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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门读书记 (四库全书本)/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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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三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昌黎集碑 志杂文
  祭田横墓文 祭旧刻作吊不知谁何改之 此儗吊屈原文不当有墓字
  题哀辞后古之道不茍毁誉于人 此专为孟简误信穆𢆯道之语有为太原伎恸怨而殁之谤又以其事不足辨故但自明其不茍誉则毁者之为非实可见矣祭虞部张员外文 篇中注维元和十年月日中书舍人王涯云云按古人于同年不叙爵崔敦诗在韩公之下可以为法
  各以文售永绝心耳 此段是叙情
  庐亲之墓以播华问 此段是论徳
  祭河南张员外文来寅其徴 寅或作夤按唐碑寅卯之寅多作夤盖通用字也考异之云赘矣
  祭薛中丞文 似非公文
  祭裴太常文 题注裴之讳字皆不可考按柳子厚有裴墐崇丰二陵集礼后序墐字封叔以太常丞佐杜佑是其人也 篇中注载给事中李逄吉等五人按此则古人朋友皆序齿
  祭柳子厚文 嗟惜子厚只以其文志墓亦此意若此文明云非我知子矣
  牺尊青黄二句 谓见用于世为害
  子之中弃二句 谓不用乃造物者使其传子厚之利也
  祭马仆射文曾不醉饱以劝酒胾 按此则唐时大僚在辇下无酒食游戏之会
  吊武侍御所画佛文晢晢兮目存末 汉武李夫人赋不如
  祭十二郎文 杜拾遗志其姑万年县君墓志曰铭而不韵盖情至无文公似用其例
  告汝十二郎子之灵 旧注郎子是当时语虽不必存亦不可不知也
  吾上有三兄 曰介曰会一人失其名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 以后渐相离
  请归取其孥 自是长别矣
  施先生墓铭 新唐书啖助传大历时助匡质以春秋施士匄以诗仲子陵袁彜韦彤韦茝以礼蔡广成以易强𫎇以论语皆自名其学而士匄子陵最卓异士匄撰春秋传未甚传后文宗喜经术宰相李石因言士匄春秋可读帝曰朕见之矣穿凿之学徒为异同但学者如浚井得美水而已何必劳苦立异然后为得耶
  施州房使君郑夫人殡表 殡表宜如此简
  监察御史元君妻京兆韦氏夫人墓志铭 苍厓金石例前辈云铭妇人墓当详于家世议论取法于韩退之退之所作盖出于硕人之诗观其铭元稹妻韦夫人墓可见矣
  登封县尉卢殷墓志诗可录传者在纸凡千馀篇 殷诗今惟唐御览集中犹存十四篇
  然止用以资为诗 注以下或有自字按当有自字惜其不有试用而止自鸣于诗也
  唐故江西观察使韦公墓志铭 初读此似无奇后观杜牧遗爱碑仅存一空壳乃服其叙致之精赡也号曰私觌官 虽非体然有以见国家恤臣之私非要害地不足张职 张犹设也
  以晋慈隰属河东 此句点在下错综
  始教人为瓦屋民无火忧 叙致如在目
  灌陂塘五百九十八二句 韦公之功于是尤大铭传于后固不朽矣 言不望其伸于今也
  铭词 卒之诬公者皆忌者嫉公声名使之末四语有馀味
  唐故河南府王屋县尉毕君墓志铭宗人宏以家财赎出之 毕宏疑即杜诗所称画松者
  襄阳卢丞墓志铭 潘氏金石例云汉碑有铭词亦有无者
  孔司勲墓志铭君阴争不从 先着此句好
  曰公当为彼三句 一断警动
  佐昭义军君不得已留一岁 又详其始佐前帅不得已而强留非不知从史为人茍应其请
  唐银青光禄大夫襄阳郡王平阳路公神道碑 事零杂无成片文章又不可提一节为线索者稍鍜炼其句使古不欲似断烂册籍耳
  冀公讳嗣㳟 嗣恭初名剑客玄宗以为可嗣汉鲁㳟赐今名
  又甓其城人不岁苫 苫土城覆以草也或作苦非朱子不至北方容有未及知耳
  公之为州逄水旱而官府畜积 此常平之法曹成王亦然 此一事所同故于最后带出从前捴叙文势即作一束
  朝夕人事 人事民事也
  荥阳郑公神道碑削四邻之交贿军给以饶 儋为率仅一年数语叙得精炼𦂳簇
  而曾不得须臾有焉 为帅仅一年故也
  刘统军碑声驾元侯 元侯谓上官说非韩全义也峻之大夫 考异以峻为可疑按犹言陟也唐人每用之无可疑者
  衢州徐偃王庙碑 偃王本不合祀典特其子孙为之立庙故借秦之偾国沉宗以相形而略举小说稗史所载偃王之事以见本宜有后而非淫祠可比其廽䕶处甚得体 此碑徐放自书
  徐与秦俱出柏翳咸有大功 与孔子庙碑举勾龙后稷并说同法 左氏传齐侯夫人徐嬴此文所本秦处西偏专用武胜 无中生有
  好道士说 初学记载楼观本记云周穆王好尚神仙因尹真人学制楼观遂召幽逸之士置为道士平王东迁又置道士七人
  四方诸侯之争辩者得朱弓赤矢之瑞 偃王事蔚宗既据以作东夷列传故昌黎得而引之
  自秦至今名公巨人继迹史书 带入秦
  衢州故会稽太末也 即用秦时郡名
  或曰偃王之逃战 传说妙
  故制觕朴下窄 广川书跋云故制朴角用淮南子朴多不斵 下有梁桷则此本为是
  民皆曰耿耿祉哉二句 仍归到有功于民上
  袁氏先庙碑袁公滋既成庙 截去无限陈冗
  刻诗牲系 碑也
  魏博节度观察使沂国公先庙碑铭 起手详叙奉敕撰碑所以铺扬国家宠嘉顺命之臣以劝来者得体田季安卒以下 其先心在王室已见诏中此处只叙宏正功得立庙之由
  赠工部尚书太原郡公神道碑文 此文可谓赡而不秽
  曹成王碑 朱子极喜此篇 文公志铭括例云法扬子云造语
  其先王明以太宗子国曹 明自以太宗子封兆绍巢刺王史误当以此文正之
  兼州别驾 徳宗复置别驾一人 唐故事以宗室为州别驾见孔若思传
  禁无以家事关我 太妃既薨则惟以王事为急可无复顾家也
  王亲教之搏力勾卒嬴越之法 搏力秦法勾卒越法以与贼遌 绍定本作遻按遻与𨕣同遇也若遌则不欲见而见也
  嘬锋蔡山踣之捁其州 此段学左传襄十八年围齐文法而变其语
  䥽广济 审配献袁谭书放兵钞䥽
  十抽一推 厚斋云始皇纪王翦什推二人从军索隐云什中推择二人公语本此不必改为椎
  大小之战三十有二 又撮叙
  王坐南方北向落其角距 成王当时无大功但以牵制之绩归之
  其实有待 欧公盖有待也用此语
  试大理评事王君墓志铭 王适之才必有过人者如柏耆之属而以不拘小节大冠若箕者遂失之于牝牡骊黄之外故即琐事摹画其生平大槩如此
  狂子不足以共事立谢客 此事略见其名节
  栉垢爬痒民获苏醒 二句略见其功业
  居岁馀三句 负气
  处士高女 亦无资地
  自方阿衡太师 亦怀奇
  再试吏再怒去 亦负气
  初处士将嫁其女以女与王氏 怀奇之人困于资地思女嫁官人至为人绐其情亦既可悲而两人情性反适相合因而记之乃极跌宕 一妻耳犹谩言官人而乃得之则何事不困于无资地而不能自出乎书此以见其穷所谓微而显也 点破即与前半不称矣妙在仍有阔略不羁之意
  扶风郡夫人墓志铭长子殿中丞继祖 考异云少监志云讳继祖或是反用此志误本补足按继祖小说有徳宗所命系缚其祖之说则少监志讳继祖者非仍误本补足也
  殿中侍御史李君墓志铭 深于五行百不失一二乃信道士说妄冀大还卒以疽死所以深著学仙服食之愚也
  唐故朝散大夫商州刺史除名徙封州董府君墓志铭观铭词则溪之获罪殆亦出于不幸非自盗者也前
  引陆长源称举以戒子弟见溪必不肯一旦𬯎其家声其为铭也岂我一人私故府之子弟而为之说哉他日送陆畅云云盖深恨不能直溪冤也
  退而见其人二句 沉厚也囊箧二句是精敏
  有赦令许归葬二句 左降官死亦必遇赦而后归葬李道古墓志可参考
  善为诗张籍称之 文昌之见重于当世如此
  贞曜先生墓志铭诸尝与往来者咸来哭吊韩氏 旧以哭吊绝句哭吊韩氏檀弓所谓吾哭诸赐氏也时昌黎为之主
  唯其大翫于词其犹足存耶 言其翫词而抹煞名利故人所徴逐者处之裕如谓是我所弃以让人者不足争先也
  而与世抹𢫬 此用抹杀恐是涂杀之意杀字不当从手旁
  亲拜其母于门内 此郑拜孟母耳 拜从事母真盛徳事
  维执不猗二句 执不猗言其进之难出不訾其文之盛也上言贞下言曜也 齐语訾相其质韦昭注訾量也不訾盖不可量非贫也注谬
  统军刘公墓志铭即其日与使者俱西曰吾恐不得生谢天子 元和中朝廷威令之行如此
  河南令张君墓志铭诸曹白事事以办治 精彩凤翔陇州节度使李公墓志铭陇州地与土蕃接相继不绝 叙事详赡
  唐故相权国公墓碑 权公有文而厚重无震世功烈故只铭其大略其详则公之门生故吏当列其行状上史馆也
  其臣有安邱公翼者有大臣之言 大臣之言即诋诃浮屠
  公在相位三年 顶上其相曰权公句来
  改左补阙一不以缀意 为谏官知贡举以明其长厚非乡愿中庸之比而人自无忌嫉所以为道中人也平淮西碑 题注命段文昌重撰按观段文乃当年刻之蔡州者非重撰也
  天以唐克肖其德 以天祖起
  相臣将臣文恬武嬉 与一二臣反对
  明年平夏无不从志 因平淮西而尽举当时武功所以昭示天下节将使知所警以宁朝廷也
  皇帝曰不可究武二句 一顿最高乃有王者气象皇帝历问于朝一二臣外 一篇归美君相所谓辞尚体要也
  大官臆决唱声牢不可破 当时谓其有私盖因此数语
  曰光颜曰愬汝帅唐邓随 诸将一处叙
  各以其兵进战 总束诸将一句
  曰度汝长御史其往视师予其临门送汝 使相都统监军一处叙 晋公前以中丞视师后以使相拒讨故作两畨叙
  以既厥事 四字见成之由于断
  非郊庙祠祀其无用乐 王者气象 儭出断来愬入其西战比有功 非略也愬原未尝下其城邑十二年八月丞相度至师 度至师书月
  十月壬申愬用所得贼将尽得其所属人卒 愬取元济书日 安溪云至此才详书日月则数年淹师之迹隐矣所谓微而显也
  辛已丞相度入蔡以皇帝命赦其人 度入蔡书日应既厥事赦其人应生蔡人
  河北悍骄二句 从河北说到河南叙致既源委分明以下魏将首义及奔走偕来等语节节有根
  魏将首义 书法
  淮蔡不顺 悍骄者已恭顺而附起者顾倔强深著其愚而不可赦也
  遂连奸邻二句 奸邻谓李师道时裴止为中丞相臣谓武元衡也二句补前所略
  乃相同徳 此相字指裴言
  常兵时曲郾城来降 补前所略
  兵顿不厉二句 安溪云序隐而铭见讥
  帝有恩言至教而不税 此段见天子之恩 若往哺以下即接为之择人四句便恨其直妙在翦断 为之择人以下是既平之后其恩如此
  蔡人有言同我太平 此段见天子之威 声势相倚应前遂连奸邻汝弱奚恃所谓王承宗破胆矣淮蔡为乱惟断乃成 束上归美君相
  四夷毕来 况河北内地乎
  遂开明堂二句 依然罔有内外悉主悉臣高祖太宗之业矣
  南海神庙碑 题注苏内翰尝移书杨康公使迁庙文登按迁庙文登乃东海神庙
  处州孔子庙碑 昌黎文无不根据经籍而议论仍未尝袭前人陈言故下笔如鱼龙百变曾王文字只读死书未解此秘也 与徐偃王碑皆以宾形主其高下轻重不失铢黍
  句龙与弃乃其佐享 用康成之说
  不屋而坛 谓句龙与弃不得专立庙附祭于坛非谓庙屋尊于坛也
  巍然当座 专主
  自古多有以功徳得其位者不得常祀 又转此层波澜始富笔力始高
  又令工改为颜子至子夏十人像 招魂云像设君室其来亦已久矣不始于佛教之行也
  故其为政知所先后 收能以为先
  柳州罗池庙碑侯之船兮两旗度中流兮风泊之 若见两旗风又乱之有无恍惚正与下不来相贯中流岂可泊也定从苏本
  不嚬以笑 即匪怒伊教也 苏本嚬下有兮字亦更顿挫
  北方之人 北当作此
  黄陵庙碑 老学庵笔记周子光言退之黄陵庙碑辨陟方事非也古盖谓适远为陟书曰若陟遐必自迩犹今人言上路也岂得云南方地势下耶
  以此谓舜死葬苍梧于时二妃从之不及而溺者皆不可信 李云为神何故在湘礼记离骚注言之必有其端绪
  惧不得脱死过庙而祷之 有此事故人传其信奉佛氏也 退之兄会死南方故尤以窜潮为忧耳
  且令后世知有子名 此亦习气不可为法孔孟必不为此言也
  赠太尉许国公神道碑铭 通篇大意只说韩宏帅汴居蔡郓之交而能屹然中立制之使不得逞卒成朝廷翦逆之功首尾只一节但叙得逐层变化耳 韩宏入朝不可比田宏正之以六州来归鹿门分七节而以入朝为一大节故详叙何不看通鉴乎 近见新刻本文章正宗亦分七节旧刻正宗无批语此恶本妄增 先提击走少诚来叙然后叙诛刘锷事便不平直此左氏叙事法也若今人则有其舅之兵与地下即接自吾舅没云云矣 能遏贼然后能自立故有其舅之兵与地下急叙走少诚也能久安然后可以居二寇之冲而不慑故继即叙诛刘锷也古人作文设身处地井井有条一字不乱下
  夫人之兄曰司徒元佐 提笔
  此军司徒所树 元佐增其军至十万
  当此时 提
  自是讫公之朝京师三句 精神贯注直透到此然后层次叙去方𦂳
  少诚以牛皮鞋材遗师古此于法不得以私相馈此段将郓蔡一纽
  无自行以遏北寇 带郓
  初公有汴至于露积不垣 又一束潆洄曲折不可一览而尽 自是讫公之朝京师初公有汴周环一线又除河中节度使三句 略
  汴之南则蔡孰与高下 发明前案 通篇只此意将他不党恶处点缀成一段伐谋静胜之功又使人全不觉其罅漏左史笔力不过如此
  公子公武莫与为比 此段又叙国家报功之厚淋漓有馀情极设色之工然于事未尝有所增加宋以后人不及也
  自唐以来莫与为比 应上至唐始大
  公之为治 略补
  止除害本 如诛锷之类
  在所以富 收公私充塞
  众乃一愒 史记务以秦权恐愒诸侯似当读喝然与上猘犬猘字音季者相叶只当读器 铭诗亦伟丽绝世
  柳子厚墓志铭 此文失当时碑额 公此文亦在远贬之后作故尤淋漓感慨
  为拓跋魏侍中 公他文皆作拓拔
  儁杰廉悍 此是雅健后云汎滥停蓄则更雄深也合此八字略尽柳氏一家诗笔之长矣
  因其土俗三句 简括 罗池庙碑著其有功德于斯土可以世祀者故详叙政事志则所重者在文章必传于后区区下州之理特馀事也故只用三语虚括衡湘以南悉有法度可观 通篇重文学故此事不得略
  其召至京师梦得于是改刺连州 详柳待刘之厚所以愧他人有力不救子厚者
  士穷乃见节义亦可以少愧矣 以子厚无人推挽故发此论
  子厚前时少年且必复用不穷 持论既严精神亦打得𦂳 上既叙子厚之笃于朋友因反复嗟惜人莫为推挽言子厚始诚有过及其能改柰何使之终穷后以文之必传慰死者而生者之失才盖无可解矣勇于为人 为犹助也
  不自贵重顾籍 犹顾惜也读本安溪
  谓功业可立就 言子厚欲藉叔文辈引用以就功业非餮富怙权不枉子厚用心
  材不为世用二句 许之者不小
  然子厚斥不久如今无疑也 此是笃论使子厚见用诗不窥建安文不到西京不过与常杨軰争伯而已即有功业岂能数有唐第二人也
  其得归葬也庶㡬有始终者 复详裴卢之待子厚以愧有力者与前一段感慨亦相配且以深著子厚之穷也
  既固既安二句 子厚已矣不复能伸其志矣庶几以待后之人乎铭词盖深痛之也
  唐故朝散大夫越州刺史薛公墓志铭部刾史得自为治 此部刾史谓观察所部中之州守与汉之部刾史不同
  国子司业窦公墓志铭初公善事继母 孝行
  名声词章行于京师 文
  然实未尝以干有司 以下皆发明其谨厚 六段相对
  其为郎官令守 令守即上为洛阳令泽州刺史先言郎中者以京朝官书令守下即不成语也注欲易为守令以配慎法非
  尚书左丞孔公墓志铭 曹娥碑铭曰作乱曰盖于篇终复理其事而咏叹之此文两以孔子起不为复也孔子之后三十八世 倒叙
  吾为左丞至二宜去 含正平意
  且公虽贵而无留资 含清苦意
  守节清苦论议正平 二语为通篇眼目
  事有害于正者二句 故曰议论平正
  言京兆尹阿纵罪人 以下发明无所不言
  约以取足悉放不收 守节清苦
  公屡言远人急之不足与论是非 议论平正公之北归不载南物 守节清苦
  奴婢之籍不增一人 岭南以口为货故书不增殿中少监马君墓志 如此俯仰淋漓仍是简古不觉繁溢 屈指三四十年事写得历历在目依依如画真神笔也 无可志故只以世旧为波澜又一体
  王轸其寒饥称其家儿也 将三人性情容止描写一段在中方有风神有宾主而马氏荣落之故亦可想见于千载之下矣
  当是时见王于北亭称其家儿也 作两层写不直瑶环瑜珥 带补服餙一句
  吾未耄老末 使我亦不乐其生则于故旧盛衰之际哀叹至矣
  中大夫陜府左司马李公墓志铭比四世为士大夫家 当时王孙之贵不及士大夫家宜人之励于善也故幽州节度判官赠给事中清河张君墓志铭今牛宰相为御史中丞 注陈齐之云云按牛宰相三字岂成文理耶好恶予夺固不在此作今宰相牛公为是太学博士李君墓志铭 志子弟墓不嫌于直 深切著明笔力亦健 时主好方士服金丹公之为世诫者微词也故非胪列故人之失以讦为直也
  余不知服食说自何世起以为世诫 宪宗服柳泌药躁怒为左右所弑公作此文盖所戒者远不嫌于讦也凡作文立论须权轻重耳以此立坊而武宗又服赵归真之药矣
  乳母墓铭 题注葬乳母且为之铭自公始按王献之已有保母志
  瘗砚铭砚乎砚乎与瓦砾异 不当有与字从高氏砚笺
  毛颕传 柳子厚所最喜者毛颕传孙可之所特称者进学解今人不以为俳体则以为六朝多见其不知量也 即其用参同契一节变化深妙至此宜乎柳子之折服也 参同契云故易统天心复卦建如𫎇长子继父体因母立兆基消息应锺律升降据斗枢三日出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干体成盛满甲东方蟾蜍与兔魄日月气双明蟾蜍视卦节兔老吐生光七八道已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㢲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北䘮其朋中山之云盖当东北也 类聚载广志云汉诸郡献兔豪书鸿都门题惟赵国豪中用博物志云𫎇恬造笔 李白殷十一赠栗冈砚诗洒染中山豪光辉吴门练 以三代比三十日笔始于三代后故云然
  南伐楚次中山 此中山是宣州地名正楚地孙大雅赠笔生张𫎇序云昌黎韩子传毛颕为中山人中山非晋乃唐宣州中山也宣州自唐来多擅名笔而诸葛氏尤精孙说疑强为之解姑备异闻
  及至浮图老子外国之说 浮屠之说秦时无之二字亦信笔写入也
  又善随人意正直邪曲巧拙然见请亦时往 驰骤亦用子云心尽之意
  上亲决事上未尝怪焉 又两层旁衬
  见绝于孔子而非其罪 时所谓笔乃刀削也故云而姬姓之毛无闻 潆洄此句文法乃见断续曲折送穷文 卓荦宏肆只固穷二字翻出尔许波澜𢹂朋挈俦 伏中间
  子在孩提吾不子愚 下五者首曰智穷故著此二句我非其乡 波澜
  心无异谋敢不回避 逐层应转 情状二字𨳩下羞为奸欺二句 上句是义 下句是仁 正言若反磨肌戛骨四句 上二句就已说下二句就人言能使我迷四句 先伏固穷在内应前自初至终及有间于余等语
  乃与天通 天之心即君子之心也
  携持琬琰四句 足上痴字
  请质诗书 希圣人也圣则与天一矣
  鳄鱼文 浩然之气𢙀慑百灵 诚能动物非其刚猛之谓此文曲折次第曲尽情理所以近于六经古者猫虎之类俱有迎祭而除治虫兽蛙龟犹设专官不以为物而不教且制也韩子斯举明于古义矣辞旨之妙两汉以来未有
  昔先王既有天下驱而出之四海之外 发端先提破必无可容之道
  况潮岭海之间亦固其所 𨳩其前愆
  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 责其更新
  刺史虽驽弱以偷活于此耶 平之以情
  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二句 又一提 谕之以体潮之州鳄鱼朝发而夕至也 导之以路 应前驱而出之四海之外
  今与鳄鱼约至七日 宽之以期
  七日不能不闻不知也 逐层逆卷后复顺下三段有千层万叠之势 不有刺史应与鳄鱼辨冥顽三句应有知听刺史言
  夫傲天子之命吏皆可杀 竦之以法 为民物害应恶物为民害句
  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末 迫之以威 强弓毒矢应罔绳独刃句
  赠大傅董公行状兼御史中丞知台事三司使 少章云若以三司使为句则时无此官若以使字属下句则恐上下犹有脱误按云麓漫抄云唐三司使有三凡鞠狱以尚书侍郎与御史中丞大理寺卿为三司使中叶以后有三司使捴户部盐铁度支皇太子监国则詹事左右庶子亦号三司使据此则董公以中丞鞠狱故有三司使之号非脱误也 南部新书大历十四年六月敕御史中丞董晋中书舍人薛播给事中刘廼宜充三司使仍取右金吾将军厅一所充三司使院并西朝堂置幕屋收词讼至建中二年十一月停后不常置有大狱即命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大理卿充谓之大三司使次又以刑部员外郎御史大理寺官为之谓之小三司使皆事毕日罢此董公为三司使之明徴其事不见于本纪疑出唐大诏令也
  与汝州卢郎中论荐侯喜状 素不荐士之人其能力乎故或靳以激之或称道以引之
  未闻有所推引二句 以之激劝
  今子郁为选首二句 顿挫
  若自有名声又何贵乎 恐其后之不力又反激之阁下既已知侯生末 鼓而劝其后
  论今年权停举选状窃以为十口之家未见其弊先论乏食
  臣闻古之求雨之词曰使人失职而召灾也 二段即从旱上转出不可停罢妙绝
  臣又闻君者阳也销殄旱灾 不惟不当停罢方且更广其路又进一步绝妙
  汉武帝之取公孙宏 公孙是应选举人此句不伦唐故赠绛州刺史马府君行状许国薨少府始孩顾托以其为继室 继室二字惟公不失左氏本义
  复雠状 题注旧史书于宪宗纪刑法志新史书于孝友张琇传按旧史载刑法志者是也新史书于孝友传则谬矣以复雠为孝则非语常也 议论极得其平钱重物轻状禁钱不得出五岭 注下或有复出五岭字按复出五岭为是张文昌诗海国战骑象蛮州市用银是唐时岭外用银买卖也
  进撰平淮西碑文表今词学之英无有不可 此公之谦词却似𠲒讽数句本属可已
  捕贼行赏表 何为辞费乃尔
  孔子欲存信去食况可无故而轻弃也 此下即宜接汉高一段
  昔周成王尚小于是遂封叔虞于晋 不须蔓引此等
  论佛骨表 惑之大者则用借鉴失之小者则用直陈极得因事纳诲立言之体 宪宗奉佛求夀故前半只从年夀上立论
  伏以佛者二句 见非中国天子所当奉
  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 又变
  臣常以为高祖之志二句 倒跌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 以下指其失臣虽至愚而肯信此等事哉 此数句是前后关键绾结处 祈福无验上已𨳩陈故入迎佛骨本事后一句撇过只以国家大体反复言之
  然百姓愚冥非细事也 就诡异戏玩上推言其不可 即加禁遏破上递迎供养
  夫佛夲夷狄之人岂宜令入宫禁 破上舁入大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不令惑众也 与前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一様文法 长史云有此推驳方是论佛骨不是论佛法
  使天下之人岂不快哉 与前天子大圣一段相对佛如有灵四句 安溪云后段既欲上奋然投之水火便只言其不足畏以推广上心可矣复欲以身任其祸是欲使上𡨋行也
  潮州刺史谢上表 此文亦仿虞仲翔交州上吴大帝书 须玩其位置之巧 篇中并无乞怜祗自伤耳若以文章自任非惟时辈见推即宪宗亦自深知之也孔子曰文莫吾犹人也班固云著作者前烈之馀事公固不仅以文章自任者勿谓其不谦也议之者适见其眼孔之浅耳 封禅之事自宋以后始同辞非之前此儒者多以为盛事未可守一师之学疑其导人主以侈心也 汉书艺文志封禅录于礼十三家之中
  臣受性愚陋所见推许 接缝处有痕无迹
  伏以大唐受命有天下以至陛下 拓开
  旋乾转坤四句 十六字虽扬子云不能过也
  天地父母哀而怜之 只一语见意亦使之得奏薄技以赎罪过非为禄位计也
  贺册尊号表 柳表中附会古有尊号及白虎通道徳论皆近于诬韩公二表中不涉一语虽顺时为之其识自高也
  臣闻体仁长人之谓元八句 表中逐字疏释韩柳皆然
  请上尊号表 在汉廷亦仅有之作
  今天子整齐乾坤各修贡职 势如涌出雄伟非常非臣之愚所敢隐蔽 其歌功颂徳之语皆托于太学广文诸生列状后以代奏收之斟酌得宜
  取正于经 则亦非必然之辞也
  论孔戣致仕状以明人君贪贤敬老之道也 贪贤出郑礼注
  若戣尚以繁要为辞二句 如此乃曲尽优之之方有年过于戣 即前所谓虽八九十也
  然人皆求进三句 又即从求退一事上明其为朝廷所少老固当敬而贤尤可贪也
  国子监论新注学官牒 题注此疏公为祭酒时所论按此牒吏部者非疏也
  黄家贼事宜状若令于邕容侧近攻则有利 不用客兵而召募侧近土人公于此及淮西事屡言之论淮西事宜状然可图功 考异云此盖当时俗体如此按文选注中最多凡然后然则皆独用然字
  一诸道发兵闾里怀离别之思 发兵之害
  今闻陈许安唐汝夀等州以下 召募之利
  识贼深浅 非不相谙委
  若令召募可立成军 不烦资遣
  若要添兵自可取足 不致单弱
  贼平之后易使归农 又无后患
  择要害地屯聚一处使有隐然之望 兵势忌分此虽防边亦然处处置屯节节立堡但可令边民自为之重兵扼要寇亦不敢大入若狗盗则边民自足御之也一论语曰欲速则不达 此段尤为精彩
  宜特下诏云回军讨之 李文饶之讨刘桢祖述公意以谕河北
  朕即赦元济不问 李云诸道亦知朝廷不能分兵故以实告之 卢循入寇宋高祖建牙石头城时议者谓宜分兵以守诸津要公以为贼众我寡若分兵屯则人测虚实且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今聚众石头随宜应赴既令贼无以测多少又于众力不分若徒旅转集徐更论之耳此可与公第二条相𠫵末二句乃婉其词以谢众贼一道致死而我分数道虽众亦力分而不可用矣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三
<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义门读书记>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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