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文鉴 (四部丛刊本)/卷第八十五
皇朝文鉴 卷第八十五 宋 吕祖谦 编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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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文鉴卷第八十五
序
重修文序 徐 铉
赠麹植弹琴序 柳 开
龙图序 陈 抟
弈棋序 宋 白
御览序 田 锡
留别知己序 向 敏中
柳如京文集序 张 景
送鲁椎赴南海序 穆 修
唐柳先生文集后序 穆 修
景祐卤簿图记序 宋 绶
辅弼名对序 刘 颜
送张损之赴任定武幕职序 刘牧
重修文序 徐 铉
臣徐铉等奉诏校定许慎文十四篇并序目一
篇凡万六百馀字圣人之旨盖云备矣稽夫八卦
既画万象既分则文字为之大辂载籍为之六辔
先王教化所以行于百代及于物之功与造化均
不可忽也虽复五帝之后改易殊体六国之世文
字异形然犹存篆籕之迹不失形类之文及𭧂秦
苛政散隶聿兴便于末俗人竞师法古文既绝讹
伪日滋至汉宣帝时始命诸儒修仓颉之法亦不
能复故光武时马援上䟽论文字之讹谬其言详
矣及和帝时申命贾逵修理旧文于是许慎采史
籕李斯杨雄之书博访通人考之于贾逵作文
解字至安帝十五年始奏上之而隶书行之已久
习之益工加以行草八分纷然间出近以篆籕为
奇怪不复经心至于六籍旧文相承传写多求便
俗渐失本原尔雅所载草木鱼鸟之名肆意増益
不可观矣诸儒传释亦非精究小学之徒莫能矫
正唐大历中李阳冰篆迹殊绝独冠古今自云斯
翁之后直至小生此言为不妄矣于是刊定文
修正笔法学者师慕篆籕中兴然颇排斥许氏自
为臆夫以师心之见破先儒之祖述岂圣人之
意乎今之为字学者亦多从阳冰之新义所谓贵
耳贱目也唐末䘮乱经籍道息𠝹皇宋膺运𠝹二
圣继明人文国典粲然光被兴崇学校登进群才
以为文字者六艺之本固当率由古法乃诏取许慎
文解字精加详校垂宪百代臣等愚陋敢竭所
闻盖篆书堙替为日已久凡传写文者非其人
故错乱遗脱不可尽究今以集书正副本及群臣
家藏者备加详考有许慎注义序例中所载而诸
部不见审知漏落悉从补录复有经典相承传写
及时俗要用而文不载者承诏皆附益之以广篆
籕之路亦皆形声相从不违六书之义者其间
文具有正体而时俗讹变者则具于注中其有义
理乖舛违戾六书者并序列于后俾夫学者无或
致疑大抵此书务援古以正今不徇今而违古若
乃高文大𠕋则冝以篆籕著之金石至于常行简
牍则草隶足矣又许慎注解词简义奥不可周知
阳冰之后诸儒笺述有可取者亦复附益犹有末
尽则臣等粗为训释以成一家之学时未有反切
后人附益互有异同孙湎唐韵行之已久今并以
孙沔音切为定庶夫学者有所适从食时而成既
异淮南之敏县金于市曾非吕氏之精尘渎圣明
若临冰谷
赠麹植弹琴序 柳 开
我听子之琴实闻其声不能知子琴之音也独坐
永日泠然不休嗟乎我是病于子矣子本谓我能
知其音将欲宣其心而逹其志也岂徒然乎为子
我悲矣不幸因子琴之悲而窃自感而自悲也子
果能为我而听其言乎子之琴有似于我之文也
力学十馀年非古圣贤人之所为用心者不敢安
于是学成而业精行修而徳广希于古之知己者
不可从而见也徒勤勤而至于今矣尤乎人不我
知诚之而莫所遂其求也甘自放于东郊矣听子
之琴感我之悲也亦将自尤而自责矣又何外尤
于他人乎始自求于人今知己之为过也弃俗尚
而专古者诚非乐于人而取其贵者也独冝其自
知而自乐矣用是而得与子言乎子以琴之能见
于我也将谓我能识其音而辨其功矣我岂果能专
为子识其音而辨其功乎易子之愿也我亦如是
矣我听子之琴尚不能识其音而辨其功矣人岂
反能观我之文也而能为我行其言而尽其道乎
故知人不我知者亦无尤也与子务于古者也知
之者不足取于外也诚乎已而己子闻此之言固
亦信哉我之感而悲不为妄也子试谓我而思之
将见子亦鸣而不禁矣
龙图序 陈 抟
且夫龙马始图出于羲皇之代在太古之先也
今存已合之位或疑之况更陈其未合之数耶然
则何以知之荅曰于仲尼三陈九卦之义探其旨
所以知之也〈九卦谓履谦复𢘆损益困井巽之九卦也〉况夫天之垂𧰼
的如贯珠少有差则不成次序矣故自一至于盈
万皆累累然如系之于缕也且若龙图本合则圣
人不得见其𧰼所以天意先未合其形其𧰼圣人
观𧰼而明其用是龙图者天散而示之伏羲合而
用之仲尼默而形之始龙图之未合也惟五十五
数上二十五天数也中贯三五九外包之十五尽
天三天五天九并十五之用后形一六无位〈上位去一〉
〈下位去六〉又显二十四之为用也兹所谓天垂𧰼矣下
三十地数也亦分五位〈五位言四方中央也〉皆明五之用也
〈上位形五下位形六〉十分而为六〈五位六五三十数也〉形坤之𧰼焉〈坤用〉
〈六也〉六分而几四𧰼〈成七九八六之四𧰼〉地六不配〈谓中央六也一分在〉
〈南边六几少阳七二分在东边六几少阴八三分在西边六几老阳九惟在北边六便成老阴数更〉
〈无外数添也〉在上则一不用形二十四在下则六不用
亦形二十四〈上位中心去其一见二十四下位中心去其六亦见二十四以一岁三百〉
〈六旬周于二十四气也故阴阳进退皆用二十四〉后既合也天一居上为
道之宗地六居下为气之本〈一六上下覆载之中运四十九之数为造〉
〈化之用也〉天三斡地二地四为之用〈此更明九六之用谓天三统地二地〉
〈四几九为乾元之用也九斡五行几数四十是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也〉三若在
阳则避阴在阴则避寡阳〈成八卦者三位也谓一三五之三位二与〉
〈四只两位两位则不成卦躰是无中正不为用也二与四在阳则为阴四二是也在阴则为寡阳〉
〈七九是也三皆不处之若避之也〉大矣哉龙图之变歧分万涂今
略述其梗槩焉
弈棋序 宋 白
投壶博弈皆古也礼经有文仲尼所称弈之事下无
益于学植上无禆于化源然观其指归可以喻大
者也故圣人存之观夫散木一枰小则小矣于以
见兴亡之基枯棋三百微则微矣于以知成败之
数是故弈人之有数条焉曰品曰势曰行曰局
品者优劣之谓也势者彊弱之谓也行者奇正之
谓也局者胜负之谓也品之道简易而得之者为
上战争而得之者为中危而得之者为下势之
道宽𥙿而陈之者为上谨固而陈之者为中悬绝
而陈之者为下行之道安徐而应之者为上疾速
而应之者为中躁𭧂而应之者为下局之道舒缓而
胜之者为上变通而胜之者为中劫杀而胜之者
为下品之义有浅深定浅深之制由乎从时势之
义又有踈密分踈密之形由乎布子行之义又有
利害审利害之方由乎量敌局之义又有安危决
安危之理由乎得地时有去来乘则得之过则失
之子有向背远则断之蹙则穷之敌有动静缓则
守之急则攻之地有废兴多则破之少则开之能
从时者无不济能布子者无不成能量敌者无不
勇能得地者无不彊然从时之权戒乎迁布子之
权戒乎欺量敌之权戒乎忽得地之权戒乎贪无
谓品高而怠其志怠即将卑无谓势大而骄其心
骄即将羸无谓行长而泄其机泄即将疲无谓局
盛而忘其败忘即将危若然则制术于未形之前
识冝于临事之际转祸于垂亡之间俱此道者为
善弈乎引而伸之可稽于古彼简易而得之宽𥙿
而陈之安徐而应之舒缓而胜之有若尧禅舜舜禅
禹乎彼战争而得之谨固而陈之疾速而应之变
通而胜之有若汤放桀武王伐纣乎彼孤危而得
之悬绝而陈之躁𭧂而应之劫杀而胜之有若秦
并六国项王霸楚乎是故得尧舜之策者为首得
汤武之诀者为心得秦项之计者为趾焉抑从时
有如设教布子有如任人量敌有如驭众得地有
如守国其设教也在宽猛分其任人也在善恶明
其驭众也在赏罚中其守国也在徳政均至于怠
志而骄心泄机而忘败非止围棋将规家国焉故
曰弈之事下无益于学植上无禆于化源然观其
指归可以喻大者也故圣人存之
御览序 田 锡
臣闻圣人之道布在方策六经则言高旨远非讲
求讨论不可测其渊深诸史则迹异事殊非参会
异同岂易记其繁杂子书则异端之胜文集则
宗经之辞寡非猎精以为鉴戒举要以观会同可
为日览之书资于日新之徳则虽白首未能穷经
矧王者机务馀暇端拱穆清所冝不劳躬而得稽
古大端不烦览而逹为理大意臣每读书思以所
得上补逹聦而天启微𠂻神佑私志近因宣召面
得敷陈可以铭于座隅者书于御屏可以用于帝
道者录为御览今经取帝王易晓之意史取帝王
可行之事子或揔于杂录集或附之逐篇悉求切
当之言用逹精详之理览之详其义则事与机会
用之得其时则名与功偕冀以尘露之微上禆高
深之徳即嗣圣功业与尧舜比崇生灵冨寿在羲
轩之上
留别知己序 向 敏中
古者无患身不立患道之不彰伟哉逹士之格言
人伦之妙端也敏中始学于六经旧史氏见砥名
励行济时于有道者则临文慨慕景遗范而耿光
见窃荣冒进致身于非据者则执卷穷微想前事
而太息顷岁尝侍立于先人谓予曰矜功者弗立
侥望者勿成无徇俗以强媒苟名而自是三省前
训克荷靡忘暨予忝官聿来南夏终朝若厉临事
且繁㹅地千里成赋百万编民刚劲庶务稠杂约
乎风土陋豫章之奥壤比其井制越金陵之上邦
布术懵从绳之理化民无偃草之谣迅速周天迭
换四稔忽奉宸诏俾归阙庭驾言于迈中心郁然
同年执友通才巨儒咸贶以序文歌诗送别者多
矣其间探味述作希阅词旨大约以践清华居近
密名器伟重组绂超峻为进身之望也激扬之意
虽知己之虚谈润色之词复文士之𢘆态岂若出
直言以诫之垂有益以喻之使敏中于太平之朝
彰其道成其业去邪助正嫉恶扬善移风以变俗
悛伪以复古则可矣将逮于窃荣冒进之軰岂可
得乎况立性甚拙揣心愈踈尝以居人臣之位握
刑赏之柄焕耀当世贲饰后昆者冝乎冨于道徳
饱于忠鲠求于至理尽于至公然后不求名而名
自彰也不窃荣而荣自至也设不能量力以再思
约已以务进逐本徇末争利忘义心为蠧螫面作
狐狸纵峩冠鸣珮左金右玉上倚千寻一去九万
蹑迹于贤人君子之右者复不愧欤愿言故交勉
树令徳俟他日将前言以辨释之则知敏中平生
之志有在矣
柳如京文集序 张 景
一气为万物母至于阴阳开阖嘘吸消长为昼夜
为寒暑为变化为死生皆一气之动也庸不知斡
之而致其动者果何物哉不知其何物所以为神
也人之道不远是焉至道无用用之者有其动也
故为徳为教为慈爱为威严为赏罚为法度为立
功为立言亦不知用之而应其动者又何物也夫
至道潜于至诚至诚蕴于至明离潜发蕴其至而
不知所至者非神乎哉尧舜之揖让汤武之征伐
周公之制礼乐孔子之作经典孟轲之拒杨墨韩
愈之排释老大小虽殊皆出于不测而垂于无穷
也先生生于晋末长于 宋初拯五代之横流扶
百世之大教续韩孟而助周孔非先生孰能哉先生
之道非常儒可道也先生之文非常儒可文也离
其言于往迹会其旨于前经破昏荡疑拒邪归正
学者宗信以仰以赖先生之用可测乎藏其用于
神矣然其生不得大位不克著之于事业而尽在
于文章文章盖空言也先生岂徒为空言哉足以
观其志矣今缉其遗文九十五篇为十五卷命之
曰河东先生集先生名氏官爵暨行事备之行状
而系于集后
送鲁推赴南海序 穆 修
为人之佐其难矣哉夫令而行者其长之所专也
从而辅之者其佐之所守也凡政有害于公有悖
于理知而必言已之可为耳言而必从岂已之所能
哉苟上无必从之道则政有必失之患为其佐者
罪先及之故曰为人之佐其难矣哉然则如何其
可也曰尽其职而已矣上言者贤已当公而辅之
不贤已当公而正之贤不贤自主彼之材辅与正
非已之职欤正之而不从则虽获罪反有之矣于
其职也实无愧焉今之从事二人者或莫率是道
不渉于欺则䧟于随居上者其人果贤其政果明
是冝顺之于下以成其美已则曰我为人佐遂能
无一言为之损益吾何以食其官即彊出白黒以
纷乱之此非欺而何居上者其人果不贤其政果
不明是冝直之于下以救其过已则曰我为人佐
言不吾专力与为敌徒速悔累曷若附离唱和取
容免责苟全吾位而去此非随而何予谓士之居
其位事其人既不可欺亦不当随不欺不随唯职
所冝而已矣鲁君以辞学中名自邑佐而游郡幕
皆有所称今将复佐于南海南海际南之钜府也
方闻其长则是天下谏臣宾接僚属当奖正与直
用是以往志必上行苟上下恊公以从于理予见
南海之政独追于古而荒夷之民浃其惠也
唐柳先生文集后序 穆 修
唐之文章初未去周隋五代之气中间称得李杜
其才始用为胜而号专雄歌诗道未极其浑备至
韩柳氏起然后能大吐古人之文其言与仁义相
华实而不杂如韩元和圣徳柳平淮西雅章之类
皆辞严义伟制述如经能崒然耸唐徳于盛汉之
表蔑愧让者非二先生之文则谁与予少嗜观二
家之文常病柳不全见于世出人间者残落𦆵
百馀篇韩则虽目其全至所缺坠亡字失句独于
集家为甚志欲补得其正而传之多从好事者访善
本前后累数十得所长辄加注窜遇行四方远道
或他书不暇持独赍韩以自随幸会人所宝有就
假取正凡用力于斯已蹈二纪外文始几定而惟
柳之道疑其未克光明于时何故伏其文而不大
耀也求索之莫获则既已矣于怀不图晚节遂见
其书联为八九大编䕫州前序其首以卷别者凡
四十有五真配韩之钜文欤书字甚朴不类今迹
盖往昔之藏书也从考览之或卒卷莫迎其误脱
有一二废字由其陈故劘灭读无甚害更资研证
就真尔因按其旧录为别本与陇西李之才参读
累月详而后止呜呼天厚予嗜多矣始而餍我以
韩既而饫我以柳谓天不吾厚岂不诬也哉世之
学者如不志于古则已苟志于古求践立言之域
舍二先生而不由虽曰能之非予所敢知也天圣
九年秋七月河南穆修伯长后叙
景祐卤簿图记序 宋 绶
古者黄帝氏创轩冕之容列营卫之警舆驾仪物盖
本于此唐尧彤车有虞鸾和夏后之绥商人之路
周官有司常巾车之职虎贲旅贲之从三五之际
其所由来尚矣秦六国兼属车九九之数汉上甘
泉备千乘万骑之众自时厥后损益可知历李唐
之艰屯接五代之卑替风流文物荡然罕馀我
艺祖挺神武之姿膺乐推之运霆断电扫王略载
清绵蕝示天子之尊黄屋削诸侯之僣始议郊飨
即诹典文宰司儒臣讨求扬㩁补缉漏目崇饰新
规捍卫既雄羽仪兼备初吏士所服皆用画帛被
袭且久污蔑不鲜乃命易以厚缯加之文绣采綷
相错焕乎一时若继代相传洎代国所得于古戾
者必禠去其制朴者必增华自是天畤报功洛坛
拜况遗老嗟睹旧章顿还 二宗继猷慎守丕则
柴泰兆耕东㕓篆石仙闾薶牲汾浒 顺风访道
案历上陵巡𥙊便蕃威容震耀羽旄舆马咸慰夫
东西人之望焉在昔蔡邕十意首著车服之目范
曅绪成其事史官颇续此作其旁记别录又有董
巴徐广周迁数家中朝江左亦尝图卤簿至道中
诏翰林承旨宋白与内侍画郊丘仗卫缄在秘府
景徳中资政殿学士王钦若上卤簿记三卷敇付太
史盖古今之论其详可得而睹 皇上绍庭正统
拱已中宸睿徳天成而日跻洪化火驰而风偃崇
儒向学文之经也讲兵训武士之畏也奉先登侑
礼之大也度曲接神乐之广也包文武以居业緫
礼乐而播宪则清光景铄可臆度而遽数哉粤再
郊之明年命华光侍臣图写大簿是时臣充仪仗
使督摄容卫又以太仆奉车承被顾问官守之事
得以周知乃与侍讲冯元侍讲孙奭议曰前二图
书写形纪事不相参会盍象设而又文陈乎繇是
著为图记十篇名物伙多但续其居首者非有小
异不复重出先摽其形制后载其因造有未周尽
复具于末篇别依兵部字图𦘕横幅其轴纎悉无
漏合丹青而不乱非见闻之异辞天行星陈莫斯
为盛嘻夫圣人制情之动防民之逾为之辨贵贱
名数之差著陟降进止之节训之以物则显之以
器服故方轸圎盖以观法𧰼镂锡辰旗以昭声明寝
兕持虎以养其威升龙左纛以副其徳天下尊之
百官奉之邪心弗萌乱原以消非谓尚文貌之繁
矜纷华之饰我后之置图自正观古作鉴者其是
之谓欤岁在戊寅燔祀有期敇内省副鉴监逮属
艰难常从领䕶其属重饰帝车爰及法物并加釐
正询博士之论择国工之工巧惟藻绚臻夫典美
臣又适分使节专职礼仪因念曩编冝益今制而
名标天圣事从景祐义则非顺理当改为辄取近
所修正各附其下他即如旧仍以亲政之初元冠
其篇题表一王而大居正也荐尘衡石之览将谨
名山之藏庶几禆中经丙部之馀为官注一家之
耳
辅弼名对序 刘 颜
昔者三王咸设四辅一曰师二曰保三曰疑四曰
丞俾居左右前后各主训䕶论思又建三公以㹅
百揆书曰梦帝赉予良弼又曰弼予一人是四辅
三公九卿通谓之辅弼故西汉汲黯曰天子置公
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则三
公九卿通谓之辅弼明矣皆所以朂仁劝道补政
益徳申朝廷之大义固社稷之长策致君上于无
过措国家于不倾出入询谋言动献替者也是以
持平守正审情切事中于时病合于物心一言之
发足以广其聦明一语之行足以垂其法度此乃
辅弼之臣应对之名者也苟其不善过与不及之
者或有问大而应细询要而对迂访真而述伪咨
易而荅难若是欲聦而塞欲明而昏法度可垂未
之闻也夫子曰舜好问好察迩言谓近言而善者
察而行之盖得其情实适于理致不必奇远然后
听从此古之帝王求其论之本意也夫舜与三
王治殊而道邈论之语质略而深末涂难守惟
汉至五代迹显而时近问荅之辞闻见者洽后世
易法可酌中道垂训来世颜窃不忖揆私务纂述
失意穷处宅心遗事探经济之策考摭实之议断
自西汉迄于周朝凡一十九代之君臣仅千二百
年之问荅皆朝廷之至务社稷之令猷或关治乱
以发明或系安危而辩列足以施诸廊庙利于国
家经又可行本末具载凡四十门门中各起类例
以陈警策又为序论以示抑扬其下或逐臣或逐事
有所隐塞曲为申明并目录共四十一卷命曰辅
弼名对其间亦有位非公卿言是辅弼不可废者
兼而录之又有虚论浮谈䜛言轻议虽辅弼之士
亦不取焉且太史吴兢撰贞观政要止述太宗一
朝又宰相赵莹著君臣正论惟载唐室一代其实
多采章䟽不能纯取问荅且章䟽多则有踈间之
敝问荅少则失亲切之详以至虚论浮谈䜛言轻
议错杂其间精粗相半将恐垂训不广而取信不
深故自历朝专采名对庶几贤人君子辅弼圣帝
明王询于刍荛无弃憔悴也已
送张损之赴任定府幕职序 刘牧
我国家以仁策驯有北四十年矣岁时遣使挈词
弊修聘事焉朝廷有大庆及大事亦罔不与足蹈
吾境目观吾民敛手帖帖如家人焉故朔方之民
往往老者忘父兄之仇而壮者不识战斗事何以
言之长老常为牧言边防事云两河间夷未通好
时其民过邻里亲旧家必带刀剑霜降农闲里胥
鄼长会民习古战阵之法居常畜健马干食冦至
裹粮持剑带甲上马不悔战死以怯为耻通好后
中年戴白之叟入武库指兵器亦尚能辨其名物
与其使用当时老者今已死矣当时壮者今已老
矣子孙生来见闻保障不惊城池不完开门逢迎
不相危疑食稻衣锦养移于体虽其风俗耐辛苦
尚武勇而无事以来习熟为然亦少殆矣朝廷既
以朔方为安凡沿边郡县文武之任循例而授士
之从政选懦不材者贪其饮食赐予十倍内郡不
惮其去轻扬急进者贪其阶縁知遇其势易获亦
十倍内郡咸乐其补故今言边任者粉墨杂糅矣
噫凡人有家虽无事时未尝一日不严门庭之限
藩篱之固其与人也虽亲戚友善许相死生亦不
忘去内外之别川者腰舟具焉山者兽檴存焉为
人牧民者如之何不之思也在易复𧰼曰先王以
至日闭关商旅不行释者谓四夷为中国之阴王
者必却而外之先王闭关而却外所以拟其𧰼也
必至日者乘阳长阴消之际设备务速明不可后
时也商旅不行小人喻于利亦防姧之谓也天之
爱民久矣必为生智者以谋之损之是行岂贪饮
食速知遇之徒欤损之居常与人言必慷慨时事
今其行有日同年友弟刘牧取酒酌劝侑以言曰
今夷人保信誓河北固无恙第其民之疾苦治之
得失物之利害将尽忘之乎而又职事官之任平
居时则投壶雅歌奉樽爼之驩与记奏之事在军
旅则参谋画拥楯骑马而裁檄书北方多贤诸侯
如访损之以政者则当思所以应之勉树功名无
为具腰舟设兽擭者𥬇之
皇朝文鉴卷第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