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文鉴 (四部丛刊本)/卷第一百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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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一百三十七 皇朝文鉴 卷第一百三十八
宋 吕祖谦 编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卷第一百三十九

宋圣文鉴卷第一百三十八

 行状

   程伯淳行状      程  頥

   田明之行状      刘  ⿰𧾷攴

    程伯淳行状     程  颐

曾祖希振皇任尚书虞部员外郎妣高密县君崔

氏祖遹皇赠开府仪同三司吏部尚书妣孝感县

太君张氏长安县太君张氏父珦见任太中大夫

致仕母夀安县君侯氏先生名颢字伯淳姓程氏

其先曰乔伯为周大司马封于程后遂以为氏先

生五世而上居中山之博野高祖赠太子少师讳

羽 太宗朝以辅翊功显赐第于京师居再世曾祖

而下葬河南今为河南人先生生而神气秀爽异

于常儿未能言叔祖母任氏太君抱之行不觉钗

坠后数日方求之先生以手指示随其所指而往

果得钗人皆惊异数岁诵诗书彊记过人十岁能

为诗赋十二三时群居庠序中如老成人见者无

不爱重而户部侍郎彭公思永谢客至学舍一见

异之许妻以女逾冠中进士第调京兆府鄠县主

簿令以其年少未知之民有借其兄宅以居者发

地中藏钱兄之子诉曰父所藏也令曰此无证佐

何以决之先生曰此易辨尔问兄之子曰尔父藏

钱几何时矣曰四十年矣彼借宅居几何时矣曰

二十年矣即遣吏取钱十千视之谓借宅者曰今

官所铸钱不五六年 即遍天下此钱皆尔未藏

前数十年所铸何也其人遂服令大竒之南山僧

舍有石佛岁传其首放光远近男女聚观昼夜杂

处为政者畏其神莫敢禁止先生始至诘其僧曰

吾闻石佛岁现光有诸曰然戒曰俟复现必先白

吾职事不能往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

矣府境水害仓卒兴役诸邑率皆狼狈惟先生所

部饮食苃舍无不安便时盛暑泄利大行死亡甚

众独鄠人无死者先生治役人不劳而事集常谓

人曰吾之董役乃治军法也当路者欲荐之多问

所欲先生曰荐士当以才之所堪不当问所欲再

期以避亲罢再调江宁府上元县主簿田税不均

比他邑尤甚盖近府美田为贵家冨室以厚价薄

其税而买之小民苟一时之利久则不胜其弊先

生为令画法民不知扰而一邑大均其始冨者不便

多为浮论欲摇止其事既而无一人敢不服者后

诸路行均税法邑官不足益以他官经岁历时文

案山积而尚有诉不均者计其力比上元不啻千

百矣会令罢去先生摄邑事上元剧邑诉讼日不

下二百为政者疲于省览奚暇及治道先生处之有

方不阅月民讼遂简江南稻田 赖陂塘以溉盛

夏塘堤大决计非万一作夫不可塞法当言之府

府禀于漕司然后计功调役非月馀不能兴作先生

曰比如是苖槁矣民将何食救民获罪所不辞也

遂发民塞之岁则大熟江宁当水运之冲舟卒病

者则留之为营以处曰小营子岁不下数百人至

者辄死先生察其由盖既留然后请于府给劵乃

得食比有司文具则困于饥已数日矣先生白漕

司给米贮营中至者与之食自是生全者太半措

置于纎微之间而人已受赐如此之比所至多矣

先生常云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

济 仁宗登遐遗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

朝府尹率群官将释服先生进曰三日除服遗诏

所命莫敢违也请尽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

日尔尹怒不从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

释也一府相视无敢除者茅山有龙池其龙如蝪

蜥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龙至中途中使奏一龙

飞空而去自昔严奉以为神物先生尝捕而脯之使

人不惑其始至邑见人持竿道旁以黏飞鸟取其竿

折之教之使勿为及罢官舣舟郊外有数人共语自主

簿折黏竿乡民子弟不敢畜禽鸟不严而令行大率

如此再期就移泽州晋城令泽人淳厚尤服先生教

命民以事至邑者必告之以孝悌忠信入所以事

父兄出所以事长上度郷村远近为保伍使之力役

相助患难相恤而奸伪无所容凡孤茕残废者责之

亲戚乡党使无失所行旅出于其涂者疾病皆有

所养诸乡皆有校暇则亲至召父老而与之语儿

童所读书亲为正句读教者不善则为易置俗始

甚野不知为学先生择子弟之秀者聚而教之去邑

才十馀年而服儒服者盖数百人矣乡民为社会

为立科条旌别善恶使有劝有耻邑几万室三年

之间无彊盗及闘死者秩满代者且至吏夜叩门

称有杀人者先生曰吾邑安有此诚有之必某村

某人也问之果然家人惊异问何以知之曰吾常

疑此人恶少之弗革者也河东财赋窘迫官所科

买岁为民患虽至贱之物至官取之则其价翔踊

多者至数十倍先生常度所需使冨家预储定其

价而出之冨室不失倍息而乡民所费比常岁十

不过二三民税常移近边载往则道远就籴则价

高先生择冨民之可任者预使购粟边郡所费大

省民力用舒县库有杂纳钱数百千常借以补助

民力部使者至则告之曰此钱令自用而不敢私

请一切不问使者屡更无不从者先时民惮差役

役及则互相纠诉乡邻为仇先生尽知民产厚薄

第其先后按籍而命之无有辞者河东义勇农隙

则教以武事然应文备数而已先生至晋城之民

遂为精兵晋俗尚焚尸虽孝子慈孙习以为安先

生教谕禁止民始信之而先生去后郡官有母死

者惮于远致投诸烈火愚俗视俲先生之教遂废

识者恨之先生为令视民如子欲辨事者或不持

牒径至庭下陈其所以先生从容告语谆谆不倦

在邑三年百姓爱之如父母去之日哭声震野用

荐者改著作佐郎寻以御史中丞吕公公著荐授

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 神宗素知先生名

召对之日从容咨访比二三见遂期以大用每将

退必曰频求对来欲常相见尔一日论议甚久日

官报午正先生遽求退庭中中人相谓曰御史不

知上未食耶前后进说甚多大要以正心窒欲求

贤育材为先先生不饰辞辩独以诚意感动人主

神宗尝使推择人材先生所荐者数十人而以父

表弟张载暨弟頥为首所上章䟽子侄不得窥其

稿尝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 神宗俯身拱手曰

当为卿戒之及因论人才曰 陛下柰何轻天下

士 神宗曰朕何敢如是言之至于再三时王荆

公安石日益信用先生每进见必为 神宗陈君

道以至诚仁爱为本未尝及功利 神宗始疑其

迃而礼貌不衰尝极陈治道 神宗曰此尧舜之

事朕何敢当先生愀然曰陛下此言非天下之福

也荆公寖行其说先生意多不合事出必论列数

月之间章数十上尤极论者辅臣不同心小臣与

大计公论不行青苖取息卖祠部牒差提举官多

非其人及不经封駮京东转运司剥民希宠不加

黜责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寖衰等十馀事荆

公与先生虽道不同而尝谓先生忠信先生每与

论事心平气和荆公多为之动而言路好直者必

欲力攻取胜由是与言者为敌矣先生言既不行

恳求外补 神宗犹重其去上章及面请至十数

不许遂阖门待罪 神宗将黜诸言者命执政除

先生监司差权发遣京西路提点刑狱复上章曰

臣言是愿行之如其妄言当赐显责请罪而获迁

刑赏混矣累请得罢既而 神宗手批暴白同列

之罪独于先生无责改差签书镇宁军节度判官

事为守者严刻多忌通判而下莫敢与辨事始意

先生尝任台宪必不尽力职事而又虑其慢已既

而先生事之甚恭虽筦库细务无不尽心事小未

安必与之辨遂无不从者相与甚欢屡平反重狱

得不死者盖前后以十数河清卒于法不他役时

中人程昉为外都水丞怙势蔑视州郡欲尽取诸

埽兵治二股河先生以法拒之昉请于朝命以八

百人与之天方大寒昉肆其虐用众逃而归州官

晨集城门吏报河清兵溃归将入城众官相视畏

昉欲弗纳先生曰此逃死自归弗纳必为乱昉有

言某自当之即亲往开门抚谕约归休三日复役

众欢呼而入具以事上闻得不复遣后昉奏事过

州见先生言甘而气慑既而扬言于众曰澶卒之

溃乃程中允诱之吾必诉于上同列以告先生笑

曰彼方惮我何能尔也果不敢言会曹村埽决时

先生方䕶小吴相去百里州帅刘公涣以事急告

先生一夜驰至帅俟于河桥先生谓帅曰曹村决

京师可虞臣子之分身可塞亦为之请尽以厢卒

见付事或不集公当亲率禁兵以继之帅义烈士

遂以本镇印授先生曰君自用之先生得印不暇

入城省亲径走决堤谕士卒曰朝廷养尔軰正为

缓急尔尔知曹村决则注京城乎吾与尔曹以身

捍之众皆感激自效论者皆以为势不可塞徒劳

人尔先生命善泅者衔细绳以渡决口水方奔注

达者百一卒能引大索以济众两岸并进昼夜不

息数日而合其将合也有大木自中流而下先生

顾谓众曰得彼巨木横流入口则吾事济矣语才

巳木遂横众以为至诚所致其后曹村之下复决

遂久不塞数路困扰大为朝廷忧人以为使先生

在职安有是也郊祀霈恩先生曰吾罪涤矣可以

去矣遂求监局以便亲养得罢归自是丑正者竞

扬避新法之说岁馀得监西京洛河竹木务荐者

言其未尝叙年劳丐迁秩改太常丞 神宗犹念

先生会修三经义尝语执政曰程某可用执政不

对又尝有登对者自洛至问曰程某在彼否连言

佳士其后彗见翼轸间诏求直言先生应诏论朝

政极切还朝执政屡进拟 神宗皆不许既而手

批与府界知县差知扶沟县事先生诣执政复求

监当执政谕以上意不可改也数月右府同荐除

判武学新进者言其新法之初首为异论罢复旧

任先生为治专尚宽厚以教化为先虽若甚迂而

民实风动扶沟素多盗虽乐岁彊盗不减十馀发

先生在官无彊盗者几一年广济蔡河出县境濒

河不逞之民不复治生业专以胁取舟人物为事

岁必焚舟十数以立威先生始至捕得一人使引

其类得数十人不复根治旧恶分地而处之使以

挽舟为业且察为恶者自是邑境无焚舟之患畿

邑田税重朝廷岁常蠲除以为患泽然而良善之

民惮督责而先输逋负获除者皆顽民也先生为约

前料获免者今必如期而足于是惠泽始均司农

建言天下输役钱达戸四等而畿内独止第三请

亦及第四先生力陈不可司农奏其议谓必获罪

而 神宗是之畿邑皆得免先生为政常权糓

不使至甚贵甚贱会大旱麦苖且枯先生教人掘

井以溉一井不过数工而所灌数畒阖境赖焉水

灾民饥先生请发粟贷之邻邑亦请司农怒遣使

阅实使至邻邑而令遽自陈糓且登无贷可也使

至谓先生盍亦自陈先生不肯使者遂言不当贷

先生力言民饥请贷不已遂得糓六千石饥者用

济而司农益怒视贷籍户同等而所贷不等檄县

杖主吏先生言济饥当以口之众寡不当以户之

高下且令实为之非吏罪乃得已内侍都知王中

正巡阅保甲权宠至盛所至凌慢县官诸邑供帐

竞务华鲜以恱奉之主吏以请先生曰吾邑贫安

能效它邑且取于民法所禁也令有故青帐可用

之先生在邑岁馀中正往来境上卒不入邻邑有

𡨚诉府愿得先生决之者前后五六有犯小盗者

先生谓曰汝能改行吾薄汝罪盗叩首愿自新后

数月复穿窬捕吏及门盗告其妻曰我与太丞约

不复为盗今何面目见之耶遂自经官制改除奉

议郎朝廷遣官括牧地民田当没者千顷往往持

累世契劵以自明皆弗用诸邑已定而扶沟民独

不服遂有朝旨攺税作租不复加益及听卖易如

私田民既倦于追呼又得不加赋乃皆服先生以

为不可括地官至谓先生曰民愿服而君不许何

也先生曰民徒知今日不加赋而不知他日增租夺

田则失业无以生矣因为言仁厚之道其人感动

谢曰宁受责不敢违公遂去之他邑不逾月先生

罢去其人复至谓摄令曰程奉议去矣尔复何恃

而敢稽违朝旨督责甚急数日而事集邻邑民犯

盗系县狱而逸既又遇赦先生坐是以特旨罢邑

人知先生且罢诣府及司农丐留者千数去之日

不使人知老稺数百追及境上攀挽号泣遣之不

去以亲老求近乡监局得监汝州酒税 今上嗣

位覃恩改承议郎先生虽小官贤士大夫视其进

退以卜兴衰圣政方新贤德登进先生特为时望

所属召为宗正寺丞未行以疾终元丰八年六月

十五日也享年五十有四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

哀伤为朝廷生民恨惜先生资禀既异而充养有

道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

忠诚贯于金石孝悌通于神明视其色其接物也

如春阳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

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浩乎若沧溟之无际极

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先生行已内主于敬而

行之以恕见善若出诸已不欲弗施于人居广居

而行大道言有物而动有常先生为学自十五六

时闻汝南周茂叔论道遂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

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滥于诸家出入于老释者几

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明于庶物察于人伦

知尽性至命必本于孝悌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

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秦汉而下未

有臻斯理也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

为已任其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

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

今之入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

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伦理穷深

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

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异之说

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虽高才明智胶

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

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先生进将觉斯人

退将明诸书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辨析精微稍

见于世者之所传尔先生之门学者多矣先生之

言平易易知贤愚皆获其益如群饮于河各充其

量先生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

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世之学者

舍近而趍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得

也先生接物辨而不间感而能通教人而人易从

怒人而人不怨贤愚善恶咸得其心狡伪者献其

诚暴慢者致其恭闻风者诚服觌德者心醉虽小

人以趍向之异顾于利害时见排斥退而省其私

未有不以先生为君子也先生为政治恶以宽处

烦而裕当法令繁密之际未尝从众为应文逃责

之事人皆病于拘碍而先生处之绰然众忧以为甚

难而先生为之沛然虽当仓卒不动声色方监司

竞为严急之时其待先生率皆宽厚施设之际有

所赖焉先生所为纲条法度人可效而为也至其

道之而从动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信

则人不可及彭夫人封仁和县君严正有礼奉舅

以孝称善睦其族先一年卒子曰端懿蔡州汝阳

县主簿曰端本治进士业女适假承务郎朱纯之

卜以今年十月乙酉葬于伊川先茔谨书家世行

业及历官行事之大㮣以求志于作者

   田明之行状      刘  跂

曾祖永孚故不仕祖均故不仕考亮故赠左中散

大夫母永嘉县太君王氏本贯河南府姓田氏讳

述古字明之田氏本居密州安丘家世儒者明之

蚤孤游学京师甫冠补太学生事安定胡先生为

弟子勤笃好问先生称之娶尹师鲁族家子河南

县主簿仲甫之女遂徙家河南凡四 以乡荐不

中第叹曰得失命也乃慨然发愤隐居讲诵积二

十馀年不复出 哲宗嗣位搜访遗逸故孙温靖

公因居守西都以明之名闻诏除襄州司法参军

明之曰老矣不任为吏然君命不敢辞乃即其家

廷拜受诏而不出仕孙公守郑又奏以为州教授

特诏从其请居顷之河阳学官以嫌求对易命既

下故王公岩叟时守郑奏谓述古以处士起今新

进后生援例徒非是且无以慰郑学者诏又听终

任未几除太学正改宣德郎充广亲北宅教授秩

满贫不能久留调签书通利军判官事转通直郎

今上登极转奉议郎元符三年十二月六日以疾

终享年七十夫人后五月亦卒子男处仁处讷处

厚处恭处约女嫁进士张安石太庙斋郎温万石

明之为人淳静简易不为表襮𦚾中坦无留阂与

人交倾盖不疑既久益亲及其不合毅然去之莫

能夺于书无不窥惟易中庸论语孟子老子迺其

素所与申重复熟造其深旨馀不甚错意也邵先

生二程先生皆居洛阳明之从之游司马温公居

相邻因徒步造门问经史大义语不及他事范翰

林祖禹以编修资治通鉴日诣温公温公多召明之与

之俱邵程司马公皆重望来者率巨公显人门无

杂賔而明之独以白士羁旅预其间合堂同席相

视莫逆语必殚竭未尝少贬诸公以是敬爱之晚

岁笃好易古今诸儒训诂得失历历别白常称曰

道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言今学者泥章句不知

妙在日用因自为注祁寒盛暑造次颠沛未尝废

卷与賔客言不事剧谈惟论易则亹亹不倦日暮

客欲去而明之谈益胜意益精明 所著书未就

客欲索其书上之朝明之遂不肯出友人张云卿

以累举恩当释褐贫欲毋行明之出钱为助乡人

争之乃得去既去其妻与子俱病妻竟死家无一

钱明之日往䕶视又办䘮事事竟然后归昌王薨

假北宅教授官氏撰次行状以故事遗白金百两

明之曰他人为文而我受其赐无是也使者屡及

门终不受通利并河一夕暴涨守将遽调急夫眀

之争曰曷不视水势今虽涨而平此将杀也吾民

不可徒扰已而果无事当官不苟亦不为已甚居

家廉俭衣不兼食不属裕如也乐道自信以是终

身焉呜呼可谓吉徳君子也夫将以建中靖国元

年某月葬于某所之原晋陵邹浩以明之语谓刘

某曰我无称于时然贤公卿大夫多知我今皆亡

晚乃得二人焉尚何恨独谓吾子与浩耳今其葬

也其能无言邪其许诺居亡何其孤自洛抵汶上

持治命来赴果以文为请某外祖母尹夫人鲁郡

著姓与河南之尹宗族也故于明之有葭莩之好

官于郑又尝同僚盖知之详熟于其来请谨叙次

爵里伐阅及其学行大略以告邹子为之铭庶几

乎明之之意而二人者亦以是自致焉




皇朝文鉴卷第一百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