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从信录/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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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从信录卷三十六
秀水沈国元述
戊子〈万历十六年〉
二月
上御经莚毕 览贞观政要曰唐太宗多有惭德唐臣魏
征大节有亏 命以后讲礼记停上贞观政要阁臣申时
行等因请进讲通鉴纂要大学衍义二书以资 君德以
裨治道〈奏记〉
三月阁臣恭进 太祖高皇帝御批敕谕及诗文凡七十
六道留 览 命查取 系朝宝训寔录稿来进阁臣复
䟽曰臣等查得 累朝纂修事例凡纂修 宝训寔录已
完正本于 皇极殿恭进次日送 皇史宬尊藏副本留
贮内阁其原稿则阁臣会同可礼监及纂修各官于西城
隙地内焚毁盖崇重秘书恐防泄漏故也今奉 旨查取
原稿臣等无凭查进查得嘉靖年闲曾将 累朝宝训寔
录重录一遍见今藏奉 皇史宬其原先旧本则隆庆年
闲曾闻先任阁臣云 皇考尝一取视收藏道心阁后又
送入 皇史宬如
皇上留神继述时欲览观乞 命该管人员查取恭进至
于阁中副本节年以来屡因开馆纂修各官考究翻阅时
--
有污损一时未能整顿
皇上如欲朝夕披阅除 武宗以前见有 皇史宬原先
旧本可以取进外其 世宗 穆宗两朝训录容臣等查
取膳录各官督令誊写便览书册陆续进呈以备 御览
伏候 圣裁
初五日
上复谕前日说 累朝宝训寔录 皇史宬打点不曾有
恐 世宗请去西城万寿宫被灾今自 太祖起及 累
朝训录都誊写装演进览有几部就进几部来阁臣再䟽
曰臣等查得嘉靖十三年重书 宝训寔录 降敕开卷
及用较对誊录等官坐数多盖 皇租世宗欲以 祖宗
谟烈阅之金柜玉函以传万世之信所重在于尊藏今
皇上特命誊写是欲以 累朝典故置之法宫秘殿以备
乙夜之观所重在于便览臣等窃谓训录旧本式朴宽关
今宜稍敛改从书册旧本𥳑帙繁多今宜倂省不拘卷数
其馀事宜容查照节年事例施行〈纶扉笥草〉
国子监司业王祖嫡请复建文年号改正 景皇帝寔录
时黄梅贼首梅堂詹三汉刘汝国一曰刘少溪余孟新四
人创首凡七十馀人拥入蔡永季家抢掠事闻抚按蕲州
守徐希明虑左右皆盗党致居民能干曰潘案者托以擒
盗案设计与吏目萧芬于宿松县右车岭擒堂父子幷获
刘汝国之妻具知各盗踪迹次年正月烧停前驿往来长
溪山二郎河等处又往玉树观朱元三家杀人开仓放谷
复到宿松廖佳贤家近二百人楚抚约南操江令兵剿之
都司周弘谟进兵至竹麻尖战败州判陈策死之于是集
兵分路并进贼焚营而逃获陈策尸身中三枪逾旬馀面
色如生太湖县乡兵张惟忠生擒余孟新及刘汝国馀党
悉平
四月直𨽾江浙大饥南通州数百人邀抢米麦人船馀于
县数百人抢民闲粮食昌国卫军人因放粮稍迟即将卫
官围拥仓官捆射慈谿县生童二三百人拥入士夫之家
迫胁借贷事闻 命抚按严法惩警首恶以靖地方尤当
弛平籴之令禁遏籴之风以甦民困〈杂记〉
严核云南冒功官员缅寇猖獗已久近擒岳罕边境始安
此项功次原系蛮莫罕送拒敌之功乃刘天俸冒其功李
材又妄报其绩陈严之附会饰虚宋儒陈克侯扶同结勘
科部参看已毕黜治有差〈奏章〉
闰六月炎蒸已解秋气凉爽阁臣请
上时御讲筵缉熙 圣学〈杂记〉
贵州巡抚参论土官安国享起运无大木国享反参抚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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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商抢木先运
上怒巡抚于是阁臣申时行等奏曰先该播州宣慰使杨
应龙进献大木给有钦赏安国享闻之乃亦具本臣等见
共本内列衔是宣慰使心窃疑之国享在 先朝因抗杀
官军革去职事止称土舍后因悔罪立功始复冠带耳不
知何年复官遽称宣慰使意欲拟票诘问因彼时献木轮
诚已蒙
皇上传谕给赏遂不深求今其辨本列衔仍是冠带土舍
与原本不同则前之献木为仓卒捏写先具奏而后寻木
昭然可知也及贵州三运木起解时验无本酋大木故巡
抚参论彼时伊果有木自可随帮而进何至半年之后方
称起解今尚在途则是前本无木而今始有木又昭然可
知也商人深入土司地方采伐大木前后左右莫非国享
之人岂商人遽能抢木先运万无是理今巡抚参论土官
土官即反参巡抚巡抚参土司商人魏良海土官即参抚
院委商何贵恃强凌抗逞辞装诬是非徒辱商人乃辱巡
抚也非轻巡抚乃轻 朝廷也以一土司而敢玩弄 天
朝蔑视纲纪即不穷究已为大恩况可行其言以骄其志
乎且国享凶狡之迹备在隆庆寔录臣等所熟知其献木
之情前后具有左验臣等所灼见若又因其言幷怪巡抚
是重失 朝廷之体渐生远人之心万不可也虽是何贵
是否木商曾否与魏良海争抢事在彼中难以悬断今奉
明旨拟令彼处查问伏乞 圣裁〈奏记〉
京省主考官顺天庶子黄洪宪盛纳
应天庶子刘元震洗马刘楚先浙江修撰萧良有兵科右
给事胡汝宇江西侍讲陆可教刑科左给事陈烨福建修
撰杨起元吏部主事刘学曾湖广侍读冯琦礼科右给事
白希绣河南吏科给事中张养蒙评事张国玺山东刑科
左给事中邵庶刑部员外赵祖寿山西吏科给事中杨其
休礼部主事陈应芳陕西吏部主事朱来远礼部主事向
东四川礼科给事中王士性户部主事刘奕广东礼科给
事中陆懋龙兵部主事朱维高广西吏科给事中舒弘绪
刑部主事朱熙云南户科给事中李廷谏工部主事陈所
学贵州工科给事中洪有复兵部主事梁云龙
礼部郎中高桂论顺天中式举子郑国望稿止五篇李鸿
文理难通潘之惺茅一桂任家相李昂张毓塘啧有烦言
而王衡系辅臣王锡爵子疑信相半乞覆试 诏礼部会
同都察院该科道官当堂覆试看得七卷文理平通一卷
文理亦通奉 旨既会同看阅文理俱通都准会试
应天解元周应秋金坛人后中乙未进士胞弟廷侍泰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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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俱中进士泰峙子复中应天解元门第文名之盛田
于江南是科各省解元后中进士者十一人王衡周应秋
江西刘文卿福建潘洙湖广吴化陕西武之望宿有才名
礼部覆山东巡按吴龙征题生儒冯镇等阻挠搜检杖斥
为民胡广潮等分别降级中式举人贾三凤发国子监肄
业三年令其改省临期再考方准会试 诏从之
九月阁臣申时行等奏曰本月十七日臣等随侍 圣驾
幸石景山临观浑河伏蒙
皇上召臣等前至桥次示以水势汹涌因言黄河每有峦
决经理须在得人臣等恭承 面谕不胜欣跃仰见
皇上一豫一游莫不以国事为心民患为虑即尧舜其咨
之忧俾乂之命不是过也但臣等仓卒应对未及周详兹
敢以河道利害为
皇上悉陈之按浑河来自西北即古桑干河出卢沟桥至
天津直沽入海当其汛涨之时亦有冲决之患然不关运
道不近城郭犹未足为深患也至若黄河发源昆仑流入
中国至积石龙门已数千馀里经陕西河南则泾渭伊洛
诸水皆入其中又经徐州等处与淮水相合而后入海当
其壅淤则数丈之渠一旦而成平地及其溃决则数里之
堤一瞬而成洪流其湍激汹涌比之浑河不啻数倍 先
朝时决时塞皆 命重臣经理然后成功然未有数十年
无事者也今之治河者为凤泗 祖陵则防其西浸为漕
粮运道则防其北徙为淮扬数郡生灵则防其南决其功
力甚钜其责任甚艰亦未有不得其人而能成治河之功
者也
皇上得人之论其于治河要务可谓一言以蔽之矣然臣
等虽亲奉 德音而在廷及河道诸臣或未能仰知德意
臣等欲乞
皇上特降 明旨宣示该部令其转行河道诸臣则大小
臣工皆晓然知 圣主忧勤之意而有事于河渠者亦皆
惕然有夙夜奉公之心矣〈纶扉笥草〉
御史马象乾因论张鲸事情指及阁臣
上怒送镇抚司打问次辅王锡爵救䟽曰昨见御史马象
干论臣等阿从失职臣等当即出阁自陈待罪此非矫饰
盖真服其义正词严乃臣等之益友
皇上倘赐采行归责臣等使人知前后 诏旨俱出臣等
票拟之手原非 圣意则人情自定 圣德有光矣今日
元辅时行忽传 御批勉留臣等将象乾拿送镇抚司打
问臣不胜感惧不胜愧苦已该同官连名具揭陈救外臣
窃伏自念臣之进用原与在阁二臣不同虽拔㩴自天荐
--
举由众而推本虚名所自则寔以先年张居正为夺情事
起徂击言官臣于其时号能出头诮让居正回护言者以
此居正败而臣得进用夫
皇上本以忤居正用臣而及今又即以处居正之事处臣
臣之不才纵不能道扬 主德维持 国论何忍见 朝
堂之上再有此异常举动使天下万世谓臣外援忤权之
名以进身内挟当权之势以沮众臣今日即死上何以见
九庙在天之灵下何以见刘健等于地下明何以谢举
朝士大夫之公论幽何以辞张居正之鬼责哉夫微臣一
身轻于一羽使万万蒙诟而有益于
皇上臣之所不敢避也今身既以不肖有连累言官之名
而又幷累
皇上有为臣等咈谏之名臣不惟不可一日立 朝而且
一日不可为人矣连日以来因哭亡女成疾正思乞骸偶
见人情汹汹黾勉出阁思为
皇上纾忧解纷而事机不意至此是固臣命卒之时也伏
乞
皇上哀臣听臣使臣得苟全平生以去臣有馀荣
皇上亦有馀恩若不然则众怒如火流言满途
皇上之留臣等寔趋之使就必穷之地永无再出之日耳
臣不胜危苦痛切之至〈文肃奏草〉
十二月给事张沂论劾张鲸事情
上怒发镇抚司勘问已又廷杖六十革职为民〈邸报〉
阁臣王家屏服阁有 旨召用〈邸报〉
豫章大侵新建县一民乡居窘甚家止存一木桶出货
之得银三分计无所复之乃以二分银买米一分银买
信将与妻孥共一饱食而死炊方熟会里长至门索丁
银无以应之里长远来而饥欲一饭而去辞以无人稣
见饭责其欺人人摇手曰此非君所食愈益怪之始流
涕而吿以寔里长大骇亟起倾其饭而埋之曰若无远
至此吾家尚有五斗谷若随我去负归可延数日或别
有生理奈何遽自殒为其人感其意而随之果得谷以
归出之则有五十金在焉其人骇曰此必里长所积儹
官者误置其中渠救我死我安忍杀之遽持银至里长
所还之里长曰吾贫人安得此银此殆天以赐若者其
人固不肯持之去久之乃各分二十五金两家遂稍饶
裕然二人以一善念而感天赐金闻者亦足以劝矣〈出纪〉
〈录汇编〉
宣武门外多回夷聚居世以宰牛为业是年巡城御史
杨四知榜禁之众皆鼓噪诸大臣知状弛其禁乃定盖
--
禁杀是美事而京师不可行想各边亦当然〈出小品〉
甘肃抚臣奏称九月内石灰沟地方天鼓鸣空中有成
犬形者群吠有声古之怪异多未闻有若此者人或以
为兵兆未知是否〈出漫录〉
是年大将军李成梁决策进剿从威远堡出塞中军令无
杀降卜寨弃其师入那林孛罗壁大将军因纵兵直𢭏城
下矢石雨激多杀伤发大炮击中坚城尽裂中辄洞胊二
酋始夺气倒戈乞哀计斩级五百有奇释二酋不诛班师
还开原兵备使成逊用众议请幷释康古陆存歹商谓欲
殱诸酋立商则康酋温姐首当诛欲和诸酋存商则康酋
温姐者当释叛而缚之穷而释之为均 敕分寨给先种
与北关建州共藩东北便总督侍郎顾养谦亦谓歹商弱
多疑即殱诸酋立之不能有某众不如释康古陆使和歹
商诸酋见康酋释不复疑而又畏我因重歹商歹商以诸
酋立而王台子孙皆全矣康酋再死再生德莫厚焉刑莫
威焉 内倚 中国而外以姻
重寝北关谋此寔东陲长策遂释康古陆囚谕之曰 中
国立歹商以王台囚汝以𦔳北关侵歹商也汝亦台子终
不忍杀今释汝和诸酋修汝父业歹商安危汝则任之康
古陆唯唯因令歹商以叔事康酋以祖母事温姐刑牲盟
且进卜寨那林孛罗使者谕曰往若效顺开原 阙廷并
有赏江上远夷以貂参之属至必籍尔通若布帛米盐农
器仰给汉耕田围猎坐收木耳松子山泽之息为利大矣
今贡市绝而江夷道塞藉兵恍忽太以守虏以千骑盛气
抵若有德色需索无艺部夷多怨我第传檄部卒斩两酋
头来立为长可无烦兵诛也汉今贳若不诛若何以报遂
为均两关敕盖自永乐来给海西属夷敕由都督至百户
凡九百九十九道按敕验马入贡两关酋领之视强弱上
下先是逞仰二奴父强则北关多及王台强则南关多多
至七百道北关不能三之一今无论强弱与之平南关以
五百北关以四百九十九差缩其一存右南关意诸酋并
罗拜服亡何康古陆死感不杀恩将瞑属温姐猛骨孛罗
无负 国又亡何温姐以乳疮亦死兵备使成逊因令北
关卜寨那林孛罗南关猛骨孛罗歹商面相结释憾并请
贡〈女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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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万历十七年〉
正月次辅王锡爵䟽曰臣昨日在阁接得礼部郎中高桂
揭帖一𥿄内称摘发顺天乡试中式可疑者八人其一名
王衡系臣之子人情疑信相半要将臣子同茅一桂等覆
试以明心迹夫茅一桂等之卷臣未及见不知文理果是
如何若知子莫如父臣男之才不才臣知之矣果才耶而
臣为之曲避嫌疑是以鬼魅待世界也果不才耶而臣为
之营求进取是以盗贼自待也故高桂权衡疑信之闲请
但行覆试为臣解疑而又称臣子之多才可以自致青云
则其爱臣已甚而其知臣男亦不为不深矣然臣顾仄而
思之男试则当试疑则当疑夫科场之事所以纷纷至今
日者坏之自张居正始然必居正之时
皇上冲年尽委之 国柄处居正之地百官之命尽悬掌
握而后可以顺指考官无不如意也乃臣碌碌赘员权势
不能及居正万分之一而臣男中式名次反在居正诸子
之前不知考官媚臣至此将以何望臣又将以何德臣哉
臣虽不才素服先臣清白之训所生一儿祗今二十九岁
日夜提耳教之顾诚冀少立身名粗传弓冶而不图更以
臣官为累也世语悠悠何至此极见今虽覆试公典上可
吿天日下可明臣心乃臣之隐衷疾首者堂堂 清朝
明主临之而谓在廷无一可信之辅臣辅臣无一向上之
子弟臣则已矣臣男亦已矣独奈何轻 朝廷辱天下之
士如此哉臣窃羞之窃痛之古之世臣社稷之卫即今我
朝二百年来大臣子弟彬彬取高科膴仕当世不以为嫌
何独至臣等必欲尽锢其读书应举之途流言蜚语使天
下谓老成决贱于少年委巷决公于 朝论此岂太平景
象也臣窃忧之窃危之又臣见诸司章奏皆涤虑专思反
复再四而后上其闲尚多讹谬何况草莽章缝之士风檐
千万言中而必责其一字不讹一语不苟而后为无弊此
孔颜复生或能之臣不能也然则富贵子弟生于今日合
蚩蚩然囊酒饭守妻子之外无路可自免矣臣又窃苦之
窃怜之今高桂谓科场坏尽臣亦谓 国体坏尽有志之
士将来断有掉头发愤耻由是途以进者而臣等阁臣与
考官将来断有不敢可否一事去取一人以避狗鼠盗贼
之嫌者但臣本出山无用之器不合误膺 国爵臣男自
是乳下未雕之朴不合误投臣胎而臣之先臣又不合教
臣男读书应举以至今日无端受辱至此皇天在上后土
在下臣亦何颜可以龊龊琐琐苟恬荣利重使书生弄其
文墨妻子嗤其苟贱不亦辱乎伏惟
皇上先年本以行谊 召臣则在今亦必以不欺信臣趁
--
此覆试未行之日先将臣罢归田里使哓哓者更无可藉
口而后覆试之典始公覆试之论始定臣男之或黜或留
臣摠当率之见先臣于地下必无愧色
皇上慎毋再为臣体而计而不为臣生平计也臣不胜吁
天泣血愧苦衔控之至〈文肃奏章〉
二月十一日下刑部主事饶伸于狱时王太仓子衡以真
才居解首高桂等疑之形于章奏已经多官覆试礼部覆
查明白而伸又以朋奸䟽渎 天威严重诸大臣合䟽救
之〈杂记〉
应天巡按御史乔璧星䟽为辅臣屡辨伤激恳乞 圣恩
宣谕以全 国体大意言锡爵近日为科场波及之谤三
䟽自明嫌于侠气决去非大臣之体奉
圣旨朕眷任贤辅屡有谕旨慰留已出任事乔璧星既称
硕辅难得何必多言且不究该衙门知道〈邸报〉
会试以建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许国掌詹事府吏部侍
郎王家屏充主试官取陶望龄等三百五十人
三月廷试赐进士焦竑吴道南陶望龄等及第出身有差
是科考选庶吉士王肯堂刘曰宁顾际明庄天合董其昌
蒋孟育区大相黄辉冯有经传新德周如砥朱国祯乔胤
唐效纯林尧兪孙羽侯徐彦登包见捷罗栋吴鸿功冯从
吾郭士吉共廿二人命学士沈一贯田一儁教习之得人
最盛而王肯堂刘曰宁董其昌蒋孟育区大相黄辉冯有
经周如砥朱国祯文望尤表著而吴道南位至东阁
四月次辅王锡爵请 视朝建储䟽曰伏念臣猥以遭逢
起蒿莱而厕丞弼臣有疾痛
皇上忧之臣有死丧
皇上恤之臣之愚不知止老不耐事以及于风波妒娟之
场
皇上矜之察之生之全之
皇上之于臣真父母也夫父母之恩人子当何以为报哉
臣之区区独有赤心苦口知无不言欲以增 主德之休
明保 皇躬于康固使百神无怨恫四海无流言而臣庶
几酬知补过之万一耳顷者窃见今年二月以来
皇上仅一出朝送潞玉殿下再出行 太庙时享其馀
常朝日期尽行传免 经筵日讲至今未开臣等犹幸每
日因散本近侍得以剽闻 音旨恭侯万安若外庭百司
缅想 清光于九天万里之远耳目不接谁能无疑疑则
讹言生焉昼居却事或曰不如向晦之安酒醪却疾或曰
不如勿药之喜燕婉当御或曰不如前凝后丞之严玩好
充陈或曰不如左图右史之乐夫以小人窥圣人以外庭
--
测宫禁臣之所不敢知也而
皇上苟欲明其不然则莫如 勤御朝讲日亲外臣使晬
穆之 天颜缉熙之圣学人人得以望下风而承休问则
天下幸甚其或以天气渐暑 圣躬宜于静摄则 宫居
十二时中以六时晏息三时游衍一时定省 慈闱二时
看阅章奏罢曲宴捐细误专精神涤烦懑使群下晓然知
上意在尊生不在厌倦在色养不在逸乐也则天下亦幸
甚又或以天工人代不必事事身勤则深惟社稷之安早
定根本之计 升储出阁 发旨自中然后委诸事于阁
部付烦言于刍狗则天下亦幸甚此三策者臣之犬马愚
忠以为苟效其一则
皇上有辞于天下而臣等亦有辞于
皇上今留中诸䟽动至经时 册建吉期杳无明示臣初
犹盛气持将顺之说以捍流言而至是形影无验心胆亦
孤因窃以身自譬臣之么䯢何等人也而近日瞹昧之谤
尚苦自明忿悁之言屡渎 高听何况
皇上配天罔极之尊比玉无瑕之德而忍使纤芥疑端不
白万世篑土未覆竟亏九仞则
皇上腹心遇臣曾不得其弥缝匡救一分之助而臣垂老
遭际以来止博得完全体肤保守禄位清夜自思皇恐如
此亦尚何颜何面悻悻争世上之毁誉是非为哉又阁臣
职亲地迩密勿辅理之外别无事任乃臣等徒值其地食
其食而兼旬累月不接 威颜不承 顾访则又何颜何
面扬扬冒荣矜宠立群臣之上为哉人主虽至尊天下虽
至大宫闱虽至深自古未有恃安而不致危积微而不成
著者盖昔我 皇祖世宗闲亦尝斋居西内与外廷隔绝
矣然四十载神明不衰万几无旷则以屏声远色粝饭澣
衣手不操奇嬴之筭躬不狎驰骋之劳虑不忘稼穑之苦
此所以能终始圣神保身而保民也
皇上即今动法 世宗何不试取 宝训实录观之当时
边庭警报大吏陞除与夫稽古考文祈年忧旱等事手批
或一日而数下口宣或一人而数及臣以为如此则不必
亟见群臣血脉通矣当 穆庙在邸时人情颇亦危疑然
加冠出封已判然长幼之序而宫闱无别子筦簟无私御
臣以为如此则不必更议册立大本定矣大法祖不师其
心而先袭其迹世人蚩蚩又谁能于迹外信心者此臣之
所以为
皇上惜也且今天下多事正不减 世宗朝诸边苦虏内
地苦盗百姓苦年荒吏急
皇上以圣人之明昧爽思忧何所不悟以圣人之勇旴食
--
思政何所不勤矧 帝王万世之大业父子天性之至报
而更有待外臣之苦争敦劝者乎臣闻自古朝廷各有一
代之家法汉唐家法原不正故子孙得出入其闲若我
朝立国在此则守之亦必在此
皇上即有隐轸难割之爱必不忍以家法为私臣等即有
承望无耻之心必不敢以家法为市今 皇长子伦序有
定
皇上三年前明旨已宣付史官播传天下 册立之举去
年未行犹曰年未及也今年未行犹曰潞王尚未之国也
过此皆无说矣而犹拱默迁延日复一日不早下九卿台
谏之议以顺臣民瞻戴之情以塞道路揣摩之口此臣之
所以日夜拊膺流涕而出血者也 祖庙固有灵忠臣固
有心惟
皇上念之臣母子衰残之命朝露不图报恩负恩决在今
日亦惟
皇上哀之臣不胜恳款激衷冒昧陨越之至〈文肃奏草〉
七月阁臣申时行等䟽曰臣等窃惟 国家政务莫大于
驭军治民而军民之所以得安其生者则以俯仰有资丰
凶无患故也况根本之地尤系观瞻灾伤之年尤难抚戢
臣等私忧过计有不能一日安者窃见近日以来自南京
地方至浙直等处俱遭大旱河井干涸禾苗枯死群情汹
汹众口嗷嗷盖连数千里之地数万万之生灵有朝夕不
保之虑此非细故也且南京军士骄悍成风噪呼易起先
年振武营之事可为明鉴近因放粮之时米色稍恶几至
激变虽稍惩一二魁宿未能詟服其心臣等以为节制贵
于素明恩威宜于并济假令资储不乏散给以时如此而
犹干制逆节诛之可也窜之可也若粮不足支米不堪食
彼方救死不赡而安能使之怗然无哗故今日所当亟虑
者则南京仓粮是已臣等访闻彼中军粮不彀二年又廒
座低洼米多浥烂尚有不堪放支者今岁江南重灾南粮
多不能办若旧廪既已空虚新粮不能接续当此之际可
为寒心宜 敕南京户部会同科道官将通见在仓粮盘
验明白要见足彀几年放支是否俱堪食用如有不堪作
何区处如无解到作何预备务从长计处停当奏请施行
至如各处灾伤宜俟巡按御史勘到之日户部覆请优恤
然非 明旨丁宁亦无以见 朝廷子惠困穷怜悯灾伤
之意所以安人心固根本计无急于此者谨拟传帖进
览伏乞 圣明裁断发下遵行〈纶扉笥草〉
工部题称黄河初涨堤岸遽冲工科覆奏请 旨申饬河
道等衙门用心堤防〈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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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薛敷教论都御史吴时来国家设立都御史及十三
道御史御史出差回道俱听都御史考察堂属之分已定
矣北京御史但有章䟽本日即送堂官揭帖南京御史有
䟽发行三日后送堂官揭帖此相沿旧规时南道御史王
藩臣不送揭帖于耿定向定向因而参论之乃科臣以为
阻塞言路故吴时来因而申明堂属体统至是敷教专论
时来党护定向 朝廷以新进小臣从轻处分〈奏记〉
八月十五日辅臣恭请
上于万寿圣节之日 御殿受贺 允行
十二月礼官请举 祫祭
上玉体未安遣官恭代
四川播州宣慰司使杨应龙素有逆形所部何恩宋世臣
等及妻叔张时照上飞文吿龙反巡抚贵州都御史叶梦
熊䟽请大征而蜀三面邻播士大夫率谓播僻处西南隅
属夷以十百数皆其弹压兵骁勇数赴川贵军门调有微
勲剪除未为长策以故蜀抚按并主抚而黔主剿 朝议
乃行两省会勘应龙愿赴蜀不赴黔
按播州古夜郎且兰地汉始受缨縻属牂牁郡唐贞观
初分牂牁北界置郎州领六县已改播州乾符三年南
诏寇陷太原杨端应募决䇲驰白锦出奇兵定之授武
略将军值唐乱留据长子孙历宋附属称臣大观三年
以杨文贵纳土置遵义军元世祖授杨邦宪宣慰使赐
子汉英名赛因不花封播国公国初杨鉴内附改播州
宣慰使司𨽾四川其域广袤千里介川湖贵竹闲西北
堑山为关东南附江为池蒙茸镵削居然与区岭黄平
草塘二安抚真播白泥馀庆重安容山六长官司统七
姓为田张袁卢谭罗吴世为目把大事谘决焉田系思
州宣慰裔永乐改土为流族多入播张亦龙虎山舍馀
与杨世姻娅嘉靖闲杨相宠庶子煦欲夺嫡嫡妻张与
子烈拥兵逐相走水西客死水西宣慰安万铨挟奏索
水烟天旺地听还葬烈即应龙父也自烈仇杀长官相
攻剽垂十年总督侍郎冯岳讨平之应龙生而雄猜尤
阻兵嗜杀隆庆六年袭职以兵积劳从征喇麻诸番先
登多斩获从征九丝腻乃郤敌捕虏亡算从征杨柳讲
郤敌先登斩首数十级先后 赐金币扬扬意得万历
十三年进大木六十本助工
上特给大红飞鱼服加职级应龙窥蜀兵弱每征讨止调
土司而蜀将或从借级渐骄蹇轻汉法所居僣饰龙凤
擅用阉侍嬖小妻田雌凤疑嫡妻张奸淫出之已饮田
氏兄所乘醉封刃取张幷毋首屠其家是岁万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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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应龙在州专酷杀树威有小睚眦即残害人人惴
恐初惑七姓虐所属黄平等五司久而觉其欺稍夺之
权七姓遂反噬应龙疑众不附益结关外生苗为翼肆
行劫掠〈已上出征播考〉
是年六月慈谿县民邵二等船到八都城名茅家浦口
适见红血从草涌出约有八处大如盆面高有一尺血
腥溅到船上船即出血溅到人足足亦出血约半时方
止考嘉靖年闲一见慈谿有倭寇入犯之祸一见东阳
有矿贼窃发之虞近万历十五年五月复见馀姚未几
即有杭城兵民之变是时闽人陈中从琉球来报称倭
奴造船挑兵倾国入寇见在福建查审寻破朝鲜浙兵
东征死者甚众〈出纪录汇编〉
八月二十二日晡时山东临邑县蜻蜓蔽空势如𩙪轮
东西亘数里弥望无际少时大雨至俱尽
郑州土城无门扉相对如阙中有药王庙王即扁鹊州
人也封神应王己丑岁
上玉体违和
慈圣皇太后祷之立奏康宁为新庙建三皇殿于中以历
代之能医者附焉〈出小品〉
焦弱侯竑率直认真 元子初出阁定讲官六人癸未
则郭明龙丙戌唐抑所袁玉蟠萧玄圃全玄洲己丑则
焦弱侯太仓王荆石迎谓曰此重任我辈先年少著精
神故到今抒挌乃尔诸公看元子资向如何择其近而
易晓者勒一书进览方荆石以养亲释相位诸公不复
措意惟弱侯三上三多三不惑纂养正图说一册郭闻
之不平曰当众为之奈何独出一手真谓我辈不学耶
且此书进后倘发讲将遂与古书并讲抑出汝之手令
我辈代讲谁则甘之其说甚正弱侯亦寝不复理后携
归刻南中送之寓所正在案而中使陈矩适至取去数
部达
上览诸老太恚谓由他涂进图大拜事不可解矣〈出小品〉
吕新吾司寇廉察山西纂闱范一书弱侯以使事至吕
索序刊行弱侯亦取数部入京 皇贵妃弟郑国泰见
之乞取添入后妃一门而贵妃与焉众大哗弱侯以此
谪官绝无几微怨色对客亦不复谈及偶与友人述此
且戒之曰惟认真故及此切无然友人曰不认真乃认
假耶然养正图不商之众毕竟自家有不是处〈出小品〉
许文穆公典己丑试朱平涵登榜约日聚射所戒励之
既至拜谒平涵初欲亲承其教从诸魁元后挨近前列
倾听文穆大言曰中后索赏赐者必多分毫皆不可与
--
即如我轿上门上一切拒之从我言者为好门生不从
者反是我密切体访定人品高下闻者谓平平无奇平
涵曰由今思之即是宋举主问生事之说生事足则取
与明进退轻赏赐节则一切饮食衣服皆可类推文穆
独挈出俟人领悟当是时新贵安然不闻座主有一役
一钱之费其虑长其忧切不下带而道存矣〈出小品〉
孙一谦温麻人己丑闲为南都官司狱能不以狱为利
于囚甚有恩故事重囚米日一升率为狱卒盗去饭以
不给又散时强弱不均至有不得食者即讼系囚初入
狱狱卒驱之湿秽地索钱不得钱不与燥地不通饮食
而官因以为市一谦知之一切严禁手创一秤秤米计
饭日以卯已时持秤按籍以次分给食甚均又时时见
囚衣弊为浣濯补葺令完善视轻系之尤饿者予囚饭
之半囚得不死狱卒无敢横索一钱者每曹郎视狱问
囚有苦欲言者乎皆对曰幸甚孙君衣食我是时少司
马王公用汲闻其事以吿郎中蔡献臣久之大司寇檇
李陆公光祖少司寇琅琊王公世贞皆加叹异欲为之
地而一谦满三载考转灵山吏目去矣王司寇赠以诗
曰青衫白马帝城西祖道无人日欲低犹有若卢方畒
地赭衣能作数行啼盖纪寔也蔡献臣亦以一谦廉而
才而迁转非其道作文慰勉之一谦竟不之官径归归
至番湖舟中恍然见有请为某地主者与之应鏊妻子
骇之不数日遂卒〈出三司狱传〉
建州夷酋奴儿哈赤以姻歹商先入贡且以斩叛夷克五
十乞陞赏是年竟与都督秩以此遂雄长诸夷初奴儿哈
赤祖叫场父塔失并从征阿台为向导死兵火奴儿哈赤
方幼李成梁直雏视之后稍蚕食张海色失诸酋及与歹
商争张海因约婚罢兵且殱叛夷愬祖父殉国状以都指
挥骤跻崇阶与南关垀心固已腾踊鸮张矣〈建州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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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万历十八年〉
正月朔日
上在毓德宫 召阁臣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四臣
于西室 御榻东向时行等西向跪致词云元旦新春仰
惟
皇上万寿万福臣等不胜欣贺因叩头
上以洛于仁䟽手授时行 天语谆谆辨析其妄谬时行
等恳请宽宥将原䟽留中以昭 圣度
上复谕时行等以任劳任怨时行等叩谢毕因进云臣等
久不瞻睹 天颜虽有刍荛之见不能一一 面陈今日
幸蒙 宣召臣等敢不倾吐近来
皇上朝讲稀䟱外廷日切悬望今 圣体常欲静摄臣等
亦不敢数数烦劳 起居但一月之闲或二三次或三四
次闲一 临朝亦足以慰群情之瞻仰
上曰朕疾愈岂不欲出即如 祖宗庙祀大典也要亲行
圣母生身大恩也要常时定省只是腰痛脚软行立不便
时行等又云 册立东宫系 宗社大计伏望
皇上早赐裁定
上曰朕知之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郑妃亦再三陈请
恐外问有疑但长子犹弱欲俟其壮健使出才放心时行
等又云 皇长子年已九龄蒙养豫教正在今日宜令出
阁读书
上曰人资往不同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
也要生来自然聪明安能一一教训时行等对云资禀赋
于天学问成于人虽有睿哲之资未有不教而能成者语
云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须及时豫教乃能成德
上曰朕已知之先生每回阁去罢各赐酒饭一卓烧割一
分时行等叩头谢遂出行去宫门数十丈许
上复令司礼内臣追止之云且少候
上已令人宣长哥来著先生每一见时行等复还至宫门
内立待良久
上令内臣觇视申阁老等闻召长哥亦喜否时行等语内
臣云我等得见 睿容便如睹景星庆云真是不胜之喜
内臣入奏
上微哂颔之久之司礼内监传言 皇长子至矣 皇三
子亦至但不能离乳保遂复引入西室至 御榻前则
皇长子在榻右
上手携之 皇三子傍立一乳母拥其后时行等既见因
贺云 皇长子龙姿凤目岐嶷非凡仰见
皇上昌后之仁齐天之福
--
上欣然曰此 祖宗德泽
圣母恩庇朕何敢当时行等奏 皇长子春秋渐长正当
读书进学
上曰已令内侍授书诵读矣时行云
皇上正位东宫时方六龄即已读书 皇长子读书已晚
矣
上曰朕五岁即能读书复指 皇三子是儿亦五岁尚不
能离乳母且数病时行等稍前熟视 皇长子
上手引 皇长子向明正立时行等注视良久因奏云
皇上有此美玉何不早加𤥨磨使之成器愿
皇上早定大计 宗社幸甚
上复答曰朕已知之乃叩头出〈升储汇录〉
六月虏入陕西洮河边外皆番族与虏隔绝 国初设茶
马司与番为市每岁纳马易茶者为熟番封贡后虏常抄
掠诸番番不能支俛首屈服岁有输纳名曰天巴于是虏
骑数至番中而火落赤者尤桀黥据莽刺川时掠汉人畜
边将或就索辄复得之时副将李奎方大醉军士报虏有
侵掠奎即单骑赴之不介而驰虏人初来持鞚自白奎辄
拔刀斫之虏大噪射奎创甚还营死督臣檄大帅刘成嗣
击虏不胜虏遂入犯至洮河副将李联芳出战遇雨为虏
所乘败没乃以戎政尚书郑洛为七边经略使切责顺义
趣之东归而声火酋之罪革其市赏逐之远去西边以安
上御门视事毕 召见阁臣等于皇极门内暖阁 面谕
陕西边事惓惓以 祖宗疆土中国籓篱为言且切责督
抚诸臣平时失于预备临事不免踈虞及牵制将领废弛
边务皆当其辜至于洞照虏情则云贡市不可久恃严饬
边臣则云务要保守封彊又引古谋臣名将欲令廷臣惟
举将材念九边忘备欲 谕本兵申饬各镇 天语从容
庙谟弘远超出寻常万万〈召见记〉
八月阁部诸臣恭请
上御经筵日讲
次辅王锡爵约陈安攘定计以分 主忧䟽曰臣于前月
卧病中闻西虏内犯势甚猖獗续闻
皇上召谕阁臣之语所以策虏情边事者要若破的明如
观火臣聋瞽馀生知无以仰赞万一独念
皇上留臣专为忧虏而责臣专以分忧臣虽病不敢不极
其愚虑为
皇上一言盖臣惟方今文武内外之吏名寔异同之闲与
古事相反者三古谋国之臣无事则深忧有事则不惧故
山涛谢安迄安晋室以经营之与镇定各当其时也今则
--
不然自虏款二十年来吏恬卒玩甲敝戈朽晏然无复守
战之备及其一旦封豕生心鸣镝内向则当事者亡羊补
牢亦犹未晚而举 朝震怖惶忧止办呶呶追尤首事此
一反也古策虏之臣缙绅守和亲介胄言征伐虽各胶柱
一偏然文武随其事任勇怯量其瞻力庙堂自可折衷用
之今则不然武官在爂下求安专藉款关之刊文吏在隙
中观闘争谈出塞之功贾勇不任边境而在 朝廷御寇
不以甲兵而以文墨此二反也古当机制变之臣或胡越
使之相救或父子不嫌异趣今则不然诸边以彼此支吾
为熟套以日月玩愒为良谋转相慕效翕然同风而独遇
缓急重难之事则隔垣内外便分尔我如扯酋一人在官
大则力保其无他在甘肃则以之为诛首犯边一事在西
人委东则曰尔何不招在东人委西则曰尔何不战皆逃
责于已而嫁祸于人此三反也今经略大臣业有专遣台
谏诸臣之䟽且次第酌行臣不敢再条便宜猥渎 明听
独前所谓三反者乃安危得失之大机 庙堂择之不可
以不精持之不可以不定而就中紧关切要之计决当以
经营镇定相兼而行然所谓经营者不在临敌倥偬调兵
易将在知彼知己知禽知纵毋示人以拙而已所谓镇定
者不在矫情仓卒睹墅清谈在缓急有次第措置有精采
毋示人以怯而已臣窃观目前跳梁之虏惟火酋一枝显
然逆天自弃断断乎不可收拾若其他或在阴阳逆顺之
闲或在观望反侧之际形状未露则不妨广布威信以招
之羽翼未成则不妨多行闲谍以散之虽良平复生子今
日察彼已之势审禽纵之宜其策必不出于此而臣之所
忧者独恐将吏以忘战之久而畏事之甚苟听要挟急图
招抚使骄虏反持中国之权武吏反袭汉儒之论则其患
有不可言者故必 庙堂气先定谋先审毋动摇于流议
毋怵惕于近忧逆命之诛先首恶而后胁从驰词之使先
约战而后议抚重悬赏罚使将官之勇气先振而后使文
吏策其便宜严责推诿使诸边之血脉先通而后使本兵
课其功寔经营在此镇定亦在此如必以一镇有事使西
镇同时树敌一岁有警乃尽掩二十岁保境息民之功尽
更将吏尽绝诸夷尽扫 先朝大臣马文昇王琼等老成
持重必然之画则非病臣所敢持空喙而保借前箸而筹
者也方今诸边战士有几习虏敢战之将有几安攘之计
独有一而推择新将又一面策励旧将一而调集客兵一
面招募乡兵然一时部署已觉落落难合况转饷诎于岁
俭发帑困于 国虚万一诸酋瓦解该边四面大征则我
之绌形尽露何以支撑故臣以为不如且从容寓战于谋
--
藏拙于巧威之以先声示之以不怯莫遽为张皇自扰之
状其经略大臣既奉有 特旨全付之以诸边重担则
庙堂但当摠其大纲授以大旨如虏入则我之指麾当愈
暇虏去则我之堤备当愈严虏骄而挟赏则我之拒捍当
愈坚虏惧而乞哀则我之牢笼当愈密而至于琐细节目
隐微情状之闲则机关在彼中功效在事后自当一切宽
假以观其运筹调度之何如若预掣其手足而遥制其事
权适足为边臣借口逃责之资尔今之议者独引宋人以
和自愚之说殊不知彼出关奉虏此开关款虏彼称南北
兄弟为敌国此称臣纳贡为属国古今强弱之势原自弦
然不同况彼以积威而致败此以惩败而养威有如今日
改弦之后士马诚练糗糒诚充备守诚设斥𡎇诚谨则
国家之全力故在持尺一以受降幡岂亦可与北庭岁币
南宋偏安同日而语哉此臣所以谬为三反之论而约以
经营镇定之二言盖欲少省议论使当事者可以措手而
不欲尽废责成暂宽文法使文武同心人人可效死而不
欲遂随军寔使文武相仗人人可逃死惟
皇上留意裁择不胜幸甚〈文肃奏草〉
九月 诏停刑
阁臣令䟽请止开矿
十月两京九卿科道合辞恳请 册立东宫
皇贵妃亲弟郑国泰特䟽敦请
圣谕云朕昨览卿等所奏揭帖固是但皇子体脆质弱再
少俟时月朕自有旨其于长幼之序岂有摇动内虽皇贵
妃尝赞言以定名分以免疑议朕前已而谕卿等知之今
卿等又来陈奏朕岂不知朕意必待朕自处不喜于䀨激
耳岂有谣言而惑朕哉卿等可看两京大小文武自十四
年至于今日有一年一月一日之不激聒者盖此辈心怀
无父志欲求荣不思君上之疾但虑身家之望固于此时
欲激君上之加疾以遂已之心志朕度此辈意欲离闲父
子之天性以成已卖直图报之逆志耳其安心甚远其立
志甚详可见其沽名悖逆之甚耳卿等可思子乃朕子岂
有父子无亲之理岂有越序定立之理又思安有子不望
于君父之旨而私结人心以言激君父成者孰理乎孰否
乎而为臣者以言激之其为忠乎其求荣乎欲朕之疾剧
乎朕固于所奏一槩留中不发者朕怪其聒激渎扰归过
于上要直于身耳非有别故至于郑国泰之奏朕欲留中
恐卿等不知故与卿知之又思我朝戚臣未敢有干预国
政者而国泰出位妄奏朕姑且容之耳其建储之事还候
旨行不必又有陈渎徒费𥿄笔卿等可安心赞襄协猷其
--
治不可以学此辈以激言之事虚文塞责钦此
又谕云册立事如明年春夏科道等衙门不来渎扰便于
明年冬传旨册立如再来渎扰直待十五岁册立钦此
十一月兵部题请边务久废阅视当严九边宜各差科臣
一员
上自八月以来久未视 朝群臣请于十九日恭遇
圣母万寿之辰幸 出临受贺
吏部题请验封司员外邹元标调文选司〈邸报〉
兵部经略尚书郑洛上䟽拒止西虏借路
上意欲追处边臣阁臣覆奏曰臣等查得万历十四年该
科臣顾九思为河西失事参究始事之臣已奉 旨将先
任已故督抚董世彦等追夺诰命又将总兵官降级罚俸
今年七月内又该御史周孔教参论边臣误事又奉 旨
将先任已故总督郜光先追夺诰命九月内又该科臣张
栋参论又将郜光先荫子革去见任督抚梅友松赵可怀
总兵刘承嗣及司道官俱各为民闲住革任去讫则先年
借路之失近日误事之罪已经 严旨处治法无可加惟
自今日以后务要力鉴前非永杜后患使虏众不敢入边
行走则庄永甘凉之闲易于备御矣
御史荆川俊论刑部尚书陆光祖阁臣看得本官清介耿
直素有时望近日徐性善事该部左右侍郎先已问明因
本官至特署名题奏耳安得遽以通贿诬之宜降 旨令
照旧供职
河道右都御史潘季驯乞休吏部题覆阁臣看得本官熟
谙河事前以蒙 恩再起感激图报奔走河道以船为家
竭尽心力但因年已七十积劳成病卧床不起河道事务
须亲身经历难以卧理恐河道缺人误事宜降 旨准致
仕
于肃愍改谥忠肃抚臣传孟春题请大宗伯于慎行题
易其说则发于王世贞至黄凤翔入台题褒忠功于是
于之后以杭州右卫指挥改锦衣其孙即升都督先是
传公䟽未入黄梦一伟男子持书来有空山孤魂之句
觉而心恶之诘晨接传䟽乃知于公生气凛凛犹存〈出小品〉
乳源前江多蛇衔尾自下而上至燕口岩穴中一日夜
始尽人击之亦不为害〈纪录〉
杨州府大旱下河茭葑之田赤地如焚有黑鼠无数豗
尵葑田食根至尽葑土坟起一经野烧悉成灰土比之
牛耕其功百倍乡民赖之垦田十之一二真是事物之
最异者〈出小品〉
--
辛卯〈万历十九年〉
正月时当 庙享
上以玉体不安遣官恭代
阁臣恭进写完 累朝训录加恩内阁元辅时行太师馀
官如故仍荫一子中书舍人次辅国少师锡爵少传家屏
太子少保俱各馀官如故各给与应得诘命如敕奉行其
馀题叙效劳人员奉 旨依拟
原任行太仆寺卿今被论降调熊瑞辩本内讦称御史崔
景荣诸事
上传谕阁臣云御史是朝廷耳目他在外边闻了声息却
便规避反著总兵护送他以致失事库藏钱粮他该查盘
反拏来私自馈送罪尤重于祝大舟该重处他钦此
二月阁臣择本月初七日恭请
上临御日讲有 旨暂缓
礼部尚书于慎行教习庶吉士
侍郎田一儁上䟽吿病
三月御史周盘詹事讲䟽请将李材释放立功阁臣䟽曰
臣等看得李材事情先该言官屡请法司题覆已该臣等
票拟与同刘天俸俱饶死充军前票未蒙批发今刘天俸
以火器试验特荷 圣恩准遣立功李材之事寔与刘天
俸同功一体且云南缅贼猖獗邓子龙以曾拒缅有功见
奉 钦依提问亦蒙矜宥李材先曾出兵攻缅亦与邓子
龙事体相同该部拟请释放立功盖紧急用人之际为地
方计非独为李材乞恩也伏乞 圣裁
二十日彗星见西北方在胃宿度分尾长尺馀已而在东
北方室璧宿度分尾长约二尺
次辅王锡爵归省留献忠言䟽曰臣即日离 阙廷南矣
威颜在望首长路以踟蹰 眷渥犹新积感诚为涕泪此
臣见女之私非所宜屑屑上陈者也追惟入夏以来再接
睟容屡剽 密问则又见
皇上寡欲养心之效承 亲逮下之仁而 宗祧万年大
计且断在必行则臣之去后但有击壤而歌耕凿仰首而
祝乔松无所遗虑也抑匹夫相别犹有赠言而臣蒙
皇上非常特达之知分虽君臣情真父子忍遂以其身之
在远不一吐忧治危明之念盖臣闻孝子操药以修慈父
其色焦然夫操药者未必能中病也而其心则忠矣昔孔
子大圣尚称饮酒无量何损于德但以摄生常理而论凡
外充者内必虚虚必生痰痰必忌湿而能助湿者莫如酒
臣每奉 圣谕以头眩足软为言此湿证也夫服药去湿
何如莫饮酒以助之臣去后惓惓以此为第一义臣闻教
--
笞虽不可废于家然以
皇上五帝圣神之德而左右至愚之人岂可尽责之称指
以
皇上九庙社稷之身而么䯢至小之事岂直得为之发怒
且孔子不云乎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
之则怨此言虽浅隐忧甚深幸
皇上毋忽今民闲尚有宅禁以袚除不祥磔豕断蛇不入
卧内岂有 皇居清閟之中而 至尊乃日耳呼謈之声
日近腥秽之气者侧闻宽德虽弘而 圣躬正在调摄则
抑火戒怒防患谨微之道不嫌日慎一日也臣之去后惓
惓以此为第二义臣闻汉臣董仲舒对君三策首言事在
勉强夫勉强必非情之所安体之所便古帝王以为徇一
人之安便必将贻四海之忧危故早朝晏罢抑情瘁体为
天下也近者
皇上盛署出朝欢声雷动诚自此推之何事不可勉强即
今天气渐凉臣去之后且日夜倾耳道路传言
皇上某日御门某日听讲某日召对大臣谨北向率乡人
父老上 万万岁寿臣闻惟天子得以祭天地故诸侯卜
郊孔子非之何况 祖宗一脉之亲而岂有异姓相对盻
蚃可接者
皇上顷于孟夏 亲临 庙享臣知自此二至四时之祭
决当以次举行但恐临期又或他阻若 圣躬果不耐劳
则当权衡于尊亲繁𥳑之闲 郊礼姑暂遣摄以待来年
而 庙礼则宁少展信宿之期必不可遂废亲行之典此
联属神灵导迎和气之大者臣闻天子谓之官家言以官
为家不以家为家也今大仓之储谓之内帑言即此是天
子私藏无他私也迩者 国储耗竭边费浩繁诸司缩手
不敢轻议蠲赈无非为
皇上家计耳乃一家之中又析一家额进之外又有加进
此在岁丰易处之时且非令典况俭岁乎在内用偶乏之
际尚曰权宜况本无乏用乎乃言者人人劝
皇上之俭不知
皇上未尝不俭但俭而积之无用与奢而用之不经过犹
不及耳自天子达于庶人忧贫者未必富知取者必先予
幸
皇上思之臣闻古昔盛时工商得以流议士庶得以传言
凡皆以广聪听而达下情也
皇上至仁雅量近年言事诸臣涵覆居多即闲有闻见不
真言语无次自取罪谪者天地之大何所不容雷霆之威
岂追既往臣请
--
皇上与之更始一体录川之而用之当先自与臣异同饶
伸高桂等始庶亦知刍荛耿耿非责君严而恕已宽大公
之道行众正之途辟矣至于李材幽圄日久罪不蔽律臣
不敢望
皇上录用但望
皇上哀而生之臣愁苦灼肠匆匆条此数事以当去后千
秋之鉴而窃自附野人芹曝之诚盖以身将长往言出感
恩则今日之一言或可以兼常日之百言
皇上既缱绻微臣惜其今日之去则莫若一听臣言以保
万万年之圣躬以光万万年之圣治是即臣常在 膝前
也臣不胜气咽声嘶叮咛恳款之至〈文肃奏草〉
○大学士申时行乞休䟽已十上不允给事罗大弦都谏
胡汝宁署丞黄正宾各䟽论不已于是力请放归十三日
奉 旨云卿尝上密揭屡言储位久虚劝朕早立以固国
本朕久已在心不意小臣要名渎激以致朕怒卿等见小
人妄言纷纷求去即今四方多事正赖卿与朕分忧今屡
䟽乞休朕慰留再四卿急迫愈恳兹特准暂回藉调摄痊
可之日著抚按官具奏召用著驰驿去还差官护送该部
知道
冯仰芹子履大宗伯琦之父也备兵云中小酋那吉入
市操强弓请与戏下士角射公曰吾与汝躬射虏射利
近密移远其侯公连射皆中酋尽输其衣裘鞍马大愧
乃前其侯使自射而赏之复尽予所夺虏大喜叩头去
曰好太师天朝有人〈汇编〉
岁星见民闲讹言易州有王气官举兵诛至矣众空城
走郎中项德桢过公署策曰民方恫疑未可骤止阃门
治具合乐徐遣吏晓谕乃定〈纪录〉
是时歹商死先是卜寨亦以女许歹商那林孛罗妻则歹
商姊也而歹商酗酒好杀众稍贰歹商往卜寨受室因过
视姊中涂那卜二酋阴令部夷摆思哈射商殪乃归罪摆
白二夷执摆夷以献总督侍郎郝杰䟽谓歹商与那卜有
夙怨今射死中道情甚隐第难深求请枭㨢夷示法歹商
子骚台住等并幼依外家应加厚恤所遗部夷并敕百三
十七道暂属猛酋俟成立议给猛酋请补双贡其那卜二
酋有侦虏功倂请复都督许之自此以后猛骨孛罗修贡
唯谨然南关势孤且益弱又日与北关相构怨奴酋渐从
此收渔人之利矣〈女直考〉
定京省主试官顺天谕德曾朝节冯琦
应天谕德陆可教中允余继登浙江编修李廷机刑科右
给事中梅国楼江西修撰朱国祚户科右给事中叶初春
--
福建礼科右给事中孟养浩礼部主事姜镜湖广兵科左
给事中张应登礼部主事唐伯元河南礼科左给事中丁
慸逊礼部主事陈泰来山东刑科给事中刘为楫吏部主
事蔡应麟山西刑科左给事中李献可户部主事梅守峻
陕西吏部主事庥容兵部主事于若瀛四川户科给事中
陈尚贤工部主事吴鸿洙广东吏部主事唐世尧刑部主
事叶修广西兵部主事胡桂芳工部主事吴宗熹云南刑
部员外莫睿户部主事李开藻贵州刑部主事王命爵评
事黎芳
礼部尚书赵志皋吏部侍郎张位入东阁
壬辰〈万历二十年〉
二月西夏哱拜哱承恩作乱推军锋刘东晹为会长刘东
晹者靖虏卫人狂易有异志而总兵张维忠向鲜威望为
众积轻十八日东晹紏党晨入帅府白事维忠惊悸不能
弹压众遂露刃突执河西副使石继芳拥焚军门都御史
党馨急匿水洞大索竟劫至书院同继芳僇之益合许朝
何应时等遂纵焚公暑收印符释囚掠城中听拜主谋劫
摠兵张维忠以扣饷激变报是时河东佥事随府通政穆
来辅适并抵镇倂劫请招安以缓师二十日总督尚书魏
学曾行部花马池闻儆遣标下张云郜宠谕降二十三日
哱云土文秀统兵五百至自中卫互市承恩见游击梁琦
守备马承光并至心疑之嗾云文秀杀两人迎入城计事
二十五日索敕印维忠与之缢东晹遂于翌日莅总兵任
听拜主谋据城刑马牛盟伪授承恩许朝左右副总兵土
文秀哱云左右参将因挟庆王代请贳罪承恩乃勒兵分
遣王虎何安等据城堡会张云等至东晹曰必欲我降请
授我总兵许朝等副参专备宁夏不者与虏驰潼关也承
恩徇玉泉营游击传桓拒守为千户陈继武执就系已徇
中卫徇广武参将熊国臣等弃城匿河西望风靡惟土文
秀徇平虏参将萧如薰坚守不下逆党王虎等随掠鸣沙
--
州将趋河东全陕震动
哱拜胡人也嘉靖中亡抵朔方骁勇屡立功隆庆二年
八月击虏山后大青山斩其酋总督侍郎王崇古叙功
赐金明年捣虏花马池陞历都指挥使万历五年以游
击统标下二营家丁千馀请得专敕钤束总督侍郎石
茂华巡抚都御史罗凤翺以闻报可于是拜始擅一军
十年授参将一切标兵𨽾拜麾下矣当是时宁镇于清
水中卫平虏并通贡市套虏切尽黄台吉著力兔打正
各台吉幷松虏宾兔台吉等入市夷二十八枝会抚夷
游击郑晹殁巡抚都御史梁问孟以指挥土文秀父本
降胡晓畅边事咨陞守备协抚时十四年丙戌十月也
后三年己丑巡抚梁问孟请加拜副总兵休致子承恩
袭并慓悍沿边皆慑伏之后二年辛卯洮河吿急
上特遣司寺及科臣巡九边边各一人毋拘以期时尚宝
丞周弘禴兼御史往宁夏举承恩土文秀幷拜义子千
总哱云等顷之党馨为巡抚都御史拜虽请老乎居恒
多蓄苍头军声报 国承恩自调赴青海还心轻边卒
孱弱益翘喜自负而抚臣馨每加裁抑且欲核青海虚
粮以此怨刺骨会哱云文秀亦怨馨以常许咨云守备
渝约而文秀迁游击弗优礼故也馨御将卒严刻铢𨨄
之奸绳以军法众亦不附明年壬辰二月镇戍请冬衣
布花及月粮未给拜承恩遂乘闲激众作乱
会试以掌詹事府礼部侍郎陈于陛掌翰林院詹事府詹
事盛纳充主试官取吴默等三百人
三月副总兵李昫承总督魏学曾檄文摄总兵进剿统游
击吴显趋灵州别遣游击赵武趋鸣沙州张奇兵沿河扼
贼南渡总督驻下马关征调以副使杨时宁监军摄两河
道务参政顾其志督饷时灵州有都司吴世显党逆约是
月九日陷州参将来保誓死守贼赍书诈门拒却之李昫
闻急与吴显兼程驰至逆谋始折藉令灵州失守西事去
十七矣翼日进兵横城获弃城守备张承勲而赵武兵亦
至鸣沙州转战获贼于正等八人及舳舻十八艘贼锋少
挫又翼日原任屯田都司萧韶成阳以修渠来奔悉贼不
轨状方遣叛人马世杰奉金帛勾著宰等酋以拒我师当
是时榆林馘明安台吉虏切齿套酋卜失兔传调东西台
吉著力兔庄秃赖等议暂封贼讷闷那颜不令出边稍俟
五六月马肥大举讷闷者物穴地似鼠取不安之义也独
切尽妣吉止勿往首力兔啖贼金帛与打正先引众盗边
而我调延绥兰靖兵稍集李昫乃分发渡河克复各营堡
广武伪游击张大纪大坝伪守备高天爵俱遁十五日复
--
枣园堡靖虏参将吴继祖𢭏中卫勒捕王乕来献石空寺
亦下获伪守备何安二十日于邵刚堡遇虏千馀骑千总
汪汝汉三矢殪三虏乃解以次复玉泉营凡先后收复营
堡四十七河西唯镇城为贼据后三日总督移师小盐池
拜闻虏且至属土文秀许朝分驰玉泉广武迎虏二十五
日著力兔打正等引控弦三千驰金贵堡二十七日移镇
河堡入屯演武场贼益括城中子女媚虏至奉河东西地
图虏声言已与哱王子为一家拜文秀并辫发胡服紏虏
攻玉泉急二十九日哱云引著力兔攻平虏堡参将萧如
薰伏兵南关佯败诱虏入伏射云死倂伤骁贼吴敖坝虏
遁走塞因掠粮道声犯花马池诸处赵武等驻玉泉营被
虏困总督于四月二日移师花马池因抚切尽妣吉谕虏
无助逆急檄李昫赴援围始解昫随与原任总兵牛秉忠
督六路兵于翼日抵镇城下是时兵部尚书石星请奖死
事梁琦马承光诛熊国臣以激忠义倂发冏金二十万两
犒士设招降一营解胁从而总兵时已擢董一奎李蕡为
副至是以我所恃延镇劲卒五千牛乘忠老不任战蕡非
冲边才乃起麻贵自谪戍代蕡以贵勇且多苍头军也李
昫等既抵镇城贼于东西二门各出精骑三千抟战步卒
列火车为营四月五日我师冲锋夺火车百馀辆追奔入
湖溺死贼无筭贼亦射延绥副摠兵王通伤额苍头军高
盖等三人乘胜先登会榆林游击兪尚德兵逗留被杀已
上有诏人给百金恤其家翌日许朝上文秀胁庆王及穆
通政随佥事至东城土楼乞暂罢兵愿䌸献首恶承恩于
南城遥谓我军中都司李鲲曰吾父出万死为 国捍虏
蒙恩至上将抚臣朘削激士怒自取夷灭吾父子勒部曲
待命当路不察反以为罪今首恶具在乃不罪倡乱罪戢
乱吾宁保此定城结何奴自全耳因投诰敕城下贼既甘
言求款会军中糗粻乏遂假此休士近堡总督乃日夜促
刍饷调延绥庄浪兵而著力兔于十四日拥三千骑从花
马池西安定堡扰我以牵东渡大司马上䟽请悬令能擒
哱拜父子世伯爵赏万金擒哱云土文秀刘东旸许朝世
指挥使赏五千金贼党得相擒斩除罪给军门空札百会
顺义王方禽史酋求款请谕令约松套虏出边厚加给赏
上并报可令军中五日一奏闻发冏金五万两佐军资而
以总兵李如松督陕西讨逆军务由宣大济师御史梅国
桢监军事国桢上书请戎服督战先同宿将李成梁驰军
中时已推朱正色抚宁夏而甘肃都御史叶梦熊上书愿
讨贼 诏嘉梦熊慷慨令同督抚倂力先是总督已征兰
靖榆林兵道回远所治舟𥰒猝难办乃璧花马池俟军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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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移灵州灵州东有横城西有鸣沙州滨河一苇可渡贼
数窥伺以在河南与宁夏相对也大司马则谓下马关距
宁夏不四百里虑贼由中卫据关窥固原或由灵州窥度
阳䟽请陕西抚臣沈思孝移下马关声援因移保定山陕
河南各抚臣备潼关
上皆可其奏顷之延绥游击姜显谟都司萧如蕙甘州原
任总兵张杰各军并集副摠兵麻贵亦至乃以二十一日
进兵复抵城下堑濠竖云梯夹攻贼迎敌多杀伤又勾虏
二千馀骑东扰横城焚蒭茭浮河掠秦坝等堡东晹侦延
绥榆林兵调征益密贿酋妇黄台吉妻纵男舍达大侄火
落赤铁雷掠旧安边砖井堡以图牵掣二十七日麻贵牛
秉忠与甘肃总兵刘承嗣计选百金之士七千人结为四
营从西北攻又二千四百人从东北夹攻贼亦以步兵五
千执挨牌遮护骑兵乘之驰突从未至申获级十六而承
恩与东晹勒精骑同虏潜伏汉延渠掳我粮饷二百馀车
是时总督从花马池还灵州亦被围赖援至得解二十九
日中夜麻贵等乘大风纵火复以云梯攻城贼已先治滚
木垒石待掷火燃烧我兵千数益出贼截饷道时巡抚朱
正色与总兵董一奎并至灵州总督亦于五月四日抵州
决策后三日我师见西关可击微采柳稍蒲草及土修垫
马道觉牛秉忠右股中流矢几死承恩因率虏从唐渠攻
一奎营以火药烧柴草我师还休魏信堡而哱拜亦率虏
以五百骑围平虏堡急麻贵选精卒三百问道往援却之
十五日巡抚朱正色渡河督战以
上命颁将士赏一军踊跃贼闻诡请降以张杰尝总宁夏
兵迎入城招安杰于二十四日单骑往竟就系贼亦先后
䌸送常达子等十人二十八日总督檄参政杨时宁同麻
贵往横城抚虏许朝恐党与日落好谓著力兔曰幸为我
主招抚后往受赏也是时顿兵数月贼阳请抚阴勾虏衡
恣迄无成功而日本酋平秀吉方破朝鲜东方复汹汹大
司马䟽请宣谕虏王严约松套酋回巢重悬赏格如东西
各部能䌸献哱拜父子赏二万金封龙乕将军䌸献刘东
晹许朝土文秀赏万金封都指挥使发冏金十万两听宣
大督臣萧大亨悬购御史蒋春芳亦䟽请厚市赏縻虏决
黄河大坝水灌城城可立破也
上乃赐总督魏学曾剑一申令违者立斩以徇御史孙珫
奏总兵李昫上幕府功非寔贼劫我粮草二百辆 诏逮
问已虽报免然军中愈奋刻期殱贼矣
廷试赐进士翁正春史继偕顾天竣等及第出身有差
考选庶吉士十八人王象节李名芳刘孔当浣㴶刘生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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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腾芳何熊祥杨继礼高克正姚文蔚韩爌邓廷彦陈维
春马文卿赵之翰张咸德林应元陈懿典以礼尚罗万化
左侍郎赵用贤教习之后韩爌史继偕沈㴶入阁
五月命将出师援朝鲜西夏方用兵而倭大入朝鲜数吿
急朝鲜即古高丽与辽接坏修贡谨与地延袤六千里三
都八道饶庶有华风然承平久懦不习战其王李昖湎于
酒而倭酋关白平秀吉起人奴篡立以枭杰雄六十六州
善用兵朝鲜釡山去日本对马岛不远向有倭户流寓往
来互市通婚媾因闻朝鲜弛备于四月闲分遣巨酋行长
清正义智妖僧玄苏宗逸等拥舟师数百艘猝陷庆尚道
逼釡山镇五月潜渡临津掠开城分陷丰德诸郡朝鲜望
风溃王仓卒弃望京令次子珲摄国事奔平壤已复走义
州愿内属倭遂渡大同江绕出平壤西界是时朝鲜八道
几尽没王子就俘倭旦暮渡岛绿则螫且中于辽请援之
使趾相错也廷议以朝鲜属国为我藩篱必争之地遣行
人薛藩谕其王匡复扬言天兵十万已擐甲方檄海外琉
球暹罗诸国捣倭穴辽镇先发游击史儒等以偏师防义
州已遣辽阳副总兵祖承训统兵三千馀渡岛绿援之
六月都御史叶梦熊至灵州从甘州带神炮火器四百车
至更约法益征苗兵会浙江都御史常居敬募浙兵千人
糗粮自办 诏嘉居敬忠义调赴宁夏于是分为五军董
一奎攻其南牛秉忠攻其东李昫攻其西刘承嗣攻其北
而麻贵率游兵专待敌参将孟孝臣护粮草于二十日并
逼城下哱拜等自北门出战意亲往勾虏麻贵率参将马
孔英麻承诏等先登却敌逐拜入城擒斩百十七我师以
炮箭烧城楼城楼火起以水灭之先是拜与虏深相结日
夜从著酋帐中便调度至是入城不敢复出虏不得拜亦
不敢复渡河深入二十二日御史梅国桢提督李如松统
辽东宣大山西兵𪊽集军声益振我师用布袋三万盛土
填集登城为炮石击郤二十五日都司李如樟夜半以云
梯暗上南城城上炮焚梯坠翌日游击龚子敬提苗兵攻
南关如松乘势欲拥上城城上箭炮多击伤已窥我兵会
食缒下夺梯牌益纵火是夜指挥赵承先武生张遐龄百
户姚钦约为内闲夜半四面并举㷭火城下兵趋上而樵
楼火过蚤南火弗起城中果鼓噪大呼杀贼钦使遐龄缒
城召城下兵城下兵行未中道逻骑𨱍铛承先去钦亟跳
下城言城中人人欲殱贼也贼遂僇同事戚卿等许朝因
欲开小南门逸见门外兵整严复返自是之后益婴城守
多以矢石狙击更诡招安望虏救然城中粮久殚锐气亦
消耗矣
--
七月二日许朝等至南关请总兵董一奎款语佥事随府
乘闲携印同苍头从城跃下贼复缒执府系狱翌日总督
与都御史梦熊等决策水攻檄总兵刘承嗣大治堤十七
日堤成长千七百丈决水水抵城下贼昼夜惊先是拜使
养子克力盖往调著力兔如松𫍣知状使禆将李宁追斩
克力盖等二十九级获印符令箭东晹承恩竟与著酋奉
黄金蟒绣致卜失兔曰事急幸佐我徇灵州先止璧下马
关阻饷道也居有顷虏庄秃赖与卜失兔合部落三万先
便土昧紏铁雷等犯定边小盐池而打正以万骑从花马
池西沙湃入总督乃檄麻贵侦击以牵打酋别遣董一元
乘虚捣虏麻贵击虏石沟旁虏稍挫分趋下马关及鸣沙
州总督因令游击龚子敬提苗兵八百渚沙湃口东趋定
边与董一元合亡何董一元报𢭏土昧巢斩虏三十馀级
虏惊引去而打正还至沙湃苗兵前扼虏为虏围十馀匝
大溃龚子敬亦阵殁然虏竟以捣巢解散贼援绝矣
十六日援师至安定攻平壤时霖雨我师不谙地利马奔
逸不能止为倭击尽殪史儒死之祖承训仅以身免报至
朝议震动海上登莱天津旅顺淮杨所在添募设防
命兵部尚书石星度越江事倭且疲奔命募能入倭关说
者于是游客沈惟敬请往宣谕以数骑走倭营刺情形归
报石大惑之
以侍郎宋应昌为经略员外郎刘黄裳主事袁黄为赞画
石星以沈惟敬可佐缓急题假游击赴军前请金行闲
八月朔我师决大坝水灌城城外水深八九尺是夜拜承
恩东晹遣小艇挖堤泄水如松承嗣斩首十六级生得一
人为言城中乏谷士尽食马马馀五百骑民食树皮败靴
死相属翌日城东西崩百馀丈都司吴世显参将来保所
治堤亦各崩二十丈总督以赐剑斩吴世显徇行闲来保
以灵州功免贼数出舟师遏补堤我师多斩获城中饥民
拥贼求招安十二日御史梅国桢檄贼以饥民报为治钱
谷檄到三日开关迎大兵入赈竟不应虏亦数阑入李刚
堡会
上念师老无功给事中许子伟等劾总督学曾惑于招抚
诏罢秩以梦熊代 赐剑如之十七日新督臣任事申令
益肃时谍知贼重贿勾虏承恩东晹方从城上鸣炮俟虏
冲突二十一日著力兔果以八百骑入镇北堡已又拥众
万馀入李刚堡分部渡河李如松乃大勒兵遣禆将李宁
等驰赴黄硖口击虏而以劲卒千馀身往策应二十三日
至张亮堡遇虏搏战自卯至巳虏甚锐如松剑斩缩朒二
人会麻贵李如樟等皆会张左右翼夹攻李宁手殪二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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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遂却追奔至贺兰山虏尽走出塞我师捕斩凡百二十
馀级获驼马无筭乃移虏级示贼贼为短气
九月三日参将杨文提浙兵至已苗兵及庄浪兵至大治
临冲船筏刻日攻城总督布吿营中有能先登以城下予
万金后五日水浸北关城崩南关居民内变我师阳调舟
筏击北关承恩许朝果趋北关鏖战而李如松萧如薰等
潜以锐卒袭南关云梯攀绿缘上贼惊散总督遂入劳苦
百姓承恩见南关已下则尽气夺乃急缒张杰下城恳贷
死总督阳诺益治攻具先遣王机密以蜡书行闲已关民
李登执原给箚潜谕哱氏杀刘许自赎十六日围愈迫东
晹顿足叹曰遂至是耶佯为风疾杀土文秀曰好头颈毋
令他人砍之已承恩与毕邪气走南关杀许朝及其子许
万锺已毕邪气走北关杀东晹皆悬首城上于是李如松
杨文等先登萧如薰麻贵刘承嗣等继之大城悉定北楼
火起李如樟驰往搜获宁夏巡抚关防幷征西将军印各
一而哱氏尚多拥苍头军是夕总督下令旦日不灭哱氏
以赐剑从事十七日晨承恩方驰南门谒梅御史出参将
杨文执之李如松等急提兵围哱拜家时拜方与牛秉忠
饭闻承恩擒秉忠趋出拜众欲拒敌如松给箭令卸甲拜
仓皇缢闱室自焚李如樟部卒李世恩从火中斩拜首生
得拜中子承宠义子哱洪大文秀弟土文德及何应时陈
雷白莺陈继武总督梦熊巡抚朱正色御史梅国桢随入
城问慰宗室士庶宁夏平捷奏
上御门受贺 诏建前总督学曾得免为民已箯舆致承
恩等献俘
十一月大司寇当承恩极刑承宠等騈斩长安市频示天
下及四夷君长 诏慰庆王复宁夏今年租王妃方氏不
受污梦逝土窖中 特诏褒异从大司马议迁梦熊右都
御史荫一子世锦衣正千户朱正色右副都御史梅国桢
太仆少卿各荫一子世锦衣百户李如松左都督荫一子
世锦衣指挥同知以方征倭特加宫保示酬萧如薰署都
督同知荫一子世锦衣指挥佥事各赐金币麻贵刘承嗣
李如樟杨文牛秉忠等加级有差魏学曾以原官致仕兵
部尚书石星加太子太保荫一子锦衣正千户而萧如薰
守平虏时妻杨力赞 制敕旌赏尤异数云初议宁夏功
成封爵后廷议不一 诏免行俟后有勘乱大功与封典
合者申明举行无使 朝廷失信以孤报效之意给事中
曹大咸等劾穆来辅随府依违缇骑逮问竟适边赠死事
龚子敬都督佥事荫一子世正千户令朔方奉祀勿绝久
之虏著力兔宰僧亦缚送叛人马世杰张敖霸等请市宰
--
僧即打正也始塞上以夷丁敢战厚糈收养宁镇为甚而
哱氏父子与土文秀等并以降胡握重兵尾大不掉率致
叛逆议者以非我族类久必多变自今宜用羁縻术分处
以哱氏为鉴先是拜任游击时循故例得列名入卫当事
竟以降夷绌之此可谓有徙薪之虑矣
外史氏曰甚矣哱氏父子之狡也初发难诡刘许以为
名事成而居之事不成则二千夷丁亦足制刘许死命
不失仇钺之功此寔其本谋方贼恣时久称哱帝刘王
迨刘许已就诛哱氏乃杨杨诩上赏我将士误信懽饮
其家抑已踈矣督臣曰宁负杀降名以绝祸本善夫宁
夏大坝水高西塔可数丈其地势西南唐渠东红花渠
形如釜底北西最下水攻一决哱氏速无噍类而得算
乃在绝勾虏以余闻张亮堡之战与守灵州平虏功岂
不并伟哉
神庙在御久边境晏如自西夏叛卒发难继以倭继以
播州海内萧然烦费稍苦兵矣而兵端自哱氏父子始
十二月
上悯东征将士寒苦特发冏金十万两犒慰且重悬赏格
先是宋应昌抵山海关士马刍粮征调未集而大将军李
如松甫平西夏亦未至军因谬借惟敬縻倭西向前所羽
檄征兵七万馀至者半请置三军以副将李如柏将左张
世爵将右而中军则统于杨元急趋辽阳至是李将军始
至军而惟敬归自倭称行长愿退平壤迤西以火同江为
界李将军策倭多诈天方寒我师利速战遂置惟敬标营
于二十五日誓师渡江
逮杨应龙诣重庆对薄系论法当斩请以二万金赎御史
张鹤鸣方驳问会倭大入朝鲜羽檄征天下兵应龙因愬
辨愿自将五千兵报效 诏可释回播启行寻 报罢巡
抚四川都御史王继光至严提勘结遂抗不复出而张时
照等复诣奏 阙下巡抚王继光乃一意主剿寻得 旨
戒以贪功妄杀
是岁颙鸟集豫章永宁寺屋上其形如枭人面四目而
有耳高二尺许燕雀从而噪之其年五月晦至七月中
酷暑无雨田禾尽枯考之山经云颙鸟见大旱
东阁学士王家屏致仕
皇明从信录卷之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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