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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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讫时间 起真宗大中祥符八年闰六月尽是年十二月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大中祥符八年〈乙卯,1015〉
闰六月己卯,大赦天下,非已杀人及枉法赃致杀人、十恶至死者,悉原之。赐修内兵匠物有差。自今诸州有大辟情可悯者,具狱以闻。敕法律内重刑未称矜恤者,委法官与编敕官条奏。先是,上谓宰相曰:“朕以盛暑之月,属念囚系,欲肆恩宥,何以为名?”王旦曰:“今边鄙宁谧,黎庶阜安,风雨以时,疵疠不作,睰此景贶,特覃大庆,固其宜也。”翌日,以条目进呈。上曰:“前后赦文,未尝不以谨罚为首。今当别白条告,使四方晓解。”旦乃以二事为请,故特著之。
庚辰,王钦若上准诏编修后妃事迹七十卷,赐名彤管懿范。
上谓近臣曰:“昨宫中救焚,召发军士,宣旨所至,应声而来,诚足嘉尚。然兹事体大,古者追兵以符,正为仓卒之际,必须取验契合也。”壬午,诏殿前、侍卫司,自今非时宣召军士,候见御宝文字乃得发遣,无则画时覆奏,所降御宝,不得转付所司,每遇迁转,递相交授。
诏:“诸司库务,如中使宣取金帛钱物,但依往例,画时应副,不得以见管都数供报。如违,主典处死,监官除名决配。”旧制,库务都数,虽三司使不得知之。丁谓充使日,自陈度支经费,宜知常数,上勉从其请,仍令副使已下不得预闻。而主藏攸司,不详条禁,每内臣有所宣索,必尽数报之,或具列名物之籍以供。故特申警焉。
丙戌,诏广南西川京朝、幕职、州县官,丁忧离任,愿管押纲运者亦听,仍给驿券。
诏广南路,自今不逞之民五犯法者,依法决杖,刺配岭北州军牢城[1],内未满五次而情理切害者,亦准此。
以缮修文德殿,权放常朝,俟毕功如旧。
国初,取唐朝飞钱故事,许民入钱京师,于诸处州便换。先是,商人先经三司投牒,乃输左藏库,所由司计一缗私刻钱二十。开宝三年,置便钱务,令商人入钱者诣务陈牒,即日辇致左藏库,给以券,仍敕诸州俟商人赍券至,即如其数给之,自是无复留滞。其后,定外地闲慢州乃许指射。自此之后,京师用度益多,诸州钱皆输送,其博易当给以钱者,或移用他物。又金帛阑出化外者尤觽,厥价踊者商旅不以入中,茶商所过,当出算者,令录记,俟至京师并输之。
自新法之行,旧有交引而未给者,已给而未至京师者,已至而未磨者,悉差定分数,抽纳入官。大约商人有旧引千贯者,令依新法岁入二百千,俟五岁则新旧皆给足。官府有以茶充公费者,虑其价贱乱法,悉改以他物。山场节其出耗,所过税务严其觉举。每诸榷务所受茶,皆均地配给场务,以交引至先后为次。大商刺知精好之处,日夜走僮使赍券诣官,故先获。
初,禁淮南盐,小商已困,至是益不能自行。三四年间,有司以京师切须钱,商人旧执交引至场务即付物,时或特给程限,或数月,或百日,逾限未至者,每十分复令别输二分见缗,谓之贴纳。豪商率能及限,小商不能知,或无以贴纳,反贱鬻于豪商。有司从移用之便,至有一岁之内,文移至十数变者,商人惑之,顾望不进,上封者皆咎改法。 庚寅,上谓辅臣曰:“屡有人言,所改茶法不便,钱额增损,兹亦常事,如闻不利小商。”王旦等曰:“改法已来,亦未见不便事,所降元敕无厘革小商之文。如上言者实有所长,则望付中书施行。或欲杜绝髃言,则须别命朝臣较量利害。”上复以问王钦若,钦若言:“素不详其本末。”陈尧叟言:“但得物物入库,即是课利。”丁谓曰:“河北、陕西入得刍粮,即是官物入库,缘江榷场无剩茶,即是法行也。其馀琐细风传之词,不足凭信。或有章奏,望一一宣示,可以商榷。大抵未改法日,官中岁亏茶本钱九千馀贯,改法之后,岁所收利常不下二百馀万贯,边防储蓄不阙,榷场无陈积,此其大较也。”乃诏刑部尚书冯拯、翰林学士王曾与三司同详定。〈本志以丁谓对旧法岁亏官本钱九千馀贯系之明年正月,今从实录。〉
以童子蔡伯希为秘书省正字,其父龟从为校书郎。伯希家本福州,随父至京师,裁四岁,诵诗百馀篇。上召入禁中,应对周详,所诵精习,因命以官。又以龟从久在场籍,銟其善于训子,召试中书而命之。又作诗赐伯希。 癸巳,编敕所言:“监临主守自盗及盗所监临财物者,旧自五匹徒二年,递加至二十五匹流二千五百里,三十匹即入绞刑。缘法律凡加重刑,皆须循次,今独此条顿至大辟,望改三十匹为流三千里,三十五匹绞。”从之。
上谓宰相曰:“数有人言官吏犯赃者多,盖朝廷缓于惩戒。”王旦曰:“今品官犯赃,情理乖当,但千钱已上皆配隶衙前,遇赦,得逐便,再遇赦,得参军、文学,终身不齿善良。其有犯法轻赃,遇大庆不过得一判司,每赴选调,必首载其赃滥,为辱极矣。然万一有当极典者,朝廷但委之攸司,死者无由得免。盖太宗谨重刑罚,行三宥之恩,此等多蒙减死。陛下即位以来,赃吏若比前代,则犯者亦似差少。” 丙申,以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篮事王随知制诰、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事。
先是,上睹随奏章,谓辅臣曰:“随赋性柔顺,然有执守。”王旦曰:“朝廷羽仪,皆出台阁,非清介自立,加以该博,则不能弹压多士。”于是擢随掌外制,随以不善为制辞,即出典藩郡。寻有诏增应天府公用钱至百万,从随所请也。〈据实录,随以是日除知制诰,即出知南京,前此未有其比也,当考。〉
戊戌,昭宣使、平州团练使、入内都知秦翰卒。上甚悼惜,为之泣下,赠贝州观察使,赙襚加等。及修内毕,又遣使以袭衣、金带赐其家。
翰倜傥有武力,以方略自任,前后身被四十九创,髃帅推其勇敢。轻财好施,所得俸赐多均给将士,觽尤附之。上尝谓王旦曰:“翰尽忠国家,不害人,亦不妄誉人,每有敷陈,深可信委。”旦曰:“翰廉谨谦下,人多推其长者。”上曰:“翰在先朝,尝言与李继迁款昵,出入帐中无间,可阴刺之。且言臣一内官,不足惜,或为国家去此剧贼,死亦无恨。太宗深赏其忠。”旦曰:“雷有终在西川,与上官正、石普多不睰,赖翰和解。不然,几致生事。”上曰:“边臣有傲很自任、难为谋事者,翰必平之,言无枝叶,但推诚直致而已,故人自乐从。昨刘承圭卒,翰言承圭不避觽怨,与之不足者,今必流谤,望悉勿听。朕益嘉其为人也。”其后,重赠彰国节度使。诏杨亿撰碑文,亿以翰不畜财,表辞所贽物,虽朝旨不许,而时论美之。
甲辰,诏编太宗妙觉集入佛经藏。
内藏库言:“三司所借金帛,其数至多。旧借金即以饶、歙等州及诸路所贡充还。今诸处纳到[2],三司指挥直送左藏。本库不惟渐失封桩数目,又不应刘承规句当往例。”诏三司规画补填。
先是,宫城火,诏诸王各徙宫于外。秋七月庚戌,命庄宅使、长州刺史石知禺都大管句亲王诸宫事。
辛亥,诏三班使臣广南路替回者,特免短使。 癸丑,令官告院自今大除授告身、赐外蕃书,仍用金花绫罗纸。时禁销金,有司上请故也。
甲寅,泾原路驻泊都钤辖、知渭州曹玮,表求暂诣京师省其母,诏可。
丙辰,王钦若准诏讨阅道藏赵氏神仙事迹,凡得四十人,诏画于景灵宫之廊庑。 诏自今诸路部署、钤辖、都监及尚书丞郎已上赴任,许因便管押禁军往屯所,自馀悉禁之。
以牛疫,颁医方于诸路,免牛税一年。
戊午,枢密副使王嗣宗罢为大同节度使。先是,嗣宗与寇准大不协,累表求罢。准既去位,嗣宗复固请补外,因授以旄钺。寻命知许州,嗣宗旧尝游是州,别墅在焉,时人荣之。嗣宗表求兼领汝、许州捉贼事,诏不许。〈本传云嗣宗副枢密,寇准为使,嗣宗与之大不协,累表求罢,故有此授。按准罢枢密使在四月壬戌,距今三月矣,传盖不详,今略删润其辞,使无抵牾。〉
己未,命知制诰刘筠乘传祭汴口,以河流浅涩故也。
甲子,秦州伏羌城寨户文禹伐登闻鼓,言顷年温仲舒以戎人屡扰寨户,遂拓疆界于隘路口大洛门,置城守把,便致宁贴,后来者却召蕃部付与洛门地,故迄今时有钞掠;复请于山丹峡口广□岭上古城、大洛门城、永宁城隘路口置寨,以遏戎寇。诏优赐遣之。
乙丑,禁河北河东陕西缘边部署、钤辖、都监、知州等私买军衣绢染彩,博市府州蕃马。 上封者言:“□州岁给军衣绢四万馀匹,皆自京辇送,如闻军中悉贸易之。请官自置场,有愿中卖者,匹给钱千二百文,收贮以备岁给,可减辇送之半。”诏下三司,三司亦言其便,遂从其请。 丙寅,幸相王元偓新宫,赐以衣带、器币。又遣赐诸王宫缗钱各有差。
庚午,徙知升州、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薛映知扬州,给事中马亮为工部侍郎、知升州,以吏部员外郎、知制诰李迪为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知永兴军。上谓辅臣曰:“大藩长吏,尤难其人,要在洞达物情,遵守条诏,爱民抑暴而已。吏或廉而肆虐,或察而滋章,或急掊敛以为公,或旷职务以为恕,如此,则何由致治耶?”〈迪传云迪自亳州代归,会唃厮罗叛,帝忧关中,召对长春殿,命知永兴。按此时唃厮罗初未叛也,今不取。〉
上作读十九代史诗赐近臣和。
坊州言大雨河溢,民有溺死者。诏赐其家缗钱。 壬申,诏如闻河北、陕西及宜州犯罪远配人,各有田产安居,自今经赦不在量移之限。
丁谓奏葺大内功毕。〈六月壬子,已书诸殿毕功,今又书,不详其故,或彼但诸殿,此总言功役也。〉
乙亥,中书门下言,每岁祀昊天上帝及飨太庙,旧例鎫宰相及参知政事摄事,近岁多遣他官,虑乖严重之旨,请复举旧例,从之。
宫苑使、昭州团练使郭崇仁为解州团练使。崇仁,守文子,章穆皇后弟也。时崇仁母梁氏亡,诏起复,仍有是命。崇仁虽外戚,朝廷未尝过推恩泽,自是凡十年不迁。〈十年不迁,据本传,附见。〉 是月,诏三班院,自今诸河催纲巡检,鎫选曾经监押、巡检殿直干事者充。初,三班定侍禁李世隆为蔡河拨发巡检捉贼。上曰:“世隆年方二十五,未经历任。”上封者屡言催纲、捉贼多差权势子弟,故条约之。
冯拯、王曾等受诏同详定博易新法,皆以谨重敦信为言,而上封者犹竞陈改法之毙,内臣蓝继宗等亦屡陈其不便,上以问辅臣,丁谓对:“臣夙知利害,愿得与之辨。”寻召继宗等询其始末,悉不能对,谓亟以闻。
八月戊寅朔,诏曰:“榷茗之规,著令已久,固计入之素定,非异端之可攻。载详言事之人,时进单辞之说,初陈封奏,必烦述于事端,洎究指归,多未详于本末。自今髃臣如有茶法便宜,当显拜封章,尽述条目,下有司详议施行。况金谷细务,非军国事机,自合归于职司,岂朕所宜亲决。今后有所陈述,无得更乞留中。”
开封民崔白,家京城,素无赖,凌胁髃小,取财以致富。先有满子路者,强很任侠,名闻都下,赵谏以豪横伏法。白尝谓人曰:“满子路,吾之流辈也。赵谏,吾门人耳。馀不足算也。”白与梁文尉邻居,欲强买其舍,文尉未之许,屡加诟辱。会文尉死,妻张与二子皆幼。白日遣人多掷瓦石以骇之,张不得已徙去,即以其舍求质钱百三十万,白因以九十万市之。张诉于府,白遂增钱三十万,因潜减赁课,以己仆为证,诣府讼张,且厚赂胥吏。白素与殿中丞、权大理少卿阎允恭善,遂祈允恭达其事于开封府判官、国子博士韩允,允坐张妄增屋课,杖之。白因大言,自衒于□市。皇城司兼知以闻,诏捕白付御史台,鞫问得实。己卯,允除名,授岳州文学;允恭除名,授复州文学;白决杖,配崖州牢城;白子端决杖,配江州本城,仍下诏戒谕都人。
壬午,命入内副都知张景宗同句当长公主宅及郡县主诸院公事。初命供备副使麦守恩句当,至是,守恩请以入内都知同莅其事,故复命景宗焉。
癸未,以河中府、陕同虢州岁歉民流,命侍御史李行简乘传安抚,仍与转运使议发仓廪出粜及振贷之。行简,冯翊人,尝官于蜀,陵州富民陈子美父死,继母诈为父书逐出之,累诉不得直,转运使檄行简劾正其事。及代还,子美遗以黄金五百两,行简怒不纳,感泣而去。其为监察御史王嗣宗所荐也,王旦数称其才,上亦雅知之,再迁侍御史。〈行简为御史,乃祥符二年十二月,今附此。〉
诏京东西、河北、陕西承前例差车牛及和雇般辇悉罢之,以牛疫故也。
陈州言知州、枢密直学士、礼部尚书张咏卒。赠左仆射,谥忠定。上尝称咏才任将帅,以疾不尽其用[3]。咏临终奏疏言:“不当造宫观,竭天下之财,伤生民之命。此皆贼臣丁谓诳惑陛下,乞斩谓头置国门以谢天下,然后斩咏头置丁氏之门以谢谓。”上亦不以为忤云。咏素以介洁著称,晚年在陈州,颇营市产业[4],或侵刻细民,时论惜之。〈斩丁谓事据记闻,所云临终奏疏则欧靖圣宋掇遗及国老闲谈所载也。〉
甲申,知密州孙奭上言:“本州屡有强盗结案遇赦或赦后捕获,准诏配本城者鎫配牢城。臣愚窃谓朝廷盖以本城、牢城分为轻重,今若一概取断,虑失诏意,请下法官参议。”诏自今诸州军准诏刺配本城者,止配本城有军额指挥,不得例配牢城。
丙戌,以习进士戴国祥试将作监主簿[5]。时,知升州马亮言:“往岁有同年及第戴永赴官岭表,谓臣曰:‘苟不生还,以遗孤为托。’未几,永卒,访得其子才数岁,收育于家,既长,则妻以幼女,愿赐释褐,振其坠绪。”上嘉亮之信义,故有是命。 秦州言隆中族蕃部来劫,般擦默星族首领郢成斯纳等与战,胜之。赐锦袍、银带、茶彩有差。〈据会要,事当在丙辰,今追附,当考之。〉
己丑,上谓宰臣曰:“近省髃臣准诏直言,皆止寻常事务。”王旦曰:“其中多以兴建宫阙为言。”向敏中曰:“外人不知修崇真馆,虽暂役兵卒,实无妨民事。”上曰:“亦有挟情属意,词近捭阖者,殊不知矫伪易辨。”旦曰:“至于刘骥者,援据今古,若素留心著撰。及观其历任,始则违法取息钱,以告敕质之;寻又枉法受赇,削藉配隶。今始得为文学,而抗章高论,自谓人莫我若。”上曰:“古人云察言观行,正谓此也。”
庚寅,知汝州、秘书监杨亿言:“部内秋稼甚盛,粟一本至四十穗,麻一本至九百角。”上览其章,谓辅臣曰:“亿之词笔冠映当世,后学皆慕之。”王旦曰:“如刘筠、宋绶、晏殊辈相继属文,有贞元、元和风格者,自亿始也。”
辛卯,增置忻州驻泊都监一员,从河东安抚司之请也。
甲午,知永兴军李迪言:“长安故都,举人及衣冠子弟甚觽,多恃荫无赖,恣为凶很。自今所犯情重者,望许部送赴阙。”诏可。有郑文坦者,府之豪族,其家坐徒者已三四人。文坦贷贫民息钱,使倍偿之。至是,数逾三四而匿其要契,索取不已。迪遂械送阙下,决杖黥面,配郴州牢城,遇赦不还。
乙未,以三司使、工部侍郎林特为户部侍郎、同玉清昭应宫副使,太常少卿马元方为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事。
特精敏善吏职,据案终日不倦。上以特久任三司,高年勤瘁,特置此职,班在翰林学士之上[6],优其月给以宠之。寻又命特为修景灵宫使兼管句景灵宫、会灵观事。上数访以朝廷大事,特因有所中伤,人以此惮焉。 曹玮言:“蕃戎之情,不可专行恩惠。宜先加掩杀,使知畏惧,然后招抚,则悠久之利也。迩者秦州蕃部,本因张佶力取其地,使无粒食,以致侵扰。今或量给旷土,俾之耕作,实绥怀之策也。”诏从其请,仍戒玮不必掩杀。
戊戌,内殿崇班周文质为内殿承制,依前内侍省押班,充泾原路驻泊都监、兼缘边巡检,代王怀信,徙怀信为秦州驻泊都监。
初,张佶至秦州,拓地,立四门寨,据大洛门,而不以恩信待蕃部,由是戎人蓄忿,屡来抄夺。上以问辅臣,王旦曰:“佶轻信而易争,恐生边隙。如闻王怀信所至,□猛适中,请改任之。”向敏中曰:“顷年温仲舒逐蕃部过河,人以为便。”上曰:“朕亦曾询访,盖顷岁益屯兵七千,始得无患,边防幸且宁静,人民安堵,何必生事。”遂有是命,寻又徙佶为邠宁环庆驻泊钤辖。〈张佶为邠宁环庆钤辖在九月戊午,今并书。〉
故供备库使杨居中孙宗礼伐登闻鼓上言:“祖居中前知鼎州,以发兵讨蛮故,侵用公使钱二十万,有司责令偿官。”诏除之,补宗礼为三班借职。
三司借内藏库钱四十万贯。
令京兆河中府、陕同华虢等州贷民麦种。 辛丑,禁军中角抵戏。
右班殿直韦继升护河堤凡十五年,上嘉其勤,擢阁门祗候。
幸端王元俨新宫,赐衣带鞍马,还,幸相王元偓宫。
时车驾将出,而南阳康孝王惟吉子裁十岁,暴卒,上谓宰相曰:“元俨既已宿设,难辍此行,当令不作乐,不与从官会酒,如钧容音乐亦可止不?”王旦曰:“钧容,仪卫也,不可止。况中下之殇,礼当旁绝。陛下情所不忍,则罢从官会饮,不以乐侑食,诚为至当。” 丙午,曹玮言唃畼罗所部刘王奴遣帐下青诐吉来告[7],近遣西凉畼铎督部兵十万,掩杀北界部落胜捷,续入献首级数。〈此据会要乃二十九日事,今追附,当考。〉
诏审官院以近地二年半已上、远地二年已上权与差替,不为永例。上以京朝官俟阙既久,奉朝者颇多,故有是诏。〈此据会要,不得其日。〉
九月己酉,注辇国王罗茶罗乍遣使娑里三文[8]等来贡真珠衫、帽各一,及真珠、象牙、香药等。先是,有舶商抵其国,告以天子东封、西祀。其王曰:“十年来海无风涛,古老传云如此则中国有圣人,故遣使入朝。”其使者又以盘捧真珠、碧玻癁升殿,布于御座前,降殿再拜。译者道其言曰:“愿以表远人慕化之意。”
注辇国东距海五里[9],西至天竺千五百里,南至罗兰二千五百里,北至顿田三千里,前古不通中国,其使者舟行涉千一百五十日乃达广州,约其道路盖四十一万一千四百里。其国有七城,统三十一部落。其王相传,今三世。上待其使者,例同龟兹国。明年,使还,降诏罗茶罗乍,赐物甚厚。娑里三文至襄邑县,以疾卒,因葬其地。上闵之,遣官驰往祭奠。
庚戌,以工部郎中、知邓州陈尧咨守本官知制诰。先是,尧咨兄枢密使尧叟因奏事,言尧咨会赦,当复龙图阁直学士。上曰:“学士清近之职,非会赦可复。”尧咨请用苏易简例,易简前自知制诰落职,未几,复为知制诰[10]。上不许,因曰:“尧咨亦尝为知制诰,且授此职可也。”
尧咨性刚戾,数被挫辱,忽忽无聊。上闻之,复以问尧叟,尧叟曰:“尧咨初不知上恩所以保佑者,自谓遭谗至此。望取原犯事尤重者切责之,使知悔惧。”遂诏尧咨曰:“卿知永兴日,所为乖当,非独用刑惨酷也。如擅置武库,建视草堂,开三门,筑甬道[11]出入列禁兵自卫,此岂人臣所宜!觽论甚喧,不但乐黄目奏也。朕念卿母氏耆年,尧叟朝夕近侍,未欲穷究,姑示薄责,旋加甄睳。成命既出,髃言愈欢。卿曾不内省,但曰为人所倾。自今宜体国恩,改过迁善,不然,当以前后事状,尽付有司。”尧咨乃惶恐称谢。
御史中丞冯拯上言:“皇城副使焦守节缘坐免官,虽逢赦宥,未蒙任用。望特降恩旨甄睳。”上曰:“拯执宪大臣,宜谨所举。守节常人,何须此奏也。”〈此事不得其月日,今附见。〉
甲寅,以引进使、高州刺史、泾原路驻泊都钤辖、知渭州曹玮领英州团练使、知秦州兼缘边都巡检使、泾原仪渭州镇戎军缘边安抚使,别铸安抚使印给之。
时宗哥唃畼罗立文法,聚觽数十万[12],遣人入奏,愿讨平夏以自效。上以为戎人多诈,虑缓急寇边,侵扰熟户,先命周文质监泾原军,又徙玮是州,兼两路事以备之。赐玮公用钱岁三百万,仍诏自今不兼安抚使者给其半。
上谓宰相曰:“顷曹玮入朝,言立遵峻酷专恣,已失部族心,恐必不久。唃畼罗,赞普之后,觽渐归之,咸以立遵持权自任,不平其事。”王旦曰:“大抵好杀则敛怨,弄权则败亡,虽在蕃夷,亦不可不戒。昨秦州言立遵自作威福,屡恃朝廷恩宠[13],凌轹边部,此亦近理。始者,寇准闻立遵之言,以为必破德明,故其赐予太过。”上曰:“王嗣宗亦言外国相残,中国之利也。朕思之,何必幸其相伐。但令曹玮安抚近边,以重兵镇秦州,常设警备,毋得轻发,此最为上策也。”〈经武圣略以此事系之五年,误矣。曹玮入朝,乃今七月事,今因命玮知秦州并书之。〉
己未,龙图阁待制孙奭上言:“伏以礼记旧月令一篇,后汉司农郑康成、卢、马之徒本而为注,又作周官及仪礼注,鎫列学官,故三礼俱以郑为主,而月令一篇卷第五、篇第六,汉、魏而下,传授不绝。唐陆德明撰释文,孔颖达撰正义,篇卷第次,皆仍旧贯。洎唐李林甫作相,乃抉掷微瑕,蔑弃先典。明皇因附益时事,改易旧文,谓之御删定月令,林甫等为注解,仍升其篇卷,冠于礼记,诚非古也。当今大兴儒业,博考前经,宜复旧规,式昭前训。臣谨缮写郑注月令一本,伏望付国子监雕印颁行。”诏礼仪院与两制详定以闻。既而翰林学士晁迥等言:“若废林甫之新文,用康成之旧注,则国家四时祭祀,鎫须更改。详究事理,故难轻议。伏请依旧用李林甫所注月令。”从之。
入内供奉官杨守珍使陕西督贼,请因擒获强劫盗至死者,望以付臣凌迟,用戒凶恶。上曰:“法有常科,岂于安平之时,而行惨毒之事!”乃诏守珍等捕捉盗贼送所属,依法论决[14],情理切害者奏裁。〈守珍事与四年三月在京东时略同。〉
庚申,权判鸿胪寺、刑部郎中、直史馆张复上言,请纂集大中祥符八年已前朝贡诸国,缋画其冠服,采录其风俗,为大宋四裔述职图,上以表圣主之怀柔,下以备史臣之广记。从之。及复以图来上,上曰:“二圣已来,四裔朝贡无虚岁,何但此也。”乃诏礼仪院增修焉。〈增修乃明年四月己亥,今并书。〉 壬戌,命左司谏、知制诰刘筠为契丹国主生辰国信使,供奉官、阁门祗候宋德文副之。户部副使、吏部员外郎李及为正旦国信使,侍禁、阁门祗候李居中副之。
戌辰,赐知丰州王文玉缗帛、米面、羊酒,以其父承美葬故也。
丙子,令入内内侍省,自今命使臣句当后苑、御园、东门司、龙图阁、太清楼,鎫报枢密院给宣。
初,甘州回鹘国可汗王夜落纥数与夏州接战,其贡奉多为夏州抄掠,及宗哥族感悦朝廷恩化,乃遣人援送其使,故频年得至京师。既而唃畼罗欲娶可汗女而无聘财,可汗不许,因为仇敌。圣祖临降之岁,秦州遣指挥使杨知进、译者郭敏送进奉使翟符守荣还甘州,会宗哥怨隙,阻归路,遂留知进等不敢遣。
于是,敏得先归,可汗王夜落隔上表,言宝物公主病死,以西凉人苏守信劫乱,日与交斗,不时奏闻。又谢恩赐宝钿、银匣、历日及安抚诏书,仍乞慰谕宗哥,使开朝贡之路。苏守信者,夏州所遣,领兵七千、马五千戍西骪者,故夜落隔奏及之。〈夜落隔疑即夜落纥也,宝物公主死,尚须奏闻。若夜落隔非夜落纥,则不应奏语不申睳也。〉
冬十月己卯,以甘州西头供奉官张纶为东头供奉官。纶本宁州牙吏,陷甘州,常具西鄙事宜附奏京师,上嘉其忠顺,就补供奉官,以俸给宁州本家。至是,又附奏,请因国家大礼行庆预迁秩,故有是命。仍命枢密院遣殿侍赍纶书付宁州本家,取还书付西来使往以慰其心。
辛巳,以刑部尚书、兼御史中丞冯拯为户部尚书、知陈州,增给公用钱岁百万。时议选官知天雄军,上曰:“冯拯政堪此任,顾求闲郡,何也?”王旦曰:“拯顷岁辞疾,马知节尝讥拯好富贵,所欲节度使尔。拯恐为知节所量,不敢请大藩,殆为此也。”上又曰:“朕每选择官吏,但患才不充用,岂朝廷未知耶?”〈宝训以对上为向敏中,今从拯本传所载。〉
壬午,以右谏议大夫、权知开封府王曙守本官,加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枢密直学士、刑部郎中周起加右谏议大夫,知并州。
时二州岁当代,上篃阅侍从官姓名,谓辅臣曰:“此等各有所长,然求其文雅适用,可威方面者鲜矣。每念唐贤比肩而出,何当时人才之多也。”王旦曰:“方今下位,岂无才俊?或恐拔擢未至尔。然观前代求贤,不求其备,不以小疵掩大德。今士大夫孰为无过,陛下每务保全之。然流言稍多,则不便于任使。大都迭相称誉近乎党,过相纠讦近乎公。鉴其爱憎,惟托上圣,则庶几无弃人矣!” 癸未,遣使诣诸路拣选篮犯配军人,量移近地,取其少壮者至京以隶禁军,老疾者听从便。 乙酉,秦州宗哥蕃部畼铎督遣使来贡。〈畼铎督本西凉首领,今此忽系之秦州宗哥,未晓其故,当考。〉
丙戌,以右谏议大夫慎从吉为给事中、权知开封府。上召戒从吉曰:“京府浩穰,凡事太速则误,缓则滞,惟须酌中耳。有请属,一切拒之。”又曰:“府吏多与豪右协谋造弊,事体日新。朕记作尹时,有殴小民者,吏纳赂移于仆夫,仆夫伏辨,将断,朕疑其非本情也,再令鞫问,乃得实。如此等事,所宜深察。”及从吉领府事,谤者甚多。上以问辅臣,丁谓曰:“从吉好言人过,故积觽怨耳。”上曰:“当官宜守常道,或强为善以取名,则毁讟必随至矣。”
发运使李溥,言江浙诸州军、淮南十三山场,今岁入茶二千九百六万五千七百馀斤,视旧额增五百七十二万八千馀斤。
上封者言:“朝廷择幕职、州县官觽所保任者授京官,故川峡令录,多得良吏。而川峡知州、通判,审官院以资例差往,颇有老疾不治者。”己丑,诏户部尚书冯拯以下举京朝官任川峡知州军、通判者各一人。
辛卯,以翰林学士晁迥权判吏部流内铨,知制诰盛度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迥以父名佺为辞,遂命与度两换其任。 时翰林学士王曾亦领银台司,宰相议令迥代曾,上曰:“朕闻外议谓曾尝封驳诏敕,自是中书衔之,多沮曾所奏,今若罢去,是符外议。”旦曰:“臣等本无忌曾之意,今圣慈宣谕为宰司避谤,请迥与度相易,曾如旧。”上可之。旦因言:“今封驳之任,与古不同,大抵除改差遣大小皆先奉进止,继入熟状,俟其可奏,然后降敕。此外或差误有害,勘会失实,臣等省视不至,往往有之,颁下四方,诚为不当。封驳司官苟能详览改正,乃助臣等不逮,必无责之之理。”上然之。
壬辰,盛度上圣祖天源录五卷,因上言:“所编事迹,虑有未备,愿别命儒臣就馆阁髃书更广编撰,以志先烈。”诏从之。仍命王曾及集贤校理晏殊与度同纂集。
己亥,益州路转运使薛田,言挠州要冲,戍兵甚觽,请依彭州例增置驻泊都监一员,从之。
甲辰,兵部侍郎赵安仁上大中祥符法宝箓二十三卷,有诏袖饰,仍赐金帛。知汝州杨亿以尝预编修,赉物如之。 乙巳,王钦若上圣祖事迹十二卷,上制序,赐名先天记。钦若又续成三十二卷,上之。 十一月庚戌,日南至,上御天安殿受朝。
丁巳,上幸会灵观,宴近臣于祝禧殿,赐兵匠缗钱有差。
庚申,兵部侍郎、兼宗正卿赵安仁言:“准诏,以太庙朔望上食品味,令臣详定。望自今委御□取亲飨庙日所上牙盘例[15],参以四时珍膳,选上局食手十人赴庙造馔[16],上副圣心,式表精悫。”诏所上食味委宫闱令监造[17],安仁省视之。 90 时知宗正寺赵世长,言宫闱令欲与本寺官连署行遣公事。王旦奏,赵安仁今为宗正卿,总领寺事,恐难与内侍通签,望令如旧。上曰:“不若依宫观例,凡事令世长与宫闱令同状申,安仁据状单署行遣。”安仁又言:“每岁遣宗正寺官一员朝拜十二陵,往复悉依昭穆之次,仅百馀里。窃惟祠祀之礼,本在精□,傥至怠乏,即礼容不成。望自今三陵专差权宗正卿一员朝拜,别遣官二员分拜诸陵,所冀人无跛倚,礼尽肃恭。”又请造长竿担默二副,置陵表版以代漆匣,遣□衣军士三十二人舆送陵下。鎫从之。
辛酉,相王元偓加兼尚书令,端王元俨为镇海、安化等军节度使,进封彭王。
权泾原路钤辖兼知渭州郝荣,言泾州戍兵甚觽,请用阁门祗候一员为都监,从之。
甲子,上幸景灵宫观上梁,赐从臣、修宫使衣币有差。 以国子博士、通判邢州郭怀玉为供备库使,都监冯处正指挥使,散直刘显鎫赐銟诏,军校卒伍第迁,赐缗钱。州民张益补镇将,赐茶绢,免三年徭役。先是,州境有士卒十三人为盗,益伺知其所,以告怀玉等部兵擒获,故第赏之。 河南府言工部侍郎种放卒。上甚嗟悼,亲制文,遣内侍致祭,护丧归终南,赠工部尚书,录其侄世雍同学究出身。 先是,有讥放循默者,上闻之,谓辅臣曰:“放为朕言事甚觽,但外廷不知耳。”因出所上时议十三篇,其目曰:议道、议德、议用、议器、议文武、议制度、议教化、议赏罚、议官司、议军政、议狱讼、议征赋、议邪正。放将卒,忽取前后章疏矒悉焚之,服道士衣,召诸生会饮与诀,酒数行而卒。 己巳,三司奏乏银支用,请令诸路榷酒课悉改输银。上曰:“若此,民间银益贵矣。”因谓辅臣曰:“咸平中,银两八百,金五千,今则增踊逾倍,何也?”王旦等曰:“国家承平岁久,兼并之民,徭役不及,坐取厚利。京城资产,百万者至多,十万而上,比比皆是。然则器皿之用,畜藏之货,何可胜算!此外,则两蕃、南海,岁来贸易,有去无还。加之坑冶兴废有时。增价之由,或恐以此。”上又曰:“闻长安故都,至今有淘沙得金玉者,岂非当时尤盛富耶?”旦等曰:“咸秦自三代已来建都,至西汉徙天下富民实之,讫有唐,千馀载相继,其富盛固可知矣。方今京城繁庶,与汉、唐无异。长安、洛阳,虽云故都,然地险而隘,去东夏辽远,故汉之□、楚七国,唐之山东、河北,往往强悖,良亦远而难制也。加其转漕非便,仰给四方,常苦牵费。今国家始封于宋,开国于梁,实四方之要会,万世之福壤也。”
录故文思使、昭州刺史、知贝州滕文袭子萧山县尉载知太平县,给俸终丧。上尹京日,文袭为军巡使,以干称,故优恤其嗣。
壬申,契丹遣使左林牙、工部尚书耶律珍,副使翰林学士承旨、工部侍郎、签署枢密院公事吕德懋来贺承天节。
癸酉,高丽进奉告奏使、御事民官侍郎郭元与东女真首领何卢太来贡[18]。高丽主表求赐历日及尊号,且言契丹于其国西鸭绿江头创浮桥,又于江东筑寨,欲发兵焚毁,则虑觽寡不敌,边民殊不安,乃西女真为之乡导也。郭元自言:“本国城无垣墙,府曰开成,管六县,民不下三五千。有州军百馀,置十路转运司统之。每州管县五六,小者亦三四,每县户三四百。国境南北千五百里,东西二千里。军民篮处,隶军者不黥面。方午为市,不用钱,第以布米贸易。地宜粳稻,风俗颇类中国。三岁一试举人[19],有进士、诸科、算学,每试百馀人,登第者不过一二十。”元辞貌恭恪,每受宴赐,必自为谢表,粗有文采,朝廷待之亦厚。明年,辞还,赐其主诏书七函、衣带、器币、鞍马及经史、圣惠方、历日等。元又请录国朝登科记及赐御诗以归,从之。
甲戌,以王旦生日,诏赐羊酒米□,令有司供帐,开封府具乐,许宴其亲友,并会近列及丞郎、给谏、修史属官。宰相生日,旧例赐器币、鞍马外,惟于中书会辅臣。至是,上闻旦私第未尝会客,故有是赐。
诏流内铨,凡选人有贡献文字,鎫许收接通进。先是,铨司言前兴化县令胡辟引见日,不遵条约,辄衷表以献,请付御史台按劾,因降是诏。
十二月丁丑朔,令三司减价卖炭以济贫民。
戊寅,皇子加冠礼。 壬午,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上承天节四裔同献寿歌,上和之。 甲申,诏自今郡县主、南宫北宅诸妇奏亲属求迁秩者,候掌事及八年乃许。
丁亥,侍禁杨承吉使西蕃唃畼罗还,言蕃部甚畏秦州近边丁家、马家二族,此二族人马颇觽,倚依朝廷。唃畼罗以立遵为谋主,立遵贪而虐,好杀戮,其下怨惧。近筑一城,周回二里许,无他号令,但急鼓则增土,缓则下杵,不日而就。承吉又图上宗哥城东南至永宁寨九百一十五里,东北至西骪府五百里[20],西北至甘州五百里,东至兰州三百里,南至河州四百一十五里,又东至龛谷五百五十里,又西南至青海四百里,又东至新渭州千八百九十里。
戊子,著作佐郎、集贤校理晏殊上皇子冠礼赋,诏銟之。上曰:“殊少年孤立,力学自奋,人鲜及之。加以沈谨,造次不逾矩,甚为搢绅所器。或闻有大族欲妻以女,殊坚拒之。京城赐酺,京官不得预会,同辈召之出游,不答,但掩关与弟颖读书著文而已。颖亦幼能属词,朕尝遣取其所业,且戒殊勿为改窜,其弟请加涂乙,终不之省[21],亦不言其故,周密至此,信其禀赋本异也。”
庚寅,诏三司,文武百官月俸,自来年悉支见钱如旧[22]。
辛卯,以皇子庆国公受益为忠正军节度使、兼侍中,封寿春郡王。旧制,本州当遣牙校、僧道至阙称贺,诏罢之,止令官吏附驿上贺状。
癸巳,驸马都尉王贻贞表求试领郡政,上曰:“世家子未尝历事,遽任以州郡,或致扰民。”不许。
先是,马元方请浚汴河中流,阔五丈、深五尺,可省修堤之费。即诏韦继升经度开浚。甲午,继升上言:“自泗州至开封府界,岸阔底平,水势薄,不假开浚,请止自泗州夹冈,用工八十六万五千四百二十八,以宿、亳丁夫充,计减工七百三十一万。仍请于沿河作头踏道擗岸,其浅处为锯牙,以束水势,使水势峻急,河流得以下泻,卒就未放春水前,令逐州长吏、都监、令佐督役[23]。自今汴河淤淀,可三五年一浚。又于中牟、荥泽各开减水河。”鎫从之,仍命继升都大巡检修护。及功毕,继升表请罢修河一年,上曰:“惜得夫役诚善,必不为民患否?”继升极言其利,上以当更遣人相视,异日河决,虽罪言者亦无益。
丁酉,令同、耀等州为糜粥济饥民。
己亥,以御制陈书诗鎫注赐辅臣,因曰:“隋炀帝初平陈,斩五佞人以谢三□,当时天下称贤,及其无道,乃过后主,深可叹也。”王旦等曰:“陛下博观载籍,非惟多闻广记,实皆取其规鉴。谈经典必稽其道,语史籍必穷其事,论为君必究其治乱,言为臣必志其邪正,加以秉笔立言,皆化人垂世之作。今之文章典雅,搢绅稽古,皆圣训所及也。”
钦州言苏茂州贼寇安远县,劫掠人畜,诏本路转运使防遏之。
庚子,契丹遣使监门卫大将军萧日新、副使卫尉少卿田文来贺明年正旦。
甲辰,命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都大提举钞写校勘馆阁书籍,翰林学士陈彭年副焉,铸印给之。 初,荣王宫火,燔崇文院、秘阁,所存无几。既别建外院,重写书籍,彭年请内降书本,选官详定,然后钞写。命馆阁官及择吏部常选人校勘。校毕,令判馆阁官详校,两制内选官覆点检。又命两制举服勤文学官五人覆校。其校勘、详校计课用秘书省式,髃官迭相检察。每旬奏课及上其勤惰之状,疑舛未辨正者聚议裁之。诏可,惟覆点检官之职,命覆校勘官兼之。乃出太清楼书,令彭年提举管句,募笔工二百人,彭年仍奏监书籍内侍刘崇超预其事。又请募人以书籍鬻于官者,验真本酬其直,五百卷以上优其赐,或艺能可采者别奏候旨。前后献书者十九人,悉赐出身及补三班,得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四卷。彭年参知政事,仍领其务。钦若为相,以李迪代之。自是常以参知政事一人兼领,然彭年既入中书,不复至馆,其总领之务,但委崇超,判馆阁官亦不复关预云。〈此据本志删改,并书。八年十二月,诏枢密使王钦若都大提举钞写校勘三馆、秘阁书籍,翰林学士陈彭年副之。又令吏部铨选幕职、州县官有文学者赴三馆、秘阁校勘书籍。初,馆阁书籍以其夏延火,多复阙略,故命购本钞写,因命吏部铨取常选人状,先试判三节,每节一百五十字以上,择其可者又送学士院试诗、赋、论,命入馆阁校勘,凡三年改京朝官。京朝官亦有特令校勘者。京官校勘若三年,皆奏授校理。大理评事晁宗□改官及校勘皆三年,遂令先转官,俟转官后,又一年与校理。自是,校勘官遂皆四年授校理,自宗悫始也。彭年又起请以直馆、校理及吏部试中选人分为校勘官,又令翰林学士晁迥、李维、王曾、钱惟演,知制诰盛度、陈知微,于馆阁、京朝官中各举服勤文学者一人为覆校勘官,迥等遂以左正言、集贤院校理宋绶[24],著作佐郎、直集贤院徐奭,太子中允、直集贤院麻温其,著作佐郎、集贤校理晏殊,大理评事、崇文院检讨冯元充选。凡校勘官校毕,送覆校勘官覆校,既毕,送主判馆阁官点检详校。复于两制择官一二人充覆点检官[25],俟主判馆阁官点检详校讫,复加点检[26]。皆有程课,以考其勤惰焉。会要所载如此,姑存之,可参考也。〉
校勘记
[编辑]- ↑ 刺配岭北州军牢城“岭北”,宋会要刑法四之七作“岭南”。
- ↑ 今诸处纳到“处”原作“路”,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食货五一之三改。
- ↑ 以疾不尽其用“以疾”二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九三张咏传补。
- ↑ 颇营市产业“业”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
- ↑ 以习进士戴国祥试将作监主簿“习”字原阙,据同上书补。
- ↑ 班在翰林学士之上“之”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 ↑ 唃畼罗所部刘王奴遣帐下青诐吉来告“所部”原作“所遣”,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一改。
- ↑ 娑里三文原作“婆里三文”,据宋本及宋会要蕃夷七之二○、宋史卷四八九注辇传改。下同改。
- ↑ 注辇国东距海五里各本及上引宋史同。按通考卷三三二四裔考、纲目备要卷八,“五里”均作“五千里”。
- ↑ 尧咨请用苏易简例易简前自知制诰落职未几复为知制诰“例易简”三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补。按宋史卷二六六苏易简传云:“易简缘是罢知制诰,以本官奉朝请。未几,复知制诰。三年,充翰林学士。”
- ↑ 筑甬道“道”原作“通”,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八四东都事略卷四四陈尧咨传、宋大诏令集卷一九一诫谕陈尧咨诏改。
- ↑ 聚觽数十万“觽”字原阙,据宋会要蕃夷六之一、长编纪事本末卷二六渭州蕃族唃畼罗叛服补。
- ↑ 屡恃朝廷恩宠“屡”原作“虑”,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改。
- ↑ 依法论决“法”字原阙,据宋大诏令集卷二○二不许杨守珍等乞陵迟合死强盗诏补。
- ↑ 望自今委御□取亲飨庙日所上牙盘例“望”字原阙,据宋会要礼一七之三一、宋史卷一○八礼志补。
- ↑ 选上局食手十人赴庙造馔“手”原作“于”,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宋史改。
- ↑ 诏所上食味委宫闱令监造“委”字原阙,据上引宋会要、宋史补。
- ↑ 高丽进奉告奏使御事民官侍郎郭元与东女真首领阿卢太来贡“民官侍郎”原作“民官使郎”,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 ↑ 三岁一试举人“三”字原阙,据宋史卷四八七高丽传、通考卷三二五四裔考补。
- ↑ 东北至西骪府五百里“府”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蕃夷六之二补。
- ↑ 终不之省“之”原作“知”,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隆平集卷五晏殊传改。
- ↑ 自来年悉支见钱如旧“年”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职官五七之三○补。
- ↑ 仍请于沿河作头踏道擗岸其浅处为锯牙以束水势使水势峻急河流得以下泻卒就未放春水前令逐州长吏都监令佐督役按宋会要方域一六之四、宋史卷九三河渠志均作“仍请于沿河作头踏道擗岸,其浅处为锯牙,以束水势,使其浚成河道,止用河清、下卸卒,就未放春水前,令逐州长吏、令佐督役。”本编此处与会要、宋史相校有异文,且有难解处,疑有脱误。
- ↑ 迥等遂以左正言集贤院校理宋绶“等”字原阙,据宋会要崇儒四之五补。
- ↑ 复于两制择官一二人充覆点检官“人”字原阙,据同上书补。
- ↑ 复加点检“复”原作“覆”,据同上书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