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大全 (四库全书本)/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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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大全卷十一
  明 胡广等 撰
  郊特牲第十一
  陆氏曰郊者祭天之名用一牛故曰特牲○石梁王氏曰此篇皆记祭事而杂昏冠两段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适诸侯诸侯膳用犊诸侯适天子天子赐之礼大牢贵诚之义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
  礼有以少为贵者故此二者皆贵特牲而贱大牢也犊未有牝牡之情故云贵其诚悫○朱子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周之后稷生于姜嫄以上更推不去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配天须以后稷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聚天之神而言之则谓之上帝又曰古时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无合共一时祭享之礼又曰五峯言无北郊只祭社便是此说却好○今按召诰用牲于郊牛二蔡氏以为祭天地非也牛二帝牛稷牛也社于新邑祭地也故用大牢严陵方氏曰于郊故谓之郊言郊以知社稷之在国言社稷以知郊之为天地于牲言特以见大牢之非一于牢曰大以见特牲之用犊也特则牢所畜之物牢则牲所畜之地互相备也郊言特牲膳言用犊亦互相备也天子有天地之徳故诸侯以事天地者事天子诸侯有社稷之功故天子以礼社稷者礼诸侯亦唯其称而已郊用特牲而召诰言牛二者兼稷牛言之尔经言帝牛不吉以为稷牛盖谓是矣礼器言天子祭天特牲王制言天子社稷皆大牢常客言王巡守殷国则国君膳以牲犊王合诸侯而飨礼则具十有二牢其言正与此合凡此则尊者常小而少卑者常大而多也天子牲孕弗食则诸侯容或食之言祭帝弗用则社稷容或用焉○马氏曰天下之物皆天之所生无物以称其徳故郊则以特天下之物皆天子之所有亦无以称其徳故诸侯则膳之以犊社稷者土榖之神而诸侯为君守者也社稷以大牢则诸侯亦赐之大牢
  大路繁缨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
  臭亦气也馀并见前篇
  诸侯为賔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飨尚腵修而已矣诸侯来朝以客礼待之是为賔也在庙中行三享毕然后天子以郁鬯之酒灌之诸侯相朝亦然明贵气臭之义也周礼作裸字上公再裸而酢侯伯一裸而酢子男一裸不酢祼则使宗伯酌圭瓒而裸之酢则賔酢主也此大飨谓主飨诸侯也脯加姜桂曰腵修行飨之时虽设大牢之馔而必先设腵修于筵前然后设馀馔故云尚腵修也此明不享味之义长乐陈氏曰礼器与郊特牲言大路繁缨一就则同其言次路繁缨五就七就则不同者先王之路降杀以两反此而加多焉盖亦以两而已大路一就先路三就则次路有五就七就者矣书言次路以兼革木二路则殷之次路五就七就庸岂一车耶郑氏以七就为误是过论也又曰礼以全于天者为尤厚近于天者为差厚以近于人者为差薄全于人者为尤薄血者全于天者也腥者近于天者也爓者近于人者也孰者全于人者也郊与大飨常重于三献之礼岂非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哉郁鬯阳物也腶修阴物也用阴物所以神之尚阳物所以明之而其所以不飨味一也夫大飨于神则王之事而大飨于賔则诸侯之事于神与賔皆谓之大飨者盖谓之大所以极其礼谓之飨所以向之○严陵方氏曰一献孰则飨味矣味非不敬也特不若血腥爓之至尔经曰血腥爓祭用气也以臭生于气故此曰气臭腶言捶肉如腶修则以姜桂修之诸侯为賔即大飨之时天子飨诸侯于庙中然非君三重席之飨也郁鬯可以养阳腶修可以养阴养阳不以酒醴养阴不以牺牲则以所飨在臭而不在味故也
  大飨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献之介君专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
  此大飨是诸侯相朝主君飨客之礼诸侯之席三重今两君礼敌故席三重之席而受客之酢爵也若诸侯遣卿来聘卿礼当三献其上介则是大夫故谓之三献之介大夫席虽再重今为介降一等止合专席君席虽三重今彻去两重就单席受此介之酢爵是降国君之尊以就大夫之卑也严陵方氏曰礼器言诸侯之席三重两君相见则其体相敌故其席如其数而不必增损焉至于他国之卿来聘而大夫为之介焉位虽臣也命则君也名虽介也礼则客也其文虽殊其义则相敌故主君之受酢也降重席之尊而不与之异就专席之卑而必与之同也
  飨禘有乐而食尝无乐阴阳之义也凡饮养阳气也凡食养阴气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而食尝无乐饮养阳气也故有乐食养阴气也故无声凡声阳也
  飨春飨孤子也禴春祭宗庙也孤子死事者之子孙食秋食耆老也尝秋祭宗庙也周之礼春祠夏禴秋尝冬烝春禴夏殷之礼也飨礼主于酒食礼主于饭周制则四时之祭皆有乐长乐陈氏曰飨禘以饮为主饮以天产而养阳气故有乐食尝以食为主食以地产而养阴气故无乐盖飨禘以春食尝以秋春为阳秋为阴阳则来而主长阴则往而主成故禘之有乐所以迎来尝之无乐所以送往春飨孤子以助其长秋食耆老以顺其成凡此顺阴阳而已此与祭义言春禘秋尝同而王制祭统则言夏禘秋尝盖夏殷之礼不同也○山阴陆氏曰春飨孤子耆老亦飨焉秋食耆老孤子亦食焉知然者周官酒正凡飨耆老孤子皆共其酒又文王世子有司告以乐阕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反养老幼于东序知之也此一节言若繁复所谓其中必有美焉者也彼见形而不及理往往不察故君子记之如此使读者尽心焉○马氏曰君子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春禘所以达其怵愓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心秋尝所以达其凄怆之心故春飨生者之阳气而禘死者之阳气则有乐有乐者所以顺阳气之出也秋食生者之阴气而尝死者之阴气则无乐无乐者所以顺阴气之入也故春禘而秋尝春飨孤子秋食耆老其义一也
  鼎俎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笾豆之实水土之品也不敢用䙝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旦明之义也
  自一鼎至九鼎皆奇数其十鼎者陪鼎三则正鼎亦七也十二鼎者陪鼎三则正鼎亦九也正鼎鼎别一俎故云鼎俎奇也笾豆偶者据周礼掌客及前篇所举皆是偶数又详见仪礼图长乐陈氏曰鼎俎之实以天产为主而天产阳属故其数奇笾豆之实以地产为主而地产阴属故其数偶不敢用䙝味所以尽志贵多品所以尽物尽志所以交于神尽物所以交于明先儒以旦为神其说是也○严陵方氏曰笾之实若菱芡之类豆之实若芹蒲之类所谓水之品也笾之实若枣栗之类豆之实若菁韭之类所谓上之品也水土之品非人常所食故曰不敢用䙝味或水或土所取不一故曰而贵多品
  賔入大门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乐阕孔子屡叹之奠酬而工升歌发徳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也阴阳和而万物得燕礼则大门是寝门飨礼则大门是庙门也肆夏乐章名九夏见周礼易以敬言和易中有严敬之节也卒爵而乐阕谓賔至庭而乐作賔受献爵拜而乐止及主人献君乐又作君卒爵而乐止也叹之叹美之也奠酬而工升歌谓奠置酬爵之时乐工升堂而歌所以发扬主賔之徳故云发徳也匏竹笙也乐所以发扬道之舒畅礼所以肃阴道之收敛一阖一辟而万事得宜也严陵方氏曰此言诸侯为賔之礼也故曰賔入大门奏肆夏则所以迎賔而纳之且能易则賔主之情不离能敬则賔主之情不流不流不离礼乐之道也夫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爵始卒而乐遂阕则能以反为文矣此先王之微意也故孔子屡叹之且乐所以发明賔主之徳也卒爵则酬酢之礼毕而賔主之徳已明矣乐之阕也不亦宜乎阕终也孔子于与蜡之事毕而叹者叹其礼之亡也于卒爵而乐阕亦叹者叹其乐之深也于礼之亡则伤之而叹也于乐之深则美之而叹也主酌賔曰献賔答主曰酢主复答賔曰酬奠酬谓奠置酬爵之时也夫礼成于三奠酬则礼成而賔主之徳可知也故乐工升歌以发之盖虽有其徳非发之于声音则无自而明故也升歌即仲尼燕居所谓升歌清庙示徳是矣或言发或言示互相备也歌者在上故经每谓之升歌匏竹在下故经每谓之下管匏即竽笙之类竹即箎笛之类以舜典考之堂上有琴瑟堂下有柷敔要之在上者以歌为主在下者以匏竹为主乐由阳来礼由阴作独阴不生独阳不成生成相济其气乃和和则万物不失其性矣○马氏曰歌者声之发于口匏竹者声之寓于器寓于器者其声粗发于口者其声精故歌者在上贵人声也乐由天作则乐者阳也故乐由阳来礼以地制则礼者阴也故礼由阴作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和而万物得古之人言礼乐未尝徇于一偏之说也
  旅币无方所以别土地之宜而节远迩之期也龟为前列先知也以锺次之以和居参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徳也
  旅陈也庭实所陈之币非一方所贡故曰无方以土地之产各有所宜而地里有远近则入贡之期日有先后也前篇言金次之此言锺次之盖金之为器莫重于锺故变文言之也金示和而参居庭实之间故云以和居参之也君子于玉比徳往徳者言往进此比徳之玉于有徳之人也长乐陈氏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众币所以无方也土地之宜在物而远近之期在人周官六服其见有六岁之差其交有六物之异六物之异者所谓别土地之宜六岁之差者所谓节远近之期也金之为体则实而其为性则顺体之实则足以见情而性之顺则足以示和示服猛者所以明徳威惟畏也礼器言大飨之所贡故言三牲鱼腊以至丹漆丝纩竹箭之类而极其多此言常贡之法则陈其大率而已此详略所以不同也○严陵方氏曰土地所生之物有宜有否各使贡其所宜之物焉故以别言之地之远者来之期常疏地之迩者来之期常数故以节言之锺即金也金则以材言锺则以器言
  庭燎之百由齐桓公始也
  此以下言朝聘失礼之事庭燎者庭中设炬火以照来朝之臣夜入者大戴礼言天子百燎上公五十侯伯子男三十今侯国皆供百燎自桓公始之
  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赵文子始也
  大射礼公升即席奏肆夏燕礼賔及庭奏肆夏是诸侯之礼今大夫之僭自晋大夫赵武始长乐陈氏曰天下有道天子驭诸侯诸侯驭大夫而礼乐有差天下无道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而礼乐无别周之天子无道故齐桓公僭天子之礼而至于庭燎之百赵文子僭诸侯之乐而至于奏肆夏也盖齐桓公之僭以强赵文子之僭以奢记者录而罪之以其滥觞于一时而致洋溢乎天下后世也○山阴陆氏曰齐桓公贤诸侯也而僭天子如此则馀诸侯可知赵文子贤大夫也而僭诸侯如此则馀大夫可知○金华应氏曰大夫之僭起于诸侯之失礼而已故此篇之讥自齐桓赵文子始焉夫齐桓将仗义以服诸侯也乃自以庭燎之百夸其尊则何以责夫诸侯赵文子辅其君以伯者也而自僭肆夏霸国之礼已失矣则何以责夫大夫
  朝觐大夫之私觌非礼也大夫执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觌所以致敬也而庭实私觌何为乎诸侯之庭为人臣者无外交不敢贰君也
  朝觐之礼国君亲往而大夫从则大夫不当又以己物而私觌主君故曰非礼也若大夫执其君之命圭而专使则当行私觌之礼以申己之信故从君朝觐而不敢私觌是敬己之君也今从君以来而施设庭实以为私觌大夫何可为此于诸侯之庭乎讥其与君无别也人臣无外交不敢贰心于他君所以从君而行则不敢私觌也长乐陈氏曰易大有九四匪其彭旡咎则为诸侯者其可庭实于诸侯之庭乎庭实于诸侯之庭者诸侯之无王也曲礼言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又况大夫从其君之朝觐其可以私觌于诸侯之庭乎私觌于诸侯之庭者大夫之无君也檀弓曰大夫束修之问不出境左传曰䇿名委质贰乃辟也此所谓人臣无外交而不贰君也
  大夫而飨君非礼也大夫强而君杀之义也由三桓始也
  大夫富强而具飨礼以飨君以臣召君故曰非礼大夫强横僭逆必乱国家人君杀之是断以大义也三桓鲁之三家皆桓公之后也先是成季以庄公之命鸩杀僖叔后庆父贼子般又弑闵公于是又杀庆父故云由三桓始○疏曰按三桓之前齐公孙无知卫州吁宋长万皆以强盛被杀此云由三桓始者据鲁而言长乐陈氏曰以大夫而飨君犹为非礼又况以诸侯而飨天子乎三代之制刑不上大夫而霸者之法亦曰无专杀大夫则古之所以任大夫未尝不以贤而其所以待大夫未尝不以礼其有至于杀者盖其始也任之不以贤故其终也不可待之以礼耳
  天子无客礼莫敢为主焉君适其臣升自阼阶不敢有其室也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
  天子所以无客礼者以其尊无对莫敢为主故也适臣而升自主阶是为主之义不敢有其室者言人臣不敢以此室为私有而主之矣况敢为主而待君为客乎觐礼天子负斧依南面侯氏执玉入是不下堂见诸侯也惟春朝夏宗以客礼待诸侯则天子以车出迎夷王康王之玄孙之子长乐陈氏曰春夏万物聚见之时先王为之朝宗之礼而不纯以臣待诸侯以其等为车送逆之节所以明其恩也于秋万物分辨之时为之觐礼而纯以臣待诸侯则负依南面而不下堂所以明其义也明其恩则天下知所贤明其义则天下知所尊知所贤则人乐于为徳知所尊则人乐于为礼此天子之徳所以常感于下而其势所以常隆于上矣至夷王则不然于其秋觐之时亦与诸侯分庭抗礼而下堂见之是其自卑所以起诸侯之僭自弱所以起诸侯之强以平王东迁而齐王室于邦君降黍离于国风者非由此哉○张氏曰不当下堂而下是天子弱而诸侯强也若负屏而立谓之朝是当行礼于庭中也
  诸侯之宫县而祭以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钖冕而舞大武乘大路诸侯之僭礼也
  天子之乐四面皆县谓之宫县诸侯轩县则三面而已白牡殷祭之正牲后代诸侯当用时王之牲也又诸侯当击石磬玉磬天子乐器书言鸣球是也诸侯虽得舞大武但不得朱干设钖冕服而舞也干盾也钖者盾背之饰金为之大路殷祭天所乘之车也长乐陈氏曰乐书曰周官小胥正乐县之位王宫县诸侯轩县则诸侯宫县僭天子乐县也舜之鸣球以象天帝玉磬之音诸侯击玉磬僭天子乐器也天子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诸侯亦设钖而用之僭天子乐舞也祭以白牡僭天子用牲之礼也来以大辂僭天子乘车之礼也盖天下有道礼乐自天子出诸侯莫得而僭之天下无道礼乐自诸侯出其不僭窃而有之未之有也言诸侯僭礼则乐可知矣
  台门而旅树反坫绣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礼也此皆诸侯之礼两旁起土为台台上架屋而门当其中故曰台门旅道也树屏也立屏当所行之路以蔽内外为敬天子外屏诸侯内屏大夫以帘士以帷坫在两楹之间两君好会献酬饮毕则反爵于其上故曰反坫旧读绣为绡今如字绣黼者绣刺为黼文也丹朱染绘为赤色也绣黼为中衣之领丹朱为中衣之缘中衣者朝服祭服之里衣也制如深衣但袖小长耳冕服是丝衣则中衣用绢素皮弁服朝服玄端是麻衣则中衣用布也○石梁王氏曰绣当依诗文不可改为绡
  故天子微诸侯僭大夫强诸侯胁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而天下之礼乱矣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
  相贵以等谓擅相尊贵以等列也诸侯不敢祖天子而左传云宋祖帝乙郑祖厉王鲁襄十二年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礼也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庙耳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左传云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记者以礼之正言之而又有他义者旧说谓天子之子以上徳为诸侯者得祀其所出故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庙公子得祖先君公孙不得祖诸侯故公子为大夫者亦得立宗庙于其采地故曰邑有宗庙先君之主也其王子母弟虽无功徳不得出封为诸侯而食采畿内者亦得立祖王庙于采地故都宗人家宗人掌祭祖王之庙也由三桓始谓鲁之三家立桓公庙也马氏曰诸侯之僭由天子之微诸侯之见胁由大夫之强也方周之衰上失道揆下无法守故于此相贵以等相觌以货相赂以利相贵以等言相尚以势相觌以货相赂以利言相尚以利天下以势利相尚不夺则不能餍其所欲此天下之礼所以乱矣○严陵方氏曰相贵以等则爵不足以驭其贵相觌以货则禄不足以驭其富相赂以利则予不足以驭其幸大宰八柄诏王驭群臣以此三者为先三者茍失天下之礼由是乱矣觌言非是则不行货指物利指事诸侯有国而已故不敢祖天子大夫有家而已故不敢祖诸侯以其不敢祖天子故立始祖而有五庙之制以其不敢祖诸侯故立别子而有五宗之法
  天子存二代之后犹尊贤也尊贤不过二代
  疏曰古春秋左氏说周家封夏殷二王之后以为上公封黄帝尧舜之后谓之三恪恪者敬也敬其先圣而封其后山阴陆氏曰犹之言可以已也虽可以已犹如此厚之至也虽厚又恶大过故曰尊贤不过二代○眉山孙氏曰立前代之后以统承先王者自古有此法也有虞氏之时弃为高辛之后故得祭天诗谓后稷肇祀是也丹朱为唐尧后作賔于虞书所谓虞賔在位是也至夏后时则丹朱商均之子孙皆为二王后汤为夏氏立后经传虽不载然有商之兴固当以禹之裔为二王后无疑矣仲虺之诰称汤之徳有曰兹率厥典言其能率循旧典不易故常也岂其于崇徳象贤之事独不稽古乎至周则封微子于宋至封舜后于陈封东楼公于杞亦必因成汤封舜禹之后于陈杞可以推知也
  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继世
  诸侯失国而寄寓他国者谓之寓公所寓之国不敢以之为臣此寓公死则臣其子矣故云寓公不继世严陵方氏曰失地之君诸侯所以不臣之者以其尝为南面之君故也
  君之南乡答阳之义也臣之北面答君也
  答犹对也延平周氏曰天道降于南方故君之南乡答天也阳即天也○山阴陆氏曰易曰圣人南面而听天下乡明而治盖取诸离是也
  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
  诸侯于天子稽首大夫于诸侯亦稽首惟家臣于大夫不稽首者非尊重家臣也以避国之正君也盖诸侯与大夫同在一国大夫已稽首于君矣家臣若又稽首于大夫则似一国而两君矣故云以辟君严陵方氏曰南者阳之位北者阴之位君以阳明为徳故南乡而有答阳之义所以向明也臣以阴顺为徳故北面以答君所以示顺也君非臣之所敌故不可言答臣臣者君之所统故不可言答阴于君曰乡则不斥其体君尊故也周官司士于王曰乡自公而下皆曰面庄子言尧之为君曰南乡言舜之为臣曰北面皆此意也然对而言之则如此离而言之君亦可以言面故易言圣人南面而听天下经言圣人南面而立周官大祝辨九拜而以稽首为先则稽首者首至地而为礼之隆也诸侯之大夫陪臣而已以陪臣之毕而可以当拜礼之隆乎必有君道之尊者乃可以当此坊记大夫不称君则大夫固无君道矣○马氏曰君者兼天子诸侯而言之也
  大夫有献弗亲君有赐不面拜为君之答己也
  有献弗亲者使人往献不身自往也不面拜不亲见君之面而拜也恐烦君答拜故也严陵方氏曰此谓诸侯大夫诸侯虽有君道然亦天子之臣尔故于大夫有相答之礼焉献弗亲有赐不面拜非敢怠也虑烦君之答己而已亲则必面献亦必拜其言互备也○马氏曰非不役志于献而有慢君之赐也盖礼无不答而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为其君之答己故弗亲不面拜礼从其简而已亦所以尊其君也
  乡人禓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
  论语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即此事也旧说禓是强鬼之名乡人驱逐此鬼孔子恐惊庙室之神故衣朝服立于庙之东阶以存安庙室之神使神依己而安也礼大夫朝服以祭故用祭服以依神马氏曰傩者索室以去其不祥其法见于周方相氏而其事见于月令之季秋孔子圣人徳合于神明矣非俟于索室以去其不祥然必从乡人之傩者不违众以立异也
  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
  何以听谓射者何以能不失射之容节而又能听乐之音节乎何以射谓何以能听乐之音节而使射之容与乐之节相应乎言其难而美之也马氏曰射者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然后可以言中其容体比于礼非难而其节比于乐为难故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大夫以采𬞟为节士以采蘩为节盖射必以声而后发发而不失其节此君子之所难也以其节听之在耳而得之于心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其妙至于如此而非可以言喻故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何以听何以射者其难也
  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
  为士者当习于射以六艺之一也不敢以不能辞惟可以疾辞盖生而设弧于门左已有射道但未能耳今辞以疾而未能则亦与初生之未能相似故云县弧之义也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齐者不听乐恐散其志虑也今三日之间乃二日击鼓其义何所处乎怪之之辞延平周氏曰君子无故不去乐故致齐之不举乐者三日然后用之以祭犹恐不敬果于齐之二日伐鼔则何居何居者疑而叹之之辞也○山阴陆氏曰此岂鲁事欤不直言之讳也○严陵方氏曰家语曰季桓子将祭齐三日而二日钟鼔之音不绝盖其事矣
  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
  绎祭之明日又祭也绎是堂上接尸祊是于室内求神皆一时之事绎之礼当于庙门外之西堂今乃于库门内祊当在庙门外西室今乃于庙门外东方朝市即周礼所谓朝时而市也当于市内近东今乃于市内西方此三事皆违于礼故曰失之矣
  社祭土而主阴气也君南乡于北牖下答阴之义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
  地秉阴则社乃阴气之主社之主设于坛上北面而君来北墙下南向祭之盖社不屋惟立之坛壝而环之以墙既地道主阴故其主北向而君南向对之答对也甲为十干之首朱子曰社是土神或问社如何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马氏曰古人之言社必有禝此言社而不言稷者盖社总祭五土之神而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皆是也稷则止于原隰而已言社可以兼稷也日用甲用日之始则郊用辛用日之成也盖郊所以明天道故用辛社所以神地道故用甲○严陵方氏曰社必用日之始何也盖阳始于甲而物生阴极于辛而物成地虽以阴而成物然始地事者存乎阳故社用甲以原其始焉天虽以阳而生物然终天功者存乎阴故郊用辛以要其终焉
  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也是故丧国之社屋之不受天阳也薄社北牖使阴明也
  薄书作亳薄社于周为丧国之社必存之者白虎通云王者诸侯必有诫社示有存亡也屋其上则天阳不入牖于北则阴气可通阴明则物死也严陵方氏曰大社即祭法所谓王社也以王社为火则自侯社而下皆为小矣达者上下达之谓也上则达天之气以济乎下下则达地之气以济乎上故以达言之丧国之社即媒氏所谓胜国之社也胜言我所胜丧言彼之丧其实一也于大社言必受霜露风雨于丧国之社言不受天阳亦互言之尔○马氏曰大社达天地之气示其有生物之功丧国之社不受天阳示其生物之功息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家主中霤而国主社示本也
  圣人知地道之大故立社以祭所以神而明之也美报美善其报之之礼也上古穴居故有中霤之名中霤与社皆土神卿大夫之家主祭土神于中霤天子诸侯之国主祭土神于社此皆以示其为载物生财之本也马氏曰天以生物为功而其功幽故圣人阐之而为郊所以明天之道也地以成物为功而其功显故圣人则敛之而为社所以神地之道也以天远于人则尊而不亲地近于人则亲而不尊故在天则明之欲民尊而亲之也在地则神之欲民亲而尊之也万物本乎天而亦本乎土故家以中霤为主国以社为主者示其不敢忘本之意也○严陵方氏曰载物以利民用故言取财于地垂象以示民则故言取法于天取财则有所养养者母道也故亲而不尊取法则有所教教者父道也故尊而不亲
  唯为社事单出里
  社事祭社之事也二十五家为里单尽也言当祭社之时一里之人尽出而供给其事盖每家一人也
  唯为社田国人毕作
  为祭社之事而田猎则国中之人皆行无留家者
  唯社丘乘供粢盛所以报本反始也
  祭社必有粢盛稷曰明粢在器曰盛此粢盛则使丘乘供之井田之制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乘也报者酬之以礼反者追之以心严陵方氏曰出里谓离所居也作谓起行也出里与作互言之尔单毕皆尽也亦互言之丘乘共粢盛以非祭社则不必如是故言唯焉则以本始有在乎此而报反之礼不可不重故也○长乐刘氏曰役于公则家有定员役于社则羡徒皆作人人求福于其身也衣食本乎土故曰报本知平水土始于勾龙知播五谷始于后稷故以为配是曰反始焉
  季春出火为焚也然后简其车赋而历其卒伍而君亲誓社以习军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观其习变也而流示之禽而盐诸利以观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贪其得故以战则克以祭则受福
  建辰之月大火心星昏见南方故出火以焚除草莱焚后即蒐田简阅视也赋兵也历数之也百人为卒五人为伍誓社誓众于社也或左或右或坐或作皆是军旅之法习变习熟其变动之节也驱逐之际禽兽流动纷纭众皆见之故云流示之禽盐读为艳艳诸利谓使之歆艳于利也禽兽虽甚可欲而杀获取舍皆有定制犯命者必罚不使之犯命者是求以遏服其贪利之志人君亦取之有制如大兽公之小禽私之不逾法而贪下之所得也以战则克习民于变也祭则受福获牲以礼也○疏曰祭社既在仲春此出火为焚当在仲春之月记者误也严陵方氏曰木气终于辰故火顺所生而见司爟于季春则出火焉水气兆于戎故火受所胜而没司爟于季秋则纳火焉圣人奉天时则为焚者特出火之事尔牧师凡田事赞焚莱是矣田猎之礼周官则行之于仲月而与此异豳诗月令则行之于季月而与此同此之所言亦泛记异代尔月令仲春择元日命民社则出火之田非为社也王制三田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则田固有不为社者矣夫社必先之以焚者盖焚其宿草而后可田故也且社主阴阴主杀则为社而有田因田而习军旅不亦宜乎月令所谓教于田猎以习五戎车攻所谓因田猎而选车徒皆谓是尔车赋者即司马法自六尺为步积之至于通十为成成出革车一乘者是矣小司徒之职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卒伍者军旅之法立于伍成于卒故也简言于利否有所择历言于夷险有所经曰简曰历亦互言之故大司马止曰选车徒也以至车骤徒趋车驰徒走险野人为主易野车为主皆简历之也誓即所谓群吏听誓于陈前是也誓特誓田而已而曰社者以为社而田故也左之右之即以旌为左右祁门是矣坐之起之即以教坐作进退之节是矣左右之位坐起之节亦莫不教焉凡以观其习应变之事也流示之禽者驱其禽而流行以示之所谓设驱逆之车是矣此则盐之以利也夫田之获禽犹战之获虏也战之获虏有赏而田之获禽有赏所谓大兽公之小禽私之是赏之之意也若失伍而获禽则所利者小所害者大必有罚焉盖小人见利而忘法凡此但求服士卒之志使之不失伍尔不贪其所得之禽也夫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因其田以习军旅则战之备也故以战则克无事而不田曰不敬故因其无事而岁三田则祭之备也故以祭则受福
  天子适四方先柴
  书曰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延平周氏曰天子巡狩至于四岳先柴以告天也○金华应氏曰四方惟天子所适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所适必先柴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也噫其与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者异矣
  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
  至犹到也冬至日短极而渐舒故云迎长日之至○朱子曰以始祖配天须在冬至一阳始生万物之始宗祀九月万物之成父者我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为配而祀于明堂此议方正○问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帝只是天天只是帝却分祭何也朱子曰为坛而祭故谓之天祭于屋下而以神祗祭之故谓之帝○今按郊祀一节先儒之论不一者有子月寅月之异有周礼鲁礼之分又以郊与圆丘为二事又有祭天与祈谷为二郊今皆不复详辨而以朱说为定严陵方氏曰日为阳夜为阴故阳生则日浸长而夜短阴生则夜浸长而日短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阳生于子故曰迎长日之至也至犹来也与月令仲夏日长至异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长日之至者当是时阳始事矣天以始事为功也周官以冬日至致天神盖谓是矣
  大报天而主日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扫地而祭于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
  郊祭者报天之大事而主于迎长日之至祭义云配以月故方氏谓天之尊无为可祀之以其道不可主之以其事故以日为之主焉天秉阳日者众阳之宗故就阳位而立郊兆陶匏亦器之质者质乃物性之本然也马氏曰郊者所以祀天大报天而以日为主祭于坛而列于众星之上盖日者阳之精也祭义言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而于此不言配以月者文略也就阳位者此释其郊之意也扫地而祭器用陶匏此释其以少为贵之意也
  于郊故谓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犊贵诚也郊之用辛也
  问郊之用辛日何谓严陵方氏曰以迎长日之至故以日为主天神不可得见所可瞻仰者日月星辰而已兆则为之分域如龟兆之可别也既曰兆于南郊矣又曰扫地而祭者盖筑坛谓之兆若兆五帝于四郊是矣扫地亦为之兆若此所言是矣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并言地者盖地道无成而代有终象地之性亦所以归功于天也故中庸言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则亦与此互相明焉牲用骍即牧人所谓阳祀用骍牲赤者盛阳之色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而终言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祀天之牲用苍而已乃与牧人所言异者盖赤为阳之盛色而苍与青乃其类也黑为阴之盛色而黄与白乃其类也若是则祀天之牲不必苍也亦从其类而已故止言放焉而收人言凡阳祀以该之也以是知其止用骍也
  周之始郊日以至
  谓周家始郊祀适遇冬至是辛日自后用冬至后辛日也
  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告于祖庙而行事则如受命于祖此尊祖之义作犹用也用龟以卜而于祢宫此亲考之义曲礼言大飨不问卜既用冬至则有定日此但云卜郊则非卜日矣下文言帝牛不吉亦或此为卜牲欤不然则异代之礼也严陵方氏曰受命则受之而已作龟则质其可否焉于祖则受命以其能始事故也于祢则作龟以其能成事故也于祖曰庙以其远而神事之也祢曰宫以其近而人事之也尊亲之义又在于是矣作龟即灼龟也灼之将以作事故以作言之
  卜之日王立于泽亲听誓命受教谏之义也
  泽泽宫也于其中射以择士因谓之泽宫又其宫近水泽故名也其日卜竟有司即以祭事誓戒命令众执事者而君亦听受之是受教谏之义也延平周氏曰郊之礼岁有常而卜之必受命于祖庙者先王一举事未尝不禀受于鬼神也受命必于祖作龟必于祢者先王之于祖则致其义义则尊之而于祢则尽其仁仁则亲之故也泽宫择助祭者之所故冢宰于此誓命其助祭者而王亦亲听之盖示其君之于臣其上则有所受教而其下则受谏而已
  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大庙之命戒百姓也
  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于库门内集百官而戒之又于大庙之内戒其族姓之臣也严陵方氏曰以一人之尊亦亲听誓命则以严上故也聚众而誓非为王也特助祭者尔而王亦亲听之故有受教谏之义百官授之以官者群臣之谓也百姓赐之以姓者诸侯之谓也诸侯亲而尊故于大庙戒之百官疏而卑故于库门戒之
  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氾埽反道乡为田烛弗命而民听上
  祭报报白日时早晚及牲事之备具也汜埽洒水而后埽也反道刬道路之土反之令新者在上也卿郊内六卿也六卿之民各于田首设烛照路恐王行事之早也丧者不哭以下诸事皆不待上令而民自听从盖岁以为常也延平周氏曰祭报祭之日宗伯报王以行礼也以视朝之服而听宗伯之报所以示民严上也丧者不哭不敢凶服所以异其吉汜埽反道所以去其旧乡为田烛所以尚其质
  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
  象天谓有日月星辰之章也○陈氏曰合周官礼记而考之王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龙衮龙衮所以袭大裘也
  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璪与藻同素车殷之木路也旗之旒与冕之旒皆取垂下之义馀见前严陵方氏曰龙也日月也数也质也皆天之所示之象也而圣人观之以为仪物之则故曰天垂象圣人则之以天道远而难知神而莫测故郊之仪物必观象而作焉则所以明之也故曰郊所以明天道也○长乐陈氏曰夫先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质以示内心之敬故因丘埽地陶匏稿秸疏布椫杓素杓素车之类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者也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旗龙章而设日月四圭有邸八变之音黄钟大吕之钧此致其文饰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则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龙衮戴冕藻以致其文饰不以内心废外心不以自然废文饰然后事天之礼尽矣
  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
  郊祀后稷以配天故祭上帝者谓之帝牛祭后稷者谓之稷牛涤者牢中清除之所也此二牛皆在涤中为犹用也若至期卜牲不吉或有死伤即用稷牛为帝牛而别选稷牛也非在涤三月者不可为帝牛故以稷牛代之稷乃人鬼其牛但得具用足矣故云稷牛唯具人本乎祖故以祖配帝是郊之祭乃报本反始之大者严陵方氏曰谓之涤则以精洁为义唯具则取足而已不必三月之涤也充人掌系祭祀之特牲五帝则系于牢刍之三月飨先王亦如之则人鬼之牲亦刍之三月矣此止曰唯具者盖刍之三月以祀天神为称人鬼则如之而已故有时而唯具亦可也帝为天神稷为人鬼○延平周氏曰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祖之所配于圆丘者昊天而考之所配于明堂者上帝此言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而反言配上帝何也天言其体帝言其用故对而言则天与帝异离而言则帝即天也天即帝也易之象曰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其言上帝与此同意○严陵方氏曰万物皆天之所生而人则祖之所生如是则祖与天合矣故推祖以配天故曰此所以配上帝人物所本如此安可以不知报本而反始哉故言郊之祭大报本反始也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
  蜡祭八神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邮表畷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伊耆氏尧也索求索其神也合犹闭也闭藏之月万物各已归根复命圣人欲报其神之有功者故求索而享祭之也长乐陈氏曰蜡之为祭所以报本反始息老送终也其服王玄冕而有司皮弁素服葛带榛杖其牲体疈辜其乐六乐而奏六变吹豳颂击土鼓舞兵舞帗舞其所致者川泽山林以至地示天神莫不与焉则合聚万物而飨之者非特八神也而所重者八以其尤有功于田故也其神之尊者非特先啬也而主先啬者以其始有事于田故也○马氏曰万物之所以成者神有以相功于其幽民有以致力于其明神有功以相其幽则报之民有力以致其明则劳之所谓百日之蜡一日之泽是也
  蜡之祭也主先啬而祭司啬也祭百种以报啬也啬与穑同先啬神农也主如前章主日之主言为八神之主也司啬上古后稷之官百种司百榖之种之神也报啬谓报其教民树艺之功马氏曰先啬者其智足以创物立于其先司啬者因其成法而谨司其职而已故祭则以先啬为主而以司啬配之
  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
  农古之田畯有功于民者邮者邮亭之舍也标表田畔相连畷处造为邮舍田畯居之以督耕者故谓之邮表畷禽兽猫虎之属也
  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鼠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与水庸事也
  田鼠田豕皆能害稼故食之者为有功迎者迎其神也坊堤也以蓄水亦以障水庸沟也以受水亦以泄水皆农事之备故曰事也眉山苏氏以为迎猫则为猫之尸迎虎则为虎之戸近于倡优所为是以子贡言一国之人皆若狂也严陵方氏曰上言祭下言飨互相备也百种百谷之种也百种乃啬之所成故祭百种以报啬也农则致所掌以养人而不失其时者也邮则田官于此有所识畷则田官于此有所联皆督约农事之处也故三者合为八蜡之一焉鼠之与豕皆足以为田之害而猫与虎能食而除之迎其灵而祭之则所以报之也○延平周氏曰索飨及于禽兽可谓仁之至义之尽也尽于义然后至于仁故于仁言至义言尽君子之于物莫不各因其才而使之虽使之甚劳亦必有以为之报此使人之术与忠厚之道常见于祭祀之间也坊与水庸以其有事于我故祭之
  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此祝辞也宅犹安也土安则无崩圯水归则无泛溢昆虫谓螟蝗之属害稼者作起也草木各归根于薮泽不得生于耕稼之土也
  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也蜡之祭仁之至义之尽也
  物之助成岁功者至此而老老则终矣故皮弁素服葛带榛杖以送之丧礼之杀也此为义之尽祭报其功则仁之至也周礼籥章云国祭蜡则龡豳颂击土鼓以息老物
  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黄冠黄冠草服也月令腊先祖五祀劳农以休息之此祭是也黄冠为草野之服其详未闻严陵方氏曰水土昆虫草木此皆因其合聚之时而合聚以飨之故祝者之辞言其时事如此皮弁则其色白素服则衣裳皆素素者送终之服而蜡亦送终之事故曰以送终也别言之则服止言衣裳合言之则弁亦服尔故下止言素服也带不以麻而以葛杖不以竹而以榛若丧也而实非丧故曰丧杀也既非丧必欲若丧者以其有送终之义故也前言皮弁素服后言黄衣黄冠而祭说者谓皮弁素服为主祭者之服黄衣黄冠为助祭者之服是矣其言野夫黄冠则为助祭者之服可知且皮弁素服则以送终为义黄衣黄冠则以息田夫为义送终者祭之道也息田夫者祭之事也夫黄者土之色百昌生于土而作终亦反于土而息冬则反于土之时也服以是色亦宜矣上爰稼穑者田夫之事取土之义以息田夫又宜矣以土之义如此故凡野夫皆黄冠焉野夫即田夫也言其所事曰田夫言其所居曰野夫草服谓草野之服故下言草笠以为野也上兼言黄衣而下止言黄冠则以草服该之故也然籥章曰息老物此曰息田夫者盖作之于始息之于终虽人之情亦是道也道终则有始今岁之息乃所以兆来岁之作息犹气之息也往来未尝息乃所以为息也○马氏曰蜡者于岁之终报其成功又以祈来年之始故祝之之辞如此草木者荑稗之属王皮弁素服而祭所以送万物之终也万物之肃杀而王葛带榛杖者以丧礼处之也盖万物生有以养人而终不可不报亦示其不忘本也故曰仁之至义之尽
  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诸侯贡属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
  诸侯鸟兽之贡属大罗氏之掌其使者戴草笠是尊野服
  罗氏致鹿与女而诏客告也以戒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国
  鹿者田猎所获女则所俘于亡国者客贡使也使者将返罗氏以鹿与女示使者以王命诏之使归告其君而以王言戒之曰好田猎好女色者必亡其国旧说如此然鹿可岁得而亡国之女不恒有其详未闻也严陵方氏曰致鹿则所以戒好田致女则所以戒好女五子述大禹之戒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则好田好女者固足以亡其国而可为戒也罗氏之戒好田则是矣而又戒好女者以其皆阴事故也
  天子树瓜华不敛藏之种也
  瓜华瓜与果蓏之属也天子所种者瓜华供一时之用而已不是收敛久藏之种也若可收敛久藏之物则不树之恶与民争利也此亦令使者归告戒其君之事长乐刘氏曰四方诸侯当仲冬而遇于天子者必助其祭祀也故其为蜡而儠莫不从焉贡其禽于天子则大罗氏受之献禽者诸侯之卿大夫也草笠而至尊野服者以明诸侯及其臣皆野服驰骋从禽以助王也其为忠义亦可尊矣即之以为礼焉既受草笠之献则致鹿与女于庭而诏献禽之客俾还告于其君以申天子之戒劝也曰好游田以肆其禽荒者好女色以肆其情欲者亡国之道天子之所不赦也华果蓏也瓜及果蓏时鲜之物不可以自远而致之也不可以收敛而藏之也天子乃树植之所以贵时新供寝庙非贪其利而种之焉亦戒诸侯毋广树植务收敛以夺其民之利非絜矩示民之道也马氏曰好田好女不敛藏之种者戒其贪也其意以谓民有终岁之劳而有一日之佚而为之上者岂
  可以好乐无厌而淫慝不倦乎其意以谓有终岁之勤而有一时之积而为之上者岂可以好货无厌而贪利无已乎
  八蜡以记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既蜡而收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
  记四方者因蜡祭而记其丰凶也蜡祭之礼列国皆行之若其国岁凶则八蜡之神不得与诸方通祭所以使民之谨于用财不妄费也移者宽纵之义盖岁丰则民财稍可宽舒用之也党正属民饮酒始虽用礼及其饮食醉饱则亦纵其酣畅为乐夫子所谓一日之泽是也农民终岁勤动而于此时得一日之乐是上之人劳农之美意也既蜡之后收敛积聚民皆休息故不兴起事功也长乐刘氏曰九州之诸侯保育其民者也各视其年之丰凶则蜡之祭有行与不行焉所以谨民财不以祭祀伤其衣食也顺谓五气时若成谓九谷皆登顺成之方其蜡乃通者以答百神所以致丰穰之劳也○严陵方氏曰记四方者记四方之丰凶也年不顺成八蜡不通此以蜡而记其凶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此以蜡而记其丰也蜡乃合聚之祭故因其合聚而收之也物既收则民亦息民息则一岁之事已矣故曰民息已前言息田夫此言民息互相备也功者民力之所致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且蜡本以息农夫则此所言功止谓农功尔若夫宫功则执于建亥之月上功则毕于建子之月武功则缵于建丑之月而既蜡君子未始不兴功焉○延平周氏曰蜡之所以不通者谨民财也谨犹言节也蜡之所以通者敛民之所有馀而共其祭也既蜡则岁终矣万物皆收成而百工皆告休故曰既蜡而收民息已
  恒豆之菹水草之和气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
  恒豆毎日常进之豆也周礼醢人所掌朝事之豆注谓清朝未食先进口食也菹酢菜也水草昌本茆菹之类加豆周礼注谓尸既食后亚献尸所加进之豆但醢人所掌是天子之礼此言诸侯之礼物既不同此朝事之豆与祭礼馈食荐孰之豆俱为恒豆而加豆则祭末酳尸所用也水物若蠃醢鱼醢是也菹醢皆以豆盛之严陵方氏曰恒豆谓所常进之豆加谓于所常进而有加者以恒而对加则加为暂以加而对恒则恒为朝事馈食矣菹淹菜也醢肉酱也上言恒豆之菹则知加豆之陆产亦菹也上言陆产之物则知下言水物即水产也上言水草之和气则知下之所言皆和气也
  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䙝味而贵多品所以交于神明之义也非食味之道也先王之荐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车可陈也而不可好也武壮而不可乐也宗庙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庙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同于所安乐之义也不可耆谓食之有节不可贪爱旧说谓质而无味不能悦口不可好谓尊严之服器不可以供玩爱武万舞大武也以示壮勇之容不可常为娱乐宗庙威严之地不可寝处以自安宗庙行礼之器不可利用以为便交神明之义如此严陵方氏曰常所食者则䙝而不敬故谓之常䙝味交于神明者在诚而不在味故曰非食味之道也义言其所宜道言其所由篇首言笾豆之食此言荐者实言实之于中荐言荐之于上又曰水土之属谓若笾豆之实水土之品可食之以为礼而不可供耆欲之求卷冕龙衮也路车即大路也可陈之以为仪而不可资玩好之用武舞执干戚以为勇壮之容而非所以乐其情焉宗庙奉鬼神以示威灵之居而非所以安其身焉祭器不若燕器之利而便于用安乐者谓所安而乐之也若可耆可好之类是矣此言先王之荐可食而不可耆则知后之所言玄酒明水与夫大羮皆不可耆言路车可陈而不可好则知素车之乘亦不可好也言宗庙之器可用而不可便其利则知疏布羃与夫蒲越槀鞂皆不可便其利也前总其略后别其详
  酒醴之美玄酒明水之尚贵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绣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稿鞂之尚明之也大羮不和贵其质也大圭不琢美其质也丹漆雕几之美素车之乘尊其朴也贵其质而已矣所以交于神明者不可同于所安䙝之甚也如是而后宜未有五味之初先有水故水为五味之本未有黼绣先有麄布故疏布为女功之始周礼司烜氏掌以鉴取明水于月盖取其洁也明之昭其礼之异也雕刻镂之也几漆饰之畿限也安䙝之甚言甚安甚䙝也宜犹称也馀并见前张氏曰明水饮之祖毛血食之祖所以反始也○严陵方氏曰夫味以淡为本感于咸作于酸化于苦穷于甘变于辛玄酒明水则淡而无味故曰贵五味之本也黼作斧形其色则白与黑黻则两已相背其色则黑与青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以天地之文作于东南成于西南故也缋则五采之所会绣则五采之所刺言文则章可知言绣则缋可知是皆色之美者也布之精者升多而密粗者升少而疏女功之作始于粗久而后至于精故扬雄曰雾谷之组丽女功之蠧矣以疏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也明之也者谓其洁著之也若玄酒明水之类莫非明之也于蒲越稿鞂言之者以其无馀义故也味之贵者莫如淡大羮则以淡为质而已物之美者莫如玉大圭则以玉为质而已素车之乘即前所谓乘素车是也尊无非贵也朴无非质也故下总而言之则曰贵其质而已矣前曰不可同于所安乐之义此曰不可同于所安䙝之甚乐犹有义焉䙝则甚矣
  鼎俎奇而笾豆偶阴阳之义也黄目郁气之上尊也黄者中也目者气之清明者也言酌于中而清明于外也黄目黄彛也卣罍之类以黄金镂其外以为目因名焉用贮郁鬯之酒有芬芳之气故云郁气中中央之色也奇偶见前延平周氏曰司尊彝之职秋尝冬烝裸用斚彝黄彝黄彝即黄目郁气之上尊也盖万物之于冬则反于土而复于本反于土则终矣故饰用黄复于本则可以自见故饰用目然周礼谓之彝此谓之尊何也盖以彝对尊则彝为常尊为变以尊对彝则尊为尊彝为卑及离而言之则尊与彝一也○严陵方氏曰目之精水也其光火也以水为体故其气清以火为用故其气明郁在中而以瓒酌之盖酌于中也直达于外焉盖清明于外也夫孝子将祭虚中以治之此非酌于中之义乎至于不御内不听乐不饮酒不茹荤此非清明于外之义乎
  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盐之尚贵天产也割刀之用而鸾刀之贵贵其义也声和而后断也
  盐以煎炼而成故曰煎盐必用鸾刀者取其鸾铃之声调和而后断割其肉也贵其义是贵声和之义严陵方氏曰盐非煎以炼治之则不成故谓之煎盐天官盐人之所掌祭祀共其苦盐散盐然酰人醢人所共未尝不以祭祀为主则醯醢之美祭祀非不用也特非其所尚尔夫刀能制断莫非义也独鸾贵其义者贵其义之和而已○长乐陈氏曰和非断则牵断非和则刿故天以秋肃物而和之以兑圣人以义制物而和之以仁鸾刀以和济割亦此意也
  冠义始冠之缁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齐则缁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闻也冠而敝之可也
  冠义言冠礼之义也冠礼三加先加缁布冠是太古齐时之冠也缁布为之不用笄用𫠆以围发际而结于项中因缀之以固冠耳不闻有垂下之緌也此冠后世不复用而初冠暂用之不忘古也冠礼既毕则敝弃之可矣玉藻云缁布冠缋緌是诸侯位尊尽饰故也然亦后世之为耳○石梁王氏曰冠一段当附冠义延平周氏曰齐则缁之以幽思也末世缁布冠加之以緌孔子以为吾未之闻然非天子不议礼虽孔子亦不得不从当世之所尚则冠之加緌虽非礼但冠而弃之可也故曰冠而敝之可也盖敝有弃意
  适子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著代显其为主人之次也酌而无酬酢曰醮客位在户牖之间加有成加礼于有成之人也三加始冠缁布冠次加皮弁又次加爵弁也喻其志者使其知广充志意以称尊服也此适子之礼若庶子则冠于房户外南面醮亦户外也夏殷之礼醮用酒每一加而一醮周则用醴三加毕乃总一醴也严陵方氏曰冠者成人之服阼者主人之阶成人则将代父而为之主故冠于阼以著代著则所以明之也醮则以酒泽之也每一加则一醮盖酒所以飨賔客之物故醮于客位冠于阼则是以主道期之也醮于客位则是以賔礼崇之也以其有成人之道故以是礼加之故曰加有成也然缁布之粗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质不若爵弁之文故曰三加弥尊服弥尊则志宜弥大故曰喻其志也以冠礼考之非特冠弥尊而衣也屦也亦弥尊非特衣屦弥尊至于祝辞醮辞亦然所以喻其志则一而已
  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
  委貌章甫毋追皆缁布冠但三代之易名不同而其形制亦应异耳是皆先王制礼之道故皆以道言之委貌即玄冠旧说委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章明也所以表明丈夫毋发声之辞追犹椎也以其形名之此一条是论三加始加之冠
  周弁殷冔夏收
  周之弁殷之冔夏之收各是时王所制以为三加之冠旧说弁名出于槃槃大也冔名出于幠幠覆也收所以收敛其发也形制未闻
  三王共皮弁素积
  皮弁以白鹿皮为之其服则十五升之布也白与冠同以素为裳而辟积其要中故云皮弁素积也三代皆以此为再加之冠服延平周氏曰委貌章甫冔收命以意毋追与弁命以形三代不同者所以趋时也皮弁素积三代共之者立本也盖皮弁素积上古之服○严陵方氏曰委貌章甫毋追即初加之缁布冠是矣弁冔收即三加之爵弁是矣皮弁素积即再加之皮弁是矣周尚文故曰委貌周道也皮弁则以白鹿皮为之素积则以素为裳言裳则衣可知裳必叠幅故谓之积服其服将以行是道故每以道言之
  无大夫冠礼而有其昏礼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诸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也
  诸侯大夫之冠一如士礼行之下章所谓无生而贵者也夏之末造言夏之末世所为耳延平周氏曰冠不再昏不一故大夫无冠礼而有昏礼天子之元子其礼犹止于士而已何诸侯冠礼之有特夏之末造也然自夏以降不特诸侯有冠礼而已盖天子之元子诸侯之世子皆用士之冠礼果元子世子之年未及冠而天子崩国君薨则元子世子亦有君道而复用士礼可乎故玉藻云玄冠朱组缨天子之冠也缁布冠缋緌诸侯之冠也者盖言此也
  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无生而贵者也继世以立诸侯象贤也以官爵人徳之杀也死而谥今也古者生无爵死无谥
  元子适长子也其冠亦行士之冠礼无生而贵言有徳乃有位也立诸侯以继其先世以其能法前人之贤行也以官爵人必随其徳之大小而为降杀也死必有谥今日之变礼也殷以前大夫以上乃为爵死则有谥周制虽爵及命士死不谥也严陵方氏曰嗣诸侯者有冠礼大夫则无之者盖诸侯继世以立大夫以官爵之而不继世故也诸侯必继世以立所以象贤大夫不继世为其徳之杀也○延平周氏曰继世以立诸侯象其祖考之贤也官有尊卑徳有大小故以官爵人则徳之杀也谥有行之迹故古者生有爵则死乃请谥于天子而天子命之谥后世但死则皆有谥盖未尝请谥于天子特其自谥耳故曰死而谥今也
  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先王制礼皆有精微之理所谓义也礼之所以为尊以其义之可尊耳玉帛俎豆各有多寡厚薄之数数之陈列者人皆可得而见义之精微者不学则不能知也祝史其能知之乎中庸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此总结前章冠义以下朱子曰此盖秦火之前典籍备其之时之语固为至论然非得其数则其义亦不可得而知矣况今亡逸之馀数之存者不能仆一则尤不可以为祝史之事而忽之也○延平周氏曰礼之所以为礼者礼之义也而其礼之为礼者礼之数也礼之所尊尊其义而非尊其数而已也为祝史者特知其数耳其数则礼之文而已故可知其义则莫非性命之理故难知果知其义则圣矣天子所以治天下也○马氏曰有数有义然后足以为礼数者义之寓义者数之意而其重尤在于意也先王为礼未尝不寓之以微妙之意知其义则举而措之天下无难矣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夫昏礼万世之始也取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也币必诚辞无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妇徳也壹与之齐终身不改故夫死不嫁附远附犹托也托于远嫌之义也厚别重其有别之礼也币诚辞腆是欲告戒为妇者以正直诚信之行信其能尽事人之道信其能有为妇之徳也此以下言昏礼之义○郑氏曰齐谓共牢而食同尊卑也○石梁王氏曰昏一段当附昏义马氏曰币者所以将其昏姻之意辞者所以导其昏姻之情币以将意则不可以不诚辞以导情则不可以不腆腆之言厚也君子无所不用其诚与厚至于昏礼则尤甚焉故曰币必诚辞无不腆○严陵方氏曰天地合万物兴昏礼之合二姓盖本于此有夫妇然后有父子父子所以传世故曰昏礼万世之始必取异姓所以附远不取同姓所以厚别且于远不附则人情无以通于别不厚则人道无以辨昏姻者所以通人情而辨人道而已币所以将昏姻之意辞所以通昏姻之情辞无不腆者则告之以直故也币必诚者则告之以信故也故继言告之以直信以事人者必以信而妇人以事人为事故信为妇徳也上兼言直而下不释直者盖信而无伪则直在其中矣不改则不改而他适也以其不可改故虽夫死不嫁
  男子亲迎男先于女刚柔之义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义一也执挚以相见敬章别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
  先谓倡道之也执挚奠雁也行敬以明其有别故示敬章别也有别则一本而父子亲亲亲之杀则义生礼作而万物各得其所矣禽兽知有母而不知有父无别故也马氏曰男子亲迎而男先于女者刚先于柔之意也岂独昏姻之际如此至于天地君臣其义一也天则造始而地则代终君主乎倡而臣主乎和挚者交接之际所以致敬人之私䙝莫甚于衽席之上男女之际不可不正故执挚相见所以敬章别也父子相亲出于天性自然而曰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何也盖男女无别于内则夫妇之道丧而淫僻之罪多虽父子之亲亦不可得而亲之也男女有别然后父子有相亲之恩父子有相亲之恩则必有相亲之义故义生焉非特父子之亲如此推而至于朋友兄弟君臣上下之际皆有义则粲然有文以相接故曰义生然后礼作礼作而贵贱有等上下有分此万物所以安也自父子相亲推而至于万物安皆起于男女有别则衽席之上不可以不戒也哀公问政孔子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与此同意○严陵方氏曰禽兽有牝牡之合而无丙外之别有生育之爱而无上下之义故曰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
  婿亲御授绥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敬而亲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义由此始也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帅人者也
  亲御妇车而授之绥是亲爱之义也亲之乃可使之亲己故曰亲之也者亲之也太王爰及姜女文王亲迎于渭皆是敬而亲之之道以至于有天下故曰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大门女家之门也先婿车在前也女从男妇车随之也夫也者丈夫也丈夫者以才智帅人者也严陵方氏曰亲御授绥固所以亲之然必亲迎亲御亦所以敬之也敬所以为义亲所以为仁先王之所以得天下者仁义而已○马氏曰夫主于义故有所帅无所从妇主于听故有所从无所帅夫妇之道其大槩不出于此故出乎大门而先男帅女女从男夫妇之端基之于此也妇者恒其徳者也有三从之义无一违之礼故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夫者制义者也制人而不制于人故曰知帅人者也知帅人则非所谓不恒其徳而从妇凶也
  玄冕齐戒鬼神阴阳也将以为社禝主为先祖后而可以不致敬乎
  服玄冕而致齐戒是事鬼神之道鬼者阴之灵神者阳之灵故曰鬼神阴阳也今昏礼者盖将以主社稷之祭祀承先祖之宗庙也可不以敬社稷与先祖之礼敬之而玄冕齐戒乎严陵方氏曰以交鬼神之道而施诸阴阳之配固所以致敬也社稷主者夫为主于外妇为主于内故也此则主有土者言之先祖后者有夫有妇然后可以传世而后其先也此则通天下言之
  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妇人无爵从夫之爵坐以夫之齿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妇盥馈舅姑卒食妇馂馀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也昏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乐阳气也昏礼不贺人之序也
  牢俎也尚礼然谓古来所尚之礼如此共牢之礼虽三王所作而俎之外器用皆如古者之用陶匏重夫妇之始也厥明昏礼之明日也盥馈盥洁而馈食也人之序谓相承代之次序也严陵方氏曰夫尊则妇亦尊夫卑则妇亦卑故曰同尊卑尊卑同故爵齿亦从夫而已以爵齿各有尊卑故也盥所以致其洁馈所以致其养以舅姑之尊而降自賔阶以妇之卑而降自主人之阶者示授之室而为之主男以女为室故以室主之又曰昏姻之礼在子则有代父之序在妇则有代姑之序所以不贺则一也孔子曰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彼言思嗣亲此言幽阴之义者盖有所思者固欲其幽阴也经云斋之玄也以阴幽思也是矣然曲礼言贺取妻贺其有客而已故其辞曰闲子有客使某羞○长乐陈氏曰乐由阳来而声为阳气礼由阴作而昏为阴义故周官大司徒以阴礼教亲则民不怨然则昏之为礼其阴礼欤古之制礼者不以吉礼干凶礼不以阳事干阴事则昏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昔裴嘉有昏会酒中而作乐薛方士非之可谓知其义矣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气血腥爓祭用气也
  尚用气以用气为尚也初以血诏神于室次荐腥肉于堂爓次腥亦荐于堂皆未熟故云用气此以下至篇末皆言祭礼严陵方氏曰血腥爓三者皆气而已未尝致味故曰用气然爓之气不若腥之全腥之气不若血之幽故其序如此
  殷人尚声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然后出迎牲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也
  牲未杀则未有臭味故云臭味未成涤荡宣播之意鬼神在天地间与阴阳合散同一理而声音之感无间显幽故殷人之祭必先作乐三终然后出而迎牲于庙门之外此是欲以此乐之声音号呼而诏告于两间庶几其闻之而来格来享也殷人先求诸阳凡声阳也严陵方氏曰殷人尚声者以其自乐始故也臭未成以其未用鬯故也味未成以其未用牲故也乐之有声盖出于虚涤荡之则存乎其人而已乐三阕者以阳成于三故也三阕则乐成矣然后出迎牲所以为尚声欤声者乐之象音者声之文声音之号虽以求阳为先然诏告于天地之间则凡在阴阳之间者无不求也
  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
  周人尚气臭而祭必先求诸阴故牲之未杀先酌鬯酒灌地以求神以鬯之有芳气也故曰灌用鬯臭又𢭏郁金香草之汁和合鬯酒使香气滋甚故云郁合鬯也以臭而求诸阴其臭下达于渊泉矣灌之礼以圭璋为瓒之柄用玉之气亦是尚臭也灌后乃迎牲是欲先致气于阴以求神故云致阴气也○石梁王氏曰四臭字本皆句绝然细别之鬯灌之地此臭之阴者也萧焫上达此臭之阳者也亦有义姑从释文
  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凡祭慎诸此
  萧香蒿也取此蒿及牲之脂膋合黍稷而烧之使其气旁达于墙屋之间是以臭而求诸阳也此是周人先求诸阳之礼既奠谓荐孰之时盖堂上事尸礼毕延尸于户内而荐之孰祝先酌酒奠于铏羮之南而尸犹未入萧脂黍稷之烧正此时也馨香即黍稷也既奠以下是明上文焫萧之时非再焫也此是天子诸侯之礼非大夫士礼也延平周氏曰有虞氏尚气殷人尚声周人尚臭者皆以宗庙之祭言之也至于天地之祭则天以升烟为主地以荐血为主者百王之所不易也所谓尚气者凡血告于室腥爓荐于堂有虞氏则血与腥爓皆以为祭是故为尚气也所谓尚声者先作乐以求诸阳然后迎牲所谓尚臭者先灌以求诸阴然后迎牲然则有虞氏之尚气者亦求诸阴阳之间而已矣○马氏曰有虞氏之意以谓鬼神之所享在于敬而不在于味敬之所至则味有所遗故祭以血腥为始记曰血祭盛气也又曰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皆不敢用䙝味而贵气也有虞氏之尚气殷人从而文之故尚声乐由阳来则凡声皆阳也盖人之死也魂气归于天非求诸阳不足以报其魂也殷人尚声所以迎其魂之来也臭味未成涤荡其声乐三阕后然出迎牲此举其尚声之时也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于天地之间此举其尚声之意也鬼神处于天地之间而不可度声音之号所以诏告之而已殷既尚声周人从而文之故尚臭臭气也而气有阴阳之别周人尚臭灌用鬯臭所以致阴气也灌者礼之始而敬之至者也传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又曰观盥而不荐推此足以知周尚臭之意也鬯者以秬黍合郁草而为之既成然后和之以郁金之汁盖人之死也形魄归于地非求诸阴不足以格其神也故臭阴达于渊泉先求诸阴也灌以圭璋用玉气此举其尚臭之意也既灌然后出迎牲致阴气此举其尚臭之时也迎牲在于祭之始而既灌之后然后出迎牲而杀之是所以尚臭也臭阴达于渊泉以下之深者言之也臭阳达于墙屋以宗庙之所有言之也盖魂魄具然后为人以周人既以求诸阴又以求诸阳言之则知有虞氏之用气非不用味也殷人先求诸阳非不求诸阴也谓之尚气谓之尚声谓之尚臭皆以始言之而其意各有主也
  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阴阳之义也殷人先求诸阳周人先求诸阴诏祝于室坐尸于堂用牲于庭升首于室直祭祝于主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诸远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诸远者与诏告也诏祝于室谓天子诸侯之祭朝事之时祝取牲之膟膋燎于炉炭而入告神于室也坐尸于堂者灌鬯之后尸坐户西南面也用牲于庭谓杀牲也升首于室升牲之首也直祭正祭也祭以荐孰为正正祭之时祝官以祝辞告于神主如云荐岁事于皇祖伯某甫是也索求也求索其神灵而祭之则祝官行祭于祊也祊有二一是正祭时设祭于庙又求神于庙门之内而祭之诗云祝祭于祊此则与祭同日一是明日绎祭祭于庙门之外也于彼于此言神在于彼室乎在于此堂乎或诸远人者或远离于人而不在庙乎尚庶几也祭于祊庶几可求之于远处乎严陵方氏曰诏祝于室即毛血诏于室坐尸于堂即羮定诏于堂用牲于庭即纳牲诏于庭纳之将以用焉故言用升首于室即升首报阳若羊人祭祀割牲登其首直祭祝于主凡室事是也索祭祝于祊凡门事是也索即求之不曰求而曰索者以神之散无不之也彼此之间不过近人而已又疑神之远人然不可舍是以他求也以祊在庙前之旁犹为远而已故复祭于祊而继之以尚曰求诸远者与夫庙门之旁岂实为远人乎故以尚言之
  祊之为言倞也肵之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飨之也嘏长也大也尸陈也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贵纯之道也
  倞远也承上文求诸远者而言尸有肵俎是主人敬尸之俎也人君嘏辞有富以福言也牲体首在前升首而祭取其与神坐相直也相诏侑也所以诏侑于尸欲其享此馔也尸使祝致嘏辞于主人嘏有长久广大之义也尸神象当为主之义今以训陈记者误耳杀牲之时先以毛及血告神者血在内是告其幽毛在外是告其全也贵纯者贵其表里皆善也严陵方氏曰福而有假之义中庸言大徳之得禄夀以得其夀故长以得其禄故大故曰嘏长也大也且夀禄为五福之先故必以长大言之天保曰降尔遐福此福所谓长也楚茨曰以介景福此福所谓大也
  血祭盛气也祭肺肝心贵气主也祭黍稷加肺祭齐加明水报阴也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明水涚齐贵新也凡涗新之也其谓之明水也由主人之洁著此水也有血有气乃为生物血由气以滋死则气尽而血亦枯矣故血祭者所以表其气之盛也肺肝心皆气之所舎故云气主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也祭黍稷加肺者谓尸隋祭之时以黍稷兼肺而祭也祭齐加明水谓尸正祭之时陈列五齐之尊又加明水之尊也祖考形魄归地属阴而肺于五行属金金水阴也故加肺加明水是以阴物而报阴灵也膟膋肠间脂也先燔燎于炉至荐孰则合萧与黍稷烧之黍稷阳也牲首亦阳体魂气归天为阳此以阳物报阳灵也明水阴鉴所取月中之水涗犹清也泲漉五齐而使之清故云涗齐所以设明水及涗齐者贵其新洁也凡涗新之也专主涗齐而言故下文又释明水之义絜著洁净而明著也自月而生故谓之明周礼五齐一泛齐二醴齐三盎齐四缇齐五沈齐严陵方氏曰血腥爓祭用气也然腥爓之气不若血之幽气聚于幽而散于明聚则盛矣故曰血祭盛气也肺则金气之所主也肝心木火气之所主也独言三者则以三代之所用者言之故也黍稷地产皆阴类也燔燎之火则司烜氏所取于日者也首者阳之体升者阳之事皆阳类也凡此皆取而祭之也上言祭下言取互相备尔前曰求此曰报何也求主乎人之情报主乎物之理○延平周氏曰周官司尊彛之职谓郁齐献酌醴齐缩酌及盎齐涗酌以五齐清浊次之则泛齐醴齐同用缩酌而缇齐沈齐与盎齐同用涗酌此言明水涗齐盖自盎而下三齐也涗者以水而和之解之也和解之则新矣贵新故不嫌于味之薄也
  君再拜稽首肉袒亲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尽也祭称孝子孝孙以其义称也称曾孙某谓国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尽其嘉而无与让也
  服者服顺于亲也拜服也谓再拜是服顺也稽首为服顺之甚肉袒为服顺之尽言服顺之诚在内今又肉袒则内外皆服矣故云服之尽祭主于孝士之祭称孝孙孝子是以祭之义为称也诸侯有国卿大夫有家不但祭祖与祢而已其祭自曾祖以上惟称曾孙故云称曾孙某谓国家也盖大夫三庙得事曾祖也上士二庙事祖祢中下士一庙祖祢共之相诏侑于尸也相者不告尸以让盖是主人敬尸自致其诚敬尽其嘉善无所与让也延平周氏曰以天子不可屈之势而为之稽首肉袒则天下莫不知有尊而亦莫不知有亲也盖先王设教之意常寓于甚微之间○山阴陆氏曰凡祭稽首不必肉袒肉袒不必稽首兼之者此欤盖朝践以前以素为贵父子之事多馈食以后以文为贵君臣之事多服臣之事也非子之事也○严陵方氏曰称曽孙某者名之也于曽孙曰某则孝孙孝子从可知矣然其序先孙而后子者对祖祢称之故也
  腥肆爓腍祭岂知神之所飨也主人自尽其敬而已矣举斚角诏妥尸古者尸无事则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将命也
  祭之为礼或进腥体或荐解剔或进汤沈或荐煮孰岂知神果何所享乎主人不过尽其敬心而已耳斚与角皆爵名诏告也妥安也尸始即席举斚角之时祝告主人拜尸以妥安其坐前篇言夏立尸而卒祭此言古者盖指夏时也夏之礼尸无事则立有饮食之事然后得坐也尸所以象所祭者故曰神象为祝者先以主人之辞告神后以神之辞嘏主人故曰将命严陵方氏曰凡牲解而生之之谓腥体而陈之之谓肆爚而未腍之谓焖孰而为殽之谓腍诏妥尸即士虞礼所谓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是矣盖尸于主人则子行也以卑临尊嫌或不安焉为是诏之也诗言以妥以侑是矣必于时乃诏之者以尸始入举奠故也尸于无事之时则子行而已子行为卑故立至于有事之时则神象也神象为尊故坐有事谓若举斚角之类也
  缩酌用茅明酌也
  缩泲也酌斟酌也谓醴齐浊泲而后可斟酌故云缩酌也用茅者以茅覆藉而泲之也周礼三酒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事酒为事而新作者其色清明谓之明酌言欲泲醴齐则先用此明酌和之然后用茅以泲之也
  盏酒涗于清汁献涗于盏酒
  盏酒盎齐也涗泲也清谓清酒也清酒冬酿接夏而成盎齐差清先和以清酒而后泲之故云盏酒涗于清以其差清故不用茅也汁献谓摩挲秬鬯及郁金之汁也秬鬯中有煮郁又和以盎齐摩挲而泲之出其香汁故云汁献涗于盏酒也○疏曰以事酒泲醴齐清酒泲盎齐今泲秬鬯乃用盎齐而不以三酒者五齐卑故用三酒泲之秬鬯尊故用五齐泲之也
  犹明清与盏酒于旧泽之酒也
  上文所泲三者之酒皆天子诸侯之礼作记之时此礼已废人不能知其法故言此以晓之曰泲醴齐以明酌泲盏酒以清酒泲汁献以盏酒者即如今时明清盏酒泲于旧醳之酒也犹若也旧谓陈久也泽读为醳醳者和醳醴酿之名后世谓之醳酒严陵方氏曰醴齐必缩之者以其尤浊故必缩去其滓也盏酒不若醴齐之浊故以清酒涗之而已汁献尤不若醴齐之浊故以盏酒涗之而已齐酒不止于此三者以祼事用郁齐朝事用醴齐馈食用盎齐尊彛之所实宗庙之所用常祀不过于此故指是言之此皆古礼后世以旧泽之酒涗清酒盏酒其理则同○山阴陆氏曰缩酌醴齐也以茅缩之而后酌盏酒盎齐也以挹之在盏故谓之盏酒以涗之在盎故谓之盎齐知然者以宗妇执盎从夫人荐涗水知之也且方涗之以水是齐而已凡盎言齐以此及涗于清然后谓之盏酒汁献鬯齐也谓之汁汁阴阳之和也月令曰天时雨汁
  祭有祈焉有报焉有由辟焉
  此泛言祭礼又有此三者之例如周礼所云祈福祥求永贞祈年于田祖诗言春夏祈榖之类是祈也报谓获福而报之祭礼多是执本之义由用也辟读为弭如周所谓弭灾兵远罪疾之类由弭者用此以消弭之也严陵方氏曰欲彼之有予也故有祈以求之若噫嘻祈榖于上帝载芟之祈社稷之类是也因彼之有施也故有报以反之若丰年之秋冬报良耜之秋报社稷是也○延平周氏曰祈也执也人情之所不能免者圣人有以节文之也
  齐之玄也以阴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齐而玄冠玄衣顺鬼神幽黯之意且以致其阴幽之思也见其所祭之亲精诚之感也严陵方氏曰凡物之理阴则静阳则动幽则深浅则明天机之动不足以守静天机之浅不足以极深而哀乐欲恶贰其心矣岂足以致其思哉故必贵乎以阴幽也君子之服象其徳齐之服其色若是岂不宜哉故君子三日齐必见其所祭者以其静而深故也为神而齐必见其所祭之神为鬼而齐必见其所祭之鬼



  礼记大全卷十一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大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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