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洲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六十四
| 盘洲文集 卷第六十四 宋 洪适 撰 张元济 撰札记 景上海涵芬楼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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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洲文集卷第六十四
经筵故事五篇 䇿题二道
昏书二十六首
汉置五属国
汉书匈奴浑邪王与休屠王谋降汉汉令霍去病将
兵迎之休屠后悔浑邪王杀之元狩二年尽将其众
度河降者数万人号称十万既至长安封浑邪王万
户为漯阴侯禆王四人皆为侯分处降者于边五郡
故塞外而皆在河
因其故俗为五属国
臣闻胡马嘶北风越鸟巢枝禽兽之情犹不忘
夲𡈽故王制曰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逹
其志通其欲使之咸安其居而巳汉武帝北征西
讨斥地广𡈽一旦得降胡数万岂不欲使之解编
发削左祍而遂为吾冠带之民乃寘诸边远使其
自为聚落者盖虑性习风𡈽之不同饮食起居之
异尚或不乐久处则有不测意外之变故分处金
城天水诸郡又各置都尉以治之终汉室不闻降
胡背畔亡逃之患所谓外而不内踈而不戚圣王
制御蛮夷之道无以加于此也
唐宣宗面察刺史能否
唐宣宗诏刺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师靣察能否然
后除令狐绹尝徙其故人为邻州刺史便道之官上
见其谢上表以问绹对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上曰
朕以刺史多非其人为百姓害故欲一一见之访问
其所施设知其优劣以行黜陟而诏命既行直废格
不用宰相可畏有权时方寒绹汗透重裘
臣闻宇内至广也斯民至众也君门九重不能悉
知其休戚必张官置吏以治之郡守县令岂皆有
廉白之行强敏之材耶为之守者得其人则进贤
退不肖可以振千里之治唐之法五品以上除授
则归之朝廷以下则属之铨部虽有身言书判之
制而限年蹑级非复山公启事固巳贤愚同滞矣
朝廷之所选用非其亲旧郷党则转相汲引者且
不能人人识之其材与不材盖不知也大臣犹如
是则人主焉能知之夫以言貌取人尚或有失况
于未尝闻其言见其貌者乎敷奏以言明试以功
此有虞所以致治也能言者犹或不能行其敷奏
无可取者抑又可知矣宣宗亦唐之贤主大中𥘉
政有正观之风史氏美其精于听断可谓有志于
治矣终不能比迹于可称之三宗者辅佐多不得
人虽有宏抚良法不能力行而然也可不监哉
汉宣帝诛韩延寿
汉书御史大夫萧望之闻左冯翊韩延寿在东郡时
放散官钱千馀万望之当问事东郡因令并问之延
寿闻知即吏按校望之在冯翊时廪牺官钱放散百
馀万遂劾奏移殿门禁止望之望之自奏职在緫领
天下闻事不敢不问而为延寿所拘持上由是不直
延寿各令穷竟所考望之卒无事实而御史按东
郡具得其事望之自陈愿下丞相中二千石
士
议其罪事下公卿皆以延寿前既无状复诬愬典法
大臣欲以解罪狡猾不道天子恶之延寿坐弃市吏
民数千人送至渭城老小扶持车毂争奏酒炙莫不
流涕
臣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不能以致治汉
宣帝励精庶政综核名实信赏必罚称为中兴后
丗或议其仁恩少损臣谓纪纲不立则何以救中
衰之弊观萧望之察问韩延寿出于至公而延寿
挟私以报之帝巳不直延寿犹俟有司判其曲直
然后行法延寿𥘉守淮阳治甚有名及守颕川能
变广汉告讦之俗黄霸継之因其迹而大治在郡
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为天下最入守冯翊满
岁称职为真恩信周遍于二十四县吏民不忍欺
给良吏如此固巳希有至其抵罪百姓攀车号泣
朝廷岂不闻亦不能脱其死或谓刑失之重然夷
考当时盖于定国为廷尉罪疑从轻人自以不𡨚
又公卿议罪俱无异辝则延寿虽有治行不能掩
其罪以一惩百寕有不治之患彼名声不及延寿
而罪戾过之者必无漏网之幸也
周丗宗斩樊爱能何徽
五代史周丗宗击刘崇于𣈆阳樊爱能何徽引兵先
遁帝欲诛之犹豫未决昼卧行宫帐中张永德侍侧
帝访之对曰爱能等素无大功忝冒节𨱆望敌先逃
死未塞责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军法不立虽百万
之众安得而用之帝掷枕于地大呼称善即収爱能
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馀人悉斩之帝以何徽先
守𣈆州有功欲免其死既而以法不可废遂并诛之
自是骄将惰卒始知所惧
臣闻天壤之间虫鱼微物尚犹贪生而畏死况赳
赳之士而欲使其冒白刃不避者以有赏罚驱诱
之尔然熊罴之士带甲成林赏不信罚不必皆不
足为用五代之君惟周丗宗为英武征北讨无
不如志者能执劝懃之柄也盖无功而赏谓之滥
恩有罪不诛谓之佚罚有赏而无罚则是姑息之
政不足以激励士卒惟明主知其然故以爵禄结
其心以刑戮鞭其后使其闻将军之令而凛如秋
霜有进死无退生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以征则克
矣又况为大将者爵位巳崇珍宝已积妓妾音乐
巳盛名园甲第巳侈爱其身不啻千金之子国家
但易于行赏而恕于行罚使之无所忌惮则其下
虽勇如贲𫉬驭之非其人亦不能成功樊何皆一
时贵将何徽又有旧勲而不免其死丗宗贤矣哉
仁宗皇帝久任许元〈五月十三日当日御笔洪某所进故事切当今〉
〈日之弊今后非因昏懦不职不得遽有迁易其兴利除害绩用修举并依仁宗朝用许元〉
〈故事优加旌擢显用施行〉
仁宗皇帝皇祐三年以淮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
尚书金部贠外郎许元为侍御史元𥘉为发运判官
久之为副使既久又为使上谓执政曰发运使緫领
六路八十一州军其材货调用币帛
粟岁千百万
冝得其人而久任之今许元累上章求解朕思之不
奖励以尽其才乃特赐进士出身除侍御史留久
任
臣闻汉之仓氏𢈔氏为吏者至长子孙唐用刘晏
领监䥫诸使历二十馀载
仁宗皇帝久任许元实与汉唐同符而赐第除职
所以奖劝之道又过前代盖中外百官莅一职掌
一事旬月之间或迁或徙犹之可也惟财计之臣
非久于其官则不能知首尾源流使其坐不暖
席虽有研桑心计亦安能兴利去害而致钱流粟
腐之效皇祐圣政真可为后丗法
试馆职䇿题
为天下国家未尝无弊事善为国者因其弊而治之
如俞跗扁鹊之疗病原其脉之表里量其疾之浅深
鍼石汤液随所冝而用之则沈痾可以复起三代之
政忠质文之不变则其后不可以立国盖乐因循而
惮改作诚非经久之道也今日之弊姑摭其大者论
之官之冗极矣调于铨部者率常数百人僻远之簿
尉至于逆用五年阙擢于朝廷者虽外台连率亦或
待次至有俟校官十年之期者法不可不变也将欲
严取士之式裁任子之令以清入仕之源其事果可
行乎兵之冗极矣天下之财耗于供军者什八频年
以武功行赏其官进则其俸増新招神劲忠义诸军
其数多则其用广弊不可不革也将欲核虚伪之籍
汰老疾之人以节蠧国之费其事果可行乎理财之
政尽矣税赋有定而水旱无常爵巳鬻道释巳度盐
茗酒酰之物皆有榷啇贾之货皆有征财不可复生
矣一有不时之湏则计臣相视虑形于色其政不可
不讲也将欲籴多田之赢借间架之僦以规足用之
效其事果可行乎贪𧷢之风甚矣州县小吏
食齐
民鲜廉白之操仕至于二千石尚或簠簋不饰谿壑
无厌罹文法者相継三令五申无所忌惮其风不可
不戢也将欲用鞭棰之令施黥墨之刑以遵祖宗之
制其事果可行乎主上励精庶政宵旰焦劳思救数
者之弊而谈者或谓行之则伤恩起怨损忠厚之政
然则委靡茍且日趋于不振何以善其后所谓弊
者终不可革𫆀夫核名实揔权纲两汉之君所以致
中兴也考古验今愿闻至当之论将以告于上
乾道二年殿试䇿题
朕以不敏嗣承大宝循尧之道于兹五载寤寐俊秀
始得亲䇿于庭子大夫褎然待问必有崇论远虑副
朕详延盖闻唐虞之丗法度彰礼乐著不赏而民劝
画象而刑措都俞赓歌不下堂而天下治朕甚慕之
今朕夙兴𣅳食兢兢业业惧无以恊帝华而绳祖武
渉渊水未知攸济间者设举荐之科下聘召之命
而实材犹未岀也塞徼幸之门申奔竞之禁而公道
犹未行也广言路恢治具而纪纲未立择守令务宽
恤而民俗未𥙿𧷢墨之刑非不严而未能使人皆君
子之行钱之问非不勤而未能使国有积年之储
屯田以实塞下或谓兵不如农改币以赡
用或谓
铁不如楮岂为之不得其要与抑文胜而弊难革与
何视古之弗及也夫内修政事宣王所以兴周综核
名实中宗所以隆汉考之方䇿其施行之迹何如子
大夫通逹古今明于当丗之务凡可以移风易俗冨
国强兵者悉陈无隐朕将亲览焉
代求昏书三
结庐在望相闻鸡犬之声克斧于行乃得凤凰之卜
敢襞笺而致问用发币以通仪伏承某人执枲娩从
恊家人六二之𠮷而某人过庭退学习礼经三百之
言念合
以惟时抑系绳之夙定匪伊朝夕复诹束
楚之期节春秋遂𫉬芼𬞟之助
迁客居夷鲜矣㛰𡛸之问伍符乘障幸哉声迹之通
克斧既谐抽毫寕后公之女有季兰之德某之子以
前英为师念合巹以惟时喜奉匜之得助两家来往
无山川绵邈之劳一日还归遂骨
团栾之愿
倾盖州相驩一日之雅束薪东野不爽三星之期
爰发币以㝷盟敢襞笺而致问公之次女习观笾豆
德谓季兰某之弟渉猎简编誉惭华萼方合谋于二
姓乃定好于一言不疑衔䄂之书何待语冰之梦凤
凰之占懿氏亦既欣然天壤乃有王郎恐非偶也
送礼书
风不相及好久阙于嗣音秋以为期礼洊修于用币
遥俟乌鹊之喜式知凤凰之和不腆绮笺更湏金诺
送币书
华宗谋对巳㝷合姓之盟嘉礼造端洊布请期之币
将庇伉俪以冝室家不腆贽仪敢陈他牍
代许亲书
坚管鲍之深交兼金重诺讲朱陈之旧好奕丗连姻
拜况甚都告䖍敢后伏承令甥过庭有得蔽毛诗三
百之言而某女子主馈未闲惭家人六二之𠮷念风
期之素厚更冰语以佥同久勤颛介之临何幸懿亲
之缀阅人多矣无如宅相之贤以子妻之即有门䦨
之喜
求亲书
持使者节徼前好于日边同君子寮接英游于领表
以奕丗倾盖之故无常人伐柯之难令女典训素渐
佩断金二同之诫某人诗书愿学慕白圭三复之风
方求伉俪之贤有赖烝尝之助问名斯始既衔䄂之
弗疑得请为期庶委禽之可卜
言定书
比𫉬通家遂谋合姓既语冰之得诺敢诹日以结盟
盖田庐鸡犬之相闻冝㛰牍凤凰之允叶匪伊朝夕
请束薪束楚之期节春秋觊采藻采𬞟之助有惭
薄币巳件他凾
送礼书
歌风人之沤纻思得淑
逢月老之系绳𠮷占介妇
可无纯帛往助䄜装不腆之仪别陈于素
大儿求㛰书
击柝相闻旧矣风期之讲伐柯有得欣然冰语之同
发币云𥘉襞笺敢后伏承令女佩箴佩
巳练习于
妇功而某长子某学箕学裘亦践行于子职入官虽
久主馈尚虚聿求伉俪之贤所赖烝尝之助系绳不
爽合可期食鱼而河必鲂兹惟逹裔乘龙而门多
喜只愧前英不腆之仪别陈其目
送礼书
为息觅昏巳得百黄金之诺行媒受币重惭𩀱白璧
之珍时既及于标梅助即期于采藻
次儿求婚书
郷䣊德尊所谓丈人行也儿曹下品欲以其子妻之
相先一𥿄之书无待十缁之弊伏承令女熟组𬘓于
姆教可但鞶丝而某第二子荒
刻于童蒙有惭弓
冶方谋介妇迺得季兰曽衔䄂之不疑顾析薪之焉
用重诺过黄金之百轻缣非白璧之𩀱食必河之鲂
斯焉偶大射如皋之雉何以瞻前
送礼书
溯江而上更同拜于除书采涧之中岂偶谐于昏牍
天借两家之便日从三易之占可无色丝以固前好
欢欣交集宣布无穷
昏书
接鸡豚之社昔者知名诵鲂鲤之诗难乎择对𠮷既
符于㤗筮礼必讲于贲戋伏承令女习惯执笾讲明
举按而某人巳称三语不废一经正兹中馈之虚幸
矣淑之得匪朝伊夕即诹东楚之期先春后秋遂
𫉬芼𬞟之助
回朱氏昏书
介弟持衡方庆一庄之𫉬行媒进牍遂谐二姓之驩
发币鼎来报琼不腆先辈搴芳月窟振响雷门妹子
所乏妇容稍通女宪叶畴人之占凤喜归妹之乘龙
结䄜而九十其仪盖闻耳矣在馈得六二之𠮷庶尽
心焉
回许氏昏书
马牛之风不及夐鬲郷关凤凰之卜于飞遂谐昏牍
鼎来纯帛有䩄英瑶先辈摛词巍中于乙科次女主
馈未闲于内训里言不爽良匹焉依姊妹有归在同
郡𫉬同年之好𬞟蘩可采湏行媒申行潦之期
第三子婚书
扬舲假道方披拂于风仪倾盖定昏无往来之冰语
谋之泰筮讲此币仪伏承令女姆教雍容巳有采𬞟
之德而某第三子师资渉猎未成折桂之名窃仰高
门妄希嘉耦岂谓一言之决遂谐二姓之欢食鱼取
鲂既自欣于必宋射禽得雉将有愧于如皋
第四子昏书
仰先友之碑恭惟丈人行也求小儿之妇得此季兰
尸之㤗筮既从币将敢后伏承令女采𬞟采藻盖女
宪之兼通而某第四子学箕学裘顾祖风之弗继不
谓里言之逹遂谐嘉耦之欢鸡狗之音相闻曽里门
之不远凤凰于飞曰𠮷岂昏牍之无因
第五子昏书
三丗连姻旧矣潘
之睦十缁讲好惭于朅末之间
宋城之牍岂偶然渭阳之情益深矣伏承令女施鞶
有戒是必敬从尔姑第五子学箕未成不能酷似其
舅爰谋㤗筮用结驩盟夸百两以盈门𥘉非竞侈瞻
三星之在户行且告期
第五子黄氏昏书
平时讲德未披拂于风仪此日连姻无往来之冰语
讯之㤗筮讲此轻缣伏承令女姆教雍容巳习采𬞟
之训而某第五子师资渉猎未成刻楮之功兹仰名
门愿希嘉耦孰谓一言之决遂谐二姓之驩鸡狗相
闻盖邻疆之不远凤凰曰𠮷岂昏牍之无因
潭倅昏书
犹子连姻巳恊食鲂之咏友于择对复谐占凤之祥
往助𥙷衣敬输纯帛伏承久明妇道家弟克守官箴
虚中馈以有年赖前縁而偕老匪伊朝夕即诹束楚
之期节春秋遂𫉬采𬞟之助
长孙婚书
绣衣赫奕尝瞻父执之尊纯帛森罗兹缔孙枝之好
令女女箴夙讲长孙家学粗传瓜代结盟有云来之
深契凤占得𠮷匪媒妁之多言不腆聘仪巳陈他牍
第七子昏书
里闾在望鸡犬之音相闻昏牍有凭凤凰于飞曰𠮷
迺诹良日用讲贽仪令女习惯妇仪巳佩采𬞟之戒
㓜子剽闻师
未荣拾芥之名中馈是逑行媒可信
想百两盈门之礼深愧前尘对三星在户之期愿㝷
𪧐诺
新涂昏书
企𩀱井之儒门相闻击柝谐宋城之昏牍不假伐柯
㤗筮既从轻缣可讲伏承令女素闲姆训共钦四德
之全㓜弟久服师资未反三隅之问兹縁亲契遂缔
欢盟愚子连姻巳
乘龙之愧友于求偶复欣占凤
之祥不腆菲仪式迎嘉命
姚氏昏书
鹫峰掉鞅尝同翰墨之盟雁序弹冠复款衣裳之会
兹谐昏牍端有夙縁既泰筮之相从冝贽章之可讲
伏承存心女史能尊
管之贤而某束发师门未饱
牙签之读逑冝家之淑艾得采涧之季兰必河之鲂
喜华宗之合姓如皋射雉疑前事之寓言
杨氏礼书
讯敬仲之占卜云其𠮷纪宋城之牍天且弗违伏承
艺圃搴芳儒科得隽长孙女稍知女宪所乏妇容既
恊比于邻封不徒劳于冰语鼎来币物巳藏倩雁之
书庆集门䦨将迓乘龙之喜
盘洲文集卷第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