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幸存录/自叙

《幸存录》者，先忠惠国变后所述也。首盛衰大事，辽事、门户与流寇大略井井鳞鳞。本朝中斩之由，莫不次第详尽。迨至先帝死社稷，遂绝笔不复记也。

先忠惠后临殁，呼复授手编而命之曰：‘余欲述南都之兴废、义师之盛衰。今已矣，从义师诸公九京游矣，靡有晦矣。汝虽幼，南都之大政，于庭训犹及闻。义师之败，汝实朝夕于余。余死矣，汝其续余书而成之！’呜呼，泽手存为父书，犹不忍读，何况续其遗书耶？然先志不可违也，自草土以来，恒思纂述而哀播之馀，形神俱涸，念先志不可违也。故观先忠惠风一编，便凄然自废。景光如逝，忽为小祥次，先忠忠遗行之，后继此以编。

余生也晚，见识未广，后之人谓余多所遗阙也，敢不受责。若责之诬、责之枉，我知免矣破巢，馀外旦夕待命，藏是编于名山石室，庶明天子兴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