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第17篇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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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者皇,察道者帝,通德者王,谋得兵胜者霸。故夫兵虽非备道至德也,然而所以辅王成霸。今代之用兵者不然,不知兵权者也。故举兵之日,而境内贫,战不必胜,胜则多死,得地而国败。此四者,用兵之祸者也。四祸其国,而无不危矣。《大度》之书曰:“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战而必胜,胜而不死,得地而国不败。”为此四者若何?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者,计数得也。战而必胜者,法度审也。胜而不死者,教器备利而敌不敢校也。得地而国不败者,因其民。因其民则号制有发也,教器备利则有制也,法度审则有守也,计数得则有明也。治众有数,胜敌有理。察数而知理,审器而识胜,明理而胜敌。定宗庙,遂男女,官四分,则可以定威德,制法仪,出号令,然后可以一众治民。兵无主则不蚤知敌,野无吏则无蓄积,官无常则下怨上,器械不巧则朝无定,赏罚不明则民轻其产。故曰:早知敌而独行,有蓄积则久而不匮,器械巧则伐而不费,赏罚明则勇士劝也。

三官不缪,五教不乱,九章著明,则危危而无害,穷穷而无难,故能致远以数,纵彊以制。三官:一曰鼓。鼓所以任也,所以起也,所以进也。二曰金。金所以坐也,所以退也,所以免也。三曰旗。旗所以立兵也,所以利兵也,所以偃兵也。此之谓三官。有三令而兵法治也。五教:一曰教其目以形色之旗,二曰教其身以号令之数,三曰教其足以进退之度,四曰教其手以长短之利,五曰教其心以赏罚之诚。五教各习,而士负以勇矣。九章:一曰举日章则昼行,二曰举月章则夜行,三曰举龙章则行水,四曰举虎章则行林,五曰举鸟章则行陂,六曰举蛇章则行泽,七曰举鹊章则行陆,八曰举狼章则行山,九曰举韟章则载食而驾。九章既定,而动静不过。三官、五教、九章,始乎无端,卒乎无穷。始乎无端者,道也。卒乎无穷者,德也。道不可量,德不可数也。故不可量则众彊不能图,不可数则伪诈不敢向。两者备施,则动静有功。径乎不知,发乎不意。径乎不知,故莫之能御也;发乎不意,故莫之能应也,故全胜而无害,因便而教,准利而行。

教无常,行无常,两乃备施,动乃有功。器成教施,追亡逐遁若飘风,击刺若雷电,绝地不守,恃固不拔,中处而无敌,令行而不留。器成教施,散之无方,聚之不可计。教器备利,进退若雷电,而无所疑匮。一气专定,则傍通而不疑。厉士利械,则涉难而不匮。进无所疑,退无所匮,敌乃为用。凌山坑不待钩梯,历水谷不须舟檝,径于绝地,攻于恃固,独出独入,而莫之能止。宝不独入,故莫之能止;宝不独见,故莫之能敛。无名之至尽,尽而不意,故不能疑神。畜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和合故能谐,谐故能辑,谐辑以悉,莫之能伤。

定一至,行二要,纵三权,施四教,发五机,设六行,论七数,守八应,审九器,章十号,故能全胜。大胜无守也,故能守胜。数战则士罢,数胜则君骄。夫以骄君使罢民,则国安得无危!故至善不战,其次一之。破大胜彊,一之至也。乱之不以变,乘之不以诡,胜之不以诈,一之实也。近则用实,远则施号。力不可量,彊不可度,气不可极,德不可测,一之原也。众若时雨,寡若飘风,一之终也。利适,器之至也。用适,教之尽也。不能致器者不能利适,不能尽教者不能用敌。不能用敌者穷,不能致器者困。远用兵而可以必胜,出入异涂则伤其敌。深入危之则士自修,士自修则同心同力。善者之为兵也,使敌若据虚,若搏景。无设无形焉,无不可以成也。无形无为焉,无不可以化也。此之谓道矣。若亡而存,若后而先,威不足以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