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渔小稿/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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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角常悬一缥壶，花村草市酒堪沽。
每思细雨溟濛里，写作骑牛第二图。
○
最忆秋田粳稻香，催租吏不到村庄。
闲跨乌牸寻邻叟，横笛归来已夕阳。
我本悲秋客，天涯怯素秋。
吴根萦梦寐，海角又勾留。
暗砌风梧脱，凉虫露草幽。
一丸明月上，隔座好探钩。
○
未得消摩力，俄惊节序催。
凉蟾明夕满，新雁一绳来。
促织缫愁绪，流萤扑老苔。
不须烧桦烛，共倒白瓷杯。
尺三污脚踏红埃，梦里难逢优钵开。
我亦年时频示疾，只无天女散花来。
龙眠遗迹总茫然，意态看来似老莲。
如此阿罗生面好，拟矾东绢乞君传。
嫩蕊繁香烟雾团，黄蜂白蝶绕雕阑。
自怜一别三三径，花朵经年画里看。
○
岭外常留倦客居，海花蛮草最愁予。
笔头能带江南色，大小三黄也未如。
○
折枝丛艳写新图，试看南唐有此无。
勾染尽教夸院体，懒匀朱粉再三涂。
○
小白长红风露零，好呼花匠莳闲庭。
何时一缕茶烟外，拗取鲜枝插胆瓶。
又趁秋宵月一弦，停梭摇珮踏凉烟。
新愁暗数三千刻，良会难逢十九年。
莫管黄杨经厄减，尽教乌鹊把河填。
历家七夕如频闰，𢬵与支机作赠钱。
弹指无心学赵州，越娘纤手摘来柔。
腕边乍脱珍珠钏，掌上堪悬茉莉球。
天女散花因问疾，麻姑搔背恰逢秋。
武皇内传留遗事，也拟良宵剖玉钩。
奇姿惜未载禽经，番舶凌涛度紫溟。
麝帧护寒遮蜑雨，玉笼流影入倭屏。
九苞丹穴雏分羽，五色罗浮蝶借翎。
休说绿朝云语巧，未如时乐鸟偏灵。
○
孔翠应惭品格低，独怜万里只单栖。
梧桐叶底输幺凤，豆蔻江头妒锦鸡。
金缕含愁歌夜月，彩衫凝恨舞晴霓。
秋凉莫道思归字，才子争拈翠管题。
○
妙舞蹁跹似丽娟，萦丝吸蕊绮窗前。
啄残红豆愁无语，按罢霓裳态可怜。
神女袜罗三素绕，仙姝裙褶百华全。
天生艳质须珍重，野鹜家鸡莫斗妍。
失意三秋后，沉忧百疾攻。
由来多毷氉，只为遇冬烘。
衫色犹青草，霜威逼紫濛。
药方终日检，酒债几时空。
渐获参苓效，粗收曲蘖功。
新糊窗纸密，深筑地炉𬀩。
矮炕温飖火，羸躯血脉融。
瓦瓯糜夜煮，髹碗乳朝挏。
稍稍交游集，欣欣意气通。
旅颜从此豁，酒圣有时中。
越峤书初到，燕台岁已终。
装须重摒挡，行怪太倥偬。
远别亲朋惜，离怀父子同。
自非贫次骨，安用走如蓬。
肠断三叉路，神飞一亩宫。
迁延过上巳，笔墨战群雄。
莫讶人皆醉，浑疑世尽聋。
腰围原似沈，鬓发已悲逢。
览镜愁无极，当筵恨亦充。
我尝嗟计拙，君又叹涂穷。
遂结凄惶伴，低跨蹇𨄉昚。
杪春辞冀北，十宿抵齐东。
尘拂斋前榻，鞯披厩上骢。
鹊华云滃滃，趵突雪潨潨。
垄上罝山雉，湖边撷水葓。
井梧光黯淡，堤柳影茏葱。
小墢栽亭菊，凉棚缚海棕。
丁香开琐细，翠尾茁涘丛。
莺粟花千瓣，鸡头竹数丛。
院心碁腷膊，檐底鸟惺愡。
竞把长笺擘，争夸句子工。
杯倾金凿落，曲奏玉玲珑。
绛蜡灯犹焰，骊驹辔又拢。
村醪尝枣麦，土锉苦惛懵。
驿路黄梅雨，江程白蒋风。
溯滩惊退禋，逾岭怯啼狨。
夹岸榕阴绿，连村荔子红。
五羊仍作客，四度月呈弓。
才子频摇管，新诗寄满筒。
天涯思聚散，吟和络丝虫。
三八瑶姬酒兴阑，临风醉倚玉栏干。
霞痕入晓光欺杏，脂气迎凉韵胜兰。
不逐冷香春日梦，爱分秋夜露珠团。
绛纱衫里肌如雪，莫作浓花艳蕊看。
尽卷湘帘十二行，闲园日似小年长。
青瑶枝缀金鹅碎，红木枰敲玉子凉。
竹下酒杯思旧侣，亭前粉蝶扑繁香。
南湖此际笙歌沸，暗想侬家绿雨庄。
我读《狸奴叹》，不独叹狸奴。
芸生自茫昧，遂谓天地无。
孰知有定分，冥冥衡毫铢。
嗜欲焉可纵，口腹焉可逾。
先正诞告诫，一一存盘盂。
昔者帝缙云，有子雄牙须。
每食恣饕餮，窜逐不与俱。
至今敦鼎上，镕写留形模。
歼物充肥肠，适足戕尔躯。
奈何后来者，对案犹睢盱。
狸奴于毛群，颜状如于菟。
捕鼠乃专责，报蜡纷神巫。
倘年不顺成，牲酒彻柈壶。
空餐尸厥职，谁容逃其辜。
苟为肆偷窃，罪大诛难逋。
官园厅宇旷，狸实繁有徒。
衔蝉上树枝，探雀蹲棱柧。
药阑扑蝴蝶，蕙垡擒蝼蛄。
巧伺绿鹦鹉，乱踏红氍毹。
摇尾翻碗碟，潜身入庖厨。
夏踞光滑簟，冬偎温敦炉。
叫呶夜逐队，跳掷晨引雏。
饱即占藤旗，倦即眠花坞。
一任鼠陆梁，咬文籍衣襦。
青箬裹晶盐，聘尔何为乎。
买鱼穿细柳，因叹涪翁愚。
我亦致其一，欲保残书图。
昏黄每逸去，饥则不待呼。
稍稍加束缚，缚急声豪粗。
终宵搅客枕，鼠辈争擨𢶖。
比闻东斋北，玉缸水瀊盓。
小鱼数十头，白碧青黄朱。
三尾短腮颊，银沫相吹煦。
炎方足蚊蚋，更畜四灵夫。
翠茸将紫鬛，其乐真于于。
忽遭老狸虐，食肉先食腴。
磨牙泽口吻，恶嚼园南隅。
嗗々意未厌，旦旦犹窥觎。
往往骑墙头，自朝至日晡。
急思乘间跃，将跃偏跔々。
人前故回翔，反若无所须。
昨日日午时，一线注清卢。
偶啖菝檾叶，味胜浓屠苏。
兴酣遂高眠，祸机动须臾。
诗人恶之甚，趫结不受拘。
爰张牙绡弓，爰抽金仆𨬟。
壹发洞胸臆，垂毙还奔趋。
快事泄众愤，有笑无嗟吁。
狸固不足惜，但惜弧矢污。
有虎伏林莽，有蛟蟠江湖。
有鼷啮禾苗，有䝙啖鸡猪。
亦有跋扈狼，亦有大觜乌。
亦有两头虺，亦有九尾狐。
由来剪贪残，贵在穷根株。
三载不到此，景物忽改观。
霜风披炎州，秋半暑已殚。
亭前桂花发，一榻亭中安。
绿鬟缀金粟，意态何珊珊。
妆临渌水镜，袖倚翠竹竿。
红蕉亦娬媚，开傍卍字阑。
柽柳姿袅娜，栟榈影团𪢮。
弄晨光熹微，摇暮烟瑀矰。
橙移细雨后，枝缀黄木难。
茭鸡啼池葓，谷犬嗥沙𦺦。
层层粤王台，飞阁晴流丹。
名园割胜地，暇日陪清欢。
酝倾倭漆盝，鲙叠哥窑盘。
枸橼指信屈，郭索脐尖团。
匕抄蒟叶酱，匙舀桃花酸。
轰饮不知醉，为乐非一端。
较户战两军，斗句登高坛。
伯仲二叔氏，朗朗双明玕。
书羊真孔草，诗孟澹李宽。
弱毫握玳瑁，古墨磨躬桓。
每当文字饮，不畏觥筹攒。
香蠃鲸吸呷，粉纸蛇纠蟠。
矫矫天马驹，逸足难遮拦。
半酣气磅礴，竞脱蕉纱襕。
玉笼饲言鸟，银镝追翔翰。
汲泉洗云根，乳窦探惸㨏。
开栊放孔雀，珠尾摇媻跚。
行疲苍苔滑，坐怯石磴寒。
静聆山水音，有似湘瑟弹。
改席赌围棋，屡败盏屡干。
巢边鸟渐归，墙角日已昏。
青𬞟发凉寔，戛戛吹箖𥵣。
遥天铺蓝罗，飞上白玉丸。
还期续雅集，趁此桂未残。
黄尘六月去京师，万里蛮江得到迟。
天末故人凝望眼，箧中几卷续新诗。
鹧鸪声里山如画，橄榄村边雨似丝。
可惜使车来较晚，未逢荔子出园时。
○
自别君来入瘴天，天边月子六回圆。
吴鱼岭鸟沉乡信，药裹绳床送好年。
笠泽草荒垂钓碣，浣花诗乞筑堂钱。
须知不负当时约，一笑狂奴又放颠。
归心久逐槟榔水，客泪新溅蒗荡花。
开箧看酬东浦句，寻僧知斗北蓝茶。
诗图笔阵逢今雨，画栋珠帘赋落霞。
剩有梅根坑石好，异时携赠注虫罝。
桦皮盖屋岛中间，水面鸬鹚挂小镮。
蔗酒满螺人醉后，蹋歌骑膊竞登山。
○
海外山川入画图，笑他泼墨总模糊。
笔踪纤细浑如发，宋织看来得似无。
节物珠江总不同，四时花发一园中。
桂枝尚未飘黄雪，荷叶犹堪饮翠筒。
棋谱细翻蝴蝶局，射堋小试凤凰弓。
秋来最数斯游乐，坐看蟾光上碧空。
不用香茵蹙舞罗，清沽如济浊如河。
冲帘归燕飞双剪，裂藻游鱼掷乱梭。
粤秀山头云玉叶，沧浪亭外月金波。
世间儿女团𪢮日，客里凄凉醉里过。
英州之石最巉巧，大逾数丈小一拳。
园亭几案入清瞩，争购岂复论金钱。
于中小者更难得，其值往往同珠璿。
土人潜行恣㔉掘，溯锦流水投灵泉。
上中二品尽藏匿，惟将下品充门廛。
我游南粤已三载，遍买不获心悁悁。
平生托志在岩穴，所嗟二顷无良田。
小山湖石渐颓落，乱草没径苔封峑。
归未终月出累岁，回思故岫胸烦煎。
廿年行役似萍梗，推篷委辔看山川。
高峰巨岭不暇上，深涧绝岛何由沿。
力微况乏济胜具，每遇登涉翻迁延。
九州先后踏其六，更历河济江淮堧。
经由名胜指可屈，云烟过眼恒流连。
向平婚嫁尚未毕，安得洞府追潜仙。
三神五岳料无分，一丘一壑还思专。
耳闻目见亦已伙，试隶石事书长笺。
到公奇礓石丈六，当时输送华林前。
欧公菱溪有石二，至今屹立梅花边。
钱唐龚氏舫斋畔，玉玲珑刻宣和年。
书家北米剧好事，良乡巨石留荒阡。
凡此数石我尽睹，笔不能画言能传。
其馀一一有载记，更为具述辞啰𪡏。
奇章一品众客诧，有道二字良工镌。
玉清昭应发磈礧，文饶诗句刂苍坚。
壶中九华在湖口，百金归买留诗篇。
屏风三叠号肘后，二者谓可齐跟肩。
涪翁此语定不谬，所惜奇物终沈湮。
仇池双石尤足宝，韩干一马差相权。
蹲师子与睡㶉𫛶，仲恭堂外曾罗骈。
襄阳袖中次公攫，目后不笑元章颠。
东京苑内叠艮岳，花石纲运行连连。
险怪万状割群玉，奇诡百态纤洄漩。
奔驰惟恐棱角损，孔洞悉用黄泥填。
更和胶土裹其外，烈日曝令干而圆。
麻筋百道细束缚，千夫喘汗纷扛牵。
李曹百绝咏初就，金人装载归幽燕。
更有笔山亦神品，白石一点明峰巅。
铭裁赤壁赋中句，御书小字形遒妍。
武林故事两奇石，南极北斗分星躔。
公谨小有洞窈窕，逊叔平远峦回旋。
黄州怪石堪作供，前苏后宋为收甄。
诗人到处手摩弄，廉吏归去帆飘翩。
文纪取压郁林舫，休映搬入西陵船。
中丞粤装誓不治，清德洵足逾前贤。
迩来有客赠一石，自云得自锺山谸。
胡桃壳皱纹理蹙，弹子窝小绳丝穿。
水痕裙褶秀莫比，耸身拽脚平无偏。
首尾向背尽合法，嵌空峭拔由天然。
坳洼未须瓷末刷，纤细何用鱼胶联。
形模虽微气势阔，众峰朵朵芙蓉鲜。
凌晨霏霏带峡雾，际晚袅袅飞江烟。
磬山田采合退后，林虑坑产惭居先。
罗浮匡庐妙比拟，诗成日未移三砖。
七言五字各据胜，篪吹埙和声相宣。
我家旧蓄宝晋石，一峰华盖如撑天。
翠峦玉笥斗崒屴，月岩一片光婵娟。
方坛妥帖若棋局，龙池津润疑珠渊。
下洞三折通上洞，水注成瀑空中悬。
常时匣之甸漆合，数两裹以吴蚕绵。
百年累叶递相保，珍重不顾黄金千。
按图来索靳勿与，宁使玉碎无瓦全。
岂知收藏稍未密，和璧终为秦人揵。
研山一旦不复见，室中故物惟青毡。
当年此石去海岳，蟾蜍清泪流涓涓。
兹来英石且难得，令我万里长思愆。
君子寓意不留意，此语能使痼疾痊。
太湖山石总蚛蛀，亦可一结潇洒缘。
搜奇抉异兴已懒，人生所贵无拘挛。
巧偷豪夺请勿虑，比来我意同枯禅。
风雨萧萧打翠棂，梧残蕉败不堪听。
心存千里骥伏枥，恨隔层霄鹤剪翎。
倦客愁𢬵双鬓白，空斋魂怯一灯青。
何时斫竹支层架，枯蚌然油照小舲。
○
溪南茅屋掩荒苔，有梦恒从热处回。
经岁故园无信到，一筝新雁送愁来。
驱寒夜进蕉三叶，压药晨倾粥半杯。
天末多情惟措措，似怜憔悴为频开。
定武兰亭墨拓轻，学书爱就纸窗明。
龙头枪内酒初熟，鹊尾炉中灰渐平。
归羡断云排雁字，愁听落叶搅螀声。
燕吴两地无消息，旅况今番已饱更。
○
渐啖红莲饭半升，夹衫初试鹄纹绫。
吟边落日山一桁，客里望乡楼五层。
事逐江波流浩浩，病如僧骨瘦棱棱。
手中书卷全抛弃，小帜无烦障蜡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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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仙鼠扑虚檐，香喷戗金啮锁蟾。
冬冷驱寒须紫桂，夜凉遮雾下黄帘。
依茶经次看鱼眼，抄药方多秃兔尖。
恨杀年华如逝水，颔间已白数茎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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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新来不满簪，官斋景物我能谙。
迎冬叶脱群山出，向夕风收万籁含。
朱橘分瓤香细细，绿萝袅月影毵毵。
醉乡不用寻王绩，一枕还家梦最酣。
杨柳青归沙岸，葡萄绿涨珠江。
画鹢漫催叠鼓，斗鸡且倒深缸。
○
惜别江淹作赋，思归王粲凭楼。
刚剩一分春色，又添两地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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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水边多丽，翠叶斜侵鬓唇。
江上晚来风起，绕樯燕燕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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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瞑鹁鸪声急，雨昏豆蔻花开。
船似画中行去，酒从村尾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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蜑子舟轻似叶，细鳞纲得香鲈。
摇橹粤娘问客，可有桃花米无。
○
鸟语句辀格磔，蛮词棹猥阿那。
翻就竹枝短调，试教持楫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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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行十里五里，岸上千山万山。
峡雨峡云阵阵，江花江草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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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驿鸳鸯波暖，山程踯躅花红。
江口尚拖青雀，岭头先骤香骢。
○
尘外亭前滩密，郁孤台下江清。
试看长年捩柁，真如老将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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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尾多乌信，算程已至南昌。
怕有抛车云起，须寻馀大娘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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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亭乞得如愿，安稳分风渡湖。
向晚雨香云腻，留客大姑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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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日夜西上，江水日夜东流。
七十二鳞无恙，十三行字缄愁。
○
皖口波连浦口，东梁山对西梁。
曾记昔年归路，蕨肥笋美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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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红楼佳丽，凄迷断草荒烟。
独有秦淮湖上，至今犹放灯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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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夜二分明月，香风十里珠帘。
杜牧正当年少，扬州好梦厌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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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日鹊华桥畔，一家游比乌衣。
更唤酒边旧侣，藕花深处筹飞。
小长干畔小停舟，江上多情是石尤。
见说春光在桃叶，自无好梦到扬州。
风卷浓云送雨还，阴崖豚栅已先关。
行人歇马鱼梁店，斜日尚留山外山。
未信纶竿天半垂，高风自足动人思。
娶妻难得梅福女，求友悔结刘钦儿。
七里山花明踯躅，一滩烟水没鸬鹚。
台西谁击竹如意，问著土人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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