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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卷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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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纪二十七】起柔兆掩茂二月,尽上章摄提格十二月,凡五年。

顺帝至正六年(丙戌,一三四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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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二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辛未,兴国雨雹,大者如马尾首。

是月,山东地震,七日乃止。

司天监奏:“天狗星坠地,血食人间五千日,始于楚,遍及齐、赵,终于吴,其光不及两广。”后天下之乱。皆如所言。

三月,辛未,盗扼李开务之闸河,劫商旅船,两淮运使宋文瓒言:“世皇开会通河千有馀里,岁运米至京者五百万石。今骑贼不过四十人,劫船三百艘而莫能捕,恐运道阻塞,请选能臣率壮勇千骑捕之。”不听。

戊申,京畿盗起,范阳县请增设县尉。

山东盗起,诏中书参知政事索诺木巴勒至东平镇遏。

是月,高苑县地震,坏民居。

夏,四月,壬子,辽阳为捕海东青烦扰,沃济野人及硕达勒达皆叛;万户迈珠等讨之,遇害,诏恤其家。

癸丑,颁《至正条格》于天下。

甲寅,以中书参知政事吕思诚为左丞。

乙卯,享于太庙。

丁卯,帝如上都,中书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留守。

旧法,细民籴于官仓,出印券月给之者,其直三百文,谓之“红帖米”,贼筹而给之,尽三月止者,其直五百文,谓之“散筹米”;贪民买其筹帖以为利。特穆尔达实请别发米二十万石,遣官坐市肆,使人持五十文即得米一斗,奸弊遂绝。

以中书左丞吕思诚知经筵事。命左右二司、六部吏属于午后讲习经史。

五月,壬午,广西象州盗起。

江西田赋提举司扰民,罢之。

丁亥,盗窃太庙神主。

遣和尔呼达讨沃济野人。

辛卯,绛州雨雹,大者二尺馀。

丁酉,以黄河决,立河南、山东都水监。

六月,己酉,汀州连城县民罗天麟、陈积万叛,陷长汀县;福建元帅府经历真宝、万户廉和尚等讨之。

丁巳,诏以云南贼死可伐盗据一方,侵夺路甸,命伊图珲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讨之;旋降诏招谕。

是月,罗浮山崩,水涌,溺死百馀人。

秋,七月,己卯,享于太庙。

癸巳,诏选集赛官为路、府、县达噜噶齐。

丙申,以参知政事多尔济巴勒为中书左丞。

时有善音乐得幸者,帝命为崇文监丞,多尔济巴勒他拟一人以进,帝怒曰:“选法尽由中书邪?”多尔济巴勒顿首曰:“用幸臣居清选,恐后世以此议陛下。今选他人,臣实有罪,省臣无与焉。”帝悦,擢为右丞。

甲辰,京畿奉使宣抚鼎鼎奏御史萨巴尔等罪,杖黜之。时诸道奉使,皆与台宪互相掩蔽,惟鼎鼎与湖广道巴实纠举无避。

是月,鄜州雨白毛如马鬃。

八月,丙午,命江浙行省右丞呼图克布哈、江西行省右丞图噜统军合讨罗天麟。

是月,帝至自上都。

益都临淄县雨雹,大如杯盂,野无青草,赤地如赭。

九月,乙酉,克复长汀。

戊子,邵武地震,有声如鼓,至夜复鸣。

冬,十月,思靖猺寇武冈;诏湖广省臣及湖南宣慰元帅鄂勒哲特穆尔讨之,俘斩数百级,猺贼败走。

闰月,乙亥,诏赦天下,免差税三分,水旱之地全免。

靖州猺贼吴天保陷黔阳。

癸未,汀州贼徒罗德用杀用天麟、陈积万,以首级送官,馀党悉平。

十二月,丁丑,省臣改拟明宗母寿章皇后徽号曰:“庄献嗣圣皇后。”

辛卯,有司以赏赉泛滥,奏请恩赐必先经省、台,院定拟。

壬寅,山东、河南盗起,遣左右阿苏卫指挥布尔国等讨之。

是岁,尚书李泂以河灾,请躬祀郊庙,近正人,远邪佞,是崇阳抑阴,不报。

以侍御史盖苗为中书参知政事。

时大臣以两京弛道狭隘,请毁民田庐广之,已遣使督有司治之矣,苗议曰:“驰道创自至元初,何今日独为隘为?”力辨,乃罢。时议以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俾以养贫,苗议曰:“郡长所以牧民,岂养贫之地哉!果有不能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遂寝。又欲以钞万贯与角抵者,苗曰:“诸处告饥,不蒙赈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签四川廉访司事家人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相命奉使即行遣,苗请付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宰相顾谓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苗叹曰:“猥以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不去何俟!”将引去,适诏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宰相怒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苗已致仕归田里,宰相复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籓屏,赐赉虽有常制,而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兼利矣。”从之。迁陕西行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归,逾年而卒。追封魏国公,谥文献。

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挫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顺帝至正七年(丁亥,一三四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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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甲辰朔,日有食之。大寒而风,朝官仆者数人。

壬子,以中书左丞相博尔济布哈为右丞相。

先是,博尔济布哈与右丞相阿噜图谋挤害托克托,阿噜图曰:“我等岂能久居相位,当亦有退休之日,人将谓我何!”博尔济布哈屡以为言,终不从。博尔济布哈遂讽御史劾奏阿噜图不宜居相位。阿噜图即避出城。其姻党皆为之不平,请曰:“丞相所行皆善,而御史言者无理,丞相何不见上自陈?上必辨焉。”阿噜图曰:“我,开国四杰博尔济之世裔,岂丞相为难得邪?但命我,不敢辞。今御史劾我,我宜即去。御史乃世祖所设,我若与御史抗,即与世祖抗矣。尔等无复言。”阿噜图遂罢去。博尔济布哈寻亦辞职而罢。

二月,己卯,山东地震,坏城郭,棣州有声如雷。河南、山东盗蔓延济甯、滕、邳、徐州等处。

丙戌,以宦者拜特穆尔为司徒。

是月,猺贼吴天保寇沅州。

三月,甲辰,中书省臣言:“世祖之朝,省、台、院奏事,给事中专掌之,以授国史纂修。近年废弛,恐万世之后,一代成功无从稽考,请复旧制。”从之。

乙巳,遣使铨选云南官员。

庚戌,试国子监,会食弟子员,选补路府及各卫学正。

戊午,诏编《六条政类》。

庚申,监察御史王士点劾集贤大学士吴直方躐进官阶,夺其宣命。

乙丑,云南王博啰来献死可伐之捷。

夏,四月,己卯,享于太庙。

辛巳,以通政院使多勒奇尔为辽阳行省参知政事,讨沃济野人。

庚寅,复以博尔济布哈为中书右丞相,以平章政事特穆尔达实为左丞相。

特穆尔达实天性忠亮,学术正大。帝尝问:“为治何先?”对曰:“法祖宗。”又问:“王文统,奇才也,恨不得如斯人者用之!”对曰:“世祖有尧、舜之资,文统不告以王道,而乃尚霸术,要近利,世祖之罪人也。使今有文统,正当远之,又何足取乎!”

临清、广平、滦河等处盗起,遣兵捕之。

通州盗起,监察御史言:“通州密迩京城而贼盗蜂起,宜增兵讨之,是杜其源。”不报。

是月,河东大旱,民多饥死,遣使赈之。

帝如上都。

五月,庚戌,猺贼吴天保陷武冈路,诏遣湖广行省右丞实保统军讨之。实保坚不欲往,左右司郎中余阙曰:“右丞受天子命,为方岳重臣,不思执弓矢讨贼,乃欲自逸邪?右丞当往。”实保曰:“郎中语固是,如刍饷不足何?”阙曰:“右丞第往。此不难致也。”阙遂下令趣之,三日皆集,实保乃行。

乙丑,右丞相博尔济布哈以调燮失宜、灾异迭见罢,诏以太保就第。

是月,临淄地震,七日乃止。河东地坼泉涌,崩城陷屋,伤人民。

六月,诏免太师满济勒噶台官,安置西安州。时博尔济布哈以宿憾谮满济勒噶台,故有是诏。其子托克托力请与父俱行,时相欲倾之,因有告变者,复移于西域萨克苏之地。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曰:“托克托父子无大过,奈何迫之于险?”乃召还甘肃。

复以御史大夫泰费音为中书平章政事。

彰德路大饥,民相食。

秋,七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陷溆浦、辰溪县,所在焚掠无遣。

八月,壬午,杭州、上海浦中午潮退而复至。

九月,癸卯,八怜内哈喇诺海、图噜和伯贼起,断岭北驿道。

戊申,帝至自上都。

甲寅,诏举才能学业之人,以备侍卫。

丁巳,中书左丞相特穆尔达实薨。特穆尔达实之为相也,修饬纲纪,立内外通调之法,朝官外补,许得陛辞,亲受帝训,责以成效,郡邑贤能吏,次第甄拔,入补朝阙。分海漕米四十万石,置沿河诸仓,以备凶荒;先是僧人与齐民均受役于官,其法中变,至是奏复其旧;孔子后袭封衍圣公,阶止四品,奏升为三品;岁一再诣国学,进诸生而奖励之。中书故事,用老臣豫议大政,久废不设,特穆尔达尔奏复其规,起腆合、张元朴等四人为议事平章,曾未半年,补偏救弊之政,以次兴举。从幸上都还,入政事堂甫一日,感暴疾而卒,年四十六,赠太师,追封冀甯王,谥文忠。

辛酉,以御史大夫多尔济为中书左丞相。

甲子,集庆路盗起,镇南王博啰布哈讨平之。

丁卯,猺贼吴天保复陷武冈,延及宝庆,杀湖广行省右丞实保于军中。

冬,十月,庚辰,诏建穆呼里、巴延祠堂于东平。

丙戌,额琳沁济达勒反,遣兵讨之。

辛卯,开东华射圃。

戊戌,西蕃盗起,凡二百馀所,陷哈剌火州,劫供御蒲萄酒,杀使臣。

是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州兵击走之。

十一月,辛丑,监察御史库库,以宦者陇普凭借宠幸,骤升荣禄大夫,追封三代,田宅逾制,上疏劾之。

甲辰,沿江盗起,剽掠元忌,有司莫能禁。两淮运使宋文瓒上言:“江阴、通、泰,江海之门户,而镇江、真州次之,国初设万户府以镇其地。今戍将非人,致贼舰往来无常;集庆花山劫贼才三十六人,官军万数,不能进讨,反为所败,后竟假手盐徒,虽能成功,岂不贻笑!宜亟选智勇,任兵柄,以图后功;不然,东南五省租税之地,恐非国家有矣。”不报。

拨山东十六万二千馀顷地,属大承天护圣寺。

乙巳,中书户部言:“各处水旱,田禾不收,湖广、云南,盗贼蜂起,兵费不给,而各位集赛冗食甚多,请加分拣。”帝牵于众请,令三年后减之。

庚戌,猺贼吴天保复陷武冈,命湖广行省平章政事纽勒领兵讨之。

以河决,命工部尚书密勒玛哈谟行视金堤。

甲寅,猺贼吴天保陷靖州,命威顺王库春布哈、镇南王博啰布哈及湖广、江西二省以兵讨之。

戊午,命河南、山东都府发兵讨湖广洞蛮。

丁卯,海北、湖南猺贼窃发两月馀,有司不以闻,诏罪之,并降散官一等。

是月,满济勒噶台卒。满济勒噶台所至,不以察察为明,赫赫为威,僚属各效其勤,至于事功既成,未尝以为己出也。以仁宗宠遇之深,忌日必先百官诣原庙致敬,或一食一果之美,必持献庙中。至是卒于甘肃。帝念托克托勋劳,召还京师。

十二月,庚午,以中书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平章政事泰费音为左丞相。先是多尔济请于帝曰:“臣藉先臣之荫,早袭国王,昧于国家之理。今备位宰相,非得泰费音不足与共事。”至是遂拜泰费音左丞相,多尔济为右丞相。

多尔济为人,宽洪有度。留守司行致贺礼,其物先陈鸿禧观,将馈二相,多尔济家臣察知物有丰杀,其致左相者特丰,家臣具白其事,请却之,多尔济曰:“彼纵不送我,亦又何怪!”即命受之。

时顺江酋长乐孙求内附,请立宣抚司及置郡县一十三处,省臣将许之,右司都事归旸曰:“古人有言曰:‘鞭虽长,不及马腹。’使郡县果设,有事不救,则孤来附之意,救之,则疲中国以事外夷,所谓获虚名而受实祸也。”与左丞吕思诚抗辨甚力。泰费音问:“其策安出?”旸曰:“其酋长可授宣抚,勿责其贡赋,使者赐以金帛遣归足矣。”卒从旸言。京师苦寒,有丐诉相丞马前者,丞相索皮服予之,仍核在官所藏皮服之数。将悉给贫民,旸曰:“宰相当以广济天下为心,皮服能几何,而欲给之耶?莫若录饥寒者赈之。”丞相悟而止。

多尔济为相,务存大体,而泰费音则兼理庶务。一时政权颇出于泰费音,趋附者众,多尔济处之凝然,不与较,然泰费音亦能推让尽礼,中外皆号为贤相云。

丙子,以连年水旱,民多失业,选台阁名臣二十六人出为守令,许以民间利害实封呈省。参知政事魏中立言于帝曰:“必欲得贤守,无如参议韩镛者。 ”帝乃特书镛姓名,授饶州路总管。饶俗尚鬼,有觉山庙者,能祸福人,盗将行劫,必往卜之。镛至,即撤其祠宇,沈土偶人于江,凡境内淫祠皆毁之;人初大骇,已而皆叹服。镛乃选民俊秀入学,求尊宿有学行为《五经》师,朔望,幅巾深衣谒先圣,每月课试,以示劝勉,由是人人自励于学。镛居官,自奉澹泊,僚属化之。先是朝使至外郡者,所奉一不厌其欲,还即腾谤于朝。其使饶者,镛延见郡舍中,供以粝饭,退,终无后言。寻有旨,以织币脆薄,遣使笞行省臣及诸郡长吏,独镛无预焉。

丙戌,中书省建议:“以河南盗贼出入无常,宜分拨达勒达军与扬州旧军于河南水陆关隘戍守,东至徐、邳,北至夹马营,遇贼掩捕。”从之。

湖广行省右丞实保,既为猺贼所害,其子实迪方为中书掾,请奔丧。丞相以实迪有兄弟,不许,归旸曰:“孝者,人子之同情,以其有兄弟而沮其请,非所以孝治天下也。”乃许之。

是月,陕西行御史台臣,劾奏博尔济布哈乃逆臣之亲子,不可居太保之职,不报。

是冬,卫辉路天鼓鸣。

是岁,隆福宫三皇后鸿吉哩氏薨。

鄱阳朱公迁,以遣逸征至京师,授翰林直学士,每劝帝亲贤远奸,抑豪强,省冗费,修德恤民,庶天意可回,民志可定,不然,恐国家之忧,近在旦夕,帝嘉纳之。当国者恶其切直,不能容,公迁亦力辞;章七上,乃出为金华路学正。

顺帝至正八年(戊子,一三四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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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戊戌朔,命额林特穆尔知枢密院事。

丁未,享于太庙。

辛亥,黄河决,迁济甯路于济州。

诏:“各官府谙练事务之人,毋得迁调。”

诏翰林国史院纂修后妃、功臣列传,学士承旨张起岩、学士杨宗瑞、侍讲学士黄溍为总裁官,左丞相泰费音,左丞吕思诚领其事。

是月,诏给铜虎符,以宫尉鄂勒哲布哈、贵赤卫副指挥使寿山监湖广军。命湖广行省右丞图齐、湖广宣慰都无帅鄂勒哲特穆尔,讨莫磐洞诸蛮,斩首数百级,其馀二十馀洞,缚其洞酋杨鹿五赴京师。

二月,丙子,命皇子阿裕实哩达喇习读辉和尔文字。

甲申,以宣政院使桑节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时承平日久,内外方以观望为政,桑节独持风裁,御史行部,必饬厉而遣之。湖广签事三宝珠,性廉介,所至搏贪猾无所贷;御史有以私请者,拒不纳,则诬以事劾之。章至,桑节怒曰:“若人之廉,谁不知之,乃敢为是言耶?”即奏杖御史而白其诬。执政者恶之,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

湖广地连江北,威顺王岁尝出猎,民病之;又起广乐园,多萃名倡巨贾以网大利,有司莫敢忤。桑节至,谒王,王阖中门,启左扉,召以入。桑节引绳庆坐王中门而言曰:“吾受天子命来作牧,非王私臣也,焉得由不正之道入乎?”阍者入告王,王命启中门。桑节入,责王曰:“王,帝室之懿亲,古之所谓伯父、叔父者也。今德音不闻,而骋猎、宣淫,贾怨于下,恐非所以自贻多福也。”王急握桑节手谢之,为悉罢其所为。有胡僧曰小住持者,服三品服,恃庞横甚,数以事陵轹官府,桑节掩捕之,得妻、妾、女乐、妇女十有八人,狱具,罪而籍之,由是豪强敛手。桑节,河西人也。

是月,以前奉使宣抚贾惟贞称职,特授永平路总管。会岁饥,惟贞请降钞四万馀锭赈之。

诏济宁郓城立行都水监,以工部郎中贾鲁为之。鲁,高平人也。

三月,丁酉,诏以束帛旌守令之廉勤者。

辽东索和努反,诈称大金子孙,命将讨擒之。

壬寅,土番盗起,有司请不拘资级,委员讨之。

福建盗起,地远,难于讨捕,诏汀、漳二州立分元帅府辖之。

癸卯,帝亲试进士二十有八人,赐阿噜辉特穆尔、王宗哲等及第、出身。

己酉,湖广行省遣使献石壁洞蛮捷。

辛酉,辽阳乌延达噜欢,妄称大金子孙,受玉帝符文,作乱;官军讨斩之。

壬戌,《六条政类》书成。

是月,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

夏,四月,辛未,河间等路以连年河决,水旱相仍,户口消耗,乞减盐额,诏从之。

乙亥,帝幸国子学,赐衍圣公银印,升秩从二品。

定弟子员出身及奔丧、省亲等法。

诏:“守令选立社长,专一劝课农桑。”

诏:“京官三品以上,岁举守令一人,守令到任三月,亦举一人自代。”

平江、松江水灾,给海运粮十万石赈之。

丁丑,辽阳董哈喇作乱,镇抚奇彻讨擒之。

己卯,海宁州、沐阳县等处盗起,遣翰林学士图沁布哈讨之。

是月,帝如上都。

命托克托为太傅,提调宫傅,综理东宫之事。

湖广平章巴延引兵捕土寇莫万五、蛮雷等。已而广西峒贼乘隙入寇,巴延退走。

五月,丁酉朔,大霖雨,京城崩。

庚子,广西山崩,水涌,漓江溢,平地不深二丈馀,屋宇、人畜漂没。

乙卯,钱塘江潮比之八月中高数丈,沿江民皆迁居以避之。

己未,奎章阁侍书学士致仕虞集卒。集从吴澄游,授受具有原委。性孝友,抚庶弟,嫁孤妹,恩义备至。当权门赫奕,未尝有所附丽;集议中书,正言谠论,多见容受。屡以片言解疑误,出人于滨死,亦不以为德也。

是月,永嘉大风,海舟吹上平陆二三十里,死者千数。

六月,丙戌,立司天台于上都。

己丑,中兴路松滋县骤雨,水暴涨,平地深丈有五尺,漂没六十馀里,死者一千五百人。

是月,山东大水,民饥,赈之。

秋,七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乙巳,享于太庙。

壬子,量移窜徙官于近地安置,死者听归葬。

乙卯,遣使祭曲阜孔子庙。

以江州总管刘恒有政绩,擢山东宣慰使。

八月,帝至自上都。

冬,十月,丁亥,广西蛮掠道州。

十一月,辛亥,猺贼吴天保率众六万掠全州。

是岁,设分元帅府于沂州,以迈博齐为元帅,备山东寇。

礼部郎中成遵,奉使山东、淮北,察守令贤否,得循良者九人,贪懦者二十一人,奏之。九人者赐上尊、币帛,仍加显擢;其二十一人悉黜之。

台州黄岩民方国珍,入海为乱。

国珍世以贩盐浮海为业,时有蔡乱头者,行剽海上,有司发兵捕之。国珍怨家告其通寇,国珍杀怨家,遂与兄国璋、弟国瑛、国瑉亡入海,聚众数千人。劫掠漕运,执海道千户德流千实。事闻,诏江浙参政多尔济巴勒总舟师捕之。追至福州五虎门,国珍知事危,焚舟将遁,官军自相惊溃,多尔济巴勒遂被执;国珍迫其上招降之状。朝议授国珍定国尉,将治多尔济巴勒之罪,枢密参议归旸曰:“将臣失利,罪之固当;然所部皆北方步骑,不习水战,是驱之死地耳,宜募海滨之民习水利者擒之。今国珍遣人请降,决不可许;国珍已败我王师,又拘我王臣,力屈而来,非真降也,必讨之以示四方。”朝廷方事姑息,卒从其请。国珍竟不肯赴,势益猖獗。帝遣礼部尚书台哈布哈察实以闻。台哈布哈既得其状,遂上招捕之策,不听。

监察御史张桢言:“明埒栋阿、额尔佳、伊噜布哈,皆陛下不共戴天之仇;巴延贼杀宗室嘉王、郯王一十六口,法当族诛,而其子孙兄弟尚皆仕于朝,宜急行诛窜。右丞相博尔济布哈,阿附权奸,亦宜远贬。今灾异迭见,盗贼蜂起,海寇敢于要君,阃帅敢于玩寇,若不振举,恐有唐末籓镇噬脐之祸。”奏上,徽政院使高陇布力为博尔济布哈解,帝乃出御史大夫额琳沁巴勒为江浙左丞相中丞,馀皆辞职。诏复加博尔济布哈太保,于是两台各道言章交至,博尔济布哈益不自安,寻谪居渤海县。

监察御史李泌上言:“世祖誓不与高丽共事,陛下践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高丽奇氏为皇后?今河决、地震,盗贼滋蔓,皆阴盛阳微之象,请仍降为妃,庶几三辰奠位,灾异可息。”不听。

顺帝至正九年(己丑,一三四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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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丁酉,享于太庙。

癸卯,立山东、河南等处行都水监,专治河患。

乙巳,广西猺贼复陷道州,万户郑均击走之。

三月,丁酉,坝河浅涩,以军士、民夫各一万浚之。

是月,黄河北溃。

胶州大饥,人相食。

猺贼吴天保复寇沅州。

夏,四月,丁卯,享于太庙。

丁丑,知枢密院事奇彻台,为中书平章政事。

己卯,以燕南廉访使韩元善为中书左丞。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丙辰,定守令督摄之法:路督摄府,府督摄州,州督摄县。

是月,白茅河东注沛县,遂成巨浸,诏修金堤,民夫日给钞三贯。

蜀江大溢,浸汉阳城,民大饥。

六月,丙予,刻小玉印,以“至正珍秘”为文,凡秘书监所掌书,尽以识之。

秋,七月,庚寅,监察御史沃勒海寿,劾奏殿中侍御史哈玛尔及其弟舒苏罪恶,御史大夫韩吉纳以闻。哈玛尔者,甯宗乳母之子也,与舒苏早备宿卫,帝深眷宠之。而哈玛尔有口才,尤为帝亵幸,累官殿中侍御史,舒苏亦累官集贤学士,帝每即内殿,与哈玛尔以双陆为戏。一日,哈玛尔服新衣侍侧,帝方啜茶,噀茶于其衣,哈玛尔视帝曰:“天子固当如是耶?”帝一笑而已。其被爱幸,无与为比。由是哈玛尔声势日盛,自籓王、戚里皆赂遗之。

至正初,托克托为丞相,其弟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哈玛尔日趋附其兄弟之门。会托克托去相位,而博尔济布哈为丞相,与托克托有旧怨,欲中伤之,哈玛尔每于帝前营护,故得免。

初,博尔济布哈与泰费音、韩吉纳、图们岱尔等情好甚密,及博尔济布哈罢,泰费音、韩吉纳乃谋黜哈玛尔,讽御史劾奏之。其小罪则受宣让王等驼马诸物,其大者则设帐房于御幄之后,无君臣之分;又恃以提调甯徽寺为名,出入托果斯皇后宫,犯分之罪尤大。宁徽寺者,掌托果斯皇后钱粮;托果斯皇后,帝庶母也。哈玛尔各御史有所言,先于帝前析其非罪,事皆泰费音、韩吉纳所摭拾。及韩吉纳以御史所言奏,帝大怒,斥弗纳。明日,章再上,帝不得已,仅夺哈玛尔、舒苏官,居之草地,而沃埒海寿出为陕西廉访副使。于是泰费音罢为翰林学士承旨,韩吉纳为宣政院使。

壬辰,诏皇太子阿裕实哩达喇习学汉人文字,以翰林学士李好文兼谕德,归旸为赞善。

好文力辞,上书宰相曰:“三代帝王,莫不以教世子为先务,盖帝王之治本于道,圣贤之道存于经,而传经期于明道,出治在于为学,关系至重,要在得人。自非德堪范模,则不足以辅成德性;非学臻阃奥,则不足以启迪聪明;宜求道德之鸿儒,仰成国家之盛事。好文天资本下,人望素轻,草野之习,久与性成,章句之学,浸以事废,骤以重托,负荷诚难。必别加选抡,庶几国家有得人之助,而好文免妨贤之饥。”丞相以其书闻,帝嘉叹之,而不允其辞。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乃摘其要略,释以经义,又取史传及先儒论说有关治体而协经旨者,加以己见,仿真德秀《大学衍义》之例,为书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经训要义》,奉表以进。

帝师闻之,言于奇皇后曰:“向者太子学佛法,顿觉开悟,今乃使习孔子之教,恐坏太子真性。”后曰:“吾虽居深宫,不明道德,尝闻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须用孔子之道,舍之他求,即为异端。佛法虽好,乃馀事耳,不可以治天下。安得使太子不读书耶?”

甲午,以额森特穆尔为御史大夫。

乙未,以湖广行省左丞相额琳沁巴勒知枢密院事。

甲寅,以巴延为集贤大学士。

乙卯,右丞相多尔济罢,依前为国王。

是月,大霖雨,水没高唐州城,江、汉溢,漂没民居、禾稼。归德府霖雨浃十旬。

闰月,辛酉,以太傅托克托复为中书右丞相,出韩吉纳为江浙行省平章政事。

初,托克托自甘州还上都,将复相,中书参议赵期颐,员外郎李稷,谒翰林直学士兼赞善归旸私第,致托克托之命,属草诏,旸辞曰:“丞相将为伊、周事业,入相之诏,当命词臣视章。今属笔于旸,恐累丞相之贤也。”期颐曰:“若上命为之,奈何?”旸曰:“事理非顺,亦当固辞。”期颐知不可屈,乃已。

庚午,以额尔克达噜噶齐绰斯戬为中书右丞。

辛巳,诏赦湖南猺贼诖误者。

初,满济勒噶台卒,泰费音请令托克托归葬,左右以为难,泰费音为之固请,托克托得还,且拜太傅,然不知泰费音之有德于己也,因汝中柏谗间成隙,欲中伤之。是时中书参知政事孔思立等,皆一时名人,泰费音所拔用者,悉诬以罪黜去。泰费音既罢,又诬劾之,而并论其子额森呼图不宜僭娶宗室女。托克托之母闻之,谓托克托兄弟曰:“泰费音,好人也,何害于汝而欲去之?汝兄弟若违吾言,非吾子也。”侍御史萨玛特扬言于朝曰:“御史欲害正人,坏台纲,如天下后世何!”即卧病不起。故吏田复劝泰费音自裁,泰费音曰:“吾无罪,当听于天。若自杀,则诚有慊矣!”遂还奉元,杜门谢客,以书史自娱。

托克托以哈玛尔尝为己营护,深德之,遂援引哈玛尔复为同知枢密院事。

八月,甲辰,以巴延为中书平章政事。

是月,帝至自上都。

九月,甲子,诏:“凡建言中外利害者,委官选其可行之事以闻。”

丙子,中书平章政事定珠以病辞职,不可。

是月,遣御史中丞李献代祀河渎。

冬,十月,辛卯,享于太庙。

丁酉,皇太子入端本堂肄业。命托克托、雅克布哈领其事。端本堂虚中坐以俟至尊临幸,太子与师傅分东西向坐授书,其下僚属以次列坐,从归旸议也。

诏以李好文所进《经训要义》付端本堂,令太子习焉。好文又集《历代帝王故事》,总百有六篇:一曰圣慧,如汉孝昭、后汉明帝幼敏之类;二曰孝友,如舜、文王、唐玄宗友爱之类;三曰恭俭,如汉文帝却千里马、罢露台之类;四曰圣学,如殷宗缉学及陈、隋诸君不善学之类;以为太子问安馀暇之助,又取古史自三皇迄金、宋,历代授受,国祚久速,治乱兴废为书,名曰《大宝录》;又取前代帝王是非善恶之所当法戒者为书,名曰《大宝高抬贵手》,皆录以进。复上书曰:“殿下以臣所进诸书,参之《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篇,果能一一推而行之,则太平之治,不难致矣。”

十一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托果斯皇后以沃埒海寿之言侵己,泣诉于帝。帝怒,乃夺沃埒海寿官,屏归田里,禁锢之,并诬韩吉纳赃罪,杖流纽尔干以死;而图们岱尔自中书右丞出为四川右丞,亦诬以罪,追至中道杀之。

十二月,丁未,猺贼吴天保陷辰州。

是岁,诏汰冗官,均俸禄,赐致仕官及高年帛。

漕运使贾鲁建言便益二十馀事,从其八事:其一曰京畿和籴,二曰优恤漕司旧领漕户,三曰接运委官,四曰通州总治预定委官,五曰船户困于坝夫,海粮坏于坝户,六曰疏浚运河,七曰临清运粮万户府当隶漕司,八曰宜以宣中船户付本司节制。

冀甯平遥等县曹七七反,命刑部郎中巴克什、兵马指挥锡布罕讨平之。

沅、靖、柳、桂等路猺獠窃发,朝廷以溪洞险阻,下诏招谕之。湖广行省平章达实特穆尔谓“寇情不可料,请置三分省:一治静江,一治沅、靖,一治柳、桂,以左、右丞、参政兵镇其地;罢靖州路总管府,改立靖州军民安抚司,设万户府,益以戍兵。”从之。达实特穆尔,特穆尔达实之弟也。

顺帝至正十年(庚寅,一三五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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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丙辰朔,以中书右丞绰斯戬为平章政事。

甲戌,陨石隶州,色黑,中微有金星,先有声自西北来,至州北二十里乃陨。

是月,前太保、中书右丞相博尔济布哈卒于渤海县。

三月,奉化州山石裂,有禽鸟、山川、人物之形。

是春,彰德大寒,近清明节,雨雪三尺,民多冻馁死。

夏,四月,丁酉,赦天下。

是月,帝如上都。

五月,右丞相托克托居母忧,帝遣近臣谕之,俾出理庶务。于是托克托用乌库逊良桢、龚伯璲、汝中柏、拜特穆尔等为僚属,皆委以腹心之寄,小大之事皆与之谋,事行而群臣不知也。

六月,壬子,有星大如月,入北斗,震声若雷,三日复还。

甲子,甯州大雨,山崩。

丙寅,上高县蒙山崩。

八月,壬寅,帝至自上都。

九月,辛酉,祭三皇如祭孔子礼。先是岁祀以医官行事,江西廉访使文殊讷建言,礼有未备,乃敕工部具祭器,江浙行省造雅乐,太常定仪式,翰林撰乐章,至是用之。

庚午,命枢密院以军士五百修筑白河提。

壬午,右丞相托克托以吏部选格条目繁多,莫适据依,铨选者得以高下之,请编类为成书,从之。

冬,十月,乙酉,安溪县后山鸣。

乙未,托克托欲更钞法,乃集省、台、两院共议之。

先是,左司都事武祺,以钞法不行,请如旧,凡合支名目,于总库转支,从之。至是与吏部尚书偰哲笃俱欲迎合丞相意,请以楮币钞一贯文省权铜钱一千文,钞为母而钱为子,众皆唯唯,不敢出一语。中书左丞兼国子祭酒吕思诚曰:“中统、至元,自有母子,上料为母,下料为子,譬如达勒达人乞养汉人为子,是终为汉人之子而已,岂有以故纸为母而以铜钱为过房儿子者乎!”思诚又曰:“钱钞用法,以虚换实,其致一也。今历代钱与至正钱、中统钞、至元钞、交钞分为五项,虑下民知之,藏其实而弃其虚,恐不为国家利。”偰哲笃曰:“至元钞多伪,故更之。”思诚曰:“至元钞非伪,人为伪尔,交钞若出,亦有为伪者矣。且至元钞人犹识之,交钞人未之识,伪将滋多。”偰哲笃曰:“钱钞兼行何如?”思诚曰:“钱钞兼行,轻重不伦,何者为母,何者为子?汝不通古今,徒以口舌取媚大臣,可乎?”偰哲笃怒曰:“我等策既不可行,公有何策?”思诚曰:“我有三字策,曰行不得,行不得!”又曰:“丞相勿听此言,如向日开金口河,成则归功汝等,不成则归罪丞相矣。”托克托见思诚之言直,狐疑未决。御史大夫额森特穆尔曰:“吕祭酒之言亦有是者,但不当在廊庙上大声厉色耳。”御史劾思诚狂妄,左迁湖广行省左丞。

遂定更钞之议,以中统、交钞一贯省权铜钱一千文,准至元宝钞二贯,仍铸至元通宝钱与历代钱并用,以实钞法。行之未久,物价腾踊至逾十倍。及兵兴,所在郡县皆以物贷相贸易,公私所积者皆不行,国用由是大乏。

是月,南阳、大名、东平、济南、徐州,各立兵马指挥司,以捕上马贼。时南阳路总管庄文昭言:“本郡鸦路有上马贼百十为群,突入富家,计其家赀,邀求金银为撒花。或劫州县官库,取轻资,约束装载毕,拘妓女,置酒高会,三日乃上马去。州郡无武备,无如之何。”于是始命立兵马分司五处,然终不能禁。

十一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辛酉,罢辽阳滨海民煎熬野盐。

是月,三星陨于耀州,化为石,如斧形,削之有屑,击之有声。

十二月,壬午朔,修大都城。

右丞相托克托慨然有志于事功,时河决五年不能塞,方数千里,民被其患,托克托请躬任其事,帝嘉纳之。辛卯,以大司农图噜等兼领都水监。

集群臣议黄河便益事,言人人殊,唯都漕运使贾鲁昌言必当治。先是鲁尝为山东道奉使宣抚首领官,循行被水郡邑,具得修捍成策。后又为都水使者,奉旨诣河上相视,验状为图,以二策进献:一议修筑北堤以治横溃,其用功省;一议疏塞并举,挽河东行,使复故道,其功费甚大。至是复以二策进,取其后策,且以其事属鲁,鲁固辞,托克托曰:“此事非子不可。”乃入奏,大称旨。托克托出告群臣曰:“皇帝方忧下民,为大臣者,职当分忧。然事有难为。犹疾有难治。自古河患,即难治之疾也。今我必欲去其疾,而人人异论,何也?”然廷议终莫能决。帝乃命工部尚书成遵偕大司农图噜行视河,议具疏塞之方以闻。

命前同知枢密院事布延布哈等讨广西猺贼。

方国珍复叛,己酉,寇温州。

是冬,温暖,霹雳暴雨时行,衢、饶、处等处雨黑黍,内白如粉,草木皆萌芽吐花,大雪而雷电。

是岁,京师丽正门楼上,忽有人妄言灾祸,鞫问之,自称蓟州人,已而不知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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