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从信录/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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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从信录卷四十
秀水 沈国元述
癸丑〈万历四十一年〉
正月辅臣李廷机予吿抵家上疏谢 恩
阁臣请定会试主考知贡举官
科臣官应震论阁辅独相之非向高力请推补乞休留中
群臣合辞上请 福王之国时张家湾以南沿河一带
行船尽皆封禁而南京差来船二百五十只船户数万嗷
嗷索工食乃行期无定人情弗安盖分封已定则宫帏有
必割之留恋土田有制虽宠爱无溢额之恩私乞即择吉
启行蚤完大典〈奏记〉
二月会试以大学士叶向高吏部左侍郎方从哲充主考
官叶以内阁止一人入闱票拟不便再疏辞不允取中周
延儒等三百五十人
三月廷试赐进士周延儒庄奇显赵师尹等及第出身有
差考选庶吉士二十三人曾楚卿叶灿陈玄晖萧命官罗
喻义李国搢缪昌期李孙宸孟绍虞胡胤嘉孔贞时王应
熊刘锺英周希令姜逢元杨景辰刘鸿训冯铨韩继思王
祚远申廷撰暴谦贞史永安以吏部侍郎刘楚先詹事何
宗彦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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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工部侍郎刘元霖都御史孙玮各上疏乞归
礼部言掌印缺官郊祀 册封谁为干理吏部推孙慎行
等请亟 赐点用以襄大礼○都察院请点用巡按御史
以重地方
兵部请福王之国
内传养赡地土不完钱粮未到今已春暮明春行阁臣叶
向高封还奏本附揭云 福王之国日期
钦谕今春借钱粮土地为辞挨改明春虽
皇上慈爱难割而众口纷呶此亦非所以自明也 王国
田粮悉照 亲王潞府例应办钱粮该部力措至如田土
则 福王地租四万六千馀两多 潞府六千矣且河南
山东搜括已尽尺寸尽属民产岂可强为使地方扰动
王亦何能安享之乎伏乞裁酌
时九列空虚而都御史孙玮许弘纲又以人言求去大学
士叶向高疏略云纠发奸邪者固言官之职掌而保全耆
旧者亦君子之用心当此人才摧谢之时苟有可以为国
家用者皆当爱恤护持就事论事勿因事而累其人就人
论人勿因人而甚其事居恒私念今日之大臣多昔日之
言官而今日之言官又他日之大臣昔日之言官未必尽
逊今日之言官而他日之大臣又未必远过今日之大臣
易地而居则其情可见设身而处则其意自千
日之大臣亦所以为言官而总之皆为世道耳伏乞
圣裁〈以上俱纶扉奏草〉
六月武弁王曰干讦奏孔学等诅咒
圣母
皇上及
东宫事情先是曰干与孔学结吿刑部事尚未了又擅入
皇城放炮进本刑部欲当以重辟尔时内外诪张矣
大学士叶向高恭慰
圣怀揭云臣密访得王曰干孔学等原京城光棍此事大
类往年妖书但妖书匿名无可究治故难于处置今吿者
与被吿者皆见在法司一审其情立见自伏其辜
皇上但静以处之不必张惶一或张惶则中外纷扰其祸
将不可言彼奸人不过𢬵一条性命乃国家之所损多矣
是反堕其计中也伏望
圣慈炤察○吏部尚书赵焕求去温
旨慰留○都御史许弘纲致仕去时议论烦多大僚相继
引去阁中请
严旨谕禁〈邸报〉
七月吏部尚书赵焕催请点用各省巡抚内六省皆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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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地方而河道南北咽喉尤一日不可缺者〈论音〉
八月辅臣叶向高奏为
圣节届期普天同庆敬陈目前切务一推补阁部九卿抚
按台省诸急缺一起林下废弃一释久系三臣奉
圣旨览卿所奏具见为国忠爱恳切至意朕已悉知但阁
臣乃心膂股肱之任非比他员今允卿奏著吏部会推堪
任的六七员来𥳑用其大僚巡抚及废弃候补各官知道
了满朝荐等既屡屡恳请著该衙门开写来看今朕寿节
在迩卿为辅弼重臣岂得不列朝班表率而杜门不出是
何君臣礼体著鸿胪寺堂上官宣谕朕意卿可即遵屡旨
速出入阁视事不负朕眷倚至意不必再陈吏部知道〈纶音〉
部请召用原任大学士沈鲤先是科臣张延登揭云自
皇上御极以来阁臣二十有一人只王家屏沈鲤有立朝
之节而未竟其用故部请特召以章眷念旧臣德意〈奏记〉
九月新𥳑阁臣方从哲疏辞不允
大学士叶向高奏为
圣政推行有机人情乖忤难挽敬陈愚衷共维世运臣窃
观年来中外所喁喁仰望者不过曰 储讲也封婚也枚
卜也补大僚也起废也释系也今阁臣补矣满朝荐等放
矣各部所请之国事务已多得
旨断在明春无疑矣婚礼亦必不久停矣其大且难者已
见施行其馀当可渐次而举况有新臣受事毕力赞襄其
功效当百倍于臣臣故知
圣政之推行诚有机也于此之时使臣工辑睦以事
皇上天下事自有可为乃籓篱未破攻击仍烦遂令二三
大臣相继去国纪纲为之破坏邦国因而将空凡在人伦
无不太息且使
圣主爱惜人才保全言路之盛心反与优游不断者同类
而共讥臣窃叹之古人上殿相争多是国家大事然犹不
失和气今经年执争不过庚戌之科场荆熊两御史之行
勘吕图南之论劾以此三事牵𦆑不休贻累无数夫此等
事务本不甚关于利害安危若平心而观自无难处即小
有不平二三疏而外便可歇手而举朝为之哄然无有宁
日果何为也当列国分争与南北割据之时则有某国人
与南人北人之名目今天下一家万姓一 君凡列朝绅
皆吾兄弟何地无君子何地能限君子而画界分疆判若
异域如所谓秦人晋人楚人齐人浙人云者人既以此加
我我亦以此自称匪但不广抑亦不祥又何为也古人居
庙廊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出处各异设
心则同近来林下诸臣皆有可观去国不以其罪但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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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共与者急推以尽其才众志未同者缓推以观其后
大小各适其宜中外各营其职朋亡群涣自可相安而在
朝在野烦言日生又何为也人才之生最为难得其才堪
为大臣者又经 国家数十年作养方得成就当此大僚
空乏之秋用人艰苦之日去一人甚易进一人甚难凡有
心胸皆当保惜微瑕小过可以包藏而门户一分猜嫌四
起牛山濯濯更寻斧斤又何为也臣闻之物极必反势穷
必变今人情厌苦议论极矣纷纷攻击之谈亦淡然而无
味矣九列寥寥行将尽矣天方悔祸使诸臣改心易虑迎
圣上之善机成杂新之美政从前倾颇之习返为荡平隐
忧伏祸从此而消则诸大臣虽去当有补于世道是 社
稷之幸苍生之福也如或嗤前事之未工寻覆辙于无已
力务经营循环报复则祸乱之生将在旦夕臣惟有挂冠
一去以天下事听之新臣而已臣每读史册见汉唐宋党
人之祸皆与国家相终始私心窃叹以为此端必不可开
此名必不可立一开此端一立此名虽使大有权力如牛
僧孺李德裕之辈能驱除荡涤而逓仆逓兴为祸更酷故
常欲弥缝消弭至于犯调停之讥而不惜今虽势穷力竭
而区区一念终不能自已故复冒昧言之伏乞
敕下部院参酌议拟如臣言非是当另行分别奏请以听
圣裁更望
皇上深惟治乱之几益发风雷之勇将储讲大僚起废诸
事悉见施行则人心翕服议论自消矣〈纶扉奏草〉
十一月延镇三次大捷议行陞赏
十二月新辅吴道南上疏辞不允
福王上疏请减庄田发内阁票拟大学士叶向高方从哲
吴道南等回奏云伏蒙
发拟 福王请减庄田本
内传前奉明旨已减过一万如何又辞送票还照前旨出
旨来此系旧例不是新特恩钦此臣等仰见 福王谦冲
节损为国为民之美意真足追古昔之贤王不胜钦服而
皇上前此已减过一万今又惓惓以旧例为言亦足见
圣心之无私臣等当即钦遵拟上但细查此项田土委难
处置臣等亦千方百计图所以仰副
圣心者而终不得其说今幸 王有此谦让之举传之四
海一日雷动欢声书之史册千古永标盛事上光于
祖宗下施于蒸庶即
皇上与
皇贵妃咸有休称虽使百万庄田其利不足以易此也臣
等敢不将顺以成 王之美哉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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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爱 王之意不敢尽虚臣等再三斟酌谨拟二万之
数责令该部务行凑足不许复有渎奏使 王之令德既
昭而于府中养赡亦无不给揆之事势只能如此不可复
加也臣等亦知
皇上所传原有旧例乃区区愚衷正望
皇上减省于旧例之中乃愈见爱民之德意耳连日大小
臣工以吉期未定尽责臣等不行力请为不忠之大或面
见或移书备极诟诋臣等以国家大事不敢置辩而目前
廷臣催请疏中以为奸人乘机构隙无所不有
皇上父子兄弟之闲岌岌不安此等危言传播天下孰不
惊疑臣等见之亦不胜骇惧非得 王此疏何以解人心
之惑而弭目前之衅乎臣闻诸臣已约于数日内伏 阙
跪请且必责臣与之同疏不得旨不已臣等深恐事体至
此将成决裂即使
皇上幸而听之其伤亦已多矣正欲具揭上闻适睹
王疏欢喜欲狂故敢以此附奏伏望
圣明将臣等所拟即行裁发仍将钦天监所择吉期即
赐点定其二万庄田抚被官自极力设处 王疏臣等亦
传示各官俾共知 王之贤明相与颂赞于无穷也先是
福邸以奏请田庄未足故之国之期稍迟已有
旨于明春举行人心安帖及 上以
圣母圣寿稀龄在迩欲亲率 太子及 诸王等恭祝
大典 庆贺礼成于次岁春三月内择日之国既而
上又以
圣母寿旦在于四十二年颁历后今岁豫庆恐
圣母责其非礼而 圣躬又在调摄恐难成礼著于次岁
春三月择吉启行于是内外惊疑文武百司至欲伏 阙
叩请阁臣乃启 上立刻传示 母使
大圣人至孝至慈之心不白于天下
上乃先以札谕 福王明春之国又谕内阁臣令传示钦
天监择日来看真是
圣明毫无成心从谏如圜千古 帝王未有如
皇上者也若 福王自求减田土之数自请明春之国亦
可谓 贤王矣〈俱纶扉奏草〉
阁部诸臣上疏恭侯
圣母万安时
圣母违和
上日夜恭侍药饵复虔祷
穹苍愿以身代孝诚感格果获康愈群臣胥庆奉候〈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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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酋匿之修怨仇杀时当事者计欲密令北关行反闲奴
酋所倂灰扒兀剌诸仇夷合攻之以 中国为援不能行
而奴酋益垦南关旷土图窥倂纠西虏宰煖上儿孩瓜儿
兔二十四营尽甲驰清河闲辽吿急征蓟兵五千赴援幷
禁籴及参貂珠宝而奴儿哈赤已好语谢都御史张涛谓
抚安等区耕牧日久请奉约新垦槩罢涛揣情形上书称
北关近且开二衅其一东酋求婚北酋老女复行倂猛上
计北关坚拒不与会东酋婿卜台古来奔北酋即许婚老
女卜酋逊谢为别婚东酋乃忿号谓寔匿伊逋婿其一金
台夫有女为兄那营子罗牧养嫁宰赛反曰顷金酋故杀
那酋妻即宰赛之外 宰酋乘隙挟求老女赎罪老女矢
以死守宰酋忿相攻北酋怨奴酋贿结请释二憾无养痈
东建也时金白二酋来吿急别将曹文焕为潜盟给以火
器奴酋计縻我兵北关乃可图则益遣于骨里愬不背汉
耕牧无敢淫于异日愿质子为信幷上书讼北关匿婿状
涛以为然遣宫藉大成往申谕奴酋遵谕以第七子巴卜
海入抚顺关愿留质广宁或 京师译巴卜海乃奴酋亲
子妾真奇生亲巴卜太弟也谨听 朝议进止其北关匿
奴婿卜台吉敕发完聚当永纾辽患时涛甚侈其功未几
奴酋度我弛备即严兵围烧金白十九寨我师援不时发
总督侍郎薛三才乃䟽争往辽失策东南关不救一之谓
甚北关再折入奴东方忧滋大已竟发授时质子故在也
而奴酋固已易志矣其先 中朝原以辽左孤危发帑金
三十万议于开原辽阳各募骑兵五千策应已因缺饷汰
额总督薛三才请先募二千馀令原任总兵麻承恩参将
曹文焕分统合四千为一营屯开原诸堡待其变顷之御
史翟凤翀新入辽䟽称奴酋意不在媚与女特借负匿两
端为北关罪似不必逢奴酋不注意之两事强北关以必
从以天朝作外夷撮合名污而体亵前遣通官人奴慢语
以部夷孤衣充赏轻重已甚长子洪巴免儿一语罢兵随
夺其兵柄囚之狱度 谓势必不支今日宜急救以完开
原请令麻承恩以二千七百至沈阳而别遣他将以千人
驻清河抚顺直逼奴巢以壮声援便报可奴酋又撤兵以
五百骑诣抚顺愬负婚明无他意时北关为西虏掠掳刍
粮殆尽部落苦饥投奴甚众即金酋从兄亦往奴义甘言
抚慰给牛种诡诈莫测我以火器手三百助守老寨幷贷
以豆谷千石给锅六百北关始有固志〈建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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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 〉
正月诸司请定 辐王之国水陆路程发损护遂诸应川
事宜瑁吉则已近都察院亦催补河南巡按以便料理
福藩公务
圣谕内阁览卿等复慰悉见忠爱悃诚前
圣母自去冬囚暴寒偶痰火交侵调摄安愈兹旬日以来
圣体虚烦前恙复作膳膳渐减
圣躬软弱朕心惊惕忧惧不胜痛切五内日夜祈恳
皇天俯从朕愿已身应代默佑
慈躬增益寿龄蚤赐安泰永保天和是朕本欲览卿等所
奏诸事朕知道了特谕钦此
二月初九日
慈圣宣文明肃贞寿端献恭熹皇太后午时崩逝
圣谕合行丧仪该部从优查例开具来看
圣谕谕内阁朕
圣母皇太后自去年十一月内违和以来朕斋䖍竭诚
祈祷在于
圣母前日每视药侍膳
圣母谕朕内外有罪轻的当赦的赦天下有灾伤之处钱
粮免的免些朕正在回奏待
圣体万安发旨拟行闲
慈母偶尔崩逝朕心哀切痛悼不已卿等拟赦稿来看钦
此〈重纶音〉
礼部请发
大行皇太后遗诰例于次日即颁时已三日故特请
十二日
皇上礼服具成百官恭诣
慈宁宫门外哭临○群臣上恭慰疏○内阁拟进
圣母遗命赦稿疏云臣叶向高方从哲吴道南等据户部
侍郎李汝华刑部侍郎张问达工部尚书刘元霖开送各
款随与九卿诸臣再三酌议开列上请大较多昔年
恩诏中已经施行且皆系赦罪恤灾中事不敢他及惟刑
部所开楚宗一款须禀
圣裁臣等窃念诸宗当日讦奏楚王𢦤杀巡抚自犯不赦
之罪即重加惩创原不为过惟是坐谋反则人以为𡨚且
重辟六人已足正法其馀诸宗禁锢十年倂其家属皆被
幽系男女杂居天日不见号呼痛苦之声日夜不绝见于
抚院各官及守备中官之疏读者皆为伤心酸鼻所以中
外诸臣连章苦请曾经礼部都察院看议奏俱留中未发
今九卿诸臣又同心合辞谓其当赦臣等不得不为开列
--
如蒙
圣慈悯念准与释放将
圣母在天之灵见
祖宗列圣亦自欢然但事干宗室当断自
宸衷非臣等所敢专擅者也又户部所开河东两浙进盐
长芦过路落地生熟盐等税拟与豁免工部所开陕西织
造羊绒苏松织造绫纱自万历三十四年以前拖欠拟与
豁免当此民穷财尽边饷匮乏之日欲蠲常赋则无以给
军不蠲则民困愈甚事属两难处置无策诸臣皆望
皇上将税使停罢或大加减省臣等未敢遽言惟此数款
慨 赐允行亦可少济一二但事干钱粮亦断自
宸衷非臣等所敢专擅者也臣等连日与百官哭临人人
皆咨嗟叹息谓
圣母之恻怛慈仁
皇上之孝诚哀慕皆千古所未见至恭诵
圣母遗命无不潸然泣下传之四海臣民悲思感戴又当
如何今臣等所拟赦稿亦就
圣母所命稍稍推行一二事恭请
圣裁伏望
圣明详加省览批发于以昭不匮之思而广锡类之孝其
所助于
圣母冥福良不少矣〈奏草〉
辅臣叶向高方从哲吴道南等上
圣母谥议曰伏以
圣善垂休百世衍敬承之绪
含弘霈泽群生荷厚载之功礼重易名治隆报本欲赞扬
乎大美当备举乎 徽称斯
圣孝所以特隆亦群心于焉共戴钦惟
大行慈圣宣文明肃贞寿端献恭熹皇太后
道涵太始
德合重坤蚤赞
先皇肇抚丰亨之运爰开
大坚允符震索之祥当太平朝为
天子母方
冲龄而践祚深藉保绥迨
必世以成仁弘资启佑
德全履盛无忘执茧之勤
养备称尊不辍濯龙之警轸艰难于兆姓宝镪时颁
流湛濊于八荒
慈云遍覆隆天厚地荡荡乎莫能名
--
翼子贻孙绳绳乎为可继幸稀龄之已届何
长乐之遽违人怀丧
妣之悲
帝切循陔之痛恭聆
遗诰愈动深哀
鸾驭将升尚廑思乎国典
彤宫欲閟犹加意于民穷言言关
宗社之安危念念在闾阎之疾苦盖逖稽任姒犹逊其徽
若近视高曹敢方斯烈怅
音容之日远征盛美之在兹臣等祗奉
明纶博综旧典咏歌嗟叹四海虽极其尊亲拟议形容寸
衷终难于窥测欲伸
不极之孝敢扬
大德之名宜
天锡之曰
孝定贞纯钦仁端肃弼天祚圣皇太后谨议奉
圣旨依议送翰林院拟撰册文进览〈奏议〉
阁臣催请候补科道揭云窃见诸臣待
命经年拜官无日势穷理极万难再迟该吏部具题不止
数十臣等催请亦复再三而
天听愈高杳无
兪旨夫有人而不任之以职则失人有事而不付之于人
则又废事究使官联日缺言路日虚灰诸臣图报之心失
朝廷培养之意
皇上亦何利于此也且诸臣非
皇上所尝拔之制科试之庶职以需异日之用者乎业已
服官中外敭历多年考选之时该部核其才品稽其政绩
必赫然有声粹然无议者始得与台谏之选是
皇上于诸臣既用之有效信之不疑矣至于今日而复阻
抑之困顿之致令蹉跎岁月嗟白日之空抛枝守长安叹
河清之难俟是前之拔擢者何心而今之弃置者又何心
也自为培养而又自为摧折明知为适用之器而又阻其
向用之途譬之得骐骥之足而但羁之于槽枥有梁栋之
具而故委之于泥涂不亦深可惜哉方今大小臣工用舍
不同显晦各异仕进者既得展布于朝廷家食者尚需征
召于田野而此数人者以不用不舍之身居不进不退之
地上既不能效职下又无以资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徘
徊踯躅悒郁无聊无论 祖宗朝即
皇上二十年前绝无此事是虽诸臣所遇之穷而臣等溺
职之罪亦无所逃矣伏乞
--
皇上绎
圣母亲贤图冶之训速允部推各补原职俾诸臣得摅任
事之忠而国家因收得人之效岂非今日之盛事哉
上
圣母尊谥已择定日则 香问写二十八日 诏书写二
十九日时
圣体下部湿毒传示改期阁臣揭云不便乞仍于廿八日
皇上于内殿扶掖行礼其
御门不妨传免
圣谕谕内阁
圣母崩逝以来朕哀感
慈妣恩深痛裂五内悲悼之思不能自己因日夜悬仰刻
无宁寐心神恍惚偶尔湿火流于下部见今敷药未愈头
目眩晕肢体软弱动履艰难尚在调摄所有
尊谥大典朕甚忧畏恐弗成礼卿可传示礼部等衙门
尊上
册宝命司礼监等官倂文武群臣如仪奉迎朕在几筵前
恭候力疾亲行上进
尊上以尽孝思至情卿等仰体朕敬慎之意谕卿等知钦
此〈纶音〉
三月吏部具题
陵工在题乞点工部侍郎林如楚到部署印督理〈邸报〉
圣谕谕内阁云览卿等所拟赦诏内宽释楚宗幽禁姑准
所拟其蠲免陕西驳造羊绒袍服朕岂不悯念民情困苦
但系紧急上供日数不多难以停免各省额进税课准以
每年所征三分量减一分以彰
慈恩恤民德意其二分照旧征收分解进用接济急需待
三殿工有次第即行停止起废遗建言谪戍等官已有旨
分别叙用故谕钦此〈纶音〉
福王之国百官送于郊外
四月阁臣叶向高方从哲吴道南等言
诏书内税额已减停止有期不当再渎但各省税额多不
过六七万而广东独至十八万民闲赔累多年委为困苦
即地方向有商舶往来今已寥落前蒙
圣恩减去二万今又减去三分之一然税额尚有十万馀
不无偏重况黎夷作乱兴师动众骚扰难堪伏望
垂怜再减二三万救此一方民命〈奏记〉
初四日颁
圣母遗诏于天下臣民感泣
请存问申沈二原辅谓鲤精忠亮节未登首辅经纶郁怀
--
今年已八十四时行老成持重深得辅相之体又当时政
锲急之后济以宽和元气渐复其调剂苦心盖有人所不
及知者今年八十例宜
存问
五月命阁辅率中书官诣
南薰殿恭写
圣母孝定贞纯钦仁端肃弼天祚圣皇太后神主神位辅
臣等历稽 祖制凡 太后神主俱不用太字盖因
太后之号乃臣子尊奉之称若神主神位则列于
帝后之侧于礼未宜乃遵旧例题称随具揭奏明奉
旨云具见详慎〈纶音〉
十五日潞王薨
祀地于方泽遣阁臣方从哲侍郎孙慎行行分献礼
署吏部事兵部尚书王象乾言 山陵大事举行在迩一
切监礼护送执事等官需人甚众见今部寺卿贰寥寥数
员恐分遣无人步送无人于典制有亏瞻观不雅非
皇上孝事慎礼之深意伏乞
尽点会推诸臣以补久缺以襄 大典真目前急务也
礼臣孙慎行题
发引择吉已奉
明旨襄事之期约在一月之内中闲尚有许多礼节许多
题请必朝上夕
下方不后时乞
批发礼科署印之官庶抄发有人而 大礼不误〈俱邸报〉
圣谕谕内阁朕览河南抚按官奏报朕弟潞王乃因思慕
圣母仙逝成恙未愈偶尔痰火上壅子五月十五日辰时
薨逝朕甚悼切伤感合行事宜卿等即著该部查优厚例
出旨朕欲遣一内官往吊卿等可详议来行特谕钦此〈纶音〉
阁部诸臣上疏恭慰
圣怀言
圣母崩 皇太子妃逝 皇太子第四子殇今 潞王又
继之变故相仍
宸衷惨怛伏乞勉抑 哀情以慰幽明之望
六月阁臣叶向高等回奏云前蒙
圣谕遣吊 潞王臣等稽之往例凡亲王妃薨率遣内官
吊祭给与 敕书若亲王则无内官致祭之例今
皇上有此特典容臣等拟 敕一道令赍之以往此亦礼
之可以义起者又查得凡亲王薨逝其子幼弱不能任事
者即 敕王妃管理府事但旧例必待本地方官题请
皇上念手足至情即破格优恤 敕令 王妃管理本府
--
家事免其奏请是又
皇上超出寻常之德意也奉
圣旨览卿等所奏甚悉朕意朕弟潞王薨逝特遣内官自
吊著给与敕书其祭仪及管理府事著该部照例详议具
奏来行
阁臣叶向高请申饬防守揭云恭遇
圣母皇太后梓宫发引内外大小官员及旗校军匠人等
几于举国而行内地空虚不无可虑伏乞 严谕兵部行
令该管衙门申明禁令巡辑奸宄以保无虞〈奏议〉
圣谕内阁朕自足疾遇朔望幷各节皆朝谒
圣母
圣母见朕足痛步履不便
圣母慈恩传准著人搀扶行礼今恭遇
圣母梓宫发引所行礼仪朕当亲行以尽孝诚足疾尚未
痊可恐弗成礼捧请 神帛谒 祖著遣奠官恭代朕遵
奉
慈命用人扶掖攀送
圣灵卿等传示侯拱宸洁䖍敬慎奉行今谕卿等知钦此
〈纶音〉
十五日阁臣叶向高奉 命诣
山陵行题
主礼已时掩
玄宫后恭题
神主讫是日天气清明风物和美执事各官百凡毖饬礼
毕奉
神还京
上至午门跪接
阁臣叶向高感触 圣孝乞休疏为第四十五上云臣观
皇上之事
圣母尊养备隆志物兼尽合四海九州以奉长乐之欢者
四十馀年可谓千古之仅见矣而且当违和之时䖍请代
之祷当升遐之日动擗踊之哀鸿名显号极典上仪凡可
以自效于
圣母者更无一毫之不尽至于 灵驾启行攀号抠送
山陵襄事延伫焦劳天地鬼神皆为感动于斯时也凡戴
颜面而为人子者孰不自兴其罔极之思而苟有人焉亲
恩莫报坟墓久荒乃恬然立于 圣明之朝不思引退岂
非天下万世之罪人哉请即以臣言之臣海上孤生家世
贫贱其生也为嘉靖己未之年适当倭乱室庐焚毁人民
逃窜臣母怀臣弥月为倭所迫徒步奔驰产臣于旷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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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人自断其脐复抱之而走野栖露宿饥饿不支更数
日臣父始觅得之相与扶携逃生屡窘于倭几死而免者
数四如此五六年倭难始息又值荒年殍死无数臣父母
减衣损食课臣读书臣备员词林父母相继沦没未尝受
臣一日之养草率营蕹不能成礼自除服补官二十馀年
南北仕宦不得一登先人之丘垄荒茔颓废洪水漂流每
一念及痛心刺骨人皆有父母臣之父母劬劳独甚人皆
有子臣之为子不孝亦独甚
皇上大孝锡类及于普天奈何独使臣向隅而无诉乎臣
自入纶扉再承 宠命每欲躬奉 玺书匍匐墓次一吿
先人之灵而后葺治封树小构墓庐长依先人魂魄以没
世庶几少偿畴昔之愆即溘然而死亦无所憾此臣之所
泣血哀鸣屡渎 君父而不能自己者也如
皇上坚不放臣使臣困死长安永为不忠不孝之鬼将何
颜面见臣父母于地下乎〈纶扉奏草〉
山陵 奠献礼成驸马都尉侯拱宸复 命
阁臣叶向高上乞休第六十二疏得请上表谢恩幷效馀
忠云一 东宫讲学一 瑞王婚期一补大僚一起废一
点科道一边饷一罢税
与援兔子缔婚当事谕姑留老女系两酋心奴酋狟许自
喜每发兵以围东为名不知所向流开不卖蜂蜜以殒糗
粮几五六岁志不在小议者率为寒心而都御史涛绛罚
风开多妄涛之言日北关开原本觊东夷参招东珠之利
诱匿十酋成骑虎势奴酋富弭辽人久为所川我师未出
彼防已预此未可虚声喝我奈何以极疲之兵极匮之饷
为北关守老女道婿且北酋为授守二千馀里之边东奴
为我守九百馀里之边东奴心失又增辽阳九百馀里之
边患是为无策御史董定策渭涛误中通官藉大成之魔
以质子为奴所轻聊以解嘲廷议多右声救者已而奴儿
哈赤复垦前罢耕地开原参议薛国用力主驱逐会巡抚
都御史郭光复新莅在蓟门援兵及问金至者道相望奴
闻震恐都御史廉知通夷佟养性贳其重罪令徉入奴反
闲遣备御萧伯芝申以文吿五月随统标兵赴辽阳巡阅
示虚声奴儿哈赤遂遵谕退地定界始猛骨孛罗遗南关
边外四堡曰三岔曰抚安曰柴河曰靖安及奴儿哈赤争
垦执三盆抚安为旧种止结退柴河靖安子秋获至是参
议薛国用备香南关界土王台存且自威远至三盆堡后
猛酋时三盆入子奴以抚安堡为界及猛酋故并归建州
奴结已属含糊且察两关地素饶沃而建州高下不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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涝 薄收顷生尚日繁引必室卖关中给揭尔我朝奴正
在此奴虽强而粮不线势不得不奉给清抚之䌦我以清
抚制奴之命而开原亦可安枕今日强界诗无枚梧结局
因与钖岭游击梁汝贵等查勘将前四堡及白家断松子
二堡共立碑六白家松子二堡临边向系高山未垦故也
都御史执曰白家冲非京题幷抚按非奉 旨驱廷地且
私立无以服夷行暂撤国用抗议抚安要害咫尺铁岭断
不宜失会御史翟凤翀巡清河语夷使照界铸碑姑给柴
河秋获遂将六堡俱退大书番字碑阴皇明年永不敢宪
种七月部夷盗熳阳马奴儿哈赤即戮碑下示恭敬是岁
贡夷减至十六人盖奴酋多欲好名类此都御史疏报退
地请将抚顺备御改游击与清河游击分统兵各千人奴
酋一攻北关即会辽阳出捣镇北堡距北关六十里以清
河备御移驻原委废将罗拱极撤回以马时楠专住木堡
练习火器御史翟凤翀叩疏称奴所最贪清抚之市血所
最畏清抚两处之捣巢部覆从其议〈建和夷考〉
乙卯〈万历四十三年〉
五月初四日蓦有男子闯入东宫以挺掊仆守门内侍一
人韩本用等呼集执之
皇太子亲奏送部鞫审是犯姓张名差宿有风癫疾者廿
八日亭午
圣驾幸慈宁宫不传卤簿不设通赞令中贵四出急传百
官以次进令内侍引至
圣母灵次一拜三叩头时
圣上西向礼毕
上即倚左门柱设低坐身俯白石栏楯百官伏
御前叩头毕
上连呼曰上前来上前来各官稍膝而前去
御前不数武耳
上练冠练袍
圣容睟穆 御音清亮朗如洪钟知为万寿无疆庆也
皇太子冠翼善玄冠素袍侍
御座右龙表凤姿清标玉莹震器之祥奕叶辉映三
皇孙雁行立左阶下岐㠜日角不啻玉树亭亭临风容与
周家继述之美聚于庭墀几席之闲猗欤盛哉群臣跽候
圣上即宣谕曰朕自
--
圣母升遐今春以来足膝无力然遇节次朔望 必身
到慈宁宫
圣母座前行礼不敢懈怠昨夏有风癫张差突入东宫伤
人此是异事与朕何与外庭有许多闲说你每谁无父子
乃欲离闲我父子耶适见刑部中赵会祯问的招情止将
本内有名人犯张差庞保刘成即时凌迟处死其馀不许
波及无辜一人以伤天和以惊
圣母神位目自正月至今半年不雨岂可又妄杀召衅寻
执
东宫手示群臣曰此儿极孝我极爱惜他时御史刘光复
伏于众中忠爱激切喜极扬言曰
陛下极慈爱 太子极仁孝因班稍后声高而
圣上闻之不甚悉误以为别有所争执屡
目摄之且顾左右近侍曰彼所言谓何道长仍以前说对
圣怒彻于色
龙颜勃改数而责之连呼缇骑何在者三无有应者
令中涓拏下彼承 旨者见
上震怒群簇之甚有挺杖交下者
圣上意戒无乱殴但押令朝房待 旨怒稍夷又以手约
皇太子体曰彼从六尺孤养至今成丈夫矣我有别意何
不于此时更置至今长成又何疑耶其弟 福王且已之
国即有他举亦须你文武百官草诏差官去取来彼能插
趐飞至乎膝下左列三 孙现在复呼三 孙至
御前举示众曰俱会见否阁臣因请
东宫出讲复
应稍待禫后昨 瑞王婚迟原无别意不过以
圣母之服不便且
圣母临终嘱我册立
皇孙我说少俟之众官欣应时刑部臣张问达以法司臣
王士昌见署大理寺篆亦跽在后复至前诵本内五犯名
字
上云止照本内名数不许乱扯又问近侍曰彼为何官傍
以法司名字对又顾问
皇太子你有何话一同说来
太子云似此风癫之人决了便罢不许株连又曰我父子
何等亲爱外庭有许多议论尔辈为不忠之臣我为不孝
之子深为可恨
皇上又述 东宫语又连声重申之群臣跽听未起
上屡顾阍者日但有续到官员一个放一个进不许拦阻
以故零星突至跽拜错乱
--
圣上不之较也时后来跽班者稍居后与
帝坐不相对
圣上又持
皇太子而稍从后问曰你们都见了未众俯伏谢
圣上徐谓内侍曰好送他们出去
呜呼
上久以尧舜之圣统寰宇垂五十年谧如安澜业已驾古
轶今矣今兹
皇天眷行二百馀年希有之事举三十馀年旷缺之典开
诚如膝不啻家人父子然群臣等因思乎
召见饫闻
天语惟内阁辅臣始与其盛常朝临御偶睹
圣容然帘陛严隔惧愆于仪未有咫尺
天顺盈耳罄咳移时历晷尽去苛礼且
圣子 神孙聚于一堂如今日之都兪盛美者也臣等草
茅贱士真可谓不世遭逢矣臣闻达士昌以职守所关惧
上有顾闻故班稍越而前且聚精倾听闻之极真然
皇言如纶何取文饰故不敢增减一字直述便拟以俟修
起居注者采择为熙朝盛举万世美谈云〈臣张问达王士昌同纪〉
北关酋白羊骨竟以老女许婚煖兔子蟒谷儿大且执建
月夷六人开原遣谕不听七月遂成婚奴儿哈赤发兵三
千屯南关氛甚恶御史王雅量疏称向救北关恐藩篱一
撤奴酋与煖兔合而辽不支今奴煖争婚势不骤令而北
关依强援于煖兔适为 中国利请设防辽阳以东按甲
不动以观奴酋进止奴或不听宣谕我督上关阴约煖兔
从南关入大兵从清抚顺分道而东兼以东山之民张牙
露瓜思甘心奴利其貂参顺呼响应金自角之朝鲜我兵
犄之奴亡可翘足待已而奴儿哈赤罢构北关获全〈嘉庆考〉
戚继光镇蓟所驻三屯置庳隘稍拓之幷及文武庙梵
宫道院南山有碧霞景忠诸坛望之缥缈若在云端有
香钱簿取佐军资公不入一钱皆以饬材其有东湖因
濠为险导以资灌漑护以柳堤有鱼虾菱茭之利荷亭
采蠲可供游赏忌者蜚语上曰赛西河章下抚按会勘
上言诸所征缮士不吿劳为太平雅观即贡夷亦徘徊
啧啧可以示远事乃得释嗟乎为大帅者修边成功暇
逸不得动一木一土至形论列亦太苛矣戚未几亦调
广西坐党张江陵无有录其功者后凡二十馀年至乙
卯乃得恤典天启元年边事大败叶少师题请赐谥以
励边将得谥〈出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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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万历四十四年〉
正月大雪无锡有红黄黑三色城中瓦屋大小人家俱有
巨人迹
二月清明后六日杭州等处下雪珠溅入蓬窗甚巨鹢首
顷刻可掬〈出小品〉
会试主考官礼部尚书东阁学士吴道南礼部尚书掌詹
事府刘楚先取中三百五十名
放榜后第一名第六名以弊发除名先是乙卯年南场
中有鱼见于圊鱼水族水至洁而污秽至此又见于场
中此文明失位之象二人俱吴江人吴为水国遂应其
兆故吴人为之谣曰丙辰会录断么绝六第六名最有
才名士林嗟之〈出小品〉
三月廷试赐进士钱士升贺逢圣林焊等及第出身有差
五月东涌侦倭福建巡抚黄承玄遣义民董伯起同李进
叶贵傅盛等出海探倭十六馆头开洋经竿塘横山十八
至东涌一路兵船躱各澚皆不见遂上东涌山四望止倭
船一泊山后南风澚一泊布袋澚二澚相连蓬樯俱卸但
掠定海白艕船藏南碴隐处伯起即将海道朱票埋藏山
上幷拗天妃庙判官手为说忽见南碴船张帆来众欲走
李进曰勿走走则锐打立尽顷刻倭至通事同倭过船搜
检问何船众以讨海船对通事问有兵船否应云无有通
事目伯起等曰汝但说有他以五十金雇我来我欲去他
不肯说有兵船他方去也汝但开口我为汝说又令取水
彼首军忽过船细视伯起相其手又视叶贵三人遍相之
即摇首汝不是讨海的老实说不则杀汝以刀临胫者数
次伯起知不免乃大声曰我等实是军门海道差来的闻
汝造船三百我这里已备战舰五百汝来则战汝若是好
船久泊此处何为今日杀不杀也繇汝杀我兵船即至矣
于是群倭齐拍手喃喃且吐舌通事曰他琅砂矶国王差
往离龙风既不便归恐得罪欲将你首军一人去回报免
罪决不害汝即问谁是者宽或者伯起击军者业国老劣
之称遂呼伯起过船伯起奋跃过曰我今𢬵命报 国矣
即索利中千倭得之又索衣首军以番辰予之不受从叶
贵等借衫周与倭首军陪伯起食饭遂带所掠船倂差船
送出台山伯起请放各船归倭船大可丈入内有马四匹
铜铁满舱皮箱甚多叫我人去看说汝国人往我处每年
有三四十船我俱礼待你中国人见我们来便要杀说彼
国便坦易说中国即绉眉倭亦能写字以笔与伯起写伯
起不写倭即写日本人无情伯起取其笔写日本人有情
倭又采却有字仍写无字倭与吾人亦无异但喜弄刀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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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作铳眇视而声之无刻不然明年伯起以计给之送
归拔以为海口禆将〈纪录汇给〉
伯起一义民也以身救众以智全生于患难存亡之际
固了然有以自命者使用酬其志又何变之不可定险
之不可出耶
六月清河兵私出松山采木为奴酋部落杀掠御史王雅
量参游击冯有功戴罪以需后效〈邸报〉
禳蝗
丹阳有蝗从西北来蔽天翳日民争刲羊豖祷神有蒲
大王者尤号灵异凡祷之家止啮竹树茭芦不及五谷
有一朱姓者牲酝悉具见蝗已道遂寝须臾蝗复返集
朱田凡七亩尽啮而去邻苗不损一颖相传有怪书投
其神曰借道不借粮亦可异也〈出小品〉
丁巳〈万历四十五年〉
正月礼部遵五年议谥例䟽请应得谥诸臣雍泰毕锵赵
参鲁王之诰张佳胤余懋学马理曹端李梦阳贺钦朱冠
谭大初段民魏学曾朱鸿谟魏时亮庞尚鹏陈茂烈姜洪
黄巩汪宗礽林彩杨起元汪治杨慎裴应章李中盛纳曾
朝节黄凤姜廷颐何源陶望龄刘一儒传新德沈节甫周
怡梅㫤王宗沐张允济李棠董尧封冯应京敖文祯共四
十四人汇请候 旨敕下翰林院撰拟谥号
太常寺卿林学曾等公䟽请释累臣刘光复
兵科给事赵兴邦参论陕西虏事䟽曰看得套虏乞款边
臣许之仍议带补前经革去七年市赏约以新旧互市一
岁两开七年补完窃惟一年两市金缯之费以八万计七
年之闲所费几六十万取此六十万金钱每年以二十万
为刍饷之费则士饱马肥即以长驱虏廷可也何至恣犬
羊之求填谿壑之欲示我以弱至此乎
贵州苗仲肆虐黔中生灵𡍼炭极矣抚臣张鹤鸣集兵分
道剿之初攻蒙冒蒙兵贼巢副摠兵陈寅自埧阳由罗勇
进都司李上林由改窑进旗鼓官刘范和督安兵由摆疆
进指挥黄运清等由定番进千户李琼督蒙兵由翁贵进
瓮安知县袁大化督伍司等兵由鼠场关进分击箐囤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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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花鸭孔摆革蒙等寨斩馘一百二十六级续攻宗角生
烈翁忙者贡贼巢陈寅兵由天台进李上林黄运清及伍
司兵由焦山进或札大雷或札埧下或札阳城囤或札者
贡分击囤箐婆把大山谷精谷隆交马打狼羊容铜笋等
寨斩馘一百六十六级前后俘获夷属牛马甚众其馀险
劲贼寨如大箐囤俱未克芦山木瓜大华麻响四司程番
等十二司尚多贼巢未及扫荡为力尤难巡按杨鹤上䟽
曰臣奉命入黔急勘进剿夷贼情形大约贼众我寡东征
西窜未易收拾今贼种浩繁与军民错壤而居加以丛山
深箐鸟道羊肠绵亘数百里贼守险甚易我仰攻甚难召
募新兵皆四方亡命驱市人而使之战一难也汉兵不足
势不得不用土兵兵素无纪律不听节制甚者委而去之
二难也提兵满万无一 坛三难也重赏之下必有
勇夫捉衿见肘不戴 一钱四难也我合则贼分我分
则贼又合终不能张弥天之纲设四面之罗五难也今日
之事剿之不能尽剿势必用抚抚之未可遽抚必困守以
俟其敝而后抚可坚也总之患于无饷有饷则饱待饥逸
待劳其权在我剿可也抚可也无饷则彼饱我饥彼逸我
劳其权在彼剿之不能剿也抚亦不成其为抚也黔中自
平播之后用兵仲贼者凡三万历三十三年有老王山波
罗清水箐大小平伐之役三十六年有定番翁忙者贡之
役四十一年有新添平伐之役数年之闲叛逆再四今岂
复容如往日者草草结局已耶然臣反复筹之日下成功
固难将来善后尤难臣之愚计伏乞 亟发帑金四万以
二万为困守之需以二万为善后之用增兵增饷不为无
米之炊此万全制胜之长策也〈奏记〉
二月礼部请 皇太子讲学 皇长孙出阁就传
三月初八日吏部奉 诏考察京官计典例于正月举行
迟至此亦变局也
直𨽾巡按毛堪䟽请近畿蝗旱甚惨恳 恩免税以修实
政以召天和
礼部题请铸 福王第一子由崧赐封德昌王印信
五月 册封各藩
六月皇亲郑养性乞袭父职得左都督侯驸马子昌国比
例乞 恩得都指挥使兵部署印侍郎崔景荣奏戚畹恩
施不宜太滥乞遵 祖制收回 成命昭大公全 国体
应天等处大蝗巡抚王应麟奏请勘赈
正阳门箭楼成
七月初六日京师怪风○山西大旱山东旱蝗
大学士吴道南丁忧回籍
--
大学士方从哲䟽为阁务烦重势难独任请𥳑新辅以隆
政本
八月颜子六十代孙五经博士颜伯廉等庆贺
圣寿至京
圣谕兵部近来虏情变动备御宜周秋防事宜便行与督
抚等官严督将吏著实用心料理务保万全有功优叙失
事的从重参处
宣府天鸣地震〈已上俱邸报〉
浙江嘉兴秀水二县里老沈科章䟽为田赋原平奸民酿
乱奉
圣旨该部院知道户科抄参云看得嘉秀里老不远数千
里昧死陈言盖为三县田粮影射不明者三十馀年嘉善
之民鼓噪公庭故嘉秀之民因而叩阍辨诉耳夫田粮即
有推有收而隔县无过割之法在嘉善之积书有无增割
册籍在嘉秀之豪僧有无播㺯通同不可不穷诘弊情各
置之法大约田在嘉善者似宜粮归嘉善田在嘉秀者似
宜粮归嘉秀若云两地有田相抵窃恐田在嘉秀之三千
馀亩视田在嘉善之三万三千馀亩其数多寡不敌甚明
也若云三县始合而后分册籍相仍经界难正夫合之日
经界自混而为一分之后经界宜晣而为两纵令差错于
初分正应厘革于今日岂可因仍册籍之混淆而不剖晰
疆界之分明乎为子民者宜静听处分若拥众哗然哓哓
迫挟则当急惩也〈䟽抄〉
九月湖广承天等处夏旱秋水蝗蝻蔽天三灾叠至万姓
倒悬各官请赈以重 邸业
诏停刑
山东星陨天鸣地裂龙斗
江西大水
直𨽾巡视屯田御史奏报屯田灾异洊加恳乞轸恤改折
以抚穷军
十月 命鼎渭准封代藩世子先是鼎渭生于隆庆五年
鼎莎生于万历十三年虽俱庶出而长幼之序判然矣因
代王溺爱鼎莎谋黜鼎渭捏辞以请时部寺通政司宗人
府各䟽斥其谬经年不结至是始奉 旨定夺
十一月二十日 皇太子第三子薨
潞𥳑王妃李氏恳请 天恩特准袭封以重孤藩时世子
年已九岁 赐名常䟽极哀切
虏犯喜峯等处巡按薛贞劾参将郭珍选李家峪守备魏
允高降罚有差
隆德殿灾
--
纂修玉牒成加效劳诸臣候拱宸等
漳州大水
延禧宫灾〈巴上俱邸报〉
十二月大学士方从哲䟽曰窃见数月以来 朝廷之上
政事日壅章奏日积外廷之仰望益切而批发益迟诸臣
之陈奏徒烦而允行无日臣内循职业外惕人言忧心如
焚莫知所以为计因念我
皇上英明天纵太阿独持事无大小无一不出亲裁无一
不由宸断臣等诚不胜钦服惟是事体重大者
皇上既以为重而慎之其无甚紧要者又以为轻而忽之
臣等恳祈迫切者
皇上既因其急而故缓之其稍可从容者又因其缓而故
置之卒之重者不行轻者亦不得行急之无用缓之益无
所用徒见臣等日日祈请日日烦渎而于天下国家事曾
有分毫之济否乎夫总揽美名也独断盛节也臣等岂不
为
皇上愿之但使吏部催一官而
皇上即赐点用其谁不感
皇上之恩诸司奏一事而
皇上即赐允行其谁不服
皇上之断如是则威福惟辟权不下移主势自尊人心自
服臣下方且自幸其职之得举言之得行方将顺奉承之
不暇何乐有言惟
皇上不肯即用不肯即行而后诸司不得不循职以催臣
等亦不得不补牍以请至于催之多而请之烦也
皇上又且以为此烦聒也此激扰也甚且以为市恩沽名
也于是持之愈坚拒之愈力诸事悉从寝阁诸䟽一槪留
中夫其所催请者诸臣之事乎抑 朝廷之事乎催之而
不报请之而不从其所误者诸臣之事乎抑 朝廷之事
乎始以因循之意隳明作之功继以疑二之心滋丛挫之
弊相持不已举行无期毕竟朝政何时䟽通人心何时愉
快而臣等尸位之罪何时可以少懈也臣等经年累月请
点大僚请补科道请起废臣近日又请用都御史请用兵
科河南道请点巡按各差连篇累牍臣等亦自厌其烦琐
矣而一言不效一事未行溺职旷官惭愧欲死今亦不敢
一一条陈以渎 天听特举用人行政本原受病之处请
皇上深思而熟计之倘蒙 特赐省览不胜幸甚
矿贼高二集众千人流劫灵宝县狱库石知县却之已追
获伏法〈邸䟽〉
是年春济南临邑县纪家洼有异火每夜分即出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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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斗色红黄明亮烧烟直上约高二三丈恍惚望之隐
隐似有动跃状寻复坠下散漫无踪遇一二人夜行光
逐人而来其疾如箭近一二丈即止寻复散去先是乙
卯岁出于选城儒生张玄地内未几赤地千里兆庶流
离安丘劫库劫狱泰安齐东杀兵杀官以彼验此良可
畏也〈杂编〉
江南鼠异自五月下旬起千万成群衔尾渡江而南穴
处食苗旱蝗未巳又增一害民困斯极矣
戊午〈万历四十六年〉
四月奴儿哈赤徉令部夷赴抚顺市潜以劲兵踵袭十五
日凌晨突执游击李永芳城遂陷因以汉字传檄清河胁
倂北关巡抚都御史李维翰趋总兵张承胤移师应援二
十一日奴儿哈赤暂退诱我师前以万骑𢌞绕夹攻承胤
及副总兵颇廷相游击梁汝贵死之全军覆没而宰煖各
营方集辽河西岸虎墩传调哃喝粆花亦屯镇静边外虏
东西飚动会 正阳门外河水三里馀赤如溃血京师震
恐
上特起废将李如柏总辽镇兵及征废将杜松屯山海关
刘𬘩柴国柱等赴京调度时杨镐以辽旧抚推兵部侍郎
命以新𠷢往经略 诏总督蓟辽待郎汪可受先出关顺
天抚臣移镇山海保定抚臣移镇易州以便控御皆创例
也辽报不至凡三书夜开原以西虏窥沈懿请救廷议恳
发帑金凑饷百万大兴问罪之师
上谕内帑无措止括十万金佐军兴顷之谍称奴儿哈赤
退舍三十里虏二万馀人沈阳 诏斩奴酋首予千金世
职总督汪可受䟽称夷虏更番疲我征调未集请练土著
人自为守辽产诸生暂停试各倡义旅有功得破格赐科
名幷亟通登莱海运济饷寻 虏儆蓟保抚臣罢移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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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引征倭征播例词兵十万馀需饷三百万而帑金竟不
时发
闰四月奴儿哈赤归汉人张儒绅等赏夷文请和自称建
烟国汗备述恼恨七宗大略以护北关嫁老女及三岔柴
河退垦为辞实藉儒绅等以行闲谋最秘会广宁民妇生
一猴二角四齿开原殷家庄堡桅杆起大御史李征仪谓
辽必以剿之规模为守以空之馀力为剿乃为完算请远
治辽抚臣李维
五月十九日奴 安三岔白家冲三堡经
略杨镐廉程受 山海关得克堡报䟽请
就近征调
上罢维翰令镐兼摄巡抚增设标营游击本兵请发饷二
十万解赴各镇催调宣大山西三镇以四万金征兵万人
延宁甘固四镇以八万金征兵六千
上可其奏 谕总兵杜松刘𬘩等星驰出关幷摘调蓟镇
台兵给冏金六万两市战马以候 命御史陈王庭代杨
一桂按辽○巡抚李维翰失城丧师得革职为民○侦报
奴酋八子每登山密谋兵至如风雨建州马夏月喜啖河
旁柳叶兼与宰煖合众近十万北关惴惴不免朝鲜已谐
泰晋且督匠造船马龙江李 芳亦降奴缔奴 命借太
工马价各五千万计济远饷未之西虏乃蛮炒花等进祸
长勇堡
七月 赐死事总兵张承胤谥加祭三坛子立祠名旌忠
时奴儿哈赤从鸦鹘关入二十二日晨围清河参将邹储
贤拒守援辽游击张斾诣战不从贼冒板控墙自寅至未
堕东北角因积尸上城斾战死储贤遥见叛人李永芳招
胁大骂赴敌亦死之而城中拥兵六千四百馀唯束手待
毙为贼杀掠万计自三岔至孤山并遭焚毁唯参将贺世
贤于叆阳边外纵击得级百五十四
上特赐经略杨镐剑一幷 谕箸诸边经略闻儆单骑赴
河东叆阳宽奠众望风遁乃斩千总陈大道等以徇议徙
宽奠子女于辽阳会朝鲜遣议政府右参赞姜弘立等统
万兵请敕从征幷乞硝黄许之加李光荣总兵衔移广宁
〈邸报〉
八月京省主试官顺天庶子赵师圣谕德薛三省应天谕
德郑以伟赞善来宗道浙江编修林欲楫吏科给事中张
延登江西编修成基命工科给事中范济世福建检讨丁
绍轼吏科给事中张孔教湖广编修马之骐刑科给事中
陈伯友河南尚宝司卿熊尚文礼部员外朱彩山东户科
给事中李奇珍户部生事吴甫舆山西吏部主事唐文焕
--
兵部员外陈腾凤陕西吏部主事杨一鹏行人司副刘时
俊四川礼部主事陆完学评事齐琦名广东刑部主事熊
秉鉴工部主事陈应元广西兵部署郎中事谭昌言中书
朱正蒙云南户部主事洪启初工部主事陈如京贵州刑
部员外方尚恂行人陈玄藻时应天浙江江西湖广河南
陕西主考七月二十八日 命下故皆逾期试初场各省
解元顺天王家基应天盛文琳浙江陈山毓江西张斌福
建戴国华湖广陈君宠河南唐时明山东邢泰吉山西胡
舜封陕西李尚霖四川詹胤昌广东朱祚昌广酉蒋佳胤
云南施尧中贵州周成德〈纶音〉○增设辽东巡抚以太常寺
少卿周永春往○又设援辽饷司〈邸报〉
九月总兵麻承恩诏狱以观望失援清河也奴儿哈赤复
从抚顺入总兵李如柏以朔三日驰沈阳遇贼数千骑拒
却之斩级七十六乃蛮寻受款虏渐解散二十五日奴儿
哈赤从抚顺入会安堡杀掠千馀时东方有白气长竟天
其占为彗及蚩尤旗象土兵而星陨地震报相踵
十二月北关夷酋金台失以男得儿革台州剿奴酋一塞
来吿 赐白金二千两丝段二十表里时御史陈王廷按
开原知金台失所最昵夷妇为指挥王世忠姑密遣入北
关说以虎墩兔憨喜且旦夕剿夷受赏艳以千金金酋利
之遂有是捷
是月海州遥见白虹贯日如日并出者三白气直置城上
〈建州夷考〉
--
己未〈万历四十七年〉
正月援辽师征撰云集
上以经略奏报久稽恐师老财匮 谕兵部驰议方略仍
酌赏格颁示大学士方从哲亦移书促师
二月经略杨镐既决策乃以十一日誓师辽阳凡分四路
马将军林率游击麻岩丁碧等从靖安堡出边趋开铁及
都司窦永澄督北关之众攻其北社将军松率都司刘遇
节等从抚顺关出边趋沈阳攻其西李将军如柏率参将
贺世贤李怀忠等从鸦鹘关出边趋清河攻其南刘将军
𬘩率都司祖天定等从晾马佃出边趋宽莫及都司乔一
琦督朝鲜之众攻其东计胜兵可十万而沈阳路最冲以
保定总兵王宣原任总兵赵梦麟并𨽾戏下更令原任总
兵官秉忠驻辽阳总兵李光荣驻广宁誓已枭抚顺阵迯
指挥白云龙殉众期二十一日先后出师
上特蕳山东巡抚李长庚以户部侍郎督辽饷会十八日
夜司天占火星逆行二十日京师风霾昼晦黄尘四塞有
顷赤光射人如血西长安坊楦为折其占四夷来侵
上传谕慰厉东征将士兼饬诸边备然无奈主帅不一师
期先泄使逆酋得预为地矣〈建州夷考〉
揭会试榜福建永春庄际昌第一主试则吏侍史继备礼
侍韩矿
三月廷试赐进士庄际昌孔贞运陈子壮等及第出身有
差三鼎甲庄以会元又为名魁子孔兄弟俱入木天陈为
解元熙昌子年十八称最盛事是时以少年登第者共十
六人蕲州王珙蒲田黄鸣俊韩城刘永祚晋江黄廷师富
顺范矿候官邵捷春安福王振奇孝感杨金通龙溪颜继
祖华亭董象恒晋江曾化龙南海陈子壮息县陈韬晋江
刘鳞长新兴雷跃龙武昌彭祖寿彭丰仪俊朗飘飘乎如
玉树临风京师人称癸丑冯琢州此则彭可为双绝
考选庶吉士二十三人倪启祚丁进施兆昂姚明恭侯恪
张翀吴士元杨梦衮鲁时㫒杨世芳顾锡畴刘宇亮金秉
干朱继祚何吾驺姚希孟许可征姜曰广杨维新陈万言
丁干学雷跃龙胡尚英吏部侍郎史继偕礼部侍郎韩爌
教习之〈邸报〉
杜松越五岭关前抵浑河弃车营赵利半渡贼万馀忽遮
击冲我师为二松血战突围自午至酉力竭师殱焉马将
军林改由三岔出塞翌日方抵二道关遇贼乘胜来攻亦
败绩开原佥事潘宗颜及窦永澄麻岩死之刘将军𬘩独
纵兵马家寨口深八三百馀里克卜馀寨朔四日贼统汉
卒装诱堕重围夹攻宸遂溃𬘩及军锋刘招孙啚并阵殁
--
唯清河一路李如佰以经路令箭投回获全先是誔出师
日五星关于东方松𡸁发牙旗折为二又大清堡军库灾
火器尽毁白气竟天三匝而师多乌合深入虎穴议者预
知为败征云报至举朝气索
谕令总督汪可受移驻山海关以虎墩来机挟赏申饬蓟
昌防御召陕西总督杨应聘甘肃巡抚祁光宗为兵部左
右侍郎起前御史刘国缙以职方主事充赞画前御史熊
廷弼以大理丞驰渡辽宣慰军民兵部尚书黄嘉善率九
卿科道叩 文华门请发 内帑特允给四十万两募战
士廷议颇谓李如柏衰懦不堪登坛是役逗遛独全疑重
诊巧廷抚都御史周永春请都督李如桢代将 诏廷臣
会议给事中李奇珍独谓李氏跋扈如桢以弟代兄出土
人拥戴恐为唐季藩镇之渐
上竟遣如桢往撤如柏候勘 谕经略杨镐戴罪视事趣
宣镇总兵刘孔胤就近出关应援当是时宰煖诸酋并甘
奴贿煖兔方沿河驻牧奴儿哈赤诈令部夷降金台失称
损众万馀叛人李永芳遣奸细探三岔斫联骆阴图金酋
寨顷之奴儿哈赤以零骑窥沈阳河河等堡而金台失以
奴酋男贵英把兔阵破来吿初我师之出朝鲜国王愿亲
畏兵三万合剿已竟舍他将引万众从刘将军先登遇覆
尽殪而北关于朔三月方以二千众赴三岔北关三帅已
滔御史陈王庭请奖恤朝鲜 谕以一旅屯沿江塞奴酋
攻宽奠镇江路幷敕北关连屯开原俟奴犯开铁即双老
寨无为所绐大学士方从哲䟽籍辽民为兵幷捐俸济饷
御史杨鹤因上遣中使荐阵亡将士请恤故帅刘𬘩家属
及塑死事诸臣庙食京师以倡忠义
四月奴酋纵掠铁岭柴河抚安等堡望后宣武门外向闸
至东玉河水尽赤 正阳门尤甚协理戎政尚书薛三才
总督析城伯赵世新相继歾人人自危虎熟兔憨拥众数
万临庶宁边旋去宣镇营兵鼓噪不赴调 诏逮治总兵
刘孔胤 赐敕褒恤朝鲜幷令经略宣谕北关顷之河东
谍称奴酋部夷可万馀于抚顺关外筑城修寨幷添清河
路𡊢壕
五月二十九日奴酋深入抚顺更以偏师䟢铁岭抚安堡
而新帅李如桢方与经略总督争抗熊廷弼以新推胥后
命盖自败书初闻中外仓皇匝月尔后举朝转弛
上亦稍复寝格矣朝鲜方咨报奴酋移书声吓僣号后金
国汗建元天命指中国为南朝黄衣称朕意甚恣
六月十五夜奴儿哈赤拥数万骑从静安堡入乘虚直薄
开原总兵马林等方引众出防且倚宰煖新盟孤城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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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虏适市庆云堡亭结聚亭子河十九日以三菓众围镇
西堡沈铁奔溃
上乃超擢熊廷弼佥都御史兼兵部侍郎代杨镐经略幷
从本兵议遣司属招兵陕浙河南山东廷弼䟽请决策恢
复开原
上赐剑令刻期从事起泰宁侯陈良弼总督京营召南兵
部尚书黄克缵协理戎政廷弼单骑就道司业张鼐䟽请
京营𥳑选锋三千壮其行竟不及从改差御史张铨按辽
而大司马及职方且以入言引疾也时辽阳获奸细数辈
或谓门原设攻时北关先期密报及寇至出兵二千来援
而开原已适宜 赐敕抚慰且北关与虎酋新缔婚可籍
联属奴酋奸细在两河甚夥可即用为闲而司农以军饷
无措且开款令郡邑捐𦔳有议唒之
十月粆花攻克十方寺堡奴儿哈赤声窥铁岭
上允省税暂充辽饷左赞善徐光启愿使朝鲜宣 谕应
援有 旨留用遣给事中姚宗文查阅援辽兵马二十五
日奴儿哈赤从三岔堡入攻铁岭从寅及辰城陷益自开
原既克沈铁逃窜一空奴酋最二闲谍所在内应而我侦
备甚竦闻敌胆落开原一带坚城应时立破良可叹也经
略熊廷弼时携兵八百甫抵广宁闻西虏自镇西堡合侵
势甚急会二十八日我师御之熊字儿屯以捷
八月二日廷弼受代翌日入逢阳斩阵迸游击刘遇节等
设坛躬祭抚清开铁死事军民且谕北关必复意
上度新经略已受事十三日遣缇骑逮治杨镐御史陈王
庭䟽料总兵李如桢谓宰赛因奴酋陷铁岭引兵争斗破
执如桢竟袭西虏饯级为首功经略熊廷弼亦摘如桢十
不堪谓贼陷开原淫酗㧢载不能遮击陷铁岭与西虏争
杀不能乘其敝更虚报西虏三万合营致辽潘惊窜愿急
调李惙信代将北关且报奴酋计揭辽阳尽戮朝鲜降卒
防内变二十一日奴儿哈赤徉级我师拥众数万骑直抵
金台失守自寅讫午旋陷随攻白羊骨寨应时火发北关
相继沦覆矣其后给事姚宗文奉 命阅辽因访金白部
落颇闻白羊骨有弟卜儿汉金台失有男得力革羁奴酋
寨而得力革二女长速不他娶虏酋脑毛大孙桑河儿寨
次中粮儿娶虎垫兔憨会虎酋挟赏乃属按察使袁应泰
遣谍虏营幷授画副总兵姜弼传谕脑毛大及憨同仇特
给二女四千金示优恤以縻其意科臣幷请为金白立庙
而前所遣指挥王世忠即南关裔时𨽾广宁为加衔游击
请陞实职风示四夷
论曰按海西南关王台最忠愿惜子孙无良以碑墙引
--
寇自铁二奴北关怨毒日 快心于王台子若惟白视
屠割而奴酋袖手待其毙甚矣海西之禺奴酋之点也人
为肉而我覆为俎几是哉原海西密迩开铁为我属夷与
东西二夷牙错势能离其合近岁拯北关以藩辽称制奴
亠策而竟剪焉胥覆为开铁续谁职厉阶一蹶不振悲夫
上闻报 命李怀信刻期赴辽会经略获奸细贾朝辅悉
贼攻北关及辽沈本谋奴儿哈赤连破开铁则兵盖强生
擒宰赛钤制煖免粆花数十营不敢动取北关如拉朽视
辽沈直几上肉耳
上以迹数吿急超濯赞善徐先启以少詹事兼河南道御
史专练京兵予总督汪可受回籍经略熊廷弼䟽称辽沈
阳空城难守不如还守辽阳厚集兵力
上谕酌量缓急务保孤城遏其深入巡抚周永春以奴酋
挟宰赛为质且连煖兔诸营持谕帖激粆花虎憨啖以利
及鼓舞朝鲜优恤将士䟽请帑金二百万
亠允部议释罪弁郭有光刘孔胤麻丞恩各纳马赎罪往
援辽初请边将领多扣空月饷自肥辽左为甚经略特斩
游击陈伦以殉因决策守辽阳桃壕筑叵借水为防巡抚
周永春请添兵镇江守朝鲜贡道佐声拔而少詹事徐光
启以事多肘掣䟽请
上裁不报
十月二日雷震广宁谍称奴酋方遣奸细诡女装谋焚海
州粮草约日截运饷会辽左大雪多冻饥经略檄总兵柴
国柱等屯虎皮驿各路联络扼腕冲以粮匮请撤回辽阳
望食计是役调兵十八万岁增饷可三百二十四万金而
羡即陆道车馀三万七千辆用牛七万四千头费颇不赀
十一月奴儿哈赤拥众入龙潭口且往闲铁驮运窖粟二
十一日巳刻日生晕两耳及黑气二道芒色甚异司天失
占而谍称奴酋筑城抚顺边外方令黄把兔等谋入犯朝
鲜亦报奴酋坚守牛毛寨万遮岭广造攻具结连蒙古煖
炒虎垫诸酋东西分抢已又声犯宽奠镇江吿急〈俱建州夷考〉
--
庚申〈万历四十八年〉
正月辽镇新兵全伍脱迯奴儿哈赤多遣奸细潜伺内境
市夷数报伯要儿粆花等与奴酋歃血约虏从三岔河迤
东截漕船奴酋从清抚犯辽阳游骑往来抚顺闲
三月十七日辽阳火药局忽被焚阃城惊扰本兵得报张
皇分布京师防守会二十一日暴风扬沙佥谓兵占已而
奴酋竟寂然〈建夷考〉
四月初六日 大行皇后崩
谍称奴酋潜犯海盖且诱摠兵贺世贤往援急坆辽阳粆
花诈称奴酋死以懈我师运铠甲赴辽河
上以巡抚何永春䟽请添兵广宁已又谍称奴酋紏伯禹
儿反青等营入犯及收江夷为用窥海道经略以兵九稍
集主守沈阳渐逼贼巢奴儿哈赤未敢深入徉诱虏睨河
西徐图乘敝释宰赛往会兵遣酋子同叛人李永芳时引
轻骑出没至发伪榜招降诟侮无状 诏令改赞画为监
五月 召见辅臣方从哲于卧榻 谕以校十已有票旨
东事在克 大寮科道稍俟闲即检发
上深居三十馀年一朝举此真旷典也
御史倪应春䟽曰窃惟我
皇上静摄深居称朕闲不闻声 御朝 召对之请群臣
亦既舌敝颖秃矣而 兪旨杳然日者
圣躬违和辅臣方从哲忽蒙 召见之宠噫当是时不召
勋臣不召戚臣不召卿贰大小臣工而汲汲惓惓惟辅臣
是笃挚者岂非以股肱心膂平日所眷注者惟此一个臣
呼吸缓急今日所托重者亦惟此一个臣乎意辅臣仰对
天颜俯盟幽独眷怀时事凡可积诚以感动之尽力以扶
持之涕泣以开导之者宜无所不至而咫尺 龙光寥寥
数语俄而入俄而出如枚卜铨印大寮考选发帑诸事十
不得一以致 圣心愈厌 宫府转暌旬日之闲不闻田
一人行一政下一章奏朱明烜赫之候仍为隆冬凄惨之
景有识者益不胜杞忧焉总由遇巷纳牖之术素未得于
揣摩仓卒应对之闲又未中其肯綮觌面失之千里 宫
门隔若九阍岂不虚此良遘哉〈䟽草〉
六月十二日 乘经略阅边离辽阳以万骑由抚
顺关万骑由东州堡入深至浑河总兵贺世贤柴国柱设
防沈阳却之
上特发冏金三十万两关陕永保援兵踵遁严檄招抚
阁臣方从哲䟽曰昨蒙
皇上允补薛国用胡加栋令刻期赴任其开原监军二道
--
幷令该部速催仰见
皇上留心边事如此其切也惟是吏部无人谁为推补若
明知有当补之官而不 允用补官之人与欲其入而闭
之门者何异哉
兵部䟽为夷氛正炽防御宜严奉
圣旨云 大举深入迫近沈阳深为可虑著各摠兵官
督率将士极力拒堵彼此策应务挫狂锋有观望退缩致
误军机的据法处治〈俱邸报〉
七月初九日
圣谕内阁前皇太子来大行皇后几筵前祭礼因朝见朕
问安朕面谕皇太子才人王氏薨逝已久坟园未建我心
未尝顷刻忘之欲行另择恐延岁月可就附葬于郭妃坟
园之侧汝意如何皇太子回奏才人诞育元孙父皇所谕
附葬妃坟之侧极为便益朕见皇太子纯诚孝敬朕心嘉
悦卿可传示该部遵行特谕卿知
十四日
圣谕礼部朕中宫皇后作配朕躬赞襄内治四十馀年仁
敬孝慈始终一德芳声令范中外著闻忽以疾崩逝宜有
徽称以诏来世朕遵旧典与博采群议兹以天地宗庙社
稷遣官持节发册谥为孝端皇后稽行循实朕不敢私尔
部便抄行天下王府及内外大小衙门知会故谕〈邸报〉
练军少詹事徐光启复奏略云臣练兵巡历已周谨陈事
势兵情乞 敕该部酌议以重防御职至通州昌平二处
所辖三营兵七千五百人核其年貌程其勇力俱无上等
略能荷戈者不过二千幷可充厮养者不过四千其真堪
教练成为精锐者不过一二百人而已既验阅三营火铳
器械督营官分率训习技艺更委透晓阵法诸将教营军
演操方圆曲直冲五法此臣𥳑练之大略也总之征调之
人习于兵革召募之人有志向往两者练习犹易佥派之
兵类多老弱悉应退回抵绿始事之初人无固志恐效尤
者众未敢遽遣以待稍稍安妥然后明言不意至今乃有
天段未安全须处置者盖凡征调来者向入尺籍加以拊
循便无携志召募来者既受安家更给厚饷即教习调遣
久暂远近惟上所命只闻散之之难未闻留之之难也今
独异是职初𥳑选将毕见有陕西河南兵吿乞移文速发
赡家银两者迨后日多一日叩其因由皆言应役之初所
奉批照谕示许以赴守京城并不援辽又以二年限满即
另报更替一年之外仍再加赡家月粮银六两职闻之不
觉喟然而叹以为练习此兵虽费尽心力其人不可得而
有也其力不可得而用也盖一有更番之约即人人日日
--
只眄瓜明之至亦隐力藏功惟恐不在下下之科纵使督
责训练既有成绩而及期代去职等两年劳绩尽付东流
矣即欲强之使留乃诸人实有父母妻子日今月粮六斗
银六钱仅足糊口无暇及于内顾每年赡家银六两必不
可少而此银又将取给于加编新饷就而计之每人每月
共用银一两二钱米六斗用此月饷即于近京地方召募
丁壮自足练习且亦可久何必使戍者怨恩居者纯俪教
习之难如登山留止之难如搏沙而上又负不信之名平
三营尽多老弱且皆不乐其处而无长居之心若许之更
番则来代者既须例给安家银两又须通新教习子费更
多于事无益若不许更番则第三年以后赡家银两岁不
可少而其人愁怨愈深转聚愈难若云昔年所许正是诱
之使来自此以后可将更替赡家二议径自寝关置之不
理月饷六钱米六斗给其衣食又分以赡家而能使之安
心练习奋勇敌忾此则情理之所必无非职所敢任也伏
乞
皇上即 敕本部将职奏陈事理酌量人情所宜财用所
出从长计议务令力可为继情可为安势可为久或有朱
要不嫌改弦易辙以求至当职摄官承乏庶得借手以报
上命矣
圣谕内阁朕嗣
祖宗大统历今四十八年久因国事焦劳以致脾疾遽不
能起有负 先王付托惟皇太子青宫有年实赖卿与司
礼监协心辅佐遵守
祖宗保固皇图卿功在社稷万世不泯
二十一日酉时
帝崩司礼监传
皇太子令旨你们会同内阁查旧规报计于各宗室其合
行丧礼著礼部会同翰林院计议从优具仪注来舜又
旨免命妇哭临幷祭
又传
皇太子令旨说与督理通湾等处税监张烨马堂胡宾潘
相丘乘云知道先年开矿抽税为因三殿与两宫未建帑
藏空虚权宜采用近因辽东 户部已加派各省
地亩钱粮今将矿税尽行停止张烨等都著撤回原衙门
应用其见征在官税银等银各解进应用该衙门知道
又谕内阁等衙门官员我
父皇大行皇帝宾天你每大小臣工俱受国家厚恩竭忠
报国各要尽心供职毋得怠情悮事特谕
皇太子令旨命兵部京管提督揆官军皇城京城各门严
--
谨守卫
礼部启为查照无据之例亟寝非礼之封以昭 国典以
成 大孝曰令早内阁方从哲传
皇太子殿下令旨
父皇遗言尔母皇贵妃郑民侍朕有年勤劳茂著著进封
皇后卿可传示礼部查例来行钦此臣捧诵不胜骇愕随
即详考 累朝典故并无此例按例其以配而后者乃敌
体之经其以妃而后者则从子之义故 累朝来岂其无
抱裯之爱而终引去席之嫌者则以例所不载也 皇贵
妃事
先帝有年果其有前例可援亦何俟今日乃不开倡议于
当前而题遗嘱于逝后岂弥留之际神情有不自主者遂
不及致详耶
先帝念 皇贵妃之劳当不在位号之闲
殿下体
先帝之心亦不在尊崇之求且 王皇贵妃诞育
殿下岂非
先帝所留意者乃恩典尚尔有待而欲令不属毛离里者
得子其子母其母恐九原亦不无怨恫也 郑皇贵妃贤
而习于礼处以非礼必非其心之所乐何如曲体其心俾
得相安所为善承
先帝者孝孰大于此乎若 祖宗故典不载而一旦创行
播之天下书之史册传之后䙫将为 盛代典礼之累且
昭
先帝之失言非所以为孝也中庸以善继善述为孝所为
善者正斟酌于义之可否也义可行则以遵命为孝义不
可行则以遵礼为孝臣愿
殿下体武王之孝而为继运之善无徒以遵命为孝也
神宗皇帝遗诏曰朕以冲龄缵承大统君临海内四十八
载于兹享国最长夫复何憾念朕嗣服之初兢兢化理期
无负 先帝付托比绿多病静摄有年 郊庙弗躬朝讲
饰御封章多𣻉僚采半空以矿税繁兴征调四出民生日
促边衅渐开夙夜思维不胜追悔方图改辙嘉与天下维
新而遘疾弥留不复可起盖愆补过允赖后人皇太子聪
明仁孝睿智夙成宜嗣皇帝位且宜修身勤政亲贤纳谏
以永弘图皇长孙宜及时册立进学瑞王惠王桂王各择
善地令早就藩封大小臣工各协恭和衷辅理嗣君保又
王室是皆朕惓惓之至意也内阁辅臣亟为𥳑任贰卿大
察尽行推补两咨考选幷散馆科道官俱令授职建言废
弃及矿税诖误诸臣酌量起用一切榷税幷新增织造绕
--
造等项悉皆停止各衙门见监人犯俱送法司查审应释
放者释放东师缺饷宜多发内帑以𦔳军需阵亡将士速
加恤录丧礼遵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毋禁民闲
音乐嫁娶宗室亲王藩屏为重毋得辄离本国各处摠督
镇边三司官地方攸系不许擅去职守闻丧之日止于本
处哭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府县幷王官俱免进香
诏吿天下咸使闲知
皇太子令旨今日发银一百万两该部各差文武官星夜
解赴九边著彼处各该抚按官酌量犒赏务沾实惠具本
来奏前辽东犒赏幷今九边犒赏二项共与脚价银五千
两沿途支费不得骚扰驿逓其银毋入太仓差官即发不
许延迟悮事特谕
八月初一日
光宗即皇帝位
皇明从信录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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