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进东坡文集事略 (四部丛刊本)/卷第三十

经进东坡文集事略　卷第三十

宋 苏轼 撰 宋 郎晔 注 景乌程张氏南海潘氏合藏宋刊本

经　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三十

　　　迪功郎新绍兴府𡹴县主簿臣郎　晔　上进

　　奏议

　　　集官详议亲祠北郊诏〈哲宗元祐七年九月二十二日降此诏自元丰〉

　　　　　〈以来众议不同故　太皇太后宣论宰相吕大防䓁议以　皇帝即位以来未尝亲〉

　　　　　〈祀天地行合𥙊之礼为有名遂降诏云〉

敕门下国家郊庙时祀　祖宗以来命官摄事惟三岁

一亲郊则先飨清庙冬至合𥙊天地干圎丘元丰间有

司援周制以合𥙊不应古义〈元丰三年五月详定郊广奉祀礼文张璪言先王顺〉

〈阴阳之义以冬日至祀天扵地上之圆丘夏日至𥙊地于泽中之方丘夲朝亲祠上帝即设皇地祗位稽之典〉

〈礼有所未合乞下详定官具合更改礼文以闻〉　先　帝乃诏定亲祠北郊之礼

〈神宗元丰六年五月九日诏亲祠北郊仪尽如南郊其上公摄事惟改楽舞名及不备官其爼豆楽县圭币之〉

〈数史官奉册尽如亲祠〉未之及行是岁郊不设皇地祗位而宗庙

之享率如旧制〈元豊六年十一月三日甲辰荐飨于景灵宫斎于太庙四日乙巳朝享七室斎〉

〈于南郊之青城五日丙午冬至𥙊昊天上帝于圎丘以　太宗配始罢合𥙊天地也〉朕以寡昧嗣

承　六圣休德鸿绪今兹禋祀奠币上帝祼鬯庙室〈元祐〉

〈中屡行明堂之礼〉而地祗天神久未亲祀矧朕方修郊见天地

之始其冬至日南郊冝依熙寕十年故事设皇地祗位

〈神宗熙寕十年十一月二十七日甲戍冬至合𥙊天地于圆丘以　太祖配〉以荅并贶之报

仍令有司择日遣官奏告施行厥后躬行方泽之祀则

依元丰六年五月之制〈即五月九日亲祠北郊之制〉俟郊祀毕依前

降指挥集官详议亲祠北郊事及郊祀之岁庙飨典礼

闻奏故兹诏示想冝知悉

　　　上圎丘合𥙊六议〈元城刘安丗若之北郊后序云元祐中诏议北郊典礼〉

　　　　　〈子瞻主合𥙊之议従之者五人予谓湏当分𥙊従者仅四十人即此议是也〉

元祐八年三月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左朝

奉郎守礼部尚书苏轼札子奏臣伏见九月二十二日

诏书节文俟郊礼毕集官详议设皇地祗事及郊祀之

岁朝飨典礼闻奏者臣恭睹　陛下近者至日亲祀郊

庙〈元祐七年十一月癸巳冬至合𥙊天地于圎丘以　太祖配〉神祗享荅实蒙休应

然则圎丘合𥙊允当天地之心不冝复有改更臣切惟

议者欲変　祖宗之旧圎丘祀天而不祀地不过以谓

冬至祀天于南郊阳时阳位也夏至祀地于北郊阴时

阴位也以类求神则阳时阳位不可以求阴也〈刘元城议云古〉

〈者求神以类天阳物也地阴物也岁月时日方位牲噐楽舞皆従其类〉是大不然冬至南

郊既祀上帝则天地百神莫不从也古者秋分祀月于

西郊〈礼云𥙊日于东𥙊月扵西以别外内〉亦可谓阴位矣至于从祀上帝

则以冬至而祀月于南郊〈古者郊之𥙊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议者不以

为疑今皇地祗亦从上帝而合𥙊于圎丘独以为不可

则过矣书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

神舜之受禅也日上帝六宗山川群神莫不毕告而独

不告地祗岂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戍柴望柴𥙊上帝

也望𥙊山川也一月之间自上帝而及山川必无南北

郊之别也而独略地祗岂有此理哉臣以此知占者祀

上帝则并祀地祗矣何以明之诗之序曰昊天有成命

郊祀天地也此乃合𥙊天地经之明文而说者乃以比

之丰年秋冬报也曰秋冬各报而皆歌丰年则天地各

祀而皆歌昊天有成命也〈刘元城议云说者又引昊天有成命之诗以为证臣䒭𥨸〉

〈详此诗终篇未尝有合𥙊之文序乃后儒之辝亦谓成周之丗圎丘方泽各歌此诗以为楽章耳如潜之序曰〉

〈季冬献鱼春荐鲔也豊年之序曰豊年秋冬报也如此之类不知为一𥙊耶抑二𥙊耶〉是大不然

丰年之诗曰丰年多𮮐多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

为醴烝𢌿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皆歌于秋可也歌于

冬亦可也昊天有成命之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

成王不敢康夙夜墓命宥密于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

终篇言天而不及地颂所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

祭𥙊其所不歌也今祭地于北郊歌天而不歌地岂有

此理也臣以此知周之丗祀上帝则地祗在焉歌天而

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春秋书不

郊犹三望〈春秋僖公三十一年夏四月四卜郊不乃免牲犹三望〉左氏传曰望郊

之细也〈传云四卜郊不乃免牲非礼也犹三望亦非礼也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说者

曰三望泰山河海〈此公羊之说〉或曰淮海岱也〈此范寗之〉又或

曰分野之星及山川也〈此杜预之说〉鲁诸侯也故郊之细及

其分野山川而已周有天下则郊之细独不及五岳四

渎乎岳渎犹得从祀而地祗独不得合𥙊乎秦燔诗书

经籍散亡学者各以意推类而巳王郑贾服之流〈王粛郑元〉

〈贾公彦服䖍皆曽�及郊祀〉未必皆得其真臣以诗书春秋考之则

天地合𥙊久矣议者乃谓合𥙊天地始于王莽〈平帝元始五年〉

〈莽请天子亲合𥙊天地于南郊先祖配天先妣配地𥙊天南郊则以地配天地位皆南向之〉以为不

足法〈刘元城云今议者于圣人成法则弃而不行猥用王莽不经之说〉臣切谓礼当论

其是非不当以人废光武皇帝亲诛莽者也尚采用元

始合𥙊故事〈后汉𥙊祀志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于鄗为坛营于鄗之阳𥙊吿天地采用元始中郊〉

〈𥙊故事六宗郡神皆〉谨按后汉𥙊祀志〈前书有郊祀志后书有𥙊祀志今诸夲多作郊〉

〈疑传写之误〉建武二年初制郊兆于洛阳为圎坛八陛中又

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郷西上此则汉世合𥙊天地

之明验也又按水经注〈即郦道元水经〉伊水东北至洛阳县圎

丘东大魏郊天之所〈魏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营洛阳南为圎丘〉凖汉故事

为圎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此则魏丗合𥙊

天地之明验也唐睿宗将有事于南郊贾曾议曰有虞

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郊之与庙皆

有禘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祗群望

皆合𥙊于圎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𥙊非常祀也三辅

故事𥙊于圎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𥙊矣时

禇无量郭山恽等皆以曾言为然〈睿宗太极元年正月𥘉将有亊于南郊时〉

〈有司议唯𥙊昊天上帝而不设皇地祗位谏议大夫贾曽遂上表谏且请设皇地祗并祀䓁座时又将亲享〉

〈北郊曾訯竟寝〉明皇天宝元年二月敕曰凡所祠享必在躬亲

朕不亲𥙊礼将有阙其皇地祗冝加南郊合𥙊是月二

十日合𥙊天地于南郊自后有事于圎丘皆合𥙊此则

唐世合𥙊天地之明验也今议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

地盖以为周礼也〈谓冬日至祀天于地上之圎丘夏日至𥙊地于泽中之方丘也〉臣请

言周礼与今礼之别古者一岁祀天者三〈冬日至祀昊天于圎丘正〉

〈月上辛祈榖干圎丘孟夏雩祀干圎丘〉明堂享帝者一〈每岁季秋大享于明堂〉四时

迎气者五〈丘春祀青帝于南郊立夏祀赤帝于南郊季夏祀黄帝于南郊立秋祀白帝于西郊立冬〉

〈祀黑帝于北郊皆以迎气故也〉𥙊地者二〈夏日至𥙊皇地祗于方丘孟冬𥙊神州于北郊〉享宗

庙者四〈春禴夏祠秋烝冬尝〉凡此十五者皆天子亲𥙊也而又朝

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群小祀之类亦皆亲𥙊

此周祀也　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𥘉郊

先享宗庙并祀天地〈太祖干徳元年十一月十六日合𥙊天地于圎丘奉禧祖配十四日〉

〈先赴太庙𪧐斎翌日方飨礼于室自是每亲行郊祀前一日朝飨太庙如仪〉自　真宗以来

三岁一郊必先有事景灵遍享太庙乃祀天地〈真宗太中祥符〉

〈五年十二月诏以圣祖临降令择地建宫名曰景灵六年正月详定所请自今后每岁孟飨腊及囯家与天地〉

〈社稷宗庙同奏告即于此宫行礼从之至天僖三年十一月十七日车驾至景灵宫荐献翌日行朝飨之礼于〉

〈太庙十九日奉天书引坛合𥙊天地〉此国朝之礼也夫古之礼亲𥙊如彼

其多而岁行之不以为难今之礼亲𥙊如此其少而三

岁一行不以为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岀入仪物不繁

兵卫甚简用财有节而宗庙在大门之内朝诸侯岀爵

赏必于太庙不止时𥙊而已天子所治不过王畿千里

惟以斋𥙊礼乐为政事能守此则天下服矣是故岁岁

行之率以为常至于后世海内为一四方万里皆听命

于上机务之繁亿万倍于古力有所不能给自秦汉以

来天子仪物日以滋多有加无损以至于今非复如古

之简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礼三年一郊非周礼也先郊

二日而告原庙〈此即景灵宫〉一日而𥙊太庙非周礼也郊二

肆赦非周礼也优赏诸军非周礼也自后妃以下至文

武官皆得䕃补亲属非周礼也自宰相宗室巳下百官

皆有赐赉非周礼也此皆不改而独于地祗则曰周礼

不当𥙊于圎丘此何义也议者必曰今之寒暑与古无

异〈元丰中曾公肇言夏至𥙊地先王之所行论者乃谓暑旸之时势有未便臣窃思之古今虽殊寒暑之于〉

〈冬其为天时一也〉而宣王薄伐𤞤狁六月出师则夏至之日何

为不可𥙊乎臣将应之曰舜一岁而巡四岳五月方暑

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常山亦今之寒暑也

后丗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岁一巡者惟不能如

舜也夫周巳不能行舜之礼而谓今可以行周之礼乎

天之寒暑虽同而礼之繁简则异是以有虞氏之礼夏

有所不能行夏商之礼周有所不能用时不同故也宣

王以六月岀师驱逐𤞤狁盖非得已且𠮷父为将王不

亲行也今欲定一代之礼为三岁常行之法岂可以六

月出师为比乎议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礼则遣官摄

𥙊祀亦有故事〈元豊中议者又谓亲郊之岁夏至方丘之祀盛夏不可躬往冝遣冢宰摄事〉

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礼大宗伯王有故则摄位郑氏

注曰王有故则代行其𥙊事贾公彦䟽曰有故谓王有

疾及哀𢡖皆是也然则摄事非安𠮷之礼也后丗人主

不能岁岁亲𥙊故命有司行事其所从来久矣亲郊

之岁遣官摄事是无故而用有故之礼也议者必又曰

省去繁文末节则一岁可以再郊〈曾肇又言先王能以五月㪯事而后丗廼〉

〈以仪卫之𭧂露为疑然则损仪卫之虚文以就躬事地祗之实施之于今冝无不可〉臣将应之曰

古者以亲郊为常礼故无繁文今世以亲郊为大礼则

繁文有不能省也帷城幔屋盛夏则有风雨之虞

陛下自宫入庙出郊冠通天乘大辂日中而舎百官卫

兵𭧂露于道铠甲具装人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

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也事天则备事地则简是

于父母有隆杀也岂得以为繁文末节而一切欲省去

乎　国家养兵异于前丗自唐之时未有军赏犹不能

岁一亲祠天子出郊兵卫不可简省大辂一动必有赏

给今三年一郊倾竭帑藏犹恐不足郊赉之外岂可复

加一年再赏国力将何以给分而与之人情岂不失

望〈元丰中或欲当郊之岁冬夏至日分𥙊南北郊以军赏为二而分给之刘元城等亦谓郊禋赐予乃五代〉

〈姑息之弊法㪯朝宽仁不欲遽罢分而二何所不可〉议者必又曰三年一𥙊天

三年一𥙊地〈苏黄门云今别𥙊之议有欲三年一𥙊天三年一祀地者足天地均为六年乃𫉬一〉

〈祭而以地废天尤为不顺〉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巳为䟽阔

浊𥙊地而不𥙊天是因事地而愈䟽于事天自古未

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则典礼愈坏欲复古而背古益

远神祗必不顾享非所以为礼也议者必又曰当郊之

岁以十月神州之𥙊易夏至方泽之祀则可以免方暑

举事之患〈刘元城北郊后序云合𥙊分𥙊之外又有三人欲于十月以神州地祇之𥙊易夏至方泽〉

〈之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议此者为欲举从周礼

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泽不知此周礼之经

耶抑変礼之权邪変礼从𫞐而可则合𥙊圆丘何独

不可十月既𥙊地十一月亲𥙊天先地后天古无是理

而一岁再郊军国劳费之患尚未免也议者必又曰当

郊之岁以夏至祀地祇于方泽上不亲郊而通爟火天

子于禁中望祀〈元祐中权兵部侍郎杜纯请于𫟍中设望祠位置爟火于坛所侯躬祠南郊之〉

〈岁则夏至北郊上公摄亊每献㪯爟火以诏拜〉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书之望秩

周礼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谓山川在境内而不在四

郊者故远望而𥙊也今所在之处俛则见地而云望𥙊

是为京师不见地乎此六议者合𥙊可否之决也夫汉

之郊祀与古戾唐亦不能如古　本朝　祖宗钦崇

𥙊祀儒臣礼官讲求损益非不知圎丘方泽皆亲𥙊之

为是也盖以时不可行是故参酌古今上合典礼下合

时冝较其所得已多于汉唐矣天地宗庙之𥙊皆当岁

遍是故遍于三年当郊之岁又不能于一岁之中再举

大礼是故遍于三日此皆因时制冝虽圣人复起不能

易也今并祀不失亲祀而北郊则必不能亲往二者孰

为重乎一年再郊而遣官摄事是长不亲事地也三

年间郊当祀地之岁而暑雨不可亲行遣官摄事则是

天地皆不亲𥙊也夫分祀天地决非今世之所能行议

者不过欲于当郊之岁祀天地宗庙分而为三耳分而

为三有三不可夏至之日不可以动大众举大礼一也

军赏不可复加二也自有国以来天地宗庙惟享此𥙊

累圣相授惟用此礼此乃神祇所歆　祖宗所安不可

轻动动之则有𠮷凶祸福不可不虑三也凡此三者臣

熟计之无一可行之理伏请从旧为便者西汉之衰元

帝纳贡禹之言毁宗庙成帝用丞相康衡之议改郊位

皆有殃咎著于史𠕋〈元帝时贡禹建言汉家宗庙𥙊祀多不应古礼上是其言后韦元成〉

〈为丞相议罢郡囯庙自太上皇孝恵帝诸园寝庙皆罢后元帝寝疾梦神灵谴罢诸祠庙成帝𥘉即位丞相康〉

〈衡议甘泉河东之祠非神𤫊所飨冝徙就正阳太阴之处天子従之𥘉罢甘泉㤗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竹宫折〉

〈抜林木十围以上百馀事见效祀志〉往鉴甚明可为寒心伏望　陛下详

览臣此章则知合𥙊天地乃是古今正礼本非权冝不

独𥘉郊之岁所当施行实为无穷不刊之典愿　陛下

谨守　太祖建隆　神宗熙宁之礼无更改易郊祀庙

享以敉宁上下神祇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集议如有

异论即湏画一解破臣所陈六议使皆屈伏上合典礼

下不为当今军国之患不可固执更不论当今可与不

可施行所贵严祀大典决以时定取进止

　贴黄唐制将有事于南郊则先朝献太清宫朝享太

　庙〈明皇天宝𥘉始定三岁一亲郊于致斎之日先享太清宫皮享太朝然后合𥙊天地从化百神〉亦

　如今礼先二日告原庙先一日享太庙然议者或以

　为非三代之礼臣谨按武王克商丁未祀周庙庚戍

　柴望相去三日则先庙后郊亦三代之礼也奉　圣

　旨令集议官详议闻奏

　　　请诘难圎丘六议

臣近奏论圎丘合𥙊天地非独适时之冝亦自然上合

三代六经为万世不刊之典然臣不敢必以为是故发

六议以开异同之端欲望　圣旨行下令议者与臣反

复诘难尽此六议之是非而取其通者则其论可得而

定也今奉　圣旨但云令集议官集议闻奏窃虑议者

各伸其意不相诘难则是非可否终莫之决虽圣明必

有所择而人各自为一议但欲遂其前说岂圣朝考礼

之夲意哉臣今欲乞集议之日所见不同即须画一

难臣六议明著可否之状不得但持一说不相诘难臣

非敢自是而求胜也盖欲从长而取通也臣议不通

敢不废前说以从众论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