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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文章正宗 (四库全书本)/卷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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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文章正宗 卷一 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续文章正宗卷一   宋 真徳秀 原本
  倪 澄 重编
  明 胡 松 増订
  论理
  本论上          欧阳修
  佛法为中国患千馀岁世之卓然不惑而有力者莫不欲去之已尝去矣而复大集攻之暂破而愈坚扑之未灭而愈炽遂至于无可奈何是果不可去邪盖亦未知其方也夫医者之于疾也必推其病之所自来而治其受病之处病之中人乘乎气虚而入焉则善医者不攻其疾而务养其气气实则病去此自然之效也故救天下之患者亦必推其患之所自来而治其受患之处佛为夷狄去中国最远而有佛固已久矣尧舜三代之际王政修明礼义之教充于天下于此之时虽有佛无由而入及三代衰王政阙礼义废后二百馀年而佛至乎中国由是言之佛所以为吾患者乘其阙废之时而来此其受患之本也补其阙修其废使王政明而礼义充则虽有佛无所施于吾民矣此亦自然之埶也昔尧舜三代之为政设为井田之法籍天下之人计其口而皆授之田凡人之力能胜耕者莫不有田而耕之敛以什一差其征赋以督其不勤使天下之人力皆尽于南亩而不暇乎其他然又惧其劳且怠而入于邪僻也于是为制牲牢酒醴以养其体弦一作笙匏俎豆以悦其耳目于其不耕休力之时而教之以礼故因其田猎而为蒐狩之礼因其嫁娶而为婚姻之礼因其死葬而为丧祭之礼因其饮食群聚而为乡射之礼非徒以防其乱又因而教之使知尊卑长幼凡人之大伦一有者字也故凡养生送死之道皆因其欲而为之制饰之物采而文焉所以悦之使其易趣也顺其情性而节焉所以防之使其不过也然犹惧其未也又为立学以讲明之故上自天子之郊下至乡党莫不有学择民之聪明者而习焉使相告语而诱劝其愚惰呜呼何其备也盖一有尧舜二字三代之为政如此其虑民之意甚精治民之具甚备防民之术甚周诱民之道甚笃行之以勤而被于物者洽浸之以渐而入于人者深故民之生也不用力乎南亩则从亊于礼乐之际不在其家则在乎庠序之间耳闻目见无非仁义一有礼字乐而趣之不知其倦终身不见异物又奚暇夫外慕哉故曰虽有佛无由而入者谓有此具也及周之衰秦并天下尽去三代之法而王道中绝后之有天下者不能勉强其为治之具不备防民之渐不周佛于此时乘间而出千有馀岁之间佛之来者日益众吾之所为者日益坏井田最先废而兼并游惰之奸起其后所谓蒐狩婚姻丧祭乡射之礼凡所以教民之具相次而尽废然后民之奸者有暇而为佗其良者泯然不见礼义之及已夫奸民有馀力则思为邪僻良民不见礼义则莫知所趣佛于此时乘其隙一无此六字方鼓其雄诞之说而牵一作率之则民不得不从而归矣又况王公大人往往倡而驱之曰佛是真可归依者然则吾民何疑而不归焉幸而有一不惑者方艴然而怒曰佛何为者吾将操戈而逐之又曰吾将有说以排之一有何其不思之甚也七字夫千岁之患遍于天下岂一人一日之可为民之沈酣入于骨髓非口舌之可胜然则将奈何曰莫若修其本以胜之昔战国之时杨墨交乱孟子患之而专言仁义故仁义之说胜则杨墨之学废汉之时百家并兴董生患之而退修孔氏故孔氏之道明而百家一有自字息此所谓修其本以胜之之效也今八尺之夫被甲荷㦸勇盖三军然而见佛则拜闻佛之说则有畏慕之诚者何也彼诚壮佼其中心茫然无所守而然也一介之士眇然柔懦进趋畏怯然而闻有道佛者一无此字则义形于色非徒不为之屈又欲驱而绝之者何也彼无佗焉学问明而礼义熟中心有所守以胜之也然则礼义者胜佛之本也今一介之士知礼义者尚能不为之屈使天下皆知礼义则胜之矣此自然之执也
  本论下
  昔荀卿子之说以为人性本恶著书一篇以持其论予始爱之及见世人之归佛者然后知荀卿之说缪焉甚矣人之性善也彼为佛者弃其父子绝其夫妇于人之性甚戾又有蚕食虫蠧之弊然而民皆相率而归焉者以佛有为善之说故也呜呼诚使吾民晓然知礼义之为善则安知不相率而从哉奈何教之谕之之不至也佛之说熟于人耳入乎其心久矣至于礼义之亊则未尝见闻今将号于众曰禁汝之佛而为吾礼义则民将骇而走矣莫若为之以渐使其不知而趣焉可也盖鲧之治水也鄣之故其害益暴及禹之治水也导之则其患息盖患深势盛则难与敌莫若驯致而去一有其害二字之易也今尧舜三代之政其说尚传其具皆在诚能讲而修之行之以勤而浸之以渐使民皆乐而趣焉则充行乎天下而佛无所施矣传曰物莫能两大自然之势也奚必曰火其书而庐其居哉昔者戎狄蛮夷杂居九州之间所谓徐戎白狄荆蛮淮夷之类是也三代既衰若此之类并侵于中国故秦以西戎据宗周吴楚之国一作君皆僣称王春秋书用鄫子传记被发于伊川而仲尼亦以不左衽为幸当是之时佛虽不来中国几何其不夷狄也以是而言王道不明而仁义废则夷狄之患至矣及孔子作春秋尊中国而贱夷狄然后王道复明方今九州之民莫不右衽而冠带其为患者特佛尔其所以胜之之道非有甚高难行之说也患乎忽而不为尔夫郊天祀地与乎宗庙社稷朝廷之仪皆天子之大礼也今皆举而行之至于所谓蒐狩婚姻丧祭乡射之礼此郡县有司之事也在乎讲明而颁布之尔然非行之以勤浸之以渐则不能入于人而成化自古王者之政必世而后仁今之议者将曰佛来千馀岁有力者尚无可奈何何用此迂缓之说为是则以一日之功不速就而弃必世之功不为也可不惜哉昔孔子叹为俑者不仁盖叹乎启其渐而至于用殉也然则为佛者不犹甚于作俑乎当其始来未见其害引而内之今之为害著矣非待先觉之明而后见也然而恬然不以为怪者何哉夫物极则反数穷则变此理之常也今佛之盛久矣乘其穷极之时可以反而变之不难也昔三代之为政皆圣人之事业及其久也必有弊故三代之术皆变其质文而相救就使佛为圣人及其弊也犹将救之况其非圣者乎夫奸邪之士见信于人者彼虽小人必有所长以取信是以古之人君惑之至于乱亡而不悟今佛之法可谓奸且邪矣盖其为说亦有可以惑人者使世之君子虽见其弊而不思救岂又善惑者欤抑亦不得其救之之术也救之莫若修其本以胜之舍是而将有为虽贲育之勇孟轲之辩太公之阴谋吾见其力未及施言未及出计未及行而先已陷于祸败矣何则患深势盛难与敌非驯致而为之莫能也故曰修其本以胜之作本论按公荅李诩书云前辱示书及性诠三篇兄吾子好学善辩而文能尽其意之详今世之言性者多矣有所不及也故思与吾子卒其说修患世之学者多言性故尝为说曰夫性非学者之所急而圣人之所罕言也易六十四卦不言性其言者动静得失吉凶之常理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不言性其言者善恶是非之实录也诗三百五篇不言性其言者政教兴衰之美刺也书五十九篇不言性其言者尧舜三代之治乱也礼乐之书虽不完而杂出于诸儒之说然其大要治国修身之法也六经之所载皆人事之切于世者是以言之甚详至于性也百不一二言之或因言而及焉非为性而言也故虽言而不究予之所谓不言者非谓绝而无言盖其言者鲜而又不主于性而言也论语所载七十二子之问于孔子者问孝问忠问仁义问礼乐问修身问为政问朋友问鬼神者有矣未尝有问性者孔子之告其弟子者凡数千言其及于性者一言而已子故曰非学者之所急而圣人之罕言也书曰习与性成语曰性相近习相远者戒人慎所习而言也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者明性无常必有以率之也乐记亦曰感物而动性之欲者明物之感人无不至也然终不言性果善果恶但戒人慎所习与所感而勤其所以率之者尔予故曰因言以及之而不究也修少好学知学之难凡所谓六经之所载七十二子之所问者学之终身有不能达者矣于其所达行之终身有不能至者矣以予之汲汲于此而不暇乎其他因以知七十二子亦以是汲汲而不暇也又以知圣人所以教人垂世亦皇皇而不暇也今之学者于古圣贤所皇皇汲汲者学之行之或未至其一二而好为性说以穷圣贤之所罕言而不究者执后儒之偏说事无用之空言一作文此予之所不暇也或有一作者问曰性果不足学乎子曰性者与身俱生而人之所皆有也为君子者修身治人而已性之善恶不必究也使性果善邪身不可以不修人不可以不治使性果恶耶身不可以不修人不可以不治不修其身虽君子而为小人书曰惟圣罔念作狂是也能修其身虽小人而为君子书曰惟狂克念作圣是也治道备人斯为善矣书曰黎民于变时雍是也治道失人斯为恶矣书曰殷顽民又曰旧染污俗是也故为君子者以修身治人为急而不穷性以为言夫七十二子之不问六经之不主言或虽言而不究岂略之哉盖有意也或又问曰然则三子言性过欤曰不过也其不同何也曰始异而终同也使孟子曰人性善矣遂怠而不教则是过也使荀子曰人性恶矣遂弃而不教则是过也使扬子曰人性混矣遂肆而不教则是过也然三子者或身奔走诸侯以行其道或著书累千万言以告于后世未尝不区区以仁义礼乐为急盖其意以谓善者一日不教则失而入于恶恶者勤而教之则可使至于善混者驱而率之则可使去恶而就善也其说与书之习与性成语之性近习远中庸之有以率之乐记之慎物所感皆合夫三子者推其言则殊察其用心则一故予以为推一无此字其言不过始异而终同也凡论三子者以予言而一之则𫍢𫍢者可以息矣修之所说如此吾子其择焉○愚谓公以世人之归佛而知荀卿性恶之说为非其论美矣至与李诩书其说乃如此故附见焉
  易或问
  或问大衍之数易之蕴一作数乎学者莫不尽心焉曰大衍易之末也何必尽心焉一无此字也易者文王之作也其书则六一无此字经也其文则圣人之言也其事则天地万物君臣父子夫妇人伦之大端也大衍筮占一作卜筮之一法耳非文王之事也然则不足学乎曰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未有学其小而能至其大者也知此然后知学易矣六十四卦自古用焉夏商之世筮占之说略见于书文王遭纣之乱有忧天下之心有虑万世之志而无所发以谓一作为卦爻起于奇耦之数阴阳变易交错而成文有君子小人进退动静刚柔之象而治乱盛衰得失吉凶之理具焉因假取以寓其言而名之曰易至其后世用以占一作卜筮孔子出于周末惧文王之志不见于后世而易专为筮占一作卜筮用也乃作彖象发明卦义必称圣人君子王后以当其事而常以四方万国天地万物之大以为言盖明非止于卜筮也所以推原本意而矫世失然后文王之志大明而易始列乎六经矣易之沦于卜筮非止今世也微孔子则文王之志没而不见矣夫六爻之文占辞也一有文王之作也五字大衍之数占法也自一作皆古所用也文王更其辞而不改其法故曰大衍非文王之事也所谓辞者有君子小人进退动静刚柔之象治乱盛衰得失吉凶之理学者专其辞于筮占一作卜筮犹见非于孔子况遗其辞而执其占法欲以见文王作易之意不亦远乎凡欲为君子者学圣人之言欲为占者学大衍之数惟所择之一无此字焉耳
  诗谱补亡后序
  欧阳子曰昔者圣人已没六经之道几熄于战国而焚弃于秦自汉已来收拾亡逸发明遗义而正其讹缪得以粗备传于一作于今者岂一有止字一人之力哉后之学者因迹前世之所传而较其得失或有之矣若使徒抱焚馀残脱之经伥伥于去圣千百年后不见先儒中间之说而欲特立一家之学者果有能哉吾未之信也然则先儒之论苟非详其终始而抵捂质于圣人而悖理害经之甚有不得已而后改易者何必徒为异论以相訾也毛郑于诗其学亦已博矣予尝依其笺传考之于经而证以序谱惜其不合者颇多盖诗述商周自生民玄鸟上陈稷契下迄一作讫陈灵公千五六百岁之间旁及列国君臣世次国地山川封域图牒鸟兽草木鱼虫之名与其风俗善恶方言训故一作诂盛衰治乱美刺之由无所不载然则孰能无失于其间哉予疑毛郑之失既多然不敢轻为改易者意其为说不止于笺传而恨已一作已恨不得尽见二家之书未能遍通其旨夫不尽见其书而欲折其是非犹不尽人之辞一作辩而欲断其讼之曲直其能果于自决乎其能使之必服乎世言郑氏诗谱最详求之久矣不可得虽崇文总目秘书所藏亦无之庆历四年奉使河东至于绛州偶得焉其文有注而不见名氏然首尾残缺自周公致太平已上皆亡之其国谱旁行尤易为讹舛悉皆颠倒错乱不可复考凡诗雅颂兼列商鲁其正变之风十有四国而其次比莫详其义惟封国变风之先后不可以不知周召王豳同出于周邶鄘并于卫桧魏无世家其可考者陈齐卫晋曹郑秦此封国之先后也豳齐卫桧陈唐秦郑魏曹此变风之先后也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曹此孔子未删诗之前周大师乐歌之次第也周召邶鄘卫王桧郑齐魏唐秦陈曹豳此郑氏诗谱次第也黜桧后陈此今诗次比也初予未见郑谱尝略考春秋史记本纪世家年表而合以毛郑之说为诗图十四篇今因取以补郑谱之亡者足以见二家所说世次先后甚备因据而求其得失较然矣而仍存其图庶几以见予于郑氏之学尽心焉耳夫尽其说而有所不通然后得以论正予岂好为异论者哉凡补其谱十有五补其文字二百七一本注云谱序自周公致太平已上皆亡其文予取孔颕达正义所载之文补足因为之注自周公已下即用旧注云増损涂乙改正者三一作八百八十三而郑氏之谱复完一有矣字
  春秋论一
  事有不达出于久远而传乎二说则奚从曰从其一之可信者然则安知可信者而从之曰从其人而信之可也众人之说如彼君子之说如此则舍众人而从君子君子博学而多闻矣然其传不能无失也君子之说如彼圣人之说如此则舍君子而从圣人此举世之人皆知其然而学春秋者独异乎是孔子圣人也万世取信一人而已若公羊高穀梁赤左氏一本氏作邱明三子者博学而多闻矣其传不能无失者也孔子之于经三子之于传有所不同则学者宁舍经而从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甚哉其惑也经于鲁隐公之事书曰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其卒也书曰公薨孔子始终谓之公三子者曰非公也是摄也学者不从孔子谓之公而从三子谓之摄其于晋灵公之事孔子书曰赵盾弑其君夷皋三子者曰非赵盾也是赵穿也学者不从孔子信为赵盾而从三子信为赵穿其于许悼公之事孔子书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三子者曰非弑之也买病死而止不尝药耳学者不从孔子信为弑君而从三子信为不尝药其舍经而从传者何哉经简而直传新而奇简直无悦耳之言而一无此字新奇多一作有可喜之论是以学者乐闻而易惑也予非敢曰不惑然信于孔子而笃者也经之所书予所信也经所不言予不知也难者曰子之言有激而云尔夫三子者皆学乎圣人而传所以述经也经文隐cq=202而意深三子者从而发之故经有不言传得而详尔非为二说也予曰经所不书三子者何从而知其然也曰推其前后而知之且其有所传而得也国君必即位而隐不书即位此传得知其摄也弑君者不复见经而盾复见经此传得知弑君非盾也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而许悼公书葬此传得知世子止之非实弑也经文隐矣传曲而畅之学者以谓三子之说圣人之深意也是以从之耳非谓舍孔子而信三子也予曰然则妄意圣人而惑学者三子之过而已使学者必信乎三子予不能夺也使其惟是之求则予不得不为之辨
  春秋论二
  孔子何为而修春秋正名以定分求情而责实别是非明善恶此春秋之所以作也自周衰以来臣弑君子弑父诸侯之国相屠戮而争为君者天下皆是也当是之时有一人焉能好廉而知让立乎争国之乱世而怀让国之高节孔子得之于经宜如何而别白之宜如何而褒显之其肯没其摄位之实而雷同众君诬以为公乎所谓摄者臣行君事之名也伊尹周公共和之臣尝摄矣不闻商周之人谓之王也使息姑实摄而称号无异于正君则名分不正而是非不别夫摄者心不欲为君而身假行君事虽行君亊而其实非君也今书曰公则是息姑心不欲之实不为之而孔子加之失其本心诬以虚名而没其实善夫不求其情不责其实而善恶不明如此则孔子之意踈而春秋缪矣春秋辞有同异尤谨严而简约所以别嫌明微慎重而取信其于是非善恶难明之际圣人所尽心也息姑之摄也会盟征伐赏刑祭祀皆出于已举鲁之人皆听命于已其不为正君者几何惟不有其名尔使其名实皆在已则何从而知其摄也故息姑之摄与不摄惟在为公与不为公别嫌明微系此而已且其有让桓之志未及行而见杀其生也志不克伸其死也被虚名而违本意则息姑之恨何申于后世乎其甚高之节难明之善亦何望于春秋乎今说春秋者皆以名字氏族与夺为轻重故曰一字为褒贬且公之为字岂不重于名字氏族乎孔子于名字氏族不妄以加人其肯以公妄加于人而没其善一作实乎以此而言隐实为摄则孔子决不书曰公孔子书为公则隐决非摄难者曰然则何为不书即位曰惠公之终不见其事则隐之始立亦不可知孔子从二百年后得其遗书而修之阙其所不知所以传信也难者又曰谓为摄者左氏耳公羊榖梁皆以为假立以待桓也故得以假称公予曰凡鲁之事出于已举鲁之人听于已生称曰公死书曰薨何从而知其假
  春秋论三
  弑逆大恶也其为罪也莫赎其于人也不容其在法也无赦法施于人虽小必慎况举大法而加大恶乎既辄加之又辄赦之则自侮其法而人不畏春秋用法不如是之轻易也三子说春秋书赵盾以不讨贼故加之大恶既而以盾非实弑则又复见于经以明盾之无罪是辄加之而辄赦之尔以盾为无弑心乎其可轻以大恶加之以盾不讨贼情可责而宜加之乎则其后顽然未尝讨贼既不改过以自赎何为遽赦使同无罪之人其于进退皆不可此非春秋意也赵穿弑君大恶也盾不讨贼不能为君复仇而失刑于下二者轻重不较可知就使盾为可责然穿焉得免也今免首罪为善人使无辜者受大恶此决知其不然也春秋之法使为恶者不得幸免疑似者有所辩明一有此字所谓是非之公也据三子之说初灵公欲杀盾盾走而免穿盾族也遂弑而盾不讨其迹涉于与弑矣此疑似难明之事圣人尤当求情责实以明白之使盾果有弑心乎则自然罪在盾矣不得曰为法受恶而称其贤也使果无弑心乎则当为之辩明必先正穿之恶使罪有所归然后责盾纵贼则穿之大恶不可幸而免盾之疑似之迹获辨而不讨之责亦不得辞如此则是非善恶明矣今为恶者获免而疑似之人陷于大恶此决知其不然也若曰盾不讨贼有幸弑之心与自弑同故宁舍穿而罪盾此乃逆诈用情之吏矫激之为尔非孔子忠恕春秋以王道治人之法也孔子患旧史是非错乱而善恶不明所以修春秋就令旧史如此其肯从而不正之乎其肯从而称美又教人以越境逃恶乎此可知其缪传也问者曰然则夷皋孰弑之曰孔子所书是矣赵盾弑其君也今有一人焉父病躬进药而不尝又有一人焉父病而不躬进药而二父皆死又有一人焉操刃而杀其父使吏治之是三人者其罪同乎曰虽庸吏犹知其不可同也躬药而不知尝者有爱父之孝心而不习于礼是可哀也无罪之人尔不躬药者诚不孝矣虽无爱亲之心然未有杀父之意使善治狱者犹当与操刃殊科况以躬药之孝反与操刃同其罪乎此庸吏之不为也然则许世子止实不尝药则孔子决不书曰弑君孔子书为弑君则止决非不尝药难者曰圣人借止以垂教尔对曰不然夫所谓借止以垂教者不过欲人之知尝药耳圣人一言明以告人则万世法也何必加孝子以大恶之名而尝药之事卒不见于文使后世但知止为弑君而莫知药之当尝也教未可垂而已陷人于大恶矣圣人垂教不如是之迂也果曰责止不如是之刻也难者曰然则盾曷为复见于经许悼公曷为书葬曰弑君之臣不见经此自三子说尔果圣人法乎悼公之葬且安知其不讨贼而书葬也自止以弑见经后四年吴败许师又十有八年当定公之四年许男始见于经而不名许之书于经者略矣止之事迹不可得而知也难者曰三子之说非其臆出也其得于所传如此然则所传者皆不可信乎曰传闻何可尽信公羊榖梁以尹氏卒为正卿左氏以尹氏卒为隐母一以为男子一以为妇人得于所传者盖如是是可尽信乎
  送王陶序
  六经皆载圣人之道而易著著一作尤明圣人之用吉凶得失动静进退易之事也其所以为之用者刚与柔也乾健坤顺刚柔之大用也至于八卦之变六爻之错刚与柔迭居其位而吉亨利无咎凶厉悔吝之象生焉盖刚为阳为德为君子柔为阴为险为小人自干之初九为姤而上至于剥其卦五皆阴剥阳之卦也小人之道长君子静以退之时也自坤之初六为复而上至于夬其卦五皆刚决柔之卦也小人之道消君子动以进而用事之时也夫刚之为徳君子之常用也庇民利物功莫大焉其为卦一有也字过泰之三而四为大壮一本画卦五为夬一本画卦壮者壮也夬者决也四阳虽盛而犹有二阴然阳众而阴寡则可用壮以一作以壮而攻之故其卦为壮五阳而一阴阴不足为直可决之而已故其卦为夬然则君子之用其刚也审其力视其时知阴险小人之必可去然后以壮而决之夫勇者可犯也彊者可诎也圣人于壮决之用必有戒焉故大壮之彖辞曰大壮利贞其象辞曰君子非礼弗履夬之彖辞曰健而说决而和其象辞曰居徳则忌以明夫刚之不可独任也故复始而亨临浸而长泰交而大壮以众攻其寡夬乘其衰而决之夫君子之用其刚也有渐而不失其时一作宜又不独任必以正以礼以说以和而济之则功可成此君子动以进而用事之方也太原王陶字乐道好刚之士也常嫉世阴险三字一作夫君子少而小人多居京师不妄与人游力学好古以一无此字一作笃信自守今其初仕于易得君子动以进之象故予为刚说以赠之大壮之初九曰壮于趾征凶夬之初九亦曰壮于趾往不胜为咎以此见三字一作此皆圣人之戒用刚也不独于其一作著于彖象而又常深戒于其初呜呼世之君子少而小人多君之力学好刚以蓄其志未始施之于事也今其往尤宜慎乎其初一有修述
  章望之字序
  校书郎章君一作望之一无此字以其名望之一无二字来请字曰愿有所教使得以勉焉而自朂者予为之字曰表民而告之曰古之君子所以异乎众人者言出而为民信事行而为世法其动作容貌皆可以表于民一作皆有以为民表也故纮𫄧一作缨旒冕弁以为首容佩玉玦环以为行容衣裳黼黻一作设色以为身容手有手容足有足容揖让登降献酬俯仰莫不有容又见其宽柔温厚刚严果毅之色以为仁义之容服其服载其车立乎朝廷而正君臣出入宗庙而临大事俨然人皆望而畏之曰此吾民之所尊也非民之知尊君子而君子者能自修而尊者也然而行不充于内徳不备于人虽盛其服文其容民不尊也一作民弗尊也已名山大川一方之望也山川之岳渎一有则字天下之望也故君子之贤于一乡者一乡之望也贤于一国者一国之望也名烈著于天下者天下之望也功徳被于后世者万世之望也孝慈友悌达于一乡一作于州闾古所谓乡先生者一乡之望也春秋之贤大夫若随之季良郑之子产者一作春秋诸侯之大夫若郑之子产吴之季札之类一国之望也位于二字一作居中而奸臣贼子不敢窃一作辄发于外如汉之大将军出入将相朝廷以为轻重天下系其一作以为安危如唐之裴丞相一有若此二字者天下之望也其人已没一作死其事已久一作矣闻其名想其人若不可及者夔龙稷契是也其功可以及百一作被万世其道可以师百王虽有贤一作后圣莫敢过之一作自谓莫及者周孔是也此万世之望而皆所以为民之表也传曰其在一作在其贤者识其大者远三字一作远大一有若此数者皆可自择而勉焉者也今十四字章君儒其衣冠气刚色仁好学而有志三字一作志于古视其絜然修乎其外而煇然充乎其内以发乎一作为文辞则又辩博放一作宏肆而无涯一作不淹是数者皆可以自择而勉焉者也一无此十三字是固一无此字能识夫一作其远大者矣虽予何何字一作信可以朂焉第一作敢因其志广其说一作彊为之言以塞请
  送秘书丞宋君归太学序此必次道也
  陋巷之士甘藜藿而修仁义毁誉不干其守饥寒不累其心此众人以为难而君子以为易生于高门世袭轩冕而躬布衣韦带之行其骄荣佚欲之乐生长于其间而不溺其习日见于其外而不动乎其中此虽君子犹或难之学行足以立身而进不止材能足以高人而志愈下此虽圣人亦以为难也书曰不自满假又曰汝惟不矜不伐一有夫字以舜禹之明一有且字犹以是为相戒惧况其下者哉此诚可谓难也已广平宋君宣献公之子公以文章为当世宗师显于朝廷登于辅弼清德著于一时令名垂于后世君少自立不以门地骄于人既长学问好古为一无此字文章天下贤士大夫皆称慕其为人而君慊然常若不足于已者守官太学甘寂寞以自处日与寒士往来而从先生国子讲论道德以求其益夫生而不溺其习此盖出其一作于天性其见焉而不动于中者由性之明学之而后至也学一作进而不止高而愈下予自其幼见其长行而不倦久而愈笃可知其将无所不至焉也孟子所谓孰能御之者欤予陋巷之士也遭时奋身窃位于朝守其贫贱之节其临利害祸福之际常恐其夺也以予行君子之所易者犹若是知君行圣贤之所难者为难能也岁之三月来自京师拜其舅氏予得延之南斋听其论议而慕其为人虽与之终身久处而不厌也留之数日而去于其去也不能忘言遂为之序
  删正黄庭经序
  无仙子者不知为何人也无姓名无爵里世莫得而名之其自号为无仙子者以警世人之学仙者也其为言曰自古有道无仙而后世之人知有道而不得其道不知无仙而妄学一作求仙此我之所哀也道者自然之道也生而必死亦自然之理也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生不自戕贼夭阏而尽其天年此自古圣智之所同也禹走天下乘四载治百川可谓劳其形矣而夀百年颜子萧然卧于陋巷箪食瓢饮外不诱于物内不动于心可谓至乐矣而年不及三十斯二人者皆古之仁人也劳其形者长年安其乐者短命盖命有一作之长短禀之于天非人力之所能为也惟不自戕贼而各尽其天年则二人之所同也此所谓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生后世贪生之徒为养生之术者无所不至至茹草木服金石吸日月之精光又有以谓此外物不足恃而反求诸内者于是息虑绝欲炼精气勤吐纳专于内守以养其神其术虽本于贪生及其至也尚或可以全形而却疾犹愈于肆欲称情以害其生者是谓养内之术故上智任之自然其次养内以却疾最下妄意而贪生世传黄庭经者魏晋间道士养生之书也其说专于养内多奇怪故其传之久则易为讹舛今家家异本莫可考正无仙子既甚好古家多集录古书文字以为翫好之娱有黄庭经石本者迺永和十三年晋人所书其文颇简以较今世俗所传者独为有理疑得其真于是喟然叹曰吾欲晓世以无仙而止人之学者吾力顾未能也吾视世人执奇怪讹舛之书欲求生而反害其生者可不哀哉矧以我玩好之馀拯世人之谬惑何惜而不为乃为删正诸家之异一以永和石本为定其难晓之言略为注解庶几不为讹谬之说惑世以害生是亦不为无益若大雅君子则岂取于此
  与石推官公操书
  前岁于洛阳得在郓州时所寄书卒然不能即报遂以及今然其勤心未必若书之怠而独不知公操察不察也修来京师已一岁也宋州临汴水公操之誉日与南方之舟至京师修少与时人相接尤寡而誉者无日不闻若幸使尽识舟上人则公操之美可一作何胜道哉凡人之相亲者居则握手共席道欢欣既别则问疾病起居以相为忧者常人之情尔若闻如足下之誉者何必问其他乎闻之欣然亦不减握手之乐也夫不以相见为欢乐不以疾病为忧问是岂无情者乎得非相期者在于道尔其或有过而不至于道者乃可为忧也近于京师频得足下所为文读之甚善其好古闵世之意皆公操自得于古人不待修之赞也然有自许太高诋时太过其论若未深究其源一作原者此事有本末不可卒然一作卒语须相见乃能尽然有一事今详而说此计公操可朝闻而暮改者诚先陈之君贶家有足下手作书一通及有二像记石本始见之骇然不可识徐而视定辨其点画乃可渐通吁何怪之甚也既而持以问人曰是不能乎书者邪曰非不能也书之法当尔邪曰非也古有之乎曰无今有之乎亦曰无也然则何谓而若是曰特欲与世异而已修闻君子之于学是而已不闻为异也好学莫如扬雄亦曰如此然古之人或有称独行而高世者考其行亦不过乎君子但与世之庸人不合尔行非异世盖人不及而反弃之举世斥以为异者欤及其过圣人犹欲就之于中庸况今书前不师乎古后不足以为来者法虽天下皆好之犹不可为况天下皆非之乃独为之何也是果好异以取高欤然向谓公操能使人誉者岂其履中道秉常徳而然欤抑亦昻然自异以惊世人而得之欤古之教童子者立必正听不倾常视之毋诳勤谨乎其始惟恐其见异而惑也今足下端然居乎学舍以教人为师而反率然以自异顾学者何所法哉不幸学者皆从而效之足下又果为独异乎今不急止则惧他日有责后生之好怪者推其事罪以奉归此修所以为忧而敢告也惟幸察之
  
  前同年徐君行因得寓书论足下书之怪时仆有妹居襄城丧其夫匍匐将往视之故不能尽其所以云者而略陈焉足下虽不以仆为狂愚而绝之复之以书然果未能谕仆之意非足下之不谕由仆听之不审而论之之略之过也仆见足下书久矣不即有云而今乃云者何邪始见之疑乎不能书又疑乎忽而不学夫书一艺尔人或不能与忽不学时不必论是以默默然及来京师见二像石本及闻说者云足下不欲同俗而力为之如前所陈者是诚可诤矣然后一进其说及得足下书自谓不能与前所闻者异然后知所听之不审也然足下于仆之言亦似未审者足下谓世之善书者能锺王虞柳不过一艺已之所学乃尧舜周孔之道不必善书又云因仆之言欲勉学之者此皆非也夫所谓锺王虞柳之书者非独足下薄之仆固亦薄之矣世之有好学其书而悦之者与嗜饮茗阅画图无异但其性之一僻尔岂君子之所务乎然至于书则不可无法古之始有文字也务乎记事而因物取类为其象故周礼六艺有六书之学其点画曲直皆有其说扬子曰断木为棋梡革为鞠亦皆有法焉而况书乎今虽隶字已变于古而变古为隶者非圣人不足师法然其点画曲直犹有凖则如母毋彳亻之相近易之则乱而不可读矣今足下以其直者为斜以其方者为圆而曰我苐行尧舜周公之道此甚不可也譬如设馔于案加帽于首正襟而坐然后食者此世人常尔若其纳足于帽反衣而衣坐乎案上以饭实酒卮而食曰我行尧舜周孔之道者以此之于世可乎不可也则书虽未事而当从常法不可以为怪亦犹是矣然足下了不省仆之意凡仆之所陈者非论书之善不但患乎近怪自异以惑后生也若果不能又何必学仆岂区区劝足下以学书者乎足下又云我实有独异于世者以疾释老斥文章之雕刻者此又大不可也夫释老惑者之所为雕刻文章薄者之所为足下安知世无明诚质厚君子之不为乎足下自以为异是待天下无君子之与已同也仲尼曰后生可畏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是则仲尼一言不敢遗天下之后生足下一言待天下以无君子此故所谓大不可也夫士之不为释老与不雕刻文章者譬如为吏而不受货一作禄财盖道当尔不足恃以为贤也
  杂说
  星殒于地腥矿顽丑化为恶石其昭然在上而万物仰之者精气之聚尔及其毙也瓦砾之不若也人之死骨肉臭腐蝼蚁之食尔其贵乎万物者亦精气也其精气不夺于物则蕴而为思虑发而为事业著而为文章昭乎百世之上而仰乎百世之下非如星之精气随其毙而灭也可不贵哉而生也利欲以昏耗之死也臭腐而弃之而一无而字惑者方曰足乎利欲所一无所字以厚吾身吾于是乎有感
  天西行日月五星皆东行日一岁而一周月疾于日一本无三字一月而一周天又疾于月一日而一周星有迟有速有逆有顺是四者各自行而若不相为谋其动而不劳运而不已自古已来未尝一刻息也是何为哉夫四者所以相须而成昼夜四时寒暑者也一刻而息则四时不得其平万物不得其生盖其所任者重矣人之有君子也其任亦重矣万世之所治万物之所利故曰自彊不息又曰死而后已者其知所任矣然则君子之学也其可一日而息乎吾于是乎有感一本此属首篇
  跋唐华阳颂
  右华阳颂唐玄宗诏附玄宗尊号曰圣文神武皇帝可谓盛矣而其自称曰上清弟子者何其陋哉方其肆情奢淫以极富贵之乐盖穷天下之力不足以赡其欲使神仙道家之事为不无亦非其所可冀矧其实无可得哉甚矣佛老之为世惑也佛之徒曰无生者是畏死之论也老之徒曰不死者是贪生之说也彼其所以贪畏之意笃则弃万事绝人伦而为之然而终于无所得者何哉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苟免贪者不可以苟得也惟积习之久者成其邪妄之心佛之徒有临死而不惧者妄意乎无生之可乐而以其所乐胜其所可畏也老之徒有死者则相与讳之曰彼超去矣彼解化矣厚自诬而托之不可诘或曰彼术未至故死尔前者苟以遂其非后者从而惑之以为诚然也佛老二者同出于贪而所习则异然尢必弃万事绝人理而为之其贪于彼者厚则舍于此者果若玄宗者方溺于此而又慕于彼不胜其劳是真可笑也
  跋唐李德裕平泉草木记
  右平泉草木记李德裕撰余尝读鬼谷子书见其驰说诸侯之国必视其为人材性贤愚刚柔缓急而因其好恶喜惧忧乐而捭阖之阳开阴塞变化无穷顾天下诸侯无不在其术中者惟不见其所好者不可得而说也以此知君子宜慎其所好盖泊然无欲而祸福不能动其利害不能诱此鬼谷之术所不能为者圣贤之高致也其次简其所欲不溺于所好斯可矣若徳裕者处富贵招权利而好奇贪得之心不已至或疲弊精神于草木斯其所以败也其遗戒有云坏一草一木者非吾子孙此又近乎愚矣
  跋唐磻溪庙记
  右磻溪庙记张翔撰高骈书骈为将尝立战功威惠著于蛮蜀笔研固非其所事然书虽非工字亦不俗盖其明爽豪隽终异庸人至其惑妖人吕用之诸葛殷等信其左道以冀长年乃骑木鹤而习凌虚仙去之势此至愚下品皆知为可笑而骈为之惟恐不至者何哉盖其贪心已动集本作薰于内故邪说可诱于外内贪外诱则其何所集本増有而二字不为哉
  跋唐人书杨公史传记
  右杨公史传记文字讹缺原作者之意所以刻之金石者欲为公不朽计也碑无年月不知何时然其字画之法迺唐人所书尔今才几时而磨灭若此然则金石果能传不朽邪杨公之所以不朽者八字集本作杨公者震也其所不朽者果待金石之传邪凡物有形必有终敝自古圣贤之传也非皆托于物固能无穷也迺知为善之坚坚于金石也集本无也字
  跋唐放生池碑
  右放生池碑不著书撰人名氏放生池唐世处处有之王者仁泽及于草木昆虫使一物必遂其生而不为私惠也惟天地生万物所以资于人集本有也字然代天而治物者常为之节使其足用而取之不过故集本作万物得遂其生而不夭三代之政如斯而已易大传曰庖牺氏之王也能通神明之徳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言其始教民取物资生而为万世之利此所以为圣人也浮图氏之说乃谓杀物者有罪而放生者得福苟如其言则庖牺氏遂为集本有人间之圣人五字地下之罪人矣














  续文章正宗卷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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