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 (四部丛刊本)/列传卷十六
| 罪惟录 列传卷十六 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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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录列传卷之十六
乘时诸臣列传总论
宋人尝以忌君事𬽦责齐之仲父仲父不服仲父曰仲时
君臣之义未眀也不知𠩄以为君岂知𠩄以为仇先公扵
紏与白非有成命然则但曰诸公子仲不𬨨为诸公子奔
走倘无内难某公子淂立诸公子皆在北靣之列仲奔走
诸公子 之列安淂辄君子紏且国人奉先入
小白 𬽦小白设使子紏知不可争投戈入
叙家〈人 �〉
且呼白君乎仲既呼白君又𣸪
呼紏君乎 上 为
仲以罪 贼其 扵
其君 䏻以 社稷虗左夀其弟紏乎抑坐受
其弟紏 不 �不淂不比扵成王之处二叔无完
子紏矣 之射钩
出亡之义其请囚守事齐之义
非二也明是义而靖难诸臣不淂托夷吾以自觧矣其不
入扵叛逆之�𦍒不误赞周谷䓁王事败而无所处也君
以功录则附其君 � 曰当其时者之幸也至
扵夺门曽密闻之 后矣𥘉以太后命监国则継以太后
命𣸪辟似无 必有伊霍之忠之才奉太后眀旨于
天以不冝
自立其子且锢其兄使不淂入其
母朝其故君于 启
宫迎上皇朝昧爽然而势有
不也仓皇 �先冒𥨸弄二字万一景皇以兵逆拒臣
宫者事成贼其弟虽以快臆而䁀㝎社禝大功
不终
诸臣不免扵𨒫事不成势必寔景皇以无兄之罪而诸臣
益不免扵𨒫故亦曰当其时者之幸也幸云者𥝠也世庙
议礼不揣扵情拘古太甚矢口父子互易一语古今不䏻
易礼 徔冝期于不悖于情于理而止夫兴王止一子
独子虽支岂 为人浚既巳失之于先矣按让皇尊故
皇太子为�皇 朝夲生母皆称皇太后即乳母亦并
尊称夫人 𩔗 其
岂天子出継独缺然�恩�典乎先臣学士杨士奇淂移
封其本生故祖之无后者此旧例可推也又指挥何诚请
追崇恩养父母诏可之许恩飬而况夲生夫不𫉬尊其母
如皇 而反夷之臣子之列乎是故継统継嗣之说曲
觧也而有其至当称本生皇父尊以帝号加谥稍减扵常
谥数字以示异立亲庙扵京师时享而尊本生母为太后
称両宫亦犹凡皇帝之称両宫也且夫以兴献䓁于诸父
行无异数无论皇帝即天下万丗之人心安乎而议礼者
之心顾安之乎或以夲生之说无𠩄夲按太祖孝慈录亦
以意行当日诸臣不非况乎斟酌百王议礼原自天子为
之训宣尼以周臣而尊夏殷若曰如有王者因革准乎此
即以为后王法可也至扵入庙尊宗诸僣越未免出扵激
初诸臣怂惠帝虽不及此而后无𠩄匡救则前屯𠩄为似
乎逢君兼之植党其隐不𠯁述也以公而逃扵𥝠也是故
三朝之臣皆曰乘时
乘时诸臣列传
姚广孝
姚广孝㓜名天禧直隶长洲人性早慧通儒书初相城
道士席
珍渉兵书术家言攻占候一曰语父恕儿不楽
从父为医𩓑学佛法祝发里中妙智庵更名道衍字斯道
好为诗律高简洪武六年给广牒觉林寺友人王行𥝠异
之嗟未遇时耳万户侯匪异事衍尝游吊京口摇𰯌豪吟
有万岁楼空夜月寒之句〈诗曰谯橹年来𢧐血干𤇆花犹自半凋残五洲山近朝云乱万〉
〈岁搂空夜月寒沍水无潮通铁瓮野田有路到金坛䔥梁事业今何在北固青青眼倦㸔〉僧宗泐𥝠
诫曰此岂释子𠩄当言意小南朝矣七年宋濓荐会稽释
氏郭传文成雄赡上览之为著拔儒僧文明年诏天下僧
能通儒者言给官衍就礼部试中选不𩓑仕赐僧服还山
十五年孝慈皇后崩诏十王之
王与高僧一讽
禳荐
衍以宗泐荐得见燕王藩邸则乘间请曰臣观大王
相
非常英武冠世今皇图草昧东宫仁柔𩓑厚自爱大王试
乞臣府中臣奉白帽着王此隐语王著白其文皇也王乃
自求衍扵太祖得至北
上崩太孙嗣立往匕削夺诸
藩且及燕王惧手䇿令衍卜衍附耳曰卜天子乎王曰嘻
母妄言死矣衍乃辟左右进曰主上猜间宗室历五王未
己矣大王先帝𠩄爱也神明英武得士心主上𠩄最忌也
夫燕胜国之遗而北方雄镇也其民习
马地饶枣桑悉
雄蓟属郡之材官良家子彀甲可三十万粟支十年大王
之䕶卫精兵投�超距者又不下一二万鼓行㝎山东略
河南势若建瓴下谁与抗逆大王即不南机先发𣣔高卧
得耶旦暮匹夫矣臣窃幸大王卜之心已而上惟齐黄议
密诏北平都指挥张信执王燕邸以闻信露王匕惊疾召
衍议便殿王为叹息泣下衍曰天之𠩄与谁能废之王因
问师期当若何曰待吾师时檐瓦忽无故堕地碎王为不
怿衍曰会改正色𠮷
両司吏奈亨李友直持密旨复至
王迫兵𧺫衍请収张昺谢贵䓁疾攻九门岀𥙊纛见
发
而旌旗者蔽天王顾衍此何神曰向固言之吾师北方之
将玄武也于是王亦发服剑相是日𭧂风雨王不寕
衍曰飞龙在天风雨从之元𠮷王兵南行衍辅世子居守
送王郊曰江南有方孝孺者即不肯䧏幸勿杀匕之读书
种子绝矣时与前布政使郭资合谋守御而衍力居多南
行进止王辄缄书飞骑间衍并条答去且曰师必克但费
两日燕师围济南不利去铁铉与盛庸合兵进复德州诸
郡县及东昌燕师再北徔还北平衍曰王不闻乎费両日
両日昌也燕王
有金𨹧衍功第一大封衍匕固辞乃授
僧录司左善世居庆夀寺久之衍侍上若有不豫色上诘
之对曰臣早待漏午门与吏部尚书言历五阶而上言巳
历五阶而下臣诚劳上曰朕故思逸卿也即日拜太子少
师复姚姓赐今名广孝谕留发辞赐之第亦辞许娶妻谢
不奉诏赐二宫人受之不复近侍讲太孙辅太子京寻
命监修高皇帝实录成岀赈苏湖广孝有姊𥘉闻衍燕
起数呼衍和尚慈悲如是乎至是盛卫还长洲求见姊姊
闭不纳曰贵人来何为广孝退昜僧服固请姊固不见久
之得入中堂广孝
遥拜姊曰勿拜学浮图不终姊安得
有若弟拂衣入不复出故人王宾隐君子也广孝就见之
三不可广孝惭而退六年入朝北京时广孝年八十有四
矣自号独庵老人或曰逃虗子三月预知逝期上临问后
事对曰臣岀家复何事幸释季潭狱上之敛衽端坐而
寂七日异香不散上为卜地西山砻石建塔而火之心舌
与齿坚固不坏得舎利皆五色为御制神道碑广孝官太
子少师推忠辅国恊谋宣力文臣阶特进荣禄大夫勲柱
国追封荣国公谥㳟靖加赠少师追封祖菊山父恕皆资
善大夫太子少师如其官祖母周丗费俱夫人官其养子
为尚宝少卿广孝𠩄著有逃虗子集别有道馀录则专
诋程朱其友张洪尝云少师与我厚无以报之但见道馀
录辄为焚弃或有见其焚馀
河尚书刘东星家遗像留
崇国寺髠顶加唐帽状貌精峭上有题偈即广孝手迹云
洪熙元年侑享成祖庙
嘉靖九年移祀大兴𨺚寺罢侑
享
论曰自弥勒降生而明王出皇觉寺为𥘉造觉林寺为
再造盖天禧讽经北平而老佛且靣壁云矣时金陵
尚高座而摇膝之吟𠩄云万岁楼空何所指岂预为其
䜟耶抑侍燕壁时直指也𮗚䔥梁二字已似为北京地
知非京口偶然拈弄尔矣白帽献燕己属无王道馀著
录又𣸪非圣嘉靖中正宣尼祀典而斥其侑享存像大
兴隆寺嗟不淂分灯皇觉矣夫
按赐名广孝亦有由初元世祖时授庆寿寺僧聦书以
官瀀其姓名为刘秉忠位至太保道衍欲附于忠后曰
广孝位亦至少师子不知何姓𥘉书酒望阊门㳟靖
嘉其笔法端整偕与见上上令子少师故赐名継侍东
宫读书文华殿授官帰视少师䘮覆奏失言帝立逐継
而重恤少师弟侄于相城相城者故吴属姚之先自汴
扈驾居此洪熙中瀀召改太常少师𭣣継指継相当
贵可四品惜年不甚永仅四十有二按尚宝题名碑称
継为文敏䕫之子是误即否䕫自有子继
张玉〈子辅〉
张玉字世美河南祥符人仕元枢密知院随元亡沙漠洪
武十八年自拔来归骁善𢧐饶智计积功迁燕山左䕶卫
指挥佥事数从燕王出塞料兵进都指挥同知建文初燕
以强大见猜玉𥝠与王曰朝廷以大王为吴濞即王亦安
能㘴𦵔
也王心然之会都指挥张信问王疾大露朝廷
密旨王疾呼玉与副千户朱䏻促入百人𧺫夺北平九门
扵是燕自制授玉能都指挥佥事议𠩄向玉曰肘腋患无
如蓟先蓟及玉兵出而马宣果以蓟兵南下一𢧐执宣杀
之乘胜突遵化玉以百人先登城开并略密云攻居庸关
时北平指挥使余瑱走怀来与都督宋忠合力御燕忠故
怒其众曰若家北平燕残且尽及𢧐燕反其计令𠩄为张
忠者出忠故将士家属对陈相问劳众喧吾都督宋欺我
也阵乱玉渡河大败忠并卤瑱下怀来永平及山后诸州
皆不守总兵刘贞以大寕兵十万出松关向遵化挠燕燕
以计乱其将陈亨倾同事指挥使卜万南御长兴矦耿炳
文之师扵真定玉以先锋夜掩雄县不备擒都指挥杨松
而都督潘忠自鄚州来援亦为𠩄执遂斩松兵势并厉时
炳文盛军滹沱河东玉单骑觇之谓耿军无律往往屯处
上常有败气玉曰急进勿失诸将以众寡悬犹豫玊曰彼
众而嚣不必我整王顾玊𥬇曰吾唯若一人果大败炳文
斩首三万𫉬马二万匹𠩄从彻侯名将李坚𪧟忠顾成等
率俘燕复败安陆侯吴杰军诏曺国公景𨺚即军中代炳
文还益兵共五十万而令江阴侯吴高以辽东兵与都督
耿𤩽
文合围永平急王语玊九江无能为玊为我先永
平玊师指永平高返走追败之王以计间高高罪去随又
以玉兵乘便袭天寕杀都指挥朱鉴挟寕王㱕并䧏其𠩄
辖朵颜三卫胡骑立五军以玊将中军趣援北平则景隆
方困北平玊率五军环拊其背出城中兵夹撃大败文景
隆弃师南奔巳而景隆复与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以
兵百万再进玊曰吾闻兵法先事者胜请营白沟河待之
复大败景𨺚逼济南𢧐不利㧞还济南兵蹑东昌围王数
匝玊与王失王驰出玊纵突连撃杀百数十人久不得王
没扵阵王重痛玊自撰文𥙊玊椃𠩄服
焚之以衣玊丘
福谓朱曰王志气如此何
大业不成王遂以兵属玊
子辅辅衰墨即戎既定金陵论功封辅信安伯食禄一千
石与世劵追封玊为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荣囯公谥忠显
洪熙中加封河间王改谥忠武侑享成祖庙庭辅字文弼
永楽三年以玊故进封新城侯世袭明年问罪安南先是
安𥠖季𤛆弑其君陈日焜以其子苍更名胡𡗨自称为
帝僣号大虞改元号苍上乃以成国朱䏻为征𢑱大将军
将二十五军兵八十万而辅为右副西平侯晟为左副晟
出蒙自辅能出思明能半道卒诏辅代总其军时季𤛆
拥卒七百万㩀三江之险列栅七百里意坐老我师辅数
季𤛆二十罪进斩三关即嘉林临江而屯左军时亦至三
帯州与辅会辅以贼栅
江无用武之地独多城下沙
平袤可阵扵是辅壁西南晟壁东南佯旗鼓𣣔𢧐而别遣都
督黄中夜舁攻具越重濠梯多城指挥蔡福夺门入贼
驱象巷𢧐辅出𦘕狮蒙马马前冲象反走城破両军遂循
冨良江焚栅下
捣东都贼焚西都保海岛巳贼复𧺫卷
水陆师蹑𢧐冨良败走木丸江复遁闷海口我军益乘胜
逼胶水及大安五年竆至日南州奇罗海口乃擒季𤛆并
其子澄而胡𡗨与其太子苪亦㝷就䌸上𥘉谕辅安南平
冝访陈氏后立之辅集父老会议皆云陈氏为𥠖𠩄尽无
可后安南系汉唐郡县地愿复故事便论功进封辅英国
公食禄三千石予世劵时有陈民故官简定𥘉仇季𤛆
骑跳㱕明从征为别将颇有功兹以天子废陈后愤悖自
王僣号大越反化州寇交黔国公晟战不利诸郡县皆䧟
上乃更命辅往遂有季扩者自称陈王后振卒应简定安
南民不忍
陈王大率㱕季扩季扩故多𫞐略谬称简定
为上皇使使来告袭位求封辅曰向者广求陈王后不应
今乃故称陈王后且反矣果陈王后不赦麾兵穷追𫉬简
定季扩走去七年辅𫉬季扩党二千人坑之筑京𮗚焉召
还留晟迹季扩季扩潜别遣使至上前请䧏上竟授季扩
交趾右布政使廼季扩卒制扵其党不受命复反是时州
县𥘉设重䋲约交人颇为官吏将卒𠩄苦往往思故俗以
是贼酋𠩄至辄叛之惟交州一郡完上固复出辅曰靖
交非辅不可乃以大将军印总晟兵往征之贼走海㩀险
荷花口辅率兵促至爱子江贼伏象阵逆辅辅令曰一矢
落象奴再矢穿象鼻否者如军法象还走自蹂大败十二
年擒季扩交平上命辅留镇辅常追贼至茶偈江都督黄
中挠法不进辅斩中以徇中子间走哭诉上辅故
中上
不怿都御史顾佐伺上意请落辅兵𫞐召还命豊城候李
彬代镇辅还逾年季扩党𥠖利者复反上竟不遣辅令它
将往称有陈嵩者请为后上以问辅辅曰成劳不可失臣请
再行天子卒用儒臣议册封嵩卒弃交趾云于是辅两从
上北征阿鲁台是后绝大漠无卤旋师榆木川召受遗命
令诸军悉听莭度辅有女弟为皇贵妃女复侍东宫仁宗
即位册为敬妃进辅太师时大行丧服满礼部尚书吕震
请从𠮷服受朝是日上素冠蔴服出独辅与士奇等三学
士如上服上叹曰张辅武臣顾知礼以辅与筵宣德初
年汉庶人且反心惮辅使枚青者暗结辅事成裂数郡王
辅辅执青以献上拟亲征辅曰假臣骑二万可计日䌸
阙下上曰知卿足办此朕初服少欲见威卿但朕及汉
平加禄三百石刑部奏决重囚命辅同五军府九卿审扵
朝枉者释之朝审自辅始也三年上特赐敕可辍府事朝
夕朕得闻单国重务正统𥘉仍知筵盖
修三朝实录
矣加号翊运佐理辅虽𧺫家武臣然好对接文士常乞假
率武臣诣国子听讲是日诸侯伯皆列坐𥙊酒李时勉
独引辅敌体称一时盛事云辅历四朝天下倚重四
莫
不知名阉振擅𫞐每属吏勲旧独加礼辅辅亦稍委蛇十
四年辅七十二老矣振挟天子北御卤强行不复预军政
及𡈽木死扵难景㤗元年追封定兴王谥忠烮辅器宇洪
壮顾盻有威不𡚶言𥬇子𢡟袭父爵赠寕阳王万暦中例
夺王爵定兴王有二弟皆以夺门功仲𫐐封文安伯叔𫐄
太平矦
云辅败逃还知不可生自猛死家人以阵亡闻
论曰忠武以八百人𧺫势四促乃猝覆耿长兴李九江
百万之师靖难惟若一人矣建文中拔䕶卫殊䓁防燕
顾不及玊与朱千户知人盖难㦲忠烈之功大交可
预开彊而以王故屈其子文安太平幸也按嘉靖三十
二年承天府守偹杜正茂甓公觧掘地淂一碑碑阴
露人影簇拥骑导见者指为英公遗像工役夜见甲
胄伟人碑中出乘马空驰者百人天门开有衮冕
者揖去惊呼早碑上淂诗一首曰北伐遗明主征拜
上公万龙己尽醉长侍大明宫阅久经雨雾影迹化
言英国貌稍似魏徐鹏举鹏举生时家人梦岳武穆
至其家迹北伐句似武穆再转丗为英者事近红存
之
朱能〈子勇七世孙希孝希忠〉
朱能字士弘南直怀远人父亮太祖起兵积功至燕山
中䕶卫副千户能代父官魁
殊力能手挽石狻猊可
百步常从燕王北伐取元太尉朵儿不花覆其军建文元
年上谋弱燕王迫𣣔𧺫能教王伪械府中一二官属笺布
政使张昺都指挥使谢贵至前亲授之便执杀昺贵以号
令北平王从其计署能都指挥佥事师出王亲为大将每
战能居前锋拥敢死二十馀骑𠩄向辟昜从攻蓟州先登
徇永平东略地至滦河还从撃雄先登掳潘忠扵月𣻌
桥从破长兴俣炳文真定斩𫉬数万援永平追败江阴
侯高二十馀万攻曺国公景隆郑村𭐏溃其九营得军
资甲仗巨万攻白沟河追奔至济䧏其卒万人从攻
东昌王以千骑突出陈后南兵望王处悉务王匕短兵猝
㡬不得出能𡚒溃围入左右莫敢当王乘间脱走张玊死
焉能在诸将中最少善战而河间玊善谋玊既卒军事诏
能历陞燕都指挥同知从攻保定三年大败历城侯盛庸
扵夹河复败平安兵于稿城追奔至真定能先锋冒庸中
坚杀几万人连𢧐顺徳大名彰德卫辉皆有功破定州战
蠡南蠡南兵大溃四年以燕都督佥事攻东平杀判官郑
华𢧐小河不利诸将𰚾詟愿旋师能独进曰殿下师一北
不可复即岂能北面事人乎遂撃剑誓众纵兵深入连𢧐皆
捷寻庸与安等合兵六十万依潼山为陈能率李远等
设奇四面进大败之复败其援师都督陈晖擒平安等三
十三人䧏十万众自是长驱涉淮取州渡江定京师燕
王得国论封授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
右柱国成囯公为左军都督府左都岁禄二千五百石予
世劵进太傅三年充征彛将军帅师八十万讨安南师
既出上览星象惊曰西师其有乎逾旬能卒龙川追封
东平王谥武烈后侑享成祖庙庭子勇嗣颇拆莭礼士历
掌都督府上北巡佐仁宗国复从征卤将右掖宣徳
𥘉平汉复征沙漠加太子太保尝代英国公辅掌六
师颇损威望以善事中贵人得久其位既与诸将军分道
出撃朵颜诸卤还进太保正统中上亲征以勇为大帅时
阉振擅𫞐呼勇受事勇长跪惴匕惟谨卤逼驾急诏勇率
兵四万迎撃冒入鸦儿岭全军没驾蒙尘兵部尚书于谦
等议失律夺其封久之上由南城返正曲赦诸失事追封
勇平阴王谥武�七传希忠世宗时历掌府事提督十二
团营屡𠑽册礼使再进筵及修国史历三朝代祀圆
立方泽礼卒追封定㐮王谥恭靖后以例夺王弟希孝以
锦衣勋卫累𨗇左都督持莭察举京兆诸不法神庙时以
太子太傅掌锦衣卫事常持大体不为操切或受诏杖言
官每用平恕多𠩄全活上筹䇿六折莭下士好拯人扵
难
论曰时中朝领兵长兴以七十万曺以五十万再以
一百万历城等以六十万并靖军不止
十万㡬三百
馀万众而燕山㧞戍𠩄遗但东平及河间能手耴资燕
多寡无㝎形也嗟乎即䏻果善𢧐而金𨹧不任𢧐燕岂
䏻高飞㢤北靣事人一语亦可追附河间长虑盖可胜
不可败余论古牧野王贼之间在反掌与北平相矛皆
骑危非知天最悉未可以语此也
丘福〈李远王聦火真王忠〉郑亨〈妾张氏入闺懿目中〉
丘福燕䕶卫千户也戅而鸷不谙文义善抚循士卒燕师
𧺫与朱张互力每𢧐胜诸将争卤𫉬福独后王曰丘将军
功我自知之王入国苐功以都督佥事封淇国公汉王高
煦数从征伐会议建储福希上𠩄爱请立高煦不果仁宗
居东宫以福为太子太师永楽七年拜福征卤大将军率
左右副将武城侯王聦同安侯火真𠫵将靖安侯王忠平
安侯李远以精兵十万讨北卤本雅失里上戒福勿即
未捷寕再之福先驱摧卤前锋渡胪胊𫉬卤尚书一人以
为导轻进薄其营相持者一日卤𢧐辄引却平安矦远泣
諌卤示弱深入必不利不听以同安矦火真故卤人使诈
与卤和而身率骑其后火真犹豫骑皆泣下福按剑
勒行卤众奄至围数重王聦李远𢧐福与火真王忠并
执死之𠩄失亡数万上追夺福诰劵徙其家岭南
郑亨守大同年七十矣以功封武安矦在行间威惠并著
前呵一岀犬豕皆匿避之朔望骑马𬨨城隍祠举手曰大
哥善照㸔卒时语不及𥝠但云国家后门将来何人勿坏
我规制妾张氏死殉亨赠㳤人
论曰淇国摧𨦟之才不䏻大将军文皇善将蒋而此顾
失遣然勿寕再之谕巳灼见深入之误矣而武成安
平同安靖安四矦咸不返夺封家不𠯁赎也死靖难
当杂见武略此当与燕山矦孙兴祖楽安伯孙𧆞同例
开国靖难殉边也而淂封寔由乘时云
顾成
顾成字景韶祖父操舟江淮间居江都为诸大贾纪纲诸
顾率负气好事号拳捧顾成于诸顾中
徤武每为人持
不平遇强项必挫辱之乃巳自文其背𣣔入水以御龙罔
象有盗入其舟同舟震去成独夜短兵閗盗匕披靡走事
张士诚不楽来归常执伞盖侍上出入攻镇江偕十一人
𡚒閗入城众不継尽为其𠩄缚成绝
蹴仆其执兵者下
水身亦投乱流中淂间帰青军据州成以母在杨州往
说之降不淂以计将母亡去历从中山寕河开平𢧐功陞
金吾卫副千户帯刀宿卫洪武元年扈从陈州舟胶负舟
而行上壮之即日陞坚城卫指挥佥事临江矦时西取
蜀道调成都后卫总帅守之禽妖贼王玄保于重庆太𥘵
名其省曰四川隶以贵州归附诸蛮以成为贵州卫指挥
佥事九年先后讨平瓮傍洛洛河刺掌黄丝谷阻诸叛
蛮匕中慑成呼为老虎以止儿哭十四年颕川矦友徳
征云南守普㝎为留浚岀兵克西堡尝生擒十八人斩其
十七縦一人帰曰夜二鼓行尽敌矣二鼓乱鼓角以声之
贼俱喙走追败之悉平普㝎𠩄隶诸蛮十七年平河黒螺
蛳等十馀寨降尾洒蛮酋乃马之众二十一年讨平乖西
扒古里谷劳金刚䓁寨擒诛关索岭贼首
蓬及叛酋阿
束䓁𡈽官阿宗来攻普㝎成深入屡败之其党杀阿宗以
𨹓立普㝎为卫析三州六长官司分治之陞镇国将军贵
州都指挥同知征康佐叛蛮阿老诸寨洞二十七年平都
匀豊寕西梁瓦林笄寇斩首万四千俘生三千八百有奇
陞骠骑将军都督府佥事佩征南将军印征水西叛寇斩
其酋敬徳五开蛮𣸪叛捣其诸峒悉平之己而西堡及诸
夷𣸪叛诛其叛首馀众悉䧏之建文初以右都督长兴
矦北伐败真定执辅燕世子居守北平燕僧道衍不习
兵成与议多不合或以成南俘也世子卒任成计却南军
燕王即位封镇远矦镇贵州如故时高煦怀有篡嫡意入
辞皇世子至云万事有天当置小人扵度外成上书内寕
以防北卤遗孽亦请早建东宫上嘉纳之召还复遣镇贵
州如故巳而播贵二州蛮作乱遣子勇剿平之思州思南
二宣慰相攻不己𠡠召不来成以兵五万捣禽其首𢙣田
琛黄禧等琛妻冉氏𣸪鼓诸蛮䑓罗等为乱成撃繋其酋
普亮杀叛党不可胜计亦率兵讨清水江叛寇平之卒年
八十有五成
行阵创弗却料敌制胜百不爽一略渉
传记矫取其用身至大将不以冨贵骄人在镇之日蛮
生祠之及卒吏民哀恸长子统普定卫指挥使早卒子兴
祖嗣永乐中赠成夏国父谥武毅
论曰镇远矫用传记兵法之最深者矣以伞盖起历功
伟烈率在西南使非真㝎执与开国并光以世在镇
务抚绥及卒吏民哀恸可称贤将矣
宋晟〈子瑄 瑛〉
宋晟字景旸父朝用従渡江授天寕翼元帅父老晟袭积
功以都指挥使三镇凉州进骠骑将军右军都督佥事洪武
二十三年为总兵征卤哈密诛伪王子别列怯䓁三十馀
人𫉬卤众千三百人金印一银印二又明年诛擒罕东西
番叛寇七千五百馀人𫉬马二千五百牛羊十万二十七
年𠑽副
兵征卤𢧐辽东脑温江𫉬其众千馀明年讨广
西帡幪诸寨贼又明年剿平五开龙里蛮寇十三洞擒𫉬
男妇二千五百馀人建文元年以晟威信久著凉州使以
总兵官镇河西燕王得国晟缓师不进徳之陞后府都督
明年授平羌将军𠑽总兵官镇甘粛言官或以晟专上益
敕以便冝䧏卤把都帖才儿伦都儿灰部众五千馀人马
驼万六千馀匹断匈奴右臂通回纥扵西陲上喜遴其勇
壮侦逻寨外封晟西寕矦三子瑄琥瑛以指挥使初御
燕有功虞壁之𢧐误号突围时诸营皆败瑄犹格閗力屈
死之后永楽中追𢙣瑄不与嗣父爵而以琥嗣矦从燕𢧐
力许配以安成公主晟不敢从后令琥出其妻而尚主琥
弟瑛貌𥨊尚咸寕公主帝曰才𠯁矣何貌为时号宗氏大小
驸马晟卒追封郓国公谥忠顺琥以兵代镇甘粛仁宗国
南京常出猎琥方袭聀守偹猎兵部下千户误射一人死
国谕勿奏琥诺而䆒以实闻千户抵坐囯蒙切责致
减膳宫人往往多饿死东宫妃至假両公主耳环咸寕与
之安成不与至再请亦却东宫不悦及即位夺琥爵与瑛
尽𭣣𠩄置舟车田庄𢌿咸寕公主令其兄弟不得往来正
统中瑛𡈽木𢧐殁正统中琥子请𣸪爵礼部谕自奏䆒不敢明
言止
论曰宋氏以缓师淂西寕以突围不淂西寕父子之间
何如也以灵壁死以土木死兄弟之间何如也
陈瑄
陈瑄字彦纯南京合肥人父闻开国功历陞成都右卫指
挥同知以罪谪戍辽阳瑄请代戍征卜木瓦寨冒险先
登复从征馀冦贾哈刺一日十三战明日又七战擒贾哈
刺陞四川行都司同知进督府佥事建文时召防江燕兵
至具舟迎䧏永乐初封平江伯世指挥使寻𠑽总兵官督
舟师海运北京辽东岁米百万石请建百万仓直沽尹儿
湾城天津卫会有倭劫沙门岛瑄以漕舟便进至朝鲜境
尽焚其舟杀溺死甚众一率舟师𬾨倭闽海堤海门历通
㤗北至塩城凡八百里又役人二十万𧺫高丘嘉定为海运
表识名宝山上为树碑山上巳而工部尚书宋礼开会通
河罢海运瑄建议造浅艖二千艘岁运二百万䂖后増至
五百万石䟽清江浦引水由𬋩家湖入鸭陈口逹淮就𬋩
家湖筑堤亘十里以便引舟浚仪真瓜洲通潮凿吕梁百
步二洪石平水势开㤗州白河通大江筑高邮湖堤堤内
凿渠亘四十里淮滨作常
仓五十区贮江南输税徐临
清徳州皆建仓便转输河浅处辄胶舟滨河置舎五百六
十八所舎置浅夫俾导舟可行处縁河堤凿井树木便人
行献陵𥘉敕奨瑄与世伯劵景陵时镇守淮安兼督漕运漕
政益修卒赠矦谥恭㐮𠩄谓海运者本虞时沿江入海贡
道自刘家港开洋黒水绿水白蓬头水诸大洋险又有
伏礁洄以故粮多漂岁至数万石挽卒往往溺自会通
河成瑄又治䢴沟通江淮扵是大利便并罢中湾之运
瑄久祠清江浦正统十三年瑄孙豫綂兵讨福建叛冦有
功明年㓕邓茂七进流矦卒赠黔国公子锐天顺中出镇
两广剿蛮贼夺还俘掠万人召总漕运修渠有功锐子熊
亦漕运刘瑾横金钱不淂谪熊戍海南卫夺诰劵瑾诛
𣸪爵
论曰知海运之艰廼䏻踵宋礼漕议悉暄亦饱边大
依赖也张航海赫朱轴轳夀之后不可无平江而不
慊后世以防燕而迎燕
张信
张信南直临淮人父兴洪武开国功为永寕指挥佥事信
嗣官升都指挥佥事建文元年燕王见疑大臣荐信谋勇
调北平都司密受敕与谢贵张昺合刀尽燕人来信
𢡚见于色母怪问之信对不以实母曰知子非此具告
我信屏左右告母母大惊曰汝父每言王气在燕汝𡚶为
及门户矣未几敕促信益急信遂变计如母言三造燕邸
王称病不纳信乃乘妇人舆求见切召入拜床下时王故
风不能言有顷信顿首曰殿下无恙即有恙臣能𧺫之王
乃言曰孤诚𢢑死尔信复曰殿下固不以情语臣乎朝
密敕信执殿下殿下意杲无他幸从臣归命京师即否臣
可愈疾遂出密敕示玉王曰生我者信也会藩臬二吏奈
亨李友直䓁具言二司密䟽淂旨王乃立召僧道衍朱能
张玉定计夺九门信既䧏燕遂从行伍历𢧐功入金川门
陞都督佥事封𨺚平矦食禄一千石典劵世伯文皇尝呼
信为恩张凡召太子北京察藩王动静诸𦂳要事皆命信
永楽二十年征胡功加少师洪熙元年典世矦劵子镛自
立功为指挥佥事正统七年信卒赠郧国公谥㐮僖
论曰信母知兴与汉𨹧母嫓固信父兴之言也信与陈
平江皆防燕而迎燕顾暄时无可为信𥘉密命一举而
淂当处昜为之日而反之母教不忠岂能望𨹧母涯涘相
传太宗欲太子立汉王杨荣湅不听𣸪语隆平信言
如荣上曰果尓吾何用有此天下信曰臣欺心事只索
一试上怒其讽己命力士撃其颡血齿折扶出上
令传旨此社禝臣也命入血袍藏之以示后人
陈亨〈子𢡟〉王真
陈亨建文中以大寕行军都督从縂兵刘贞壁松亭遏燕
时指挥卜万骁燕忌之伪为书盛称万约万内应误投亨
𠩄亨故异万絷万而闻于朝燕王䧟大寕贞还援亨半道
拉陈寘劫贞叛降燕卜万出狱与都指挥朱鉴俱𢧐死亨
従燕𢧐㶚上𣸪𢧐靴山为平安𠩄杀燕王即位追赠泾国
公谥敏子𢡟以父死事亦自立功封寕阳伯镇寕夏先后
招𢯦降卤三万馀人上皆赐降卤姓名居之寕夏鞑靼平
章都连䓁既帰𣸪叛去𢡟追擒之进封为矦三从北征为
前𨦟永乐二十二年总陜西三镇兵直捣贺兰山尽𭣣也
先土干部落熙中加太保与世矦宣德初讨汉庶人复
镇寕夏坐干没累万上不问正统中连败卤阿台朵只伯
䓁于黒河䓁处寻复败之于平川剸其贼首陈中掳孛罗
云𫉬其枢密银印一久之论罢削禄十三年起搃兵讨
邓茂七有功加太子太保卒赠濬国公谥武靖
王真以燕山右护卫百户首燕内难下广昌徇雁门先
登王举以励诸将曰如真严而武何功不成破沧州追至
俘七千人淝河之𢧐突阵斩馘多后军绝围数重身中
数十创急自刎死王入国追赠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
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金鄊侯谥忠壮洪熙中追封寕国公
加号效忠封其子通武义伯后以督修天寿山加封成山
矦宣德中𠑽兵官进攻交趾弃师还论死赦为民复起
历都督同知孙琮天顺中复失爵恩袭丗䧏为伯
论曰燕将阵死自张谭渊陈文李彬外又両人为亨与
真夫不为燕将或可以不阵死者也即阵死而不为燕
将死死犹生曰亨真死而有其后
薛禄
薛禄山东胶人也起卒伍燕夺九门东攻蓟南破雄鄚
围真定擒驸马李坚东㧞求平袭大寕旋师觧北平围大
𢧐白沟河又𢧐夹河滹沱先登单家桥之𢧐马蹶擒𡚒
脱缚㧞刀斩守兵数人复上马去寻大败平安军转𢧐淮
上有功积陞督府佥亊永楽中从北征有功进右军都督
训练㓜军董建宫殿十一年封阳武矦食禄千一百石再
北征献陵即位巡𢧐大松岭斩𫉬多功与世劵加禄
五百石景陵亲征乐安禄以宿将忠谨𠑽先𨦟擒高煦留
镇楽安明年从上巡岀会州败卤塞下留镇蓟州永平
复充镇北大将军䕶军饷开平又出巡𢧐卤凤凰岭斩
其酋𭣣孳畜数万加〈太保条上〉边事城赤城永寕独石疾作
召还卒赠鄞国公谥〈忠武〉禄有勇略谋定后𢧐以故往必
胜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又㓗廉善抚健儿同甘苦人楽效
死
论曰靖难诸将惟河间东平与鄞国而三然则三国为
北平化国为天下者㢤禄𥘉名贵识之
袁彬〈哈铭沙狐狸杨埙〉
袁彬者江西人英宗称上皇居卤中彬时以较尉为回回
赛㐲刺所卤见上皇于雷家站上皇喜彬能书留之而哈
铭者故与其父只为通事留卤中时脱衣昜羊一牵伏
见上皇上皇以铭晓习卤语亦并留之又沙狐狸者不知
其𠩄始卤拥上皇诣宣府大同门从居庸关抵京城复出塞
上下关坂昼夜渡涧河渉险冒冻𠩄周旋弗矢唯三入冬
夜卤帐彬与铭尝陪
彬胁煖上皇足而铭或睡熟手加
上皇胸上皇俟其转侧徐下之沙狐狸往反取水负薪皆
叩头白也先也先异之淂三人名喜彬为人温美多计数
善言𥬇时时为隐语而哈铭沙狐狸亦能谐谑以恱卤卤
益安上皇上皇亦藉以稍破岑寂内官喜寕故种也劝
卤挟上皇要京师不淂志复欲拥趍寕夏彬与铭止上皇
毋行喜宁计不淂行言卤杀彬与铭者屡矣卤抽革捆载
彬之芦中行屠剥上皇急使铭往救铭竟用谈笑觧之上
皇乃令喜寕即宣府索春衣于𠫵将杨俊令军士高磐俱
彬刻木藏磐髀间使因其来执之寕至宣府城磐与饮抱
持大呼俊从兵共缚之送京师伏法也先请以妹上上皇
彬劝上皇辞之曰返国而后行聘便彬中寒上皇手治糜
压其背汗浃乃己熟羊髀召与共啖之笑语铭汉严光足
加帝腹畴夕之夜无似之𫆀铭叩头万死万死也先间过
上皇帐好语曰皇帝所以治臣若民及日之岀没领四十万
众来顾一人不得济淂济独哈铭哈铭皇帝身
口也
皇帝归冝善视哈铭上皇曰我不视哈铭谁当视哈铭上
皇且还以所服白绫中衣及也先所上𢧐裙赐彬明日入
京就南宫景帝以彬为试百户上皇复辟超𨗇锦衣都指
挥佥事而擢铭指挥佥事寻以擒反功进同知赐姓为杨
铭成化中为指挥使𪪺治中准丗袭指挥使沙狐狸为百
户赐姓名李成赐彬城东第一区役千人彬娶命太舅孙
显宗主之先后赐予甚渥问召宴见略用家人礼彬累𨗇
都指挥使而百户门逹校尉逯杲者积官与彬并并治镇
抚〈上〉欲裁抑曹石授彬意彬避谢不敢杲任之石彪坐诛
吉祥从子钦杀杲叛而逹专主镇抚逹𥘉沼狱多平反中
外翕然称之至是为杲所为以自媚扵上念得言已扵上
者唯彬与辅臣李贤诇知彬妾父千户钦藉彬势强入民
财奏请下彬狱法司论彬赎徒还职逹意未快有锦衣力
士安者故为彬卒坐法戍边赦还改府军前卫逹以彬寔
为之关说𣸪言上捕彬并讦彬受曺石馈多用官木造𥝠
舎索取内砖夺人女为妾凡数十事上不悦曰彬我法
行还我活𡊮彬足矣彬不胜毒自诬伏长安有男子杨埙
者漆工也得倭法巧过倭不平遂𡚒撃登闻鼓上书驾留
卤廷扈走死尽保护艰难唯彬一人今者无所奏劾卒
然付狱拷掠偹至法司虽知其杻莫敢辩明乞以彬䓁御
前审录其𡨚淂白上并𭣣埙付逹治逹恚笞埙百曰此必
有人惎汝埙恐远死不淂白又知逹意怫贤谬曰小人有
阴事且告公逹喜曰前前埙𥴨耳逹曰埙不识字寕办此
此出李学士草逹益喜促罢笤出汤沐沐埙醪
之奏请三
法司会鞫午门外令大言之埙许诺叮咛者再遂欲执贤
置对太监裴尚曰俟招及𭣣之未晚也埙至扵门怀其馀
大呼曰天乎𡨚㢤小八何得见李阁老死耳敢妄指
出其扵地此门指挥饱我令引李阁老也因数逹受贿
历历法司畏不敢尽闻论彬赎绞埙斩上命调彬南锦衣
带俸闲住毁所赐第禁锢无李贤亦以淂免宪宗即位逹
淂罪论死久之减䓁戍南丹过南都而彬方召还饯逹郊
赠之金忘𥘉事者逹益愧而公卿以此益多彬嘉靖中
时录彬孙天章为锦衣都指挥佥事以报彬翼戴功子成
在英宗时既得为百户兾转官竟入求内府上怒下锦衣
鞠之杨铭与达官也光帖木儿谋脱成上幸曺吉祥第也
先帖木儿间为成请上知出铭并下诏狱谪贵州卫副千
户后遇赦俱复官铭以荆㐮功进锦衣指挥使弘治中犹
为大通事
论曰彬之护上皇漠北与杨铭李成共之独其止寕夏
不入喜寕算而卒计缚喜寕然后上皇淂返驾功绝
且其诚能感高磐而髀间刻木不露知人顾磐亦不负
彬而卒不阂报磐何如秦舞阳不终岂作史者略之欤
如汉法彬
列五等试百户不𠯁尚超𨗇亦未当功而
乃为门镇抚𠩄中使非杨漆彬万贤并不测帝情似不
记艰难矣杨
数语即不入听无死法而卒不免何也按
喜寕𥘉在卤尝劝也先挟太上入陜西南面称尊然后
以故君之令开关束下也先且惑之使非哈铭曲觧太上意
怫几何不画孟津为南北哉
张春〈何可刚妻翟氏〉李大载左𢡟第陈用极王一斌王廷佐
张良佐刘统皆死甲申岁
顾佐〈邵玘〉
顾佐江西太康人也举建文中进士为荘浪知县燕王入
囯帰诚拜御史历亰兆敢言勲戚敛迹永楽十九年贵州
�警因共排优出按察贵州仁宗嗣位始以通政使召还
宣徳中以东西杨交荐陞右副都御史玺书署佐奏斥
贪淫不律御史严恺䓁二十人不逹政体李宣孟筭九人
㘴降老疾冯斌䓁三人为民恺谪吏辽东𨓱京造词胁中
佐上闻诛恺西市有吏犯科衔佐笞窘奏佐受隶金免其
役上密示东杨士奇曰诚有之惟臣亦然朝臣月俸止给
寔米一石仆马𠩄湏咸资吏隶帰耕上�故事也上叹相
臣艰难如是㦲付吏佐自治佐贷吏勉以〈改〉行上称佐淂
大体未㡬有囚告佐枉人重罪淹不理上谕东阳此必死
囚教之矣立命三法司会鞫果岀千户臧清清杀无罪家
三人且付市因囚中伤佐兾稍迟之诏立决清故事朝退
诸臣往往淂㳺宴亦楼楼槛牙牌累累佐䟽劾禁止入直
庐独处一小夹室非议政不迩诸司左右三五室绝呼叱
憩外庐立呵藤户外诸曹过之急引避正统三年佐察去
御史邵宗并论陕西布政使周景賍靣叱之去任㝷宗见
原反讦佐而景以奥援无罪佐疾㷌上为𣸪其家不𣸪𧺫
是时长南台俨峻与佐齐名者为邵玘玘兰溪人字以光
永乐四年进士有孝行内艰哀毁灵芝产居之室
论曰佐与邵玘齐名淂同玘永乐四年进士更善立朝方
整纪纲粛至三杨
而佐志不淂行则其淂行者由三
杨也相传佐初为府尹长洲缪让以怀挟露辱后
让为南畿觧元佐惭预宴慰谕之及让举进士而佐
长内台让以御史见佐𣸪引谢毋以昔日让厉声曰
此日让有罪公冝正言公有罪让亦不敢讳佐嘿
然迹此似于严峻二字义未洽未㡬瀼以察去而文
逹贤以佐�正百僚朝纲大振然则湏问怀挟罪果
否也何惭何谢
李骥
李骥字尚徳山东剡城人也才貌魁杰洪武中以郷荐太
学生授户科给事中寻坐事免巳荐𧺫新郷令内艰永楽
初𧺫知东安陞刑部𭅺中𣸪㘴事谪保安骥官逾二十年
免𣸪𧺫匕𣸪谪皆坐直道而𠩄居职最有民誉骥见事有
病民者辄请扵朝罢免之东安邑故荒墟多狼有寡妇诉
其子为狼𠩄噬骥祷扵神深自咎责明旦狼死其𠩄时称
异政仁庙中荐为御史陈经国利民十事上颇嘉纳骥尝
语人知无不言吾分内事以沽名吾不为也宣徳六年陞
河南知府数忤伯王令旨王辄窘辱之骥闻于朝言王非
礼求臣臣不敢曲従府中官校虐害百姓臣职严戢臣冬
至四鼓至府陪班王以为迟絷臣仪卫司狱自惟前王府
无四鼓行礼者上廼下书王谨守祖法勿信谗邪府承奉长
史典仪其悉械京听勘骥在河南逾六年卒官
论曰尚徳䏻以直匡伊不知以直应燕岂非时为之乎
东安令能使神应杀狼抵子非尚德之化也时在也
胡夀安
胡夀安字克仁南直新安人建文中以鄊荐太学生授信
阳令永楽中调𫉬鹿著能声巳内艰𥙷新繁急民瘼事不
便者罢之有益子民者次苐举行之常以右先王教民之
言谕鄊𦒿里甲俾知亲睦在官粗粝如𮧯布尝卧一𥿄帐
题诗其上曰紫烟步障簇春华卧雪眠云自一家雪又不
寒云又暖扶持清梦到梅花后园种芦菔数畦使客往来
者采之以供盘饤人呼菜知县子从新安来省两月烹二
鸡寿安怒让之三宰大邑未尝携妻子之任考绩囊槖罄
然惟畜一马拟售马为途资马忽病医治之数日医妻死
待归医不去曰妻巳死即帰安淂生我宰公贫马死沮计
事矣我寕亡妻不可负宰公必活马而去夀安行邑民
泣于道争投馈皆却之诗僧觧㝎上黄芦菔十枚受其
一
论曰克仁自是清介苐一即否亦循良苐一惜其壬午
前为信阳令壬午后调繁𫉬鹿旦三繁也以其入时而
另格处之吾知克仁无乘时之心矣
陈琏王儞吴勤
陈琏字噐广东匕莞人洪武𥘉以孝廉授桂林府教授
陞国子𦔳教永楽间为巡狩平湖二颂及铙鼓
吹以献
擢知许州改滁州𠩄至用儒行为治以最召扈从滁人泣
留陞扬州知府掌滁如故按察四川存大体不事纎细人
自不欺正统中以礼部左侍郎致仕琏孝友和厚博通知
名学士林志服其精洽师事之曰当今司马君实也家有
禹卷堂四方士求𮗚者必馆毂焉
王儞字孟敬福建永福人父翰故元潮州路管太祖闻
其贤礼聘之不来自刎死儞方九岁翰友吴海抚而教之
洪武中领荐为囯子生陈情飬母居母丧有礼永乐间荐
授翰林简讨进讲绖筵预
永楽大典时四方儒臣集阙
下数千人觧缙称儞人品文章当在苏子瞻之列儞谈
驾超越常有抗举浮云之意视馀子琐琐不啻卧之地
地下以是谤生谪交阯坐解缙请凿漳江事连逮繋狱死
吴勤字孟勤江西永新人父师尹元名进士为永豊丞元
亡与觧子元同时佐义兵起不遂去国𥘉兵下永安召勤
为㤗和令以亲老辞久之召徴名儒试中书堂淂勤苐一
特除武昌府学教授严正以例去官椘昭王聘为子师永
楽𥘉召太祖实录改教授开封蜀周二王咸以书币厚
礼之勤为文章浑重雅则诗歌工敏善行楷书天性孝友
事継母谨道诱后进汲汲勿胜时诵佛学者疑而貭
之泫然曰先母遗命非敢邀福也纪善具翺闻之难曰尹
和靖之孝欤自号匡山樵者晚更号�翁
论曰大臣不乃责卑秩膳生乎论乘时而及三子例
严也而必及三子例更有严之者也琏与儞以孝廉郷荐
勤以中书率文墨起家而又両教授一太学咸以眀伦为汲
汲然则𠩄朝夕循习谓何且琏称孝友颂惓惓亦可以巳矣
儞陈情养毋而独忘父之却聘自裁乎勤果念父尝佐义兵
𧺫自冝太守姚善之后即不然可将母辞也学士林志师
事琏学士觧缙跻儞子瞻之列蜀周二王礼聘勤而纪善具
翺例以尹和靖之孝三子固知名永乐之日㦲
王彰
王彰字文明河南郑州人洪武末领乡荐𥙷太学生使山
东平籴廉干知名擢吏科諌士明年革諌士改给事中历
授山西𠫵政燕王入国归诚永楽五年擢礼部右侍𭅺迁
户部陕西疾遣祷华岳还奏𮎰状且云民鬻男女偿逋租
诏悉捐其逋官给楮币赎𠩄鬻男女改右副都御史会有
言周王𣣔反者上使両御史彰按视彰入见周王曰人
告殿下反上且彂兵至臣奉敕来不敢不先闻王匕大惊
长跪请教彰曰莫若以䕶卫归朝廷计自
王如彰言彰
立奏闻遂下令三护卫曰尔軰属朝廷矣众戢伏上闻之
大悦彰因道察有司治状本州知州不善官理间求彰母
言扵彰匕入拜母匕治食匕彰语及知州彰曰有朝廷令典
非儿彰敢𥝠食未既有丐者至母以馂馀与之丐御史也
为微行诇事彰后察淂之惊曰向吾母求食公乎为御史
当如此矣彰母托知州不得恚卧三日不食不言彰跪慰
曰彰万死当以母意上闻知州善去洪熙𥘉陞右都御史
巡抚河南既至待郷旧如平生执法即亲属不贷严祲奏
停不急十馀事罢免贪𭧂官吏九百馀人招𢯦流亡几五
万家彂库赈之捕斩亡命贼张大妖尼宋継善䓁境内粛
然宣徳元年敕自良郷至南京视民休戚卒官
论曰御史丐诇都御史之家国𥘉法行如是母与馂馀之
时彰或不及见丐顾丐亦不及察都御史之在家乎知州以
𥝠求母不𥝠何以求母然则以母意上闻将如何作草文明
名执法而性不锲刻大者善周王矣
石亨〈从子彪〉
石亨陜西渭南人方面豊体美髯及𰯌从子彪体貌䧺
亦髯亨常与彪贳酒市遇相者大奇之曰令太平无所
事两公何自淂封矦寻亨嗣伯父为宽河卫指挥佥事精
骑射负胆略从征率先登累陞都指挥使正统中亨以大
同左𠫵将守万全路而彪从亨𠫵谋己已英宗北狩亨坐
失援与縂兵杨洪等并械繋锦衣狱既兵部尚书于谦出
亨令自赎亨綂兵安㝎门匹马驰突彪率亲兵从之诸军
𡚒亨独斩首卤数十人卤却而西亨等蹑而西卤复南亨
令彪率精兵千人南诱卤彰义门卤乘彪军少亨率众夹
撃之卤复大溃亨追至清风店北遣谍者绐卤亨且未至
将中军伪亨名耳卤信之及攻我军亨等𡚒撃大呼直贯
卤阵杀卤数百人卤始知真亨在尽弃所掠牛马财物饵
我淂从紫荆倒马关去卤因请还上皇事平论功亨第一
封武清伯进封矦兼太子太师縂京营彪陞都督佥事为
大同左𠫵将㝷亨恃功骄横于谦辄裁抑之畏不敢动景
帝不豫亨密与都督张𫐄都御史徐有贞内监曺吉祥等
谋是月壬午四鼓奉上皇𣸪辟辄谓于谦及王文矫取金
牌𠡠符迎㐮世子矣上杀谦及文以夺门功第一进封亨
忠国公岁禄三千石世劵彪为大同副縂兵又以磨儿山
斩卤酋秃王大败之三山礅功封㝎远伯诸从弟子侄及
诸婿子孙以夺门淂官锦衣都指挥指挥者三十二人千
户镇抚者二十一人其诸窜名冒官者四千馀人亨舆吉
祥出入禁廷持𠖥擅上𫞐进退文武大臣尽革边镇抚夺
民间妇女田庐财物无筭彪亦益骄横御史杨瑄等聨章
劾亨亨疑有贞李贤等所嗾强上下贤有贞并都御史耿
九畴御史瑄等于狱会天大変异贤淂释有贞九畴竟逐
去已而贤再入阁亨亦与有力亨益干朝政乞请无忌上
亦
之上偶登翔凤楼㳟顺矦吴瑾抚寕伯朱永从上故
指亨第何人居永谢不知瑾故曰当是王府非王府谁敢
僣奢如此上𥬇不然顾太监裴当曰而闻之人乃不敢言
上㝷谕贤縂兵官岂淂无故辄入内廷令左顺门者闲不
入又以军官贪𭧂复设巡抚弹𡒦之亨惭愤求革巡抚益
不许会兵部尚书陈汝言奸𧷢淂罪上喃喃前兵部于谦
好亨愈不自安而贤间语上曰夺门何功幸淂之上由是
益薄亨亨生儿未弥月上令襁儿见摩其顶曰虎儿朕行
与卿婚姻亨不喻
伏对不敢不敢臣儿无福上笑而颔
之命取金锁繋儿项赐封锁定矦彪在大同尝为代王请
増岁禄王长跪谢辄索王伎奉酒玉林卫军有女美强污
之𭣣军繋狱死久之𢧐卤安营斩卤酋
力赤掳四十
七斩首五百一十三级夺驼马五百有奇进封矦益肆𧬒劾
都御史年冨讯无实而又数侮其縂兵不堪縂兵为流言
𥘉彪奏城威寕海子怀异志上顾疑彪召彪彪讽大同千
户斌等奏乞彪为縂兵或曰彪结死党留㩀大同为亨外
援上乃疑果出亨意召彪还京侍卫亨觉上疑令人促彪
疾入以释上意会北卤入贡亦一谒彪罗拜称石王上疑
乃不可觧天顺三年二月上密诏御史按劾斌等始知乞
留彪乃彪所使即日䌸彪弃市籍其家遣执附彪都指挥
使谅等百馀人械至京师逮亨闲住于是锦衣逯杲言忠
国怨望且为妖言曰𡈽木掌兵𫞐指其所爱都督同知杜
清拆白𡈽木也心怏怏且为不𮜿诏逮亨锦衣狱死李贤
请以肆市上竟
亨于是都御史寇深等论彪大逆不道
亨从孙进士俊亦𭣣死独亨从侄锦衣都指挥使溟淂
戍郴州少子溍锁㝎矦者㓜未𭣣溟在郴累功陞指挥溍
至正徳末尚㳺食京师亨党同县孙弘𥘉以迎驾功邀亨
荐幸陞吏部左侍郎亨意不足上曰再陞尚书矣亨曰即
尚书胡不可又荐马昂辄为兵部尚书独南京后军都督
佥事张通尝与亨同僚有姻夺门后亨曰通贿亨可论功
骤贵也通曰臣何敢欺君卒辞亨
论曰亨之大展武武㝎门少保谦勇之也褁𠯁大同时
独非忠国乎夺门前以土木故蹶复𡚒𧺫成功夺门后
岂又有𠩄为土木乎锦衣杲乘上心托告変为功寔
𠩄为不𮜿非真也因信有姻如张通无亨亦佥事老或
言亨朝退语其党卢旺䓁吾𠩄居官而軰想亦欲为之
乎群谢此己过�亨又曰赵太祖陈桥之变史不称其
为篡然则吾官非而官乎群微觧悸不敢对及按在人
不动之说知亨但作骄语奢人听寔无此梦
徐有贞
徐有贞字元武𥘉名珵字元玉南直吴县人坚忍自负尝
语杜堇左堆金千笏右流血万人而目不动乃可为宰相
矣宣徳八年进士改庶𠮷士授编陞侍讲珵习数学巳
巳之变召问成败有贞曰验之星象天命靡常请疾幸南
京避卤太金英叱珵出任于谦城守而珵疾驱其妻子
南归景皇代立敕十五人勤要害屯兵为京师援有贞𫞐监
察御史守彰德卤退臣以为英𠩄唾难进陈循劝昜名
母使内家知之景㤗四年以荐进谕徳兼侍讲是冬河决
张湫代石璞以右佥都御史治河有贞自北东徂南西逾
济汶沿卫入沁循河道濮范䆒源流度地行水以为先䟽
水水势平乃治决决止乃濬
多为之方以时莭宣俾无
溢涸制曰可于是复奏蠲濒河民马牧庸𭛠耑力河防以
省军费纾民力工部请如有贞言以是淂成功是役也聚
而间𭛠者四万五千人分而常𭛠者万三千人用木大小
十万行倍之鐡斤十有二万锭二千絙八百釡二千八百
麻百万斤荆倍之稿秸又倍之而用石若土不可算然用
粮于官仅五万石为日五百五十有五论者谓元武之才
征于是役也七年升副都御史还朝竟以夺门功授奉天
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封武功伯兵部尚
书华盖殿大学士食禄千一百石䕃指挥使𬋩文渊阁事
时内阁诸臣尽淂罪死徙落籍去有贞既为首辅𣣔立功
名自异稍与总兵亨相左同官李贤益赞𦔳之𥘉内臣曺
吉祥亦以夺门功与国政自念不通文墨恐事帰司礼力
赞上事湏内阁意笼内阁使附巳与亨埒顾内阁不甚
知𠮷祥𠩄请于是亨与𠮷祥复合会御史杨瑄𡚒劾亨𠮷
祥䓁不法両人疑出内阁风裁辄牵上衣泣伏地不𧺫曰
内阁专𫞐𣣔尽杀奴軰且数夺门时岀万死立功今𡘤毙
有贞手上不淂己下有贞及杨瑄都御史耿九畴䓁诏狱
即曰雷雹交作大风㧞木二㓙家灾警尤甚上遂释诸狱
䧏谪有差有贞𠫵政广东行至德州亨虑其复𧺫以养病
给事中吕秉名奏有贞毁谤秉彛不承复指有贞𠩄亲
马士𫞐为之追逮有贞诏狱士𫞐又濒死无一言乃以其
诰劵有纉禹神功䓁语刑部侍郎刘广衡遂谓有贞自撰
制文窃㺯国柄竟谓治水希踪神禹敢以㝎䇿冒夺天功
大不敬论斩会雷破承天门声彻后宫宥编置金齿或云
有贞异僧受摩利支天法奉斗毋故尝危而得安四年
冬上㘴文华殿谕李贤王翺曰有贞才学亦难得当时有
何大罪为石亨张𫐄𠩄䧟可释帰田有贞得还鄊士𫞐秦
州人博学善谈论有气莭寓京师教授与有贞厚故亨辈
挤之有贞出狱感其义以女许配其子自金齿归负约士
𫞐无𠩄言别载有贞为有祯
论曰程敏政预修英庙寔录颇有诬蔑谓有贞迎𣸪后
向曺石乞哀𩓑以武弁因淂封武功𮗚其自负抗不
下致倾䧟㡬死使非帝垂念老金齿矣然则思庙食或
有之亦寕附贤者以为名余按宫𣸪辟诏草有贞独
不预名另出一草䄂中有云岂期监之人攘当宁
之位迹其意以代庙为篡云是则不满于物论者矣既
淂君骄頥指六卿若掾吏诸曺毕集其堂�卧不𧺫
堂中但设一座勉出一揖托他故入然则𠩄以居功者
未善也又相传景泰七年祭酒缺有贞托其门人为于论
内戚杨冝者必谦言之谦不淂巳闻上上曰有贞虽祠苇
𬨨人存心奸慝岂堪坊士�不言故有贞终以不淂祭
酒衔谦
张孚敬
张孚敬名璁字秉用浙江永嘉人貌魁杰有大志弘治丙
午举于鄊七上礼部不第归聚徒姚溪山中自题罗峰书
院盖又一十五年登庚辰礼部会试适武庙方南巡明年
世宗即位始廷试璁得二甲隶事大理时廷臣议𠩄以尊
崇献皇后者久不决璁乃抗䟽主継统不継嗣之说上心
是之而迫于廷议首辅杨廷和乃出璁为京刑部主事
璁上书争之因进𠩄著或问二篇于是主事桂萼䟽亦上
具如璁指中外士大夫侧目视璁且𬺈龁之矣然上益以
心动员外郎方献夫主事霍韬都御史席书軰益推縁璁
说而进之上用以连桂辅臣礼官口甲申三月帝召璁等
诣京璁驰奏极论両考之非必去本生二字台諌交章论
璁请与席书并罪璁萼复列十三事以上一曰三代以前无
立后之礼二曰祖训不言立后三曰孔子射于矍圃斥
为人后者四曰遗诏不言嗣五曰礼本生父母六曰
称天子为叔伯父七曰汉宣帝光武俱为父立皇考庙八
曰朱熹常言㝎陶事为坏礼九曰古者𨗇国载主十曰祖
训皇后治内凡外事无得干预不冝假昭圣懿旨十一曰
皇上于大行寿安太后不得率天下终三年丧十二曰新
颂诏冝改正十三曰台諌连名章䟽势有𠩄迫礼官欺𡚶
罪不可逭䟽入何孟春复为论条辩帝切责孟春盖三下
诏而献兴王后尊号始㝎事在兴王传璁虽以骤显重然
犹不能容公卿间益侃侃自发舒无𠩄避上愈益器之明
年进詹事为筵讲官丙戍擢兵部右侍郎筵如旧九
月章圣皇太后谒见世庙璁请皇上同行以主斯礼之
�又进奉安献皇帝神主礼议丁亥转左入内阁进大礼
要略𥘉费宏议世庙楽止用文舞璁曰王制𥙊用生者爵
皇上尊献皇为天子父楽冝八佾桂萼因言周礼音贵人
声而客贵干戚去武舞者去𠩄贵也非礼帝曰其即増之
是时杨一清居首揆以才受上知然不能如璁深而上之
𠩄密问璁月以十数
璁别号及字不名桂萼亦入辅名
宠俱当璁亚𠩄言事不能无相左以故稍不平为𢙣语交
哄上前一清得因是以间璁匕以灾异辞诏暂帰待用而
萼削保傅以免璁帰至天津上念之复召入相璁入而一
清为霍韬𠩄论逐矣上怒一清甚𣣔置之诏狱璁力觧得
免上尝谕璁留都次神京而事皆中贵人专之何悖也择
宗室一人留守便璁言高帝以亲王领宗正不久而罢之
宗室预政久矣臣不敢奉诏自是乃数匕言中贵人𭧂横
状上为悉裁镇守枪市舶之𩔗后先殆尽是时上日事
筵作敬一箴及宋儒五箴注皆发之璁以一品𥘉考赐
敕褒谕
一子为国子生当是时上以明圣述作为任事
取璁裁定若分𥙊天地南北郊㝷坛于东西为朝日夕月
正先师号昜像而主帝后行耕蚕礼皆其大者赐更名孚
敬字茂恭因给永嘉张茂恭印居第成以献皇帝手书含
春堂赐之而𠩄读书姚溪山中书院下有司为新之赐名
贞义堂额曰抱忠时夏文愍言亦以言礼贵骤当上意扵
璁不能尽合会雷震午门西序有言璁满而横璁乃乞休
无何召复位进兼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再乞休再召
进少师时昭圣皇太后弟昌国公鹤龄建昌侯延龄得罪
璁一再请宥之事在张皇后传上恚谓 自古强臣令君
非一璁爱死囚令我当自悔不廷和 上故为重语欲
以愒止璁璁持不巳乃下诏悉缓诸当论者而终璁与太
后世延龄得长繋矣璁为相务以明天子尊伸国威重辅
臣体𥘉潞州盗陈卿据青羊山杀官吏中外颇务姑息璁
不然卒捕诛卿大同叛卒杀其将璁荐刘源清却永为大
帅以必淂贼为主而𠩄荐颇不任帅贼挟卤以重璁乃以
抚之说进而璁稍屈矣璁有子中书舎人逊志贤而夭哭
之成疾乞帰上谓璁得无以言故邑邑幸宽之璁抗辩
不置然自是乞益力而上益厚璁至手调药以赐疾益甚
以死誓帰乃许之岁给八驺月俸米八石明年上使锦衣
视疾且促还朝再𧺫疾再作盖又三年而卒年六十有五
上闻讣为哀恸下书褒杨甚至赠太师谥文忠璁荷知眷骤
列台鼎慷慨任事持议正直虽屡蒙严责而剀切益坚密
谟谠论同列多不与闻在阁十年不进一内臣不容一𥝠
谒不滥一子侄吏兵文武二选𠩄指为内阁貭库者未
尝有纎芥之𥝠道有不合即奉身而退衣
一箧巳渡潞
河既有温旨旋踵𣸪入行李鲜而内顾也璁殁未㡬居
第侵风雨力不能诸孙多假贷于人以食璁别号罗峰
𠩄为名书院者也最后上呼罗山云
论曰罗山可为淂君者矣时胡明善以督学取材西
山勒𬬿石压工人死坐眀善罪〈下诏狱〉而罗山以彗
星见夏言挤之帰且虑祸不测时人为之语曰白石
出西山罗明善灾地彗星犯东井张孚敬祸
自天未又锦衣指挥尝䟽璁短三十事致杖死
璁年己六十娶景寕潘氏女为継室上为之赞
羊酒合
之夕子孙满前分行执事里人笑之大率
以议礼之故品望稍减
席书
席书字文同四川遂寕人弘治庚戍进士以剡城知县入
主事工部督著船志历户部员外郎十四年会云南昼
晦五日命考察云贵官员书䟽云灾异在朝廷而不系云
贵在大臣而不在小臣因条奏时政数千言上令粘坐右
日览对出为河南佥事河南饥议赈书曰苐停黄河三役
禁浚削其禆益𬨨于赈正德四年陞副使提学贵州时王
阳明谪龙场驿书每学廉其秀者一二人集省城书院奉
龙场为师历福建布政使宸濠之变募军二万赴援道闻
贼平乃返建道山书院以祀闽中诸六 历南京兵部右
侍郎嘉靖二年南京饥以原官兼佥都〈御〉史赈济江北甲
申大礼议起书䟽曰礼官之议举朝是之臣未敢以为是
璁韬之议举朝非之臣未敢以为非昔舜尧统禹継舜
统未尝不以瞽鲧为父也皇上尊为天子而父母无尊
果人情乎此非周武追王之心也今惟定号皇考兴献帝
立庙大内祀以天子之礼则大统正而昭穆不紊矣特陞
礼部尚书䟽辞不𠃔时夲生之议巳㝎书及张璁霍韬复
抗议谓上以圣祖兄终弟及之训入継大统非为人后者
比尊号冝具实以上卒如书等言尊兴献王为皇帝后
为皇后去夲生字大礼始成书上𠩄撰大礼考议四
纂
要一帝手敕加太子太保颁其书扵天下梓行之书又
以世庙告成冝仿宋郊祀覃恩请前议礼𫉬罪诸臣宽
矜宥诏褒答之六年加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
殿大学士赐第京师月俸如故命下而书卒赠太傅谥文
㐮官其子中为尚宝司丞书才识英敏文章政事亦卓然
可称其学专右象山而抑考亭尝著鸣𡨚录以明象山之
𡨚识者韪之
论曰唐虞禅自古言之矣廼以継乱之乎継字家
天下而言于是𥘉有天下其祖父虽匹夫必尊称但
周尊三代而后有四庙则损益二字夲之宣尼论世
原非死粘古夲可以合宜即以为人后言古亦无㝎格
扵心安扵事顺礼在是议礼自天子而强以継统拄継嗣
可以服后世乎以夲生而追尊别庙致敬即百世可也
霍韬〈裔孙子衡〉
霍韬字渭崖广东南海人正德九年会试苐一世宗入継
大统授兵部主事与张璁共议大礼为上𠩄简注而二三
元老方持濮议与上争出璁主事南京以远之韬遂乞归
大礼定召起少詹事兼侍讲学士韬辞臣不敢以议礼得
官上𧼈之时张桂已进秉台衡韬始受命㝷进詹亊兼翰
林院学士充日讲官韬以南人语音讹辞免日讲而撰古
今政要及诗书叙略上之大礼书成历进礼部尚书一再
辞韬独立敢言累陈先朝故亊以禆政亊夏言议建両郊请
亲
韬曰合祀皇祖定令也冝勿更皇〈帝〉出郊劳民太甚
非可常行行宫中甚善抗疏力争言 �𢙣浮正卯下
韬御史台狱㝷释之时册九嫔相璁请彻早朝慎保圣躬
𥝠语韬北不可轻
韬即抗䟽公言之以为蕃绵皇嗣保
重圣躬之道莫大于此上嘉纳已而璁萼每攻讦大学士
一清韬语之曰二公虽忠恳为众𠩄嫉便留一清以繋众
望璁萼不䏻用韬言㝷为给事中陆粲等𠩄论劾上为䧏
敕切责璁萼令致仕韬又上是疏以救之以粲等皆为
一清主使一清乃自劾乞赐罢黜以谢三臣上听韬言复
召还璁萼而反罢免一清一清去朝士多侧目韬矣内艰
归召起为吏部左侍𭅺时汪𬭎为尚书至不敢自擅必
韬教𬭎罢韬摄部
则欲尽刷部中积弊右宰张奇以
同秩相形数至诟詈韬刚执自如廷臣多不便韬出韬
礼部尚书南科臣是时𫞐重颇越溢途遇六卿不避马同
事会坐与体敌拜圣六卿先至朝服以候大宗伯为之搢
笏送茶韬曰此何礼也疏请正之六科噤不敢一语于是
南中僧尼庵院悉改为社学娼籍遣还俗𥙊酒崔铣曰渭
崖南都举动真礼部尚书也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掌詹
亊府事上东宫圣学图上览之曰是多隐语借以讪朕然
勿罢也卒于位赠太子太保谥文敏韬初登第不座主
礼嘉靖八年主会试进𠩄取士命之曰尔诸士天子不用
为𥝠臣我等执事岂敢曰士由吾进立朝一十三载建白
九十馀疏竭忠亊及卒留都一小珰大呼朝廷崩一座
山矣魏庄渠贻林勿欺书有曰湄崖之亡扵丗道有大关
系韬重瞳虬髯目不邪视风格峻整俨若尊神仕途甚淡
子与瑕进士为慈谿令以直道大察去后荐起南太仆丞
其后有子衡者合门死扵国难
桂萼方献夫
桂萼字子实江西安仁人正德六年进士𥘉历三邑亡称
世宗入稍迁南京刑部主事大礼议𧺫萼与璁同官深是
璁议先是抚𦣞席书吏部员外郎方献夫𣣔具䟽附璁会
诏下己考孝宗且止至是萼知上意殊郁录席方二䟽以
闻上大悦立召书献夫䓁入对𨗇萼翰林院学士大礼成
进
事同议宠任亡与比时费宏以大学士当国萼与璁
力诚务宏去宏去璁卒代宏明年谢迁去萼又代迁一清
尚为首辅二人又力攻一清于是言官相継论劾谓璁虽狠
愎自用执拗多𥝠其术犹踈萼外若宽迂〈由〉实深刻如蝮蛇
鸷兽犯者必死上知二人之专肆也敕令致仕而且革萼
散官寻以事霍韬言特召璁还璁既入韬复为萼觧而
攻一清益甚于是一清去而萼复入矣又明年萼以疾乞
帰卒赠太傅谥文㐮子尚宝司丞舆私拟増建庙制㘴闲
住
方献夫字叙贤广东南海人也父鄊荐为州学正献夫成
弘治十八年进士历吏部员外郎王伯安自龙场还位亚
献夫献夫乃粛贽受学寻引疾帰南海将卒志西樵山中
世宗入継大统诏录𧺫用以议礼〈中〉上意骤迁翰林院侍
讲学士大礼成陞事府少事时同列议礼者于异巳
者辄衔之献夫曰人各有见何必尔历礼部尚书加太子
太保改吏部皆兼翰林院学士献夫在吏部颇𥝠其鄊人
太宰璁𥝠属献夫有𠩄陞调献夫又为曲狗言者论璁遂
及献夫献夫引疾谢帰里明年上思之敕遣行人召还部
进武英殿大学士三年一品俸考满加光禄大夫柱国遂
请帰进少保卒赠太保谥文㐮
论曰议礼両文㐮萼三邑亡称献夫曲徇吏部即宽迂
谦受教不尚也然则古㐮祇帝隐一事而己乃曰文㐮
文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