭挞者捃摭佐之过谓受皂𨽾赂放归悉具

姓名诉通政司以闻 上密以示杨士奇曰尔不举佐廉

乎对曰所诉之事诚有非诬盖今朝臣月俸止给米一石

薪炭马刍咸资于皂不得不遣半归使备所用皂亦乐得

归耕实为两便此京师大小臣僚皆然臣亦然自永乐以

来如此 仁宗皇帝固知之所以增朝臣之俸 上叹曰

朝臣之艰如此因怒诉者曰朝廷用一好人辄为小人所

排欲下法司治之士奇曰此末事不足上千圣怒伹付佐

自治恩舆法并行矣士奇退 上召佐以吏诉状授之谕

之曰放皂归耕使给薪刍京官皆然不足为过小人不乐

检束诬陷正人汝自治之佐叩头退召吏示之状吏恐甚

佐曰 上命我治汝我姑容汝但改行为善竟不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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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闻之喜曰佐得大体矣久之复有囚吿佐累累枉人重

罪不听诉理 上怒召荣士奇曰此必有重囚教之者小

人排陷正人不可不究治遂命法司鞫之实千户臧清杀

一家无罪三人当死代写状教之诬吿 上曰不诛之佐

何以行事立命磔清于市

 陈建曰禄薄而薪刍无资固非体臣之道归皂而使给薪刍亦非正大之体后来缘此遂有柴薪皂𨽾之设征

 银代役始名正言顺事体稳便画亦可行焉

兵部尚书张本言驿马之设本以飞报军机今在外凡有

符验官司及镇守官每以常事泛滥给驿皆宜禁止又凡

遣人赍送敕书例与双马及囘仍前关给此皆虚费请给

一驴从之

四月书谕宁王

 时宁王㩲奏曰宣德元年八月江西布政司移文谓太祖高皇帝子孙以禄米定品级臣惟祖训所载禄米

 盖亲亲次序无有品级子孙皆祖宗一气之分不与异姓相同至今四代乃定品级恐万世之下谓自今日始

 靖江王府将军与诸王同班仪宾亦服麒麟玉带不论品级异姓相见还行君臣礼其馀语多忿戾 上览奏

 谓侍臣曰朕自即位以来恪遵成宪禄未定品级皆出旧制非出自朕今行之三年忽有此语其意盖未可量

 乃复书大略谓祖训录郡王子孙自镇国将军以至奉国中尉逓有品级洪武二十九年十二月钦定靖江世

 子与郡王公侯文武官相见礼仪或答拜或坐受遇之于途或分道让左或引马侧立各随品级等第别无行

 君臣礼之说若必如所云行君臣之礼是教子孙越礼犯分不知有君矣若群臣与靖江府将军前皆行君臣

 之礼是天下纷纷多君也春秋之法天无二日民无二上尊尊亲亲各有攸当往者逆贼高煦在太宗时屡造

 大罪及予嗣位特加厚之而包藏祸心终谋不轨辄去称大程时未尝颁给郡王诘敕以为擅改旧制具本指

 斥遂举兵反及被执至京出洪武诸司职掌示之煦愧悔不及今叔祖辄有不避斧钺乞为赦免之说何𡨚何

 抑而忿恨不平至此乎予以示文武大臣咸谓来谕盖在此为名耳不然何以宣德元年八月之事至今始发

 也予已悉拒群臣之言尚望谨之若复不谨非独群臣有言天下皆将言之是时予虽饮全亲亲之义不可得

 矣亮

代州署训导举人曹鼐自奏年少学未充不堪人师愿就

太学或就别軄 上嘉其志改为泰和典史俾习民事如

有馀力亦可进学○命工部尚书黄福平江伯陈瑄经略

漕运

五月初设钞关○谕工部申饬府州县及时濬筑陂池堤

堰其为强豪占据妨民者许吐退具实闻已而府县官考

满以农田水利为殿最风宪官巡视怠废者纠劾之

八月 上谕给事中曰朝廷置给事中所以出纳命令封

驳章奏朝政阙失民情休戚皆得言之非他职比也朕嗣

承大统期于庶政修和尔等尚思委任之重夙夜在公庶

几朝无失政官无废事不惟国家有赖尔亦有闻于后矣

十月调大学士张瑛南京礼部尚书陈山专教内竖俱罢

内阁之任先是二人俱以从龙旧臣擢用皆不厌人望

上亦察之一日 上御左顺门遥望见陈山因问杨士奇

曰汝试言山何如人对曰 君父有问不敢不尽诚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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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虽侍 陛下久然寡学多欲而昧于大体非君子也

上曰然前赵王事几为所误朕已甚薄之近闻渠于诸司

日有于求不厌内阁政本之地岂可令斯人溷也数日倂

瑛俱罢内阁之任○戊子再幸文渊阁命增直宇设饮馔

器用翌日大学士士奇上表谢恩降敕赐诗褒答

 按是年幸阁者三阁在奉天门东庑深严禁密故事不得举火阁臣退食于外 上命于庭中骘地置庖始得

 会食中堂

帝阅武近郊

十一月太仆寺奏请遣官阅孳生马疋 上谕之曰马畜

于民闲必宽民力而后可责其成效国家立法固有定规

其孶生不及数者亦屡下令免偿未尝以马伤民盖农民

终岁勤动以营衣食又有偿马之费甚可悯也尔等但率

旧典以示劝惩民有贫难者宜宽恤之

 陈建曰牧马之政汉唐皆牧之于监苑至宋与我 朝始牧之于民宋保马昉于王安石我 朝令民养马始

 于太仆寺卿杨砥奏行其为法徒尔害民而无益于国家实用此弊极当变之时丘文庄详之大学衍义补愚

 于治安要议尤究言之




皇明从信录卷十六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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