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 (四部丛刊本)/列传卷十一中
罪惟录 列传卷十一中 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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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录列𫝊之十一中
秦纮
秦纮字世缨山东单县人景㤗二年进士为南道御史以
忤䑓长轩〈𫐐〉降北黄驿丞𧺫雄县令中官㳺猎民纮挠
之不如意反为𠩄诬祸不测百姓走击登闻鼓讼纮𡨚淂
宥调府谷再转㤗州以艰去秦民哭留之还任成化中为
巩昌知府历佥〈都〉御史巡抚宣府破卤柴沟堡以副都移
陕西秦府旗校往 恣睢部民纮至捕治之王不能堪讦
纮凌蔑亲王�礼逮下诏狱籍其家止得一黄绢故衣上
大嘉叹赐钞旌励改抚河南汪直巡𠩄过都御史伏请
若下吏纮独与抗礼䟽直驿骚郡县直不知也直还上问
诸𠩄历巡抚直独称纮上出示直纮䟽直叩头曰能䟽直
直是以贤之上以直服善不问入为户部右侍𭅺上晚年
颇惑方士以纮不称有内旨降广西𠫵政弘治改元王三
原恕荐𧺫左副都御史总督运坐论御史姜洪为䑓省
论驳罚俸一月〈陞〉右都御史岀总督两广破岑钦鹧鸪岭
遂克田州又破海南黎及泷水后山贼奏效总兵桞景贪
污景请寿寕侯为上觧免景乃摭他事反诬纮上亦逮纮
还去官䑓諌交章论救不报吏部尚书王恕上言景赃已
著陛下特免之顾赏不及纮是奨善而除害者犹𣸪淂罪
何以服人心而励将来肇庆府同知张吉亦抗章极论纮
诬上悟乃召𧺫为南京户部尚书掌部五年致仕去十三
年卤犯固原以户部兼左副都御史𧺫抚陕西明年诏设
总制府于固原俾纮总制三整花马池塩课买马开豫
望城屯田纮自以意造布甲轻车以鋴制胜先后斩首卤
九千修城堡关窖一万四千𠩄铲山崖三千里加太子太
保寻革总制召〈还〉部致仕明年卒年八十赠少保谥㐮毅
纮历官四十馀年提兵南北列位卿𠩄居仅蔽风雨妻
孥菜𦎟麦饭不改其旧
论曰秦㐮毅良才非止强项顾劾景为景𠩄反射而
宦直独不𠷢前疏二黄绢上方知纮深也虽直不䏻二
可顾㐮毅之素夺直然则直以无𠩄夺恣为直㢤
林鹗
林鹗字一鹗浙江太平人景㤗二年进士授御史以鹗独
持正推摠三法司奏案监试顺天内阁以其子不淂举奏
鹗𥝠其己子林挺覆试挺无弊事乃白英庙复辟简鹗知
镇江特异之召见文华殿赐宴给路钞鹗至郡奉宣德意
诸善政以次举行不言前人非苐曰必如是乃是镇江
河孔道往绖孟渎险抚臣欲别凿河避之鹗按京口闸𠂀
露𭐏淂古运河故迹请浚之道里近而功省居立载再调
苏州鹗更以简静坐镇之缓急各有次苐时颇𥬇守迂缓
已而见其深思曲筭皆图久远利始大信服苏学庙像岁
久剥鹗曰塑像佛教也我太祖于太学易以木主冝遵行
孔子主佛教未入中国之前乌睹𠩄为塑像㢤成化初超
𨗇江西按察使淂宪体𡨚狱多𠩄平反广信有妖贼妄称
天神诬惑郷俗鹗寘其魁于法怪乃息历布改使左右岁
饥奏减恒赋十五万石陞南京刑部侍𭅺内艰去召入刑
部侍𭅺未㡬卒官贫无以为敛鹗历中外一十六年家无
百金积田不増一𤱔事母极孝官巳三品母稍有不恱跪
请移时必母恱乃起人称笃行嘉靖中赠刑部尚书谥㳟
粛
论曰一鹗但言是不必人非而我是故其是者人不非
求已之学也顾得之母教为多吾愿明末东林讲堂奉
林母之教可以无弊
王越
王越字世昌山西濬人慱览为文章走笔就善骑射好谈
说经济大略睥睨当世成景㤗中进士方对大廷忽有旋
风𧺫摄其䇿云表不可淂及秋朝鲜贡使附越䇿来奏其
王方视朝一物空下𭣣视之中朝进士卷也不敢沉没敬
以闻景皇帝抚视名姓咨嗟久曰识之当无任风宪以显
者乎历监察御史英宗𣸪辟睹越进止奏对𢾗目属之时
冦深长都察院束湿僚吏而越于台事精𠩄建画多岀深
意表以故深尝难越久之擢山东按察使大同卤警上曰
安淂如韩雍者抚之吏部乃请徴越召见便殿越故伟服
而短其𬒮上熟视良久曰此非故快御史可使弁而将也
擢右副都御史以行会卤稍徙去久之以总督视师延绥
轻骑袭破卤于崖窑川𨗇左副又破卤于黄草梁进右都
前是文臣视师者多从大军后出号令行赏罚而已越始
多选骁勇跳荡前搏𢧐专以设伏徼卤𢾗成功名寻谍知
卤可汗满都鲁孛罗忽癿加思兰三酋自河套分冦西路
而其妻子营于红塩池乃率总兵许寕䓁以精骑五千両
昼夜走三百三十里及红塩分兵千馀为十㐲而身与寕
等分両哨袭其营破之擒斩三百五十五级𫉬其女穉驼
马牛羊器械不可胜计焚其庐帐而还时满都鲁等行剽
至𮧯州遇诸镇兵邀败之斩首卤一百四十九夺𠩄卤男
妇二千马骡牛羊十三万甲仗千六百馀贼既失利归而
庐帐妻子畜产皆尽乃相顾痛哭远徙不敢复居河套故
地捷闻论功加太子少保食从一品俸同李宾掌都察院
事兼提督十二营寻进兼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
� 卤西犯
复诏保国公永为平卤将军率师西讨越为总督直仍监
其军𨱆谍卤帐在威寕海选劲骑二万馀分道乘风雪薄
之卤狼狈出𢧐遂破卤斩首卤四百三十七级卤还男妇
百七十马驼牛羊以𢾗千计旗纛甲仗万馀捷闻越遂进
封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威
寕伯岁禄千二百石予诰劵世袭越既封不当𣸪领都察
院而越顾不肯就西班是时益精心事汪直以自固上尝
内晏有人傅粉装太监极豪手持二斧縦横傍问之曰
直恃此二𨱆耳不淂无能为盖指王越及陈𨱆也上笑勿
罪久之𣸪出师大同得小捷诏进越太子太𫝊増岁禄四
百石𣸪录一子官改掌前军都督府总督十二营寻𣸪命
越为平胡将军直仍监其军驻宣府时卤已退乃巡延绥
会卤入冦河西清水营䓁处越䓁使游击将军刘寕败之
塔儿山𠫵将支玉败之大窊梁延绥总兵许寕败之三里
塔斩首卤三百七十人功最多卤亦创惧不敢近捷闻
仅加禄五十石汪直赏亦薄寻改越征西将军填大同犹
与直共一镇云大学士万安䓁请移越师延绥以离之而
命延绥帅许寕填大同言者以寕直不相能遂改直于南
京御马监既行则奸事大露上乃命给事御史论糺直八
罪因并糺越诏削越官爵追诰劵徙置安陆州而尽夺其
诸子锦衣都指挥使等官越之败由汪直也弘治初赦还
郷寻上书自列𡨚淂复左都御史致仕越居常奢华自
奉若诸矦王而其御军恤下使财往来若流水号知人笼
𦋐豪杰人愿为之死机事百端出没若神军行过陕西
秦王赐宴奏伎越语王臣为王吠犬久矣寕有以相酬者
因尽乞其伎女归一日大雪方坐地罏使诸伎抱琵琶捧
觞侍而一千户诇卤还即召入与谈卤事甚析大喜曰寒
矣手金卮饮之复谈则益喜命弦琵琶而侑酒即并金卮
予之已又谈则又喜指其中最美䴡者曰欲之乎以与汝
自是千户𠩄至为效死力积功至指挥尝袭卤将及风𭧂
𧺫且退一老卒前请勿退越下马拜之功成推卒为千户
寻中旨召越掌都察院事为䑓諌𠩄论阻会西卤犯急
吏部屠滽故以越见知请𧺫越为总制而内臣李广阴赞
之加越太子太保仍兼左都御史总制甘粛寕夏延绥军
务许便冝越至𢭏贺兰山之别部行剽者覆之斩首捕生
过当捷闻加少保兼太子太傅请复哈密封以兵援其王
还国䟽上不报而中贵人广败自杀言者皆首攻越上不
问越坐悴卒年七十有四赠太傅谥㐮敏
论曰持之者非其人耳二斧故批贼曰非二𨱆无䏻
为㦯曰匪直二𨱆无䏻为此时直𫞐无不可故借一麾
而万里靡伏抗直而䏻坐制塞外者无之矣威寕尝与
保国猝遇虏主客不相当永不进威寕戒勿动列阵自
固久乃令弃鞍赱衔枚无反顾而身殿之及营语永吾
稍示不足卤促及矣盖智略过人吾悲其不淂已而委
身𫞐侍也
童轩
童轩字士昻故江西鄱阳人父碧瑄以天官学占籍南京
钦天监轩以景㤗辛未进士拜南吏科给事中䟽请省冗
员公考察倡武勇择师儒杜幸进多见采纳有诏南京守
备采办翠毛鱼鲊诸物以万计轩极言止之天顺中复上
䟽弭盗安民𢾗事改户科宪庙践祚首言帝王之治当知
本末𨺚圣德用贤才纳忠諌爱小民谨偹本也薄书刑
名其末也四川盗作命轩往抚贼首王应高等闻轩名罗
拜乞生悉慰遣之进都给事中已贼赵铎抚讫旋叛轩复
分兵剿捕凯还蜀人绘班师图纪轩功明年夏贼复猖獗
且议出师轩曰贼已平奚用岀师不𢾗日捷奏果至而卒
以贼反复不终抚谪浙江寿昌令己丑入觐上䟽自理改
佥事督云贵学政召拜太常寺卿掌钦天监事教谕余正
已倡言暦法冝修轩上言岁差置閠其来已久我朝考暦
制象为精密虽日月薄蚀不无先后晷刻之殊分秒多
寡之异则以土有南北高下故耳正已乃谓天地有自然
之冬至以至望朔置閠皆非人力可为是不知古人以𢾗
求天之术顾以小智乱成式冝下之吏以正其妄之予
告归弘治改元仍以原官掌监事夏六月日有食之轩言
日食纪元之𥘉当盛夏火旺之侯冝修身穷理进君子退
小人以谨天戒进右副都御史提督松潘军务兼巡抚时
蜀岁祲轩首举荒政粥饥给粮帰流移决久禁先是久旱
轩至雨亦随足请设卫叠溪一路令一都指挥守之四处
要路各设一仓以便转输令一藩司首领督之复言沿边
卫𠩄州县皆在万山中关堡与蛮共有害无利请捐松
荗中羊肠一线之路则关堡仓可减兵无远戍之劳民
省转输之告蛮有坐困之机画利害以闻历南礼部尚书
疾卒赠太子少保轩身若不胜衣强学好问至老不为
文渊慱雄䴡诗有唐人体裁书学遒劲𠩄著有清风亭稿
枕肱集海岳涓埃谕蜀稿筹边录夣徴录藏于家
论曰兵与暦通天官家子顾不䏻靖蜀与松潘㢤测天
度与䂓人事万里外无爽不任小智者䏻之其论薄蚀
先后多寡以土有南北高下异与神庙末西人汤若望
颇合然则论暦早有者而率因袭置之故汤暦亦不
䆒其而止
邓廷瓉
邓廷瓉字宗器湖广巴陵人景㤗五年进士初授淳安令
满九载不𨗇广西巡抚张𩿾开府梧州久知廷瓉能荐陞
梧州守会去不果适贵州新设程畨府府在万山中夷
獠杂居难治遂𥙷廷瓉守程畨廷瓉至不求速化曲心抚
绥垦田不逾界入市不二价四境晏如抚臣陈𫤌奏廷瓉
久任以慰程畨民廷瓉上言程畨学校初建请岁贡一人
俾𮗚光上国相劝于学上嘉纳之久之历右副都御史巡
抚贵州时黒苗久叛有伪称王者滇蜀道为不通诏镇远
矦顾溥讨之而苗故有顺逆杂处廷瓉檄慰不从乱四百
馀寨而特禽伪王悉殱其馀党斩首立千俘二千招还流
徙五千馀户旧有都匀清平二卫九长官司其人世禄骄
縦残虐诸苗醸患至是奏改为都匀府一独山麻哈州二
清县一更设流官与土官兼治之苗平晋左都御史掌院
事岀镇両广时在韩雍后不轻用兵岁饥四会稍有乱民
廷瓉苐诛其首𢙣李景光谭杰及其党二百馀人馀悉觧
散归农又以广东泷水为贼薮泽设一千户𠩄守之给以
𨻶地俾屯种为长久计欎林川云罏大桂诸种作乱以次
讨平亡何卒赠太子少保谥㐮毅
论曰累朝六㐮毅皆以略著闻韩永熙杨维约翁仁
夫声业大烁彭济物颇英挚项荩臣持谅直而邓宗器
持重绥辑为多谥法曰甲胄有劳因事有功皆淂称襄
致果杀敌强而断皆淂称毅然则邓之襄毅似有溢
长其殆柔徳安众之谓靖慈和遍服之谓顺者欤
何乔新
何乔新字廷秀江西广昌人也父文渊以永乐中进士治
温州有声温民祠之召入历刑部右侍𭅺至尚书吏部内
阁陈循易储之奏前二语出文渊己以交讦致仕乔新登
景㤗五年进士尝持三言自誓不营𥝠不阿𫞐贵人不以
爱憎为赏罚𮗚政时奉使淮𬨨巣巢令阎徽文渊门下士
也上白金文绮为师寿乔新不受曰以清徳匡吾父更善
及主事南京礼部艰归为父卜葬地他子孙发已葬售其
地乔新曰𭧂人文而藏吾父非父意不为历福建按察副
福安寕徳二邑银矿久绝岁犹上课乔新为奏减三之二
兴化有洪武故籍官牛贷民丗其租乔新日牛久故租安
淂存并请蠲之葺先儒杨龟山祠墓以废寺田给其子
孙奉祀典市舶中官死镇监分其遗槖馈三司乔新辞或
嗛其自异受而输之库陞河南按察使境大水民艰食旧
令赈迄秋罢乔新曰无秋寕己乎麦登乃止抚戢南阳山
谷流民六万户河南守薛昌鹿邑令胡宏杞令李文中皆
以墨按治如法陞布政使湖广历左右副都御史巡抚山
西入为刑部左侍𭅺卤冦大同奉敕巡卤闻喙去出赈
山西以便冝设法活三十馀万人流徙𣸪业十四万人播
州宣慰使杨辉嬖其庶子友欲废适爱而立之安抚长官
诸司皆不可辉乃因抚臣张儹请于朝矫诬𢾗寨为乱
即其地立二长官司割五十二寨为一宣抚司以友为司
使辉死友又求死士杀爱不淂夤奏爱通唐王且谋反上
方遣乔新即讯而友母子又辇金赂京𫞐贵人令囚爱待
命乔新言上曰播州古夜𭅺牂牁地历代抚以恩信宽以
文法以不治治之今一旦囚系其酋臣恐诸夷闻之惊疑
或生他変其免囚制曰可乔新至淂友母子奸慝状上封
事白爱实无有与唐王反者友词皆虚冝𣸪爱官今𠩄授
友宣抚使冝裭职销其印𨗇友保寕抚㝎诸夷寨是时万
安当国𢙣乔新持正岀乔新南京刑部尚书奏夺守傋𠩄
占芦洲还民万有千𤱔由是与中官意牾既万安逐去召
还刑部尚书上䟽乞禁京师胡服胡语已乞罢不𠃔寻为
御史邹鲁𠩄论劾鲁欲躐大理丞而乔新荐𭅺中魏绅鲁
恨入骨会乔新外家与乡人讼诬乔新庇𠩄亲行赂乔新
杜门引咎乞免予致仕鲁外谪去乔新还里片刺不入公
门宾客罕见其面杨宣慰远献攵梓谢却之平生每爱彭
凤仪气莭丘仲深文学引为知已居官视事手不忘弘
治十五年卒正徳初巡抚林俊论乔新文行政莭应谥法
赠太子少保谥文粛
论曰甫服官誓三言文肃可为终身以之者矣同郷侍
𭅺掲稽故与乔新郗奏文渊误闻自尽寔诸子逼以脱
祸乔新亦奏稽巡抚广东时尝荐黄竑且代竑草易储
之疏逮讯両𥼶夫代草自足死即乔新以子正諌其父
礼也亦颇似干蛊之义子何罪请禁胡语当指内附诸
防后変非国𥘉尚遗薄俗
刘缨
刘缨本清江人附籍吴宋学士敞之后以进士成化间为
武𨹧令其按事如老吏有以赋籍于里而无粟者误公论
死为书其牍守视不谨非侵也傅䡖调县益明习法令
民妇以𦉍至瓜所有挑之不淂诬盗瓜缨意负𦉍而盗瓜
不能兼持令诬者䨇负之瓜堕地伏罪召为御史出按闽
讯狱多平反或有刲股疗母后嫁者父有司上其孝缨曰
出母恩已绝而况为𠩄嫁者伤其遗体淂勿问已矣关市
挟轻重𥝠其利于外国精持之尉有阴飬士恣且畜异
志掩之淂无変往奄人孺多耴闽𨽾时有强市良家子累
数百缨不为慑力遣之时権贵擅命多横射缨持之以正
容讽谕务折其萌不至忤而成激擢太仆进都御史抚
蜀破例周险远宣徳逹情予告帰甫𩀌蜀而盗作𣸪遣巡
抚亲莅威福授方略捕首卤千人且安戢其逋逃横梁道
蒲江废关皆要害为设隘守之会逆瑾召诸抚监例罢至
秋𣸪命抚椘又以在蜀开䕫抵荆道避险峡不先白也瑾
以坐缨罪逮讯廷臣多白之淂释荆王以𥝠诬诋守臣即
讯缨持之淂轻论历侍𭅺兵部民有应募为兵者朝议
食之缨曰此権冝而附额廪彼义𡚒一时乃遂谪戍之乎
不足以劝为办行粮不以例晋尚书请帰孙瑊进士苐
二人为编修
论曰缨以度胜常阴行善处宪孝时淂君何难当正徳
间诸贵用事而贞不绝俗和而䏻立无为名高𠩄全实
多余不以人望𠩄不及而忽之
刘健谢𨗇
刘健字希贤河南洛阳人父任华州教谕先时大母张夣
伟人持紫玉带掷其家惊而窹恍然犹有见也适健生教
谕心异之天顺庚辰登进士授编修成化中历少詹事凡
三任皆职辅导皇太子孝宗立录辅导功以礼部侍𭅺入
内阁𠫵预机务寻进尚书文渊阁历少师兼太子太师吏
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自戊申以来上厉精求治健亦侃
侃竭忠悃身任天下之事引李东阳谢𨗇入同辅政上𢾗
御文华殿及平䑓召健等至议事则屏左右俾英淂闻但
闻上𢾗𢾗称善而已乙丑上不豫召健等御榻受顾命武
宗即位逆瑾窃柄奸党盘㩀国事日非健率同官自劾上
奏其略曰陛下即位之初诏书一下天下延颈想望太平
乃朝令夕改迄无寕日百官庶府仿效成风非唯废格不
行抑且変易殆尽建言者以为多言勤事者以为生事累
章执奏则谓之再稽革旧弊则谓之纷更在于民生
国计则罔闻知事涉于近幸贵戚则牢不可破以一二
人之𥝠恩坏百年之定制而不顾以一二人之邪说破满
朝之公论而不恤臣䓁叨居重地徒拥虗�或旨中出
略不预闻或有𠩄拟议径行改易以此之𩔗不一一备
举臣䓁心知不可义𠩄当言累有论列多不见𠃔比为兵
户䓁部议处盐法功次等事具本上陈极言利害拱候数
日未蒙批答以臣䓁言是则冝俯赐施行臣等言非则
亦明加斥责而乃留中不报视之无使臣等趋向不明
进退无㩀政出多门咎帰臣䓁扪心反顾无以自明用是
共愚诚上尘天听伏乞圣明矜察特𠃔退休不报徤又
率同官上奏政令十失极其剀切未㡬户部尚书韩文首
倡九卿共劾刘瑾太监王岳范亨徐智共为内应徤等𦔳
之独焦芳媚瑾以健不附已力攻健希入内阁致上震怒
传旨捕岳等繋狱令刘瑾入司礼监瑾䓁先尝奏内阁纳
贿行𥝠欺压内官军职形于𭟼上已信之至是遂合健
与谢𨗇自陈致仕时李西涯出饭健䓁把手欷𭭔至泣下
健曰泣何为即当日有一言健今日追马足恐后矣己而
榜示指徤䓁为朋党矫诏夺其官谪罚米助粛皇嗣位
徤年已九十矣降诏存问又三年卒赠太师谥文靖
谢𨗇字于乔浙江馀姚人成化甲午乡试苐一明年会试苐
三廷试一甲第一历右春坊右谕徳孝庙为太子时慎简
侍首及𨗇𠑽筵讲官弘治中以翰林侍读学士入阁
办亊历兵礼二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武庙登极加少傅
兼太子太傅馀秩如旧与同官刘健共䟽逆瑾十月引疾
乞休去先是焦芳入阁憾𨗇尝举王鏊吴宽而不及己会
乡人以贤良应荐芳和逆瑾谓𨗇违诏格与同官刘健俱
裭职又矫旨令𨗇弟武选员外郎廸致仕子编修丕除名
庚午瑾诛诏复职致仕世宗朝廸起𠫵议丕复任翰林𨗇
遣子正八谢为中书舎人复起𨗇于家进少傅户部尚书
谨身殿大学士疾卒寿八十三赠太傅谥文正
论曰刘洛阳谢馀姚両恭重以顾命臣赞太平颇不欲
为奇莭即𨒫瑾𥘉亦颇下之自韩户部一激而焦芳鼓
㷔奄势崩天矣盖王岳䓁之淂君未及张永也文靖九
十有三文正八十有三夫藩服尊必无短算盛时硕
辅㝎获长龄气运使然乎抑有𠩄自也相传木齐少馆
于毘𨹧某氏有女年逾二十未嫁一日乘父母出潜叩
馆门木斋善谢之不去因正色严拒女情极啮其背去明
曰束装力辞主人还里必不明言相传杨一清入阁后七
十馀𣸪𧺫三总制便道谒文靖文靖色倨曰汝曽入阁来
尚出总制乎阁体坏自汝矣对以简命曰进退由汝辄
入内令二孙陪荣一清惭亦服义去以挽近论似太倨然
此䓁严重孟子𠩄云丗臣又云社禝臣长治之朝不可无
此相传刘文靖生弥月有僧过门摩顶此儿七死不死
齿爵�伦果生平遇七险𫉬免
李东阳
李东阳字宾之湖广茶𨹧人曽祖以戎籍𨽾金吾遂居京
师东阳四岁能作大书景泰时以神童荐内侍扶过殿阈
曰神童脚短应声曰天子门高既入谒命书龙凤龟麟十
馀字上喜抱置膝赐上林珍果及内府宝镪时其父拜起
侍丹墀下帝曰子坐父立礼乎应声曰嫂溺叔援権也六
岁八岁复两召试讲尚书益稷篇唯荒度土功一叚大义
命肄京庠天顺壬午年十六举顺天郷试甲申登二甲进
士苐一选庶吉士成化中历侍讲学士充东宫讲读官艰
归弘治二年起左庶子兼侍讲学士历礼部右侍𭅺兼侍
读斈士典诰𠡠明年兼文渊阁大学士预㡬务时安南侵
占城王奏请命官往问东阳议勿许有曰今使遣官至其
国海岛茫茫徒掉寸舌小必掩𬨨餙非大或执迷抗命若
置而不问损威己多即问罪兴师贻患大中官李广以
烧炼斋醮宠东阳会同官䟽諌未报会武冈知州刘逊
以诬逮繋科道具奏触上怒俱下狱东阳𣸪䟽救逊上为
霁威皇太子出阁加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清寕宫灾䟽畏
天弭患语详𢢽时有为故监李广乞祠额者力持不可及
清寕宫成僧入大内讃东阳又持不可上俱之已加
太子太保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奉命祀孔子于阙里
还上时政䟽命有司议行亦及𬐱法以为塩法坏尽各边
开中徒有其名啇人无利不肯上纳上问何以同官刘健
䓁因极论奏讨之弊上曰奏讨亦只㡬家东阳曰奏讨之
中必有夹带奏一分夹带十分啇人无利正坐此等又言
王奏讨亦坏塩法请下部行严之十八年上不豫受顾
命武宗登极加光禄大夫柱国少傅户部尚书大学士如
故上不亲政东阳同徤等䟽諌不报于是复率同官公䟽
语极痛切载刘徤传亦不报会戸部尚书韩文倡府部科
道合词䟽请诛瑾瑾遂矫诏逐阁臣刘徤谢𨗇独留东阳
东阳上䟽臣三人责任同而臣独不去将何辞以谢天下
不听寻加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殿大学士时尚
宝卿崔�御史姚祥主事张伟及给事安奎御史张彧都
御史杨一清次苐淂罪东阳屡䟽力救是夏早朝罢有文
书一卷委丹墀专录瑾䓁𬨨𢙣上退坐东角门跪百官酷日
中瑾䓁面讦久随有仆地曵出死者𢾗人至申刻一时三
百馀人俱下诏狱东阳论救乃得释瑾威𫞐日盛狎视公
卿唯见东阳则改容起敬时焦芳与东阳同官𦔳瑾煽虐
东阳随事弥去其已甚有自陈捕盗七十人乞陞𡈽官
巡检都察院覆奏冝核七十家窝主邻佑俱照新例籍没
发遣东阳极言之淂免株䆒瑾又巧取横敛窘迫文臣凡
有公错诖误假以姑免提䆒为名各罚米寔初自一二
百石渐增至千五百石东阳委曲开导瑾执不从议従
仓移为𨳩仓地虽稍近犹不能堪最后请各官罚入原籍
预偹仓上纳瑾之四川镇守太监罗籥请便冝行事瑾
主之东阳力言不可以为百五十年𠩄未有奉内批止便
冝馀如𠩄议运兵官江伯陈熊以陈俊罪波及瑾
谓湿米为𧷢必欲寘熊死东阳力争谓冝念熊父陈暄
通大功金书铁劵子孙或应免死因止革熊爵会寘燔
作乱诏诰天下内一款取回各处差出官校瑾不然之以
为行事衙门累朝旧例东阳曰旧例行事官校止在京城
今差四外惊疑天下奸诈之徒因而矫托真伪莫辨近已
累犯烦朝廷处分若真者耴回则伪者无𠩄容矣因以天
顺元年旧稿示之瑾乃语塞已而寕夏献俘上亲赐宴劳
太监张永乘间出怀中䟽奏刘瑾十七事上震怒执瑾东
阳曰此圣政也天下望此久矣援笔拟旨行伏瑾迟律
诸害者争食其湏尽天下抚手大快是时籍瑾启
札淂秦府永夀王为瑾寿诗序上怒钦降敕秦府切责
东阳䟽曰昔汉光武平王𭅺淂吏民交通文书数千馀章
会诸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况王府懿亲冝待若
指此论罪降𠡠切责则凡有书信馈送者不知其㡬传闻
惊骇各不自安为患不小上以为然悉焚其往返文字无
延及者加特进左柱国䕃其子兆蕃为尚宝司丞东阳复
上䟽请于朝奏讲谈之暇安处宫闱漙施恩泽起居以节
㳺以时保飬天和培植国本则六𰚾莫能侵百邪不敢近
不报七年巨寇刘六平加一子为锦衣卫指挥上䟽力
辞时有献密计于上京军不㛠𢧐阵冝调宣府军三千
入卫京师京军如数戍岁春秋畨换如班操例上坐干
清宫门湏票拟急东阳力以为不可列䟽争之略曰京
各有分地有急互相应援今无事而动不便一也以不习
𢧐阵者尝𮥠国威不便二也内师出耳目惊疑不便
三也京军倚恃内势或至掠不律将官䕶短穷边隐忍
不敢言不便四军入内狎恩市爱傲晲军民视官府
不便五也违远乡井抛弃骨或风𰚾寒煖不宜或道里
供给不续不便六也粮草之外必有行粮布花之外更湏
赏赉非𦂳急不淂已之时为縻费无极之计不便七也往
来交错日无寕息或变起于道途或患生于肘腋不便八
也露京营之空虗示中国之单弱不便九也西北诸边见
报声息唇歯之地正湏䇿应脱有䟽失咎将谁帰不便十
也今五府为不便六部䓁衙门以为不便六科十三道皆
以为不便是满朝之臣皆有为囯之心而臣䓁独当误国
之罪万死不𠯁赎乞休赐敕俞𠃔其从子兆延为中书
舍人年七十赠太师谥文正𠩄著者有怀麓堂稿前后续
百馀东阳孝友天植内行完粹名满天下而自视欿然
虽位极人臣而楽善如不及常应変不易𠩄守盖其文
章与功业并懋
论曰按文正草刘瑾父封都督诰有曰积善以贻子孙
尝闻其语扬名以显父母今见其人又曰号令风行于
天下威名雷动乎八方或以颇比瑾不知此谐讽也正
以彰瑾之擅挽回尽大有机用焉相传有士人瞰亡投
以一绝才名直与斗山齐伴食中书日又西回首湘江
春草绿鹧鸪啼罢子规啼似讽以知止嗟乎使茶陵去
而诸竟行其𠩄争又益以诸𠩄不及争恐宫车不待晚
豹房也相传入朝小恰二寸馀绊结而成衫则粗纻
为之耿天䑓得之后属督学大谟家子兆先早故无后
兆蕃其嗣子也既致仕犹四时赐赉颁上尊珍馔与现
任同郊祀成光禄犹致宴盖殊数云其溢文正系
同官杨一清生与之一清忤瑾不测东阳力持之及易
篑以二字相报若曰前言官张芹𠩄讦比瑾东阳自不邪
云知茶陵深也
周
周经字伯常其先阳曲人也父瑄以主事刑部扈英庙北
征重创脱还署𭅺中历南京刑部尚书在官三十年未
尝更曺卒赠太子少保谥荘懿遂家金𨹧经登天顺四年
进士以庶吉士起成化中历春坊左中𠃔侍讲文华大训
东宫起立拱听阁臣讽伏请太子坐经不一时称经
能师臣自重至孝庙时历礼吏右左侍郎前后皆与文
毅岳耿文清𥙿王端毅恕诸公恊持正论定国是称寅恭
云八年部大臣以灾异上书属草语切直上迹此䟽出
谁手耿尚书曰䟽名首吏部𥙿不敢他诿曰䟽草本出
经即有罪罪经十年升戸部尚书经先恤民然后惜财贵
戚近幸诸陈请坚不与四方灾伤奏报辄为覆请议蠲给
事中曽昻请各省贮库羡银尽输太仓助曰国用之
不足盖以织造赏赉斋醮𡈽木之故此能节省自冝少𥙿
必欲尽括天下之财以归京师岂王者蔵冨于民之意乎
属吏有朘削为功入课多者辄下其考于是监税官各务
惇大掊克之风稍革时修清寕宫议调山东民夫七千人
请以部羡雇役于京师便内旨取太仓银三万両为灯
费经曰以小民膏脂徒玩耳目执不发大同缺𢧐马马文
升时为兵部尚书请给折粮银就市之已淂旨曰兵部
辄侵户部非祖训上改命取太仆尽心体国每有裁抑
上辄俯从弘治中𥙿民安多莭省之力十三年星変
致仕正徳中起南戸部内艰再起礼部寻卒赠太保谥文
端经弟纮成成化戊戌进士
论曰先恤民而后惜财可为知本之学后世急见美好
伤在脉矣荘懿祥于刑文端给于户父子擅六曺之
二生启祯之世读文端藏冨扵民课多下考之议叹先
民之为国家计长久不㧞者何其眀而且习也㢤
张敷华
张敷华字公实湖广安福人也父洪正统乙丑进士为御
史死土木敷华受䕃国子生以天顺甲申进士选翰林院
庶吉士觧馆当留敷华自请与刘大夏同为兵部主事大
夏醇亮端恪敷华方毅坦直両人并时名成化中敷华
𠫵议浙江景寕有矿盗且用兵敷华曰无为身临盗窟执
首𢙣十二人觧散之进右布政使弘治改元转湖广左岁
饥募民缮修学宫使贫民资佣活无计久之以副都御史
巡抚山西奏増觧池塩课𥙷宗藩岁禄移抚陕西会有妖
僧㩀穷山为逆庙𥮅之枢部马文升曰张都御史在必
能了此不数日敷华果己授计俾父老生致之矣陞右都
总督运巡抚江北尽斥一时诸贪𠜇武臣例司筭
辄假银太仓稍宽其息来年且偿偿复假前后相积负益
多敷华曰下剥上攘是以困国贷取息大非政体峻为
之禁政毕举十四年改掌南䑓会京察林瀚为南吏部
务清汰敷华但敦大体诸御史不敢縁法为市时林俊起
佥南院章𢡟起南𥙊酒与瀚及敷华并称南都四君子以
南刑部尚书召入为左副都御史掌院事正徳中上狎诸
阉好游内阁及诸言官皆切諌不听敷华𣸪䟽切直于
是阉瑾诸人多不悦敷华者先是督入京诸阉曽介李
西涯以名香为敷华寿兾敷华往谢敷华曰公常以公会
故淂朝夕敷华则不敢西涯强之行乃各报以币使者出
户亟追还曰㡬误矣吾平生无内交忍一旦自败乎诸阉
久嗛敷华为异已至是乃诇敷华𭧽昔事坐敷华𧷢康
武公海闻之故以㺯语调瑾公陜人也陜入爱敷华如父
母乃自异瑾意觧寻假内降令致仕归其明年瑾矫榜奸
党朝堂犹不脱敷华名又明年卒赠太子少保谥简粛刘
文靖徤常荐敷华于㤗𨹧上曰朕非不知敷华顾忒难为
人人以敷华之久于南都诸阉有力焉
论曰淂㡬难为人而天下事易为矣康武公生両滑稽
为莫大𥙷救李梦阳与张敷华是也世为康惜吾以康
不为可惜而后世之许康者不真
樊莹
樊莹字廷壁浙江常山人天顺八年进士为御史清理淮
阳军上𠩄条画事冝著为令巡抚云南外艰起知松江府
府故赋役繁增自周文㐮后法废莹至为整复折徴米
减布𫃵征通干法𢾗事历尹应天府府故例羡缗𢾗千
以给宴劳莹悉罢还民改都御史巡抚湖广锦田贼三万
起计擒其倡乱一十八人置之法党散不穷治时水旱连
二十州适营造诸藩府公𥝠困弊奏通广塩𭣣其馀利以
助工作给赈济停绫纱𥿄银𢾗万両减㐮府琉璃瓦料以
常瓦参之省费𢾗十万抚治郧阳改南戸部左侍𭅺云南
昼晦五日敕往考察云贵诸吏罢遣千馀人威风𠩄至蛮
畏服土官有聚兵𬽦杀有司不能制以白莹莹曰吾在
贼敢尔且覆其族语闻各敛兵退民牛有土官夺之不与
民走数莹莹不纳其词曰汝第归彼牵牛汝室矣民帰果
已淂牛寻召还部为尚书正徳三年瑾用事落聀为民瑾
诛诏𣸪官卒赠太子少保谥清简
论曰不落职瑾时不成樊常山矣偶语威敌独不惕一
珰
戴珊
戴珊字廷〈珍江〉西浮梁〈人天顺〉八年进士以御史学南
〈畿〉太监汪直 �使至三司皆跽迎珊独挺立水次直骇
之延入�珊 坚直曰公何以独异诸司曰有宪纲
直不能难乃曰公教我珊曰�今司礼𫞐太重
上言之直曰司礼之重乃士 归 ���上曰
珊过人远矣历福建左布政司 �绩弘治中以副
都御史抚治郧阳平蜀盗野王刚自制�阵法以练兵伍转
刑部左侍郎出讯荆王见橚不法状�奏上以为𠃔历左
都御史时大理寺卿吴一贯尝�一武臣未竟武臣死于
狱上亲鞫之反抵一贯珊曰〈一〉贯罪当徒上怒未霁曰法
如是止耳竟从珊议珊以是受知于上接𰯌面咨与兵部
尚书刘大夏并蒙眷注最䔍上尝与二人议阁臣刘�所
��不称不� �珊语大夏当是刘宇称上知人善任
〈己〉而珊再四求去不许〈珊病甚〉乞大夏上前一言上曰有
〈客〉告归主人留客坚客亦强为主人留也客亦当为主人
留客尔珊何忍咈朕意如是耶大夏乃受珊过朕〈珊泫〉
然涕下上亦为之感动相对不能言珊退语大夏�
不敢复言归矣上崩之岁珊亦卒年六十 〈赠太子太〉
保谥恭简
论曰上有客告归数语想见盛时君臣已如家人父子
眷眷尔崇祯之丗堂陛䓁両造安得有成绩噫
杨瑄
杨瑄字廷献江西豊城人景泰五年进士〈天〉顺𥘉为御史
印马圻内民群诉曺石 𠖥逆横拦民田若干瑄䟽劾二
人不法上以瑄敢言命吏部记瑄名且大用既还京彗孛
连见曺石㷔益张瑄与十三道御史议班劾二㐫张鹏为
䟽首时给事中铉密告亨譛先入既而章上上怒召诸御
史诣文华殿俾诵弹章按事面诘瑄与周斌且诵且对历
陈二㐫罪状甚悉上以其不早奏下诸御史诏狱瑄刑
独责指使瑄濒死无他及遂文致瑄坐死并连都御史
耿九畴副都御史罗绮下狱掌道者谪戍馀贬斥谳上复
连辅臣有贞贤而𩿾㘴论死会京城大风雹㧞木坏屋走
正阳门下马牌于郊外得末减瑄竟戍辽东铁岭道遇
赦还或劝诣二㐫必不可后戍广西南丹二逆伏诛释归
茂𨹧即位复官寻升浙江按察司副使浙濒海海决则全
吴渊浸成化中风潮连四岁塘圯瑄䔍意筹画修沼㝎海
城北捍海塘县西走马堤霩衢所里外海塘徤跳所而海
塩海塘逾二千三百丈工巨御患大陞按察使欲濬
西湖田功未就病亟寮采问候尚论筑海塘法及濬西
湖之利卒祠海上子源任五官候正徳元年源上䟽言
候得大角及心中星动揺天璇天机天杖星不明乞安居
𣸧宫绝远游猎罢弓马严号令母出入辟除内侍𠖥幸
游小人莭赏赐止工役亲元老大臣日讲习诗书䟽下
礼部部言源占候之言𣸧切时弊源复上䟽十月二十六
日占候得连朝霾雾交作为众邪之气阴胃于阳臣欺于
君小人擅𫞐为下叛上引譬甚力刘瑾怒矫旨杖三十源
又䟽言自正徳二年以来一向占候得火星入太微垣帝
坐前或东或西往来不一乞思患预防瑾又大怒骂源尔
何官亦学为忠臣乎矫旨又杖三十谪戍肃州行至怀庆
卒扵河阳驿妻斩芦覆尸葬之
论曰暄功在后世海塩塘有纵横様嘉靖中副使黄
黄公昇亦有荆公坡塘様今修塘者丈尺次苐并用为式
万暦初潮溢塘坏副使陈诏访瑄故迹治瑄见形白昼
授诏方略塘成诏上其事于朝立祠曰报功至今海上神之
而源亦以万暦中赐祠孟县曰显忠父以言官諌子以
天官谏世𬻻弼不朽治水而又纳言㢤张𩿾涞水人戍
还仕至兵部尚书为政清易
彭泽
彭泽字济物陜西兰州人弘治三年进士身颀长腰带十
二围顾盻烨如也平居鲜欢容偶语声叱咤詈自部𭅺
出守真定历按察使乃以威猛闻正徳中召拜佥都御史
寻以副都与右都御史陆完分讨河南刘惠赵燧䓁贼泽
至则大陈军容擐甲引见诸大校责以退缩顾军正诸〈大〉
校无不惕息顿首请自赎良久释之遂鼓行前薄贼凡数
十𢧐皆大胜破杀卤以万计刘惠死于阵时蜀盗蓝廷瑞
鄢夲恕为尚书洪锺所撃抚且平矣馀党廖麻子复𧺫势
益炽众至二十万锺髦不能将将诏泽充总讨之泽悉
兵破贼贼众窜伏箐𣗥泽分兵扼出入夺水道度窘纵一
面夹殱之且尽廖有异术白日隐形独跳去不可得还
加太子太保卤万骑入宣府大杀掠泽以提督三关卤退
仍理都察院事兵部尚书王琼素忌泽勇略而泽好使酒
或多侮慢琼方切齿嬖人钱寕軰会寕以所昵至琼琼故
邀泽共饮乘醉微挑之泽即席多露不平琼故谬令默缩
以激泽泽益甚不可止寕于是大恚泽会哈密为鲁蕃
所并且将入冦甘粛诏泽经略之泽调寕夏兵往而密使
使诣鲁蕃予缯币二千银榼一盂一求和还哈密城及
忠顺王金叩鲁蕃许之责加币未报泽辄奏事乎乞骸
骨归泽归而鲁蕃以加币不如数且以初所貭二留
不发怒复占守哈密直犯粛州游击苪寕全军没琼乃条
泽死罪朱寕欲从中下阁臣力救之削籍去及琼论戍徴
拜兵部尚书加少保𦤺仕卒隆初谥㐮毅
论曰项㐮毅手䟽汪泽彭㐮毅口激钱寕较诸倚权幸
以立功阃外者有间独求和吐鲁蕃一莭为寕口实
则非寕曲衔琼席上不忘也夫币出而城印归亦颇示弱
而况事未平乎泽罪在擅不啻矣琼戍而复𧺫亦犹存
刘赵蓝鄢之捷与
经济诸臣传
徐九经
徐九经江西贵溪人以乡荐为句容令永陵中历九载治
行天下第一其始至羸服一笋舆延见诸候人恂恂无所
诘难诸候人出相语舆中人诚长者第吾邑淂无共𭶑豪
而治乎居三日一吏出空牒𥨸印内袖中九经简淂之群
吏咸叩首称为某亲故某事𥙷牌耳非有贿也九经曰吾
不治贿治𥨸印者卒坐之法于是人惴恐受讼必令输服
间一抶之数不过十毋烦置狱然至于武断并兼者不尽
法不止勾事预为期率不遣一隶卒下乡隶卒列廊下如
木偶亡所资衣食其𭶑者多引去诸赋长𭣣赋于各区故
未有定额司筭者得上下其手为悉核之著画一于册邑
故有赔赋米四百石核其欺隐者应之赋得所归不为累
悉革一切浮靡里正挂籍邑耳足迹不至邑门亦不使至
编户门以为恒邑故称孔道轮蹄辐辏为减夫三之二马
三之一有废圃躬率吏卒治芜萟𬞞果凿池种鱼客过
饮酒大率不取资于民岁大祲民至屑榆而食而上方祠
厘行宫多遣中贵人方士醮神三茅山三茅九𠩄治也
搜故牍啇引之金宿于府者应供诸使者慑其清严不复
有所时有所不于应天尹尹恨之入蜚语于中丞父
老数千人拥而廷见称九贤至泣下会中丞入内台操
举刺九经仍在刺中尚书熊浃怫曰吾闻句容贤不减古
人考功𭅺彦具前后荐剡语以报乃论谪中丞于外而
特留九经时谓中丞力不胜一县令也积三考始𨗇工部
主事将治行民强留之弥月不淂发争延请过舎治觞炙
儿稚挽衣泣曰公毋去我其长者曰度不可留公幸惠教
我九经挥涙吾毋以教尔䓁唯俭与勤及忍耳生平不嗜
食图一菜于堂曰古不云乎民不可有此色士不可无
此味至是父老并勒勤俭忍于上曰徐公三字〈经也肖〉象
尸之朝夕必祝焉在缮部议当筑外城而城地 都督
炳圃者或请避之卒不顾圃分为三出榷荆州啇税举旧
额裁三之一诸听榷者猬集倍溢于故乃属其馀于蔵曰
吾裁而淂溢毋使后人増而取溢也历𨗇都水司𭅺中议
筑减水桥于沙湾使相接漕水溢则有𠩄通而不侵田少
则有所限而不至涸工成于今赖焉出为高州府不赴致
仕去家居二十二年时误传九经物故提学御史耿定向
檄祠名宦再檄贵溪祠郷贤然九经彊无恙也句容之民
伺其诞日设醮迎厘于三茅祠下岁时讯问以为恒时年
八十有五病拱手曰茅山来迎我遂卒既而守祠道士言
夜夣九经朱衣从数骑启扉而入九经天性孝友不侵然
诺彊直自遂家与少师夏言同里自举郷荐至谒选未尝
造其门及言之再相罢而道逮也九经独使一老苍头
侍行唯谨言从槛车中问而淂之为感泣故御史杨爵工
部即刘魁给事周怊沈束先后以直諌下缇骑狱损月俸
槖𫗴而致之故善包御史莭莭坐与中人竞远戍范白金
为叵罗而铭之曰不愧明时无此心以遗莭居山中非
札会不入官府守令以时问政言之无所讳于吏胥弊
大言听者为缩舌族贫立义田周之立义学教之给邑𭒀
之贫而励莭者自奉俭不以老益簋衣绝� 施予
�窘语子给事中贞明曰吾不尽所用以望 �贞明
后居官首请屯田三辅兴水利以为奉父教云
论曰迹徐句容所为似循吏顾其学颇正致用亦宏询
治平巨手也而以资格拘略见缮部水部非𠩄以用〈句〉
容矣侍少师夏逮铭御史包远戍诚不以峻㓗为名
者哉至相传以为死忘名故生且死之不忘其名故死
且祠之祠之生之也
马森
马森字孔飬福建怀安人游太学与邹文荘诸公相印㩀
以嘉靖乙未进士历知太平有兄弟讼于庭老矣森特设
一镜案上呼兄弟各鉴其貌叹曰更几日作兄弟而思相
訽感泣罢去或有中森于御史者御史突入狱廉仅十馀
囚愧去考最兵九江累进按察使有郷绅以外归杀妻
台臣欲岀之森持不二卒抵历副都御史巡抚江西弋〈阳〉
盗恃险挟府判益横森画䇿并盗魁之即其地设县又
他盗谋翻城作乱者捕诛之历大理卿与郑刑部晓周中
〈丞〉廷称贯城三平云除户部侍𭅺病归𧺫� �
�税厂之议䟽罢之�求云南珠宝力争得� ��谥
㳟敏森初从王文成弟子林致之游为集朱子要言而𠂻
之陆不专主王氏说
论曰案镜不止炤兄弟森持自炤也预贯城三平不专
主王氏镜烛静而亦该于动哉无赫赫名此学之差
正者矣以観后世诸学者始信
王锡爵〈子衡〉
王锡爵字元驭号荆石南直太仓人嘉靖壬戍会试第一
廷对第二授编修历春坊中𠃔神庙初陞国子𥙊酒以谨
严称𨗇礼部侍郎锡爵为入美瞻望多𫞐変器宇深厚文
采烨然时论首辅居正夺情者咸得罪锡爵为慰唁至流
涕居正假归廷臣䟽请还朝速锡爵署名严不预寻以省
觐告客附耳曰无乃形相君无父锡爵曰吾自有吾父〈此〉
何知江陵累争搏撃为名高锡爵独贻书当事愿稍假
以全国体艰𧺫以礼部尚书入文渊阁力请裁恩泽重廉
耻以矫前弊加太子少傅十六年江南大祲 �
坍荒之议进太子太保时帝颇勤朝讲缺储〈位夫〉㝎群
臣之锡爵䟽请罢曲宴捐细娱专精神涤烦懑并及升
储出阁事冝发自中上不报于是群臣言册立者咸得罪
归罪辅臣锡爵偹极开陈情不自白𢾗乞骸骨不许西卤
时款贡二十年𠩄矣锡爵议事有三反古谋国危无
事而力持有事今则久忘𢧐守之偹一旦封豕生心举朝
震怖止办呶呶追首事一反也古䇿卤缙绅言守而介
胄言𢧐今弁臣㸑下求安专藉款关之利文吏𨻶中观閗
争谈出塞之功贾勇不在境而在朝廷堵御不在甲兵
而在口舌二反也古当机制変不嫌异同但求其济今皆
逃责于已驾祸于人三反也冝重悬赏罚严督推诿如卤
入我之指挥当愈暇卤去我之堤偹当愈严卤骄而挟赏
我之拒之当愈坚卤惧而乞哀我之安之当愈密至于机
关在临期功效在事后自当一切宽假不冝预为掣肘遥
制事𫞐适予边臣以籍口逃责之资朝议颇以为弱会矿
议𧺫锡爵力陈非便一防患二淂不偿失三官吏绎骚四露
囯匮形会毋病归省留奏有云今额进之外又有加进皇
上未尝不俭但俭而积之无用与奢而用之不䓁弊上
荅之寻趣𧺫半道值寕夏孛氏之変恳奉毋休致兼及兵
事有云多设方略不如少分事任远行招募不�近 �
本独恐征徭不休旋生淂失此当宵旰图之不在琐琐釜
鱼旦夕之命也入朝为首揆请省织造磁器及云南取金
诸害𣸪以册立事反复入告适有彗扫紫微之変急请䕶
前星以安帝星不报锡爵𣣔曲牗帝意故上语不令闻外
而廷臣不谅再四引咎及入对至云皇贵妃亲子不为之
谋万世安全之计忍使动群疑子天下非便凡巽言密语
以荘论复用危辞盖多方以动上而上亦屡行其说以
相枝拄既畏人言又念主知既不𣣔居名而情又不淂外
白最久而始有明年出阁之谕储位始嘿定矣事在福王
传会考功𭅺赵南星裭锡爵惜其才为掲救之而心
国论日淆渐至朋党上书有曰今中朝议论己分両岐使
天下士智力殚于相伺即使一胜一朝廷亦止淂一半
人才之用况始于両持终于両败国体必伤上有𠩄处而
下未必服则其势必争下有所争而上未必亮则其势必
处下以忤上为高上以反汗为耻上下相激何能有成莫
若导之使言而搃之使一题覆慎而听纳公而己天下有
真是有真非不辩自明愈辩愈不明不争自定愈争愈不
定譬之列星依天而高依日月而明当其上列则有光芒
及其下陨与石无异若使宫禁隔于𮟏严威颜违于咫尺
虽铃阁之下同于外臣有何机略而能康济有 �
主持㐲望勤批荅亲接见以消天下之疑以𭣣众言之效
屡请召对不淂报且请洒宸翰而免口传省灾保躬勤彂
章奏至云圣龄方茂久疾非所冝言时事多艰万㡬不容卧
理报闻河南饥饥民𭣣雁矢以食上以示阁臣锡爵遂请
同官尽辞薪俸劝彂内藏赈也全活颇众又请亲行庙享
语婉而恻报闻行人高攀龙部郎谭一召等相継论刺锡
爵好恶陂异上怒锡爵阳为䟽救而意寔非之众论愈哗
遂有录废一䟽略曰今士风浇甚矣其始二三君子偶见
弃人皆贪求弃以自附于君子而旁人故为离跂攘
臂以写异同之形构水火之衅请罚如其人人如其事而止
上答不果行乞归䟽八上始𠃔子衡字辰玉号缑山江
陵夺情时衡年十四和陶潜归去来词以讽父咲曰𧆞乳
三日气吞牛可乎及父相而衡举顺天郷觧首礼部𭅺高
桂紏之诏覆试桂主巡徼衡伸立就廷臣一口嗟服锡
爵乃抗䟽桂㘴罚衡曰大人第为囯体争不当以儿蒙诟
急求白也诏许会试谢不入及父谢相成辛丑进士第二
廷对亦苐二未㡬请终飬三十五年上复念锡爵召不𧺫
揭请䟽通𨕖法开言路贱货勤政帝嘉可忌者改其掲语
闻人科臣叚然䓁遂抗论锡爵阴导上拒諌上知其诬不
问年七十有七卒谥文粛衡辞其同馆有曰种种人间世
嚼蜡空花了无足道芸亭室一宿而去之耳会卒或以
其语近䜟云
论曰荆石牗主无不至诚淂古大臣体而无如郑昵坚
何防党祸最先言党祸最痛悉此后且五十年坐党败而
早如烛计𠩄云天下智力殚扵相伺始扵两持终必両
败又曰贪弃以自附君子而旁観故写异同之形古
论朋党有及此者乎哲人知几吾顿首其学矣与高谭
等忤非主报𣸪其𠩄伤在国是且问高李诸公以讲学
开东林有曲牗自中情不外白之一觧乎至于论边事
三反明季坐是而穷迄穷时尚未有知其故者妃文粛者
昔三杨犹未望其项背也已彼淂为而此在为欲为
之间嗟乎时为之欤
沈鲤
沈鲤字仲化河南归徳人嘉靖乙丑进士改庶常神宗在
东宫时以赞善侍讲读东宫偶出箑命鲤与编修张帙并
题句帙书唐人蚤朝诗鲤书魏卞兰太子颂随说大义亲
贤远奸穷经致用之要东宫为𮋹听明年登极每经筵上
钦其举止曰沈先生端人首辅居正疾举朝走祷鲤独不
预历礼部尚书谓建文以革除称洪武景㤗以分附系英
宗此本朝典礼最失考郕戻附录纂修在成化元年已复
其位号而寔录之改姑且俟之以后竟无言及之者是因
循而非有所不可也建文年号在成祖登极诏书不过以
建文四年为洪武三十五年然犹称为少主未闻降削位
号辄曰革除诸未逹成祖之心矣夫已已以后七载事
冝署恭仁康定景皇帝寔录并摘洪武三十二年以后复
称建文年号传信万世下廷议时河南产麟死上责抚按
不以时闻鲤曰从此四方之奉奇异者纷至矣其端甚微
而天下耳而目之遂关风尚且物已毙逹上前诚为不
样上乃止不进寻以秦王乞恩请裁以义不从会有净身
男子曽万寿䓁淂罪驱逐鲤曰驱逐犹非惩本之治冝痛
革其弊使侥幸不萌不禁而自息鲤颇与首辅时行议不
合屡䟽乞归上淂䟽辄曰沈尚书不觧意朕将大用之时
有老宫人银杏者𥨸闻此语令其侄小内监微报鲤为徳
鲤正色曰此宫禁语何淂闻鲤已司礼张诚亦使入传
鲤鲤整容谢之遂语中书高述之善道张司礼鲤愿以正
进也十六年谢病归至三十年召入内阁时首辅一贯以
才稍妨鲤同官朱𢋫语鲤请并䟽止矿税鲤曰告君有体
有㡬数日両䟽无乃自踬会长至日阁臣诣官门叩首故
事赐饭小阁太监陈矩陪席鲤见小内使持楮赭往来𥨸
听知上意侦事鲤耳语𢋫此时作闲论及矩胜𥙷牍百倍
遂曰矿税之害中百姓犹小矩曰寕有大者乎鲤曰吾恐
皇上之受损多也矩戄曰何以鲤曰名山大川呵䕶圣躬
今破尽𠩄寕在百姓于是上闻是语急问培𥙷之法
鲤曰止有急旨停矿安静既久灵气自复上为首许嗣又
以群噪旨不下鲤又以用人行政二议请上励精图治上
颇嘉可已妖书事𧺫为首辅一贯所疑求去不许复惓惓
惜才㭪官二事上令王昇清察牧地鲤力争之䟽留中已
又以祖陵灾変祈上修省因言矿税㒷而中使遍天下无
籍之徒借其声势无不树黄旗掲圣旨都舆从张气㷔其
人之子寡人之妻不可尽述而内监不尽知也未已也
酷征而継以诬讦不曰断截皇扛则曰容隐罪人指某宅
有矿坏其宅称某墓有矿掘其墓人莫必其命𡈽崩之患
此基之矣不报已而万寿莭左右有放雀祝延者因推
广其意言之留中请曲贷议矿得罪华�䓁不报陕西税
监梁永奏请镇守职䘖鲤言四镇时势有不可不过虑者而
况重之以镇守且曰四镇处西陲番卤环伺甘固以西青
卜阿瓦诸酋骜骜殊甚延寕以东今虽暂就贡市而荘明
著宰诸酋时伺间𨻶兼以矿税并㒷织造交作转输不时
屯运逋贫闾阎失业生理鲜少而永倚势作威党𢙣播虐
已积岁时诸不可测顾犹假之兵柄乎已巡抚顾其志奏
永抗旨激変诸状留中鲤请下奏不报又云南税监杨荣
为诸弁𠩄杀上怒遣缇骑逮杀荣者急鲤请𭣣首𢙣足矣
勿大举以速其反上之鲤在阁五载初疑书屏天启
圣聦拨乱反治而系之以十望〈一谨天威二恤民穷三开言路四彂章奏五𥙷部院〉
〈大僚六𥙷中外庶官七起用弃八照例考选九释放𡨚狱十撤税监〉每辰列屏焚香祝天
一贯或嗾内监譛鲤咒诅上忽遣人取屏视之曰即岂咒
诅者㢤致仕归卒谥文端
论曰文端与文恭皆矢心为惕惕靡懈政绩可観虽
言之未必行顾未有知而不言言而不尽者而卒以水火
启党祸历朝如传灯王文粛曰题覆慎而听纳公可
以无党此赖首辅为人主持之自神庙静挕后人主接
见大臣之日少顾比之图凤徒恃片词之入姑望𦍒夫
天下事有百铅椠无如一语爽然者而况司礼自为肺肠
纷移耳目至扵国无是而非之者日以生且益力嗟乎国
有是而小人亦以为是也而况君子
周嘉谟
周嘉谟字明别号景松湖广景𨹧人以𨺚卒未进士
授主事户部出守韶州清介宪副四川建武兵変单车片
语定之旋抚白草畨视师卭州灌县皆饶方略进按察
使请告家居二十年𧺫原官四川时中使丘乘云横敛蜀
人逮繋相属嘉谟为抗觧之廉得奸𭶑之附中贵者五置
之法历巡抚云南土酋安民㩀蛮湾以叛率兵讨之𫉬安
民立其弟安靖尽谕散其党而还縂督両广请减滇南额
贡黄金五千两不报立官买法西夷交趾有越境兵饷
烦费酌盗赎四千金给之境苦水筑堤南畨四县水利历
吏部尚书秉公淂人光宗即位郑贵妃邀封太后居坤寕
嘉谟偕九卿科道勲戚诸臣谕郑戚飬性语严切郑妃即
日移宫封事淂已问上疾进以清心寡欲之语受顾命赞
杨涟诸臣请见皇长子嵩呼以㝎危疑驾即慈嘉谟奏
曰殿下即朝夕𡘜临母轻往干清俟臣䓁入从行便上首肯
之逆珰用事𢙣其执持嗾科臣孙杰诬论斥寻复借移
宫为罪案矫旨削夺戊辰事淂白而嘉谟已先卒
论曰非有剔蛮之功不𠯁以㝎郑难女戎坚扵诣反侧
也嘉谟方略试辄验而卒困于𨒫魏魏类女而戎魏比
女戎而为𩔗即嘉谟何所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